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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政王只想篡位(楼见溪)


在端州时,骆修文便知这位骆小公子性情淡漠,是以对于谢祁的应答并无惊讶,只跟着笑了声,道:“如此便好。”
小皇帝眨巴着眼睛,左看看右看看,好奇问骆修文:“你认识我无衣哥哥啊?”
“是,”骆修文笑道,“曾和二位公子有过一面之缘。”
小皇帝似懂非懂地点点头,骨碌碌地转了转眼珠,望着谢祁,清清嗓子,善解人意地提议:“这里叙话多有不便,不如咱们找个地方歇一歇?”
小皇帝到底年幼道行浅,刚一转眼珠,谢祁便知他打着什么主意。
小皇帝犹自不觉,仍满怀期待地望着谢祁,神情很是无辜。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什么鬼主意。”谢祁点了下他的鼻尖,扬眉问,“若再去歇一歇,你今日的课业打算何时做?”
小皇帝皱了下鼻子,嗫喏半晌,有些失望地“哦”了声。
哄好了小皇帝,谢祁抬眼,笑道:“小弟年幼贪玩,叫骆公子见笑了。”
骆修文摆着手,忙说“无妨”。
谢祁游刃有余地和骆修文寒暄片刻,正要道别。
沉默多时的江怀允淡声问:“还未请教过,骆公子是哪里人士?”
似是没想到会被问到这个问题,骆修文愕然片刻,才道:“在下是梓州人——”
话到一半,一道尖利的声音传过来:“公子原来在这里,可叫小的好找!”
骆修文面上的笑意一瞬间祛了大半。
小厮走至前来,腆着笑提醒:“公子该回去用午膳了。”
骆修文道了声“好”,朝着江怀允和谢祁二人拱手道:“家中来寻,在下便先行告辞。”
“告辞。”
道别之后,骆修文带着小厮走远,很快便被人群淹没不见。
谢祁收回视线,觑了眼江怀允,笑问:“阿允怎么忽然问起了骆修文的籍贯?可是有不妥之处?”
“没有。”江怀允声音淡淡。
此处到底人多眼杂,谢祁便也没再多问。
另一头。
骆修文带着小厮慢吞吞地走远。将至客栈门口时,小厮面上仍维持着恭谨的笑容,却有些咄咄逼人地质问:“那两个年轻人是哪里人士?公子是如何认识的?认识多久了?”
骆修文神色恹恹,敷衍道:“方才认识的,不知。”
“……最好是不知。”顿了下,小厮警告道,“有些事,来盛京之前老爷已经安排得很是妥当了。公子素怀悲悯之心,还是勿要因为小事牵连到旁人为好。”
骆修文闭了下眼,深吸口气,压住面上一闪而过的戾色。
小厮似无所察,眼瞅着就要到客栈,他面上带笑,压低声音道:“我们少爷已经在来京的路上了。按照先前的约定,在会试放榜之前,公子勿要再抛头露面,还是专心在客栈中温书为好。公子以为呢?”
骆修文直视着前方,半晌,忍气吞声道:“……我知道了。”
谢祁将小皇帝送回了宫,并未多留,径直回了府。
康安忙迎上来,关切问:“王爷今日一行可还顺利?”
“算是顺利。”谢祁坐在圈椅中,接过康安递来的温茶抿了口,道,“今年来京赶考的举子中有一个叫骆修文的,你去查查他的底细。”
康安想了下,问:“可是王爷当时给他安排了住处却没有去的那位公子?”
“嗯。”
“是,小的这就去查。”康安领了命,刚要转身。
谢祁想到什么,改口道:“不妥。”
康安疑惑地望着他。
谢祁沉吟片刻,道:“这名字恐有作假。你去打听打听籍贯是梓州的举子都有谁,拟一份名单给我。若是能寻到这些人的手迹,一并送来。”
康安躬身道:“是。”
江怀允回府的时候已近日暮,正巧赶上陪管家用晚膳。
管家尚在病中,胃口不佳。怕太早搁下筷子惹江怀允担忧,便也慢慢陪他一道吃。
估摸着江怀允吃得差不多,管家才撂下筷子,盛了碗汤适时递过去,关切道:“王爷用了药膳早些去歇息罢。”
说完,想起上午江怀允匆匆出门的事,又难免抱怨道,“今日原本是旬休,结果又忙了一天。过两日再因为春闱的事忙起来,王爷这身体怎么撑得住。”
“只是陪着陛下做了课业,不妨事。”江怀允难得开口解释。
今日膳房做了鸡汤,同赶谢祁离府那日的汤一模一样。
江怀允垂着眼,慢慢啜饮。刚一入口,下意识蹙了下眉。
管家忙问:“怎么?可是这汤不妥?”
