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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出前一秒(棠兜兜)


耳边终于恢复了最初的安静,程昙以为尚郡没有听清自己的话,说完就又一次低下了头,倒也不是因为像其他人一样受到尚郡的影响,而是因为这一天过去发生了太多事情,他现在脑子一片空白。
手术室里,他的父亲就躺在冰冷的手术台上,而母亲······到现在还不知所踪。
如果不是尚郡姐姐,他都不知道自己究竟该怎么办,如果没有尚郡姐姐,这一切或许会变得更糟糕······
乱七八糟的想法塞满了大脑,泪水顺着脸颊淌到脖颈,再回神,自己不知何时早已陷入一个温柔的怀抱:“不用说对不起,小昙已经很棒了。姐姐和警察叔叔都会一直在这儿陪着你的。也不用说‘谢谢’,多亏了小昙这么厉害,不然老师的状况恐怕只会比现在更危险。来,擦擦泪,小昙很勇敢呢!”
额头蹭过尚郡的衣领,衣领上的香水,茉莉清香中还带着一丝药苦的味道压过单调的消毒水味,给程昙的心中带去一丝安慰。
程昙把头抬起来,眨了眨已经哭红的眼睛,看向尚郡的目光像是水里的人看向仅有的一根浮木:“姐姐,你现在找到我妈妈了吗?她身体不舒服,她有没有受伤啊?她、她就是接了一个电话,我不知道谁打的电话,然后就、就不见了。”
“我不应该睡着的······也应该把门管好。姐姐,我妈妈她是不是碰到什么危险了?就二十分钟,我看过时间的,离我醒过来就二十分钟,姐姐,妈妈她、她一定没有走远·······”
尚郡看着已经哭成泪人的程昙,只能再一次抬手把程昙拥进怀中:“放心,都包在姐姐身上。你先睡一觉,等你醒了姐姐应该就能找到你妈妈了······”
·························
手术室外的灯亮了一整晚,却也没有点亮最后的希望。
父亲从手术室被推出来之后,尽管当时已经脱离了危险,但在重症病房中并没有很久,最终还是在一个凌晨离自己远去。
甚至,都没有来得及看到那一天的日出·······
雪夜的车祸,怎么看都不可能只是一场简单的意外,但尽管尚郡始终坚持一定是有人故意为之,但毕竟她这里一时间也拿不出什么有力的证据可,警察也只能直接认定是由于天气原因,导致程昙的父亲没法正常判定前方路况,才最终导致了意外。
而另一边,关于师母下落的调查也迟迟没有任何进展,一切都像是黎明前的晓雾,明明真相就在那里,但却始终被一层厚重的墙掩盖着,任凭她使尽全身力气也探不清前进的方向。
还有一个眼下最要紧的问题,就是老师的孩子,这个叫“程昙”的小孩该怎么办。不管怎么打听,这个孩子在后城除了自己的老师和师母就再没有其他的亲戚,唯一能指望上的还是老师年迈的父母,可刚刚经历白发人送黑发人的老人家,如今又怎么可能还有精力照顾这个可怜的孩子?
