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扳弯疯批反派后,我跑路了(尧言Na)


桑言摊平四肢,随着重力往下沉。
他感觉到了生命的尽头,耳朵像是蒙住一层薄膜,听不见任何声音。
恍惚间,缠在桑言脚踝上的水草,变成一条很长,碗口粗的黑蛇。
冰凉的蛇鳞,刮蹭过桑言的皮肤,产生酥麻刺痒的感觉。
那黑蛇一圈圈缠绕住桑言的身子,把他往水面上带。
桑言终于呼吸到了氧气。
突然一盆冰凉的水,从头到脚淋下,桑言冷得一哆嗦,猛地睁开眼。
“小贱蹄子,终于醒了!”
桑言耳边响起怨毒的声音。
他面前站着个老嬷嬷,老嬷嬷身边站着两米高的壮汉,手里端着的木盆,还在滴水。
桑言张嘴就要骂,他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桑言的身子,止不住的哆嗦起来。
他坐在一张宽大的木椅上,双手背在身后,绑得很紧。
粗布衣服被冰水打湿,粘在皮肤上,比冰块还要冻人。
桑言动了一下身子,他发现自己的呼吸,要变得顺畅许多。
桑言环顾四周,这里是个破旧的柴房,巴掌大小,容纳三个人已经很极限。
难道傅玄野就在附近吗?
桑言眼眸里闪起一抹光亮。
老嬷嬷拿帕子擦干净手,吩咐道:
“梳洗一下,送到房里接客。”
“是。”
桑言愣住,他有没有听错?
让他干啥?接客?是桑言想的那个意思吗?
桑言衣服有毒,谁碰谁死,他倒是不害怕。
壮汉用灵力抗起桑言,根本没有接触到他的衣服,走出柴房,直接把人扔进水池中。
那水池中的水,像牛奶一般浓郁奶白,桑言的衣服在里面融化了,还自动给他穿上一件,纯白色的寝衣。
桑言再次被壮汉抗在肩上,他的身体仿佛被人控制住了,像个人偶一般,动弹不得。
壮汉把桑言放在床榻上,关上房门离开。
桑言心里一阵焦灼,要是一直这样没法动弹,要怎么去找傅玄野。
而且,似乎傅玄野的位置在移动。
桑言的肺像是被人狠狠地挤压着,那喘不上气的窒息感,又明显起来。
桑言张开嘴,大口呼吸着。
他嗅到空气中有股玫瑰的香味。
桑言转头,看见桌上点着的熏香。
桑言眨了眨眼睛,身子能动了。
他抬起手,撑着身子从床榻上坐起来。
闭上眼感受了一下傅玄野的方位,在房间里找了一套长袍,披在身上。
桑言朝傅玄野所在的方向快步走去。
走廊上来往的人很多,桑言越发感觉腿上行走起来很吃力。
他扶着墙壁,脑子里有些混乱。
找到傅玄野,该说什么!
他会相信自己的话吗?
桑言回想起,在神族,傅玄野虚弱无力,也要拼死勒死自己模样。
他心里仿佛打翻了醋坛子,泛起一股酸楚。
傅玄野的包间在六楼,楼梯口有侍卫把手。
桑言整理好衣袍,找了一壶酒,端在手中,径直往六楼走去。
“站住。”
侍卫拔剑,拦住桑言。
桑言冷眸瞪过去:
“主子点的酒,送得晚了,你能负责吗?”

侍卫对视一眼,看桑言的眼神,仿佛在看死物一般。
就在桑言打算硬闯时,侍卫收起刀,让开了道。
桑言挺直脊背,远远便看见,守在门口的肖鹰。
他还是原来那副模样,桑言走到肖鹰面前:
“肖大人,奴家来送酒,麻烦通融一下。”
肖鹰双手抱臂,锐利的视线落在桑言身上。
“你叫我什么?”
桑言顿了顿,难道认错人了吗?
桑言绷紧下颌:
“怎么了吗?”
肖鹰嘴角勾起一抹弧度,朝旁边让了一步:
“进去吧!”
桑言没想到一切如此顺利。
他推开门,一只脚踏进屋内,扑鼻而来的,是浓郁的血腥味。
房间里的气压极低,带着一股要把心脏挤爆炸的威压。
桑言的身子进入屋内,门就自动关上。
他被强大的威压,压得半蹲在地上,五脏六腑撕裂般疼痛,喉咙里涌起一股腥咸的味道。
“滚!”
