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场车祸的司机是醉酒驾驶,现在人在监狱里。”贺司宴回道,“我让人进去问过话,对方咬死了没松口。”
谢秋拧起眉心:“那就没别的办法定他的罪了?”
“有办法。”贺司宴冷笑一声,“我会让他亲口承认。”
谢秋心头一紧,抬手抓住结实的小臂:“你要做什么?”
“放心,宝宝。”贺司宴语气柔和下来,安抚道,“我答应过你,不会再让自己陷入危险的境地。”
谢秋望着那双漆沉的眼眸,轻声回道:“好,我相信你。”
贺司宴是对的,只有彻底解决这件事,他的噩梦才不会重演。
谢秋又问:“那你能告诉我,你的计划是什么吗?”
“这么多年,二叔手脚并不干净,不过没触及公司的根本利益,我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贺司宴似笑非笑地问道,“但是你觉得,我手上有没有他的把柄呢?”
谢秋听懂了:“虽然你没有他害你的证据,但你有其他证据。”
“聪明宝宝。”贺司宴夸了一句,“只要我拿出一些证据,他就会自乱阵脚,人一慌,就容易露出马脚。”
谢秋点了点头:“我大概清楚你的思路了。”
“保镖是为了防止有人狗急跳墙。”贺司宴继续帮他擦头发,“我不能承受你出一点意外。”
谢秋认真回道:“我也会保护好我自己的。”
贺司宴亲了亲他的额头:“乖。”
擦干头发后,谢秋又想起一个问题:“所以,你手上是有所有人的把柄吗?”
贺司宴淡淡回道:“大部分吧。”
谢秋接着问:“也有我的吗?”
“你又不做对不起我的事。”贺司宴勾着他的下巴,抬了起来,“你怕什么?”
“我没有怕啊。”谢秋干笑一声,“我就随口一问……”
“别怕。”贺司宴凑过去吻他的唇,“只要你不离开我,就算你做了对不起我的事,我也舍不得……”
尾音消失在相交的唇舌间,卧室里响起啧啧水声。
谢秋被吻得气喘吁吁,还在努力自证清白:“我、我不会做对不起你的事……”
“我知道。”贺司宴将他压在柔软的被子上,“现在做我们都爱的事。”
谢秋留了一丝理智:“不行,你的脑震荡还没好,不能进行剧烈运动。”
贺司宴咬他的唇:“那你动?”
“不行的。”谢秋提醒道,“这可是脑震荡,万一留下后遗症……”
贺司宴不知想到了什么,翻了个身,将他搂进怀里:“好,那就继续欠着。”
此时此刻的谢秋,完全没考虑到未来还账时的自己,甜甜地道了声晚安:“晚安。”
贺司宴:“晚安,好梦。”
好在事情进展比谢秋想象的要更顺利,不久后他就听到了一个好消息。
贺峰因涉嫌教唆杀人、挪用企业资金以及对非国家工作人员行贿等多项罪名,锒铛入狱。
谢秋高高悬起来的心,终于安稳地放了回去。
当天晚上,为了庆祝坏人认罪伏法,他特意买了瓶红酒。
不过他对自己的酒量很有数,跟贺司宴碰杯后,只是象征地抿了两口。
吃着吃着,谢秋又冒出新的担忧:“我记得贺峰还有个儿子,他爸进了监狱,他会不会伺机报复你?”
贺司宴晃了晃酒杯:“宝宝,你知道我为什么不开除贺子杰,还让他顶上他老子的位置吗?”
谢秋眨了眨眼睫,忽然反应过来:“我明白了。”
说白了人都是趋利避害的动物,在巨大的利益面前,什么父子关系都得靠边站。
对贺子杰来说,贺司宴此举无疑是以德报怨,而他有了亲爹的前车之鉴,必定会在他的岗位兢兢业业,绝不敢有丝毫懈怠。
谢秋竖起大拇指:“老公真厉害。”
他自己都没注意,最近一段时间,他叫老公越来越顺口了。
贺司宴又和他碰了下杯:“谢谢,这句夸奖可以留到床上。”
谢秋:“……”
真到了床上,他还能说得这么利索吗?
吃完晚饭后,两人下楼散了会儿步。
散完步再回到家里,分开去洗澡。
谢秋洗完出来,看见贺司宴穿着浴袍坐在床头,旁边放着一个显眼的黑色盒子。
谢秋好奇地问道:“那个盒子是什么?”
