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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官不如食软饭(十昼春)


但依着他对史德俊的了解,后者并不会这般贸然出手,这样蠢笨的法子估摸着也就只有史掌柜能想得出来了。
周管家停在了一个小摊子前,他这一路上不知道停下来看了多少摊子,因而身后跟着的探子也没太在意,却不想他忽然转头看过来,想要藏匿身形已经是来不及了,只能彼此安慰着:一定是巧合,他定然是没有看清的。
但其实心中也颇没有底气。
周管家淡淡地收拢回目光道:“不用管他,等两天自然就会主动跳出来了。”
门房的小厮正在同一个男人掰扯着,不厌其烦地告诉后者:“你说是江太傅的东西,却又拿不出佐证来,我们是没法子叫你进去的。”
“我是从江东来的,这是江太傅老家里的人让我捎来的,你便与他说是老家来的人,他定然会见的。”
门房无奈道:“江太傅现下不在府中,我们实在是没法子核对,不若你晚些再来?”
那男人却还是有些不依不饶的,府中却晃出来一顶软轿,身前身后跟着好一群仆役。
“闹什么呢?”
春珰看了看沈瑞的脸色,率先开口问了句,门房顿时便好似找到了救星一般,连忙合手行礼道:“此人说是江太傅老家来的人,给江太傅捎了些东西,却又非要面交,如今太傅不在府中,小的不敢放他进来。”
他这事倒是做的没错,春珰面色稍稍好看了些。
沈瑞坐在软轿上,闻言稍稍挑了挑眉道:“老家来的?”
那男人见状以为有什么转机,连忙点头道:“正是如此,还请这位公子行个方便。”
男人卑躬屈膝的模样沈瑞只当做没看见,反倒是目光落在了男人手上的包袱上,饶有兴致道:“非要面交?爷倒是好奇是什么金贵的东西,竟也要忧心沈府里的人吞占了不成?拿来瞧瞧。”
男人顿时便面露难色,手中的东西不值钱,但他此次来中都主要是要给江寻鹤传话的,他还想要再争辩一番,却看见那年轻郎君身旁的侍卫已经在说话间将手搭在了腰间的刀柄上,顿时无奈地将包袱递了过去。
还要找补道:“并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只是他家人心中挂念着他,想着给他送来些体己的东西罢了。”
这话若是放在探子回来前说,沈瑞或许还信几分,但现下听着只觉着嘲讽,春珰没把东西递到他手中,怕其中有什么不妥当的东西,而是自己解开来给沈瑞瞧。
里面果真如男人所言,并不是什么珍贵的东西,不过是些新旧参半的厚衣服罢了。
江家自己便是开布料铺子的,却连成套的新衣服也不舍得给江寻鹤做,明知那漂亮鬼在中都内处境艰难,却还是送来这些平白叫人嘲笑的衣服来。
沈瑞可是知道他那家中的弟弟连绸缎的衣服都不知做了多少件了。
更何况中都与江东多有不同,从那边送来的厚衣服,也远不足让江寻鹤穿得暖和,可见压根没用心。
沈瑞略一颔首,春珰便将包袱收了回去,重新系好,却并没有还给那个男人。
男人还不等心急便听见沈瑞语调懒散道:“既然不是为了东西,那便是有话要传了,说说吧。”

第114章
其实男人对于沈瑞也并非是全无猜测的, 毕竟沈府的匾额还在他头上闪着金光,这府中能被称为公子的恐怕也只有中都闻名的纨绔沈靖云一个人。
只是这沈靖云同江寻鹤究竟是什么样的关系却着实是难猜,按理来说, 这是个顶讨厌商贾寒门的,同那江寻鹤之间的关系即便不说破是水火不容,也应当是极其恶劣。
但他一路走来所听到的消息却多多少少地牵扯上了些玄妙的色彩。
任凭他怎么琢磨, 都觉着“娈宠”这两个字同江寻鹤之间实在是远了些, 那位瞧着也不像是会为了权势而“屈居人下”的,更何况这权势还是为着江家谋夺的。
哪来那么多忠心啊。
男人心中惶恐地盘算了大半天, 还是觉着沈瑞应当是故意找茬的,试图从自己手中扣出些关于江寻鹤的把柄,以此来难为他。
但问题便在于, 即便他压根看不起那说不清的野种, 此刻却也不得不护着他, 毕竟桂嬷嬷只要自己多加警告, 却并没有让自己陷害。说白了,还是在等着江寻鹤在中都内出人头地, 转而扶持江家呢。
一通思绪在心中过了一遭,心中笃定了沈靖云压根没安好心,于是手掌在身前的衣襟上局促地搓了搓,笑了笑道:“不过是几个家人间的体己话, 没什么值得沈公子入耳的,只是要当面说与江太傅知晓才好。”
沈瑞垂眼看了他一会儿, 男人不知道他究竟是什么意思, 背上被吓出了一层看冷汗, 半天才听见沈瑞嗤笑了一声道:“他那一家子祸害,狗嘴里能说出什么好话来?”
