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鉴罪者2(吕吉吉)


“原来如此。”
柳弈明白了,“也就是说,凶手只要离开时直接把门带上就行了。”
“不过,老板啊,我觉得有个地方很奇怪啊!”
一直听故事听得很起劲的江晓原同学忍不住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既然那对小情侣说郭若岚白天几乎不出门,就算有人敲门也从来不应门……那凶手又是怎么进来的?”
他说着,朝厨房的方向比划了个“喝水”的动作:
“还有那个杯子……假如那水真是郭若岚自己倒的,那是不是意味着那人是她主动邀请的客人呢?”
在场众人都觉得江晓原的想法很有道理。
毕竟郭若岚是个从来不和陌生人接触的吸毒者,而凶手看起来又不太像是撬锁撬门进入室内的,那么他或者她保不准就是郭若岚自己请来的“客人”,又或许至少是郭若岚愿意让对方进到室内的熟人。
然而柳弈他们现在已经基本上把现场勘察过一遍了,至今没找到死者的手机或是电脑,后者可能是郭若岚没有,而前者大概率是被凶手带走了。
凶手拿走郭若岚手机的理由也很容易推测——大约是因为手机里有两人的对话信息或是通话记录,万一落到警方手里,他或者她的身份很容易就会暴露。
“没关系,我们之后会仔细调查郭若岚跟什么人有过联系的。”
戚山雨说道。
林郁清也在旁边点了点头。
法医们相信触物必留痕,而刑警们也认为人与人只要有过接触,就一定或多或少会留下痕迹——熟人作案可比陌生人随机行凶要好查得多了。
接下来,柳弈等人又在死者的卧室的床头柜上发现了一只杯子。
杯子里还剩小半杯水,眼尖的沈青竹注意到杯壁上沾了一点白色的粉末,看起来不像是水垢,更像是什么特意加进去的物质。
他们采集了杯里的水样,又小心地刮取了杯壁的粉末,最后将整个杯子打包带走,准备拿回法研所进行更详细的分析。
最后,他们来到了与厨房相连的阳台。
这间809室有一个很小的阳台,总共也就两平米见方的样子,除了一个小小的洗手池和一台小型的洗衣机之外就没有更多的东西了。
阳台装了栅栏式的防盗网,是那种最基础的没有任何花哨的款式。
栏杆细细的只有五毫米粗,栏杆与栏杆间隔约为十厘米,朝外形成了一个“飘窗”的式样。
飘窗的底部铺了薄薄的纸皮,让人可以在上面放点儿不太重的杂物。
栏杆表面的油漆大部分都已经脱落了,风吹日晒雨淋的早就锈迹斑斑,看着不仅装了得有些年头了,而且材质还是那种只图省钱不图质量的便宜货色。
“这个防盗网看着不太牢固啊。”
柳弈将双手搭在那细细的栏杆上,稍微用了点劲儿晃悠了两下。
当然他的力气绝对不至于大到能徒手拆防盗网的程度,但摇晃起来总觉得手底下的栅栏有细微的晃动——这说明铁条本身的重量很轻,说不准都不一定是实心的。
这样的防盗网承重非常糟糕。
柳弈不久前就碰过一个案子——某户人家的三个小孩爬到类似的防盗网上玩过家家,直接把防盗网整个给压塌了。
在掉下楼的瞬间,年纪最大的男孩及时跳了下来,侥幸保住了性命,但他的弟弟和妹妹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直接连人带网从六楼掉到了一楼,当场就摔死了。
后来遗体送到法研所进行司法解剖,法医们还算了三个孩子的总体重。
柳弈清楚的记得,七岁的长子二十五公斤,四岁的次子十六公斤,两岁的幺女十公斤,一共是五十一公斤,只堪堪相当于一个成年女性的重量而已。

下午四点三十五分。
柳弈花了半天有余的时间勘查完现场,带着死者郭若岚的遗体,以及采样的许多物证先回了法研所,而戚山雨和林郁清则留在了案发地,准备在附近搜集线索。
明桂街26号是一栋有着三十年以上楼龄的老宅子了,没有电梯,楼梯也陡峭,又是露天的设计,使用损耗加上风吹日晒雨淋,梯级边缘磨损严重,一个不小心就容易打滑,实在很不适合稍稍上了年纪的人居住。
