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鉴罪者2(吕吉吉)


“你们要干什么!!?”
曾得韬一边尖叫一边挣扎,大声喊道:“放手!放手啊!”
柳弈压根儿不管曾得韬的反应,对副队长说道:“帮我把他的手指掰开!”
曾得韬闻言,挣扎得更厉害了。
然而几个警官已经压人的压人,抓手的抓手,极其粗鲁且强硬地将他的五根指头生生掰了开来。
柳弈则打开自己的检验箱,取了一根牙签大小的小竹签子,将嵌在曾得韬的五指甲缝里的异物刮到了白瓷板上。
“黑色的泥巴、黄色的细沙子……还有这一丁点儿……应该是青苔。”
他用竹签子的尖端拨弄着白瓷板上那些脏兮兮的恶心污垢,将自己的发现告知了现场的刑警们。
“柳主任,谢了!”
副队长说着,打开了对讲机,对散在外头找人的诸位警官大声道:
“嫌犯最近去过有泥巴和沙子的地方!速度!”
深夜十一点四十二分。
得到指示的警官们四散开来,在警犬嗅出的范围内搜寻与泥巴和沙子有关,又可以藏人的可疑区域。
这附近以前是个很典型的郊区农村,规划十分凌乱,现在即便村民们都搬走了,留下的荒村仍然到处是生活的痕迹。
有警官很快在距离抓到曾得韬的地下室约两百米的一间农庄旁发现了一个沙池。
沙池长约两米、宽约一米半,估计是农村自家建房修屋时用来囤放和搅拌建筑材料的地方。
这个沙池坑挖得挺深,里面的沙子经过好几年的日晒雨淋,不少已经结成了块,有警官试着用一根长木杆子往下戳了戳,杆子插进去一米有余仍然没够着池底。
就这个深度,藏一个装了人的木桶或是别的什么容器妥妥儿够了。
众人当即不敢耽搁,几位警官分散开来,在沙池各处用竹杆或是别的什么长条状物探索,而其他人则继续在附近搜寻别的有土有沙的地方。
与此同时,地下室里,电脑屏幕中的“直播”仍在继续。
那应该是沙子的细碎粉末已经彻底淹没了摄像头,屏幕上仅剩一片毫无意义的灰黑色,唯有透过沙子传来的,孔语琪愈发虚弱到几近呜咽的悲鸣和断断续续的求救声表明,女明星还活着,却已然命悬一线了。
副队长心焦得要命,却也只能干等着,每隔一两分钟就问一句:“怎么样,找着了没有?”
然而每一次收到的都是否定的答案。
【副队,沙池我们搜遍了,没有啊!】
终于,五分钟后,他听到了一个令他失望万分的回答。
而此时,戚山雨和林郁清正在被曾得韬占据的废屋后方,正在搜寻任何类似的可疑地点。
这里以前应该是隔壁邻居家的后院,只是经年累月之下,院墙已经倒塌了,到处断壁颓垣、杂草丛生,在黑暗中行走的感觉简直就跟扫雷差不多,永远都不知道会不会被隐藏在荒草中的障碍物绊倒。
“这简直就是大海捞针啊!”
林郁清往前走了一步,突然感觉胳膊一疼,伸手一摸才发现,原来是小臂被灌木枝条上的尖刺给刮出了一条浅浅的血痕。
他根本顾不得这点小伤口,低头瞅了一眼手表,愈发心焦了。
“就没有别的线索了吗!”
虽然以孔语琪犯下的罪行,即便被救出来后,日后也定要是要重判的。
但他们身为警察,现在的任务就是要救人。
哪怕对方是个杀过人的凶手,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她死在警察面前。
可时间一分一秒流逝,距离十二点只剩不到十分钟了。
沙子几乎完全将孔语琪的容身空间填满,她的求救声愈发遥远,伴随着不间断的呛咳和呜咽,含糊得几不可闻。
地下室安静得落针可闻。
没有人说话。
警官们全都死死地紧盯着灰黑的屏幕,竖起耳朵试图从中捕捉到姑娘含糊的求救,以确定人质还活着。
柳弈同样焦急。
可现在他什么也忙也帮不上。
——曾得韬到底把人质藏到哪里去了!?
就在这么想着的同时,他下意识地朝角落里那个患有垂体功能异常发育不良症的青年瞥了一眼。
曾得韬低垂着头,没有头套遮掩的大半张脸藏在补光灯照不到的阴影中。
然而柳弈却看到他的嘴角微微翘起,明显是在偷笑。
——他在笑什么?
柳弈心头猛然一紧。
他感觉曾得韬应该是在嘲笑他们。
——笑他们找不到孔语琪。
——笑他们的搜索方向出了差错。
——笑他们没能勘破他的布置。
可指甲里的污垢应该不是伪造的证据,泥巴、沙子,还有干燥的青苔……
柳弈深深的蹙起了眉。
脑中千头万绪,感觉自己似乎漏掉了什么很重要的可能性。
曾得韬是个身高不到一米六,身材消瘦,浑身没几两肉,力量估计最多就是同身高同体重的女生的水平。
这样的人真的能在沙地里挖一个一米以上的足以塞进一个大桶的坑,再把桶埋进去,最后把沙子堆回到原处吗?