男人顿时愣在了原地, 心中却不确定沈瑞是不是知道了什么,一时之间不敢轻易接话。
身旁的站着的门房小厮也看出了他的不对劲,为了请罪也是为了邀功,当即便呵斥道:“公子问你话呢,支支吾吾的做什么!”
男人心中一惊,倒叫他想出了个别的周转,于是有些试探道:“沈公子说笑了,这天下父母哪里有不心疼、挂念孩子的呢?”
沈瑞的指尖捏着衣料,将其压出些细微的褶皱,这天下大都讲求个父母慈爱,只可惜大约是轮不到他同那漂亮鬼身上。
不过也没什么关系,他不在意,而江寻鹤自然有他来将那些个疏漏一一填补上。
“是吗?我怎么听说江太傅家中可自有得宠的幼子?”
男人脸上的笑意更僵硬了些,他心中越发觉着这沈靖云心中定然是知晓些什么,却又拿不准他究竟知道的是真相还是众人拢出的那一层虚影,因而也只能斟酌道:“幼子自然是要额外多些关心的,却也绝不是不管长子死活不是?”
见沈瑞没说话,他心中顿时安定了几分,觉着自己是走对了路途,因而也不免大胆起来:“既然江太傅不在,不如我晚些时候再来,也免得叨扰贵府。”
说罢,便有些恳求似的看向春珰,试图能够拿回自己的包裹,春珰见状稍稍向前走了两步,将两人之间的距离略拉进了些。
男人赶紧看过去,顺带着赔上自己的笑脸,却不想迎来当面一耳光,打得他脑子里都是懵的,有些迷茫地看着春珰,不知道是哪里出了差错。
好在春珰的目的也并非给他的这一耳光,见他没有缓过来神,便开口道:“公子的话还不曾答过,谁给你的胆子要走?”
男人更迷茫了,他方才对上沈靖云,堪称小心谨慎,生怕因为自己惹下了什么祸端,彼时休说老夫人便是大公子也是饶不了他的。
沈瑞也不急,今日日头并不算晒,他坐在软轿上,身旁还跟着端着各色果子糕饼的婢女,便是三五个时辰他也是消磨得起的。
男子绞尽脑汁琢磨了半天,终于想起来自己什么没有答过了,沈靖云问他有什么话要带给江寻鹤,他一直在打马虎眼,没说实话。
本以为这样便可以转圜过去了 ,却不想后者始终记着呢,那方才那般岂不是明眼瞧着他跟个小丑般?
男人一阵脸红心热,却不敢发作起来,说破天去,这毕竟不是江东,不是江家能一手遮天的地界儿。
他咬了咬牙,将桂嬷嬷交代给他的话换了个方式含糊道:“家里让我告诉江太傅,即便远在中都,也要记挂着些家里,近些送日子家中生意并不好做,要他想法子多扶持扶持。”
沈瑞嗤笑一声,支起身子稍稍向前探去,看着男人明显还带着些慌张的神情道:“这边是你说的父母慈爱、体己之话?”
男人顿时臊红了脸,却没什么话可以用来分辨的,最后只能硬着头皮道:“若是沈公子不愿让我带话,便将包袱带给江太傅也好。”
春珰手中还拎着那个包袱,闻言转头看向沈瑞,瞧见了他的眼色,便转头对男人道:“你当沈府时什么地方,什么污糟东西都敢往这里边来送?”
