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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官不如食软饭(十昼春)


马车缓缓驶离宫门,清泽看着坐在对面的江寻鹤,转头张望了半天,才凑过去用气声问道:“东家,陛下怎么说?”
他实在是忍不了了,总觉着要是捱到回沈府,便要憋死了。
江寻鹤看了他一眼,这些时日清泽始终在商行内周全,清瘦了许多,但他自己却好似没发觉般。
“无碍,原也不过是个传言。”
清泽神情古怪地看着他,旁人只觉着是个传言,但他可不信这其中当真半点心思都没有?他早就怀疑过,自家东家始终不近女色,又从来都对所有人都不假辞色,却唯独沈瑞是个例外。
东家又不是那些个攀附权贵之人。
清泽的心思顿了顿,补充道:当然,那沈靖云也不是什么好人。
可是东家喜欢呢。他惆怅地叹了一口气,他是真的怕沈靖云,可要是东家喜欢的话,以后总会是他的当家主母……父?
清泽莫名打了个哆嗦,大中午的,却硬生生起了一身的冷汗。
他还想要再说些什么,江寻鹤将手指竖在唇前示意噤声,宫中出来的赶车小太监,车轮声未必压得住车厢内的谈话声。
清泽瘪了瘪嘴,但到底没说什么,只是稍稍坐直了。
马车穿过闹市,百姓中的传言总是流传的时间要更久些,即便闹了一上午,现下坐在马车中仍然能听到众人的谈论声。
甚至比今日早上时更显得丰富了,只是有几种倒叫江寻鹤寻到了沈瑞那话本子的味道,他无奈地摇了摇头。
听了一路的传言,终于停在了沈府门前,小太监在车帘外笑道:“大人,已经到了。”
车帘被掀开,江寻鹤颔首道:“多谢公公。”
“大人不必言谢,这是奴才的分内之事。”
小太监说完话后又驾着马车离开了,两人一转身却对上门房小厮巴巴的目光:“江大人,您终于回来了。”
江寻鹤微微一怔,随后试探道:“阿瑞回来了?”
小厮疯狂点头,都快要晃出残影来了一般。
“见我不在生气了?”
小厮简直好似找到了知心人,急切得连声道:“正是如此,公子说了,太傅一回来便立刻去他院子中寻他。”
江寻鹤轻笑了一声,眉眼间都柔和起来道:“我知晓了。”

第092章
沈瑞合着眼坐在藤椅上, 小腿轻轻晃荡着,身上拢着一个织金的小薄毯子,手指在扶手上轻轻敲着。
瞧着一副颇为悠闲的模样。
春珰在他身侧侍立着, 悄悄翻了个白眼,装出这样一副万事不沾身的样子,实则搭在扶手上的手指都快要敲出残影了。
她侧过身子对春珂使了个眼色:派人去街口瞧瞧, 江太傅怎么还没有回来?
春珂立刻会意地压低了脚步声, 小心地向院门处挪腾,还没等过绕过沈瑞身前, 便被叫住了脚步。
“滚去哪里?”
春珰面色一凝,立刻对着春珂使眼色,奈何后者被吓得一惊, 还没来得及接收她的信息便将整件事情全盘托出:“门房那边始终没有来消息, 奴婢去瞧瞧是不是出了什么岔子。”
“这点事情若是都办不好, 明日便可将门房的人都尽数打杀了。”
春珂闻言, 还没落地的脚步缓缓收了回来,犹豫地试探道:“那……奴婢便不去了?”
沈瑞搭在扶手上的手指敲得更急促了:“去什么去, 嫌不够折腾?”
“哦”春珂憋闷地应了一声,垂着头往回走,还没等重新走回到原来的位置上,便又听到那小祖宗懒声道:“去厨房拿一碗冰镇梅子来。”
春珂迟疑地看了看沈瑞身上盖着的小毯子, 这个天儿,吃冰镇梅子?
“怎么, 这会儿又不愿意去了?”