是以这栋宅子的业主自住的非常少,即便有也多是刚成家的小夫妻买的过渡房,多半是出租给在这个城市里数不清的打工族的,租客人员流动频繁,大部分人别说左邻右舍,连同屋的其他房间住了什么人都不一定清楚。
戚山雨和林郁清挨家挨户敲门的时候,就深深感受到了这栋楼里的住客到底有多难查了。
他们首先找了住在隔壁的810室的那对小情侣中的男方再次进行调查。
作为凶案现场的第一发现人,警方自然应该对他有所怀疑的。
对于戚山雨和林郁清的提问,小哥态度坦率、对答自然,精神状态看着十分正常。
加上他有个普通但很健全的家庭出身,本身在事业上升期,和女朋友感情稳定,跟郭若岚也没有任何交集,实在不像是个杀人毁尸的变态。
戚山雨和林郁清与其交谈之后,都在心中暂时将他和他那还在公司加班的女朋友暂时从嫌疑人名单里排除了出去。
不过为了以防万一,戚山雨还是请810的租客小哥作了个快速药检。
小哥甚至问都没问就端着杯子,在民警的陪同下进了厕所,而尿检的全阴性结果也表明,他没有接触过那些常见的违禁药品。
“唉,总之……这次真是,无妄之灾啊!”
长得高高瘦瘦,人也挺周正的810室的租客小哥抓了抓自己折腾了一天已然乱蓬蓬的头发,回头看了看自己租住的套间,神情痛苦:
“我刚刚跟我女朋友打了个电话,她听说隔壁死了个人,吓坏了,今晚说什么都不肯回来睡了……我等下还要回去收拾点换洗的衣服什么的……”
林郁清问:“你们打算住外面?”
租客小哥点了点头:
“我跟女朋友会去宾馆开个房间暂时住几天,再尽快找个新的地方搬家。”
他说着,目光瞥向贴了封条的809室,皱了皱眉:
“虽说是隔壁吧……但只要想想有人死里面了就实在有点儿……再说这味道也不知道要多久才能散干净,就算是心理作用也够呛啊!”
戚山雨和林郁清都表示理解。
“对了。”
结束问话前,林郁清忽然想到了另一个问题,于是指了指位于809室另一边的808室:
“你知道808室住了什么人吗?”
根据民警们的反应,他们敲门和撬锁时弄出了挺大的动静,惊动了附近的一些住客,好几户人家都有人开门出来,站在走廊上或是楼梯上看热闹的。
偏偏就在809室右手边的808室却没有任何反应,民警们推测大概率是没有人在家。
“啊?808啊,我猜应该没人住吧。”
810室的租客小哥想了想,回答:
“我记得以前那户住了个作家,好像还挺有名的……不过后来不知道是搬走了还是怎么的,反正已经空置了有一段时间了。”
确实,就如810室的租客小哥所言,戚山雨和林郁清去敲了808室的门,许久无人应答。
从防盗门里塞了花花绿绿好几张小卡片和纸质传单,以及门把上薄薄的积灰来看,这里很可能确实幽静有段时间没人出入过了。
接下来,戚山雨和林郁清又走访了8楼的所有住户。
今天是工作日,现在时间有还不够晚,另外九个套间里,五间无人应门,剩下的四间一户是带娃的老人,三户是与他人合租的租客,他们皆表示自己近期没有看到或是听到什么异常,也不知道809室出了什么事。
不过戚山雨和林郁清倒也不是毫无收获。
805室住了一户刚刚生娃不久的夫妻。
因为小俩口都要上班,所以女方的妈妈现在暂时住在他们家里,白天替他们照顾不满周岁的小宝宝。
戚山雨和林郁清去敲门时,也是老太太给他们开的门。
老太太今年六十有五了,腿脚上下楼不灵便,平常也就小婴儿呆在家里,基本不出门。
不过因为这栋老楼的物业形同虚设,小夫妻考虑到平常家里只有老人和小孩,为了安全,在客厅和门口都装了监控。
戚山雨和林郁清登门时,这家的女主人刚好下班回家,了解了情况之后紧张得不行,连忙说要回去查监控。
805室跟楼梯距离很近,他们装着门口的监控摄像头刚好能拍到楼梯的一角,有人经过都会被自动记录下来。
林郁清一听说805室门口的监控能拍到本层的楼梯,顿时双眼发亮,连忙问道:
“请问你们家的监控记录能保留多长的时间?”
