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商太子是真的恨他啊!
也不知道亚父姜子牙会不会断臂重续的法术。
殷诵一心打探母亲的下落,不等殷郊、殷洪阻止,已经脱口而出:“这箱金子怎么在武王手里?”
姬旦代兄回答道:“八年前的中秋,这箱金子砸入父王寝居院中。当时大哥伯邑考在场,认出王孙字迹。这箱金子便一直收在库房中。只等有机会还给殿下。”
“你这箱子可是差点砸中我二哥呢。”姬鲜在旁边插了一句,气哼哼道。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姬鲜只是顺嘴控诉一下殷诵高空抛物的危险,殷郊、殷洪却被他这句话吓得心脏都提到了嗓子眼。
两位殿下齐齐惊恐地向殷诵看去,唯恐鬼机灵的殷诵猜到真相。
两人的异状,立刻引来哪吒目光古怪地在他们脸上扫了扫。
殷诵从来没想过母亲会是个男人,更没想到对方会骗他说是他的父亲。不论是殷郊还是殷洪,谈及他的母亲时透露出来的信息都是对方是个特立独行、潇洒来去的奇女子。
殷诵听到姬鲜说这箱金子差点砸伤武王,没有多想。他想到的是,同一天光屏莫名其妙完成的紫色支线任务,至今他都不知道那位“短命鬼”大伯是哪位。
当时殷诵就觉得光屏程序出了问题。现在他更加肯定了。
殷诵连忙起身向武王道歉,然后顺着对方的话,收走了箱子。
开玩笑,这可是一千斤的24K纯金!他跟姬发无亲无故,干嘛不收回来?
武王双臂疼得厉害,加上他和殷郊那段不为人知的往事着实“不堪”。姬发稍微坐了坐后,便领着两个弟弟以及随行的侍从匆匆返回了王府。
一回到王府,姬鲜、姬旦立刻忙碌起来。姬鲜大呼小叫着唤来巫医为武王查看伤势。
巫医在武王手臂筋骨肌肉上摸了摸,立即了解了伤情,说了一句“无大碍”。
巫医迅速地配好药,将武王筋肉受损的地方好好地包扎起来。
通常,巫医治病救人,跳大神是绝对不能少的步骤。但是巫医常年侍奉在王府里,知道武王不喜爱看人跳大绳,便提都不提这一节。
叮嘱武王好生休养,三个月内不可动武后,巫医收拾好东西退了下去。
姬鲜一屁股坐在武王下首,为兄长这场无妄之灾忿忿不平:“分明说是来投靠的,怎地还有暗地里动手脚伤人的?我看他们反商是假,想来当细作才是真的!”
姬旦一听这话,立刻出声阻止老三继续说下去:“三哥不要胡说。我们西岐不反商。”
姬鲜刚要反驳,忽然想到自家二哥确实一直不肯反商来着。他连忙闭上了嘴,却依旧招来了武王的冷眼。
姬鲜害怕武王拿这个罚他,连忙爬起来就往外跑。他一边跑一边回头要武王好好休养,有烦人的政务尽可交给姬小四去处理。
姬旦望着差点撞上柱子的姬鲜,一时无言。他很确定姬老三讲这句话不是因为信任他,纯粹就是拿他当任劳任怨的牛来使。
虽然,他也乐意给二哥当牛来使就是了。
姬旦回头对武王说道:“二哥好生休养。外面的事,有我和姬奭,不会出差错的。”
姬发颔首,而后吩咐四弟道:“你帮我找一个锦盒,我要收起那幅画。”
姬旦自然听出了兄长口中的“那幅画”是哪一幅。四公子好奇地问道:“二哥与储君?”
“先帝还在时,孤曾跟随父亲与兄长,前往朝歌参加庆典。那时见过殿下一面。”武王回道。
姬旦:“……”我信你个鬼,我二哥不可能恋-童!
