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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物(指犹凉)


迅速互望一眼,只在一瞬间,两人矫如脱兔,一个跃回唐琛卧室关灯锁门,火速奔回客房,一个滑着楼梯扶手出溜到楼下,干净利落,须臾间,偌大的公馆重新归于沉寂,只有走廊的几盏壁灯幽幽地照着。
唐琛静静地泊好车,进了公馆,四周看了下,沿着楼梯往上走,到了二楼,又向西元的卧室那端望去,脚尖偏离了方向,刚迈出一步,波斯地毯虽厚实,却也让敏感的脚下感觉到了异样,唐琛挪开脚,低下头,借着壁灯的光亮,看了看,弯腰拾起,一个亮晶晶的小玩意……
回到房间的西元,锁门,跳上床,拽被子,一气呵成,喘匀了几口气,心思回转,不禁又掀被坐起,跑什么跑?又没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两个大男人听到“先生”两个字,犹如惊弓之鸟,真他妈丢人。
回来了就好,西元闭上眼,心却还悬着,夜半三更的,唐琛独自一人外出,连阿江都没带,究竟去哪了。
第二天一清早,唐琛一句“西元陪我一起用早餐”,西元又回到了唐琛的餐桌上。
吴妈和阿香今天起的很早,按着粤式早茶的样式,虾饺,烧麦,叉烧包摆了一桌子,想是唐琛昨晚什么都没吃,一定是饿坏了。
果然,唐琛看上去食欲很好,一口气吃了三四种,还喝了碗皮蛋瘦肉粥,吃完了,用清茶漱了口,气定神闲地点了支烟,这才看向坐在对面一口吞掉一个虾饺的西元。
“怎么也不问问我,昨晚睡的好不好?”唐琛的口吻懒散、冲淡。
西元指了指自己的嘴巴,不方便讲话,唐琛眯着眼吸了口烟,看着眼前那双微微蠕动的唇,饱满、红润,不禁笑道:“想我吻你啊?”
西元耳尖有点红,面上却十分淡定,白了唐琛一眼,腾出嘴巴道:“还用问吗,气色比昨天好,也有心情开玩笑了,说明睡的非、常、好!”
“那你呢?”唐琛悠哉地问。
“挺好的。”西元撒谎的同时,端起桌上的粥碗,喝了个干净。
唐琛从马甲的口袋里掏出一样东西,丢到餐桌上,圆的,骨碌碌地滚到西元面前,一粒黑晶晶的纽扣,正是昨晚西元睡衣上遗失的,西元想着可能跟阿江打架的时候,丢在走廊上了,早上起床先找了一圈,却没找到,想不到,被唐琛捡去了。
“我说睡衣怎么少了个扣子,谢谢。”西元收起纽扣,管他怎么想。
唐琛却有点不依不饶:“你怎么不问问,我是在哪里捡到的?”
“哪里?”除了走廊,西元想不出还能丢在哪。
“我床上。”唐琛忽然冷了脸,一眨不眨地望着西元。
西元愣了下,随即辩白:“胡说,我只在你屋里转了一圈,那张床我连碰都没有碰过。”
西元的脸终于还是布满了红,兵者诡道,他又掉进唐琛的陷阱里。
果然,唐琛嗤地笑了,装模作样地拍了几下巴掌,看着西元的窘态,居然笑得有种花枝招展的感觉。
西元磨了磨牙:“我只是想找你聊聊天,不知道你出去了。”
唐琛收了些笑意:“找我聊什么?”
西元的声音小了下去:“没什么,只是有点担心。”
唐琛垂了眸,夹着香烟的手指,指腹轻轻摩挲着水晶烟缸的边缘:“担心什么?”
