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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师尊,三年死遁(梅听剑)


江荼当然点头,左右他们没吃半点亏:“当然...”
话音未落。
不远处的另一比试台上,突然传来凄厉的惨叫!
“啊啊啊啊啊——!!”
江荼转眸看去,只见一名弟子跪倒在地,痛苦地抓挠着自己的脖颈,大股浊息从他身上喷溅而出,像喷发的岩浆。
而他的对手,情状更加凄惨。
浊息像饥饿已久的野兽,在众目睽睽之下,生生将他的四肢全部绞断!
一时间鲜血狂喷。
浊息深处,传来“吧嗒、吧嗒”的咀嚼声。
异变陡生,在场众人都没反应过来。
叶淮本能地想要救人,江荼一把将他拽到身后,轻轻摇了摇头。
另一边,祁昭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一道灵力向那浊息拍出。
却被另一道灵力截断,祁沣承一把摁住他:“昭儿,冷静些,别把自己搭进去!”
祁昭大怒:“三叔,怎能见死不救?!”
祁沣承死死摁着他,对江荼和其他人笑笑,冷汗却从他肥胖的脸上滚落:“区区浊息不足为惧,诸位莫慌!”
他担忧的不是浊息,这点浊息对空明山来说覆手可破,但竟然有人在空明山变成了鬼兽,对空明山的威信,却有极大的威胁。
祁沣承口中念动咒诀,衣袂随着他语调越来越急促开始翻飞,露出缠在腰间的一圈圈念珠。
这些念珠都是最顶尖的成色,金中带赤,黄中带澄,很快念珠一个个从祁沣承腰间转出,飞速向着浊息包抄过去。
几乎只是一眨眼,明灭的光就将浊息彻底扑灭,念珠重新串成一串,挂回祁沣承腰上。
只是不知是不是错觉,祁沣承原本就便便的腹部变得更加肿胀,好像饱餐一顿。
祁沣承道:“这样就,...嗝,抱歉,这样就没事了。”
他抱歉地朝众人拱手:“让诸位受惊了,快快,去收拾掉。”
当即有空明山弟子向那比试台跑去。
和许多凑上去围观的人不同,江荼只远远跟着看了一眼,并没有迈步。
光这一眼,就能看到台上一团血肉模糊,被浊息缠住的那名修士只剩躯干,四肢都成了肉糜,而化作鬼兽的修士,呈现头大身子小的可怖模样,双眼暴突在外有如伥鬼,都已看不出人形。
方才还活生生的人,眨眼间连死亡都被剥夺了尊严。
这都是各门派的优秀弟子,当即有人上腔:“空明山中竟有浊息?三爷是不是该给我们一个说法?”
祁沣承汗如雨下:“自然,自然,我定会派人追查,明日,不,今日就给各位一个交代!”
江荼蹙眉看着祁沣承谄媚的神色,有些不解。
他好像急着要给出结果,好证明自己一样,就像昨天的祁昭,似乎都把主理身份看得极为重要。
江荼眨眨眼,想到昨天听人说,鲲涟仙君身子不好,命不久矣。
...看来即便是仙山,也难以摆脱名利沉沦,人心实在无聊。
在踏进又一场权力争斗的漩涡中前,江荼选择抽身而去。
他悄然离开簇拥着祁沣承讨说法的人群,他一走,叶淮自然跟上。
来去山派仍有其他弟子在比试,身为掌门程让自然要看着,江荼用眼神让他放心,便自顾自向住所走去。
叶淮局促不安地跟在他身后,一边用掌心擦脸上的鼻血。
江荼眼角余光注意到了,额角青筋直跳。
本来就挂了彩,擦起脸来又不知道轻重,这下把自己的脸都抹花了,真成了一只脏兮兮的野狗。
江荼停下脚步,叶淮险些撞他怀里,赶忙后退,低着头不敢与他对视。
“师尊...”江荼不说话,叶淮更害怕了,眼眶发酸,“我知道错了...”
“错在哪里?”江荼审视着他的脸,心想真是蠢得可以,压着人家揍还能被一拳打在眼睛上,都肿成个核桃了。
叶淮抿了抿唇,心里并不觉得自己揍祁昭有什么错,嘴上服软:“我不该追着祁昭揍...没有遵从师尊的教诲,忘记了收敛锋芒...师尊,可是他骂您,他、我...”
三年前祁昭就羞辱过您,那时我打不过他,如今我终于可以新仇旧恨一起算,让我怎么能忍下?