四弟将挑选好的锦盒送来后,武王将悬挂在寝室内的画像取了下来。
这幅画是他依照双手抚摸对方面庞留下的记忆,绘制出来的。到底与真人相差了很多。
原本念着那夜里,完事后对方依旧缠着他,在他颈边呢糊眷恋的低语,以至于他一直没能忘怀。
但是,如今明知对方有妻有子,这样的情愫就不能继续了。当断则断。
武王看了看画像,叹了口气。
轻轻卷起画像,武王将画轴收入锦盒,藏于书架中的暗格。
武王刚坐下想休息一会儿,外面小臣传来声音,禀报西申姜侯的女儿姜源来见。
武王立即走出内寝,走到外间,就看到姜源规矩地站在门外,微微垂眼等着他的召见。
“怎么想来见孤?”武王招呼一声,让姜源进来。他们虽然只是名义上的表兄妹,但是从小一起长大,感情与亲兄妹无异。
姜源走到武王面前,与他一同坐下。
武王没让姬鲜和姬旦把他受伤的消息传出去。姜源直到在这位表兄面前坐下,闻到药味才惊觉武王受了外伤。
“怎么呢?”姜源有些困惑地问道,她记得这段时间武王一直留在西岐城内,应该没有受伤的机会才对。
武王避讳地隐瞒了实情。姜源也不追根究底。
她顺着武王的心意,转移了话题。
姜源与武王说道:“我自幼被父侯送来西岐,与兄长可谓是青梅竹马,你喜欢我,我也敬爱你。”
“自半年前开始,父侯一直发信催我与兄长成婚。”
武王沉默不语,他知道姜源一定有其他话说。她若是选择顺从姜侯,会让他的祖母、母亲来主持这件事,根本不需要亲自到他面前商讨。
果然,姜源脸上微微羞红,说道:“可是,我心上爱慕的人是大公子。我也知道兄长只把我当妹妹。”
“我想请你帮我问问,大公子是否对我也有意思。”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姜源不觉得自己喜欢姿容华美的伯邑考有什么不对。
她在西岐呆了这么多年,与年长的几位世子一同长大。她自认颇了解他们的性情。
她的父亲想要把她嫁给武王进行联姻,助力西申侯府。她却觉得嫁给大公子伯邑考更有性价比。
周人有句话叫“长嫂如母”。文王的母亲、妻子表现得太好。西岐朝堂上的君臣还是民间的百姓,必然对未来的王妃有百般要求。武王却一定会对长嫂尊敬有加,像敬爱他的母亲、长兄一样敬爱这位嫂子。
姜源十分肯定,如果她嫁给了伯邑考,武王一定会看在伯邑考的面上,对她的娘家尽心照拂的。西申得到的实惠远大于得到一个王妃。
武王虽然早知姜源的心意,但他还是在听到姜源把话说出来时松了一口气。
武王勾了勾唇角,对姜源的想法心知肚明。
武王不以为忤,面带微笑道:“我会替你去说。但是大哥心在山水乐理上,于男女之事还没有开窍。你要有一点耐心。”
姜源点点头,然后向武王行礼表达谢意:“日后兄长有喜欢的人,尽可以告诉我。我一定帮兄长得偿所爱”
武王苦笑一声,应了姜源的谢意,心里却想,姜源这片美意是没有用武之地了。
武王离开后,哪吒趁着殷诵没注意,一把拉走殷洪。
将人拉到家里偏僻的角落,哪吒开门见山直接逼问殷洪:“你们兄弟两人在弄什么名堂?你们是不是有事瞒着诵儿?”
殷洪闻言,面色立刻变了。他想收敛神情,已经来不及。殷洪只能强装无事:“本王子听不懂你的话。”
哪吒嗤笑一声:“方才你们兄弟那般形状,还想装心里没鬼吗?”
殷洪被哪吒这一番话激得脸上发窘面上发红。
他想出手把哪吒教训一顿,又怕哪吒嘴快,跑去殷诵跟前胡言乱语,让殷诵猜到真相。
殷洪只好忍气吞声:“就是有鬼也与你无关!你只需要知道,诵儿是我兄长的骨肉,我们做什么都不会害他!”
哪吒见他嘴硬,不肯吐出实情,着实恼得很。他恨不得上手揍殷洪一顿,打得这厮疼了自然就说出真话了。
可恼他和殷洪一样,顾忌着殷诵,怕殷洪不经扛被自己打伤了。
殷诵看到殷洪受了重伤,万一对他这个表哥有了误会怎么办?这很影响他在表弟心中“讲道理、以德服人”的完美形象。
发现自己竟然不能把殷洪怎么样,哪吒最后只能用力地在殷洪胸膛上推了一把,将殷洪推出去五六丈远,憋着气把他放过了。
哪吒转身就走。
殷洪被推到地上,发出一声闷哼。
他从地上爬起来,在发疼的胸口上用力地揉了揉。殷洪十分怀疑,自己的肋骨被哪吒一推之下,搞断了一根。
殷洪内视检查,发现断掉的肋骨是两根。
这太丢脸了。殷洪当然没脸拿这种事去侄子跟前告状。
二王子忙不迭掏出仙药吞下,将伤势恢复。然后他直接找到了太子面前。
兄弟两人一时间相顾无言,只盘腿坐在桌案两边。
良久,二王子出声向太子确认:“诵儿的……是武王姬发?”