同样的汤,上一回入口时,汤汁鲜而不腻,令人回味无穷。今日却全然不同,鸡汤虽依旧鲜美,可到底有些腻。
膳房偶有失手很正常,而且差别并不大,江怀允干脆没提,避重就轻道:“有些烫,不妨事。”
虽然江怀允不大重口腹之欲,可这味道同先前比到底天差地别。江怀允勉强用完了一碗,便在管家的催促下回去歇息了。
江怀允对这份鸡汤的细微态度变化管家瞧得清楚。等他走远,管家舀了勺汤汁送入口中,咂摸了下,咕哝道:“和谢王爷做得没有差别啊……”

旬休之后,会试考卷的评阅事宜便如火如荼地展开。
江怀允对这届春闱甚是看重,日常理政之余,全身心都扑在了这桩事上。往往回府时月上中天,忙得脚不沾地。
恭顺王府的情形却迥然不同。
谢祁自打回了府,整日里颇有些无所事事。约莫是清闲太过,不知何故,生出了翻修花园的兴致。
康安回府复命时,谢祁正在清风亭当监工。
清风亭正位于王府花园,倚山面水,风景极佳。
谢祁靠着栏杆,不时抛些鱼食下去。湖中养着的锦鲤便一窝蜂地涌上来,争相跃着争抢,扑腾得水花直溅。
康安走上前去:“王爷。”
“先前让你查的事有眉目了?”谢祁漫不经心地问。
“正是要和王爷禀报这桩事,籍贯是梓州的所有举子都在这张名单上了。”康安展开张纸递给谢祁,心悦诚服道,“果然如王爷所料,今年的举子中并未没有叫'骆修文'的。”
“不奇怪。”谢祁一目十行。
康安适时从袖袋中取出一册书呈上去:“今岁举子所做的文章尽在此处,请王爷过目。”
谢祁接过来,书页翻得飞快,哗啦作响。一册书翻完,蹙起眉,又从头翻了一遍,面色不由凝重起来。
半晌,他朝康安确定似的问:“所有举子的文章都在此处?”
“是啊。”康安笃定点头,试探问道,“可有不妥?”
谢祁合上书册,沉声道:“这里没有'骆修文'的笔迹。”
“怎么会?!”康安微怔,满面错愕,“小的再三确认过,这册书里的文章确无遗漏——”
谢祁截断他的话:“两种可能。要么'骆修文'压根没有参加科举,他蒙骗了本王。”
康安下意识反驳:“可他从梓州跋涉而来,若非参加春闱,何以在盛京驻留如此之久。况且,王爷不也说了,摄政王前几日还特意询问了这人的籍贯。若是这人没有参加科举,摄政王又怎会这般重视?”
“所以,便只剩下了第二种可能。”谢祁面色沉沉。
“王爷是说——”康安心头升起不好的预感,不可思议道,“若当真如此,他们的胆子未免也太大。”
“皇帝年幼,阿允尚未及冠之龄初掌朝政,难免让世人觉得柔仁好欺。”谢祁闭了下眸,遮去眼中一闪而过的厉色,放下手中书册,倏地朝外走去。
康安领会到他的意图,忙跟上去,语速飞快:“这几位梓州学子的落脚之处甚为分散,王爷还是现在府中等着,待——”
“不必。”谢祁抬了下手,步履不停,“本王亲自去查。”
同一时间,摄政王府。
江怀允边低头批阅着奏折,边问:“会试放榜在即,举子名次斟酌得如何了?”
立在下首的礼部尚书焦头烂额,为难道:“回摄政王的话,考卷的评阅业已完成。只是于榜首头名的择选上,诸位同僚仍有些争执。”
守在一旁的段广阳心中颇有些唏嘘。礼部尚书这话着实含蓄,他今日去请礼部尚书前来回话时,还未靠近官署,便被里头争锋相对的高声怒喝惊了下。
走进去一看,更是觉得震惊。负责评阅考卷的朝臣各站一侧,争辩时更是情绪难消、斯文扫地。
因着两方人数相对,你方唱罢我登场,谁都不肯退让半步。
江怀允头也不抬,问:“怎么?”