一声低沉,充满怒气的声音响起。
桑言抬起头,望着黑暗中,站着的高大人影。
房间里像是凶杀案现场,屏风四分五裂倒在地上。
沾满血的瓷器碎片,横七竖八躺着的尸体……
桑言双腿发软,背靠着门,缓缓站起来。
“我是来给您,送酒的。”
“滚!”
黑暗中,一双赤红色,充满野性的竖瞳,紧紧盯着桑言。
他低吼一声,房间里的威压,几乎要把桑言撕成碎皮。
桑言咬紧后槽牙,忍着疼,艰难地道:
“您需要平静下来。”
那赤红色的眼瞳,带着一股杀气。
桑言不甘示弱,继续道:
“我可以帮你,你别怕!”
野兽一般的傅玄野,突然闪现到桑言面前,他宽大的手掌掐住桑言的脖子,几乎要把他的头给拧下来。
“谁准许你模仿他!”
桑言抓住傅玄野的手臂,眼泪颗颗落下,滴在傅玄野的手臂上。
他眼前发黑,耳边传来嗡鸣声,四肢发麻无力。
就在桑言以为,自己要死在傅玄野的手中时。
傅玄野松开手,毫不留情,将桑言摔在地上。
“滚出去!”
桑言捂着喉咙剧烈咳嗽起来,他的身子像是处在一个火炉中,浑身冒出的冷汗,已经把薄薄的衣衫打湿透了。
桑言泪眼朦胧,看着傅玄野的背影,心里委屈极了。
他吸了吸酸楚的鼻子,嗓音低哑:
“傅玄野,你是个笨蛋,混蛋,蠢蛋……”
傅玄野身体一僵,半蹲下身,捏住桑言的下巴:
“你说什么?”
桑言不知哪儿来的力气,伸手一把掐在傅玄野的大腿上,用力揪起一坨肉。
“讨厌你,桑言他绝对不会回来的,要是知道你这般对他,他就是死,也不会回来。”
傅玄野怒火中烧:
“你以为你是谁!居然敢非议孤的爱人,不想活了?”
傅玄野掌心蓄满灵力,他要让眼前这不知好歹的人,生不如死。
桑言骂完傅玄野,盘腿坐起来,抽抽搭搭掉起眼泪。
傅玄野一掌落下时,却没有下死手。
他不知为何,自己居然会心软。
傅玄野一掌,将眼前人所有的伪装,全部打回原型。
他脸上丑陋的瘢痕,他说话嘶哑苍老的声音,都和哥哥,没有半点相似。
“你居然敢自投罗网!不怕孤杀了你?”
桑言已经热得不知东西南北,他抱着傅玄野的手臂,在脸颊上蹭了蹭。
在傅玄野有所动作之前,捧着傅玄野的脸颊,笨拙地吻上傅玄野的唇瓣。
桑言伸出舌头舔了舔:
“笨蛋,把嘴巴张开。”
傅玄野瞳孔散大,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有人如此放肆。
居然敢!
杀了,要把他挂在城门上,要让乌鸦啄瞎他的眼睛!
傅玄野暴怒,他甚至忘记使用灵力,直接一掌劈在桑言的颈侧。
桑言脑袋一歪,倒在地上昏睡过去。
傅玄野站起身,他挥手,强大的灵力瞬间把门扉震碎。
肖鹰低下头,等着傅玄野的吩咐。
“把人……”
傅玄野的声音顿住。
肖鹰不解地抬头,除了把人丢去喂狼,浸猪笼,挂在城门上……
“把人关进地牢里,等孤亲自审问!”
说完,傅玄野化作一阵青烟,消失在房间里。
留下肖鹰独自疑惑。
他捡起唯一活着的桑言,不明白傅玄野是什么意思。
潮湿阴暗的地牢。
桑言耳边突然轰隆一声,锣鼓敲响的声音,差点把他的耳膜都震碎了。
桑言猛地睁开眼,浑身肌肉酸痛感,几乎要了他的命。
他正被绑在一个木架上,身体摆成一个大字,悬在空中。
面前的椅子上,坐着表情阴翳的傅玄野。
他手里拿着一根带着倒刺的鞭子,上面带着干涸的血迹。
桑言不安地吞咽口水,声音颤抖起来:
“你们想干嘛?”
傅玄野嘴角上扬,一股无形的灵力,捏住桑言的下颌。
“现在知道怕了?”
