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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灵异boss反攻略了(小白梨梨)


“委屈你了,和我一起睡这么小的床。”
殷白摇了摇头:“没事,我不在意这些…陆望,你一直一个人住在这吗?”
陆望铺床的手微微一顿,轻轻点了点头:“我已经在这里八年了。”
殷白有些惊讶:“八年?!可你如今不过…”
“我十岁父母就去世了,族中长辈们家中也并不富裕,所以并不未能为我做些什么,我就靠着父母教给我的本领,从镇上迁离,在这里安了家,以养蛊虫为生。”
“那你在镇子上的家呢?”
陆望抿抿嘴,眼中一片晦暗:“长辈们说,那房子虽是我父亲的,可父亲去世前并未立下什么遗嘱,故而那房子自然是归于家族所有。”
殷白听他说完,叹了口气,伸出手揉了揉陆望柔软的发:“你放心,我既然来了,就一定会帮你。”
陆望面上扬起一抹羞赧的笑意:“谢谢你殷白,自从我父母去世后,你是第一个愿意为我出头的人。”
殷白本想说几句宽慰他的话,谁知刚一张口,他眼前一黑,整个人不受控制的跌坐在床榻上,整个人天旋地转,胃里翻腾,恶心不已。
陆望大惊失色,看着殷白的脸色一瞬间苍白,他连忙扶起殷白,整个人慌乱无比。
“殷白,殷白!你这是怎么了…”
殷白心中恶心不已,他深吸一口气,“没事”二字刚说出口,喉中涌起一股腥甜,“哇”的一声便呕出了一摊鲜血,就这样溅在了地面上。
陆望双眼直直的看着面前的一切,脑中一片空白,反应过来后,他顾不得其他,立即就要背起殷白去镇上寻医。
“殷白,我带你去咱们去镇上看病…”
“陆望…陆望!放我下来…”
殷白吐出那口鲜血后,整个人的脑中便稍微清醒了一些,他随口擦了下嘴角的鲜血,深吸了一口气,待到不再晕眩后,他这才开口:
“我没事,不用去镇上。”
陆望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你吐了这么多血,怎么能不去看大夫?不行,必须得去!”
殷白摇了摇头,他记得审判者说的,异世的魂魄徘徊在天地之外太久,迟早会飞灰烟灭,他已经能感受到了,这具身体正在逐渐衰弱。
他知道这一天迟早会来,却没想到来的这样快,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在这里待多久。
思忖片刻,他决定用善意的谎言欺骗陆望。
他笑着,轻松的说:“我这是胎里就带下的病症,寻常药物无解,你一看我这样子就知道,我天生就是个短命鬼…唔!”
殷白话还没说完,陆望便捂住了殷白的嘴:“什么短命鬼!”
他咬着唇,漆黑的双眼中满是执拗:
“我的父亲是巫医,我也会制药,我会想办法的,只要我在,就不会让你死了,我不管…我要你长长久久的活着!不许你再说这样不吉利的话!”
殷白看着他一脸执着的模样,还真与以后的陆望十分相像,他笑的眉眼弯弯:
“我不说了,你宽宽心吧。”
殷白说着话,口中的热气喷洒在陆望手心里,直到手心里传来温热的感觉,陆望这才想起自己还捂着殷白的嘴,他脸一红,忙收回了手。
也是在这时,他在心里下了一个决定。
他说到做到,他一定会治好殷白的病,他要和殷白一直一直在一起。
陆望的目光落在一侧,那双漆黑的眼中闪过一丝暗沉。
陆望目光所及之处,一只木箱正放在角落里,上面满是厚厚的灰尘,显然已经很久没有被打开过了。
虽然已过去十年,但他仍然记得,父亲临终前,拉着他的手说,让他把箱子里的那本书烧掉,留不得。
他虽点头答应,但并未听从。
他知道那木箱里的那本书是什么,他也知道,为什么族中的长辈对父母见死不救,对他不闻不问,一切都是因为那本书。
