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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官不如食软饭(十昼春)


总归是难免的事情,明帝也不多计较,转头看向坐在下位的景王:“你也许久不曾回来了,此次中秋也算是团聚。”
景王在他面前倒还算是能端出一副人样来,合手道:“皇兄治国有方,臣弟即便远在乌州也同样备受皇恩,自然是不必回京受累的。”
园子中顿时陷入一片寂静,景王这话就差指着明帝的鼻子说:他才是先帝属意的天子人选了。
周遭连吸气声都清晰可闻,个个低垂着头生怕将祸事引到自己的头上,四周落针可闻,只有沈瑞慢悠悠地吹了声清脆的口哨。
凝滞的氛围好似瞬间便被这种无赖的手段给打碎了,别说脸如锅底的景王,就连明帝都一副被噎住了的样子。
“成什么体统?”
姿态懒散的沈瑞闻言顿时一挑眉,有些迷茫地探头看了看四周:“不是陛下说不必拘束吗?”
明帝:“……”
他厌烦地摆了摆手:“吃你的去吧。”
是他自己没想周全,同个沈瑞计较个什么劲呢,平白将自己气着了,今夜回去得叫太医开个去肝火的方子来喝一喝才好。
一通搅合之下,众人都选择性遗忘了景王和明帝之间的话,只有热闹没瞧尽兴的沈瑞颇没眼色地提醒了句:“方才景王说道他就不回京受累了。”
明帝唬着一张脸:“显着你了!”
“哪有哪有,臣只是初次参加中秋宫宴,内心实在是惶恐,生怕因着自己耽搁了陛下和殿下叙旧。”
沈瑞没什么诚心地解释了一句,随后转头看向景王道:“殿下也知道臣地商船刚从乌州回来,听闻乌州在殿下的治理下也堪称蓬莱仙境。”
他在众目睽睽之下勾唇笑道:“遗世而独立啊。”
短短的一句话简直要将景王多年筹谋都暴露而出,就连陆思衡都有些担忧的看着他,生怕他惹祸上身。
景王沉默了片刻后才看着他露出一点不大诚心的笑容来:“靖云果真如本王所想,同那些个腐臭俗子不同。”
在场的腐臭俗子们只能捏着鼻子把这名头认下来,不敢多说一句。
只剩下个沈靖云懒洋洋地夸赞道:“不愧是殿下,就连夸赞人的本事都更高些,不像陛下只会说臣是个混账东西。”
他这点说不清究竟是自知之明还是没个脸皮的姿态将氛围缓和了些,周遭的世家大臣们个个都是人精,一听见这话头便立刻笑了起来,别管真假,至少笑得都很欢欣。
个个脸上都是一副“我家有喜”的样子。
明帝的面色也和缓了些,笑骂道:“不想让朕说你,那便拿出些好样子来,整日招猫逗狗的想什么样子,还敢发牢骚,小心朕罚你板子。”
板子是不会罚了,不过是面上摆出些样子唬人罢了,明帝生怕他还要说出些什么来,话音刚一落下便急忙摆手让他坐下了。
沈瑞只是哼笑了声,倒也没再逆着他的意思,摇摇晃晃地坐回了椅子上去。
白琢满脸敬佩地凑到他身边去小声道:“沈大公子可以啊,今夜的风头都叫你一个人出尽了。”
他又怕被别人听到,只能一边说一边小心地张望着四周,试图在别人看过来之前就先挪走。沈瑞垂眼看着那个圆滚滚的脑袋抬手轻拍了下,白琢“咻”地一下便将脑袋收了回去,他瞪着眼睛:“你怎么还打人呢?”
沈瑞本来是想要就着他抢风头那句话呛他一句,但话到了嘴边又被咽了回去,他一脸无辜地看着白琢摊手道:“很正常,我是纨绔啊。”
“哎你。”
白琢想要跟他争辩两句,又实在想不出什么更有伤害的话,只能憋红了脸,撤了回去。
陆思衡无奈地看着两人之间的吵闹,在四下都好似忘了方才的事情时才轻声道:“靖云今日实在是太冲动了些,景王……只怕不会善罢甘休。”
沈瑞叼着一块糕饼,说话的时候有些含糊不清:“谁叫他在乌州的时候卡我的船。”
说罢,又瞅着陆思衡乐道:“放心,他要是也敢给我安排一桩亲事,我便即刻就命人手抄一万份‘景王逼良为娼’的告示贴满中都城。”
白琢刚输了一场,心中颇不服气,现下听见他这番话顿时便来了兴致,阴阳怪气道:“就算是真安排了亲事,那也是人家姑娘倒霉,你作个什么劲儿?”
