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疏朗也已经买下了两间店铺,目前正在赶着装修。
东河曦在将银子交给他们时就没想过去过问太多,随他们去处理。
专业的事情就要交给专业的人去做。
而镇上的宅院里也添了几个下人,这些人便都由风阿爸与墨琪来管理。
又过了两日,东河曦带着墨书墨砚与方婶子赶着三头牛并一些种子回了东河村。
村里的冬耕结束,之后便就是开始忙他的事了。
这次回来,关注他们的人更多了。
东河曦要寻人种地盖房的事情早在附近几个村子随着冬耕结束串门传了出去,不少人都在打探他的身份,老一辈知道的就说了几嘴,因此见到四人,不少人看向他们的眼神都怪怪的。
东河曦没去搭理,直接去了村长家。
老村长正好在家,见到他来,招呼他坐,笑道:“昨儿个还在寻思你这两日怕是就要过来了。”
东河曦笑着坐下,“是,算着时间村子里人也该忙完了。”冬种不像秋收那般要跟老天爷抢时间,晚个几天也没多大问题,因此他才等到村子里人都忙完了才过来。
老村长放下手里的旱烟杆,“人已经找好了,就是不知道你这头是个什么章程?四十亩地也不少,还有你起新房子,是要一起还是稍微等等。你说的沿河那边的田地我也给你问了一下,只有两家要卖的,共五亩地,但都不在一起,你要是找人换一下,怕是得加点银钱。”
老村长不知道他买沿河那边的田地作甚,四十亩地在他看来种啥都尽够了。
东河曦点头,“倒是麻烦村长爷爷了。若是人手足够的话,种地与起房子,我想着一起,明儿个会有衙门的人来丈量地,到时还得麻烦村长爷爷与村里人说一声,日后村口这边的山头就是私人的了,我会让人沿着山头建一堵围墙起来。”
老村长嗯了声,“那山头前两年不是才丈量过,咋还丈量?”
“我将沿河那一溜的山地也给买了。”东河曦指的是竖立两个村子界碑的那一溜儿的山地,从村路这边一直连到东河岸,目测大概有十几亩的面积,上面生长的全是一些芦苇和黄荆条。
老村长看了他一眼,“那片地也买了?”他是知道那片地的,因着一些个原因,那片地一直立在那里没人动。
位置太过巧妙,界碑就插在那片地上面,早前丽水村的人说是他们的,但东河村觉着该划分给他们。
这上百年一直没争论出来,但平日里谁要是去那里弄点芦苇黄荆条倒是没人说什么,却是不允任何人去将那片地开出来的。
因此那片地就那么立在那里。
老村长拿起旱烟杆磕了磕,迟疑道:“那,那片地衙门咋说?”
东河曦知道他想问什么,回道:“衙门说,那地按面积一村一半,交了税剩余的银钱都会分给两个村子。”
这个世界的田地都是私有制,而各村的山头等,那便是村子公有的。
像是他这次要买的老宅边上的那个山头,那就是东河村自己的,若是有人承包或者买下,按照面积给衙门上交了土地税后,剩余的银钱便就是属于东河村的。
村长是拿来留着日后给村子用或者直接均分给村里人,那都是各村自己的事,衙门不会管。
像沿河那片有争议的地,一般情况下,衙门都是直接一边一半,他们也懒得来处理这种事情。
东河曦开始并不知道那片地有争议,还是在衙门买地的时候,看在他买山头的情况下,衙役给他说了一嘴。
因为这事在历届衙门档案里都是有写的,早前两村还因着那片地干过仗,闹到过衙门去。
东河曦这会儿听到村长问,自然也就知道他想问什么了。
老村长没吱声,大概是不认同,但自古民不与官斗,人家衙门说了一村一半,那他们自然也就只能认同。
东河曦转开话题,“村长爷爷,那两家卖地的,是什么位置?”
老村长跟他说了一下,东河曦回想了一下那边地的分布,“村长爷爷你帮我问问,挨着那片小山地的人家有没有愿意交换的。”
他并没提添加银钱的事情,按着他的记忆,村长与他说下的田地比靠着小山地那边的田地要稍大一些,就算田地的优良不等,但面积上也能弥补了。
“行,我帮你问问。”老村长点点头,然后张了张嘴,在东河曦的疑惑下,道:“你这耕种与起新房子,介意人选吗?”
