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扳弯疯批反派后,我跑路了(尧言Na)


两人瞬间噤声,架着桑言加快了脚步。
桑言又跨了两道门槛,才停住,听见有人喊:“吉时已到,新人入场!”
桑言被人扶着,手里抓着丝绸一样的东西,他心里莫名涌起一阵紧张的情绪。
往前走了十来步,上了三步台阶,有人喊:
“一拜天地!”
桑言后背被人按住往下压。
“二拜高堂!”
有人扶着桑言转身,按着后背拜下去。
“夫妻对拜!”
桑言呼吸一滞,他忍不住睁开眼睛,才发现傅玄野已经解除了他的限制,红盖头外能看到傅玄野的轮廓。
他坐在轮椅上,被人扶着往下一拜,两人的额头轻轻擦了一下。
一瞬间,桑言心里像是被猫爪挠了一下,不疼,是一种很奇异的感觉。
“送入洞房!”
桑言感觉身体突然悬空,两个壮汉把他抬起来,放进了一个黑漆木的棺材里。
桑言浑身汗毛直竖,呼吸变得粗重起来。
他胆子小,却对某些灵异的东西格外感兴趣,每次看完后,后劲儿特别大,那些恐怖的画面能折磨他很久。
桑言紧闭双眼,身子轻微哆嗦起来。
没一会儿,一股带着安全感的清新松木冷香包裹住桑言。
傅玄野也被人放进了这副棺材里,桑言贪婪地嗅着傅玄野身上的香味,脑袋不自觉往他怀里蹭了蹭。
桑言眼前骇人的画面消失不见,都被温暖的傅玄野填满了。
耳边是敲击木钉的声音,外面的人要把这副棺材封死。
傅玄野环住桑言的腰,宽大的肩膀把桑言完全罩住,下巴搭在桑言的肩窝处,脸颊微微偏向桑言。
这是一副单人棺材,里面的空间并不宽敞。
傅玄野压在桑言身上,却如一片羽毛一般轻,他没有把身体的重量压上来。
桑言手垂在身侧,虚虚放在傅玄野的腰侧,没有办法推开他。
傅玄野炙热的呼吸喷洒在桑言的脖颈处,像是毛毛虫在爬一般,让人又痒又恐惧,忍不住想逃离。
此刻外面的声响停下,整个棺材晃动起来,桑言脑袋不注意,差点撞在木壁上。
还好额头上覆着傅玄野的手掌。
“没事吧!”
两人贴的极近,傅玄野说话时,偏冷的薄唇无意间擦过桑言脆弱且敏感的脖颈,酥麻的痒意要了桑言半条命。
桑言大口呼吸,平复着已经失衡的心跳。
他身子控制不住痉挛,后背紧绷着一根弦,半响后,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没!没事!”
桑言过于紧张,说话的语气都带着些颤抖。
傅玄野将桑言搂得紧了些:
“这样,不会撞到头!”
傅玄野的每一次呼吸,都刺激着桑言紧绷的神经末梢。
桑言努力向后仰着脖子,他脑袋贴着棺材底部,没有半寸移动的空间。
桑言呼吸凌乱,额头和后背都浸出一层薄汗来。
桑言吞咽口水,润湿干燥的喉咙,嗓音像是粗沙砾摩挲过的沙哑:
“师弟,我胸口有些闷,能让我在上面吗!”

傅玄野搂紧桑言的腰肢,触手护着桑言的脑袋。
桑言突然感觉身体一阵悬空,然后随着棺材一起转了个圈。
桑言如愿以偿,待在上面,接着啪嗒一声巨响,棺材缝隙里有水渗进来。
桑言反应过来,他们被扔进了黑河里。
桑言趴在傅玄野的胸膛上,耳边是傅玄野苍劲有力的心跳声。
“可感觉好些了?”
傅玄野的触手包裹住整个棺材,渗进来的水并没有沾湿两人的衣袖。
桑言“嗯”了一声。
桑言害怕自己压坏了傅玄野,双手撑在身侧,尽量支撑着自己的力量,不靠在傅玄野身上。
但他手臂的力量支撑不了多久,就开始酸软无力,再加上水波缠着棺材,有些晃荡。
他第三次支撑不住,跌倒在傅玄野身上时,听见了傅玄野粗重的闷哼了一声。
桑言浑身绷直,使出吃奶的力气爬起来。
“师弟!是不是我压到你伤口了!”
