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说呢,我没什么志向,就想着平平安安过一辈子。
反正挣那么多钱也带不下去,人要学会及时享乐。
“不会,比起以前不知道轻松多少。”
我转念一想,也是,以前早上六点就上班干苦力,早一点晚上九十点的下班,要是忙,忙到十一二点也不是没有。
既然他要做,那我就努力配合他,反正有钱总比没钱好。
就算失败了,我们也有试错的成本。
我站起来,“行,既然哥想做,那就放心大胆的做。”
要请人的话,我想到了一个人,感觉他还不错。
“哥,如果要招人的话,我有一个还不错的朋友,就是性格有些不好。”
“是苏槐?”
“你知道他?”我慢半拍反应过来,他躺在床上的时候,我不知道给他说了多少次这个名字。
他知道不足为奇。
我哥只是笑了一下,没有回答。
一切回答都在这个笑中,我能看懂,他知道我能看懂。
短暂的休息,我们又开始忙起来。
在我哥照顾下,短短两三个月时间,我居然长了差不多六斤,身体质量和睡眠质量直线上升。
我感觉我哥开茶楼肯定没有养猪赚钱。
一开始我想让哥去读个学历,目前看来,就算不读书,他照样能找到赚钱的门路。
下午我们花时间清点了一下库存,做好相应的记录,晚上关门的时候,我又看到了那个流浪汉。
我更喜欢用流浪汉形容乞丐。
虽然我以前也颠沛流离,但是我还是不太喜欢流浪汉。不知道怎么回事,总会让我把这个世界想的很冷漠。
进入盛夏后,新城这边也不算热,前提是不站在太阳底下。
我哥说做就做,在平时没什么事情时,他就开始设计茶楼,打算在十月份弄下来。
他一天到晚这样劳累,我让他压力别那么大,毕竟身体最重要,要是生病,那投进去的钱可一辈子都挣不够。
他总说好,可有时候晚上十一二点,他还在看视频学习。
我不懂他为什么对挣钱这么执着,一个便利店够我们营生。但是我不会对我哥的决定产生质疑,我只是担心他。
有时候我还是会禁不住好奇问他,但他什么都不说。他种种迹象表明,他有事情瞒着我。
不说就算了吧,总有一天我会知道的。
苏槐知道我在新城安了家,立马就说要过来玩,还说这边风景可好了,到时候让我带他去玩。
我当时乐了很久,如果他知道我喊他过来是让他打工,他一定会气地骂我,然后生闷气。
他那张脸,就算是生气,那也是带刺的白山茶。
苏槐来的很快。七月中旬,来新城这边避暑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他是乘坐客车到的镇上,我骑着电动车去接他。
他一见到我,国粹脱口而出。
“我靠?你是李辞?”
他把行李箱丢在一旁,目带疑惑地围着我走了两圈,还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段时间我的变化很大,本人都能很清楚的意识到。
“我还没有当过别人的爸爸,你可以喊我试试。”我开玩笑地对他说,他要是真敢喊,我也不敢答应。
苏槐战术性往后退了一步,站定脚步,正色道:“没跟你开玩笑,你变化好大,差点认不出你。”
我笑道:“仔细说说。”
他摸着下巴,两条眉毛像是七夕时连接牛郎织女见面的鹊桥,但由于时间已到,故又分开了一些。
琢磨好说辞,他渐渐道:“之前我说你是腐烂,不会发芽的种子,但现在是冒出新芽的草,感觉再过一段时间,就可以开出世界上最美的花朵。”
哟呵,苏槐一个没读过书的人居然还会用这种形容词,看来是小看了他。
我道:“没想到你还挺文艺。”
花漂不漂亮不是我能定义的。
在我眼里,山茶花很漂亮,玫瑰花也很漂亮,就连仙人掌花也是漂亮的。
美无法具体,每个人的定义都不一样。
苏槐骄傲地扬起脑袋,“那当然啦,李辞哥哥~”
我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骚不过,我认输。
他坐上我的车,还没有起步,他就开始逼逼我会不会摔着他。
我略无语地说:“你放心,我开车有几个月了,就算要摔,我给你当肉垫。”
苏槐一听,嫌弃道:“那还是算了,虽然你长了一点肉,但我还是担心你把我硌到。”
操,他话真的很多,早知道就叫我哥来接他。
几分钟的车程,到家后,苏槐像个才进村的城里人,哪里都觉得很稀奇。
我哥正在整理货物,苏槐还不知道我有个哥哥,看到我哥也没当回事,估计以为是客人或者我请的店员。
他整理完东西走到我面前来,面带微笑地朝苏槐伸出手:“你好,我是李辞的哥哥。”
苏槐的视线立马看向我,我咳了一下,站在我哥身边,郑重地说:“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哥,叫做李言。”
他没有指着谁,只是不敢相信地反问:“你亲哥?”