贺司宴示意道:“打开看看。”
谢秋走过去,揭开黑色的盒盖。
里面摆放了好几个小东西,他一眼就认出了猫耳发箍。
谢秋取出毛绒绒的发箍,小声嘀咕了一句:“这么久了,我还以为你忘了呢……”
这段时间,贺司宴忙于将车祸的罪魁祸首绳之以法,一直没提起那晚在医院说让他扮小猫的事。
贺司宴笑了声:“怎么可能?”
“好吧。”谢秋无奈地将猫耳发箍戴到头上,学着小猫叫了声,“喵?”
贺司宴喉头微紧:“继续。”
“还有什么呀?”谢秋垂下眼睫,又拿起盒子里的蕾丝圆环,“这是什么?”
“项圈。”贺司宴简短回道,“过来,我帮你戴。”
谢秋把项圈递给他,乖顺地低下头。
贺司宴将项圈扣上纤长如玉的脖颈:“好了。”
谢秋抬起头,项圈上的小铃铛就响了起来,声音清脆好听。
到这里,他觉得应该差不多了,但是一看,盒子里还有好几个摆件。
谢秋伸手,取出两个耳环一样的小东西:“为什么还有耳环?”
“这不是耳环。”贺司宴接过东西,手指挑开睡衣宽松的领口,滑了进去。
“啊……”谢秋轻叫一声,脸慢慢变红了,“怎么是这里……”
贺司宴知道那樱粉色的两点有多娇嫩,好容易就会红肿破皮。
但他并没有心软,轻轻揉了下,将另一只也夹了上去。
谢秋身体颤了颤:“现在……现在可以了吧?”
“还有。”贺司宴从盒子里取出一条毛绒绒的尾巴,“哪只小猫没有尾巴?”
谢秋看着那条又长又粗的尾巴,满脸疑惑:“可是尾巴没办法固定啊。”
贺司宴大手顺着尾巴慢慢往上,指腹摸到水滴形的金属圆球:“当然可以。”
“怎么固定?”谢秋睁着一双求知的眼睛,天真地问道,“要用带子绑住吗?”
“想知道?”贺司宴眸色愈发幽沉,“我教你。”
话音刚落,毫无防备的谢秋就被一把拉了下去。
他趴在男人腿上,因为未知的东西有些慌乱,不由挣扎起来:“等等……”
大手不轻不重地打了下他的屁股,臀肉果冻似的颤了颤。
贺司宴的嗓音哑了:“等不了了,小猫。”
趴在腿上的小猫咪,浑身泛起可口的粉色,可爱的小猫耳朵来回晃着,合着清脆的铃铛声,毛绒绒的小猫尾巴也变得黏哒哒的。
贺司宴甚至没有抽出那条尾巴,就将人抱了起来。
这一夜,铃铛声仿佛不知疲倦,响遍了家里的每个角落。
最后谢秋人都晕过去了,结果被男人一碰,口中自动溢出一声:“喵……”
A市的秋天总是很短暂,国庆过后,天气就一天比一天冷了起来。
一切都重新步上了正轨,谢秋跟贺司宴也平稳地度过了同居磨合期。
除了在床上,由于无法克服的体力差距,他时不时还是会被做晕过去,其他各方面都很和谐。
十一月初,谢秋从韩柏言那里得知父亲的生日即将到来。
兄弟俩商量后打算办个生日宴会,结果被韩仲年知道后,表示不想兴师动众,自家人一起吃顿饭,热闹热闹就行。
谢秋又琢磨起该送什么生日礼物,毕竟这是他找回家人后,给家人过的第一个生日。
对此,贺司宴给出了不少实用的建议,但他觉得每个都很好,又陷入了纠结中。
韩仲年的生日正好在周六,直到周三谢秋才敲定了礼物,一套全自动豪华智能按摩椅,下单后直接送到韩家。
接下来,贺司宴开始不经意地提起自己的行程,这周六本来有什么安排,又被取消了之类。
谢秋哪里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但就是故意不接话茬。
直到周五晚上,贺司宴到底还是忍不住了。
他一边帮谢秋擦头发,一边直截了当地问道:“你明天不打算带我一起回去吗?”
谢秋无声笑了下:“想见家长了?”
贺司宴应声:“嗯。”
谢秋又问:“这次不紧张了?”