“白琢。”
沈瑞语调平静地喊了他的名字,白琢原本兴高采烈的反击顿时便安顿了下来,他有些犹豫道:“有什么事情说便是了,这般严肃做什么?难道我说的不是实话吗?”
沈瑞“啧”了一声,语调中颇有些不满:“我私以为就算我是个纨绔,也得有点自己选择的权力吧。”
他有些不解地看着周遭人对白琢认同的目光诚恳道:“难道我的命就不是命了?”

第153章
白琢捂着肚子乐了半天, 想要再说出点什么,但实在是想不出来句什么正经话,只能摆着手道:“成, 也算是个歪理,那位要是给你说亲,你就问他‘混子的命就不是命了’, 且看他怎么答。”
他自己在那臆想完了又觉着场景实在是好笑, 直“哎呦”着倒回到椅子上去。
还没盏茶地功夫呢,纨绔就在他嘴里硬生生变成了混子, 没道理。
但沈瑞懒得同他计较,从盘子里挑拣了一块还算顺眼的点心咬了一口,桃花酱的内陷拉扯出很细小的丝线, 最后崩断了粘在唇角。
沈瑞似有所察般轻舔了下, 没太当回事儿, 又探头接着去瞧那边假模假样寒暄的朝官们。
陆思衡坐在他身侧淡淡地收回目光, 他手边是小太监方送上来的茶水,随手取了个杯子倒了半杯递给了沈瑞:“既然不喜欢那酒, 不若喝点茶吧。”
沈瑞闻言看向他的手中,笑着打趣道:“还得是当家人,我们这些个手里边没实权的,而今只能凄凄惨惨地在陆兄这里蹭一口了。”
陆思衡无奈道:“今日宫宴都聚在这园子里, 难免有好事的,你们两个且小心些, 不要被抓了把柄, 枉生后事。”
白琢从小就是在陆思衡的光芒之下长大的, 简直可以说是立在他人生路上的一道界碑般的人物——越过了他就可以即刻得道成仙似的。
闻言顿时老实了不少,两只手都揣在了袖子当中, 在桌案前做得板板正正,至少比听学时的萧明锦瞧着态度好了不止一点。
偏他还跟个小狗腿子似的,管好自己还不够,还一副非要替陆思衡管教好沈瑞的架势,目不斜视地瞅着前边手上却半点不含糊地来扯沈瑞的袖子。
沈瑞手中那半盏茶还没喝尽,被他一扯,顿时洒了出来,好在陆思衡原本就没给他倒太多,只在脸边颈侧晃上了些。
旁边的小太监这会儿算是找到了些自己得逞用武之地,连忙上去道:“奴才带着沈公子去更衣吧。”
沈瑞偏过头瞧了眼衣料上不太明显的两处深色随意摆了摆手道:“不必,擦擦得了。”
说罢便从怀中掏出一方绣着小如意的帕子,随手在衣料上蹭了蹭,将那点水渍压下去了些。
陆思衡的目光落在那帕子上,莫名便觉着那帕子的主人应当是坐在朝官行列中的江寻鹤,而非面前一惯喜好奢华的沈靖云。
再加上先前的那一方,叫他难免心生怀疑,真的会一而再再而三地拿错帕子这样贴身的物件儿吗?
他愰神的功夫,沈瑞已经三两下将理亏的白琢料理了,又将茶盏重新推回到他面前去:“神通广大的陆兄,再赏一杯吧。”
陆思衡闻言回过神来,一边倒茶一边轻声道:“今日竟是不沾酒吗?倒不像你。”
沈瑞伸了伸腿,在椅子上寻了个舒坦的姿势瘫着,漫不经心道:“喝酒误事,我今日在宫宴上可有个才艺要表演呢。”
陆思衡皱了皱眉,猜测他这话中有几分幌子:“什么才艺?”
正逢着这个时候,萧明锦在前面鼓起了勇气当着众人的面高声道:“今日中秋宫宴,正是大家同欢之时,儿臣以为不若诸位广献才艺,共庆佳节。”
换做是从前,明帝定然是要猜测萧明锦的主意背后藏着多少个鬼精的沈瑞,但今日大约实在是同景王说话说得心累,略一沉吟倒也允了。
萧明锦完成了沈瑞的嘱托顿时松懈了一口气,高声道:“那不知是哪一位先上前来?”