桑言感觉腰间缠上柔软的触手,把他往上提了提,帮助他减轻手臂的重量。
桑言和傅玄野之间隔着一层纸的距离,不像之前那般紧贴。
桑言松了口气。
他感觉棺材还在不断下沉,也不知这黑河有多深。
除了耳边潺潺的流水声,就是两人粗重的呼吸声。
“师弟!那怪物很厉害吗?”
“不知!但似乎和魔族有关联!”
“魔族?”
傅玄野拧眉,收起黑雾藏在桑言的银镯里。
“若是我们分开了,这银镯可以和我对话!”
桑言手腕上的银镯是画新娘妆时,给戴上的。
“好!”
“应该就快进那怪物的巢穴了,我会暂时封住你的灵力,别怕!”
“嗯!我不怕!”
棺材突然碰到一股暗流,剧烈旋转起来,没晃几下,桑言眼前一黑,直接晕了过去。
桑言只觉胃里一阵翻腾,酸水上涌到喉咙管,他突然干呕起来。
睁开眼,他仿佛又回到村里那间喜房里。
桑言头上盖着一个喜帕,正坐在喜床上。
他透过喜帕打量着这个房间,比村头那间更大,难道这里就是那妖怪的老巢。
桌上放着一颗红色的宝石,散发出紫红色的光,让整个房间格外渗人。
再加上知道这里有只怨气极重的女鬼,桑言脑子里已经自动脑补出女鬼出现的画面。
他心脏咚咚跳的极快,突然房间里吹来一股邪风。
桑言头上的红盖头被风吹起,嘎吱一声,像是老式废弃很久的木门推开的声音。
桑言后背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隐约间看到一个两米高影子飘进来,艳丽的红色,长长的头发垂于身前,脑袋低垂下去。
桑言只来得及看了一眼,他便紧紧闭上了眼,打死也不睁开。
桑言双手捂住耳朵,主打一个眼不见为净。
他心里循环播放着好运来,并且把音量开到最大,嘴里朝女鬼喊道:
“兄弟!你把我吓死了,我变成厉鬼后,第一个掐死你!不信你就试试……”
现实证明,碰到这玩意儿,和看鬼片是两码事。
桑言捂得再紧,也能听到那渗人的怪笑。由远及近,桑言感觉那只鬼站在自己面前!
桑言一动不动,脑子一片空白,只感觉脖子上指甲刮过皮肤的刺痛。
面前的女鬼低笑一声:
“桑言?你终于落到劳资手里了!”
女鬼手指收紧,狠狠掐住桑言的脖子,仿佛要把他的脖子给拧断。
桑言喘不过气,濒临死亡的窒息感席卷而来,他猛地睁开眼睛,眼前的女鬼脸上有道狰狞可怖的刀疤。
分明是当初在魔宫里,被他坑惨了的霍祥。
桑言瞳孔一缩,这霍祥和比女鬼要恐怖多了。
突然桑言手腕上的银镯里跑出来一团黑雾,把霍祥一掌拍飞。
桑言剧烈咳嗽起来,原来这黑河里的女鬼,竟然是霍祥。
桑言趁着霍祥受伤,从一旁逃走,脚下被什么东西绊住,他身子朝前栽去。
桑言拧眉,想象着脑袋磕门上,会不会破相。
突然一只触手环住桑言的腰,桑言脑门跌进傅玄野的胸膛上,撞得他有些晕乎。
傅玄野周身的黑雾凝结成一个巨大的屏障,抵挡住霍祥的攻击。
桑言抓住傅玄野的臂膀。
“是霍祥!不是女鬼!是霍祥抓走了三月!”
傅玄野顺着桑言的后背:
“嗯,我知道,受伤没有?”
桑言摇头,怀里塞进来一个小团子。
桑言定睛一看,是睡着的三月。
“在这儿等我一会儿。”傅玄野道。
桑言抓着傅玄野的手臂,他可以兑换传送符,带着团子和傅玄野离开这里。
“别担心,我有话问他!论修魔,他敌不过我!”
桑言松开傅玄野的袖子:
“小心!”
桑言抱着三月,站在门口,只能看到两团黑雾激烈地纠缠在一起,没多久,傅玄野这团大些的黑雾占了上风。
傅玄野的触手缠住霍祥的脖子和四肢,往外拉扯:
“对这孩子用了何毒物?”
霍祥不怕死一般哈哈大笑起来。
“劳资偏不说,有本事你弄死劳资!”
傅玄野微眯着眼,生生撕扯掉霍祥的双臂:
“说!”
