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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夫郎靠卖药材发家(花落倾语)


他就不用说了。
东河玉有邱婉护着,且还是嫡哥儿,大概率不会是他,那就只剩下王红萝生的小哥儿东河清了。
一个庶哥儿,送了便也就送了。
还能结交一个知府,怎么也都不吃亏。
他听墨书说过,他这位七哥正在相看人家,只是还没有选定。
东河曦在心里冷笑,他这位二娘也不是个傻子,得了他这个消息,肯定便就知道他的意思,且她还是东河锋的枕边人,能不了解东河锋的为人?
自然也就知道该如何做了。
他一点不介意给东河锋找点麻烦。
搬离东河府这日,老爷子老太太没亲来送行,却是叫来了身边的掌事嬷嬷与府里的大管事过来。
东河锋邱婉等人自然是没来的,王红萝几个过来了,且还特意向他道谢,她竟是不知道自己一直以来得知的消息是假的,若不是东河曦告知她事实,她怕是要等到事到临头了才知道。
也是这时她才明白为何东河曦就算是失忆了,也要坚持分家。
她知道东河曦的用意,但那又如何?这个情她承得心甘情愿且万分感激,日后总是会找到机会报答的。
陈姨娘也特意着人来送了行。
等走远,再看不见东河府的大门,东河曦探头叫墨砚停一下马车。
“小公子,是还有什么东西落下了吗?”墨书问道。
“不是。”东河曦哼笑一声,“我去府里将东河玉几人打一顿。”他可没打算就这么轻易放了东河锋几人,临走了,怎么也要给他们留点纪念品才行。
墨书墨砚愣了一下,但并未劝说,小公子的癔症自从失忆之后便一直不见好,他们并不担心他会吃亏,“那我们在前面那个巷子口停?巷子走到头往右稍拐一下便就是东河府的后门。”
“行。”

第20章
墨书墨砚并没有等多久东河曦便就回来了,两人虽知道自家小公子眼下身手了得,也还是忍不住担心的上下打量人,见小公子连衣衫都没有不对之后,脸上就不免露出笑来,尤其是情绪外露的墨书,笑得眉眼弯弯的,“小公子是只打了三公子吗?”
东河曦靠在马车壁上,冲他挑眉,“自然不可能,一家人就要整整齐齐的。”
墨书不明白一家人就要整整齐齐这个梗,但听字面意思,一家人,三公子的一家人,大老爷肯定也是在里面的。双眼倏然一亮,像是做贼似的凑近自家小公子悄声道:“小公子,大老爷也打了吗?”
声音压得低低的,好似深怕被人听了去。
毕竟一个小辈的打长辈,假若被人听了去,对小公子的名声有碍。
马车外驾车的墨砚也忍不住竖起耳朵听着马车里的动静。
墨书期待的看着自家小公子,在他看来,东河府里最坏的就是大老爷,他可是老爷的嫡亲兄长,小公子的嫡亲大伯,若不是他的放任甚至暗中吩咐,大夫人乃至于府里的那些捧高踩低的下人又怎么会欺负小公子欺负他们?