他越说越难过,声音都像泡在水里:“况且空明山...都知道我是麒麟骨了,师尊,收敛又有什么用?他们肯定会盯上我的。”
“我不想让他们觉得我好欺负,我想...我想保护您...”
江荼冷冷道:“我不需要你来保护。”
叱咤地府的阎王爷很是无奈,才刚摸到三阶的门槛,连保护自己都勉强的小东西,还想保护他?
冰冷的语气让叶淮手足无措:“师尊...”
眼看着小珍珠就要从他眼眶里滚落,江荼早有准备,从袖中摸出一块布帕,拍在叶淮脸上:“你十六了,哭这招对我没用,擦干净眼泪,再擦擦脸。”
叶淮吸吸鼻子:“呜呜,师尊...”
——可是上个月我不小心打塌了行云峰,才哭了两声您就原谅我了。
江荼没好气地一甩袖子:“走了。”
——眼不见心不烦,休想再让我心软一次。
叶淮攥着那块帕子,在原地眨了眨眼。
江荼给他帕子的那一刻,他就知道江荼没有他看起来那么生气。
但...叶淮小心地嗅了嗅帕子,上面满是江荼身上荼靡花的浓郁香气,他哪里舍得用,悄悄藏进怀里。
前方,江荼远远丢下一句:“下次弄清楚自己错在哪里再道歉。还有,再被揍成这样,别说我是你的师尊。”
“!”叶淮心头一喜,原来江荼是生气他被祁昭揍得鼻青脸肿,而不是他以为的气他动手,说到底这不还是关心他?一时间脸上发烫的伤也变得可爱起来,“弟子明白,师尊,你等等我,师尊...”
他像个狗皮膏药黏黏糊糊贴了江荼一路,“师尊”、“师尊”唤个不停,江荼简直后悔没直接用帕子塞住他的嘴。
十二三岁时黏着他,还能算是小孩子没有安全感,如今业已十六岁,民间这般岁数已能娶妻生子,还这样黏人...他的教育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好在突然的浊息转移了众人的注意力,不然还不知道要和空明山纠缠多久。
他们回到屋中没多久。
空明山的通知就被机巧鸟带了过来。
不出所料,空明山并不会因为一个人的突然异化而中断进程,试剑依旧会按照正常流程进行。
通知让他们不必担心,必会在今夜子时半前给公众一个交代,恰与祁沣承的说法一致。
江荼在屋内翻箱倒柜,找出一瓶伤药粉,递给叶淮。
叶淮接过,问:“师尊,我们今日还出去么?”
江荼摇了摇头:“不出去。自有我们出去的时候。”
“哦,好,”叶淮点点头,突然发出“嘶”的一声。
江荼转眸看过去,他这倒霉徒弟将一瓶药都倒在了伤口上,正捂着伤口疼得面部抽搐。
江荼额角青筋直抽:“过来。”
叶淮乖巧过去,江荼指尖沾了些许净水,贴在他伤口处打圈,将过分刺激的伤药稀释。
江荼的动作很认真,从叶淮的角度,只能看到纤长眼睫在脸上扫下一片阴影,还有紧抿的唇瓣,勾出一个疏离却温柔的弧度。
叶淮的下腹又有些发烫。
江荼在窗边打坐,一团漆黑的影子出现在窗外,伏着身子,小心地向江荼靠近。
影子悄悄推开了窗,它的动作很谨慎,就连这残破不堪的木窗子,也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它将身子全部挤入屋内,刚迈出第一步。
唰——!
一片荼靡花瓣不知从何处飞出,如利箭离弦,瞬间穿透影子的皮肉,将它钉在窗上。
窗依旧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江荼依旧闭着眼:“你来做什么?”
被钉在窗上的影子剧烈挣扎了一下,一小团尾巴垂下,紧接着影子中间睁开一双绿色猫瞳。
正是祁弄溪的黑猫。
黑猫不答,睁着眼睛看着江荼,似乎与他僵持。
但这只是单方面的,江荼早察觉到了他的到来,没兴趣和他浪费时间:“不说就滚出去。”
江荼向来说到做到,荼靡花上灵力飞散。
黑猫张开嘴,发出一个低哑的男人声音:“江长老,我想和你做个交易。”
江荼总算睁开柳叶眼,看过去,很意外的样子:“...你是公猫?”
