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发看着桑伊长长的睫毛,又缓缓地垂下眼来,他曾经无数次在兄长寄来的书信之中得知桑伊是何模样,也曾真的在心里把桑伊当个未来的兄嫂。
 和桑伊朝夕相处之后,他才恍惚意识到兄长书信里的那个人真的出现了,是真实而鲜活的。
 姬发想,兄长的遗言里便有桑伊,作为兄弟,他并不愿意兄长的遗言落空。
 那封书信……
 姬发想,也该找出来再看看,他要从兄长留下的字里行间中找出来,自己继承兄长遗愿的理由。
 祭祀举办得很顺利。
 玉清来到桑伊的房间时,桑伊已经睡着了。
 小徒弟抱着揉成一团的被子,如画的眉头纠结在一起,似是无比困扰,又像是做了噩梦。
 脑后的红绫混着黑发,显得有些许凌乱。
 混天绫。玉清微眯了眯黑眸,是那灵珠子的法宝,那灵珠子怎么会用在了桑伊的脑袋上。
 他在桑伊床边坐下,手指轻抚桑伊的脸颊。
 桑伊睁了下眼,眸中映出玉清的白发。
 “吵醒你了?”玉清柔声问。
 桑伊眨了下眼,人清醒了点,他的脸轻轻蹭了蹭玉清的手,“师父,你忙完啦?”
 “方才怎么不看着我?”玉清问。
 “因为时间好久哦。”桑伊坐起来说,“我不想等了。”
 “你走的时候,我还为此失落。”玉清俯身下来,亲吻了一下桑伊的唇角,“还以为师父穿成那样让你失望了。”
 “为什么会失望?”桑伊不解。
 “与以前不同。”玉清手指绕着那混天绫,“桑桑,这是哪吒的。”
 “嗯。”桑伊扯下来,“早上的时候他叫我起床,见我没束发便把这东西借我用了一下,明日我便还给他。”
 玉清把混天绫取下来,手指没入桑伊的发中,“他与你关系很要好?”
 “应该还不错。”桑伊说,“虽然他脾气有点暴躁,有时候说话也让人很想打他,但我与他似乎也相处得来。”
 “他可不止脾气暴躁。”玉清看了一眼混天绫,“曾经他在陈塘关时,把一条龙剥皮抽筋,那龙与他实则并无什么恩怨。”
 “后他剔骨还母,太乙为他重塑莲花身,又重新修炼,才是如今这副模样。”玉清道,“他现在确不似曾经那般,但也不是多温良的性子。”
 桑伊把混天绫放到一旁,“我对他的事,模模糊糊有些印象,不过记不太清。”
 玉清道,“听说过一些倒也正常。”
 听说过……桑伊忙闭了嘴,玉清如今只是知道他可能会离开的事,却不知他来历,若是再谈下去只怕会被察觉。
 这点绝不能让玉清知道。
 想到这里,他生硬转移话题,“师父,你这身衣服怎么还不换,看着沉甸甸的,不累吗?”
 玉清眼神暗了一瞬,他道,“这身衣服很难看?”
 “没有没有。”桑伊连忙摆手,“没有难看,很好看。”
 因为与往日总穿素色的玉清不太一样,桑伊甚至觉得有几分新奇。
 “那么喜欢吗?”玉清固定着桑伊的脸颊,眸光闪烁,“喜欢师父这样穿吗?”
 这句话竟让桑伊一时不知如何回答,好像怎么回答都怪怪的。
 “会想帮师父更衣吗?”玉清哑声问,含着几分显而易见的引诱。
 桑伊愣了一下,脸上慢慢蔓延着绯色,他轻轻咬了咬唇,“我……”
 玉清并未等桑伊回答,他低下头来,手指轻扯桑伊的衣带,“师父很想帮你。”
 无论穿着赤色长袍亦或是只着素衣的小弟子,总能让玉清眸底升腾起难以言喻的欲望。
 桑伊手指抓紧了床单,他抬起头看着玉清,暴露出自己修长的颈项和小巧的、不安滑动的喉结。
 “害怕吗?”玉清问。
 桑伊点点头又摇摇头,紧抓着床单的手松了松,触摸到玉清身上的长袍,华丽的宽袍大袖,上面绣着上古神兽,那神兽看起来仿佛要从袍子里挣脱而来。
 桑伊终于知道玉清穿上这身袍子与平时有何不同了,似是沾染了一点俗世的华贵之气。
 玉清微微偏了偏头,“桑桑。”
 被玉清解了衣带的衣衫滑落,白玉似的双臂勾上了玉清的脖子,呼吸落在玉清耳侧。
 “师父,你还有些事未教与我。”桑伊的声音很轻,“师父打算怎么教我?”