那本书记载了清溪谷百年内所有的巫术,还有很多早已失传的法门,父亲曾说过,其中一禁术甚至可以使人起死回生。
正是因为如此,族中那些人对他虎视眈眈,各种压榨欺辱,甚至…巴不得他死。
如若不是父母教会了他生存的技能,他恐怕早就饿死了。
他今年已经十八岁,是时候可以学习那本书籍里所有的知识了,就算是不为自己,为了殷白的性命,他也得去学。
他抬眼再次看向殷白。
灯下的青年笑的温和,如同美玉,没有血色的肌肤让他看起来如同将死之人一般,唇瓣上未拭干净的鲜血为他平添了几分女气,像画本子里吸食人血的妖精。
如果殷白真的是那吸食人血的妖精,他不介意让殷白吸取鲜血。
若是能喝他几口血,便能延长殷白的性命,就算是吸干了,他也甘之如饴。
此时此刻,清溪谷祠堂内。
烛火微黄,偌大的祠堂之内,围坐了一群年事已高的老人,皆是白发白须。余下的年轻人,都规规矩矩的跪在地面之上,垂首不语。
“清溪谷已一月滴雨未落,庄稼干枯,溪水干涸,很多人都已经离开清溪谷,这样下去怕是不妙。”
“天灾人祸,这又岂是我们这些凡夫俗子有能力可以改变的?若是清溪谷不适宜生存…那么迁徙也未尝不可…”
“话虽如此,但我们祖辈世世代代都在清溪谷,怎么能说走就走?况且到了一处新的地方,什么都得重新开始…”
一时之间,众说纷纭,祠堂内吵嚷不已。
众人目光齐齐望向坐在上位的老人,他是族长,威望极高,像这种大事,自然是要听候他的差遣。
“诸位稍安勿躁,几位说的都在理,只不过…清溪谷是我们的根,也不能说弃就弃,我倒是想起一法…”
老人有些踌躇,众人皆向老人投去期待的目光。
老人思量片刻,缓缓道:
“百年前也遇到过此种情况。当时突发瘟疫,民不聊生,清溪谷当时的族长力排众议,根据大家的生辰八字,在其中选出一人作为族中圣子,为大家祭祀祈福,果然没有几日,身患瘟疫的族人们竟都渐渐好转。”
闻言,本就信任巫蛊之术的民众们眼底燃起了希冀的光芒,可老人接下来的话,却让众人再次泄了气。
“这个法子虽然有效,但也狠辣,我听闻,当初的圣子在此事结束后,被巫术反噬,落得一个尸骨无存的下场…”
众人默不作声,他们虽希望天灾能远离,但这个法子是会让他们丢了性命的…这件事关乎到他们每个人,每个人都在想,若是自己被选中作为圣子,那又该如何是好?
此时,有人弱弱开口:“这法子有些荒唐,与其浪费时间,不如趁早迁徙…”
“迁徙劳力伤财,我们本就不富裕,若是途中出事,那整个族群都完了!我看不如就试试这个法子,死马当活马医…”
“安静——”
老人低沉出声,眼中闪过一丝决绝:“诸位说的都在理,目前来看,不如先举行祭祀,若是没用,再南下迁徙也不迟!”
说着,他从灵位下拿出祭祖的黄表纸,提笔将自己的生辰八字写了上去,抬眼望向众人:
“身为族长,必当以身作则!”
老人是族中长者,威望极高,但众人皆是心知肚明,以他的年纪,不可能会被选为圣子,如今他们就算再不情愿,也得赶鸭子上架。
老人看着众人的神态,冷冷开口:
“家中有孩子的,孩子的生辰八字也得写。”
于是,在老人的注视下,众人不得已起身,在黄表纸上写上自己及孩子生辰八字,大家虽面上无异,实则满腔怨意。
半晌,老人看着桌上的黄表纸,微微颔首,他颤颤巍巍来到祖宗灵位,在祠堂中间画了一个古怪的图案,口中喃喃自语,拿起祖宗牌位下的长明灯,将众人的生辰八字在阵法中燃烧起来,同时取出了一只蛊虫,放入其中。
直到黄表纸燃烧完毕,老人视线也没有离开,他看着那团灰烬,脸色沉了下来。
“不对...不对——!你们有谁的生辰八字没有放进去!”
众人面面相觑,清溪谷所有人都在这里了,他们实在不知长老是什么意思,也是在这时,有个男人脸色一变,然后低低开口:
“还有那个陆家小子的生辰八字…”
“有谁知道?!”
