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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修仙吧(花色满京)


“这个世界的‘神’‘圣’们,大多忠于自身神职。”
“风云书院善养浩然之气,以君子要求自身,有话倒是可以直说。”
何不见明白了,对随翁道:“随翁,我们想寻一个人,他名为尤胜舟,道号无垢。我们只知他在此世,不知他现在具体在何处,风云书院可有他的消息?”
随翁听了,袍袖一挥。
一卷雪白的宣纸自他袍袖中飞出,在三人面前摊平。
随翁枯枝一样的手中,出现了一支竹笔。
竹笔在空中一挥,三人不远处的澄澈的池塘里突然跃出一条墨色游鱼。
游鱼飞到竹笔笔尖,围着笔尖轻灵自如地游动。
随翁挥动竹笔,墨色游鱼随着他的动作,在宣纸化作“尤胜舟”“无垢”五个字。
随翁动作随意,落笔迅速,却自带一股行云流水的韵味。
五个墨字骨俊神清、瘦硬挺秀。
在何不见三人的注视下,五个墨字缓缓晕开,化为五个活泉,其内喷出一股又一股墨色。
墨色在巨大的宣纸上延展开来,绘出泼墨山水、鳞次栉比的建筑、一池墨荷。
荷花池畔,寥寥几处闲笔勾勒出一个遗世独立的背影。
随翁的袍袖一挥,这卷宣纸自行卷起,落入何不见的怀中。
“你们要找的人就在画中所在之地。”
“按照画中所绘,你们应溯流泪河而上,去河源郡,寻百里府。”
“多谢随翁。”何不见道。
三人离开风云书院后,张道一望着天空,不由得道:“河源郡啊,随翁的主意打的到好。”
“道一兄何出此言?”
张道一一边领着两人向前走,一边道:“河源郡,因处流泪河发源之地而得名。”
“河源郡在百里家的掌控下两千年,针插不进、水泼不进,前后五代家主都是元婴期修为。”
“哪怕是大楚朝廷、风云书院,也奈何不了河源郡百里家。”
“这千年来,百里家的势力还不断向外扩散,当地人千年前还称百里家为百里侯,现在已经改称百里王了。”
“我们这一去,若与百里家不起冲突还好,起了冲突,岂不是为风云书院作先锋?”
“而且,两位道友可能不喜多管闲事,而我……”
说着,张道一露出个苦笑。
何不见也笑起来,了然道:“道一兄怕是没少给风云书院和大楚朝廷打白工。”
张道一还是忍不住提议道:“两位道友是否急于去河源郡,若不急我们可如随翁所言,去流泪河上乘船溯流而上,看看究竟会发生什么。”
何不见回头与越荒州对视一眼。
“师弟?”
越荒州平静道:“师兄决定就好。”
“那就走吧,去流泪河,也见识见识这方世界的风土人情,烦请道一兄带路了。”
三人并肩,不紧不慢地向着流泪河渡口走去。
流泪河渡口。
百里燃没骨头一样瘫在一把圈椅上,左右两边各有一个美貌侍女半蹲着服侍,背后还有两个佩刀护卫如门神一样站着。
在渡口等渡船的其他人一看这个架势,都远远躲着。
百里燃歪过头、张开嘴,把右边侍女递过来的葡萄吃进嘴里嚼了嚼,又呸的一声吐在左边侍女伸过来的手上。
“烦死了,船怎么还没来。”
身穿绸缎衣服的管事刚想说话,就被他旁边另一位管事抢先道:“二公子莫急。”
百里燃一听他开口更气了。
“大管事,大哥突然让你来告知我,必须带我回家也就算了,怎么还非得走流泪河?”
“不是老祖宗传下的规矩,百里家的子嗣不准靠近流泪河吗?”
“我百里家是穷到没有飞舟云鲸了,还是穷到用不起传送阵了?”
“是,就算非要走流泪河,你为什么不早安排好楼船接本公子,反而要本公子在这里等着。”
百里燃看了眼缩在远处的不敢靠过来的人,不由得嗤道:“本公子是来这里给别人看笑话、演猴戏的吗?”
“难不成还要本公子和这些贱民同乘一艘船?”