 玉清困住桑伊纤细的腰肢,再也遮不住眼底深沉如墨的欲念,他注视着面前的少年,“桑桑想学?”
 “师父不教吗?”
 “教。”玉清低笑一声,“只盼望桑桑等会不要哭着求师父说不学了才好。”
 这句话一出,房里的空气都变得格外不同。
 桑伊绷紧了身体,“我……”
 “事到临头,小徒弟可不能反悔了。”
 玉清吻上桑伊的唇,将桑伊想说的话全都堵了回去。
 桑伊下意识闭紧了眼,却又听见一声从喉咙里溢出来的低笑。
 桑伊一时耳热。
 玉清笑过那一声后便亲得堪称粗鲁,让桑伊头皮发麻。
 他师父看着冷,亲人时可半点不冷。
 甚至很烫。
 男人没有哪一处是不烫的,唇烫的桑伊哆嗦着,他抑制着自己想要逃离的冲动,等待着男人的下一步动作。
 吻从唇到下巴,是极轻的吻,像羽毛飘落在身体上,泛着痒意。
 湿润的唇舌让他浑身都战栗起来,触感过于清晰,他不自觉抓紧了玉清的衣服,喃喃着,“师父。”
 玉清的手握住了桑伊的脚,那颗痣在他滚烫的指腹下渐渐变得发热,桑伊唇间溢出一声极轻的呻吟。
 玉清抬起黑如浓墨的眸子看了桑伊一眼,俯身吻上桑伊的脚踝。
 湿热自脚踝往上,像是带着细微的电流,桑伊只能紧紧抓着手里的东西,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手里的是什么。
 大手掌控住了双腿,玉清的呼吸停留下来,吐出的呼吸让桑伊腿都绷了起来。
 他声音又低又沉,是浓得无法化开的欲望。
 他说,“桑桑,师父教你的,记好了。”
 脆弱的、敏感的、灼热的。
 桑伊呜咽了一声,猛地抓紧了玉清的白发,他想要屈膝之时却被玉清的大手牢牢掌控住那两条腿。
 无法逃避,无处躲藏。
 桑伊的大脑是空白的,抓着头发的力道越来越紧,头皮传来的疼痛感若是在平时于玉清来说可以忽略不计,可现下这种时候,却不一样。
 直到桑伊骤然一松,玉清猝不及防呛了两声,他揽住失神的桑伊带着揶揄的笑意,
 “这么快?桑桑真是好没出息。”
 桑伊泪眼朦胧地看着玉清,他那穿着端庄的师父唇角染着白渍,再不似那般清冷的神态。
 “师父。”桑伊嗓音里确实很没出息的带着哭腔,他无力地抓着玉清的衣服,哽咽起来。
 “师父在。”男人亲吻桑伊的唇角,“别哭。”
 “……”桑伊眼角挂着泪,头一偏,“不要亲。”
 “为什么不让我亲。”
 桑伊略有些颤抖的手指指了指玉清的嘴。
 “自己的还嫌弃?”
 饶是玉清也没忍住咬了咬牙,他捏着桑伊的脸不给桑伊躲避的机会,径直吻下去。
 “桑桑,很甜,你很甜。”
 并未有多少缓和的空气再度泛了热。
 一旁的红绫被大手拿走,落在桑伊的眼睛上。
 眼前一片昏暗,桑伊下意识偏了下脑袋,“师父。”
 玉清垂眸看着怀里的少年,白皙的肌肤被染成粉色,平日里勾人心魄的双眼被红绫覆盖,这红绫若是缠在小徒弟的身体上……
 过分安静的房间让桑伊心头不安起来,“师父。”
 “师父在。”玉清轻咬着桑伊的唇,“桑桑,从现在开始,师父的教学,每一份都要仔仔细细地学好了。”
 桑伊本能地感到了危险。
 “我想这样对桑桑,已经许久了。”清冷淡漠的假象被撕碎,露出内里截然不同的另一面来。
 明明是早春,可屋子里却热得厉害,少年的额头都是密密麻麻的汗珠,眼泪怎么也止不住。
 眼上覆着的红绫已经被泪水打湿,颜色越见深沉。
 红绫掉落一半下来,露出桑伊一只湿润的眼。
 负责教导的师父那双眼早已泛红,与往日无尘的模样再也联系不上分毫。
 “难受?”玉清哑声问。
 小弟子用力的摇了摇头,攀着男人的肩,咬着牙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那是舒服?”
