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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夫郎靠卖药材发家(花落倾语)


老宅前面挺大一块地都是荒芜的,上面长满了杂草。
竹林长得也很是好,若不是今日还有风,那被掩映在其间的房顶怕是都不能这般快被他们发现。
“对。”东河曦点头,“我们先进村子里去找村长,顺便借点工具过来将路收拾出来。”
唯一一条进老宅的小路都被杂草给掩盖了。
“行。”
进村的路并不好走,留下墨琪与墨砚两兄弟在这边看守马车,东河曦带着雷疏朗三人去村子里。
拐过一个小山弯,大片的房屋出现在几人的视野里。
放眼看过去,青砖瓦房寥寥无几,茅草屋顶倒是能见到好些,不过大部分还好都是普通的泥坯瓦房。
但相较前面三个村子,东河村确实看着要穷上一些。
东河曦踩了踩脚下坑洼的泥土路,想起了蓝星一直以来都贯彻的一句话——要想富,先修路。
无论是影像资料里的末世前,还是丧尸遍地的末世,各个基地在清剿干净生存基地周围的丧尸,变异动植物之后,便就是开始将基地附近的路修好。
就连那些小基地也都是如此。
在东河曦看来,这句话真的是很对。
若是连一个村子的进出都那么艰难,又何谈富起来?
去一趟镇子来回都要好几个小时,就算当真想卖点东西,也不会愿意去花这么多时间去做的,成本太大。
除非一趟出去能赚许多。
但一个普普通通的农人,平日里连吃饱喝足都难了,哪里来的东西去卖上许多的银钱?
东河曦一边走一边往前看,这大概就是一个无解的循环。
因为穷,整日里想着填饱肚子,自然也就不会想着去修路。
毕竟修路也是需要银钱的。
如此循环,能不穷么。
“那个,请问你们是来咱村子找人吗?”一个穿着补丁衣裳的大婶手里挂着个竹篮子,正站在路边上的一小块菜地里,神情有些拘束的询问他们。
方婶子连忙笑着上前了一步,神情热情的招呼道:“是呢大姐,我想问问,你们村长是住在哪里?”
大婶被她的热情弄得稍微有些不知所措,但神情却稍微放松了一些,“你们找村长啊,呐,沿着这条路往前,看到前面那棵大梧桐树没,就是那再往前,最大的那座青砖瓦房就是咱村村长家了。”
大婶在说到最大的青砖瓦房时,言语里不无羡慕。
“谢谢你啊大姐。”方婶子笑着跟她介绍自己,“我姓方,不知大姐姓啥。”
大婶笑着道:“我姓李,夫家姓东河,村子里人都叫我惠婶子。”
方婶子笑道:“我俩看着一般大,我叫你惠大姐吧。”
惠婶子脸上笑出几道褶子来,知道方婶子是在恭维她,心里高兴得很。
其实无论是从外貌还是穿着来看,方婶子都肉眼可见的比惠婶子显得年轻,说是比她小个好几岁都不会有人有意见,眼下方婶子却说跟她一般大,惠婶子自然高兴了。
两人又聊了几句,这才告辞。
两人聊天的功夫,东河曦几人便就在边上等着,两人的对话,他们自然也是听到了的。
等到互相告辞,几人这才继续往前走。
方婶子几句话之间,套出了许多关于村子里的事情。
其中一个便就是,老村长十几年前便就不管事了,如今东河村管事的是老村长的大儿子,虽说还没正式接任村长,但在村子里的威信还是很大的,村子里人都听他的。
祖父与他说,他会先写信回来与村长说一声,算是提前给村长打声招呼,让他与租种他家田地的人说一声,若是秋收了还想种什么,最好是能等等。
也是担心他们路上耽搁了时间,回村时人家已经将田地种上了东西,他们若是要想用地,便就得等明年。
谁当村长倒是对他无碍。
路上还遇见好些个人,大人还好,只是在一边小心翼翼的看着他们,然后用自以为低的声音跟身边人交头接耳。
小孩就要活泼多了,嬉闹着看着他们不说,偶尔还会稍微凑近他们,用一双充满好奇的眼睛打量他们。
见他们看过去了,又立马猴子似的哈哈哈笑着窜走。
墨书几人无语,东河曦眼里闪过笑意,心里却很是感慨。
在末世是见不到这样笑得轻松的孩子的。
就连两三岁的孩子都知道跟在大人身边,帮着基地做一些能所能及的事情来赚取积分。
几人走到大梧桐树下,不知谁家养的狗窜出来,对着几人汪汪汪一顿叫。
墨书吓得一下子窜到自家大哥身后,“谁家的狗都不拴起来的吗?”
