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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等关系(今天不想恰柠檬)


蓝宇一个穷大学生,刚开始跟着陈捍东可能是为了钱,但他能把攒了那么多年的钱,心甘情愿拿去保释陈捍东,跟他在一起那就不可能是为了钱。
影片最后是陈捍东停在蓝宇出事故的工地旁边。
他从来没有感觉他离开过。
这样的意外确实意外。
不知不觉我的头靠在了傅宴礼的肩膀上,他的肩膀宽大厚实,没让我觉得不舒服。
身上盖着一床毯子,屋内又开着暖气,我并不觉得冷,甚至有一种心燃烧起来的错觉。
我抓住傅宴礼的手臂,他常年锻炼,肌肉结实,捏起来很有弹性。
奇怪的是,傅宴礼居然没有推开我,于是我得寸进尺,勾住他的脖子,仰起头,像是献祭自己一样,“傅先生,我想做。”
傅宴礼手放在我的后腰处,一个用力,我撞在了他的胸膛上。
他话少,所以他用行动证明,他也有同样的想法。
除去他在床上惊人的耐力,其实我很喜欢和他做爱,身体热到发涨,跌入云端,再从云端落入大海,五感被海水淹没。这些感受都让我有一种活着的刺激感。
傅宴礼完事一次,抱着我上楼,在床上又做了一次。
我跟他说:“这次你没洗手。”
他回:“不是洗了澡吗?”
我窝在他的怀中,昏昏欲睡,“明天是元旦节。”
“嗯。”他喉咙里发出一个很轻的音。
我又说:“后天是你的生日。”
“嗯。”他还是不冷不热。
我心脏微微发涨,他的语气还有这么柔软的时刻,但骨子里的卑微却没有向他提出一起过生的邀请。
傅宴礼生日那天要回家吧,毕竟他有爸爸妈妈和爷爷奶奶,他们会给他庆生的。
我说:“我明天想去看我哥。”
元旦节我想陪在我哥身边,或者说,是让我哥陪着我。
“让司机带你去,明天我要回家。”傅宴礼亲吻我的发顶,手放在我的后脑勺上,没穿上衣,露出紧实的肌肉。
他的肌肉形状很漂亮,我对美的定义是只要我看得舒服,那样东西便是好看的,尽管别人不这么认为。
“谢谢。”我对他好像只能说这句。
“早点睡,我去书房处理点事。”傅宴礼去浴室放好水,把我放进浴缸,让我洗会儿记得起来,他先出去了。
浴缸的水打开了每一个疲惫干瘪的细胞,我眼皮子沉,靠在边缘阖上了眼睛。
有一只手抓住我的脚踝,用力向下一扯,我拼命地挣扎,扑腾起一片水花。
手抓空了,从水里坐起来,猛地睁开眼,头发湿漉漉地贴在额头上。
我是在浴缸里睡了过去,刚刚差点把自己淹死。
那种溺水的感觉真不好受,我发誓,如果以后要自杀,我绝对不会选择水。
耳朵和鼻子进水像是刺痛到了大脑神经,从小到大,我对水就没什么好感。
我三岁那年,有了记忆,我清楚地记得我爹是用右手把我提起来扔进水缸里的。
乡下的水缸是用石头砌的,比我高不止一个头,我在水里扑腾,一张开嘴喊救命,水就不断地灌进去。不合身的衣服沾水完全湿透,像是一块沉重的石头拖着我下坠。
我爹就站在水缸前,但他没有伸出手。
当时我以为我会死,但是没有。
那是我哥第三次救我,然后我爹狠狠打了他一顿。
那时候我想,我真应该死,但随着时间的推移,我才觉得,该死的是李国平。

第25章
元旦节这日,司机送我到疗养院已经是上午十点半,我让他先回去,因为我打算陪我哥坐一天。
为了防止他的肌肉萎缩,我会隔一段时间就给他做全身按摩,疏通血液。
我边按边给他说,我最近很幸福,傅先生变得很温柔,我真的很喜欢他,希望哥哥醒来后能接受弟弟喜欢男人这件事。
我不知道自己的性取向是男人还是女人,因为读书的时候也没有人邀请我看AV,更没有女孩子跟我表白。
也不能说没有,高一上期,我刚去镇上读高中的那段时间,有一位长得还算不错的女孩子跟我表白,我以学业为重的借口婉拒了她。
