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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主他柔弱可欺(神殊)


那姑娘颇为爽利地打开一瞧,便抬手让其余的姐妹先下去,自己带着姒荼上了楼。
房间里,姒泇靠在美人榻上,左边享受着美男力道舒适的按腿,右边张嘴吃下美人亲手剥的葡萄,喝着小酒听着曲儿,好不惬意。
见姒荼推门进来,她哟了一声,坐直了身子,笑道:“本圣女原还担心你在外求医蹉跎数日,会单薄上不少,还特意在这醉月镂金里借了厨房,亲手给你炖了两个大猪肘子补身体。”
她美目流盼,上下打量着姒荼:“这看着,气色倒还好上了不少。”
“唉,你下山那日,嘴唇白的跟死了三年似的,本圣女这些日子真真是担心的吃不好也睡不好。”
她张嘴接过旁边美人递来的荔枝,思索片刻,打趣姒荼:“依我多年来的了解,你那不知爱惜身体的性子是不可能恢复得这么好的。”
姒泇起身,在姒荼边上围着转了两圈,脚腕上的金铃发出清脆的响声。
“这衣服,这簪子,哟,花了不少心思啊。”
她倏地凑近,打趣姒荼:“出来一趟,这是遇上小情郎了?”
“可以啊,瞧着把你养得还不错。”姒泇自顾自地啧啧两声:“这就对了嘛,你也到年纪了,身边还是有个知冷知热的好,哪家教主像你似的,把日子过得跟守贞节牌坊一样一样的,教中多少男男女女想爬你的床,你却看都不看一眼。”
姒泇转悠够了,又躺回榻上,终于给了姒荼说话的机会:“说吧,是哪家的小情郎啊?”
姒荼瞧着那边没个正形的圣女大人,有些无奈:“不是情郎。”
对别人演演戏也就罢了,面对姒泇的问询,姒荼下意识想给楼岸增加点好印象。
他抿了抿唇:“是......楼岸。”
姒泇闻言,原本有些困倦半眯着的眸子刷的睁开了。
她翻身坐起,觉得有些荒谬:“楼岸?”
“五年前那个让你回教后茶不思饭不想的楼岸?”
姒荼摆摆手,觉得她有些过于夸大其词,但细想后觉得也没什么大毛病,于是又点了点头。
姒泇摇头感叹:“一别五年,你俩还能在茫茫江湖中遇上,还真是有缘。”
“不过按你说的......”姒泇疑惑道:“不是情郎还能是什么?给吃给喝给银子花的衣食父母?”
姒荼叹口气,心想我这还没把人追到表明心意呢,还是别在姒泇面前坏人楼二公子清清白白的名声比较好,以便为将来迎娶楼岸进门多一分助力。
于是他默默鼻尖,老实道:“不是情郎。”至少现在还不是。
“顶多......”他想了想道:“算知己......?”
楼岸站在门外,隔着那扇雕花金丝木门,活生生气笑了。
他原是来接姒荼回客栈的,到了门口发现两人还在谈话,便不准备打扰,谁知在离开前听到了自己的名字,以及......知己。
楼岸盯着那扇门,点点头,心想:
我可去他妈的知己。

第17章 本座强吻楼小岸
姒荼在情爱一事上还真没什么经验,看着眼前怀里搂着俩人儿的姒大圣女,再一联想她纵横情场多年的赫赫战功,眼睛亮了亮。
他想让姒泇帮忙分析分析,出出招儿什么的,好让自己早日把楼岸拐回家。
就在他刚准备开口吐露自己的求爱经历时,被一阵叩门声打断了。
姒泇以为是醉月镂金里添瓜果酒水的小厮,也没多想,开口便道了声“进”。
谁知那人推门而入后,却没什么动作,只规规矩矩地站在门口,不知是在等些什么。
姐弟两人随即疑惑地望过去,然后十分默契的僵住了。
姒泇茫然加疑惑,冲姒荼使眼色,问他:这人谁?你认识?
醉月镂金的花魁她都见过,也没发现有这种国色天香的极品啊。
姒荼这会儿在死命回想自己方才有没有吐露什么了不得的骚话,心如死灰地朝姒泇做了个口型。
姒泇瞧见楼岸两个字,顿时沉默了。
这是,来抓人来了?
姒泇又问:他知道咱身份吗?