“这说不准,因为内存满了的话会自动清除最早的记录……”
女主人解释道:
“我们设置了停留时间超过十五秒开始拍录,如果经过的人多的话,能存的天数就会少一点……”
她想了想,给出了一个比较具体的回答:“一般差不多有个六到八天吧。”
戚山雨和林郁清对视了一眼。
根据柳弈的初步推测,郭若岚死了大约有一周左右,非常微妙地卡在了监控能保存的时限里——如此一来,监控拍到凶手的概率还是很大的。
两人连忙向805室的女主人提出了拷贝监控记录的请求。
女主人很爽快地答应了,直接拔掉了监控里的内存卡,原封不动地整块交给了两位警官。
晚上六点四十五分。
戚山雨和林郁清上了九楼。
九楼的结构与八楼完全相同,同样是十二个套间环绕天井的四边分布,每边三个,两个大套间夹着中间一个小套间。
只是因为鑫海市地处华国南端,天气本就又热又湿,加之这种老式水泥房的隔热性能不好,夏日里住顶楼那就是蒸笼的效果,最热的几个月有空调都不好使,即便租金便宜,愿意住九楼的住户也比楼下任何一层的人都要少。
戚山雨和林郁清绕着回字形的走廊转了一圈,很快从门口许久没人清理的传单和杂物判断,十二个套间里至少有八个是空置的。
而郭若岚住的809室的正上方的909室,更是直接就是一个空房间——木板门的锁都拆了,门板虚掩着,只剩外面一道老旧生锈的推拉式铁闸门,用一把链条锁扣了起来。
林郁清推开909室的木板门,隔着铁闸门,用手电筒往房间里照了照。
909室显然已经有很长的时间无人租住了,里面的家具几乎全都搬空了,入目所及连张能坐人的椅子都没有。
不过虽然909室是空置的,它旁边的908和910室看着却明显是有人在住的。
于是两人先是去按了908室的门铃。
铃声叮当作响,但戚、林等了好一阵子也没人来开门。
没办法,他们只得转而去敲910室的房门。
万幸,910的屋里有人,而且应门的速度很快。
“什么事?”
一个短发齐耳的中年妇人打开了内侧的木门,隔着防盗门警惕地瞪着戚山雨和林郁清。
两人果断表明了身份,同时出示了自己的证件。
听说来人是警察,而且要问的是楼下809室的情况,中年妇人那警惕又戒备的表情顿时放松了许多,随后伸手打开了防盗门。
“哎呦,不好意思啊,我很少到八楼去的,也不清楚楼下住了什么人。”
910室的妇人用带着明显方言口音的普通话回答戚山雨和林郁清的提问:
“至于说有没有看到或者听到什么……”
她似乎想尽量给两名警官提供一些帮助,很努力地拧起眉毛做沉思状,可惜仔细想了许久仍然只能给出一个否定的回答:
“……还真没有。”
就在妇人跟两位警官说话的时候,910室里传来拖鞋趿拉的脚步声。
一个看着二十后半三十将近的青年从屋里钻出来,甚至没问戚山雨和林郁清是谁,直接就从他们身边挤了出去。
“喂,阿栋,你要去哪里!?”
妇人立刻切换回了本地方言,凶巴巴地大声叫嚷道。
被称作“阿栋”的青年身材微胖,头发又油又乱,看起来很久没有打理的样子。
他只穿了一件有些邋遢的长袖套头衫和一条洗没了版型的睡裤,脚上套着人字拖,用极不耐烦的语调回答:
“下楼买包烟啊!”
语毕,青年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妇人被青年这么一怼,一张脸顿时拉了下来,看到两位警官在旁又不好发作。
“那是我儿子……前段时间被公司炒了鱿鱼,现在没工作整天就知道呆在家里打游戏!”