但是这件事不知道怎么让别人知道,他们骂我的同时还要贬低那个女孩子眼光有问题,看上我这么个娘娘腔。
十五年来,经历的种种,我已经学会了忍耐自己的脾气。我充耳不闻,他们变本加厉。
红墨水泼在板凳上意指经血,座位上的垃圾桶意指我是垃圾,朝我位置上吐痰是不屑一顾的嘲讽,难听的话如雷贯耳。
我还被拖入厕所“检查”过,他们想验证我到底是男的还是女的。
时至今日,我还是忘不了一个男生对我说的话。
“长得这么好看,可惜是个男的。”
那时候我想,幸好我不是女的,否则他们的手不会因为我是男的停下来。
尽管这样,我依旧选择忍,毕竟他们的伤害不及我爹带来的百分之一。
而且我也不想给我哥添麻烦,他每天挣钱已经很辛苦。
有时候我会想,不知道多年后他们想起那段经历,内心会不会有短暂的痛苦。但我想,那段时间的我并不觉得有多痛苦,我哥给了我所有的爱,而我也十分知足。
一个母亲,一个父亲,一个哥哥。他一人分饰三角,竭力扮好每一个角色。
所以我哥就是我的再生父母。我的爸爸妈妈都是我哥,我哥还是我哥。
中午我去楼下拿了一份医院的餐食,慢慢吃完,握着我哥的手,趴在病床边睡觉。
昨天晚上跟傅宴礼深入交流,尽管只做了两次,但傅宴礼的精力不容小觑,他的两次长达两个小时。
真想不明白,快三十一的人哪来的这么好的精力。
我是被电话铃声吵醒的,一看是傅宴礼打过来的,连忙接通放在耳边。
这是他的私人号,之前联系我的账号都是林助理一手安排。
“傅先生。”我率先开口,努力把自己的声音放得很温柔,带着满满的期待,想他见我这般依赖他,说不定以后还会找我。
他那边没有背景音,声音不大不小,“晚上有时间吗?一起吃个饭。”
听见他主动邀请我吃饭,我像是飞入了云端一样,人都飘了起来。
他的心情应该还不错,是家里有什么事情让他开心吗?
我突然想到,傅宴礼的爸妈也会像别人的爸妈一样催促他结婚吗?
这一定是个甜蜜而痛苦的困惑。
我立马回答:“有的有的。”
语气很急,生怕晚一秒让他放弃邀请我的想法。
我走到窗边,这会儿下午四点,太阳已经开始落山,楼下的人不算多,伛偻着背缓慢地移动。
出太阳的天明显比下雨天更明亮。
背靠在墙上,我看着院中那棵大树被风吹动的枝叶,伸出手去抓,听见傅宴礼问我。
“还在医院?我来接你。”
“谢谢傅先生。”
我照往常那样回答他,对于傅宴礼,谢谢和对不起是我词典中最常用的,然后是好的。
挂了电话,我坐在凳子上,站起来,又坐下去,又站起来,在房间来回踱步,努力克制自己的心情。
傅宴礼第一次约我吃饭,我是不是应该收拾好看一点。
想到这里,我立即低下头去看我的衣服,有些失望,这件居然是我穿得最久,也是最旧的那件羽绒服。
这样和他出去吃饭,一定会给他丢脸。
我想出去买件衣服,可长久的节俭让我对花钱产生了恐惧。我害怕我没钱,买一件好点的冬衣最便宜也要几大百,如果想与傅宴礼的衣服匹配,我都不敢想,我要花多少钱。
以前我从来没想过这些问题,因为傅宴礼对我来说是月亮,而我是黯淡的星星,靠近他就失去了所有的光芒,所以从未想过有一日我可以跟他一起去外面吃饭。
我垂头丧气地坐在凳子上,有一刻的出尔反尔,可是傅宴礼第一次请我吃饭我就拒绝,我也太扫他面子了吧。
有时候等待不只是焦急,混着甜蜜的期待才让人捉急。
傅宴礼到疗养院是下午五点半,我在路边等了他近半个小时,但是看见他的车时,我又视而不见,故意等着他喊我,也表示我才下来一会儿,并没有等他多久。
“李辞。”他果然喊我了,我如梦初醒,看着他的车,左右看了一下,没有来车,小跑到后座。
傅宴礼开车来的,我想坐副驾驶,但是怕他无情地把我撵走,所以主动去拉后车的门。
拉不开。
傅宴礼语气有了别样的调子,那是一种温和的调侃:“把我当司机呢?”