三公子那根本就是惯来如此,自小就喜欢与小公子针锋相对,他倒没有更厌恶他。
比起刻薄的大夫人,他还是更厌恶大老爷一些。
东河曦哼笑一声,虽然没说话,却是点了点头。
东河锋那就是万恶之源,他自然是重点照顾他。
想到那三人,东河曦就在心里冷笑,起码好些日子不能出来见人了。
若不是还有两位老人在府里,他高低得将几人的手脚断一根。
墨书墨砚眼里同时闪过一抹痛快之意,墨书得到肯定答案,坐直身子,嘿嘿嘿笑了几声,惹得东河曦脸上也是笑意。
东河府坐落在清幽的文兴大道最靠里侧,这里居住的俱是海安府城一些富商文人,即使也有商铺,但却并不多喧闹。
等出了文兴大道,就好像来到了另一个世界。
喧嚣的人声突然就闯进了耳膜。
东河曦忍不住挑开车帘朝外看,自来到这个世界,他一直在东河府待着,这还是第一次更加直观的面对这个世界。
道路两旁全是各种各样的商铺,有的门口罗雀,有的宾客盈门。
小摊小贩们见缝插针的将小摊子支在商铺之间的空地上,有的被临近商铺里的小二不耐烦的驱赶,有的则和小二聊得热火朝天。
讨价还价声,吆喝声,熟人见面的招呼声,食物的香味,这是在末世所不能见到的。
有人身穿绫罗绸缎,有人身着补丁摞补丁的衣衫,也有乞丐蓬头垢面的蜷缩在角落。
大家的面色或白里透红,或带着不健康的黄,或是病态的苍白,却都看不出末世里那种麻木空洞癫狂。
这是他自出生就没有见到过的人间烟火。
只有基地里那些保存的末世前的影像资料里,才会有这样的画面。
东河曦神色有些空茫,脑子里想了许多,又好像什么都没想。
看着这副和平的景象,东河曦摩挲了一下手指,这大概就是基地里那些老人所怀念的末世前的生活吧。
他出生于末世二十多年后,即使看过那些影像资料,却也还是很难想象那种生活。
即使这些日子身在东河府里,他也没多大的体会。
而眼下,看着这些人鲜活的表情,即使神情里夹杂有凄苦,却也并不是末世里那种麻木。
不一样了。
没有哪一刻东河曦如此清晰的认识到,他真的不在末世了,来到了一个之于他来说和平的世界。
这里没有杀不完的变异植动物,没有丧尸,也没有让人谈之色变的丧尸围城。
虽然有人的生活也不一定多好过,但却不用担心哪一日出了基地就再也回不来。
也不会生活在那样污浊的空气里,好像呼吸的每一口空气都是脏的臭的。
东河曦弯了弯嘴角,漆黑眼里好似有荧荧火光。“墨书,去买些好吃的。”
“好的小公子。”墨书弯腰出去,墨砚将马车停在了一边。
不多时,好几种食物的香味便越来越近。
车帘被掀开,墨书手里拿着好几样吃食,“小公子你看看,这些都是你爱吃的。”
浅绿色的薄荷糕,刚炙好的羊肉,新鲜出炉的烤饼,冒着淡淡荷叶香的莲叶鸡,油汪汪的炸猪肉粒。
东河曦就着打开的车帘,一边与墨书分吃这些吃食,一边看着外面的车水马龙。
在海安府城又耽搁了两日,东河曦便就带着墨书墨砚及其家人,还有小冬七人,一行十六人,分驾着一辆马车,三辆牛车,在一个朝阳灿烂的日子里,出了海安府城,朝沧州府辖下的东河村行去。
东河曦坐在特意请人打造的宽敞马车里,墨书与墨砚的哥哥墨琪及风阿爸陪在一边,墨砚与墨书的兄长在外面驾车,墨书的阿爹以及墨琪的夫君则与小冬七人分驾另外三辆牛车。
出了海安府城,外面则又是另一番天地。
如今正值五月,外面绿意深浓,道路两旁的田地里还能见到面朝黄土背朝天耕种的农人。
离得海安府城越远,路上能见到的行人便就越少,村庄也时而才能见到。
更多的则是枝繁叶茂的树木花草。
没有丧尸,不用担心变异动植物突然窜出来。
花香也是清新好闻的。
东河曦自出了海安府城心情就一直很好,脸上总是带着笑意,车帘敞开着,外面的广阔天地全都能收入眼里。
他的好心情也感染了陪在一边的墨书墨琪与风阿爸。
三人即使手中干着活,也都是面带笑容的,不时看一眼他。
手中的动作便就更快了。
墨书是个活泼的性子,做了一会儿针线活便就放下往外看,“小公子,你说我们得多少日子才能到东河村?”
东河曦也不知道,倒是外面墨书的兄长雷疏朗接话道:“若是小公子不着急,我们可以慢慢走,大约需要两月有余的时间。若是赶路,则一月有余便就能到。”
雷疏朗无论是跟在东河臻身边,还是随自家阿爹跟在老爷身边时,都是惯常在外面跑的,虽说都只在海安府城周边的几个府城,但稍微换算一下,便也就能估算出大概的时间来。
墨书转头看向东河曦,“小公子,我们不赶路的对吧?”