“那还能是假的?”我非常自豪地扬起下巴。
苏槐连忙伸出手,脸上堆着笑意:“你好,我是李辞的朋友,我叫苏槐,槐花的槐。”
我哥依旧笑着,“不用客气,经常听小辞提起你,来这边好好玩。”
“好的好的,李言哥哥。”
我哥对谁都是一副友好的样子,他总给我说,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在外面闯荡就要多认识一些人。
我当时就想,在家我能靠的只有哥哥,出门也没有朋友,无以为靠。
他休息时,我在旁边告诉他我哥开茶楼的想法,没想到他激动地拍掌,“如果要请我的话,我会努力克制自己的脾气。”
“遇到无理的客人不用迁就他,但是不能贸然动手。”隔着几米远,我哥补充了一句。
我知道他在担心苏槐受到伤害,毕竟他很喜欢为人着想,我羡慕嫉妒别人。
总觉得哥哥的偏爱应当只给我一人。
但是这种想法不会持续太久,因为我想过他以后结婚搬出去。
只希望还是能经常见到他。
为了以后不一个人,我要好好经营我和苏槐的友谊。
在苏槐确定要来之后,我和我哥专门去市场买了新的棉絮,选了一间东晒的房间给他。
苏槐说公主是友人照顾,要是确定在这边住一段时间,会让友人把公主空运过来。
他还说我养的狗好丑,名字也很土气,怎么这么没眼光。
我当即就反驳了,我不允许别人用不好的词汇评论我选择的。
而且元宝一点都不丑,多可爱啊。
便利店附近有个学校,但是这会儿正是放暑假的时候。
苏槐也很敢想,他说他厨艺还不错,能不能卖盒饭。
这边的物价不高,我怕打击到他的自信,刚想说不需要,结果我哥开口:“卖点小吃可以,卖饭的话,时间成本太高。”
苏槐摇摇头:“我在自学剪辑,所以想试试拍视频,看能不能行。”
我哥没怎么思考便道:“没问题啊,但是我们不入镜,”
苏槐一口答应,虽然不知道原因,但他也没有打算问。
我带苏槐去看了他的房间,他很满意,自顾自说:“要是有个院子就好了,想自己种点菜。”
“你想种菜的话,我可以拿纸箱子给你装点土放在房子旁边。”
“那就谢谢你。”苏槐没有客气,我走出房间,想起还没有告诉他卫生间在哪儿,折回去推开门,听到他在跟别人说话。
说他已经到李辞这里。
他看到我进来,乱了一瞬,随即欲盖弥彰地挂断了电话,我寻思着我也不是听别人墙角的人,就告诉他我进来的目的,迅速离去。
晚饭是苏槐做的,他非要露一手。
不过他的厨艺确实很好,我哥从上桌开始就夸他,搞得苏槐都不好意思了。
日子虽然算不上大富大贵,但有了很好的起色,一切都在向更好的未来走去。
我以为会这样过下去,没想到几年无影无踪的李国平找到了我。
那天我正在给一位客人送东西,把车停在楼下。
总归来说这边的人还是很好,更何况停这么多次都没有问题,我只锁了一下车头。
当我送货下来的时候,发现车子旁边站着个奇奇怪怪的人,大夏天,上身穿着冬天的棉袄,下身穿着一条短裤和人字拖。
我绕开他走过去,打算开车离开,近了才发现,他把我的车胎给扎爆了,那么大一条口子,我当时两眼一黑,深吸了几口气才维持住自己没有晕过去。
我靠,如果不是他的话,我一时之间也想不到第二人。