众人还迷茫着呢,暗自揣测着下萧明锦是否是受了陛下的什么隐晦授意,此番上前究竟是机缘还是祸事,总归是难料,一时之间倒没人先出来应声。
沈瑞脸上生出些笑意,提了衣料走上前的同时,还不忘回了陆思衡的问话:“表演个散财童子。”
“臣愿抛砖引玉!”
明帝现下这园子里最不想看见的就是景王,其次就是沈瑞。这是个说话没个顾忌的,又惯是中都内最会惹事的纨绔子弟,谁知道他今日这是又盘算了什么把戏。
但话已经说出去了,此刻阻拦就显着太刻意了些,明帝只能唬着一张脸明里暗里地提醒他:“今日佳节盛宴,还望你不要让朕失望。”
沈瑞弯了弯唇角笑起来,保证道:“绝不让陛下失望。”
按理来说,明帝等着的就是这么句应答,但真听见这句话从沈瑞口中说出,明帝倒是先摸出了颗太医给他制的降火护肝丸吞咽了下去,免得一会儿被这混账气死。
“那臣便献丑了。”
沈瑞转过身去,看着底下坐着的世家权臣,目光在江寻鹤身上顿了顿,随后又若无其事地收拢回来:“诸位应当都知晓在下有几艘小船才从外面回来不久。”
这话是谦虚了,底下地这些个人们即便没有自己去瞧过,也都听过手下奴仆的回话,自然知道那是个什么排场。
沈瑞也不管底下的嘘声,朗声道:“自然也是带回来不少东西,今日既然是佳节,自然应当取出来些与诸位大人同乐。商船里带回来地东西有上百种,在下特意选了些与诸位大人适配的,每人一个种类。”
说罢,便拍了拍手,早就安排在外面等着的春珰得了命令,立刻便领着一众小太监进来,走近了才福了福身子,命人将箱子都打开。
原本十几个大箱子就够惹眼的了,现下再将盖子打开露出里面金光夺目的各色物件,顿时便听见些抽气的声音。
春珰略沉了口气,才将身后始终捧在手中的托盘献上去,沈瑞从善如流地从袖子中掏出一早准备好的小抄,对着帝后储君好一阵夸赞。
什么“陛下当如万古红日,御领四海”——红玛瑙手串,“娘娘如千秋明月,泽被万物”——夜明珠摆件,“殿下如玉,贤德柔润”——羊脂玉佩。
一通溢美之词被他念得抑扬顿挫,若不是手上还有小抄,明帝差点就真的信了。
他眯着眼打量着沈瑞:“你这又是什么把戏?”
“陛下冤枉,臣只是反省从前行事多有不端,又感怀陛下与诸位大人德才兼备。但既然是想要学习,自然要先体悟。”
他一扬袖子,将身后装满名贵物价的箱子露出来:“这便是臣体悟的结果。”
明帝很想问他体悟的就是当众贿赂官员吗?
但当着景王的面,他实在是不想同沈瑞分辨这些没个名目的事情,只能淡淡道:“罢了,你有些能学好的心思就已经是不易了。”
这是松口了的意思,春珰闻言顿时便明白了,领着那些小太监去各个朝官世家面前送东西去了,贺词写得跟沈瑞方才念的一样恶心。
春珰在走到江寻鹤面前时,声音要比着对旁人时压低了些,贺词好似也同旁人不大一样,递过去的是一柄青玉多宝如意。
不用想便知道是暗藏了私心的。
一轮送了下来,原本还存着些芥蒂的朝官们眼见着陛下都已经收了,瞧着那精美的物件儿再加上春珰那一套虽然恶心但是又叫人有些上头的贺词,倒也算是心中舒畅。
春珰办好了差事,心中算着即将到手的银两,快步走到沈瑞身边小声道:“公子,都已经办好了。”
声音倒的确是小,但奈何景王是个会读唇语的,他从座椅上支起了身子,语调懒散但又裹含着威严道:“都分发完了?看来靖云是把本王给忘了。”
说罢还哼笑了一声,就差把阴阳怪气四个大字刻在脑门上了,原本有些嘈杂的园子里顿时安静了下来,谁都不想引火烧身,只有沈瑞合手道:“殿下这说的是哪里的话,殿下的怎么好叫这些奴仆送上呢,自然是要臣亲自奉上才好。”
他一招手,春珰顿时便会意地取出一个镶嵌着宝石的小匣子给他,景王顿顿地看了他片刻,随后扬了扬下巴示意身边的小太监去接过来。
匣子在众目睽睽之下被打开,景王看了一会,从中拎出来条青玉手串,除了材质色泽可以说同明帝那条红玛瑙的一般无二。
景王似乎觉察出了些什么,他挑眉道:“靖云这是何用意啊?”
