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掠星睡得很熟,但皱着眉,睫毛一颤一颤的,大约是做了噩梦,宿延把睡眠香薰点上,简单洗漱后回来,沈掠星的眉头已经渐渐舒展开。
惊蛰。窗外有闷雷隐隐作响,春雨蓄势待发,嫩芽新发,万物复苏。
沈掠星的闹钟在六点半响起,沈掠星渐渐转醒,空洞地看了会儿天花板,然后重重呼出一口气,声音不小地给自己打气:“还有三个月,星星挺住啊!”
说着沈掠星便坐了起来,同一时间,他听到了很近的地方有布料摩擦的声音。
那瞬间沈掠星浑身汗毛猛然立起,在刚睡醒还没彻底开机的时候,在只有自己的空间听到不属于自己的声音时,除了见鬼,就是自己一定还没睡醒。
沈掠星抻了下眼皮,然后深呼吸一口,刚准备向声源处转头,那边就响起了人声。
“星星,早~”沈掠星瞪大双眼看过去,原本空荡荡的另一张床上,此刻躺了一个人。
那人一看就还没睡醒,只迷迷瞪瞪看着自己,下意识冲自己笑起来。
沈掠星彻底宕机了几秒,在那几秒里,没睡醒的宿延下意识下了床,三两步跨上沈掠星的床,将傻掉的人一把搂住,按着他重新倒下。
“我昨晚回的。”宿延的声音夹带着晨起的鼻音,在沈掠星头顶响起。
“你睡得很熟,就没喊你。”宿延闭上眼睛,感受着怀中人的温暖,抬手抚了下沈掠星的后脑:“抱会儿。”
呆滞的沈掠星终于缓缓回神,看向宿延的同时,也伸出手将人抱住:“不是说今天晚上才回来吗?”
“他们今晚回,又是收拾东西又是告别,还有带女朋友购物的,太磨叽,我训练一结束就上飞机了。”宿延解释:“想你。”
沈掠星奇妙地望着闭着眼睛似乎又要睡过去的人,忍不住抬手,去碰了碰他受伤的地方,伤已经好了,但还有淡淡的印子。
“变丑了吗?”宿延勾唇,将人按向胸膛,问他。
“没。”沈掠星轻轻回应:“我得去上早读了。”
下一秒,宿延睁开双眼,琥珀色的瞳孔紧盯沈掠星,问他:“几点早读?”
沈掠星咽了下口水:“七点——唔”
......
七点零五分,沈掠星在早读课老师已经到了教室之后,硬着头皮心虚地走进教室。
这是沈掠星进南墨以来第一次迟到,老师没追究,只让他赶紧回位置。
教室里是郎朗的早读声,沈掠星拿起英语单词簿,心不在焉地读起来。
“生病了?”杨牧斋道:“最近换季,流感严重,你最好注意点,否则影响学习。”
沈掠星目光躲闪地看向杨牧斋:“没啊?为什么这么说?”
杨牧斋眉头一拧,觉得沈掠星的模样怪怪的,但也说不上哪里怪,只道:“你看起来像发热了,眼睛、鼻子、嘴巴,都有点红。”
“是吗?”沈掠星CPU疯狂运转:“确实,喉咙有点不舒服。”
杨牧斋立马如临大敌般离他远了些:“戴口罩戴口罩!”
“嗷~”沈掠星从抽屉里掏出口罩,拆开后遮住自己大半张脸,特别是某些红得不正常的部位。
刚松了口气,沈掠星的手表便震动了下,他悄悄点开,某个刚说要睡回笼觉的人给他发了一条消息:为什么心率飙到137了?刚在宿舍最高也才130啊?
第54章 雨中球赛的前奏
中午学校给高考班的学生在餐厅统一安排了营养餐,沈掠星这天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和杨牧斋几人坐下用餐,而是直接去了分餐区,问厨师能不能打包。
平时也有打包回教室吃的学生,厨师很快给沈掠星打包了一份饭菜。
“我还要给同学带,可以、再给我两份吗?”