西元不再吱声,窗外的秋光高而明亮,照在唐琛似笑非笑的脸上,好像其他都被光吸走了,只剩下浓黑的眼眉和一张樱色的唇。
“看来是你想吻我呢。”唐琛性感的嗓音充满了戏弄的腔调。
一粒纽扣被弹了回去,正中唐琛饱满的额头。
“做乜嘢……”唐琛揉着被打中的地方:“今天这张脸对我来说很重要,快看看,有没有红。”
见他紧张脸也不是第一次了,西元忍笑走过去,唐琛坐直身,仰头给他看。
果然,有个指甲盖大小的红印,西元哄他:“没什么,谁叫你白,不要揉,很快就没了。”
“你懂什么,我从小磕碰之后就会有印记,要好几天才能……”唐琛忽然没了声。
额上一点温润,西元正捧着他的脸,将唇落在那个印记上,不轻不重,停留了片刻才松开,唐琛微仰着头,起初的姿势没有变,连表情也没有变化,西元丢开他,独自向外走去。
须臾,身后传来唐琛一声喊:“阿江阿山,通知青龙堂所有的弟兄,今天晚上都到御膳坊来,我要请他们吃大餐。”
“是,唐先生。”
昨天开会的每个人都被列入唐琛宴请的名单上,可惜,御膳坊的主人郑明远却再也不能来赴宴了。
他死了,死在自家后宅的水池里,那是他花重金特意为自己打造的露天温泉,天气转凉,岁数大了难免要泡一泡,泡澡的时候,通常只留贴身保镖阿祥一人,阿祥也死了,一刀割喉,倒在池边,郑明远同样一刀毙命,半个身子仰躺在水里,齐腕斩断的左手被人生生地戳进觜里,唇角爆裂,鲜血四流,两眼怒睁,死不瞑目。
唐人街再次掀起巨澜,西人警方要进行案件侦破,却连郑宅的门都进不去,玄武堂的弟兄个个震惊愤怒,也微微……不安。因为他们不知道究竟是谁如此胆大包天,潜入日夜都有人看守的郑宅,毒死了入夜后才放出来护宅的两条恶犬,杀了玄武堂身手最好的阿祥,还叫自家堂主死的如此难看。
人人心里也都有自己的猜测,也只是猜测,除了前些日子被郑明远赶出唐人街的越南帮,还有就是一直被堂主看不上眼的唐琛。
重修的御膳坊还是那么的辉煌气派,只是今夜,一个食客都没有。
整座御膳坊里外三层都是青龙堂的人,玄武堂的人连门口都挨不到,郑少祖披麻戴孝,孝衣里别着枪,手上还握着一柄明晃晃的砍刀,站在御膳坊的对面,身后数十名堂里的弟兄,全都虎视眈眈地望着御膳坊的大门,等待着少主人下一步的指令。
被邀请的人纷纷赶来御膳坊,有人劝郑少祖先回家去,他父亲的死自有这么多叔伯为他主持公道,但是郑少祖不肯走,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一定要守在御膳坊的门口,似乎除了这么做,再也想不出其它办法来宣泄自己的愤恨与质疑,唐琛,这个比他只大几岁的男人,此时此刻,正坐在自己家的酒楼里,宴请鸿联社所有有头有脸的人物,而自己的父亲,却已成为一具停在灵堂里的冰冷尸身,当把那只左手从嘴里跋出来的时候,还带出几颗压断的牙齿,可以想象,那个人把手砸进他觜里的时候,用了多大的力气,这不单是杀人,还是一种泄愤、羞辱!
御膳坊酒楼二层,最大的包间就是郑少祖曾经摆寿酒的那间,门开着,偌大的餐桌铺着雪白的桌布,空空荡荡,没有美味佳肴,更没有觥筹交错,有的只是主位上摆着的一个圆形餐盘,上边盖着银光闪闪的盖子。
唐琛端坐主位,看着前来赴宴的这些老家伙们依次落座,彼此之间没有过话,也不礼让,每个人都带着保镖,乌压压地站满了一屋子,丁义来了,坐在餐桌的另一端,与唐琛相对而望。
曲爷居中,嗅着手中的鼻烟壶,冷冷地也不说话。
杨启年又来晚了,唯独他见了唐琛,堆着笑打招呼:“哎呀,唐老弟,不好意思……”讪讪地坐下,打量了一眼,即便来晚了,唐琛也没有开席。
该来的都来了,所有人面色阴郁,他们大都刚从郑宅过来,郑明远的死相历历在目,那只断手还没接回去。
唐琛没有去郑宅吊唁,却在御膳坊这里大摆酒席,但为了那只肥羊,他们不想来也得来,现在郑明远已死,曲爷年事已高,丁义再横可他手里没货,杨启年是个有奶就认娘的墙头草……外边都是青龙堂的人,唐琛的面子,不想给也得给。
丁义尚未开口,曲爷先发了声:“唐琛,既然请我们来,怎么也不给众叔伯摆酒上菜?”