姒荼扯出微笑,缓缓摇头。
姒泇看了看怀里的美人,又看了看自己不像什么好人的坐姿打扮,再次沉默了。
纵横风月场多年的姒大圣女头一次有些手足无措,她左看看又看看,先是连忙把怀里的人推开,再一本正经地坐好,缓缓露出一抹仿佛死了人的尴尬假笑。
不管怎么着,这第一次见弟媳,还是得端庄点,尤其对方还是个名门正派的小公子,别吓着了人家。
姒荼在脑海中快速过了一遍自己方才说的话,觉着没什么不能说的,才松了口气。
他起身将人拉着坐下,问道:“你怎么来了?”
楼岸垂着眼睫,薄唇轻抿。
“方才醒来,见你不在榻上,问了旁人才得知你来了这里。”
“此处我也有所耳闻,是个销金地,我想着你可能没带够银钱,便准备给你送些过来。”
“若是可以的话......”楼岸慢吞吞说着,眼睫颤了颤。
他似是小心翼翼地抬眸,看着姒荼轻声道:“我想接你同我回去用晚膳。”
这话虽是对着姒荼说的,但当事人细细品了又品,总感觉好像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不对啊,他不是特意在临走时留了话给楼岸,说自己去找阿姐了,让他不必担心吗?
楼砚池没告诉他?
他瞧了眼楼岸,直觉告诉他,这人是故意的。
那边正襟危坐的姒泇听完这一番话后,倒吸一口凉气,慢慢睁大了眼。
这一番话说的,真是......太善解人意了!
这世上还有谁!会在另一半去烟花之地时帮忙付银子的!?
又还有谁,会如此放低姿态,只恳求他能陪自己用个晚膳?
真真是闻者落泪见者伤心!
姒泇一时没控制住表情,冲姒荼飞过去一记眼刀。
这么一个端方貌美武功高强金枝玉叶贤惠温柔善解人意的好人被你遇上了,你居然他娘的不懂得珍惜!
依楼岸方才所言,你俩都搂一块睡了,还他娘的跟我说是“知己”。
你说这种话,良心不会痛吗?你这样,又跟负心汉有什么区别!
真是的,连她都看不过去。
姒荼突然被剜了一眼,总感觉某些事态突然朝着诡异的方向发展了。
还是对他不太友好的那种。
楼岸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姐弟俩的互动,被睫毛挡住的眼里闪过一丝笑意。
他自然不会承认自己方才那一番话中藏了多少小心思。
好在,事情的确按他设想的方向发展了。
不怪他故意这样,实在是两方初次见面,也不知茶茶的阿姐是何喜好。
在如此仓促的情况下,他只能出此下策,卖个惨,好让她更能接受自己一些。
楼岸思绪翻涌,面上却还是一副温文尔雅的世家公子模样,瞧不出丝毫错处。
姒荼虽暗自觉得不对,但当着姒泇的面,也没再多说什么。
让初次相见的两人互相问过好见过礼后,姐弟俩没再多聊,匆匆道别出了房间。
走廊上,姒荼抱着臂,冲楼岸抬了抬下巴:“不是要让我陪你用晚膳吗,我看索性也别走了。”
“此地风景甚好。”他一把勾上了楼岸的肩,示意他看向楼下。
堂中舞女妖娆多姿,此时正随着鼓点变换舞步。客人们搂着美人推杯换盏,一片歌舞升平的景象。
姒荼冲楼岸挑眉一笑,面上尽是少年掩盖不住的风流意气。
“楼公子,要不要......上去喝两杯?”
经过这几日的观察,姒荼总觉得把楼岸拐走这件事好像......也没有自己想的那么难。
一枕槐安的毒马上就能解开,他总不能放着偌大一个魔教不去管,一直在江湖里四处游荡。
就像五年前与楼岸相伴的那三个月,姒荼一直清楚的知道,自己迟早是要离开的。
所以......
把楼岸拐回家一事得提上日程了啊!!!
姒荼思量片刻,自认为想到了一个绝妙的法子。
他记得当初,楼小岸的酒量很差劲来着。
都说这酒后吐真言,他准备借机再试叹一下楼岸的心意。
如果成了,魔教就能多一个貌美如花的教主夫人,如果不成......他也决计干不出死缠烂打的事。
姒荼苦中作乐地想着,大不了等自己回了魔教后,喝着酒唱着曲儿孤独终老呗。
楼岸静静瞧了神情几度变化的姒荼许久,久到姒荼以为他不会答应了,正准备放弃计划另寻机会之时,他却开口应了声好。
两人视线交错,面上不显,眸底却都带了点对方看不懂的情绪。
......