东河曦有些没明白,“不知村长爷爷所谓的人选是指什么?”
老村长道:“你爷爷应该与你说起过你大爷三爷那边的事情?”
东河曦点头,大概明白了他的意思。
老村长见他明白过来了,便与他说道:“你大爷他们与你爷爷那辈的事情,说起来那都是你曾祖爷爷那辈的事情,但两位老人去世十几年了,你大爷与你三爷后来也闹着分了家,你大爷家的小儿子早些年因着娶了一个外来户家的哥儿,也闹着与你大爷家分了家,你这小堂伯夫夫生了四个儿子,小儿子是个读书的料。”
老村长说到这叹了口气,眼睛里都是惋惜,“早些年被你大堂伯的儿子给推进了河里,生了场大病,人给烧傻了。花了不少银钱,大儿子又娶妻花了不少银钱,如今老二跟老三到年纪了,家里也没钱给张罗一门亲事。不过一家人都是老实的。”
老村长看着他说道:“我就想着问问你,你介不介意我请他们来干活。”
老村长倒不是想做个啥好人,主要是这一家人真是老实人,个个都能吃苦干活,还勤快,就是因着小儿子读书花了银钱,治病又花了银钱,家里日子虽说还不到过不下去的地步,但也的确是过得紧巴巴的。
小儿子因着那场病,人烧傻了不说,身体也垮了,动不动就生场病,那药钱真是跟水似的哗哗的就没了。
都是一个村子的,他又是村长,就想着能帮一把是一把,但这小哥儿要是介意的话,他肯定就不请了。
东河曦道:“这倒是无妨,老一辈的事情是老一辈的事情,人只要肯老实干活就成。”他爷爷与他说起那些事情时,话里没有多少怨怼,也跟他说了遇到这样的事情该如何。
所以他自然也没有什么好介意的,老一辈的恩怨他爷爷都不在意了,他自然也就不会在意,只要不惹到他就成。
想来干活,勤快不偷奸耍滑,不仗着那点血缘来他面前舞,谁来都成。
得了他的准话,老村长点点头,多少有些高兴,赞同道:“是这个理,那都是老一辈的事情,跟小辈的没啥干系。”
将东河曦送走,老村长站在大门口在心里算着这之后要忙碌的事情。
下午得去丽水村问问那边田地置换的事情,曦哥儿起新房子需要人手,种地也需要人手,还有河边那一溜儿的地,怕是到时候也是需要人手干活。
小哥儿还想将村口的那小山头用围墙给围起来,那也需要人。
老村长越算脸上的笑越大,这怕是直到冬日,村子里的壮劳力都有活计干了,还不需要离村。
望着八月的烈阳,老村长也不觉得热,今年的年节,怕是家家户户都能有余钱买肉过个好年了。
将大门关上,老村长打算去将那些定下的人手再给敲打一遍,可别仗着人小哥儿辈分小就以为可以摆谱。
到时要是将这份好活计给丢了,可别来他这里嚷嚷。
转天,东河曦是下午来的东河村,上午墨书墨砚便与衙役来了东河村一趟丈量河边的那一溜儿地,他则在宅院将昨日下午送来的一批果苗用异能温养了一遍。
他只打算先将自己喜欢吃的水果种上,因此这一批的果苗并不多,但种类却是很多。
等村口的小山头收拾出来了,这批果苗就能与药材种子一起种下。
与前几次不一样的是,这次来东河村,东河曦远远的就见着村口这里有不少人在树阴下或站或坐着闲聊,编框,做针线活。
等看到他们的马车过来时,全都停了手上的活计。
老村长也在村口等,上午他就听常跟着曦哥儿身边的那两个小孩说了,下午他们就会过来,因此过了午就来了村口这里等着。
这会儿家里大部分人的活计都做完了,有人见他过来这边便就问了一嘴,知道是来等东河曦的,有些要来帮着干活的便就也跟着往这边来。
丽水村与东河村交口这边住着的人家不多,但奈何眼下家家户户都没啥需要着急的活计,串门的人就多,这一个传一个的,等东河曦四人过来的时候,村口这边已经聚了好几十号人。
东河曦倒是没说什么,从马车上下来,老村长也已经走了过来。
“村长爷爷,这些是要种的种子。”
墨书手里拿着几个小巧的竹编盒子,里面放着的都是蔬菜种子。而墨砚手里则是拎着两个布袋子,一个布袋子里装的是水稻种子,一个里面装的是小麦种子。
这些种子全都是他用异能温养过的。
老村长让人过来接过去,“水稻还得先育苗,得等些时间,明儿个可以让人先将水田整出来,那些麦种跟菜种,你看看要种到哪些旱地里。”
方婶子拿了一本小册子过来递给老村长,东河曦道:“村长爷爷,哪些地该种什么种子,这上面我都有写下来,种植方法便就按照平日里大家种的来就成。”
他用异能温养过的种子,哪怕就是随便撒在土里也能生根发芽茁壮长大。
“行,明儿个我就开始让人种地。”老村长翻了一下册子,见上面写得很详细,点点头,“那房子也是明儿个开始?”