狗子就是一条田园犬,浑身土黄,眼神倒是凶狠,冲他们一边叫一边呲牙,看着有点凶。
雷疏朗与方婶子倒没有多怕,尤其是雷疏朗,双眼一瞪,浑身的气势吓得狗叫声瞬间消下去了一些,但却依然挡在几人身前,并未离开。
“对不起对不起,我马上把我家狗拉开。”从边上一间泥瓦房里走出一个脚有些跛的中年男人,男人脸上满是风霜,一边神情惶恐的与几人道歉,一边跛着脚过去使劲拽自家的狗离开,“走,旺财,回头仔细被人打了炖成狗肉。”
墨书从自家大哥身后探出头,“你家狗咋不栓绳呢,多吓人呐,这也是我们没动手,不然它已经被打死了。”
这一路过来,墨书一行人已经开始入乡随俗改了自己的说话方式。
平日里自家人说话还是会文绉绉一些,但对着这些村人,便就尽量会说话俗一些。
这会儿见狗子已经被自家主人拉住了,墨书便就有些生气这人养狗不栓绳了。
即使知道一般村子里人养狗都是放养,但如这般放养的狗一般也都不会随意冲人就叫。
可这只狗子却是见着他们就叫不说,还挡着路不让走。
男人使劲拽着自家狗,听见墨书的话,立马弯腰向他们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平日里我都拴着它的。对不起对不起。”
男人一个劲道歉,神情很是不安惶恐,生怕自家狗子惹得这些贵人生气将他家狗子给打死了。
墨书看了看男人,噘了噘嘴没再说话了,看了一眼自家小公子。
东河曦朝边上的泥瓦房扫了一眼,“走吧。”
男人立马拉着虽然没再叫,却依旧冲着几人呲牙的自家狗子费劲的让到一边。
前面不远就是村长家的青砖瓦房。
东河曦几人过来时,大门处正有一个青年男人挑着谷穗往里走。
“这位郎君,稍等一下。”雷疏朗赶紧几步走过去,等人停下来,便问道:“请问这是村长家吗?”
青年男人闻声停下,将肩上担着的稻穗放下,拘束的问道:“是,不知几位是?”一边问着,一边不自在的拿起脖子上放的巾帕擦了擦汗。
雷疏朗笑着往前介绍道:“我们是东河民家的,这位是我家小公子。”
东河曦冲人点点头。
雷疏朗说道:“我们今儿个刚回来。”
青年男人眼里闪过一抹惊讶,有些拘谨的快速看了几人一眼,让出大门来,“那个,你们先进来坐一会儿,我爷爷去老族长家了,我爹在田里,我去田里叫他回来。”说着领着几人进屋,不好意思的道:“正是秋收的时候,家里有些乱,别介意。”
“无事无事,是我们打扰了。”雷疏朗跟在青年男人身边走进院子。
右边靠墙一圈摆了一排的竹席,上面已经铺了一层打好的稻子。

村长家里此时并没有人,应该都是去田地里忙着秋收了。
青年男人将东河曦几人引着在堂屋门口的几张长凳上坐下后,又局促的去端了几碗糖水过来,“你们先坐着等等,我去叫我爹。”
说着都没等及东河曦几人说声谢谢便跑了出去。
墨书笑了一声,觉得这人还真是很有意思。
雷疏朗去大门口将人放着的稻穗拎了进来,在没进东河府之前,他们也是在村子里生活过的,自然知道粮食的金贵,也知道眼下秋收虽说大家都会将自家的鸡鸭关起来以免去人家里祸害粮食,但村子里也总有那么些爱占小便宜的。
东河曦端着糖水碗喝了几口,微微甜,水却是凉的,想来是人放凉在那里给自家人干完活喝的。
没等一会儿,门外就传来了脚步声。紧跟着就有一个皮肤黧黑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
东河曦几人起身,男人赶紧过来招呼,“没事没事,快坐下。”
雷疏朗三人并未坐下,而是站在东河曦身后。
男人在空着的一张长凳上坐下,看向东河曦,“你就是民二伯家的孙哥儿?”