“你是不是有病?扎我车胎干嘛?”我带着怒火和不解发问,心疼地踢了一下车胎。
换轮胎很贵的,便宜的也要八九十。
他缓缓看向我这边,头发不剪也不洗,肩膀长的头发变成一根一根,身上还散发着恶臭的气息,好像是什么东西腐烂发出的气味。
他的脸基本上被头发挡住,露出的嘴发出诡异的弧度。
笑的怪渗人的。
我心想可能是遇到了神经病,打算自认倒霉,推着车去车行修理。
“小辞,这么就不见,不认识了?”浑浊又沙哑的声音。
那道声音唤起了我尘封已久的记忆,其恐怖程度不亚于黑白无常前来索命。
几乎是出于本能,我的身体开始颤抖,脚步发虚地往后退了几步,想要转身就跑,他一把拉住我的手腕。
恶臭味再次被一阵风带过来,剥夺了我呼吸的空间。
他抓住我,力气大到我无法挣脱,我想喊救命,他仿佛看穿了我的心思,阴森森开口:“你要是敢喊人,我就把你以前的那些事都说出来,我倒是不介意自己的面子,反正我都已经这样,但是你好像不行。”
我努力冷静下来,李国平不敢轻举妄动,否则我会和他拼命。
“你想要什么?”我不甘心地问。
他是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按理来说他不可能知道,毕竟这里比川城偏僻的不只是一星半点。
“你很聪明,我要两百万。”
两百万?
我怀疑我听错了数额。
这可比几年前多了一百多万。
“你还在赌博?”
李国平的脸彻底冷下来,我本能想退开一步,那个巴掌已经落在我的脸上。
这个巴掌算不上多用力,足以让我愣了几秒。
他说:“问这么多干嘛?”
“你真是一点没变。”我摸着被打的那一边脸,勾起一抹笑容。
李国平双目眦裂,手颤动着,作势还要再打一巴掌。
我笑起来,目带狠意,挑衅道:“你要是打死我,别说两百万,就是二十万都没有。”
这句话果然威胁到他,他的手停下,猖獗地发出几声尖锐的笑声,像是关上一扇老旧的窗户发出的一阵刺耳的划拉声。
“小辞说的是,刚刚是爸爸对不起,没事吧?”他伸出手想要触碰我的脸颊,我躲了过去,眼神不加丝毫掩饰,嫌恶地看着他。
他松开我的手,撩开遮住脸的头发,浑浊的眼睛带着贪婪和讨好。
“小辞,爸爸就要两百万,拿到这笔钱,爸爸保证不再去赌,你就救救爸爸吧!”
相信他的话,我还不如去死。
但是现在情况比较危急,不能逆着他,只能想办法先把他稳下来。
“我现在没有那么多。”没给郑家父子那一笔钱,这两百万我都拿不出来,更何况现在钱不仅给出去一半,租房子开店也花了一些钱在里面。
千算万算,没算到李国平还活着。
他怎么还不去死!!
“不可能!你一定有!你是不是不想给你老子??”他中气十足地回道,吓得我激灵了一下。
他那么笃定,仿佛我的口袋里真的有那么多钱,只是不想给他。
十七岁之后,我再也没有见过李国平,小的时候我就没把他当爸爸,自然对他是没有一点亲情可言。
他打我骂我我都可以不计较,唯独他害的没能参加高考,成为一生的遗憾,也彻底让我恨上了他。
不过既然已经成为过去式,我也不是那种一直抓住这件事放不下的人,只是当罪魁祸首出现在眼前,那种想要遗忘的感觉再次出现。
“你是什么时候来的这个地方?”