贺司宴沉声回道:“早晚要过这一关。”
“那好吧。”谢秋弯起唇角,“我同意带你回去见家长了。”
他的脸太小,白色毛巾盖在头发上,只露出下半张脸蛋,也漂亮得令人心动。
贺司宴盯着水红饱满的唇,忍不住吻了上去。
半晌后,谢秋喘着气推开他:“不行,明天不能起太迟……”
贺司宴闭了闭眼眸,克制地应了声:“好。”
第二天早上,两人起床后吃了早餐,准备收拾下就出门。
谢秋换好衣服后,看见贺司宴正在穿西装外套,打趣道:“贺总,今天怎么没有上演换装秀呢?”
贺司宴转过身,坦然回道:“今天穿什么衣服,我早想好了。”
谢秋笑了:“这么有自信我会带你回去?”
贺司宴走到他面前,将手里的领带递给他:“没有自信,但必须时刻做好准备。”
谢秋接过自己买的领带,给男人系上:“不愧是贺总。”
司机今天开的是商务车,没上车前谢秋还有点不理解,上车后看见堆满沙发床的礼物,不由睁大了眼睛:“为什么有这么多礼物?”
“你不是有选择困难症吗?”贺司宴淡淡回道,“所以我都帮你准备了。”
谢秋:“……”
不知道的人,大概会以为他们这阵仗是要搬家吧。
上午十点,商务车停在韩家别墅大门口。
谢秋正要下车,眼角余光瞥见身旁的人在不动声色地深呼吸。
他动作一顿,探身过去,亲了下贺司宴的唇角。
上次见他哥都那么紧张了,这次要见他爸爸,不可能一点不紧张吧?
贺司宴垂眸看他:“我不紧张。”
“本来就不用紧张。”谢秋笑着安抚道,“我老公这么帅,我爸肯定会喜欢的。”
贺司宴浅浅回吻了一下,低声夸奖道:“真甜。”
“好了,下车吧。”谢秋推开车门,拉着他一起下了车。
司机打开后备箱,三个人手上都拎满了也没拿完车里的礼物。
这时,韩柏言迎了出来,看着他们满手东西,露出诧异的表情:“这是干什么?”
谢秋笑了一下:“这些都是贺司宴送爸爸的生日礼物。”
韩柏言:“……”
于是,四个人进门时手里都拎满了礼物。
韩仲年看到他们,也愣了下:“怎么带了这么多东西?”
“伯父,生日快乐。”贺司宴微一鞠躬,“这是晚辈的一点心意。”
韩仲年将目光转向他,神情相当复杂。
面前这个青年在商界大杀四方时,他已处于半隐退的状态,所以两人未曾正面打过交道,只远远地打过两次照面。
即便是在群英荟萃的场合,贺司宴也永远是最显眼的那位,而今又过了几年,气势更甚当初。
他是做梦都没想过,有一天对方会亲自登门,还是以他小儿子对象的身份。
见他没反应,韩柏言出声提醒道:“爸。”
韩仲年回过神来,板着脸回道:“进来吧。”
几人放下礼物,来到沙发前坐下喝茶,气氛相当沉默。
谢秋正准备找个话题活跃一下气氛,贺司宴主动开口道:“伯父,听乐乐说您喜欢下棋?”
韩仲年看了他一眼:“是有这么回事。”
贺司宴继续说:“晚辈淘到了一副纯手工螺钿象棋,拿过来给您掌掌眼。”
韩仲年放下茶盏,来了点兴趣:“我看看。”
贺司宴起身,走到礼物堆里拿出一个盒子,双手递上。
韩仲年打开盒盖,取出象棋,手指摩挲着精致古朴的棋子,神情里的喜欢显而易见。
谢秋跟贺司宴对视一眼,悄悄朝他竖起了大拇指。
韩仲年放下棋子,问道:“你会下象棋吗?”