尚郡左思右想,眼下也只能让他先暂时跟自己回到前港的公寓里住下。
幸好,程昙从小就不是那种需要别人操心的孩子,他一开始就知道自己是寄人篱下,给人平白添了麻烦,所以在前港的那段时间里能少说话,就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他很清楚,尚郡姐姐每天都很忙,不仅白天要去学校上课,没课的时候还要忙于寻找关于自己母亲下落的线索。就算好不容易回到了公寓,还有堆成山的文件需要处理,就算自己心系母亲下落,但也尽量在尚郡面前始终保持着一个乖孩子的形象,尤其是关于父亲的事情,两个人都默契地从未提起过,只希望不会给彼此本已经疲惫不堪的心再加上更痛苦的枷锁。
但是,尽管尚郡已经调动了身边能调动的所有资源,可整整过去了半个月,竟然毫无进展。一个发qing期都没能完全度过的Omega女性,在雪夜去医院看望自己突发车祸的丈夫,途中却莫名失踪,这怎么看都会觉得是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
但无论怎么翻看监控视频,都只能找到师母离开家门的片段,具体后面人又去了哪里,却再找不到一丝线索。
就像是有人刻意掩藏了一切,只为了不让她查到任何真相。
程昙也从一个最开始虽然话少但好在能够正常交流的孩子,慢慢变得总是不自觉地沉默,有时候甚至自己喊了他好几遍,才反应过来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甚至动不动就一个人默默地坐在窗边发呆。还有一次,她回家的时候,客厅里电视机的声音开得极大,但程昙就那样呆呆地坐着一言不发,手里的遥控器一直按着声音键,即使已经调大最大了也依旧不松手。
有时候尚郡都觉得,如果不是能感受到体温和呼吸,这孩子已经几乎和一个没有感情的玩具木偶没有任何的区别。
她想过要不要找一个心理医生,毕竟这种情况是在是太过于异常,异常到根本没办法忽视的程度。但因为太忙,好几次都忘记了预约时间,导致爽约了许多次,最后实在没了办法,也只能嘱咐保镖时刻注意保护好程昙的安全,不管怎么样最起码要保证这个孩子没有什么会威胁到自己生命安全的举动。
至于其他的,也只能先搁置一段时间,等师母的下落有些眉目了,再好好抽出时间解决这个孩子眼下的这些问题。
·······················
又过了半个月,
尚郡如往常一样回到家,但是喊了半天也没有听到程昙的回答,这才暗觉不妙。等到了卧室才发现程昙他已经昏迷在床上,手臂无力地搭在一旁,手边的药瓶在地板上滚了一圈又一圈,最后平稳地停在了房间的角落里。
最后一眼,程昙看到的是脸色煞白的尚郡姐姐,他没听清尚郡冲着外面喊了些什么,眼前的一切就像被盖上了一层厚厚的雾气,化作了一团黑色的虚影·······
其实程昙早就想要离开了,他在这里,已经给尚郡姐姐添了不少的麻烦,他实在是不能想象自己如果再这么下去,会变成什么样。
他这样的存在,除了会给别人添麻烦以外,就只剩下给别人带来厄运······
父亲也好、母亲也罢。
他就像是个扫把星······
他不止一次地回想起,那个晚上,那通电话,那些搭在水盆旁边被冷水浸透了的毛巾,还有那个该死的、睡着了的自己······
再一次恢复意识的时候,头顶是白色的天花板,面前的人穿着白色的衣服,连自己身上盖的被褥也是白的。
是天堂吗?
是天堂吧。
但是耳边机器的滴答声瞬间让他清醒过来,转过头,心电图上的曲线还在不停跳动。
病房里静得可怕,消毒水的味道压得程昙有些呼吸不畅,他尝试着举起手臂却因为身上已经被卸完了力气,无法再有一丝动弹的余地。
愧疚感如浪潮般压得他喘不过气,只是眼下他甚至连扇自己一巴掌的权利也没有了。
本来说好的,不再让身边的人为他担心呢?他现在又是在做什么?
失去了父母之后,也要让尚郡姐姐因为自己总是干一些给别人添乱的事,而把自己也丢弃吗?
一双眼紧紧盯着天花板,程昙的头脑依旧不算清醒,正在纠结时,只见尚郡推门走了进来,看着尚郡眼下的一片乌青,程昙在被子下面缩了又缩。
“小昙啊,”尚郡看到终于清醒过来的程昙直接上去把他抱了个满怀,程昙道歉的话还在嘴边,却听见尚郡的话抢先一步,“对不起······”
那时候的程昙还不知道尚郡为什么要跟自己道歉。
或者说,如果可以的话,他希望这辈子都不要听见这三个字。
在医院的这一段时间,程昙全然比原先开朗了不少,这样看着就像是完全换了一个人。
不管怎样,他都要变得更加“开朗”,
因为只有开朗起来、开心起来,他才能看上去更加“正常”,才能让身边的人更少地把注意力放在他的身上。
他身上的负罪感才能轻一些、再轻一些·······
但是很奇怪的是,他见到尚郡姐姐的时间却越来越少,他原本已经下定了决心,以后再也不会让尚郡姐姐因为他的事情担心,他画好了许多的画想要等尚郡姐姐来的时候展示给她看。
哪怕,只能让尚郡姐姐在看到他的画的时候能够开心一些,他就知足了。
可是尚郡的消失,一消失就是两个星期,直到自己出院的那一天,他都没有再见过尚郡姐姐的脸。
却偏偏,见到了那个让他在未来的六年中都厌恶至深的人——尚城。
“你就是那个蠢货Beta的儿子?”尚城打小就是一副令人讨厌的模样,程昙因为尚郡姐姐的关系并非第一次见他,但是碍于这个人是尚郡姐姐的弟弟,程昙只能强忍着心中的厌恶不跟这个没礼貌的家伙撕破脸。
看程昙一句话也不说,尚城没一会儿就不耐烦了:“尚郡那个Beta就是废物,连个人质都看不好。我说父亲也是闲的,让我来干嘛?还以为是多能耐的家伙,敢情就是个病秧子?不如直接拖走得了。"
尚城话音刚落,就察觉到程昙的表情总算是有了一些变化:“姐姐不是废物!我也不是人质!”