姒荼带了两坛热酒,同楼岸飞身坐在了房顶上。
看着黑成夜幕笼罩下的万家灯火,姒荼理了理被风拂乱的发丝,仰头灌了口酒。
楼岸也拿起酒坛同他碰了碰。
酒液在坛中晃荡,碰撞间发出清脆的声响。
头顶是浩渺无边的朗朗青天,脚下是江湖熙熙攘攘灯火可亲。
隔了五年逝去的时光,趟过无数坎坷纷扰,少年在人声鼎沸里重逢。
月华如水温柔,他们眉眼依旧。
......
姒荼转头看着身侧的人,一时间有点拿不定主意。
若放在与楼岸初相识那会儿,把人灌醉这种事他做起来眼都不眨一下,就算套不出话来,他也权当看个乐子。
但现在,他不知为什么,突然有些犹豫了。
不论是五年前还是五年后,楼小岸都始终对他坦坦荡荡,不曾有过半点欺瞒和戏弄。
反观他,旧事缠身,趟着泥沼污秽,藏着一肚子阴谋算计,背着无数猪狗不如的骂名。
身世是假的,名姓也算不得多真,骗了这人掏心掏肺照顾了自己一路已实属丧尽天良,现在他又还有什么脸面,去套这人的话呢?
姒荼心不在焉地抿了口酒。
套话是行不通了,他自己心里过意不去。
但当堂退缩这种事,也不是他的风格。
他眼一闭心一横,索性想着要不直接开口全说了吧,趁着两人此刻还算清醒,若真是他自作多情,一次性说开了也好。
免得不清不楚,白让人难受。
姒荼叹气,心里踌躇、思绪万千,但却不影响他是个说干就干的主儿。
他猛地转过头,张口就想说话,却突然被楼岸伸手给捂住了嘴。
......?
姒荼迷惑地眨巴眨巴眼,不同意他的示爱就算了,这直接捂嘴不让说是几个意思?
连听都不愿意听?
过分了,楼小岸!!!
他磨了磨牙,刚准备伸手把捂在嘴上的爪子一把拍下来,身旁的楼岸却突然凑近。
看着那张肖想了许久的面容在眼前瞬间放大,姒荼蓦地僵住了。
那人唇瓣似有若无地擦过他的脸颊,在耳侧停住,轻轻说了声“嘘”。
下一瞬,绚丽的烟火突然在天际绽放开来,声势浩大,引起底下不少百姓探出头围观。
夜空中瑰丽的色彩也一同照亮了两人的面容。
房顶上,楼岸松开了手,两人沉默的对视。
姒荼隐隐明白了些什么。
还不等他细细品味心间涌上的欣喜,却见楼岸开了口。
“我并非有意偷听你和姜姑娘的谈话,但也的确听到你亲口说,我们是知己。”
他的眸光被焰火照亮,带着动人心魄的美,此刻一眨不眨地注视着姒荼,好似盛满了万语千言。
烟花下,楼岸轻声问他:“姜茶,我们是知己吗?”
“可是知己,是不会接吻的。”
他的手放在姒荼颈侧,此时缓缓上移。
修长的手指擦过他的脸,慢慢停在了唇边,带着薄茧的指腹或轻或重捻过他的唇瓣,仿佛带着某种暗示,又像是似有若无的勾引。
两人视线相抵,呼吸交错间,楼岸再次开口。
“茶茶,我们真的仅仅只是知己吗?”
惊喜来得过于突然,姒荼有些猝不及防。
就像是自己偷偷捡到的一个宝贝,小心翼翼藏了五年后,忐忑着让它现于天日,却被告之宝贝早就是你的了。
姒荼的手轻微抖了几下,沉默间,他低头哑然失笑。
下一瞬,他倾身上前搂住楼岸的脖子,不管不顾地吻了上去。
是的,知己不会接吻。
这件事,他们也早在五年前就做过了。
......