“我!我是陆望的二叔,我知道…”
一个中年男人颤颤巍巍走上前来,在众人的注视下将陆望的生辰八字写上,然后放进了那团灰烬之中,令人没想到的一幕发生了——
原本熄灭的灰烬再次死灰复燃,蛊虫一口一口蚕食了写有陆望生辰八字的黄表纸。
“是他…是陆家那小子!”
族长眼神中闪过一丝狡黠,转瞬即逝。
“既然如此,明日就由我亲自上门拜访吧。”

第44章 男巫10、11
又过了几日, 殷白只觉得自己的身体似乎越来越差了,尽管他已经极力避着陆望了,却仍有几次呕血被陆望看见了。
更让人心惊的是, 他现在吐出来的血已经不仅仅只是血液了, 还含着一些□□碎片组织,而他的面色也是一天比一天苍白。
他原想着帮陆望干活, 可他的身体每况愈下,今日更是一下晕倒在了田地里。
再次醒来时,殷白是被陆望叫醒的, 他记忆有些模糊了,下意识便想起身,却发现自己的四肢重的厉害,缓了片刻, 才能坐起身来。
他很困,脑中也是一片混沌:“你怎么起的这样早…?是不是要干活?你等等, 我马上就起床…”
殷白说着, 作势就要起床, 陆望却将他按在了床上, 朝他摇摇头, 然后将一碗漆黑的药端给了殷白。
“这是什么?”
陆望笑了笑, 温声道:“这是可以治你病的药。”
殷白低头嗅了嗅那药, 一股难闻的味道扑鼻而来,其中夹杂着似有若无的铁锈味,有些奇怪。
“陆望, 我的病是治不好的, 不必为我劳神,你让我起床吧。”
“先喝了试试看吧, 兴许有效果呢?”
陆望很执着,殷白无奈,只能在他的注视下,皱着眉将那碗古怪的药一饮而尽,而陆望在看他喝下药液的一瞬间,眉头舒展开来,迅速接过药碗。
殷白也在此时注意到,陆望的脸色异常的苍白,口唇毫无血色,他不由得多看了几眼,问道:“没休息好吗?”
“没事,就是早起受了凉。”
陆望朝殷白微微一笑,转身便要离开,殷白虽然睡意朦胧,却眼尖的瞥到陆望手腕竟然包裹上了一层麻布,他皱了皱眉,立即叫住了陆望:
“陆望,等等,你的手是怎么回事?”
陆望面色一变,眼中闪过一丝惊诧,他垂眸掩下情绪,笑着摇了摇手:
“你说这个,今天早上干活不小心伤着了,没事。”
殷白目光落在他身上,他想去那碗药中的铁锈之味,脑中生出了一个荒唐的想法,他抬眼直直与陆望对视,向陆望伸出手:“给我看看。”
“真的没事…”
“给我看看。”
殷白的语气沉了下去,陆望眼底闪过一丝暗沉,他不在推脱,而是将手腕伸向了殷白,殷白看了他一眼,缓缓揭下了那麻布。
视线之内,陆望雪白的手腕处的确有一处伤痕,只不过…是在手背。
殷白有些诧异,看来是他想多了。
“你看,真的没事,不用担心,我先去收拾一下,你先躺着。”
语罢,陆望笑着端起药碗离开了屋内,在合上门的一瞬间,他面上的笑容渐渐淡了下去,双眼中一片阴翳。
殷白的情况越来越差了,从病发到现在,不过半月余,就已经发展至此。
他现在记忆混乱,就连现在是什么时辰都已经记不清了,他晕倒前明明在田地里,正直午时,他却不记得了,还说现在是早晨。
都怪他,把握不好血液的浓度,才导致殷白至今才喝上药。
陆望端着药碗的手微微泛白,他大步朝着饲养蛊虫的屋子走去,进入后立即放上了门闩,然后在其中选了一只蛊虫,面色无常的放进了自己口中。
不过须臾,陆望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他眉头紧紧蹙起,额头满是细密的汗水,垂在身侧早已紧紧握成拳,他一个趔趄,跌坐在了一侧的桌前,他浑身颤抖,双唇紧闭,像是在忍受极大的痛苦。
“呃——”
陆望痛呼出声,却伸出手紧紧捂住了自己的嘴,不让他发出一点声音。
他强忍着疼痛,站起身来,颤抖着手拿出匕首,抬起另一只手,在未愈合的伤口上又狠狠划了一刀。
顿时,血液顺着手腕滴落,他喘着粗气,将血液尽数滴在了碗里。