“...”黑猫的瞳孔震了震,“祁弄溪喜欢这个名字。”
江荼点点头:“纵横斗转,龙蛇起陆;崩腾决去,雪练倾河*,...确是好名字。”
“但你没有和我交易的资格,雪练。”
只有平起平坐的双方,才能用“交易”形容彼此的试探与谈判。
而黑猫显然没有资格与江荼平起平坐。
一滴浓稠浊息滴落下来,黑猫沉了沉眸色,似乎这句话让它倍感耻辱,但它还是说了:“...我请求你伸出援助之手,江长老。”
荼靡花陡然散开,黑猫轻巧落下,紧接着身形一晃,幻化做个黑衣男人,半跪在江荼身前。
江荼审视着他。
雪练是鬼兽,毫无疑问,即便他身上散发出的浊息很微弱,也无法改变这一事实。
可问题是,多福村的千瓣莲佛也有自己的思维没错,江荼也确实知道鬼兽大多聪明狡诈,但还是第一次,见到一个能够口吐人言,甚至幻化出人形的鬼兽。
按照阳间妖精的修炼境界,能够化出人形已是极高修为,可雪练身上的浊息,甚至比不上昔日的千瓣莲佛。
雪练也在凝视着面前的青年。
他是毫无疑问的上位者,居高临下俯视着身为下位者的自己,每一个神情都充满着凌厉的威严。
雪练的肩上,被荼靡花洞穿的伤口,还在向下淌着浊息,江荼的力量甚至胜过了鬼兽极强的自愈能力。
如果江荼想,他瞬间就会死。
但他必须来,因为...
雪练跪地,一手搭着心口,向江荼俯身:“江长老,我愿意用生命作为交换,请求你...”
话到一半,房门突然被打开。
江荼暗道不好,抬起头,对上一双巨震的琥珀眼。
叶淮就这么出现在门口,骨剑还攥在手上,整个人肉眼可见地瞬间僵硬:“师尊...”
他的目光在房内环顾。
——昏暗的内室,突然出现的神秘男人,打开的窗户...
叶淮不可遏制地想到昔日读过的小话本,人都快崩溃了:“...师尊,你们在做什么?”

空气一时凝滞。
叶淮泫然欲泣:“...我察觉到师尊房内有浊息, 我、我担心你...师尊,我真的不是故意打扰你们...”
江荼扶额,和叶淮解释起来又要兜一个大圈子, 干脆先无视他:“你继续说。”
雪练手掌贴着胸膛, 额头触地:“空明山认为今日骚乱的罪魁祸首是祁弄溪,我愿用生命作为交换, 请求您救他一命。”
“只要他活着,还有一口气,事成以后,我可以为您做任何事,您想杀的人, 无论是谁, 我都会为您去杀。”
似乎是为了证明他所言非虚,机巧鸟的身形突然出现在窗外。
被设置好的程序让它敲窗示意,没想到江荼房间的窗先前被雪练打开,机巧鸟头一歪直接摔进了房里。
它咕嘎咕嘎地骂骂咧咧, 雪练趁机化成猫型,江荼眼疾手快提着它后颈把猫塞进怀里。
机巧鸟抖了抖木头羽毛:“空明山, 已,咕咕,抓到行凶之人,咕咕,邀请...于子时,前往塔楼,咕咕, 观看处刑。”
说完,它的豆豆眼里再度露出嫌弃, 飞快而优雅地扇着翅膀飞走。
机巧鸟一走,江荼就将雪练重新丢回地上,表情不变:“你的命对我毫无用处,我若想,这座空明山没有我杀不了的人,何须用你?”
这话毫不留情,冷漠、疏离、冷血,好像坐在塌上的不是一个中界仙门的长老,而是地狱深处杀伐无情的阎王。
绿色猫瞳颤动着,雪练保持着恭敬到五体投地的姿势,强忍下逃离的冲动。
若他此刻还是猫的形态,那么乌黑长尾早就紧张到炸开。
江荼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向我证明你的价值,或者...”
他没有说完,柳叶眼轻飘飘转向半开的窗户,意思很明显:
或者滚。
雪练的喉结滚动一下:“鲲涟仙君即将陨落,空明山内部争斗不断,即便您不想牵涉其中...”
