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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主他柔弱可欺(神殊)


一个厨子叹了口气:“主家的事我们也不好说什么,但岸公子也算是咱哥几个看着长大的了,自小就乖的不得了,对我们这些帮工下人也颇为有礼,多好一个孩子,但怎么老夫人却更偏向其它几个公子呢?”
另一个厨子沉默了片刻,想不明白,摇了摇头叹道:“要是岸公子的爹娘还在就好了,这没爹娘护着的孩子,是要多吃些苦的。”
此话一出,几人你看我我看你地沉默了半晌,也不知道接什么比较好,索性长叹一声,各自忙自己的活儿去了。
没人注意到,此时闪过了一道身影,原本放在桌上等人来取的食盒瞬息间便不见了几个。
姒荼拎着食盒在黑暗里疾行,他身形飘渺,宛如鬼魅云烟,加上一路都在有心避开守卫,并没惊动夜间巡逻的弟子。
只偶尔有些鼻子灵的弟子会突然闻到一阵饭香,抬头疑惑地左右瞟两眼,却没见什么异常。
只道是那楼五公子又饿了,正吩咐人做饭,许是从后厨飘过来的香气。反正这楼五公子饭量一向大,每晚多加一餐早已成了惯例,小弟子见怪不怪,就也没再细想。
姒荼皱着眉,一路上都在仔细琢磨着方才厨子说的话。
老夫人偏心?楼岸罚跪祠堂?怎么和楼岸同自己说的完全不一样。
虽然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姒荼就是觉得以楼岸的性子犯不了什么大事。这,民以食为天的,多大的仇多大的怨连晚饭都不让吃了,这又是什么道理?
而且姒荼这几日也听楼岸说了不少关于楼家的事,虽然还没亲眼见过那位楼老夫人,但楼岸说话时,他眼里对老夫人规规矩矩的尊敬是错不了的。
那究竟是什么情况,让几位在楼家做工多年的厨子都看出了楼老夫人明晃晃的偏心,楼岸自己却仿佛浑然不觉呢?
姒荼不信楼岸会蠢到这种地步。
他摸索着巡逻弟子的数量一路往里走,越是偏僻,弟子的数量就越少。
终于,在一个算得上阴森可怖,黑灯瞎火的小祠堂里,他找到了楼岸。
少年板板正正跪在地上,面前是张小桌子,此时正就着一盏油灯正认认真真抄写着经书。
此时虽是夏季,但楼家本就位于山上,夜间寒凉风大,这间祠堂又略显破败,根本挡不住寒意,少年的衣袍被吹得猎猎作响,在漆黑氛围的衬托下更显单薄可怜。
姒荼在门外瞧着,心里不知怎么的,突然像是被刺了一下。
下一瞬,他心头火起,暗骂楼岸是个傻子,让他跪着抄他就跪着抄,倒还真是一点都不躲懒,晚上这么凉,也不知道喊人拿件衣裳。
姒荼深吸一口气,抬脚迈进了祠堂里。
他也不说话,只抿着唇把手里的食盒往楼岸的桌上一放,砰的一声,藏着股无名火。
楼岸放下笔,揉着酸痛的手腕,有些意外地看着他。
姒荼垂着眸,没搭理他,将食盒一一打开,取出饭食糕点放在他的面前。末了,才拧着眉抬了抬下巴,没好气道:“吃吧,饿不死你。”
楼岸摸了摸仍旧温热的食盒,夜间温度低,这人一路从后厨来到这里,饭食是免不了会变凉的,现下却还带着热意,只可能是有人在路上默默用内力给食盒加热保温了。
思及此,楼岸的手指微微蜷缩了一下,他抬头看着面色不佳的姒荼,沉默了片刻后轻声道:“多谢。”
由于许久未开口讲话的缘故,少年唇瓣干涩,嗓音也略显沙哑,落在姒荼眼里,显然是一副遭了大罪的模样。姒荼冷着脸起身,将自己的披风盖在了楼岸的肩上。
他知道自己身为外人,没道理去插手旁人的家事,但这会儿心底的火一下子没能压住,还是开了口:“出了事不会打发个随从给我递个话吗?要不是我今晚出来恰好知道你被关在这里了,你现在还吃不上饭呢。”
“你倒是真听话,让跪着抄就真跪着抄,一关就是半天,夜里寒意这么重,也不穿个披风,还有这个破灯,光芒这么弱,你的眼睛是不想要了?究竟是犯了什么大罪,连饭也不让人吃。”
他现在是看什么都不顺眼,把周遭上至漏风的屋檐,下至地上杂乱摆放的蒲团都骂骂咧咧数落的一通,但说到最后一句时语气明显弱了弱。
毕竟是老夫人下的命令,自己公然在楼岸面前质疑他敬重的祖母,有些大不敬的意味。姒荼悄悄瞄了楼岸一眼,见对方没什么不高兴的反应后,才清了清嗓子又道:“好了,赶紧吃吧,我这一路辛辛苦苦护着过来的,别又凉了。”
楼岸点点头,猜到眼前的人也还没吃,于是将筷子递给姒荼道:“一起吃吧。”
两人安静地将饭食吃完。
姒荼瞧了眼他还没写完的经书,坐在蒲团上晃了晃腿问道:“还差多少啊,要不......我帮你抄点儿?”