“对。”东河曦道:“不知道村里人手可够?”
老村长点头,“种地跟起房子的人手那肯定是够的。”
东河曦明白老村长的意思,“行,那明日便就开始种地与收拾老宅。”反正小山头跟河边的地他也不着急,他倒是不介意顺着老村长的意思在这里多照顾一点村子里的人。
老村长闻言脸上都笑出了深深的褶子来,“你是个好孩子,放心,人我都是特意挑选过的,到时我也会跟我家大儿子帮你盯着点,你这边要是有人过来看着,也可以一起过来盯着,日后做事也能知道里面的章程。”
东河曦谢过老村长的指点,又向老村长打听了一下修建房子需要用到的木料与砖石从哪里购买。
老村长道:“木料的话,你那个小山头那肯定是不缺的,里面可有不少好木料,往年村里人建房子有不少木料就是从里面砍的。砖石就要看你需要啥样的了,要是普通点的,河对岸的南石村就有砖瓦窑,附近村子谁家起房子了都是去那里买。价格实惠不说,还结实耐用。你要是想用那青石砖,那就得去大槐镇那边的青古村了,他们那个村子专门做青石砖。”
东河曦打算建小园林,那自然还是用青石砖要更好一些。
之后的几日东河曦没再去东河村,种地他交给了小冬和木头去跟着,老宅整理杂草平地他让关关与小江去盯着。
阿平小乐则负责饭食这一块,倒不是让他们去煮饭,就是负责采买。
还有主事的人,他让方婶子来做。
墨书墨砚惯来跟着他,不可能放着他不侍候跑去东河村忙,雷冲前天便就已经带着人跑商去了,雷疏朗要忙着镇上两间铺子的装修,风阿爸性子较温和,不适合去跟村里人打交道,墨琪还得管理着宅院这边新买来的下人,东河村那边主事的便就只能是方婶子了。
事情不多,但是零碎,与村里人打交道也较麻烦,虽然有老村长与他大儿子在一边盯着,也并不是说就会顺顺利利的。
这日下午,东河曦在书房里将要建的新房子的要求写完,正要让墨砚去寻专业的人帮着看一下,原本该在东河村忙着的小乐急急忙忙的跑了进来,见着他就说道:“小公子,东河村那边打起来了。”
“嗯?”东河曦起身,一边跟着往外走,一边询问道:“谁与谁打起来了?”