霍祥吐了口唾沫:“你这废物,休想……啊!”
一团黑雾跑进霍祥的眼里,一息间,他的眼球如气球般,爆裂开来。
血液从他空洞的双眼中流出:
“傅玄野!劳资要把你身边的人一个一个宰杀干净,这小废物只是开始!还有你身后那小贱……啊!”
傅玄野脸色阴沉,直接把霍祥撕扯成碎片。
桑言瞪大眸子,看着地上一滩血水。
傅玄野黑雾卷着桑言,离开这里。
“霍祥,死了吗?”
“没,刚刚只是他的一个分身!”
桑言抱紧三月,如坠冰窖:
“小团子中毒了吗?”
傅玄野低头看了一眼桑言,揉了揉他的脑袋:
“我护住了三月的心脉,上岸后,联系祁狩来给三月看看!放心,三月暂时没有生命危险。”
一路上没在遇到危险,三人从黑河离开,傅玄野给祁狩传了信息。
桑言找了家客栈落脚,直到天黑,祁狩才匆匆赶来。
他给三月把了脉,又施了针,给三月嘴里喂了几颗黑色的丹药。
桑言拧着眉:“祁仙医,三月如何?”
祁狩纳闷地看着桑言:“你不知道小团子中的什么毒吗?”
桑言愣住:“为何这样说?”
祁狩对上傅玄野阴沉的目光,不在卖关子。
“这毒来自狐族,名叫夜魅,少量服用可治失眠多梦,短时间大量使用,才会中毒,你不是狐族吗?不知道这种毒?”
桑言哪里会记得,岂不是跟吃了大量的安眠药一样,这地方又不能洗胃,那该怎么办!
三月躺在床上,睡得安详。
“可有法子解?”
“解法简单,狐主的巢穴里生长着一种银月花,只要服用一片花瓣,马上就能醒了!我这里只有晒干后的,刚刚已经给他服下,但没有新鲜的银月花效用好……”
祁狩看了看桑言,又看了看傅玄野:
“你们不是打算回狐族吗?”
桑言松了一口气,这下就放心了。
这边离狐族很近了,他们已经穿过了黑河,往北边赶路,不到五日的路程就能到达。
傅玄野眉头却皱起,桑言以为他是担湳沨心面对狐族。
桑言扬起笑容:
“师弟,别担心,有我在,没人敢为难你!”
桑言准备天一亮就出发,越靠近极北之地,天气就越恶劣,需要准备的东西也有很多。
傅玄野把他的乾坤袋找回来了,桑言翻找里面的东西,把还需要额外购买的列了一个清单,打算早起去集市买齐。
桑言收拾到半夜才准备妥帖,他躺在床上,脑袋沾上枕头就睡着了。
深夜,祁狩怀里夹着壶酒,飞身跳上房顶。
“老傅!你大半夜不休息,孤零零一个人,在这里赏月?”
祁狩在傅玄野身边坐下。
“那团子的毒没大碍,你在担心什么?”
“只是感觉,过于巧合!”
祁狩仰头咕咚喝了一口,啧了一声:
“从没喝过如此难喝的酒!怎么?哪里巧合?”
“所有!”傅玄野食指敲击着瓦片。
“你不想去狐族吗?”
“不是不想!只是觉得心里有些不安!”
“怎么!还有你傅仙君不安的事?快说出来我听听!人家桑言掏心掏肺想把你治好,把喜欢都写脑门上了!努力了这么久,都到家门口了,你不会来一句不去了吧!你置桑言于何地?”
傅玄野垂下头,纤长卷翘的睫毛在脸颊上印下一片阴影。
祁狩站起身:“老傅,你可不能这样!”
“狐族一向隐居在极北,安居乐业几百年,若是出现什么意外……”
祁狩又喝了一口酒,指着傅玄野的鼻子:
“你可别辜负桑言,若真担心出现意外,就拿出你的实力,把意外扼杀在摇篮里……”
傅玄野深邃的眼眸闪过一抹寒光。
在天啸镜里遇到的黑衣人,断念宫的宫主段易央,还有化作分身坑害三月的霍祥。
他们一定谋划着一个巨大的阴谋,傅玄野知道自己是这局中人。
可这一世和上一世的轨迹变了。
他遇到的桑言,结局真的会不一样吗!

“喂?你到底听没听我的话!”