小哥儿眉眼精致,皮肤白皙,眉心中间的哥儿印分外鲜红,穿着也很是富贵,头上只一根白玉簪挽着头发,再无半点别的装饰。
可即使如此,也一眼能看出其出身富贵,半点不像是乡下人。
东河曦知道自家祖父的名字是东河民,在家里排行老二,因此便笑着点头,“是,大叔,我叫东河曦,你叫我曦哥儿便成。”
男人笑着道:“成,村里小辈都叫我涛大伯,你也这么叫我就成。”
双方介绍完,东河涛便开始跟他说起正事,“你爷爷写回来的信我们早一个月就收到了,信里说的事,秋收前我爹就跟租种你们家田地的那些个人家已经说好,等到秋收完,你就可以把地收回去,看是继续租给人种,还是留着你自己种,都行。这些年租种的租子,有的是给银钱,有的给的是粮食,粮食每年收上来便就都卖了,银钱都存在那里,一会儿就给你看看这些年的账本。今年的租子还没收上来,秋收还有个几日才能完,到时你再过来看看,收上来的粮食是拿去卖还是留下自己吃。”
东河涛说话不疾不徐,条理清晰,说完,起身去屋里拿了一本有些泛黄的小册子出来。“这就是账本,你看看,这是租子。”一个小布包放到空着的另一个凳子上。
东河曦将小布包与账本都递给了方婶子,倒不是他不想看,他熟悉的是今年的粮食价格,往年的自然不知道。
田地的租佃价格那就更不清楚了,这一路他也没特意去了解过。
方婶子是跟着原身阿爸的,而原身阿爸名下就有两间粮油店和田庄。
这也是他为什么带方婶子来的原因,她比谁都了解粮食与田地的租佃价格。
也不是就说他不相信村长一家,而是亲兄弟明算账,你得有这个态度。
田地的租种银子是一码事,事后他是否给予这些年的感谢费是另一回事。
若是差了银子,人家及时说清楚差的银子在哪里又是另一回事。
院里一时之间安静了下来。
见东河曦将小布包与账本递给方婶子,东河涛稍微意外了一下,倒也没多说,而是微微蹙眉跟他说道:“租佃田地的其中一户,这几年有些困难,早些年租子都是分毫不差,只是这些年着实困难了一些。”
东河涛叹了口气,“他家租了两亩水田,一亩中等地。前几年,大儿子去山里打猎被野猪给拱了,好不容易保住命,但右手没了。”他说着比划了一下,从手肘那里划了一下,“从这里没了,前年小儿子跟当家的汉子去镇上打短工,又被人给打了,赔了点银子,但两人也落了一身病,汤药不断,族里从祭田里攒的银子补贴了一些,几位族老又做主租佃银子稍往下降了一成。”
东河涛其实有些不好意思说,就好像是族里在慷他人之慨一般,但这事儿不说肯定是不成的。
族里也并不是没有表示,但族人多,也并不能说一直补贴一家人,到时村子里人就该有意见了。但那家人实在是倒霉又穷了些,四位族老这才一起做主给将租子往下降了一成。
怕他误会,东河涛说道:“早前你爷爷搬走之前就有跟族里说过,若是谁家当真困难了,这租子就看着收一些便成,就是万不能让田地慌着。他家这几年委实难过了些。”
东河涛话落的同时,方婶子也将账本与银子查看完,对看过来的东河曦微微点头。
东河曦笑道:“涛大伯,我明白,临走之前,爷爷也与我说起过这些。”他没说谎,关于东河村的一些人和事,老爷子与他说了许多,就怕他回来再被欺负吃亏。
知道他眼下武力值高,但东河村是个宗族村子,虽然穷,族人却是分外的团结。
他虽然也是东河氏的人,到底不是在村子里长大的,天生便要吃亏一些。
老爷子可谓是方方面面都与他说到了,生怕他回来受委屈。
东河涛听他这样说,松了口气,“这就好。”就怕人家误会是他家贪了那点租子。
田地的事情说完,东河曦便道:“我就不叨扰涛大伯忙了,不知涛大伯家还有没空闲的农具,像是刀具之类能割杂草的。”