厨师抬头看了沈掠星一眼,认出他是那个经常帮人跑腿的学生,便点点头,又给了两份。
沈掠星拎着打包好的饭菜便迅速朝宿舍走,十分钟后到了宿舍,某人正刚洗漱完从洗手间出来。
“回来了!”宿延笑着迎上去,沈掠星把饭菜给他:“给你带了两份。”
“正好快饿死了。”宿延提过饭菜摆到桌上,沈掠星换好鞋过来坐到他对面:“海鲜汤你都喝掉。”
“你们这营养餐还挺豪华。”宿延给沈掠星递了筷子,又拿过沈掠星不想喝的海鲜汤,看了眼便抬起头,揶揄地看向沈掠星。
“怎么了?”沈掠星嚼着秋葵:“你也不喜欢喝?”
“有生蚝。”宿延道:“三碗里六七个生蚝,都我吃啊?”
“不想吃就放着,我当夜宵。”沈掠星不明所以,他还是觉得海鲜汤有些腥,不大喜欢,但就那么扔掉也不舍得。
“不是不想吃。”宿延挑眉:“你真不知道生蚝补什么的?”
“补营养。”沈掠星道,最近学校餐厅各种营养餐换着花样做,有几个同学都被补胖了。
“也补人的...生育能力。”宿延尽量说得清白一些,他和沈掠星对视,沈掠星愣了两秒,反应过来时垂眸给自己塞了一块牛肉,吞吞吐吐的:“那、那你就吃一份。”
一份是学校配好的量,肯定不会超标让学生出问题就对了。
“不行,我饿,我得三份都吃了。”宿延故意这么说,然后当着沈掠星的面把第一份海鲜汤喝了。
今天清晨发生的事还历历在目,沈掠星把牛肉咽下去,依旧不直视宿延:“但我今天得学到很晚,不能帮你。”
宿延安静两秒,琥珀色的瞳孔颤了下,喝进去一碗汤还是觉得喉咙干:“不学习就会帮我?”
沈掠星终于抬眸,认真地看着宿延:“不学习的话...做什么都行。”
宿延喉结猛地滚动,死死盯着沈掠星:“什么意思?”
“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咯。”沈掠星撇嘴,又夹起一筷子秋葵吃起来,丝毫没觉得自己已经快把人撩疯了。
“沈掠星你等着。”宿延牙根发痒,几块牛肉一口气吞进去嚼起来。
宿延认为沈掠星在挑衅自己,但沈掠星觉得自己只是给了宿延一个承诺,好让他不至于每天都...要做某件事。
但橄榄球队回来之后宿延稍微好了些,他白天训练强度很猛,晚上继续在室内训练,有时候回得比沈掠星都要晚。
很快便到了南墨橄榄球队第一场亚洲预选赛的日子,比赛在A市奥体中心举行,距离南墨有些距离,南墨橄榄球队的队员提前一天住在附近酒店。
比赛日是个周六,宿延把门票和联络人提前给沈掠星安排好,沈掠星答应他一定会去看。
第一场亚洲预选赛尤其重要,NEP和NYG的教练也会在现场,NEP是宿延的首选队伍,所以这一场比赛他必须全力发挥。
但天有不测风云,入春后雨水便断断续续停不下来,奥体中心的橄榄球场没有防雨设施,他们需要在雨中打完这场比赛。
沈掠星上午的自习结束后便收拾好东西前往奥体中心,撑的伞是宿延放在宿舍的,南墨橄榄球队的联名雨伞。
沈掠星转了两趟地铁到了奥体,他来得早,抵达的人还不多,但路上依稀能看到三五成群穿着印有南墨橄榄球队logo的球迷。
沈掠星混在进场的人群里,步伐放慢,饶有兴致地看着他们球衣上的号码。
有一半的球迷身上的号码都是12,男女老少都有,他们边走边讨论南墨今天比赛的战术、又猜测宿延今天能拿多少分。
沈掠星心中升起一股奇异的感觉,他觉得骄傲、又有些说不出来的暗自快乐。
沈掠星掏出手机,准备给宿延发个消息,那句“宿延,你的球迷好多,我已经到检票口了。”刚输入一半,消息框上就忽然弹出一个语音通话。
来自李子萱。
沈掠星握着手机的手一顿,他停下步子,望着前方喧嚣的检票口,转身走到不远处的安静角落接起了电话。
“喂,萱萱?”
“星星哥!”李子萱很小声,仔细听声线中微微颤抖:“好像有人在跟踪我!”
沈掠星目光猛然收紧,他转头看了眼显示着“开赛倒计时:2h09min21s”的LED大屏,然后转过身,朝路口跑去:“你现在在哪?别慌,我去找你。”
李子萱带着哭腔“嗯”了一声:“在万欣区...”