“嗯,不急着赶路。”东河曦点头,他们又不急着去东河村做什么,刚好趁着这个时间,他可以比照着书里说的看看这个世界。
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
再则,这一路过去,他还能顺便收集点这个世界的种子跟植物。
六月初,随着时间往后,天气也越来越热。
天武朝大部分地方处于南方,夏季多是湿热的天气。
沧州府城便就正好位于南方,因此越是往那边走,天气便就越湿热。
东河曦一行人慢慢悠悠的赶路,如今也不过刚出了海安府的地界,昨日才进入到云江府境内。
而越是往南方走,空气里的湿热便就越浓。
这会儿一行人正行在官道上,滚滚热浪扑面而来,不到正午,温度便已经很灼人。
即使道路两旁都是枝繁叶茂的高大树木,那浓绿的树叶也遮不住炙热的空气。
四辆马车尽量靠官道旁的树荫下走。
雷疏朗在外道:“正午我们应该能到下一个镇子。”
墨书有气无力的趴在车窗上吹着点点风,“比海安府城可热多了。”见自家小公子气定神闲的拿着一本书翻看,一点没有感觉到热的样子,墨书虽然这些日子已经看习惯了,这会儿也还是难免觉着羡慕,“我要是如小公子这般不怕热便就好了。”
东河曦见他原本活泼好动的性子因着越来越热的天气,整个人都蔫了下来,放下书本,想了下道:“到了镇子,墨砚便去买几棵槐树苗回来,要带着盆的。”
在外驾马车的墨砚应了一声。
墨书好奇道:“小公子,买槐树苗作甚?”大槐树还能有些用,槐花能做糕点,槐花蜜也很清甜,但槐树苗有何用?
东河曦卖了个关子,“届时你便知道了。”说完便就继续拿着书翻看。
墨书好奇得不行,但也知道自家小公子不说的,他是如何也问不出来的。噘了噘嘴继续蔫巴巴的趴在车窗上吹着那点可怜的风。
东河曦勾了下嘴角。
好心情持续到马车将要行到一处两旁皆是密林的路段。
东河曦放下书,双眸里泛着冷光,淡声吩咐道:“墨砚疏朗停车。”

马车停下,后面跟着的三辆牛车便也就相继停了下来。
墨砚与雷疏朗没有问为什么,反而是警惕的看向前面的密林。
道路两旁皆是高耸的古树,宽大葱郁的树叶支到了官道上,遮住了上方的阳光,从这边看过去,那段路幽深无光,像是藏着野兽,就等着人闯入被吞噬。
墨砚原是没有这样的警惕性,他少时陪在三少爷身边,后来发生小公子那件事后,便就被正君遣到了小公子身边侍候,平日里也不用出海安府城。
他有在茶楼的说书先生嘴里听到过山匪强盗,也在话本上读到过赶考的书生学子被拦路抢劫,还有老爷与正君便就是被山匪所杀。
海安府城到云江府城这一路过来,因着两府治理有方,倒是没有见到过山匪,但在各个城镇歇脚时,他从那些行商的嘴里听到过,有些地方并不太平。
因此即使没有遇到过,这一路过来他也怀着警惕性。
眼下小公子声音冷淡的叫他们停车,又是在如此的路段,由不得他不多想,不警惕起来。
雷疏朗惯常在外面跑,一听东河曦在此处叫停车,便就心里有数了。
阳光撒得肆无忌惮,蝉鸣闹得人心烦气躁,树林里不时响起几声清脆的鸟叫。
空旷的官道,荒无人迹,再配上道路两旁耸入云天的古树,无端叫人滋生出一股心慌来。
马儿不时咴咴一声,再踢踏一下马蹄,后面三头牛也不时你一声哞,我一声哞。
清风吹过,捎带着一点凉意。
密林里的枝叶也被吹得哗哗作响。
三辆牛车棚顶满满当当的物品在道上投下扭曲的阴影。
东河曦起身出了马车,淡声吩咐,“墨书把门关上。”
墨书有些紧张的嗯了声,“小公子你小心。”
后面牛车上,墨书的阿爹雷冲也吩咐妻子将车门关好,并让阿平小乐两个小哥儿保护好自己。
阿虎等人手上拿着刀枪棍棒来到了马车边,站在东河曦身后。
一行十六人,除了墨书的阿娘方婶子、阿平、小乐半点身手没有外,其余人皆是有些身手在身的。
东河曦就不用说了,雷疏朗常年在外跑,没点身手也没那胆子。