祁狩着急去拉傅玄野,脚下被台阶绊了一下,手里的酒没拿稳,洒了些在傅玄野身上。
傅玄野冷目看过来,祁狩膝盖磕在地上,疼得要命,也不敢出声,惨白的脸上蹦出一个勉强的笑。
傅玄野走进客栈的房间里,关上房门,把祁狩隔绝在外。
祁狩伸手:“老傅,你走错房间了啊!”
傅玄野消失在眼前,祁狩翻身坐起来,揉了揉膝盖,疼得龇牙咧嘴。
他仰头喝下酒壶里最后一口酒。
难不成是故意的?
傅玄野径直走到床边,看着床上睡着的桑言,被子被他踢在一边,怀里抱着一个枕头。
傅玄野重新帮桑言盖好被子,翻身上床,侧躺在桑言身侧,抽出桑言怀里的枕头。
桑言像只猫咪,灵巧地钻进傅玄野的怀里,脑袋拱拱傅玄野的胸膛,双手圈住傅玄野的腰肢,一条腿搭在他腰侧。
桑言这是把傅玄野当成人肉抱枕了。
傅玄野嘴角上扬,搂紧桑言,闭上眼沉沉谁去。
桑言做梦梦见自己掉进了水里,水草缠住他的脚踝,无论他怎么用力,也无法从水里逃脱。
窒息的恐惧感席卷桑言的大脑,他猛地睁开眼,脑袋向后仰,便看到棱角分明,线条流畅的下颌。
还有因为呼吸,微微起伏的性感喉结。
桑言才惊觉,自己正如一个树袋熊,紧紧抱着傅玄野的腰。
啊!昨天开了两间双人房,桑言和小团子一间,傅玄野和祁狩
一间,原本应该在隔壁的傅玄野,怎么会躺在自己的床上!
桑言瞪眼看向四周,小团子在对面的床上躺着,他没有走错房间啊!
难道是……
桑言嗅了嗅,空气里还散发着一股酒气。
桑言记得,昨晚祁狩出去买酒喝了,难道师弟被祁狩灌醉了,才走错了房间。
桑言对醉酒后的难受深有体会,他悄悄缩回自己的手和脚,准备去给傅玄野弄一碗醒酒汤。
他动作刚刚一动,傅玄野便睁开了眼。
傅玄野眼睛生的极好看,偏偏睫毛比女孩子家还要纤长卷翘,眼瞳不如魔时,是浅褐色的,在偏暗的环境下会散发出银白色的光。
傅玄野的五官精致,带着与生俱来的野性,像这样静静盯着人看时,仿佛草原上捕食猎物的狼,给人的压迫感极强。
傅玄野无意识抓住了桑言的手腕,他本能地不想让桑言逃跑。
想把埋藏在内心深处的感情告诉给桑言。
但是他忍住了。
因为现在还不是时候,他现在是三界的公敌。桑言跟着他,只能过东躲西藏的日子。
这不是傅玄野想要的。
他心爱的人,应该拥有三界最好的东西。
桑言吞咽口水,不知所措地喊了一声:
“师弟!你怎么了?”
傅玄野才意识到,自己缠住桑言手腕的位置,已经有一道淤青。
傅玄野赶紧收回触手,改为圈住桑言的腰。
“你要去哪儿?”
现在天还没亮,桑言眼下一片乌青,严重睡眠不足,他需要休息。
桑言扬起嘴角:
“我准备去集市,我们要去狐族,需要经过一片冰雪之地,得买些御寒的东西。”
圈着桑言的触手没有松开,傅玄野沉声道:
“天亮了再去吧!三月的毒没有大碍,回狐族的事不用着急!”
桑言蹙眉:“可是!”
“祁狩也会和我们同路,很多东西他都有,不用你去置办!”
“祁狩他怎么会知道狐族的事?而且还知道得如此详细!”
“你可知他师承何人?”
“不会是……可是狐主从来不会招收外来弟子啊!”
“祁狩是半个狐妖,人族母亲狐族父亲!”
桑言捂嘴,难怪当初带着傅玄野找祁狩,他会毫无条件帮自己。
不仅仅是因为和傅玄野有交情,还因为和自己是同族吗!可他明知道狐族能救傅玄野,为何不带着傅玄野回狐族!
傅玄野似乎洞察了桑言心中所想。
“我和祁狩,没你想的那般熟!”
大概也只有桑言这个笨蛋,会带着傅玄野这个三界公敌,进入狐族。
傅玄野心里软了几分,不由分说,把桑言拉进自己怀里:
“再睡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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