“没有。”我试图再次拉后车门,然后他看我也是笨的可以,终于不用提醒,而是直接对我说,坐前面。
原来他那句的话的意思是不让我坐后面。
我羞赫地拉开副驾驶车门,脸不争气地红了起来,简直是煮熟的虾子。
我尴尬地不敢看他,眼睛要么看向窗外,要么看看前方。
傅宴礼开车没有车载音乐,以至于我都不敢大声呼吸,总觉得尴尬,非常不自在地绞弄手指。
开了半个小时,车停在一家餐馆外面。
期间我们都没有说话,他开车很稳,刹车油门配合的很好。傅宴礼下车,我愣了一下,也急急忙忙跟着下车。
中式菜馆的装潢很高档,大家小声交谈,气氛融洽。
傅宴礼走进去就有服务生立即上前,眉眼间笑出了皱纹,引领我们走进一间包厢,并且说菜怕放久了影响口感,所以厨师正在做。
我坐下来,这里的环境十分好,灯光暖到微微发黄,包厢内还点着熏香,气味淡雅。
上菜的速度不算快不算慢,但每道菜的份量不多,如果按我的吃法,一个盘子几口就能给我炫完。
不过傅宴礼点的菜很多,尝菜的途中也会遇到不喜欢吃的,不过我不挑食。
我的不挑食主要体现在没有选择上,如果可以选择,我还是会选择我喜欢的东西。
这顿饭我吃了近一个小时,仓鼠进食般,塞得鼓鼓囊囊。
明明吃得不多,却是吃了很久。
傅宴礼没怎么动筷子,这会儿已经取了一张纸巾擦嘴,漫不经心,从头到足刻着教养。
我吃的很饱,还不小心打了个嗝,脸立马烧起来,去看傅宴礼,他的唇角勾起似有若无的笑,把我迷得神魂颠倒。
真TM帅啊,这样的人,到底什么样的人才能配上他。
一想到这个问题,我几乎是一瞬间想到沈清的脸。尽管我不想承认,接触的人里,只有沈清配得上傅宴礼。
一位高不可攀,一位风光霁月,哪怕两人都是男人,他们站在一起也十分登对。
“在想什么?”傅宴礼递给我一杯水,手指碰到他的指尖,我下意识地收回来,水杯落下去,洇湿了他大腿处的布料。
杯子掉在地上摔了个稀碎,发出的声音立马招来了守在外面的服务员。
见是杯子摔坏了,立马去拿扫帚和铲子。
我匆匆忙忙拿起几张纸给他擦,他一把按住我的手,站起来,“我去趟卫生间。”
说罢,他头也不回离开,搞得我在原地不知所措。
刚刚想事情太出神,居然犯了这种最低级的错误,简直不应该。
我有些懊恼地拍了拍自己的额头,人为什么总是喜欢跟自己较劲。刚刚没想沈清,就不会没拿稳杯子,把水打倒。
傅宴礼出去了十分钟,我哪里也没去。
等他回来,脸上没什么表情,语气像是回到之前,冷冰冰的。
“吃好了吗?”
我说:“嗯,傅先生,对不起。”
“没事,那我们走吧。”傅宴礼疏离人起来简直称得上得心应手,我犯了错,跟在他后面极其小心翼翼,尽量不惹他第二次。
回去的路上,我想问他,明天生日他想怎么过。
人不清醒的时候才会越矩,我为什么不能不那么清醒,像苏槐那样,想说什么说什么,想做什么做什么。
车子被长达一百秒的红灯拦下来,他看我的时候我正好在看他。
我匆忙收回视线,听见他说:“我没跟你生气,别丧着脸。”
听见他的话,我瞬间得寸进尺,带着满满地期待问他:“傅先生,你生日想去哪里?”