桑言舔了舔干燥的唇瓣:
“怕什么?你吗?你要是想杀我,早杀掉了,不会留到现在。”
傅玄野皱起眉头,他扬起鞭子。
那可怖的鞭子划破空气,落在桑言头顶一毫米的位置,在木桩上留下一道深深的痕迹。
桑言吓得缩了缩脖子,乖乖闭上嘴巴。
傅玄野面前的桌上放着一排刑具,有烙铁,剪刀,匕首,铁锤……
傅玄野活动一下手腕,从椅子上站起来。
他带着一双黑色的手套,食指在那些刑具上挑选着:
“孤问话,你只管答。
多余的话,说一个字,就在你身上用一种刑具。
桑言点头如捣蒜,眼眶里含着泪珠,傅玄野何曾对他这么凶过。
桑言委屈又怨恨的眼神,瞪着傅玄野。
“懂的。”
“你来问天国,有何目的?”
桑言唇肉微嘟着:
“因为你!”
傅玄野拿起烧红的烙铁,缓缓靠近桑言。
桑言扭动身子,却避无可避。
他惊恐地盯着那冒火星的烙铁。
这玩意,他穿书来的第一天,就尝过是什么滋味。
那刺痛的感觉历历在目,桑言不想尝试第二次。
桑言脸色惨白,下唇不禁哆嗦起来。
“你知道孤和神族,是什么关系吗?”
桑言浑身汗毛直竖:
“知道。”
“所以,你来问天国,是想和你爹,里应外合,刺杀孤吗?”
“不,不是。”
桑言下巴指了指自己的胸口:
“我有先天性心脏病,神巫说,我活不过十八岁。
您袭击神族那天,我已经死过一次了,是神巫救了我。
他说有一个能为我续命的贵人,你,你就是那个贵人!”
桑言能感觉到,那炙热的烙铁,已经烫破了衣服,马上就要贴上桑言的皮肤。
桑言额头渗出一层薄汗:
“我发誓,我所说之话,有半句虚言,便不得好死。”
傅玄野的动作停下:
“你怎知,那贵人,是孤。”
“只要靠近您,我就不会呼吸困难。
您忘记了,在神族,我就是靠这个,才发现了您,然后救了您。”
桑言言外之意。
你不要忘恩负义,恩将仇报啊!
傅玄野将烙铁凑到桑言脸颊边,热气炙烤着皮肤,刺痛的感觉,让桑言头皮发麻。
桑言屏住呼吸,紧闭双眼,眼睫轻颤着。
“在会仙楼,你为何要说那些话?”
桑言喉结动了动。
他根本就不记得,自己说的什么话。
桑言深吸一口气:
“因为,因为我喜欢你!”
桑言心脏碰碰直跳,烧红的烙铁迟迟没有落下。
桑言眼睛睁开一条缝,小心翼翼看向傅玄野。
他脸色的表情很奇怪,一阵红一阵白。
原本远离的烙铁,再次贴近他的侧脸。
桑言吓得直往后躲。
“你是谁?”
傅玄野嗓音低沉,带着些颤音。
桑言回想起城楼上,挂着喂乌鸦的活人。
“我,我是神族族长的儿子,封,封江。”
傅玄野深邃的眼眸带着一抹杀意。
“你说谎!”
桑言咬紧牙关,等着傅玄野的酷刑,脸上露出绝望,害怕,悲伤的表情。
桑言喉咙哽咽:
“我没有说谎!不信,你可以对我进行搜魂。”
他不敢看傅玄野。
在傅玄野面前,桑言向来不会撒谎,他有一双能洞穿桑言所有心思的眼睛。
哐当一声脆响,接着便是所有铁器,掉在地上的声音。
周围传来混乱的声音:
“王上的癔症犯了,快请华仙医,来人啊,快来人……”
桑言睁开眼睛,只见傅玄野抱着脑袋,体内的灵力泄露出来,把周围的侍从拍飞出去。
侍从们哭嚎着,连滚带爬往外跑。
傅玄野嘴里低吼着:
“滚开,都去死,去死。”
周围的人退到一边,傅玄野的灵力正在伤害他自己,可没有一个人敢上前,制止他的行为。
桑言眼眶酸涩,他喉咙里像是塞了一个核桃,哽咽地叫出声。
“你们都出去,速速把肖鹰找来,来人,给我松绑。”
桑言吩咐道。
侍从们盯着桑言,没人应他。
桑言磨了磨后槽牙:
“我和神医学过医术,可以救你们国主。”
侍从都躲得远远的,听不见桑言的话一般。
桑言气得捏紧拳头,他挣扎了一下,手腕被绳子勒出一道道红痕,也不在意。
桑言喊着:
“傅玄野,别伤害你自己。
别忘记,你答应过他什么!”