说罢,便从周围的侍卫手中借了火折子,当众便将那包袱给点燃了,男人见状刚想要动,便被侍卫们给摁住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包袱里的衣服都被焚毁殆尽,浓烟呛得他直流眼泪。
他心中着急,却也是没有办法,但好在桂嬷嬷准备的这些东西也并不是什么稀罕物件,今日不成,他再准备一份便也是了。
毕竟这些衣服最大的作用,便是让江寻鹤知晓老夫人心中还记挂着他,好让他心甘情愿给家中卖命罢了。
沈瑞却好似看清了他的心思般,语调松散道:“说是来给江太傅送东西,却连半点凭证都掏不出来,转而一眼便知晓我是谁,依我看分明是心怀不轨。”
“今日只怕是来探听门户的,明日便要将刀锋利刃架在我的脖子上了。”
男人看着周边侍卫凶恶的目光欲哭无泪,只能连声喊冤,试图吸引些街上行人的注意,为自己争取些求生的机会,可还没等他喊出什么名堂来,便听见春珰道:“沈府门前有人这般喧哗,你们是死的不成?”
被训斥了的侍卫转头便将心中的怒气撒在了男人身上,恶狠狠把他捆绑住,又在嘴里塞入了布条。
“押解送官吧,不然显得我们沈府好似动用私刑般。”
春珰这句话的是特意扬着声音说得,为的便是提点外面街上的人,毕竟方才的动静也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这些人顾忌着沈家和沈瑞,不敢当面来阻拦,却难保不会背后使些什么手段。
这般行事也是为了不给旁人留什么话柄。
男人没想到自己不过是替老家给江寻鹤送信,便落得如此下场,周围几个侍卫一时没有察觉,他便好似个蛆虫一般在石砖上艰难爬行,试图靠近沈瑞,寻求些生机。
春珰一脚将他踢开,斥责侍卫们道:“连这点事情都做不好,府中养你们还有什么用处!”
侍卫们自然是怕这些事情牵扯到自己身上的,于是连忙去将抓起来,带出去。
直到人走远了,已经听不清声响了,沈瑞才收拢了面上的笑意,语调淡淡地吩咐门房小厮道:“日后若再有什么从江东来的,一律赶出去,不准叫江太傅知晓。”
小厮们心中虽然不解,但到底还是知道自己的银钱是由谁来发放的,于是连声应了下来。
折腾了这般长的时间,外面的马车也已经备好了,几个小厮还来不及问他今日之事是否也要瞒着江太傅,沈瑞便下了软轿便径直上了马车。
小厮们略一对视,还是决心将事情隐瞒下来,今日能有什么事情发生?无非便是一个男人图谋不轨,想要伤害公子结果被发现罢了。
这其中哪有半个字是值得告诉江太傅的?
沈瑞端着茶盏,心神却回想起方才在府门前的事情,倘若不是今日陆思衡请他出来喝茶,叫他刚好撞见,那拿着几件破衣服的男人是不是就要用那点破东西来诓骗江寻鹤,好叫他在中都想法子给家中谋取助益了?
那漂亮鬼又不聪明,又心软心善,指不定三两句话便要叫人诓骗去了。
他在中都之内的处境本就艰难尴尬,这还是在原主不在的情况下,若是按着原书中的路径,只怕他现下已然是寸步难行的境地了。
即便这样,家里那几个从不将他视作家人的人,如今还要想要想着法子来从他身上谋夺些利益,恨不得将他的血肉都啃食殆尽。
沈瑞才将人养的好看了些,这些人便上赶着来吞吃。
他捏着茶盏的手指蓦然收紧,被桌子另一端的陆思衡瞧出了些端倪,后者轻笑了一声道:“阿瑞瞧着似乎是有心事?我可是听说今日来之前,在府门处闹出了些声响来。”
“你倒是消息灵通。”
沈瑞话虽这般说着,却并不觉着奇怪,闹出这般大的声响,若是还传不到陆思衡耳朵里才显得奇怪。
像是忽然想起什么一般,他略凑近了些问道:“你如今院子中可将养着什么人吗?”

第115章
陆思衡手中的茶盏一晃, 桌案上便洒出了些茶水,将石桌洇湿了一小片,两人之间的氛围也因此被推向了某种凝滞。
沈瑞的神情忽而变得有些古怪, 他若有所思地上下打量了眼陆思衡,弯起眼睛揶揄道:“陆兄在羞涩些什么?”
“难不成是瞒着我们在府中藏着什么人?”