陆望双眼猩红的看着这一切,直至血液盛满,他才伸手飞速在自己身上点了几下,疼痛缓缓褪去,他扶住了卓沿,堪堪稳住了身形。
看着那碗鲜血,他喘着粗气,嘴角却浮起了一抹笑容。
为了能让殷白活下去,他不惜用自己的身体反哺蛊虫,任凭蛊虫撕咬他的血肉,与蛊虫融为一体。
这期间他需要承受极大的痛苦,他的血液与蛊虫融合以后,则是世间最好的药引。
他知道殷白一定会发现异常,所以故意声东击西,还好…殷白没有发现端倪。
他强撑着身体,完成了这服药方最后的工序,将混有他血液的药液小心翼翼的放置在了文火上,刚准备歇息片刻时,耳尖的他听到了门外熙熙攘攘的吵闹声。
他眼皮一跳,迅速掩饰好自己的伤口,随即推门而出。
此时此刻,殷白眉头紧锁,看着眼前几个不请自来的男人。
几人身上都穿着当地的衣服,殷白目光从几人面容上一一闪过,当他看见为首的白胡子老头时,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因为他发现那白胡子老头,竟然和民宿老板长得一模一样。
几人不认得殷白,但看他穿着当地的服饰,神情便有几分倚老卖老的倨傲。
“你是哪家的小孩,我问你,陆家那小子呢?”
几人对陆望毫无尊重之意,殷白便知道几人不是善茬,于是默不作声的看着几人,冷着脸反问道:
“你们又是何人?”
“没有教养!见了族长还不下跪?”
语罢,其中一个男人率先出击,上前扯着殷白的衣物,作势就要将他拉到地上跪着,殷白眼疾手快,一把攥住了男人的手腕,用力将他推了回去。
但这幅身体早已羸弱不堪,只稍稍用力,他便克制不住心头腥甜,“哇”的一声吐出了一滩鲜血,整个人也因为失力倒在了地上。
面前几个人震惊了,那被推搡回去的男人也急了:
“族长!我什么都没干…”
“你们在做什么!?”
一阵怒喝传来,众人望向门口,便看见陆望满脸怒意的站在那,他睚眦欲裂,看着殷白口吐鲜血的模样,他猛的冲上来,将那几个倨傲的男人冲散开来,将殷白小心翼翼的扶起。
殷白面色白的像一张纸,嘴角满是鲜血,他看起来虚弱极了,仿佛下一秒就会死亡。
殷白胸口难受极了,他蹙着眉,抬手拭去了嘴角的血液,故作轻松道:
“我没事,不小心跌了而已。”
“别说话…别说话了…”
陆望眼眶红了,他小心翼翼的将殷白扶着,他倏地转头,阴鸷的目光望向几个男人。
几个男人被他这狠厉的眼神吓了一跳,一时之间也不敢做声,倒是为首的族长,他撵了一把胡须,慢条斯理道:
“陆望,这孩子是哪家的?病得不轻啊。”
陆望听他提起殷白,火气立即上来了,他原先还顾着要在清溪谷生活,对这些倚老卖老的族中长辈还抱有几分忍让,可如今他们把爪子都要伸到殷白身上了。
“您今日不请自来,还伤了我表哥,我无心与你们闲聊,请你们离开我家!”
“你这小孩儿怎么说话的?”
“稍安勿躁。”
族长抬手,制止了男人,声音苍老:“既如此,我也不继续和你虚与委蛇了,我今日来,的确有事要找你。”
“我没兴趣。”
“不必如此急着拒绝,这件事是件好事,也有好处,这里不方便说,要不咱们去外边说?”
陆望无动于衷,只冷冷看着几人,族长见他这幅态度,面上也渐渐沉了下去,他向周围二人使了个眼色,两个五大三粗的男人立即上前。
陆望掏出腰间匕首,指着二人,眼神冰冷,可他到底是个刚成年的少年,哪里敌得过年轻力壮的中年人,于是在他试图攻击的那一瞬间,两个中年男人立即擒住了他,将他摁在了地上。
殷白见状,心中一惊,顾不得自己的病躯,迅速拿起地上的匕首,直直的朝着两个男人袭去,可那男人只是动了动手,便一把将他手上的匕首打飞,而殷白自己也被那股力气推倒在了地面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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