万欣区算是A市的远郊了,过去至少一个小时的路程。
沈掠星眉头拧得更紧,但他很快招了一辆出租车,上车后继续和李子萱保持通话:“好,你别怕,报警了吗?”
“报了的,但警察还没来,星星哥他们离我越来越近了!”李子萱那边传来风声,她似乎跑了起来。
“好,你千万不要挂电话,跟我说你现在具体位置。”沈掠星道,他让司机朝万欣区开,面容紧绷地确认李子萱的位置。
李泰年前的伤还在养,腿并没有好全,沈掠星内心愧疚,之前便跟李子萱说好,如果有什么要紧事先找他,让李泰好好养着,别让他再操心。
沈掠星再三让司机加快速度,四十分钟后,司机终于抵达李子萱所说的位置,那是万欣的一家已经停业的步行街商场,不知道李子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更不知道什么人会跟踪她。
“我到了。”沈掠星一下车便冲进雨里,对着手机道,李子萱没有立刻回复,沈掠星知道她是在找地方躲,一边等着一边进入那条错综复杂的步行街。
“砰!”那边忽然传来刺耳的碰撞声,然后是李子萱隔着一段距离的声音:“啊!”
紧接着是更加错杂慌乱的脚步声,不止一个人,但是没有刚刚一直能听到的近在咫尺的雨声了,说明他们已经到了室内。
沈掠星神色僵凝地站在露天步行街内,目色锐利地打量着这座建筑,大部分地方都是露天的,沈掠星敏锐地朝步行街后方跑去,果然在三百米开外的尽头看到一个巨大的仓库。
仓库一半的门掉了下来,应该也废弃了一段时间,里面没有灯,黑黢黢的,适合躲藏。
沈掠星毫不犹豫进了仓库,然后他放轻呼吸,脚步却越来越快。
有隐隐的声音传来,但仓库太大,回音强烈,一时很难听清是哪个方向的声音。
沈掠星看了眼自己和李子萱通话中的界面,果断按了挂断,再重新打过去。
刚刚李子萱的手机应该已经掉到了某个地方,所以这个时候拨打电话,即便引起了那几个跟踪人的注意也不要紧。
很快,沈掠星听到不远处传来微弱的铃声,确认方位后他朝那个方向慢慢走去,过去的路上他随手捡了两个武器,一柄生锈的扳手、以及一根金属棍子。
沈掠星将扳手放在口袋里,棍子紧紧抓在手上,慢慢接近铃声的方向。
楼梯拐角有隐隐的光亮,李子萱的手机屏幕朝上,正显示着:掠星哥邀请你语音通话。
那是个铁制楼梯,楼梯间的空隙很大,李子萱应该是在这里被绊倒了。
沈掠星捡起她的手机,脚步愈发轻地循着楼梯上楼。
这时一点声音都没了,脚步声、人声都没有了,只有窗外风雨声刮动着彩钢瓦仓库的声音。
二楼不是一楼那种开放式的仓库,而是一间一间的存储仓库,走廊里有很小的玻璃窗,但窗外天光被阴雨遮挡,几乎起不到照明的作用。
沈掠星将两部手机都开了静音,揣进兜里,他贴着走廊的墙壁,一间仓库一间仓库检查着。
前三间仓库里空空如也,等沈掠星准备查看第四间仓库时,从走廊尾端传来沉闷的男声:“抓到了,就这么带回去是不是?”
沈掠星脚步一顿,立马钻进第四间仓库,藏进了门后。
“对啊,带回去。”另一个声音有些细的男人说。
“妈的,抓个小孩儿都这么费劲,跑这破地方来。”刚刚那个人又说。
“别废话了,人弄晕,别让她挣扎,否则不好带。”这时第三个声音出现了。
之后这几人又对话了几句,可以推测出共有三个人。
而三人讲话的间隙里,沈掠星听到了李子萱很小的挣扎声,大约是被捂住了嘴,只能发出“唔唔”的声音。
“我先去找找有没有绳子。”这时第一个男人又说。
沈掠星屏住呼吸,脚步声近了。
然后他看到这间仓库角落里有一堆麻绳、麻绳旁边还扔着一根生锈的锁条。
沈掠星神色冷下来,目色愈发淡了,像是正做好了某种视死如归的准备,将自己所有的杂念卸下,浑身上下只剩凛冽的杀意。
脚步声越来越近,然后停在了这间仓库门口。
沈掠星站在门后,一动不动地盯着那走进来的背影,这人个子和自己差不多,但大约锻炼过,看起来挺壮实。
那根金属棍子被摆在地上,沈掠星手中紧紧攥着那根生了锈的锁条。
“你比我强壮太多了,我根本反抗不了你。”某个暧昧的夜晚,沈掠星有些气馁地说。
宿延将人牢牢桎梏着:“要不要教你?”