陆思衡将茶盏落在桌案上,取了一旁的帕子过来一一擦拭干净, 闻言无奈道:“只怕我这府中若是进出了什么人, 自有满中都的人替阿瑞盯着呢。”
沈瑞勾了勾唇角,却并没有立刻说话。
陆府而今的确是被众人盯着不假, 但若是陆思衡想要于深宅中藏个人也未免简单,只是陆思衡今日的话倒叫是他忽然想起,原书中这位于中都也算是惊才绝艳的郎君似乎直至沈家被抄家, 也依旧是孑然一身, 连好友也不曾有过什么交心的。
先前倒是有个旁支的陆昭瞧着还算得心, 但即便是被原主命人一刀劈斩了, 陆思衡也不过是过问了一句,甚至因着不愿同沈家交恶, 连下葬都是避着人,在夜里偷偷出城埋了的,半点话柄都不给人留。
叫人半点瞧不出他先前在人前对于陆昭的百般赞许。
即便是现下自己穿过来,同陆昭见的几次面, 后者也是在陆思衡的高压之下,低眉顺眼地讨好, 可不见之前那般嚣张跋扈的样子。
这般冷心绝情的人, 倘若他府苑中当真藏着什么人, 与其说是什么美娇娥,沈瑞倒是更愿意相信是从哪搜罗来的谋士。
说到底世家同皇权早晚有那么一遭祸事, 鼎盛如沈家也照旧论文权柄争夺间的牺牲品,而唯一的幸存者现下就摆在他面前,沈瑞着实是好奇,他究竟是得了什么指点,还是以陆家掌权人的身份凭借一己之力将整个陆家都从淤泥中托举而出?
思及此处,沈瑞轻啜了一口茶水,不动声色地打趣道:“那可是不好说,陆兄行事向来周全,若是得了什么值得上心的人,将其踪迹隐匿干净,也未尝可知。”
他将茶盏放回到桌案上,摊了摊手掌道:“可怜我们这些平日里同陆兄交好的,竟是被蒙蔽了个透彻。”
他说的煞有介事,不知道还真当他已经确信陆思衡在府中藏了什么人一般。
陆思衡将手边的糕饼向他略推了推,像是对待自己顽劣而不自知的幼弟般无奈道:“若是肯将这点心思花在正途上,也不至于直至现下中都内还是各种流言没个止歇。”
他这句流言中间包含的东西太多了,或许是说那些第一纨绔的,或许是说他把江寻鹤留在府中当做禁脔的,这些个世家子弟说一句话中,能藏着百转的心思,沈瑞懒得费心神去猜他究竟是什么意思。
他干脆就势将手肘支在桌案上,用手掌撑着头,语调散漫道:“陆兄而今掌家,便是连说话也越发一股子掌家人的做派了。”
仿佛觉着凑不出例证般,他顿了顿后又添补道:“前两日进宫,陛下也是这般同我说的,只是他是何般的年纪,你便已经同他一样说话不耐听了。”
陆思衡自幼便是被当做掌权人培养的,一直到加冠后正式接掌陆家,连带着旁支的那些族人子弟也是瞧着他的眼色过活,倒是头一遭遇见如沈瑞这般分辨不出好坏的。
“也罢了 。”陆思衡放弃同他继续这般说教,从一旁取出册子递给他道:“阿瑞托我打探的消息已经有了眉目,而今中都内的商户大都还在观望,不等货船靠岸有了确切的消息只怕不会妄动。”
“中都城内的生意,楚家占了大半,即便不依着那些零散的商户,阿瑞也不会亏损。反倒是江东那边,听闻原本把持着生意的江大公子已经抱恙去了山上同他生母清修去了,商行内只怕动乱颇多,楚夫人收到的货物怕也是良莠不齐,这才是亏损的大头。”
沈瑞闻言略挑了挑眉,原本他让陆思衡去帮忙查消息不过也是因着即便自己不说,后者也定然会私下派人探查,既然如此,白给的劳工,不用岂不是亏损?却不想后者当真命人认真查了,甚至连带着江东的消息一并给查清楚了。
他接过册子,看着上面记录的消息,若有所思地挑了挑眉,这位江大公子他也算略有耳闻,据管湘君所言 是个不输于陆思衡的郎君。只可惜商贾低贱,凭着他如何在江东内鼓风掀浪,也照旧是上不得台面。
甚至就连这点“不输”的名头,也不过是众人私底下说说便算了,若是拿出来供以论调,只怕便要给江家牵扯上不少的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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