太子垂着头,安静得仿佛在认真观察案面上的纹路,没有吱声。
二王子瞧他这幅鹌鹑样子,就知道自己猜到了真相。若是他猜错了,殷郊肯定暴跳如雷,叫他闭嘴不要乱说。
殷洪又气又恼,同时也很疑惑,实在不懂侄儿的生身父亲怎么会是周武王。
“难道十六年前,姬发上过昆仑山?”殷洪紧皱眉头,猜测起来。
殷洪觉得这极有可能,毕竟姬发的幼弟雷震子就在终南山上修行。姬发一介凡人,进入昆仑山探望幼弟,结果半路迷失方向钻错了山洞,这种情况是有一定概率发生的。
若不然,殷洪实在想不通这个人怎么和殷郊跑到一个窝里去的。
他们两兄弟出身特殊,两位师父都对他们“看守”颇严。殷郊除了送殷诵去东鲁下山过一次,再没离开过昆仑山。
殷洪更惨,十七年来一次都没下山过。
殷郊眨了下眼,依旧不吭声。他才不管武王姬发有没有上过昆仑,他现在就想把殷诵的身世瞒过去。被男人睡了已经够丢脸的了,还给对方生了个孩子,传扬出去他还用混吗?
诵儿又会怎样看待他这个“母亲”啊?
殷洪想不通,也不再纠结了。他向殷郊问道:“兄长不是说那夜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么?怎么见到人就认出对方了?”
殷郊撇着两边唇角,闷声道:“我记得他的声音。”这般说着,殷郊脑中开始响起那夜里,武王在他耳边轻柔说过的话。
虽然当时殷郊走火入魔,一颗脑袋已经成了浆糊,只迷迷糊糊记得一点对方说话的语气,但是依旧让殷郊一张脸迅速艳成了春日里最红的花朵。
殷洪瞅着兄长没出息的样,轻轻哼了一声。同时殷洪颇为庆幸,殷郊及时认出人,并且假装“哑巴”,没给对方识破的机会。
但是,这一招绝不是长久之计。殷郊日后要在周营混,要在战场上崭露头角,绝对不能做一个“哑巴”。
殷洪将这个问题抛给殷郊。殷郊面色恢复了一些,愁眉苦脸道:“我正在愁这件事呢。”怎么才能不做哑巴,又不让自己在武王跟前暴露呢?
“干脆我避着他走!”殷郊轻轻击掌道。他修行十几年五感过人,有心算无心,要避开一个凡人,太容易了。
殷洪没有殷郊这么乐观。他的兄长真是这么仔细的人,就不会走火入魔,就不会怀孕不自知,就不会被一个十八代传承的庸医骗到把孩子生下来,顶着一双黑眼圈哭着跟他这个弟弟说带孩子太苦了,能不能把孩子放到太华山,让他们师徒帮忙带到三岁以后……
要不是殷洪坚决反对,要求殷郊把孩子送去东鲁抚养,知道殷诵身世的人,还得多一个他师父赤精子。
“实在不行,王兄就带着诵儿离开西岐吧。”殷洪实在想不出应对的办法,干脆抽刀断水。
他对殷郊说道:“去东鲁。顺便向舅舅问清楚,当年诵儿究竟是怎么弄丢的。”
殷郊皱起眉头:“我不想去。舅舅都被窦容关在游魂关外十二年了。”
不是他看不起嫡亲的舅舅。实在是舅舅这造反的效率忒差劲了。殷郊很怀疑,等到东鲁打到朝歌,纣王都驾崩好几年了。这让他还怎么报仇?刨坟鞭尸吗?
殷洪无言以对,他们舅舅这个进攻效率是垃圾了一点。说好的“百战百胜大将军”呢?
但是南都鄂顺与他们舅舅一般情况,同样是被邓氏父女拒在三山关南面,不得寸进。殷郊投靠南都还不如投靠东鲁。
由此可见,他们大商的实力还是十分雄厚的,各处关隘守官都是骁勇善战的猛将。
殷洪不禁对祖父帝乙佩服不已。大商如今的关隘格局都是他们祖父在世时布置的,各处守将也都是祖父派遣布置的。纣王昏庸至此,因为没有擅动地方上的守将,这个暴君便能稳稳坐在王位上直到今日!