“教我?”沈掠星狐疑地看着他。
宿延点点头,指了指一旁的金属水杯:“如果以后遇到比你强壮的人,你可以挑选一个足够有把握的武器,比如水杯、或者水杯的背带,根据你们当时的位置,对那个人进行伤害最大化的攻击。”
“你让我用水杯砸你吗?”沈掠星好笑地问。
“砸的话控制不好力度和角度容易失手,可以用背带勒我试试,只要你舍得。”宿延得寸进尺道。
沈掠星当然舍不得,但他记住了宿延那晚教给他的很多防身以及攻击要领。
沈掠星将绳子放得离自己更近了些,那男人走到那堆绳子前便弯下腰去捡,在他的手触到麻绳的那瞬间,身后一阵劲风袭来,他还没来得及回头,脖子便被一根粗大的锁链死死勒住。
“呃...”男人只发得出一个音节,他先是伸出手想去拉开锁链,但身后人的力道不小,一时根本拉不开。
沈掠星使出全身的力气将锁链死死绞紧,留给男人的氧气越来越少,这男人终于想起要反击,他狠狠转过身,血红凸出的双眼里印出一张冷白的脸,眼前的男生面无表情地盯着他,手上力道加重,在他转身的瞬间抬腿直攻他的膝盖。
“咚!”男人被踢倒在地,不远处响起第二个男人的声音:“拿个绳子那么大动静,快点儿啊!”
男人眼看要被勒死在仓库,沈掠星在千钧一发之际松开铁链,男人立马朝地上倒去,翻着白眼在地上匍匐。
沈掠星冷静地从兜里掏出扳手,将男人彻底砸晕。
然后他收起武器起身,缓步走到仓库门边,那两人还在原先的地方聊天。
“小婊子别乱动!”第三个男人骂了句:“他妈的早弄晕得了,屁事真多。”
“老板不让,别乱做主。”第二个男人道:“绳子呢?绳子来没?老秦?!”
但回答他们的只有长久的沉默,那个方向短暂地静了静,像是忽然陷入窒息,然后沈掠星听到第三个男人发紧的声音:“你先把小婊子带走。”
脚步声匆匆,沈掠星无法再守株待兔,他蹲下来,躲开微光的区域朝更里面的方向慢慢挪去。
“别动。”沉声在头顶响起,沈掠星呼吸一窒,一柄冰冷的刀具正抵着自己额头。
黑暗中不止有他,那第三个男人不知何时无声地出现在了这里。
“你们带她还不如带我。”沈掠星克制着慌乱起来的情绪,立马开口交涉,他顺着那把刀抬起头,窗外的微光将沈掠星的脸庞分割得明明灭灭:“不是吗?你们要找的人应该是我和李泰。”
“少废话。”那男人呵斥道:“阿秦呢?!”
沈掠星抿了抿唇:“后面仓库里,没死。”
“砰!”沈掠星被这男人一脚踢倒,他撑着地慢慢爬起来,那把刀依旧死死抵着他。
“你们把李子萱放了,我跟你们回去。”
沈掠星又强调,然后他被这男人一把抓起来,第三个男人似乎不比他高,年纪也不小,但胜在老练,经验丰富,不跟他交涉:“少耍花招,跟我走。”
说着,这男人紧紧抓着沈掠星,用刀抵着他,架着他朝走廊尽头走去。
沈掠星走在前面,走廊左边是一个个仓库,尽头似乎是个网格货梯,刚刚沈掠星听到一阵大型机器运转的嘈杂声,应该就是这个货梯了。
但是这走廊沿边不止一个货梯井,只是尽头那个还在运转而已。
两米开外就有一个废弃的货梯井,梯厢和门都没有,大剌剌敞在走廊边,黑洞洞的十分可怖。
沈掠星脚步放慢。
“干什么?!”那人搡了下沈掠星,说时迟那时快,沈掠星冒着被刺伤的危险飞速转过身,那刀贴着沈掠星的胸膛划过,沈掠星猛地发力,俯身一把抱住这人的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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