可如果他不这么做,又能怎样把人给“活埋”了呢?
——等等!
柳弈忽然想到了一个假设。
他再次快步急奔到曾得韬面前,在对方惊愣的注视下,掀起曾得韬的长袍,露出了他的两只脚。
由于黑袍很长,长到足以盖住脚面,因此柳弈这才看见,曾得韬穿的是一双气质与他此时装神弄鬼的扮相很不相符的运动鞋。
柳弈二话不说摘掉了他的一只鞋子,并让警察帮忙把另一只也脱下来。
两只鞋子翻面,鞋底很脏,磨损也十分严重。
然而花纹的缝隙里却没有最该有的东西——那些正在不断淹没孔语琪的黄色细沙。
“副队!”
柳弈一抬头,“他的鞋底没有沙子!”
“啊?”
副队长一下子没明白柳弈这句话的意思,只下意识地对着对讲机的麦克风重复了一遍:
“曾得韬的鞋底没有沙子?”
——鞋底没有沙子!
这句话如同一道惊雷,落入戚山雨耳中。
霎时间,他脑中炸开了一个很大胆的想法。
“小林,这边!”
他说着一把抓住林郁清的胳膊,拎着搭档就往后屋的方向跑。
刚才戚山雨在绕过那堵坍塌的断墙时,曾经看到墙角堆着十几个破麻袋,看包装是十斤装的米袋子,仿佛是米吃完了之后袋子随便就扔那儿了。
然而十几个空米袋堆在后院的断墙边本来就是一件很不自然的事情。
戚山雨抓着林郁清,仅花了半分钟便回到穿过杂草丛生的园子,跑到了断墙边的米袋堆旁。
“果然!”
戚山雨拎起一个空袋子,往下一抖,稀里哗啦,许多黄白色的细沙便扑簌簌落了一地,“这些袋子装的不是米,是沙子!”
林郁清睁大了双眼。
他花了几秒钟理解这条线索的意义,随即发出了一声惊叫:“对啊!他可以直接把沙子倒进个什么容器里嘛!”
——只要这个容器比装孔语琪的器物更大更深,就能达到“活埋”的效果。
“对!”
戚山雨站起身,一边回答一边左右四顾:
“所以曾得韬的鞋底才没有沙子!”
小戚警官认为,既然空沙袋被很草率地直接丢在这里,那么曾得韬给孔语琪安排的“葬身之所”必然就在附近!
下一秒,他的目光落在了大约十米外的某处。
那是一口几乎被杂草完全掩住的水井。
这种甚至没有装手摇式水泵,还需要立起井架往里头扔水桶的老式水井,现在连城郊都几乎已经找不着了、
戚山雨一步蹿得到井边,打亮手电筒,附下上半身,扒拉着井沿往下看。
在强光手电的照射下,井底反射着一层细碎的光——并非井水的粼粼波光,而是砂砾的棱角与切面的反光。
“我找到了!”
戚山雨对着领口的麦克风大声喊道:
“在房子西侧那堵断墙后的水井里!带绳子和固定扣过来!”
十一点五十五分,十几个警官聚集到了房子西面的那口水井旁。
【快点快点快点!】
众人的耳机里传来副队长一叠声的催促:
【孔语琪已经没声音了,估计马上就要窒息了!】
“知道了副队!”
一个年长些的警察一边给戚山雨系腰上的固定扣,一边满头大汗地回答:“小戚现在就下去!”
而戚山雨在固定扣确认系好的下一秒,便翻身越过井栏,就着绳索的拉力,手脚并用,攀着井壁往下爬。
这个水井直径约八十厘米,里面的水早就干透了。
然而井壁的麻石常年被井水浸泡,表面滑不留手,加之其上覆盖了厚厚一层青苔和水垢,让戚山雨手脚很难着力,几乎是爬一段滑一段,全靠腰上的绳子拽着才不至于直接呲溜下去。
好在这个井并不算深,大约四五米后,他的双脚便踩在了沙子上。
“到底了,确实是沙子!”
戚山雨只来得及说这么一句,便蜷在狭窄的井底,双手探入沙堆中,拼命摸索深处的东西。
很快的,他的手触到了一个金属物,坚硬而平坦,似乎是个圆形的盖子。
而顺着盖子边缘往下摸,戚山雨摸到了圆柱形的桶壁,终于确定了这应该是一个圆形的带盖的金属桶。
戚山雨立刻松开腰间的另一条绳索,将绳扣“咔嚓”一下系在了金属圆桶的把手上,然后抬头喊道:“拉我们出去!”