旁边等船之人,不乏身穿襕衫的士子,或同样穿着不凡的富贵之人。
被百里燃蔑称作“贱民”,他们有些面露怒色,想要上前来理论,却被同伴拉住了。
“他姓百里,是河源郡的百里王,少惹麻烦了。”
“别去招惹。”
百里燃压根没将他们放在眼里。
“快点把他们赶走,本公子才不想和他们乘一条船。”
穿绸缎的二管事瞄了一眼大管事,发现大管事没有出言反对。
他又抖了起来,去往另一边,将所有等船的都打发走了。
这时,远处的大路上,一黑、一白和一青三道人影悠然向着渡口走来。
他们迈步的动作不大,但走路的速度却奇快,几乎一眨眼就走到了近前。
“这就是流泪河。”张道一传音给何不见与越荒州。
“流泪河自南向北,纵贯整个大楚王朝。”
“在民间传说里,据说是一位神女下凡与人间男子相恋,那男子却负心于她,神女伤心流出的泪化作成了此河。”
“据说行船河上,常能听见哭声呜咽。甚至在夜晚,能见到河面上的水鬼背月面河哭泣。”
“若有人听这哭声听入了神,就会自己投入河中溺死,也化作水鬼。”
“常年在流泪河上撑船的船公,都说这些水鬼是被神女的悲伤困住了,不得解脱,才为自己悲伤流泪。他们的悲伤,又传开来,拉更多人入河。”
“为了平息神女的悲伤,许多人在河两岸建起了庙,祭祀神女,祈求行船平安,那些庙都被称为哭娘娘庙。”
“渐渐的,众人也甚少称呼神女,反而以哭娘娘代称。”
“靠近河源郡的河段,两岸连山,山上终年缭绕云雾,常有猿猴哀鸣,因而那段又被称为猿鸣峡,是流泪河行船中最危险的河段,也是风景最好的河段。”
何不见好奇道:“真有神女吗?若真有,她被改称‘哭娘娘’难道愿意?”
“不清楚,”张道一说,“神女有可能是假,哭娘娘却真的存在。”
“翊圣世界就是这样,存在还是不存在,都要看百姓信仰。”
“昔日无人问津的小庙一朝得势,也能统治一朝、盖压一代。”
“昔日香火鼎盛的正神,若是被人遗忘,也会落魄消散。”
正说着,二管事拦在他们身前,昂首天外,道:“我们二公子不和贱民乘一艘船,你们三个穷酸道士快点滚。”
何不见脚步一顿,一点不气,反而觉得有些好笑。
“这就是百里家吗?好生霸道。”
张道一眼中多了些厌恶,继续传音给何不见与越荒州。
“我刚刚所说的,套在百里家也同样。”
“百里家的家主之所以代代都是元婴修士,就在于他们牢牢掌控了河源郡百姓的信仰。”
“百姓越是认为百里家威势无双,越是传唱‘百里王’的名号,百里家就真能割据一方、裂土为王。”
“相应的,百里家必须向外展示他们的威势和霸道,以此来让更多人相信。”
他们三个金丹修士,灵识能覆盖方圆千里,离这里很远就看到了百里家这位二公子的所说所为。
只是没想到,这二管事居然还真的拦到他们三人身上了。

二管事还想说话,却发现自己的喉咙仿佛被什么堵住了。
二管事出离愤怒了, 他身上亮起一层火光,但这层火光却没能“烧化”他喉中之物。
“唔,唔唔唔唔唔!”二管事气得脸色胀红。
在何不见路过他身边时,他裹着一层火光的手胡乱抓向何不见。
“飒——”
越荒州身上杀气喷薄而出,鼓动周围的空气化为一道道风刃。
“锵锵锵锵!”