她不过稍一迟疑, 那小祖宗就好似等不及了般催促着, 春珂胆小,只能连声道:“奴婢这便去, 很快便回来。”
可她话刚一说出口,便瞧见方才还等不及的沈瑞又闷闷地“哦”了一声道:“也不必太急。”
站在一旁的春珰见证了全过程,面色上有些无语,又不许旁人多过问江太傅回没回来,生怕被人发现他又多上心,可一转头便又暗戳戳地示意春珂借着这机会去瞧。
又古怪,又别扭。
她一抬头便看见了春珂投过来的目光,便给了他一个眼色示意她安心去门房问。
下一瞬便瞧见了春珂不知道意会了些什么,喜滋滋地便出了门,春珰犹豫了一瞬,总觉着这其中出了什么岔子。
但依着沈瑞现下的别扭劲,她又实在是不敢张口提示,要不然只怕有人要恼羞成怒,拿权势压人了。
她只能嬷嬷地祈求着,春珂最好是看清了她的意思。
大约是因着有人去探查消息,所以沈瑞的神情好似有了一瞬的缓和,春珰瞧了一眼,又着实觉着懒得陪他唱这种别扭的戏码,于是垂下眼擎等着春珂带消息回来。
随着时间的推移,沈瑞的手指继续急躁地敲着,但好在正门离着院子有着颇远的距离,所以也还勉强能耐着性子。
终于,春珂的身影出现在院门处,手中还拎着雕花食盒,美滋滋地走过来,将里边的冰镇梅子放在了沈瑞的手边。
寒气逐渐蔓上来,在桌案周边压出一个圆圆的水渍。
春珂好似讨赏般道:“公子,这梅子瞧着品相极好,快尝尝吧。”
说完后,便殷切地等着沈瑞吃,沈瑞掀开眼皮看了看她:“没有别的话要对我说?”
春珂眨了眨眼,发觉出了些不对劲,但已经到了眼下的情景,便只能硬着头皮道:“公子还是要少吃些,免得伤胃。”
春珰紧紧闭了闭眼,她就知道会是这样。
但抛开旁的不说,看着沈瑞这般吃瘪的模样,着实是有些乐趣的。
“那你方才是死哪去了?”
春珂一怔,随后试探道:“公子方才不是叫奴婢可以慢一些走吗?”
沈瑞险些被她气笑了:“那你不妨猜猜,爷为什么要叫你不必急着回来?”
春珂原本坚定地觉着公子一定是良心发现,因而才对手下的仆役特指他自己产生了些恻隐之心,但眼下瞧着却根本不沾边儿。
“或许。”她添上了一个更委婉的说法:“公子是心疼奴婢每日太辛苦。”
沈瑞险些被她气笑了,挑着眉看向她:“心疼你什么?心疼你每天吃小厨房八盘点心?”
就那么点私事却全被扒了出来,春珂涨红了脸道:“公子……”
沈瑞嗤笑一声,重新懒散地合上了眼:“滚回去。”
“哦。”
春珂垂着头一步一步往回挪,全是她的错,她便不应当银河沈瑞的一句话便觉着他是个什么好人来着。
还没等到她走回去,便听见院门处传来一道含笑的声音:“阿瑞怎么动了这般大的怒气?”
敲在扶手上的指尖停了,可手指的主人却板着一张脸孔道:“难为太傅费心,这般劳累辛苦还要挂念着学生动怒与否。”
春珰同春珂对视一眼,悄悄撇了撇嘴。
瞧瞧,等到人来了,又摆出这般别扭的模样,跟耍娇有什么分别。
但到底拿钱办事,春珰福了福身子道:“奴婢先行告退。”
她说完话后顿了顿,见沈瑞果然没有出言阻拦,便带着春珂退了下去。
见色忘仆的主子就是这般!
江寻鹤走到沈瑞身侧,俯了俯身子轻声解释道:“方才陛下派春和公公来传我进宫问话,不是故意要出门的。”
沈瑞掀开眼皮斜睨了他一眼:“太傅这话说得好似我娇养在府中的小媳妇般,太傅不过是在借宿,哪里连出门都要受我的拘束,传出去还当我沈府不容人,整日刻薄你般。”
“阿瑞。”江寻鹤忽然请唤了一声,在吸引了他的目光后轻声道:“在闹什么脾气呢。”
“太傅出门自然有自己的理由,哪里由得到我来挂念。”
沈瑞答非所问,却叫江寻鹤眼中的笑意更深了几分。
沈瑞恼怒道:“别笑了,太傅且回自己的院子去吧,我同太傅又并没有很熟。”
江寻鹤微叹了一口气,俯下身子压在扶手两侧无奈道:“阿瑞,不要这般说。”
“我同阿瑞相交从来都是真心相待的。”
沈瑞闻言微微一怔,抬眼对上了江寻鹤的目光,没瞧见旁的,倒是先瞧见了个满当当的自己。
还真是,鬼话满篇。
他将脸偏了过去回避般冷硬道:“知道了。”
说话时嘴硬,但耳尖却略沾上一点红。
江寻鹤略退开一点,轻笑道:“嗯,知道了。”
沈瑞板着一张脸,面无表情地想到:知道什么?他有什么可知道的?