井外的十几个警官一同发力,十几秒钟就将戚山雨给拉了出去。
然而装了一个大活人,还灌满了沙子的桶却比身材高壮的戚山雨还要沉得多也难拉得多。
但这会儿谁也管不得这些了。
众人咬着牙,铆足了力气一起往外拉绳子。
只听一阵由远及近的丁零桄榔,一个大到足以塞下一个人的铝合金桶以一侧倾斜的别扭角度露出了井口。
靠前的几名警官连忙围上去,抓把手的抓把手,扒边缘的扒边缘,连拖带拽将那只大桶彻底拖出了水井。
大桶的盖子被钉子钉死了,里面安安静静的,没有一点儿声音。
警察们连忙将桶倒放在地,一些人拼命撬钉子,一些人则将各种棍棒从缝隙里插进去,试图扩大缝隙,让桶中的沙土从这些空隙里流出来,将空气置换进去。
终于,二十几秒后,只听“桄榔”一声巨响,桶盖被整个掀开丢到了旁边。
下一秒,一具女性的躯体连同大量的沙土从桶里“流”了出来,软绵绵地歪倒在了地上。
3月6日,星期一。
午夜十二点零三分。
警察们终于找到了被绑架的孔语琪。
八个小时之后,也就是6日的早上八点零五分。
警方的蓝底通告正式发布的同时,沈遵也接到了留守在医院的警官的电话,得悉送医的闵靖刚刚已经恢复了意识。
也算大明星命不该绝。
她被关在钻了孔的铁桶里,被不断流下的泥沙完全埋住,被救出来时其实已经呼吸心跳全无了。
好在柳弈在场,当时就给她清理了口腔和大气道里的泥沙,又做了心肺复苏,终于抢在120赶到之前硬生生将她从鬼门关里给扯了回来。
人质没有死,绑匪也抓到了,沈遵如释重负,感觉总算能松一口气了。
“好了,昨天出外勤的,现在都回家去休息吧,明天再回来。”
心头大石落地的沈遵沈大队长此时虽然累得要命,但心情非常不错,人也和善多了。
他良心发现,大手一挥打发忙了一天一夜的众人回家睡觉,特地还叮嘱了戚山雨和林郁清:“你俩通宵两晚了,不准自己开车!知道吗!”
林郁清只哼唧了一声便摇摇晃晃地走了。
他感觉自己连下楼的力气都没有了,决定直接就这样去睡值班房的床,天塌下来都等他睡醒了再说。
而戚山雨则惦记着家里的恋人,乖乖地听头儿的吩咐叫了网约车,回家去了。
这会儿正值最要命的周一上班高峰期,车子在每一个红绿灯前都要堵上一两趟,平常二十分钟的车程愣是开出了四十分钟有余。
戚山雨实在没坚持住,在车里迷糊了过去,被司机叫醒的时候,车子已经停在了自家公寓楼下了。
回家前他给柳弈发了微信,这会儿把手机掏出来一看,仍然没收到回复。
很显然,柳弈肯定正在补眠,还是那种人事不省完全没听见微信提示音的近乎昏迷的深眠。
果然,正如戚山雨猜测的那样,他进家门时家里静悄悄的,唯有橘猫大福听到了他开门的动静,从屋子的角落里钻出来迎接自己的铲屎官。
“大福。”
戚山雨弯腰撸了撸猫猫头,“柳哥呢?”
大福似是听懂了他的提问,朝着主卧的方向轻轻地“喵”了一嗓子。
戚山雨笑了。
他没有直接进卧室去看柳弈,而是先去浴室简单洗漱了一番,洗去一身疲惫后,换上舒适的睡衣,然后轻手轻脚地打开了主卧的门。
宽大的双人床的左侧鼓起了一个蚕蛹似的被子包。
即便是一个人睡,柳弈仍然将另一侧的半张床给伴侣留空了出来。
这自然而然的习惯让戚山雨感觉心脏似被泡在温暖的蜜水里,又甜又软。
他绕到自己的那半铺床边,轻而快地翻身上了床,掀开被子,钻进了被柳弈睡暖的被窝里。
柳弈睡得真的很沉,连恋人将他抱住都浑然不觉。
戚山雨听着恋人悠长的呼吸声,感觉到对方温热的气息吹在自己颈边,含笑道了句颇具时间错乱感的“晚安”,再低头在柳弈的嘴唇上啄了一口,然后闭上双眼,在六十秒之内便陷入了无梦的沉眠。
五分钟后,橘猫大福用屁股拱开虚掩的房门,迈着轻盈的猫步溜进了主卧。
它绕着床踱了一圈,床上的两脚兽们抱在一起睡得正香,根本没有发现它的存在。
于是大福选好角度,后腿一蹬,轻盈地跃上了床尾。
然后它小心翼翼地钻到戚山雨和柳弈紧贴在一起的小腿中间,找到一个最合适的位置,趴了下来,把自己团成一个猫球,也和主人们一样,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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