礼部尚书早有准备,将手中的两篇文章呈上去,恭敬道:“诸位大人正是在这两篇文章上尚存争议……”
他将争议的情形娓娓叙述。
江怀允边听边看。
其中一篇文章在弥封誊录前他曾扫到过。字迹是骆修文的字迹,名字写得却是“梓州冯易”,因而才有了前段时间有关骆修文籍贯的一问。
行走在外,隐姓埋名着实没有不妥。江怀允并未放在心上,只是专注于手中的文章。
今岁的考题更贴实务。
当初略略一扫时,便觉这篇文章切中肯綮,观点卓新不俗,是以印象深刻。如今细读,更觉如此。
点为头名实至名归。
但读了礼部尚书呈上的另一篇文章,江怀允顿时便明白了有此争论的缘由。
总体而言,两篇文章各有千秋。但骆修文的文章行文大胆,所提策略激进,文辞间锋芒毕露。倡导中正雍和的朝臣自然不喜,另一篇文章的温和之风则正中他们的下怀。
通读完毕,江怀允放下手中文章,抬眼望去:“何大人是何意见?”
礼部尚书垂首,谨慎回道:“榜首头名事关重大,自然要以诸位大人的多数意见为准。”似是察觉到这个答案并不能令江怀允满意,礼部尚书续道,“老臣以为,单从行文而论,'玄'字一文结构精妙,文辞流畅,更胜一筹。”
举子所交的文章以《千字文》排序,骆修文所著文章是'宇'字序。
礼部尚书显然更为偏爱文辞谦和的那一篇。
江怀允没做评价,只是道:“容本王斟酌一二,再做答复。”
礼部尚书闻音知意,顺水推舟地提了告退。
江怀允将两篇文章摊开,细读之后,问段广阳:“先前让你查的冯易住处,可查到了?”
段广阳应了声,回禀道:“此人来京后在福来客栈落脚。”
福来客栈离摄政王府并不远。
江怀允屏退了段广阳,只身行至此处。放榜在即,留宿此处的学子大多无心复习,三五一群聚在大堂中交头接耳。
江怀允在门口张望片刻,没有见到眼熟的人,正要招呼店小二打听,视野中便闯进来一位熟人。
康安小跑着近前,小声道:“摄政王,我们王爷请您过去。”
江怀允蹙了下眉,下意识抬头望了眼。
二楼栏杆的位置,谢祁探出半边身子,朝他挥了下手。
江怀允心中对他的来意有了几分猜测,径自迈步上了二楼。
谢祁领着江怀允进了二楼雅间,康安得了吩咐,自觉守在外面。
雅间颇大,墙角层层堆叠着各样长势喜人的绿植。正中央的桌案周边立着屏风,隔音效果极好。
江怀允扫视一圈,放下心来,淡声问:“你怎么在这儿?”
“查到了有趣的东西,心下好奇,便来探查一番。”谢祁声音含笑,将怀揣多时的一册书递给他。
江怀允眉心微蹙,没接,视线定在他身上。
谢祁笑道:“今岁参加春闱的举子所著文章尽在此处,阿允不妨看看。”
江怀允伸手接过。原本对谢祁的来意已经有了些许猜测,这话一出,心中的猜测几乎笃定下来。江怀允翻着书页,迅速定位到“梓州举子”一章。
翻开姓名是“冯易”的文章,江怀允目光忽然一滞,猛地抬头望过来。
谢祁侧头看了眼,了然笑了声:“原来竟是‘冯易’。”
笑过之后,谢祁抿了口茶水,问,“那日阿允特意问了骆公子的籍贯,可是在考卷弥封糊名之前偶然得见了骆公子的文章?”
江怀允抿着唇,点了下头。
谢祁又问:“那文章字迹,可是与在端州时,骆公子所开药方的字迹一般无二?”