墨书墨砚赶紧去牵马套马车。
“开始是东河博翰小郎君被那东河威欺负,他三哥恰好过来见着,便去说了几句,不知怎的就打了起来。我见不对就赶紧来叫你。”小乐愤愤道:“那东河博翰小郎君在老宅乖乖的跟着搬木头,东河威我们都不曾请他来帮忙,也不知他是怎么就过来招惹人家,还伸手推人。”
在小乐看来,那东河威就该是被打的,拿他家小公子的话来说,那人就是手欠。
东河曦知道这东河博翰,正是他大爷爷小儿子,也就是村长说的他小堂伯那个很会读书,然后落水被烧傻了的小儿子。
而东河威,则是他三爷爷家小儿子的二儿子,与东河博翰一般大,据说两人自小就不对付。
东河曦四人坐马车很快就到了东河村。
不过几日时间,老宅这边便已经大变样,破败的老宅早已经被推倒并清理干净,茂盛的杂草也清除了,地也平整完,就等着东河曦这边拿出图纸开建了。
空地上临时用茅草搭了几个简易的小棚子用来做饭放农具碗具,还有一个单独的小茅草房用来给看守的人住。
东河曦过来时,这边吵吵闹闹的围了一群人,见他过来,外面围着看热闹的人群自动给他让了一条路出来。
里面,老村长在凳子上坐着,脸上难得没了笑容,看着挺严肃,边上还有几个与他差不多大年纪的老人坐着。
在他们前面,十几个人分成两拨,正脸红脖子粗的,还有几个人身上带着伤。
见到他过来,围着吵闹的十几人全都看向他,其中几个见到他还尤带不愤之色。
老村长见到他,扯了个笑出来,“曦哥儿过来了。”
“嗯,村长爷爷,几位族老。”东河曦一一打过招呼,在墨砚搬过来的凳子上坐下。
方婶子带着阿平几人也走了过来,这会儿大家都没心思干活,全围在这边看热闹。
东河曦看了一眼站在空地上的两拨人,视线落在其中一个俊秀的清瘦青年身上。
青年双眼挂着泪,委屈巴巴的在一个妇人怀里哭。
这人该就是他那个傻了的堂哥,东河博翰了?
从东河博翰身上移开, 东河曦的视线一一扫过中间跟斗鸡似的十几人。
这几日他虽然没来东河村,但这边发生的事情,每一日方婶子回镇上了都会一一给他汇报。
关于这个傻堂哥过来帮忙的事情, 他自然也是知道的。
方婶子他们言语里对于这个傻堂哥很是喜爱,还有着几分怜悯同情。
他没什么感觉,毕竟末世里比这个傻堂哥更惨之人比比皆是。
只要不给他惹事, 好好干活, 谁来都无所谓。
所以听到方婶子说他大爷爷跟三爷爷家也有人不请自来干活时,他只问了有没有偷奸耍滑,没有就不用管。
该怎么做就怎么做。
东河曦人虽然长得精致漂亮, 乍一看起来给人软弱可欺的感觉, 但等他真的冷下脸不言语的时候, 那身带的气势,却能让人打心底里的发怵。
原本还有些乱糟糟的场景在他不带丝毫感情的眼神注视下,慢慢的安静下来, 一时之间周围的气氛有些凝滞。
东河曦看向方婶子,声音清冷,“怎么回事。”
方婶子知道自家小公子生气了,赶紧不偏不倚的陈述事实, “东河博翰小郎君在搬树枝时, 那位东河威郎君过来言语侮辱他不算,还伸手捉弄他, 以致东河博翰小郎君无法正常干活,恰在此时东河博翰小郎君的兄长东河博程郎君搬树干回来见到这一幕, 便过来阻止, 一来二去两人便打了起来。再之后双方家人过来也跟着动起了手。”
方婶子一边说还一边伸手指给他看,以便他知道谁是谁。
随着方婶子的话落, 场面更安静了,有个妇人想张嘴却被东河曦一个眼神给压了下去。
东河曦嘴角轻扯了一下,“你们把我这里当成了什么地方?市井菜市场?亦或是你们自家?若是想好好干活,便给我安分着点,若是不想干,滚。”声音淡淡的,不带任何责难,却让在场的人在炎炎夏日里深深的打了个哆嗦。
说实话,八月,正是秋老虎最嚣张的时候,他不怕热,但也并不想顶着大太阳来处理这些鸡毛蒜皮的事情。
因此这会儿他的心情可想而知,说话也就懒得给人讲情面。
在他这里,这些人也没什么情面让他讲,本就是陌生人。
他出银钱是请人来干活的,不是大热天给自己找麻烦的。
东河曦将视线定在东河威身上,“挺大个人,却只会去欺负一个脑子不好的弱小之人,你还以为你很能耐?我若是你怕是要直接跳东河里去淹死自己,欺软怕硬的东西。还有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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