楼岸捏了捏指骨,提笔落下一行行规整的字:“快了,一会儿就能抄完。”
姒荼无聊,沉默了一会儿后闲不住揪着自己袍角又问他:“所以是发生了什么事啊?”
楼岸笔尖顿了顿,随后淡淡道:“不是什么大事,楼骁,我的堂弟,同祖母说藏书阁里的典籍不见了,是我弄的。我不认,就被罚了。”
姒荼闻言瞪大了眼睛:“就这样?”
“就这样。”
“不是,凭什么啊。”姒荼气的坐直了身子:“都不调查清楚的吗,就听你那个堂弟的一面之词?这么草率!”
楼岸这些日子给姒荼顺毛顺出了习惯,见他这会儿生了气,下意识就伸手往人脑袋上摸了摸。过了半晌才发觉有些唐突,他手指僵了僵,又慢慢收了回来。
姒荼对此浑然不觉,一心忙着催促楼岸:“你说啊,到底什么情况?”
楼岸想了想道:“典籍不见的那日,我的确有去过藏书阁,也恰好能和失窃的时间对上。”
”今日之事发生的猝不及防,加上楼骁在祖母面前咬死了是我做的,典籍找不到,我又一时半会儿拿不出证据,祖母为了服众,便对我小惩大诫。”
往日里,这种事情已是司空见惯,楼家不少小辈见不得楼岸天赋出众,屡得先生夸赞,暗生嫉恨,但又武功上比不过他,就暗地里使绊子。
楼岸对此倒是无所谓,但看着姒荼为他着急的样子,心底的某处突然软了软。
姒荼非常不理解,他怒其不争:“不是你干的,你就认罚了?”
“当然不会,”楼岸冲他弯了弯唇角:“但当时在众多长老宗亲面前,我只能领罚。这样也好,等真相水落石出之际,我才更能显得无辜可怜。”
姒荼一顿,确实,在那样的情况下,不争不抢是更好,全了楼老夫人的面子,在宗亲面前留下了好印象,也为将来查明真相后的自己狠狠铺垫了一把同情。
楼岸迅速写完最后几行字,握着姒荼的手将人拉了起来,缓声道:“放心吧,典籍失窃的事,我已经有些眉目了,明天应该就能查清楚了。”
姒荼转头,看着眼前少年在烛光下显得温润的侧颜,心里的火莫名消了不少。
但,他还是有点生气。
姒荼眯了眯眼,明天,等明天他就悄悄把那个劳什子的楼骁套麻袋揍一顿。

没过几天,楼岸果然找到了那本丢失的典籍。
被发现时,那本书正同近日里楼家各院丢失的宝贝一块往外运,从后山拐着弯地绕路离开,一旦出了千仞山的地界儿,外面天高海阔的可就无从查起了。
幸而楼岸早在多年前就发现了楼骁底下的人手脚一直不怎么干净,素日里偷偷摸摸顺走了不少物件儿拿去变卖,但都不是什么过于要紧的事,受害者都没说什么,他懒得去掺和这些事非。
谁料近些日子,那几个仆役的胆子是愈发大了,见单单只是倒卖个花瓶摆设在江湖上赚不了几个钱,竟然打起了藏书阁孤本典籍的心思。楼家自开宗立派至今近百年,藏书阁里放置的书册有不少都在江湖上绝了迹,真正是称得上一书难求。
刁奴随主,若说这些年没有楼骁这个正主的默许,这些仆役又怎会平白无故多生出了这么些心思,连孤本都敢盗。
楼岸顺藤摸瓜查下去,不多费神便理清了来龙去脉。
原是这几年来,他们这一辈的楼家弟子差不多到了接令下山历练的时候了。初入江湖,免不了被繁花迷了眼,那楼骁便是在一年前随着楼家大哥下了山,不想着早日完成任务,却一头扎进了赌坊。