唐琛浅笑:“我之前一直嫌御膳坊的厨子不和我的口味,今天特意带来一名新厨子,做了这道菜,待我亲自替众叔伯分了,大家一起品尝。”
又一个叔伯忍不住道:“唐琛,我们不是来吃什么宴的,如果你是来分货的,那就赶紧的吧。”
唐琛笑容隐没,目光巡视了一下众人:“想要分一杯羹的,那就得先吃了我这道菜。”
唐琛一把掀开面前的银色盖子,白色的餐盘中,赫然是一份刚出炉的猪脚饭,坟包似的白米饭上趴着一个卤好的猪手,油光锃亮,卤汁四溢,旁边还配着几根碧绿的青菜。
众人见了,均是一愣,只见唐琛左手拿叉,右手持刀,开始慢慢肢解着那只炖的酥软近乎脱骨的猪脚。
“我从来不吃这道菜,嫌气味大,但今天为了众叔伯,我就破了这个例,就此一份,我来分,大家尝。”
修长白皙的手里握着的刀并不是真正的餐刀,而是一把锋利的剔骨刀,精准而又灵巧地游走在皮禸筋骨间,猪骨被一块块剥离、剔除,只剩下哆里哆嗦的香滑细软在唐琛不紧不慢的语声里,继续分解着。
“吃完这道菜,我就告诉你们那批货怎么分,别急,人人都有。”
唐琛抬起头,将第一份放到侍者递上来的空盘里,优雅地一抬手:“丁堂主,这些日子你代理社长,辛苦了,理应得第一份,也是最好的一份。”
剔到一块筋肉相连,用了点力才割开,刀尖在瓷盘上发出几下刺耳的刺啦声,唐琛啧了一声:“这么嫩的猪手居然还有老筋,无碍,除掉了就好嚼了,给曲爷送过去。”
身边适时递来一摞餐盘,将分好后的猪脚饭,一份一份准确地按唐琛的要求码放在每个人面前。
“想起来了,没有餐具,对不住各位叔伯兄弟,那你们只好用手抓着吃了,不想用手的……可以,我唐琛亲自喂到你们嘴里。”
最后几个字,声音骤冷,冷得骨头缝里都冒出寒意来,众人皆骇然变色,郑明远那只被剁下来的左手,是不是也是因为没用了,被人喂进了觜里。
西元的心漏跳了几拍,昨晚唐琛究竟去了哪里,已经不再重要了,重要的是今天的饭局注定要由唐琛来当家。
“唐琛你…什么意思?”丁义的额角泛着一层冷白的汗光。
唐琛扫了眼每个人面前纹丝未动的餐盘,点燃了一支香烟,幽幽道:“想吃我唐琛这道菜的就留下来,不想的,现在可以走了。”
包间内,鸦雀无声。
曲爷冷哼一声,推开眼前的餐盘,起身就要往外走。
唐琛一翻腕,手中的剔骨刀刷地扎进了餐桌,凌光厉闪。
“我想大家不介意再多吃一点点。”唐琛不紧不慢地说。
不知过去了多久,也不知是谁先带的头,手指伸向了泛着油腻光泽的猪脚饭,陆陆续续的,更多的手伸向了自己的盘子……

第48章 明月松间照
五彩飞龙身姿各异,一条靛青巨龙昂首腾飞,四条小龙环绕左右,金底彩线,祥云缭绕,威猛之势、祥瑞之气兼而有之,这是从白老大手上传下来的鸿联社总把头的龙旗。
秋高气爽,鸿联社总部整条街都齐刷刷地站满了人,他们屏气凝神,只有一个膀大腰圆的击鼓手,守着一个红铜铆钉的圆型大鼓,缓慢地,一声一声,敲打着直击人心的鼓点。
所有人看着这面象征着鸿联社最高身份地位的龙旗,从辈分最老的曲爷手里徐徐展开,依次传递下去,丁义、杨启年、众位叔伯……最后送到了唐琛手里。
唐琛,这个鸿联社最年轻的青龙堂堂主,郑重其事地接过龙旗,望着它,此时,没人能从那张不露喜怒的脸上猜出他在想什么,唐琛抬了抬龙旗,刷地单手一扬,整面龙旗迎风招展,击鼓手双锤猛击,鼓声急速骤响,整条街的人发出了海啸般的欢呼,恭祝他们终于又有了一位总社长,是那么的玉树临风、年富力强,在更多人的心目中,唐琛坐上这个位子只是迟早的事。
玄武堂的弟兄们也在欢呼,虽说许多人神情颇为复杂,但是看着他们新继任的堂主郑少祖,又不得不卖力地呼喊下去,这位少堂主那晚拿着刀枪在御膳坊门口站了很久,始终没有冲进去,当唐琛从御膳坊里走出来,踱到郑少祖的面前时,所有人都看到了,少堂主的脚向后退了一步,汗水打湿了孝服,哆嗦着嘴唇,连一句质问的话都没有说出口。