明明是只懂得讨好别人的家伙,居然听见自己不过是骂了尚郡两句,就把獠牙给露出来了?
盯着程昙那双恨不得跳起来撕了自己的眼神,尚城的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语气戏谑中带着危险:
“喂!小病秧子,你不会是喜欢尚郡那个蠢女人吧?”
作者有话说
感谢大家的喜欢!!!
ps: 这里的喜欢只是尚城自己以为的哈!

“尚郡······”
这个名字上一次出现在宋待霄的记忆里——那时候的自己,比如今眼前这个自称程日云的孩子还要小上几岁,而那时的尚郡也不过是个每天动不动就喜欢拿着课本上的练习题,跟他争论个昏天暗地的高三学生。
实在是太久没有与尚郡再碰过面,真说起来对方具体的长相,他自己倒是已经不怎么能记清。
如今让他把记忆里那个模糊的残影,和程昙口中这个尚家大小姐联系起来,多少还是有些魔幻······
尤其是再想想自己现在的处境,何止是魔幻,倒像是两个岔路口,原本志同道合的两个人只因为那该死的性别分化最终背道而驰。
一个靠自己的努力走上家族的权力中心,另一个畏缩在咖啡店里苟且偷生。
真是再没听过比这还要讽刺的笑话。
看着程日云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宋待霄能察觉到这其中一定还有什么难言之隐,但他实在是心中不忍,毕竟这些对于这孩子来说,无异于把结了痂的伤口再一次血淋淋地撕开。
来日方长,他不能强求程日云放下执念,执念就是执念,不管是恨也好、爱也好,他自己都放不下,又有什么资格去当那个圣母?
“那你和你母亲······之后有取得联系吗?”宋待霄试着把话题岔开,视线离开程昙的眼睛,试探性地问道。
昙花信息素的味道若隐若现,被另一股待霄花香紧紧拥住,让程昙在原本紧张的情绪中慢慢缓和下来。
果断地摇了摇头,程昙抬起头看向窗外,声音和眼睛里都含着水汽,十七八岁的少年,身子骨放在同龄人里也是羸弱,说话时肩膀无法抑制地颤动着:“没有·······”
心中有一个地方湿湿的,应该算不上难受。程昙想,毕竟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就算是亲生母亲出现在自己面前,也难免有认不出来的可能。更不用说他一个小孩子被带走藏起来了那么久,母亲说不定这六年来也在找他,只是都已经过了六年,他倒是希望母亲能把他彻底忘了。
不止母亲,还有尚郡姐姐,他被尚城带走的时候尚郡姐姐并不知情,就算是姐弟手足,他也没资格怨恨尚郡。只担心自己的离开会让尚郡姐姐伤心,那倒不如以为他已经死了。
“或许有什么线索吗?需要我帮忙吗?”宋待霄依旧不死心,他在前港倒也认识些人,万一真能有所消息,亲人团聚总比让这孩子到处流浪强。
程昙张了张嘴,说不出话。他很清楚,他现在已经没有资格要求任何人再去帮他去寻找所谓的真相。作为一个素未谋面的陌生人,仅仅是今天宋待霄在尚城面前的所作所为,就已经是他可能用尽一生都难以偿还的恩情。
尚郡、宋待霄······他欠的太多了,已经完全还不清、算不明。
宋待霄看着程昙的脸,他能猜得到程昙估计又在自责,叹了口气,说道:“没事,你不用觉得这些是欠谁的,这都是我自愿帮你,不用给自己那么大的负担。”
“如果不想说、不能说,那就算了。”
其实不仅仅是因为同情这个孩子的小小年纪就要流浪,还有一层是因为,就算这孩子不提自己后来在尚城手下都经历了什么,依照对尚城这么多年来的了解,他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