东河涛道:“有,是要去老宅那边看看?”说着进一间小屋子拿了一把斧子与砍柴刀出来,“家里镰刀都用着在,就这两把刀还能用。”
雷疏朗伸手接过斧子与砍柴刀。
“对,多谢,用完便给涛大伯拿过来。”东河曦几人笑着起身告辞。
正是秋收农忙的时候,他们也不好在人家家里多打扰。
东河涛也跟着起身,“没事你们先用着。”
从村长家出来,东河曦几人便就直接回了老宅这边。
墨砚墨琪见几人回来,赶紧从马车上跳了下来。“小公子。”
“嗯,就两把农具,先将进去的小路清出来。”东河曦站在一边看着雷疏朗与墨砚两人忙碌,抬眼看附近的环境。
东河家的老宅是建在村口位置,与丽水村仅一个界碑相隔,倒是与东河村离得还稍远一些,得站在他们如今站的位置才能看见村子里的房子,若是在老宅的位置,视线先是被竹林挡住,再又被前面的一个小树林挡住。
老爷子跟他说过为什么会在这边买地,他觉着在这边也不错。
视野足够宽,还不用总是与村子里人打交道,进出村子也方便。
他将视线放到前面那个小树林。
说是小树林,其实也算得上是一座小山,延伸到村路这边的便就是小山冒头的一部分。
东河曦又看了眼前面河面有七八米左右宽的东河,眼里若有所思。
墨书也跟着好奇的四处看,“小公子,我们日后是住在镇上还是村子里?”他们手上不缺银子,哪怕是在这边府城买宅子也是可以的,就是不知道小公子是当真想要在东河村住还是如何。
不过不管小公子在哪里住,他总是要跟着小公子的。
东河曦笑看向他,“墨书想住哪里?”
墨书嘴甜道:“小公子住哪里我就住哪里。”
东河曦笑哼了一声,“你倒是会说话。”
墨书笑嘻嘻递给他一个装了凉茶的竹杯。
方婶子在一边笑看两人,倒也没问东河曦的打算。
这一路过来,她看出如今癔症与失忆都未好的小公子心里有自己的成算,就如她家小哥儿说的那般,不管小公子心里有如何的打算,日后小公子住哪里他们便住哪里就成。
东河曦问墨琪与方婶子,“你们觉着这边如何?”

第26章
村路旁边就是一块块的水田,只是水田的主人干活利索,这会儿水田里只剩下短短的稻茬露在水面。
离得东河稍近的水田里还能见到弯腰快速收割水稻的村民,一个个干得热火朝天,浑然不在乎头顶便就是七月的烈阳。
东河水面清澈,不时就有几只鸭子嘎嘎嘎的叫着游过。
田埂上,偶尔能见到送水的小孩。
田埂边甚少看到高大能遮阴的树,因此想要休息的人,也只能稍稍在被太阳晒得滚烫的田埂上倒扣的竹筐上坐着歇歇。
不时还能见到忙中偷闲的人往他们这边张望,见他们看过来了,有些老远冲他们笑笑,也不管他们看不看得见,有的就有些局促的赶紧扭过头。
方婶子与墨琪都觉得这里好。
不知道是真的觉得这里好,还是看出来东河曦想在这里住,因此附和他,亦或是这两年发生的事情,让他们觉得这里好。
就在三人说话的空档,雷疏朗那边说小路清出来了。
两人的动作倒是快。
三人停止聊天。
往前大约六米左右便就是荒芜破败的老宅。
老宅主体是用泥土所做,只是土墙有的地方有了洞,有的地方长年被雨水侵蚀有了倒塌的痕迹,房顶上的瓦片也缺了许多。
大门已经在时间里被腐蚀得摇摇欲坠,用来圈作围墙的栅栏被各种藤蔓植物包围,院里长满了一米多高的各种杂草,从他们所站的位置看过去,老宅的大门好像还是开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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