倒是唐琛给了郑少祖两个选择:一,滚出鸿联社,不许在唐人街里再露面;二,继任玄武堂堂主,御膳坊还姓郑。
这是一个根本没有悬念的答案,唐琛还没走到车旁,郑少祖撕心裂肺的声音已经随风扩散:“唐先生,我要留在唐人街,今后玄武堂上下都听命于你……”
西元看着眼泪鼻涕齐飞的郑少祖,只觉得他卑微可怜。
唐琛面无表情地上了车,看都不再多看一眼。
御膳坊里大摆了三天酒宴,第一天总社长唐琛跟所有的叔伯弟兄喝了一圈的酒,丁义、杨启年坐在他身边,席间更是与他频频交头接耳,像是有说不完的知心话,就连曲爷也喝了唐琛敬的酒,虽然还板着脸,但也改了称呼,唤唐琛为唐老大,于是乎,许多人便都纷纷改了口。
可唐琛却说,他还是更喜欢别人唤他唐先生。
第二天唐琛以总社长的身份,亲自去郑宅为郑明远上了一炷香,郑家这才起灵发丧,唐琛自此再也没有踏进郑宅一步,晚上也没有再去御膳坊吃酒,任凭别人打着他的名义闹去。反而在港口的码头市场,汇聚了青龙堂所有的弟兄们,热热闹闹地开了个流水席。
西元从认识唐琛那天起,从来就摸不清他的酒量,以往的几次,看似醉了,头脑却还十分清醒,眼睛也明亮,只是笑容刹那间些恍惚,站起来的时候,身体微微打了个晃,就像那晚在吉利号上,他的脸又开始泛着淡红,脚下也虚浮着。
“喂,要不要紧啊?”西元扶住他,低声问。
唐琛喷着酒气,眯着眼打量了一下自己的司机,然后道:“送我回去。”
阿江阿山赶过来,唐琛皱了下眉:“别跟着我,去玩你们的,今天给你们放大假……都说了,别跟着,西元,送我回去。”
西元扶他上了车,阿江阿山还是不放心,唐琛已经很不耐烦了:“再他妈啰嗦今晚就罚你俩栽萝卜。”
栽萝卜?西元不解,却见阿山拉着哥哥阿江一溜烟地跑回码头继续喝酒去了。
车子沿着半山公路稳稳的行驶着,西元时不时回头望望歪在后座闭着双眼的唐琛,这几天唐琛里外三层都是西服马甲的,固着身形,打着领结,勒到脖子,片刻不得放松,西元寻了个不碍事的地方,将车停好,下了车,打开后座的门,将唐琛的西服松了扣,刚要去摘领结,唐琛那双明亮的眼睛倏地就睁开了,一眨不眨地望着西元。
西元莫名地一慌,解释着:“想让你舒服点。”
唐琛没说话,继续望着,西元替他解开领口,唐琛刚一动,西元迅速地起身离开。
还没回到车里,唐琛却自己下了车,脚底还是不稳,嘴里嘟嘟囔囔地:“我方便一下。”
“看着点路。”山林茂密黢黑,幸而月亮银盘子似的悬于天上,照得四方亮堂,西元想扶他一把,却又觉得他处理私事,还是不跟着为妙。
唐琛也懒得往深处走,只离了车几步之遥,便满不在乎地对着松间明月畅快起来。
西元靠在车上,山间过于的安静,都是唐琛的声音,不禁仰头望月,今天的月亮怎么这么饱满?这才记起,今天已经十六了,昨天十五,是中秋,他居然忘记给家里打个电话了。
“西元,过来,一起啊。”唐琛一边释仿,一边喊着西元。
看样子是真的有点醉了,今天只要是青龙堂的弟兄来敬酒,唐琛几乎都喝了,这顿酒,唐琛喝的很是尽兴。
西元没搭理他,拢了拢衣襟,山风凉意侵肤,西元喜欢过夏天,一切都那么的明艳、直白,热得人酣畅淋漓,只要有一丝凉风,都是惬意的。
“过来,和我一起。”唐琛执拗地叫着。
西元只好回应:“我没有。”
唐琛笑道:“你又撒谎……老是骗我……”
抖了抖,唐琛收拾好,转身往回走,西元想要掐灭刚点起来的一支烟,却被唐琛拦住了,接过烟,唐琛抽了一口,西元想等他抽完烟再回车里去,谁知唐琛整个人就势圧过来,西元哐当一下靠在了车上,唐琛却紧紧地帖住了他,一团烟雾混合着酒气,呼地一下噴在了西元的脸上。
西元咳了两声,想扶他回车上去,唐琛用的力更大了,几乎不留一点缝隙,帖着耳廓问:“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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