她挤出一个有些尴尬的笑容,自嘲道:
“哎,怎么说来着?就那个……‘啃老族’,对吧?”

现场气氛一时间十分尴尬。
像是为了给910的妇人一个台阶下,林郁清笑了笑,略有些生硬地岔开了话题:
“不好意思,王太太,我看908室门外有个牛奶箱,应该还有人住吧?”
“哦,你们问908室啊。”
一听警官同志问的是自己知道答案的事,妇人脸上的尴尬之色褪去,又变得精神抖擞了起来:“你们刚才按了门铃对吧?没人搭理你们?”
戚山雨和林郁清一同点头。
“那是卢婶听不到啦!”
910室的妇人一边说着,一边领着两位警官穿过空置的909室的铁闸门,径直来到908室门前,举起拳头,从防盗门的缝隙里探进去,“咣咣咣”地直接就往内侧的木门上砸,那力道,叩击得门板都在发颤。
“卢婶!卢婶!有人找啊!开门啊!”
果然,半分钟后,木板门慢慢地拉开了一条缝,从里面露出了半张属于老人的、干瘦枯槁的、满是皱纹的脸。
“……你们是什么人?”
老太太看着得有八十岁了。
她的头发很稀疏,蓬乱地盘在脑后,呈现出一种缺乏光泽的枯槁的灰色,嘴唇抿得极紧,偏偏一对本应老眼昏花的双眼瞪得极圆,炯炯地盯着门外的几名访客,神色像极了一只地盘被人入侵的老猫。
“卢婶,我是隔壁老王的老婆啊,前几天还见过的,你‘又’忘啦!”
910室内中年妇人刻意强调了一个“又”字,然后朝旁边让了让,让老太太能看到后面的戚山雨和林郁清,“楼下出了点事,这两位警察同志想来找你问问情况啊!”
“我不认识你!”
没料妇人刚说完,老太太立刻像被踩到了尾巴的猫一样炸了毛,声音骤然提高,嘶哑又尖利:“我都不认识你们的,走开走开!别来烦我!”
语毕,老太太不由分说,用力甩上了房门。
“啧,又犯病了!”
看着紧闭的门扉,妇人用力咂舌,回头朝戚山雨和林郁清说道:
“卢婶年纪大啦,这里……”
她抬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这里有点糊涂了,那什么……‘老人痴呆’,已经认不得人了……”
林郁清张嘴,正想说点儿什么的时候,众人身后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
“王嫂?”
一把稍有些低哑的年轻男孩的声音与脚步声同时而至,语气疑惑:“出了什么事吗?
910室的妇人循声回头,笑了起来:“哎呦,星仔,你回家啦?”
“嗯,刚刚放学。”
被称为“星仔”的男孩看起来也就十二三岁,穿着一套蓝白黄配色的运动服,背了个打着补丁的破烂书包,人干干瘦瘦的,肤色苍白中带着点蜡黄,一副营养不怎么充足的样子。
他的一双眼睛睁得溜圆,目光在戚山雨和林郁清两个陌生人身上来回打转,又重复了一次刚才的问题:
“发生什么事了?”
“抱歉,我们是警察。”
面对未成年的少年,自然要让面相亲和、态度和蔼的林郁清出马交涉。
小林警官亮出自己的证件,上前一步,来到那干瘦的男孩面前,同时指了指让他们吃了闭门羹的908室,“你住908室?”
“嗯。”
少年点了点头,神色依然怯生生的。
林郁清又问:“你家大人呢?”
少年语气迟疑:“……我奶奶应该在家。”
“哎呦,星仔他就跟他奶一起住啦。”
910室的妇人已然迫不及待地接过话头,“他爸妈都在外地,现在家里就他跟他奶一老一少咯,对吧?”
她转向少年,求证道。
少年抿了抿唇,似乎对自己留守儿童的身份感到了难堪,下意识地垂下视线,不过仍然很轻地点了点头。
他向两位警官说了句“稍等”,没有敲门,而是直接从书包里掏出钥匙,打开了自家房门,钻进了908室。
房内的光线很暗,老太太显然没开灯。也不知道是老人节省惯了,还是觉得没有必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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