贺司宴回道:“晚辈略懂一些。”
“好。”韩仲年点头,“那你陪我下一局吧。”
棋局摆开,谢秋默默为男朋友捏了把汗,这局棋恐怕不会太好下。
贺司宴给他一个安抚的眼神,示意他放下心。
谢秋在一旁观战,但他棋艺不精,走着走着就不太看得懂了。
这局棋下的时间很长,双方在棋盘上厮杀,看起来实力不相上下,最后还是贺司宴先认了输:“伯父,我输了。”
“姜,毕竟还是老的辣。”韩仲年不再板着脸,甚至还鼓励道,“小贺啊,你的棋艺在年轻人里已经很不错了。”
贺司宴虚心回道:“以后有机会,还请伯父多指教。”
谢秋微一抬眉,伸手拍了下他的肩膀。
韩仲年本就不是什么古板严肃的人,下完棋后态度有所转变,开始询问贺司宴一些问题。
贺司宴有问必答,语气礼貌谦逊,又不显得刻意讨好,谈吐见识更是不俗。
一番天聊下来,韩仲年看小女婿的眼神越来越满意了。
吃午饭前,谢秋找了个机会将人拉到一旁,悄声问道:“刚才那局棋,你是真输了吗?”
“那局棋的输赢并不重要。”贺司宴低头偷了个香,“我赢走了老丈人最宝贝的小儿子,输一局棋又何妨?”
谢秋心头甜丝丝的:“我就知道,你是扮猪吃老虎。”
吃完午饭后,韩仲年留两人吃晚饭。
吃完晚饭后,又让他们在家留宿一晚。
韩柏言原本还在替弟弟担心,结果老父亲态度两极反转,他心里忽然有点不是滋味了,故意说道:“那我让人收拾下客房,让贺总今晚睡。”
“好好好。”韩仲年喝了酒,满面红光,“记得给小贺换床新被子。”
当着老丈人的面,贺司宴自然不敢要求跟谢秋同房,只能应下:“那就麻烦了。”
韩家别墅的卧室全在二楼,但谢秋的房间跟客房隔了一段距离。
他回房洗完澡后,忍不住想过去看看贺司宴的情况。
结果刚打开门,就看到自家哥哥站在走廊上看着他。
韩柏言温和地问道:“乐乐,怎么还不睡觉呢?”
“呵呵……”谢秋干笑一声,信口胡诌道,“我有点渴,出来喝口水。”
韩柏言走到他面前,将手里的杯子递给他:“我刚喝水时就在想,你晚上会不会口渴,所以特意给你也倒了杯。”
谢秋接过水杯:“哥,我俩真是心有灵犀啊。”
“谁说不是呢。”韩柏言笑容温柔,“回去睡觉吧乐乐,晚安。”
谢秋跟哥哥道了晚安,关上房门。
他躺到床上,试图酝酿睡意,却翻来覆去地始终睡不着。
床是陌生的,被单的气息是陌生的,最关键的是,他没有睡在贺司宴的怀抱里。
好半天后,谢秋还是睁开了眼睛,摸到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打开微信发消息。
谢秋:【老公,睡了吗?】
贺司宴:【没睡。】
谢秋握着手机,想等男人主动提出跟他一起睡,结果却迟迟没有等到新的消息。
他忍不住了,下床穿上拖鞋,小心翼翼地打开了房门。
谢秋探出脑袋,四下张望一圈,确定走廊上没有人后,关上房门,蹑手蹑脚地往客房方向走。
到了客房门口,他没敢敲门,又发了条消息。
几秒后,房门打开了。
贺司宴黑眸含笑,表情像是早有预料。
谢秋走进去,反手关上房门,语气有些羞恼:“贺司宴,你故意的是吧?”
贺司宴将他抱了起来:“怎么故意了?”
“你太坏了。”谢秋双腿自动圈紧了精壮的腰身,嘟嘟囔囔道,“亏我今天还那么替你担心。”
“宝宝,我错了。”贺司宴道完歉,顺势仰起脸亲他。
接完长长的一吻,谢秋脸红了,声音也软了:“我们睡觉吧,我都困了。”
贺司宴抱着他躺倒在大床上:“好,睡觉。”
谢秋窝进男人怀里,闻着熟悉的味道,只觉整个人都放松安定下来,睡意也侵袭而来。
贺司宴吻了吻他的发顶:“晚安,好梦。”
半夜里,谢秋被渴醒了,迷迷糊糊地摸了下身旁,却没摸到人。
他霎时清醒过来,有些慌张地坐起身,目光在房间里四处搜寻。
幸好下一秒,他听见卫生间里传来模糊的水声。
谢秋下床,走到卫生间前,敲了下门:“老公,你在里面吗?”
“我在。”贺司宴应声打开门,抬手摸摸他的脸,“吵醒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