 玉清亲吻桑伊带泪的眼睫,“哭得这么惨,别人还以为师父欺负你了。”
 桑伊眼里都是破碎的光,玉清动一下那光便碎一分,他喉间的哭声也碎不成声,连师父两个字也无法完整说出来。
 ……这难道不是欺负吗?
 “师父只是尽职尽责地教弟子想学的东西。”玉清舔舐了一下桑伊的耳垂,嘴里却说着冠冕堂皇的话,“师父的小徒弟也很想学,如今不过小半个时辰便累了?”
 桑伊下巴无力地靠在男人肩上,闻言呜咽了一声。
 “莫哭。”玉清将那滴泪珠拭去,“时间还早着呢。”
 桑伊恶狠狠地咬上男人的肩膀,只觉得这人在床上话也太多了,“师父,别说了。”
 被小徒弟咬到,玉清的身体缓缓放松,他低声道,“我知道了。”
 桑伊不知道玉清又知道了什么,他直觉自己这一口给了玉清另一个信号,至少对他来说,这个信号,不是那么美好。
 “从现在开始,我不说话了,你说。”他掐着桑伊的腰,俯首埋在桑伊颈间,“受不住也与师父说。”
 玉清没有给他缓和的时间,他浑浑噩噩地攀着男人,沉浮辗转。
 玉清咬上他的后颈,低低呢喃着他的名字。
 “方才子夜,夜还长。”
 外面传来打更人的声音。
 “桑桑可要……再努力一点才行。”
 “毕竟下一次,师父还要教你别的。”
 桑伊睁开眼的时候,窗外昏暗的光照进来,让他眼睛疲软而无力,
 他想伸手遮遮光,却发现连手都抬不起来,再看去,发现自己仍然被玉清困在怀里,丝毫不得动弹。
 他一动,玉清餍足的声音便响起,“桑桑醒了?”
 桑伊张了张嘴想叫师父,却发觉自己嗓子哑得厉害。
 “昨晚哭得太厉害了。”玉清怜惜地抚摸着桑伊的唇,“我那般安慰你都没用。”
 桑伊微微睁圆了眼,努力了一阵,还是哑着嗓子说,“你、明明就是你,我都说够了。”
 他说到这里有些愤愤然,怎么师父还倒打一耙,分明就是师父太过分了。
 “那怎么办?”玉清轻笑着咬上桑伊的后颈,“轻了你要哭,重了哭,动也哭,不动还哭,让我出去我真要出来你又不愿——”
 桑伊因着玉清的话耳朵一下子就红透了,他慌忙捂住玉清的嘴,颇有些着急,“师父,你怎么、你怎么能这样。”
 昨日也不觉得害羞,现在桑伊听见玉清调侃只觉得脑袋都要爆炸了。
 玉清舔了舔桑伊的掌心,眼底也带着轻柔的笑意。
 桑伊又倏地收回手来,他结结巴巴道,“师父,师父不能嘲笑我。”
 “师父没有嘲笑你。”玉清收敛了脸上的笑,他的手指绕着桑伊的发丝,“你怎样师父都喜欢,就是小哭包也喜欢——虽然桑桑本来也是个小哭包。”
 桑伊的脸更红了,他抿了抿唇,他想说自己才不是哭包,可想起自己哭的时候,这句话毫无说服力。
 他哭的次数……其实也不算多吧?而且,那种时候哭也、也不算什么吧?
 “男生哭也是可以的……吧。”桑伊小声嘀咕 。
 “自然可以。”玉清把桑伊搂进怀里,“有我在,桑桑想哭便哭。”
 桑伊弯了弯唇,他听着玉清的心跳,闭上眼,“师父,好累。”
 将近天明才睡,桑伊困得厉害。
 “累就休息,师父陪着你。”玉清又问,“饿不饿?”
 桑伊摇头。
 见桑伊摇头,玉清又咬着桑伊耳垂低笑,“也是,昨夜应当吃饱了。”
 桑伊:“……”
 他忍了许久才道,“师父,这不像你会说的话。”
 “我应当说什么话?”玉清问。
 “你应该……”桑伊眨了眨眼,看着面前这张沾染了凡俗情爱的脸,忽地笑了一下,他说,“没有应该。”
 人都会变的,更何况陷入情爱的男人,即便是仙是圣,也不能避免。
 “睡吧。”玉清把桑伊抱紧了些,“现下还早。”
 桑伊靠在玉清怀里闭目。
 玉清的手指没入桑伊的发中,嗅着桑伊后颈的香味,手指轻捏着桑伊的耳垂。
 桑伊总要走的,他在这个时候突兀的想起这件事情来,他不愿桑伊离开,可若是桑伊有必须要走的原因呢?