但总归是没有说出来,只是将放在桌案上的小盒子递给他,冷邦邦道:“礼物。”
他在心中劝慰自己,他是金主,身为金主的即便是养着的小雀儿沾了些错处,但也总是要彰显一下金主的气度。
精巧的盒子被打开,露出里面一块颇漂亮的玉石,但却半点没经打磨,也自然没有什么形状。
其实沈瑞今日买的是一根漂亮的玉簪,但等到回府没瞧见人,顿时便不想再给他了,从库房中翻腾出了上次给萧瑜兰买礼物时买的这块玉石。
原本是想着等寻到一个靠谱的工匠仔细雕刻了再送过去般,但现下……
“阿瑞这是?”
“中都内闹出了那么多的风声,这件算是歉礼,只是实在不知道太傅这般人物喜欢什么,因而便挑了快上好的玉石,太傅喜欢什么便自己雕去吧。”
哪有人送礼物送玉石的,只怕到了旁人手中,便要被整个人打出去。
但江寻鹤自幼不知收了多少礼物,其中紧着他喜好的不在少数,但却从来没有一个如这般合称他心意,叫他欢喜的。
“我很喜欢,多谢阿瑞。”
江寻鹤眼中盛着满满的笑意,沈瑞对上时微微一顿,随后有些别扭道:“又不是多好的物件儿,下次送你更好的。”
他在心中谴责自己,他可是金主,怎么能同娇养的金丝雀赌气呢?即便不想要离他,也万不应当送这般寒碜的礼物,这绝对不是在下小雀儿的面子,而是在打金主自己的脸。
江寻鹤俯身在他身前蹲下,目光紧盯着他:“那阿瑞今晚还会来我的院子中吗?”
这话,怎么听着如此奇怪?沈瑞微微皱了皱眉,听着实在好似在等着人去宠幸一般,再搭上那张清冷的脸,冲撞之下,叫沈瑞垂眼避开了一下。
他下意识追问了一句:“那太傅期望我去吗?”
他在问出口的瞬间便开始后悔,可江寻鹤温热的手掌搭在他的膝上,认真地看着他道:“阿瑞若肯来,我定然是欢喜的。”
沈瑞抬手遮了遮他的眼睛,勾了勾唇角道:“江寻鹤,那便竭力地,将你的期待展示给我看。”
“就算是要献祭给神明,也要拿出些诚意来啊。”
“东家,你可算是回来了。”
清泽连忙迎了上去道:“沈靖云没有为难你吧?”
“要我说,外面那些传言怎么就传得那般凑巧,沈靖云又是个心黑的,搞不好这件事便是从他手中传出去的。”
清泽不由得抬高了声音,试图唤醒一看便有些高兴的自家东家,生怕东家被沈靖云给蒙骗了。
可江寻鹤只是轻笑了一声道:“我知道的。”
那些传言,那些在背后周转的手段,他都知道的。

第093章
清泽闻言下意识怔了怔, 面色上浮现出几分难名的意味,他原以为沈靖云定然是使出了什么把戏来蒙骗自家东家,才会使得东家对他全然相信。
毕竟中都城内的消息传得如此汹涌, 倘若其后没有推手,他是绝对不会相信的。
只是原本他也并不能确定,这些个消息便一定是从沈靖云手中传出去的。
中都内世家不知凡几, 其中势力更是盘根错节, 难以分割明白。
其中暗藏着的心思更是不可分辨,上一刻还与之谈笑, 下一刻保不齐便要从怀中掏出匕首,将人刺出个对穿。
可眼下他瞧着东家这般模样,分明是知晓了前路是何等深渊, 却自己仍旧甘之如饴罢了。
“东家, 此事虽算不上多大, 但既然有了这么一笔, 背后藏着的便一定又更大的谋算。即便东家现下对沈靖云的心思都一清二楚,可在身后刺出的刀子, 哪里分得清深浅。”
依着老家的规矩,主人家行事,他们是不能有质疑的,但清泽不过犹豫了一瞬, 仍旧舍着一身的出发忧心忡忡地劝着。
东家到底同旁人不同,老家不知多少双眼睛盯着呢, 中都那几个掌柜又颇不老实, 只怕今日得了消息, 明日便要想法子传到老家去。
老家主原本就对东家多有不满,不过是因着东家这二十余年里从未出过差错, 又将生意经营得兴盛,现下更是考入官场才算作罢。
那些个趋炎附势之人好似一身皮肉全都已经化了个干净,只剩下一双恶毒的眼睛,死死地盯着东家,一旦发现哪怕极其微小的动静,也要立刻发作起来。
本来东家做了太傅便已经叫家主很不满意了,现下倘若因为沈靖云的盘算儿再出了什么岔子……
清泽几乎能想象得出,老家传来的信中会将话说得有多难听,一定又要说夫人始终在山上修行不愿意见东家一眼便是因着他自己不够优秀,夫人以他为耻才会连消息都不肯传一句回来。
平心而论,那些个混账东西分明一个赛一个得废物,但却能因着母亲留在身边便可压东家一头,这天下哪里有这般没道理的事情?