雷冲别看四十好几的人了,身手也是不差的。
阿虎等人的身手兴许比雷疏朗差着一些,但也并不是毫无反击之力。
此刻雷疏朗十一人呈半包围的形势站在东河曦身后,严阵以待。
东河曦通过散在植物上的精神力发现了密林里埋伏的二十几人,各个身形高壮,黑巾蒙面,手拿大刀,满身的血腥气。
在发现其中一人向其余人打手势时,东河曦淡声道:“保护好自己。”
话落,密林里蓦然窜出二十几人,各个犹如猛虎出匣向着他们冲过来,手中大刀泛着森冷的寒光。
东河曦率先冲过去,出手就是杀招,当先便就杀了一人,腥热的鲜血就好像是打开了什么开关,短短的一段官道上,便只能听到刀剑相击的铿锵声,武器入肉的沉闷声,痛呼声。
精神力纵观全场,东河曦伸手抢过一柄大刀,大开大合击开砍向墨砚的一柄大刀,抬脚又踹开一柄偷袭自己的杀招。
双方没有任何人说话,沉默着砍杀,东河曦发现这些人绝大部分都在对付自己,不禁双眼一眯,手中的刀飞向边上的一株古树,锵的一声砍断了其上缠绕的一节粗壮的藤蔓。
躲过同时砍杀过来的几柄大刀,东河曦快速捡起掉落在地的藤蔓,便只见那藤蔓就像活了一般快速在场上游走几圈,只听噗通噗通声接连响起,二十几人不到盏茶时间便就尽皆倒地,东河曦手中的藤蔓滴落着鲜血的将其中一人圈缠拉向自己,纤白的手指扣住人的咽喉,“专来杀我的?嗯?”
杀手瞳孔骤缩,眼里都是恐惧,心里更是骂娘,是谁说这一行人好杀的?还活捉,眼下他们倒是被活捉了。
东河曦余光瞄到墨砚等人已经麻利的拿着绳子将被击杀以及打晕的人都捆了起来,手中的劲道又收紧了几分,“不说话,那我可要不客气了。”
“唔。”杀手闷哼一声,身体一阵颤抖,血腥味更浓了。
东河曦看了一眼他被藤蔓缠住的地方露出的血红皮肉,“要不说的话,那就别说了。”
随着这话落,杀手双眼瞳孔放大,痛苦的道:“我,我说,说。”
他们只是拿钱办事,比不得专门培养的死士那样嘴紧,生命受到威胁,杀手选择妥协。
藤蔓搅缠的动作暂停,东河曦冷冷的看着他。
“是,是一位姓林的中年男人联系我们的。”杀手喘了口气,脸色惨白,“说,说让我们在这里埋伏你们,其余人皆杀,活捉你,带去,带去平阳城。”说完,杀手便就被痛晕了过去。
东河曦将人垃圾一般扔到地上,嫌弃的甩了甩手上沾上的血渍。
雷冲走过来,“小公子,大老爷身边的那位管事便就姓林。”他也听到了杀手说的话。
东河曦嗯了声,突然问道:“平阳城的知府是姓胡?”
“是。小公子为何问这个?”雷冲皱眉,“小公子,这些人是大老爷派来的?”他不敢相信大老爷竟是派杀手来截杀他们,活捉小公子,而且送去平阳城是为何?
突然,他像是想到什么,“我听闻这位平阳府的胡知府喜好美色,府里小妾侍君众多。”难道大老爷想将小公子送去给胡知府?
“呸,这个烂糟的玩意儿。”雷冲气得骂出声,亏得是小公子的大伯,竟是做出这种恶心烂肝的事情来。“他对得起老爷与正君吗?”
墨书方婶子四人已经出来帮着处理阿虎等人的伤势。
这里都是自己人,倒是没有什么不能说的,墨砚在一边脸色不好的道:“早前小公子就无意中听到大老爷想将他送去给胡知府。”
若不是如此,小公子也不会在听了他们的话之后执意要分家,甚至愿意搬去离海安府城那般远的沧州府。
东河曦没吱声,半晌才神色莫名的问道:“我阿爹他们是在平阳城出事的?”他记得他来那天墨书就与他说过,原身的阿爹阿爸是去平阳城时被山匪劫杀,然后逃亡的时候掉落万丈悬崖尸骨无存。
东河曦不知道为什么会想到这个,但他就是有一种直觉,这两件事有关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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