那坊主也是个聪明人,猜到楼骁身份不俗,也故意捧着他玩,一输一赢地把握着尺度,放长线钓大鱼。但日子久了,赌坊也是要赚钱的,那老板也早早在这段时间里摸清了楼骁的喜好性格,深知什么样的饵料才能让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公子上钩,不下几日,楼骁就赔了个精光。
以前也并非没有输的时候,但数目都不大,偶尔卖卖家里的饰物倒也能还上,但这次可就不一样了。在老板刻意的引导下,楼骁欠了赌坊一个不小的数目,白字黑字被人压着按了手印的那种,若是逾期未还,那老板可就会带着人亲自上楼家讨要了。
楼骁从小被宠坏了,但也深知对于楼家这种级别的名门正派来说,名声才是最重要的。祖母爹娘再纵容他,也不会容忍他丢了千仞宗的脸面。
这位小公子哪里见过这种场面,一下子就慌了神,知道一旦被捅出来,自己不死也得脱层皮,在憋了半日后,他总算想出了这么一个可行的主意。
花瓶书画不值钱那就弄点值钱的出去卖呗,总能填上那个窟窿。但楼家这些日子丢了不少物件,已经有人加强了院里的看守,若是再丢了些更要紧的物件,保不齐真会引起什么大规模的搜查。
此时,便需要闹出一场更大的动静,掩盖这些事,并让那个倒霉蛋成为众矢之的,引起所有人的怀疑。
而无父无母,性子孤僻冷淡的楼岸,身份在楼家略显尴尬,加之楼骁自己也颇为看不惯这个哥哥,便成了背锅的最佳人选。
事情也的确如他所料,一番大肆宣扬后,众多丢了东西的宗亲长老和弟子们看着在厅里跪的笔直的楼岸,神色几番变换,交头接耳间似乎顺理成章的就认定了楼家出的小偷便是楼岸。
因为在大部分人的观念里,没有父母教养的孩子总是劣迹斑斑,少不得有些性格上的缺陷的。
只是没想到近些年楼岸不但没能如他们所想的变得低下不堪,还越变越优秀,隐隐有了当年剑道魁首楼自青的影子,掩盖了不少人的光芒。他们对此大失所望,但也无可奈何。
没想到却突然峰回路转,天子骄子楼岸被人当中指出偷拿了藏书阁的孤本,这些人心思各异,面上不显,却各有各的幸灾乐祸,少不了要落井下石一番。
哪怕当时有不少教导过楼岸的先生替他说了话,也没挽回些什么,毕竟世人最喜欢看的,是类似于表面孤高的天子骄子其实是个阴暗卑劣的小人这种戏码。真相如何并没有多少人在意,只要事情发展符合自己想象就好了。
事发突然,楼岸也的确是嫌疑最大的那个,毕竟典籍失窃的那几日,只有楼岸去过千仞宗嫡系弟子才能进的藏书阁顶楼。再加上洒扫弟子,仆从侍卫都是看人下菜碟的料,在楼骁刻意地交代他们模糊了楼岸的真实情况后,他们就巴结着说了些模棱两可的话,坐实了楼岸偷盗的罪名。
楼骁本来还在沾沾自喜,自认为天衣无缝,等让人把这批物件运出了山,这事儿也就翻篇了。以楼岸尴尬的身份,宗亲长老也不会在明面上说些什么,顶多就是罚跪一会,抄抄书。
这已经很好了,不是吗?