“无碍,我心中有数。”
江寻鹤绕过他坐在了桌案前,清泽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瞧见了一小沓信件,他心头一惊:“这是从老家寄来的?”
话刚说出口,他便自己否定了自己,老家的信件从信封、信纸乃至印泥用的都是特制的,也算是行商之家一种防伪的特殊手段,但桌案上这些却明显不是。
江寻鹤抬手将这些信件向前一推:“这些是那些个掌柜往江东传的信件。”
自从江寻鹤到了中都,那些人手中过的油水少了八成,离开老家时间久了,便觉着自己是中都内土生土长的商户了,全然忘却了倘若没有江家,他们现下绝不会有这般的富贵。
利益愤怒稍一遮眼,便顾忌不得那些个东西了,只想着要借着这天赐良机将江寻鹤拉下马,叫他也吃一吃苦头,却不想信件还不等寄出中都便被拦截了下来,全到了江寻鹤手中。
想清楚了的清泽顿时冷下脸来,他原本只当那些个东西是一时别利益蒙蔽了心神,却不想藏着的心思一个比一个腌臜。
他们只怕是忘记了自己的行事倘若放在老家,只怕早已经生死难料了。
清泽将信件接了过来,拆开了最顶上的两封来看,里边写着的东西甚至比中都内传着的还要荒唐,个个生意经营得未必像话,但春秋笔法用得可是醇熟。
他将信件往怀中一揣,合手道:“东家放心,属下一定会将此事料理好。”
他一定会让这些人再不能往老家传出哪怕只言片语,看来果真是离开江东太久了,已经全然忘记了家里的规矩了。
就在清泽马上便要退出房间时,江寻鹤忽然开口道:“这些时日盯着些江东的动静,若有了信件便即刻送过来。”
“另外也要注意山上是否有传消息下来。”
清泽脚步一顿,垂在身侧的手掌缓缓捏紧,片刻后才哑着嗓子道:“属下知道了。”
已经快到中秋了,又到了夫人会传消息回来的时候,可是已经二十余年过去了,每次都是冷冰冰的一句“一切安好”,久而久之便成了那些人鄙夷东家的武器。
连亲生母亲都厌弃他,便可知他是个多低贱的可怜虫了。
只有东家自己在一次次期待与失望中独行了许久罢了。
清泽微叹了一口气,推开门扇走了出去,只觉着胸膛内拥堵着一口气似的不通畅。
一会儿觉着东家怎么能这般纵容沈靖云作乱,一会儿又觉着倘若东家当真喜欢那纨绔,却也不是不成。
甚至开始不自觉地谋算着,那些个世家大都远不如外表看起来那般富贵堂皇,尤其沈靖云从来都是金娇玉养的,清泽偷偷瞧过,他用的物件儿便没有一个不镶金的。
若是这其中使点绊子,叫沈家入不敷出些,再由东家来添补上这个漏洞,或许也并非不能得逞。
清泽越想越觉着可行,便连神色都轻快了几分,已经全然忘记了自己原先是如何惧怕沈靖云了。
他揣着怀中的信件方一出了沈府,往着那些个铺子里去了,总得叫他们知晓主仆有分别,一惯多嘴多舌的是要被绞了舌头的。
终于在临近晚膳的时候,春和带着明帝的手谕到了沈府,见了沈瑞还笑呵呵道:“陛下叫奴才来传几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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