那个小少爷的名声本就好不到哪儿去,目中无人、蛮横跋扈。尤其是那些上不了台面的bian态喜好,早被人传了个遍。年纪不大,好事儿还真是没干过几件。
尚家原本也不是真的想让尚郡一个Beta掌权,但又被尚城这副扶不上墙的德行逼得没了办法,只能一边收拾烂摊子,一边想办法让尚城离尚家核心业务能有多远就有多远。他这些年就算是远居后城,还是会时不时从一些往日好友的口中听到一些尚家为了给尚城收拾烂摊子闹出来的荒唐事。
想到这里,不由得回忆起自己和日云的第一次见面,那时候这孩子身上伤痕累累,恐怕也是在尚城的手底下折磨出来的,现在想想当时还真是应该狠狠地先给尚城那小子来一拳,就是能让他在地上滚几圈也算是值了。
宋待霄虽然憋着情绪,但想到一整天下来,他一个大人都已经被各种各样的事折腾得够呛,日云一个腺体刚刚恢复没几天的小孩,状态恐怕只会比他更差劲。
说到底也是该庆幸,这次尚城来闹这一场,对这孩子的腺体能没有出现其他更严重的问题,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现在比起深究根底,最需要的还是先让这孩子上去休息的好。
但是一说起上楼,宋待霄就更头疼了。整个店里,早已被尚城那群人折腾得乱作一团,楼上还有那些来兼职的孩子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光是这些都够自己好好收拾一顿了。
扯了扯嘴角,宋待霄上去拍了下程昙的肩膀,笑着安慰道:“好啦,这段时间在这儿不是都跟你说过吗?该休息就休息,别把什么都想的那么重。要是真的觉得对不起我,倒不如先少给我添些麻烦,自己乖乖上去休息去。”
“我跟你一起,毕竟楼上还有好几个小倒霉蛋睡得正香呢!”
·······················
花了几个小时,两个人总算是把整个店都重新收拾了一遍。程昙和宋待霄累得满头大汗,应该是受到信息素的影响太大,楼上那些人还没醒。
程昙整个人像没骨头的面条人一样瘫倒在桌子上,眼睛冲着还在仔细记录营业损失的宋待霄眨了又眨。
“老板,像你这样稳定注射补充剂的Omega,也不能随便调用自己的腺体吗?你那么厉害,这种打扫屋子的小事儿,要是能用信息素,不是一会儿就打扫完了?”
听了这话,宋待霄放下手中的计算器,拿着笔照着程昙脑袋上就是一敲:“谁教你只要注射过补充剂,腺体就是可以随便调用的?真以为Omega是什么超人啊?”
“如果次次碰上这种小事就要用信息素,那就是堆成山的补充剂都不够你打的。还不如平时把身体就给锻炼好了,尤其是你小子身子骨这么虚,以后再晕倒就没人来救你了。”
程昙撇了撇嘴,显然没那么在意,揉了揉自己被敲痛的脑袋嘟囔道:“可是您又不像我,您那信息素能跟尚城那家伙制衡,肯定特别厉害。我之前被关在集装箱里的时候,听说不管是Alpha还是Omega,能到尚城那个程度的都是少数!我还听说,这世上好像还有什么双腺体的呢!”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说错了什么话,程昙看到宋待霄脸上的表情明显顿了一下,但只不过是一瞬间,宋待霄的神情又恢复得和往日一般无二:“少看点儿乱七八糟的猎奇帖子。Alpha就是Alpha,Omega就是Omega,这世上哪有那么多稀奇古怪的人?就算是双腺体存在,你想想看,一个人同时拥有两种完全不同的腺体,怕是早就被折磨死了,哪儿还能活到我这个年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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