“你要是就这样死了,连我都看不起你!”

傅玄野压低声音,他看起来已经失去理智,大掌紧紧掐住桑言的脖子。
桑言喘不过气来,他的指甲盖里藏有深眠药,那药可以放倒一头大象。
因为原材料很贵,桑言只做了一点,藏在指甲盖中,不到万不得已,不会使用。
桑言喉咙里溢出腥咸的血味儿。
肖鹰和华逸仙已经赶来,桑言像是看见了生的希望。
但事实没有如他所愿。
他们齐齐站在门口,并且用结界封印住唯一的出口,没人敢靠近发疯的傅玄野。
桑言感觉到了死神的召唤,他弹了一下,装着深眠药的指甲盖。
几息间,面前的傅玄野松开手掌,整个人栽倒在地上。
桑言猛烈咳嗽着。
等他缓过劲儿来,抬头一看,肖鹰还站在门口,不敢靠近傅玄野。
桑言瞪着门口:
“他睡着了!”
肖鹰在门口等了一会儿,确定傅玄野是真的睡着后,才带着人靠近傅玄野。
“你对王上做了什么?”
肖鹰站在桑言的面前,眼底闪过一丝杀意。
桑言皱起眉头:“只是让他睡着了,我什么也没做。”
肖鹰掐住桑言的脖子,虽然没有傅玄野掐得那么用力。
但桑言真的很反感这个动作。
“能不能换个地方掐!”
桑言哑着嗓子道。
华逸仙给傅玄野检查完身体:
“肖将军,王上真的睡着了。”
华逸仙似乎也觉得很不思议,他脸上的表情,求知欲很强:
“你是怎么做到的?快告诉我!”
桑言挑眉,我亲自研发的配方,怎么可能告诉你。
“我什么都没做啊!只是给王上唱了个摇篮曲!”
肖鹰和华逸仙眉头紧皱。
“什么曲子?”
桑言哼起调调:
“苍茫的天涯是我的爱……”
没等桑言一曲唱完,肖鹰便只留给他一个背影。
“把人挂城门上!”
华逸仙一把拉住肖鹰的袖子:
“肖将军,不如将此人赐给在下,在下有一百种法子让他说出配方。”
“你们为何不信我!”桑言太害怕挂在城门上了,他继续道:
“傅玄野他是我最重要的人,我怎么可能害他,我真的只唱了摇篮曲!
而且,他刚刚那种病属于狂躁症!
我们神族很常见的,我是神医最得力的弟子,我知道狂躁症该怎么治……
我能把国主治好,你确定要浪费我这样,千里难寻的人才吗?”
桑言连珠炮一般,巴拉巴拉不停歇,他说得口干舌燥,唾沫横飞。
肖鹰冷眼盯着桑言:
“给你七日,你若是能治疗王上的症状,就饶你不死。
若是没本事,本将军就把你剁碎了,喂狼。”
桑言吞咽:
“我有一个条件!”
肖鹰表情十分不耐烦:
“你以为这里是神族吗?大家都把你当宝贝一样供起来。”
桑言冷哼一声:
“全世界,只有我能救你的国主。
你不答应我的条件,那就直接把我剁碎,喂狗好了。”
肖鹰咬牙切齿,握着剑的手背,青筋暴起。
“你以为本将军不敢!”
桑言瞥了一眼华逸仙:
“这位仙君,想必你应该知道,我们神族神医的名号。
能活死人,肉白骨。
但他恨极了问天国,你觉得他会救傅玄野吗?”
肖鹰暴怒的表情,几乎下一秒就要掐死桑言。
华逸仙拉住想上前的肖鹰:
“肖将军,王上的情况越来越差了,如果他有办法,可以一试。”
桑言见华逸仙快要拉不住冲上来的肖鹰。
他赶紧道:
“你放心,我以神族起誓,我绝对不会伤害傅玄野。
我的条件也很简单,我要和傅玄野同吃,同住,同睡。”
肖鹰平静下来,看桑言的眼神有些奇怪。
“你想当王后?”
桑言撇嘴:
“怎么?不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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