 他是不是不该那么自私的把桑伊困在这一处。
 或许……或许他应该和桑伊一起走。
 若是桑伊告诉他要去何处,他应当就能与桑伊一起走了,毕竟,他都能来到这里。
 更何况,据他所知,那个人也在找桑伊,他比那个人多知道一些桑伊的事,若是让人找到桑伊……玉清的眸色渐渐深了起来。
 他的目光似是透过云层看向那天上,他不能让这里的人看到桑伊,说不定何时就产生了共鸣。
 “师父。”怀里的桑伊声音有些哑,“我睡不着了。”
 玉清收敛心神问,“不是累?”
 “可睡不着了。”桑伊幽幽叹气,“还是晚上早些睡吧。”
 玉清轻抚了一下桑伊的脑袋说,“那便不睡了。”
 桑伊唔了声。
 “我要出去一趟,今日你好好休息。”玉清起身来,“这里的事解决之后……我们回昆仑吧。”
 早晚要回昆仑的,桑伊现在觉得回昆仑也很好。
 桑伊坐起来问,“师父去哪里?”
 玉清道,“替你还东西去。”
 替他还东西?桑伊有些疑惑,“还什么?”
 玉清瞥了一眼旁边的红绫,桑伊顺着他的视线偏头看向一旁的红绫,后知后觉感到羞赧,他轻扯了一下玉清,“师父,混天绫……”
 玉清握上那条红绫,认真问桑伊,“不如我用别的法器和那灵珠子换了这混天绫如何?”
 桑伊茫然:“为什么?”
 “因为……”玉清道,“很好用。”
 桑伊:“……”
 “更何况,沾了你的气息再给那灵珠子。”玉清皱眉,“我有点后悔昨天晚上用它了。”
 桑伊:“……”
 他艰难开口,“所以师父昨晚为什么要用这个……”
 玉清盯着混天绫看了许久,忽道,“没事了。”
 “师父,这东西真的要这么还给哪吒吗?”桑伊感觉好丢脸,昨天晚上他竟也丝毫没想到这件事情,虽然只是遮了眼,可毕竟是在做那种事情的时候……若不然,也不至于……
 “我会还他混天绫。”玉清摸了摸桑伊的脑袋,“不过不是这条。”
 “啊?”桑伊更茫然了,还有另一条混天绫吗?
 玉清没有再说什么,取了衣袍来。
 桑伊只好看着玉清换衣服,男人的身体上都是被指甲抓过的痕迹,玉清半点没有要遮掩的意思。
 桑伊又拽住玉清的袖子叫,“师父。”
 “嗯?”玉清回过头来看着桑伊,“怎么了?”
 “师父这个……”桑伊手指摸上玉清的脖子,“牙印。”
 是他没忍住咬上去的,玉清若是带着这东西出去,只怕一世英名毁于一旦。
 “无妨。”玉清神色自若,“没人会在意。”
 ……真的没人会在意吗?
 “放心。”玉清安抚道,“他们没有那么闲。”
 也是,大家都很忙。
 梳洗好的玉清看起来依旧是曾经那个高洁的圣人,可桑伊却无法忘记这个人在床上时如同饿极的野狼。
 “怎么了?”
 玉清弯腰凑近桑伊,“是不是还有哪里不适?”
 桑伊摇了摇头,“我不用休息了。”
 “不是累了?”
 “还好。”桑伊道,“方才醒来那一刻觉得难受,如今缓过来也好了不少。”
 “还是师父不够努力。”玉清兀自点头,“我知道了。”
 桑伊瞪圆了眼:“……师父!”
 玉清淡淡一笑,取了桑伊的衣裳来,他问,“真不需要再休息了?”
 “不用。”桑伊伸出手,“也不早了,到时候别人真猜得到我们做什么了,那也太难为情了。”
 玉清暗忖,他小徒弟这是担心别人知道他们的关系还是……
 柔软的布料从指尖穿过,玉清又握着桑伊的发替桑伊束发。
 黑发被拢在一起,极为细致地束起。
 玉清垂首在桑伊耳侧轻吻,声音低哑,“我的桑桑。”
 两人还未出去,已经有犬吠声响起。
 杨戬跟在哮天犬后面,见到桑伊时眼睛一亮,“小师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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