江怀允沉默片刻,语气微冷地道了声“是”。
谢祁的视线从江怀允身上掠过。对方似是已经有了些许猜测,骨节分明的五指覆在书册上收拢,约莫有些怒意,力道极大,书页都有些细碎的褶皱。
谢祁敛去面上的几分笑意,微微坐直身子,道:“我今日得闲,明察暗访将籍贯是梓州的学子都见了个遍。”顿了下,补充道,“包括这名叫‘冯易’的学子。”
结果不言而喻。
这名叫“冯易”的学子不是骆修文。
但是署名为”冯易“的考卷却是骆修文的字迹。
江怀允攥紧书册,所有他未曾在意的细节一瞬间蜂拥而至,在脑海里清晰得叫嚣着。
端州时,分明考期将近,可骆修文始终不慌不忙,没有着急赶考的模样。
前些时日京中偶遇,骆修文身边那位看似恭敬、实则心思深重的小厮也有了解释。
种种细节,无一不昭示着,他打算点的头名、他特意来拜访的文人,做了替考之事。
一瞬间,江怀允满面寒冰,周身冰冷如深冬的高山雪原,让人望之胆颤。
“阿允……”谢祁开口轻唤,目露担忧,似是想要说些什么。
江怀允闭了下眼,将手中书册放下,勉力遏制住心中澎湃的怒意,冷静问:“你今日见冯易,他举止如何?谈吐如何?比之骆修文如何?”
一连三问。
谢祁不加思索地答:“故作文雅,实则轻浮,远不如骆修文——”
谢祁忽然一顿,目光一凝,猛然望着江怀允,“你怀疑他有危险?”
“兔死狗烹,鸟尽弓藏,这不意外。”江怀允声音冷沉,倏地起身出门。
谢祁忙起身拦他,语速飞快:“此事不宜惊动禁军。”
江怀允转眼望向谢祁,眸色深深。他当然知道这桩事惊动禁军不好,但事出紧急,如今真的冯易既已出现,谁知骆修文眼下是何种情况。
若要尽快找到人,只能让段广阳带着禁军去搜查。
江怀允声音冷沉:“人命关天,本王顾不了那么多。”
“这桩事我来办。”谢祁不避不让地迎上他的视线。
江怀允打量着他,正要开口拒绝。
谢祁语气诚恳,一字一字道:“阿允,信我。”

第55章 头名
似是唯恐江怀允看不到他的诚恳,说这话时,谢祁的视线一寸不移地定在江怀允身上。
目光灼灼,烫得人不由自主地晃了片刻神。
谢祁维持着伸手拦他的动作,扬声喊:“康安。”
守在外头的康安应了声,忙不迭推门而入。还没来得及因为雅间内二人的姿态错愕,就听自家王爷声音正肃地吩咐:“传令给子平,让他带人在盛京内城及京畿一带搜查骆修文的踪迹。动作小心,切勿惊动旁人。”
“是,小的这就去办。”康安从谢祁的语气中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领了命当即转身,马不停蹄地去寻韩子平。
临走时,还颇为贴心地为两人带上了门。
屋内静寂无声,二人之间只有小臂长的距离,呼吸交叠错杂,清晰可闻。
江怀允的性子淡漠,要他主动开口,难如登天。
谢祁这样想着,放下手臂,牵了下唇角,正打算打破沉寂。
身侧的江怀允敛回视线,言简意赅道:“……多谢。”
这是在为谢祁方才的出手相助道谢。
江怀允并非是不识好歹之人,这桩事谢祁愿意帮忙,远比让禁军去办来得方便。
谢祁微怔了下,反应过来,面上笑意更深,轻笑着调侃道:“能为摄政王分忧,荣幸之至。”
盛京城人多眼杂,想要悄无声息地在这其中找到一个人,实非易事。
江怀允来此见骆修文,原本就是忙里偷闲。既然未曾见到,也不可能在此干等着康安回话。
没停留多久,就抬步出了客栈。
谢祁轻车熟路地走在他身侧,丝毫不见外。
江怀允侧眸觑了眼,难得没有说什么,默许了他的举动。
福来客栈的大堂依旧喧嚣不止。
二人目不斜视,并肩从嘈杂声中穿过。
迈下最后一级台阶,谢祁慢条斯理地转着手中折扇,轻声道:“右手边靠窗的位置,从门数第三桌,着青袍的那人,便是梓州冯易。”
江怀允循着描述望去。
隔得远,看不清面上的细微表情。只能看到冯易在桌边正襟危坐,脊背挺得笔直,看上去很是知礼。
江怀允眯了下眼,待看清那人的五官,目光忽然一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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