“陛下将汴朝治理得上下一心、百姓和乐,自然可称之为万古红日,而殿下在乌州也是治理有方,想来是少不得陛下的教导的。”
他故意顿了顿,给了众人反应的时间,随后轻笑道:“虽有才干,但到底青涩。”
青涩对着青色,他这是明晃晃地要打景王的脸。
景王闻言顿时面色难看至极,变动了几番都没能说出话来,倒是明帝先满意地笑了起来:“你虽然顽劣,但却颇有巧思,能够借着这些物件儿来比喻文武大臣,字词贴切,想来是用了心思的。”
“有心学好实在是难能可贵,春和,赏。”
沈瑞立刻谢恩,硬是赶在景王之前将那番说辞落实了,叫他再无翻身的余地。
垂下头的瞬间,沈瑞目光晦暗,这般应当算是暂时保住了沈家周全。

第154章
景王回中都算是个意料之中的意外之事, 原书的笔墨大都落在江寻鹤的身上,至少在原身死掉之前,景王还没有彻底倒台。
先前还好些, 现下商船一回来,就等于将整个中都的目光都落在沈家上。世家皇权之间原本就只差着根导火索,现下这么汇聚着, 只怕就算无人去点, 也难免要自燃。
唯一的法子就是要明帝知道,世家只不过是想要维持着百年的尊荣, 但他那位好弟弟却恐怕是想要将他拽下马。
当年为了他能在一众皇子中继承大统,原就因着萧瑜兰嫁给了沈钏海,硬生生在他身后立起一道支撑, 沈瑞现下做的这些不过是帮他回想一番罢了。
在撕破脸之前, 沈家能帮他一次, 就能帮他第二次, 前提是他要想明白自己的敌人究竟是短时间内不会发作的世家,还是那个多年虎视眈眈的皇弟。
春和手脚麻利, 没一会儿就端着一托盘的金子出来,沈瑞瞧了一眼倒是没想到明帝的奖赏会这般实惠。
明帝似乎是看出了他的心思,摆手道:“收着吧,也不知道你那几条船怎么样了, 别把自己折腾得连饭都吃不起了。”
沈家好歹积攒了这么些年,前边大约也没有像沈瑞这般的败家子, 因而现下也还算家大业大。
就是再往江东去几次也还是搬不空的, 至少饿不着沈瑞。
明帝这番话就是对沈瑞示好的回赠, 别管这么一小会儿他心中究竟有没有想明白,但至少有了他的话, 这趟商船就也算是有了保障。
算是个好兆头。
沈瑞也不多跟他磨蹭,当即笑眯眯地命春珰收了起来,心中掂量着这些钱该买些什么各色金玉好挂在那漂亮鬼身上才好。
一托盘的金子很沉,春珰接过去的时候,手臂顿时往下一沉。
沈瑞偏头瞧了一眼,抬眼看了看上面坐着的那位满意打赏的甲方,面上笑意都更真诚了些,合手道:“多谢陛下赏赐。”
他一动,身上那些个配饰就玎了啷当地撞出好一阵声响,恨不得有个什么绕梁三日不绝的回声。
明帝合了合眼,一副瞧不过去的神情:“你挂着那一身,知晓的是来参加宫宴的,不知道还当是来逛集市的。”
“臣这也是头一次参加中秋宫宴生怕露怯,没想到竟是用力过猛了。”
在场这些世家子弟们中,就属他进宫次数最多,谁露怯也轮不到他头上来,但他偏就有些睁眼说瞎话的本事。
说完了,还不忘扯了扯身上的衣料给明帝展示,周遭的大臣也探了探头想要凑个热闹,仔细一瞧,好家伙三串青玉珠子。
先前还说一人一个品类,现下就来将景王的脸打得高肿出三丈。
似乎是觉察出了园子里的气氛不大对劲,沈瑞还勾了勾唇角道:“臣这也是仰慕殿下威仪,还望殿下不要介怀。”
景王沉着脸看了半天,随后沉声道:“放心,本王不是这般小气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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