没想到的是,自己的一举一动早就被人不动声色纳入了眼底。
后山偏僻的小道旁。
姒荼干错利落地从背后一掌将一位仆役劈晕,厌恶地甩了甩手:“你们这些名门正派,私底下的腌臜事儿是真不少。”
他说完才猛然反应过来,心虚地瞟了眼楼岸。
跟这人待在一起久了,他真是越来越不设防,话没过脑子都敢往外倒。刚刚那话说的,好像不小心暴露了自己是个非“名门正派”的存在。
还好那边的楼岸顾着正事,恍若未觉,姒荼松了口气,警告似的往自己嘴上拍了一下。
楼岸蹲在地上翻看着那仆役的几个包袱,片刻后冲他点了点头:“都在这里了,你先回去吧,我现在将人押去前山,将失窃的东西还了。”
姒荼目光游移,若有所思,他嘴上应了,却施展轻功,悄悄跟在了这人的身后。
楼岸这人那么傻,万一又被人欺负了怎么办,无论如何,他......理应去看看。
姒荼自动忽略了自己就算去了也干不了什么这一事实,一路跟着到了前山。
他正皱眉思索楼岸怎么不直接将人扔到楼老夫人面前证明清白,就看见这人敲响了正院广场上那尊十分醒目的钟。
浑厚的钟声响彻宗门,一时间,广场上人头攒动,弟子们都被吸引了过来。
姒荼这几日穿的都是楼岸的弟子服,见状也浑水摸鱼挤进了人群里,在众多弟子中也并不突兀。
一位生得刻薄严肃的长老匆匆赶到,对着人群中央的楼岸就是一顿呵斥:“犯了错不好好闭门反思,敲钟做什么!一顿人围在这里吵吵嚷嚷的不显丢人吗?”
那日审讯时在场的多半是长老宗亲,人数远不如今日围着层层叠叠的弟子,楼岸平日里虽然深居简出,但门中几乎没有哪个弟子不知道这位常年高居宗门大比榜首的天才,他还是不少宗门小弟子心中的榜样。
此时原本不知情的弟子们一听楼岸犯了错,顿时叽叽喳喳谈论起来。
楼岸站在人群中,面色始终冷淡,对那位长老的问责置若罔闻,连半分眼神都不曾施舍。
那长老见楼岸无视了自己,气得面色发青,又不能拿楼岸如何,只愤怒地朝人群挥了挥袖子,怒骂:“你们在这待着做什么,还不快回去训练!”
人群里齐齐发出了一声“嘁”,脚下却同生了根似的,不曾挪动半分。
姒荼抱着双臂站在人群中,眼神冷然。
他就知道,楼小岸可不是好惹的。
当日楼骁沸沸扬扬叫来了一帮宗亲长老,为的就是在众人面前让楼岸百口莫辩。那么今日,楼岸就召集来更多的人,用更为盛大,更为热闹的方式证明自己的清白。
当着这么多弟子的面,就算单单只是为了楼家的名声,也是万万不能再包庇祸首的了。
弟子们吵吵嚷嚷讨论了半晌也不知道楼岸能犯什么错值得敲钟喊冤的,于是广场上气氛愈发热烈,不少人更是用怀疑的眼神扫视着那位长老,觉得是这位一向以刻薄出门的长老冤枉了自家榜样。
眼见着事态走向愈发不对,楼老夫人杵着拐杖姗姗来迟。
自楼老宗主离世后,楼老夫人接任了代理掌门。不得不说,这位掌门威信颇高,她一出现,只敲了敲拐杖,人群便不由自主地安静下来。
楼岸也终于有了反应,他上前,恭敬地向老夫人行了礼,唤了声祖母。
老夫人轻轻点了点头,算是应过,她的眼神在场内慢慢扫过一圈后,又才落回了楼岸的身上。
“怎么回事?”
楼岸将人和包袱都带到了楼老夫人面前,将前因后果细细说了,才一撩衣袍笔直跪下道:“请祖母做主。”
老夫人敲了敲拐杖,冲又有些躁动的人群道了声安静。
随后,她将视线落在了楼岸身上:“岸儿,你所言可属实?”
老夫人虽上了年纪,却保养得宜并不显老,一双眼里精光闪动,说话时语调不急不缓,不怒自威。
楼岸面色冷静:“方才所言,句句属实。”
老夫人定定瞧了他半晌,点点头道:“好。”
她将人拉起来,拍拍楼岸的肩:“你受委屈了。”
又看向了弟子群:“事情至此,来龙去脉皆以明晰,楼骁性情顽劣,加以治下不严,罚紧闭一月。”
姒荼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睛。
“至于这个刁奴,”老夫人居高临下地看着地上仍旧昏迷着的人,鼻子里发出一声轻嗤:“拖下去,乱棍打死。”
“如此,便已了事,自今日起众人都不许再提,否则一论处置。”
楼岸没说话,抿唇看着楼老夫人。
祖孙俩静静对视了片刻,老夫人开了口:“岸儿,别让老身难做。”
“也......别让你父亲失望。”
楼岸眸光轻轻闪了闪,终是垂下了眼。
“今日就到这里吧,老身有些乏了。”
楼老夫人被人扶着慢慢离开了广场,弟子们唏嘘过后也渐渐散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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