他抱着臂,看着那边在林子里练剑的楼岸,暗自磨了磨牙。
在这待了近十天,姒荼虽伤的重,但见伤口渐渐有了愈合的趋势,便准备挑个夜黑风高的时候离开。
谁知某人平日里瞧着是个死板不灵光的,但其实心思缜密得很。
在偷摸离开的那个晚上,姒荼学着话本子里的大侠,给楼岸留下了些身上还算值钱的物件,还特意假模假样整了封信,说救命之恩来世再报。
来不来世的,姒小荼表示无所谓,反正都是糊弄人的鬼话,意思意思得了。
反正当初是楼岸自己不要他报恩的。
谁知他离开房门刚踏进院中,就被楼岸捉了个正着。
两人在黑夜里迅速过了几招。
姒荼身上还带着伤,又不能使魔教那边的功夫,所以处处掣肘,没几招便落了下风。
楼岸一早便猜到这人要偷跑,于是特意准备了捆软绳,特制的,软且韧,质量上乘,且不支持直接用内力挣脱,为的就是不让姒荼反抗时挣扎过度导致伤口裂开。
他不动声色地观察着,一连等了几日后,东西终于在今夜派上了用场。
这会儿,楼岸瞧着姒荼露了个破绽,反手将人钳住,随即迅速用绳子将人捆了好几道,单手拎起来抱着就回了房。
姒荼懵了。
随后眼睁睁看着自己五花大绑着被弄回了床上。
楼岸捆人十分用心,还体贴的避开了伤口,决计不会让他感觉到丝毫的疼痛。
但姒荼的拳头硬了。
他发誓,如果这人不是真的救了自己,不管伤口裂不裂,他这会儿一定会把楼岸的头扭掉。
楼岸看着榻上被气得瞪圆了眼的姒荼,忍了忍笑,说话时努力保持着面无表情且语调平和。
“你伤没完全好,且此时天色已晚,从后山走说不准会遇到什么猛兽,很危险。”
“先生说,做事要有始有终,我既然救了你,便要负责到底。”
“你还是先在这里,把伤完全养好再离开吧。”
姒荼咬牙切齿,强忍着没有骂人。
所以呢?所以你就把我捆起来了?
还有,别以为我没看到你个黑心眼的在憋笑!!!
楼岸像是看穿了他的心中所想,顿了顿又道:“捆绳子是怕你挣扎太过又扯到了伤口。”
他想了想,补充道:“这个绳子是特制的,用内力强行挣脱是行不通的。”
随后,在姒荼震惊的目光下,楼岸干脆利落地抬手点了他的昏睡穴。
失去意识的最后一刻,姒荼感觉那人似乎摸了摸他的头,带着点哄人的意味。
“睡吧。”
......
第二日,姒荼从床上一跃而起,原本的绳子早就不见了踪影。
他动了动,身上也没感觉有任何的不适感。便猜测是在他睡着后,楼岸怕他捆久了难受,早早替他解开了。
但是......那又怎么样!
姒荼捏了捏拳头,指骨发出脆响声,他现在,就要,把楼岸的头,打掉!
想他顶天立地十几年,何时有过这种被人捆了抱着扔床上还点睡穴的经历,跟逗孩子似的,简直是奇耻大辱!
他憋着气朝前走了几步,肚子却发出一阵不争气的叫声。
随后,姒荼就看见了桌上热腾腾的粥点饭食。
想必楼岸是算准了他醒来的时机,早早便让人备好了。
姒荼步子一顿,在留下来吃早膳和立刻去揍楼岸之间选择了吃两口再去揍人。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一顿早膳下来,姒荼原本熊熊燃烧的怒火几乎熄灭,等他来到楼岸练剑的小树林时,气势明显不足,索性靠着棵树不动了。
他看向那边。
林子里忽地起了阵风,落叶纷飞里,楼岸发带飞扬,他负剑而立,做了个起势的动作。
姒荼挑了挑眉,心想还挺有气势。
他这会儿也没再想着其它,倒是对楼岸的剑法产生了莫大兴趣。
看着眼前数次被族中长老提及与自己不相上下的少年,姒荼神色认真了起来。
他也想知道,楼家声名远扬的少年天才,究竟有怎样的灼灼风姿。
少年微垂着眼,面色平静。
下一瞬,他手腕翻转,以极快的速度朝前挥出一剑。剑气所及之处,空间仿佛被扭曲,落叶更是无一幸免,轻巧断成了两节。
楼岸足尖点地,身形后撤间,又接连挥出了数剑,快到寻常人的视线根本无法捕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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