他突然转身看向楞在门口的叶淮:“麒麟骨出现在空明山,就注定您已经无法独善其身。”
“补天仪式前空明山突然来了个外人,他说有办法帮助祁家催熟麒麟骨,此人现在就在空明山中,马上就要对叶淮动手。如今空明山所有出入口都已关闭,登天梯的链接也被切断。我知道该怎么离开空明山。”雪练认为自己有了谈判的条件,抬起眸子正视江荼。
这一眼,他没有从江荼眼中看到丝毫情绪,除了平静还是平静。
难道是他想错了?他以为叶淮会是江荼的软肋,难道江荼其实并不在意麒麟骨的生死?
时间分秒流逝,雪练就快要坐不住了,江荼终于开口:“外人?”
雪练急促道:“是,一个身着黑袍,脸戴面具之人。”
江荼脑海中浮现出黑袍人的身影。
他表情终于有了些变化,与门口的叶淮对视一眼,声音带着残酷的冰冷:“若空明山一日存在,我们一日难逃算计。”
换言之,他不准备逃。
雪练只感觉空气的温度都在降低。
但江荼却出人意料地答应了他:“带我去见黑袍人。”
雪练立刻点头:“只要您救下祁弄溪,我带您去见他。”
江荼向来爽快:“好,你去外面等我们。”
逐客令一下,雪练便抱拳后退,黑猫如夜的影子,藏进月色里。
屋内只剩下盘腿而坐的江荼,和始终红着眼圈,在门口一个人生闷气的叶淮。
江荼瞟了他一眼:“怎么不过来?”
“有畜生味。”叶淮闷闷乎乎,他天生不喜欢猫科动物,总觉得那种生物高高在上,总不拿正眼看人,还动辄伸爪子挠人。
所以方才,江荼与那只叫做雪练的鬼兽,贴得那样近,叶淮的眼睛几乎要喷出火来了。
嫉妒!凑那么近,那只猫肯定能闻到师尊身上的香味!
讨厌的猫科动物!
他兀自窝着火,江荼一看就知道,却不回答,转而道:“我渴了。”
叶淮鼓着一张脸去给江荼端茶。
茶碗递到江荼面前,水面倒映出一双含情的柳叶眼,一梗茶叶在碗中浮沉,柔和了眼尾的弧度。
江荼突然道:“怕吗?”
叶淮俯身敬茶:“师尊,弟子服侍您喝茶。”
师徒数年这点默契总是要有,江荼从叶淮的举动中,就足以读出他的答案。
甚好,江荼颇为欣慰地看着姿态恭敬的徒弟,当年那个会被鬼火吓得往他怀里钻的小少年,在拜师典仪上也是这般恭敬敬茶,却不过这一俯一仰之间,就成长为足以独当一面的青年了。
三年于凡人而言,确实很快。
江荼正是基于叶淮不打算退缩而进行的布置,叶淮的回应正合他心意,他伸手接过茶碗,仰脖将茶汤一饮而尽。
叶淮等他喝完,将空茶碗接过,江荼便站起身,很自然地继续使唤他:“拿我的夜行衣来。”
叶淮转身去拿,江荼则解着外袍。
他们的外袍都是来去山派的统一制服,纯白中带着些嫩芽的微黄,外袍松垮披在身上时,与江荼内里的红色衣衫对比鲜明,好像一团火外的晶莹覆膜。
叶淮借着月色偷偷打量他。
幸好江荼从不过问无关事由,没问他方才脱口而出那句“打扰”,究竟在想什么。
更幸好,那只黑猫只是有事相求,而不是像他想的那样,师尊身边多了一个野男人。
这些年在来去山派和同年龄的青年人打成一片,总难免看到听到些什么,但江荼要他修无情道,什么声色犬马酒池肉林,在行云峰必须销声匿迹,叶淮也没什么特别的触动。
他以为自己道心坚定的。
但...
他都抵着墙,做了...那种事了。
而且还是想着江荼的脸、江荼的气息、江荼手把手教他练剑时那只骨节分明的手...
打住!叶风坠,不要再想了!再想又要...!
叶淮用力摇了摇头,抑制住脑子里不断发散的旖旎心思。
正出神着,江荼突然开口:“衣服拿来,你自己也换上。...你在想什么?”
叶淮连忙道:“没什么。”
又暗暗心惊,他竟完全浸泡在江荼要被抢走的戾气和惶恐中,就这么对四周无知无察。
江荼懒得管他,换好夜行衣,旁观傻徒弟手忙脚乱地收拾。
一会衣服被发髻挂住,一会绑带不知该往哪里调整,差点就把自己整个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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