“唔——”
无数风刃劈头盖脸向着二管事劈去,每一刀风刃都刮去二管事身上的一层火光。
二管事的手无助地在空中胡乱挥舞,想要抵挡风刃。
但风刃的数量太多了,力道也太大了, 他只能凭本能收回手臂抱头被动挨着。
千万道风刃交击在他身上, 让他站都站不稳。
“当。”
“唔——”
二管事被刮得踉跄两步,双膝一软,膝盖骨结结实实和码头地面来了个碰撞。
痛得他脸色狰狞,想叫都叫不出来。
何不见这时已经走到了百里燃五步之内。
百里燃背后的两个带刀护卫紧张地拔出刀,一股金石锐气自他们的刀上散发开来。
百里燃身周也升起了一层金色的防护罩。
“二公子不必这么紧张,我们的朋友此时正在百里府做客, 我们三人此行正要去河源郡、登门拜访百里府。”
“这艘船,二公子不想与我等同乘, 也必须要乘了。”
此时天色将晚, 长空寥廓,暮色四合。
天边堆积的云呈黯淡的紫色, 用它们的身体挽留着最后一丝霞光。
何不见背后的,围绕着二管事的风刃散去, 带动的风吹动何不见墨色道袍的衣袂,带起烈烈声响。
何不见笑着说完, 眉目间不见愠色,长身玉立,姿态出尘。
百里燃不由得坐直了身体,眼中多了分凝重之色。
围绕着二管事的风刃,将他身上的火光一层层削去,却连他的一根毫毛都没有伤到。
这等控制力,远比风刃本身还要惊人。
若发出风刃之人心有杀意,二管事怕是会被千刀万剐。
大管事这时开口道:“既然三位是去百里府访友的,就是百里家的客人,自然当同乘一船。”
“谁让你插嘴的?本公子还没发话。”百里燃狠狠瞪了大管事一眼,“什么时候本公子的事轮到你来决定了?”
大管事平静道:“二公子,家主请您务必在‘长明节’祭祖之前回去,我们不能在此耽搁时间。”
百里燃脸颊抽动,他泄了劲儿一样靠回圈椅里,冲着后面挥了挥手。
两个护卫归刀入鞘,他面前的金光屏障也消失了。
“好好好,”百里燃不阴不阳地道,“你倒是会拿鸡毛当令箭。”
大管事充耳不闻,反而向何不见三人拱手作揖。
“这位是我百里府的二公子,百里燃。二公子被家主宠坏了,三位仙长不要介怀。”
“不知三位仙长贵姓大名?”
“仙长之名不敢当。”何不见淡淡道,“在下道号灵和,这位是我师弟定虚,这位道号承真。”
这时,流泪河上,一艘大船劈开水流,向着这边驶来。
在场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缓缓靠岸的大船吸引。
何不见摆了摆手,解开了二管家的禁言,对越荒州、张道一道:“走吧。”
三人越过百里燃一行登了船。
百里燃暗地里咬牙,瞥了眼二管事,冷哼道:“废物,还不快滚过来!”
说完,他一拍圈椅。
椅子凌空飞起,带着他登上了船。
二管事刚刚膝盖和大地来了次碰撞,也不知骨头裂了没。
听到百里燃的话,他忍着痛连滚带爬跟上了百里燃。
这艘大船共有三层,此时三层之内已有不少在其他渡口登船的乘客。
依照百里燃的脾气,早就将他们都赶下去了。
不过由于刚刚撞上了铁板,在船上他也不好发作,只能愤愤不平地抱怨:“为什么非要搭船?大哥真是脑子有病。”
大管家沉默地跟在百里燃身边,只要百里燃按照家主的指示行事、只要百里燃没惹出大祸事,他都闭口不言。
二管事刚刚办事不利,现在反而更加殷勤地贴过来。
“公子,公子别气,我这就安排最好的房间给您和姑娘们。”
何不见则漫步在走廊上,好奇地用灵识探查这艘船。
“这么大的船,也不是法器,也没有扬起风帆,我也不见上面有什么阵法……”
“它是怎么能逆流而上的?”
这连张道一都不清楚了。
“我没来流泪河上乘过船……”
很快,何不见就得到了答案。
他的灵识看到二管家跑到了甲板上,找到一位身披蓑衣、头戴斗笠的怪人,从怀中掏出一把信香,点燃后插在怪人身前的香炉里。
“船公船公,船费已付。”
“顺风顺水,直到河源。”
盘膝坐在甲板上的船公猛地低头凑近信香。
信香上冒出的烟凝为细细的两股,投入到船公脸上应当是鼻子的位置。
船公深深吸着,低下的头越仰越高,烟柱越拉越长。
信香燃烧的速度极快,几个呼吸间,信香柱头上的火星就湮没在了香灰中。
船公发出嘶哑的声音:“不够。”
“不够?!”二管事炸了,“这可是被一百位百姓供奉了百天,用了上好香料制成的百日香。”
“一百位百姓的信仰还不够吗?”