这绝对不是我第一次见他,只不过第一次见他的印象不是很深刻。
他笑起来很阴森,厉鬼见了他估计都要避着走。
“你不用管我,你要是拿不出两百万,我一定不会让你们好过。”他眼里的浑浊散去,留下狠厉,任谁看了都觉得头皮发麻。
我还没有说话,他补充道:“你别想逃,你逃到那里我都能找到你。”
说罢,他拢起大衣,像个疯子般离去。
我蹲在地上,也不知道是不是低血糖突然犯了,必须张开嘴才能喘过气。
冷汗从额头渗出,背后也渗了一层汗。莫名的心悸,手脚止不住发抖。
这件事我应该告诉我哥,但是我不知道他会怎么做。
我对李国平除了那一层血缘关系,还有滔天的恨意。
上天究竟是怎么想的,怎么没一道雷劈死李国平,还要让他继续来祸害我们。
我顺了几口气,缓缓站起来,推着车子去了维修店,换胎花了我一百块钱。
一百块钱怎么能跟两百万比呢。
我目前手里一共只剩下几十万,那个钱我最开始打算是留着给我哥买房子的。
可是就算把这笔钱全部拿出来,也不够两百万。
况且满足过李国平一次,一定还有第二次第三次。
有什么办法一劳永逸?
我脑子里想了很多,最有用就是他变成一个死人。
可要是杀了他,我也没办法免责,一命换一命是最笨的方法。
回到家,苏槐正在前台弄电脑,听见欢迎光临的声音,抬起头看是我,嘴里的话瞬间变了。
“你回来啦?怎么啦?你脸色看上去不是很好。”苏槐绕出来,走到我身边,一脸着急地摸了一下我的额头,又摸着自己的额头对比,发现没有异常。
我恹恹地叹了口气:“不知道是那个煞笔在我轮胎上划了一条口子,换胎花了我一百块钱。”
苏槐比我还急,嘴里狂乱输出,把能想到的脏话都骂了一遍。
我在心里想着,骂的真好,李国平就是连畜牲都不如。
第42章
到了晚上,苏槐在餐桌上义愤填膺把这件事告诉我哥,他凝着眉目,或许看穿了我拙劣的话术,问我:“你有没有受伤?”
脸没什么感觉,只知道被李国平握过的地方已经红了一圈。我皮肤算白,一点红痕格外明显。
“没有。”我很少对我哥撒谎,善意的谎言应该不算什么吧。
实在是不想让我哥知道李国平找到这边的事,更不想让他知道我被李国平威胁。
他能考虑到很多东西,但是我不敢赌他遇到李国平还能不能保持理智。
毕竟第一次的时候他就没有。
睡觉时,我已经洗漱好躺到床上,听见敲门的声音,我愣了一下开门,果然是我哥站在外面。
他拿着一杯热牛奶,我说了一声谢谢准备接过,他另外一只手握住了我的手腕,撩起我的袖子,看到那一圈红痕。
“有什么事情连我都不能说?”
他真的太细心,在他面前,我仿佛没什么能瞒住他。
他拥有读心术,只需要一眼,就能把我读懂。
“暂时不能。”我低下头去,不敢看他,害怕被他的话术勾引,最后坦白。
他把牛奶递给我,没有强求:“那我给你擦点药。”
进退有度,我无法拒绝。
他拿出红花油给我擦拭受伤的部位,手法有力,又不会很疼。
给我上药的手法这么多年都没变。然而我都快忘了他曾多少次沉着脸给我抹药。
他心里一定很自责,哪怕他不说,我也明白。
这世界上,我们是最懂彼此的人。
“哥,其实你保护了我很多年。”
想了想,还是下定决心开口,总不能什么都不说。
他无奈地扯出一个弧度,没有回答。
几分钟,我们都陷入了沉默,他拿起红花油走到门口时,头也不回地说:“你知道瞒着我没什么好处。”
不等我回答,他已经离开。
这天晚上,是他醒来后我们第一次陷入冷战危机。
第二天,第三天。
我哥对我进入了冷处理模式,好像不得到我一个答案,他再也不想跟我说话。
可真要告诉了他,无非是徒增一个人的烦恼。
苏槐也看出了我们的不对劲,悄咪咪打探消息,但是守口如瓶如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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