先祖荫庇,莫过于此。
殷洪心中一边憎恨纣王,一边向往祖父。他不禁向殷郊看去,暗道当日在朝歌,他们能够直接杀了纣王就好了。纣王只有他们两个子嗣,大可以让他这个弟弟背负上谋杀亲父的罪名,让王兄干干净净登基做王。
王兄依仗祖父留下的基业,怎么就一定要天下易姓呢?
可惜祖宗瞎了眼,非要保住纣王的狗命!
殷洪想到这件事就恨得不得了,牙齿都不自觉地咬紧了。
殷洪说道:“你要留下,就只能尽力遮掩了。”
殷郊点点头。他下巴抵在拳头上,思索了好一会儿,最后拍案道:“现在怕的就是我这声音暴露了,别的都不妨事。”
“我现在回一趟九仙山,问问师父,有没有办法遮掩。诵儿若是问起,你替我解释两句,不要让他怀疑了。”
殷洪应了一声“好”。犹豫了一下,他说道:“之前你的反应太大了,哪吒已经有了怀疑。”
殷郊先是一惊,而后不以为意。殷郊十分自信道:“他猜不到真相的。”
说罢,殷郊走出房门,施展五行遁术向昆仑山脉飞去。
心有怀疑的哪吒确实猜不透殷郊和殷洪要隐瞒的事。但是直觉告诉他,这件事一定和表弟殷诵有关。
哪吒果断把自己的怀疑告诉了殷诵。
哪吒说完事情,略带忐忑地对殷诵说道:“你莫要怪我多事,随意插手你家的事。”
殷诵摇摇头,他怎么可能这么想哪吒呢?
殷诵说道:“我知道,哥哥是关心我,怕父亲和叔叔伤害诵儿。”
殷诵心里明白得很,“父亲”这个身份在哪吒这里,是没有半分滤镜的。就算有,也是丑化滤镜。
不说远的纣王对亲子的迫害,就前不久李靖拿到法宝后的嘴脸,哪吒对“父亲”这个词哪里能有好感?
哪吒又是在海上捡到的他,哪吒对他的殷郊有所警惕,怕殷郊和殷洪伤害他,再正常不过。
哪吒见殷诵没有误会,暗暗松了口气。
他继续说道:“直觉告诉我,他们隐瞒的事与武王有关。需要我帮你查探一番吗?”
如今他的怀疑算是在诵儿这里过了明路。哪吒思忖殷郊是表弟的父亲,他不好动手。但是殷洪还是可以套上麻袋打一顿,严刑逼供的。
殷诵谨慎之下,没有同意:“我自己再思量思量。需要哥哥帮忙时,我再来找你。”
哪吒点点头。他的表弟已经长大,很多事情都可以自己做主。他作为哥哥,向来是尊重和支持诵儿的每一个决定的。
吃晚饭的时候,众人发现殷郊不在,连忙询问殷洪。
殷洪回了一句:“王兄被广成子师叔召回去了。明日就会回来,不必担心。”
殷诵和哪吒没有多说什么,权当信了殷洪的话。
吃完晚饭,殷诵独自一人坐在自己房门前的滴水檐下。
他将白天发生的事情在脑中过了一遍,不得不承认哪吒说的对。
殷诵发现,不止是他的父亲、叔叔举止怪异,就是武王姬发,甚至是陪同姬发的姬旦都透着古怪。
殷诵伸手到怀里,将两块彩玉摸了出来。这两块彩玉,其中一块是自幼跟着他的,另一块是当年文王赠与他的。
殷诵皱着眉头,一手一块彩玉放在月光下对了对。两块美玉虽然材质品种一样,但是雕琢工艺不可同日而语。指尖摩挲的不同触感更是告诉殷诵,两者出自两块母玉。
殷诵看看左手来自母亲的玉佩:“彩鸡。”
殷诵又向右手拿着的彩玉看去:“凤凰。”
“彩鸡……配凤凰?”殷诵一颗经过后世高等教育充分开发的大脑,这一刻犹如一个族群的野马,肆意地奔跑起来。
有几匹不仅在跑,它们还在夕阳下蹦了起来。
一番头脑风暴后,殷诵脑中灵光一闪,福至心灵:“所以,母亲其实是武王姬发……的恋人?”这块彩玉就是两人寓意爱情的信物?
结果,父亲殷郊走火入魔,横刀夺爱?所以父亲今天看到武王,认出情敌后分外眼红,就想凶残地把人当场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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