“明天有约,晚上回来再陪你。”红绿灯的间隙,傅宴礼伸出手,揉了一把我的头发,好像在安慰我不要低落。
我瞬间就不那么难受了,只要他给我一点甜头,所有的不开心我都会忘掉。
“好的。”
这个小插曲我很快就忘了,到了他生日这天,我让阿姨教我做面条,失败了几碗,把我撑得难受。
好在我学习能力还不错,还有老师悉心教导,几次失败就会了。
面放久了会影响口感,所以我打算等傅晏礼回来给他露两手。
从下午五点等到晚上八点,再从晚上八点等到凌晨十一点。
等到过了十二点,傅晏礼还没有回来,我终于从沙发上起来,摇摇晃晃往楼上走去。
不回来也不知道通知一下。
昨天他说晚上会回来的时候,我就想过,他也有可能不回来,毕竟他那么忙。
我去卫生间洗了澡,躺在床上,可能是有点感冒,脸和额头微微发烫,窝在被子里,汗水很快湿了背后的衣服。
好累啊,有一种什么都想不到的疲惫感。
我一开始在做美梦,美梦没有做太久,我就开始做噩梦。
被我爹打,揪着头发提起来打。
被同学辱骂,无数个粉笔头丢向我。
我爹每次打我,嘴里总会骂骂咧咧,什么难听说什么,尤其喜欢说是我害死了妈妈,害的他没了老婆,要我偿命。
我以为他很爱妈妈,受不了妈妈的离开才会这样。
然而我哥跟我说,爸爸也会打妈妈,心情不好打,心情好也打。
那他那么说,原来只是找到一个看似合理的理由伤害我,减轻心里的负罪感。
原来他是这样的爸爸啊。
一双干燥的手托起我的脸,那双手的指尖是凉的,掌心是温暖的。
闻着他身上的味道,不需要睁开眼睛,眼泪很快在我脸上涨潮。
“傅先生,您能不能别抛弃我?您可以不喜欢我,但请把我留在您的身边。”我在哀求他把我留下来。
头晕脑胀,视线模糊,让我分不清楚什么是梦,什么是现实。
如果是梦,为何还要让我疼痛。
梦都有一个特征,那就是梦里的人不会说话。他给我擦着眼泪,让我不至于被淹没。
我看不清楚傅晏礼把我留在他身边的目的是什么,因为我很清楚他不爱我,哪怕一点都没有。
他说的那些话不过是随手拈来的客套,而我,奉为瑰宝,并小心收藏。
我应该不爱他才不痛苦。
但或许我不爱他比爱他还痛苦。
我一定有病。
我是被楼下的笑声给吵醒的。
睁开眼,我的枕头是被梦打湿的飞毯,再也无法飞起来。
一晚上浑浑噩噩,精神没有多好。
我走到窗前,拉开出窗帘,眼睛撞进一片刺眼的白色之中。
头顶是缓缓上升的太阳,而地上铺着一层不算厚的雪,那么白,白到发光。
我穿上衣服和鞋子下楼,张姨正在打扫卫生,看到我,她就笑着说:“小李,醒了啊,外面下雪了,你要不要出去玩玩?”
我口干舌燥,去厨房接了杯温水润喉,这才回答张姨:“等会儿去。”
张姨也没有劝我,继续打扫她的卫生,我闲着没事做,随便吃了点什么填肚子,然后帮着张姨一起收拾。
两个人就是要快一些,收拾好卫生,我问张姨要不要一起出去玩玩。
一个人玩雪有点不好意思,而且我这么大个人了。
张姨说好好好,那我去戴双手套。
我跑到屋里,拿出玻璃瓶装好一瓶子雪。等傅晏礼回来,我就将这个礼物送给他。
化雪的天无疑是冷的,我捧起一堆雪,很快就融化在我掌心里。
如果昨天晚上傅晏礼回别墅,或许我和他就能看到初雪。
三年来,第一次下呢。
这么想还是有点可惜。
我游神的时候,一个雪球砸到我的背上,我回头去看,张姨全副武装,手里拿着一个雪球,两眼里都是笑意。
“小李!”说着,她又扔了一个过来,没砸到我。
啊,真的好想见妈妈一次,她应该是位温柔的女人,也是位强大的女人。
我把眼泪强逼回去,蹲下身去揉了一个雪球,朝着张姨扔过去,但是我故意没有砸到她。
怕雪球威力太猛,砸坏了陪我玩闹的女人。
这场雪下得并不大,加上出太阳,我们没玩多久,雪就收刮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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