“不够。”船公还是吐出这两个字。
二管事脸上露出挣扎之色,良久,他从袖口里掏出六颗表皮鲜亮、水灵的鲜果,放在船公面前。
这回,船公道:“够了。”
二管事啧了一声,转身离去。
何不见的灵识分明看到,他袖口里还有一颗果子。
何不见忍不住传音给越荒州和张道一:“乘船这一趟到真是丰富了我的见识,我好久没遇见过这等恃强凌弱、又贪滑自私之人了。”
张道一不在意地笑笑,他常在各大世界游历,除魔卫道,见过太多难言之人、难言之事。
“能拜入四大宗的人,性情或有缺点,张狂也好、争强好胜也罢……性情虽然各有缺点,却少有这般不堪的。”
“我们这些修士远离尘寰,久而久之,也忘了人之性情中最幽微难言、灰暗不堪的部分,也就少了一份警戒。”
“也因此,常常有大能、老怪重入红尘,以世人千面、红尘百态作镜鉴,反照自身,审视道心。”
“也不能太沉溺世情中。”越荒州道。
何不见也点点头,道:“我们也去交船费吧。”
三人迈步走向甲板。
此时何不见已经大致搞清楚船公究竟是什么了。
船公戴着斗笠、披着蓑衣,凡人肉眼看不穿,但修士的灵识一扫,就能发现蓑衣下其实是木头。
没错,这船公是一块被雕成了人形的木头,木料还和这艘大船相同。
也不知是船生了灵附在了木偶上,还是某个孤魂野鬼贪恋供奉附在了木偶上,渐渐木偶化为了船公。
船公受了供奉,有了神力,以自身力量驱动大船。
何不见走到船公面前,不由得感叹翊圣世界当真适合神道,连木偶稍微受到供奉都能化为船公。
“我身上也没有信香,没有鲜果,不知灵石能不能作供奉。”何不见传音给两人。
“试试。”越荒州道。
张道一思索片刻,道:“我身上倒是有些和信仰有关的材料,我绘制符箓时,有时会用到香灰之类的东西。”
“没事,我先拿灵石试试。”何不见道,“实在不行拿点丹药和百里家的人换点信香,想必他们会很乐意的。”
何不见从储物法器里,先取出一块下品灵石,放在船公面前。
船公又一次猛地俯下身,在灵石上左右摇摆,随即猛地深吸一口气,将灵石吸进体内,生怕何不见反悔一样。
“三个人,一块不够。”
“三块。”
“一共要三块,这样的。”
何不见笑了笑,又取出五块下品灵石放在船公面前。
“三个人的船费,再加三间上房。”
船公立刻道:“成交。”
三人上到大船第三层。
大船第三层,除了百里家的人之外,每个房间都空着。
本来三层价格就贵,住的人少。
住得起第三层的人,也不敢招惹百里家。
一看到百里燃的架势,他们就识趣地搬去了第二层,给百里燃空出了第三层。
何不见三人可不怕百里家,第三层清静少人,正适合他们。
张道一跟他们道别,选了间房就进去了。
何不见与越荒州则进了同一间房。
何不见选的是临河的房间,一推开窗就能看见奔流的河水和辽阔的江景。
此时天色全黑,弦月如钩,却钩不破薄云。
天空宛如被一层轻柔的纱笼罩着,月光与星光都朦朦胧胧。
“哗哗哗……”
川流不息。
越荒州从自己的储物法器里取出一坛猴儿酒,给何不见倒了半坛。
何不见接过抿了一口,感受着馥郁的百果香气自舌尖蔓延到喉中。
“怎么连一整坛都不舍得分给我,只分我半坛?”
越荒州靠着窗框,望向江景,道:“除去此坛,只剩最后一坛。”
“原来不是小气,是舍不得啊。”何不见托腮。
“没什么舍不得的,下回碰见其他好酒再买点。还有灵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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