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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官不如食软饭(十昼春)


“一派胡言!”他霍然起身叉腰瞪眼,恨不得一脚踩在桌子上,愤然道:“孤哪里生得便不如你了!自幼便没有说孤生得不好看的!”
沈瑞欣然点头附和道:“自然是生得好看,只是……”
他抬眼上下打量了些萧明锦,后者立刻挺起胸膛,生怕被他挑出错来。
半晌,才听见沈瑞幽幽道:“只不过五尺的郎君,难道还能称得上是位俊俏郎君吗?”
“顶多算得上是地里一根长得好看些的苗儿。”
“孤还能长!”
萧明锦这下是真的恼了,涨红着一张脸,嗓门险些将院门震破,一副生怕自己因着气势不够叫沈瑞得逞的模样。
沈瑞盯着他看了半晌,终于忍不住撇开眼轻轻笑了起来,但总归还是顾忌着些小太子残存的颜面,因而还用手掌遮掩着,倒将脸侧拖出一点红来。
“好了,原不过是看着你闹起脾气想着逗个闷儿,怎得还当真恼起来了?”
萧明锦还生着气,自然毫不留情地戳穿他道:“你分明是哄你自己开心!”
沈瑞轻笑了一声,随后在小太子怒目而视下抿了抿唇将笑意遮掩住了刀:“是我不好,惹殿下动怒了,殿下还是说说来我这院子究竟是为着什么吧。我可不信出一个楚泓便值得叫殿下费这一遭劲。”
萧明锦被他气得脑子都快不转了,这会猛然提起还好生怔愣了半天,才一拍脑袋想起来,语调却是更生气了。
“孤是来找江太傅的,孤昨日将他放回来,特意叮嘱他要看看表哥的情况,随后传信给孤,可孤硬生生等到了宫门落锁,休说传信了,便是连半个字都不曾看见!”
萧明锦说这话的时候咬牙切齿,远比方才真多了,说完后还眼巴巴地等着沈瑞跟他一并怒斥,一抬眼却只瞧见他正在幸灾乐祸。
“表哥!”
沈瑞笑着摆摆手道:“人就在你身后呢,可别拉扯着我。”
萧明锦猛然回头,一眼瞧见正站在院门口的江寻鹤,后者还穿着一身官袍,映在两侧的细竹上,越发清冷俊美。
但神色上却有着瞬间的怔愣,四目相对之间,他顶着沈瑞幸灾乐祸的目光微微叹了一口气合手行礼道:“臣请罪。”

第076章
萧明锦没想到自己说了半天的人现下就站在面前, 一时间倒是怔愣住了,全然不见先前张牙舞爪的模样。
直到沈瑞在他身后轻咳了一声提醒,才终于回过神来, 他颇没底气地转头瞧了眼沈瑞,却发觉后者已经一只手扣着茶盏往肚子里顺糕饼了,眼瞧着是半点也指望不得。
萧明锦咬了咬压, 强撑着道:“太傅可知这是欺君之罪?”
横竖都已经叫他听见了, 与其现下怕他会不会从袖管中抽出戒尺,倒不如支撑起来, 显出些储君的仪态来。
一句话说出来之后没剩下的便尤为顺畅起来,萧明锦挑着眉道:“孤倒是不曾听闻太傅现下竟这般忙,连传信的功夫也没有。”
江寻鹤瞧着他那副活脱脱缩小版沈瑞的模样, 略有些无奈道:“是臣的过错, 昨日对阿瑞忧心过盛, 只顾着将阿瑞看顾好, 却不想竟将殿下的吩咐给忘了,还请殿下责罚。”
萧明锦张了张嘴, 有些不可置信地看向江寻鹤,好像从不曾这般了解过他一般,分明是自己得到了消息忧心表哥,他不过三两句话, 便将那些个功名全都拢到了自己身上去。
现下倒好似是他无理取闹,惯会折腾人一般。
垂在身前的手指缩了缩, 娇生惯养的小太子头一遭知晓了什么叫做颠倒黑白、是非错序, 几度张嘴又几度合上。
明明知晓表哥才不会听取江寻鹤这只装柔弱的浑狐狸, 但太阳穴却一突一突地直蹦跶,正游移着要怎么开口的时候, 却突然听见身后似有深意的语调:“原来竟是如此吗?”
他一转头看见沈瑞正略歪着一点头,手中还捏着那描金茶盏,却已然是迫不及待地拱了拱火。
萧明锦立刻将方才心中对沈瑞的那点信任打了个对折,他面无表情地想道:去他的不会偏听偏信,分明那心思早就已经尽数歪倒了。
彻底没有依仗的小太子反倒是没了什么可避讳的,沉着一张脸冷笑一声:“那太傅倒是说说如何忧心表兄的?”
沈瑞唇角的笑意猛地顿住,下意识将身子支起了些,捏在茶盏上的手指微微缩紧,挤压间捏出一点白。
倘若他同那漂亮鬼宿在同一张床上的事情传回宫中,只怕单是因着他那纨绔的名号,两人之间便要被打成苟且。
即便这其中未必就没有藏着什么心思,但一旦传到皇家耳中,便会将那点子旖旎尽数剥洗干净,丝丝毫毫都掰扯开,随后摊在明面上,用那些个最最糟污的心神将其分解,试图从中发觉出一些能够和权力阴谋牵扯上的玩意儿。
那点心绪仿佛熔了金似的往下沉,沈瑞将茶盏搁到桌案上,撞出一声脆响。
声响不算大,但却将二人的心思全都扯到一处来,沈瑞垂着眼淡淡道:“任凭着打杀也别脏了我这块地儿,难擦。殿下且将人提出去审问吧。”
萧明锦浑身的威严都被这话冲撞了个稀碎,难怪母后从前说表兄才是那个瞧着嬉笑嗔怒,实则最最心冷,若是论起风月来准是那个要伤人心的。
现下还没待谈及风月呢,便先将萧明锦一心的孺慕硬生生磋磨去大半。
瞧瞧,这便是自古多情总被无情负。
萧明锦捧了捧心,身形一扭,故意扯出一副顾影自怜的娇弱模样来,好不委屈道:“表哥哪里是怕脏了地界,分明是拐着弯儿的偏心,瞧着中正,实则全是偏心眼子!”
沈瑞瞧着他那副矫揉造作的模样嗤笑一声道:“瞧着也并不中正,上我这来寻清白可是寻错了地儿。”
他懒散的抬了抬眼,看向庭院门口的那道身影,目光在那束紧的腰身上顿了顿,随后不动声色地收了回来,起身在萧明锦发髻上又轻轻一弹道:“在宫中吃过早膳了?怎么浑身都是撒泼的劲儿。”
萧明锦见没人陪他一起唱下去,只能耸了耸肩瘪嘴道:“才没呢,孤都快要饿死了。”
说完又跟耍赖的猢狲般抱住沈瑞的,往怀里埋了一下请功似的:“孤可全是因着一心记挂着表哥,表哥可想好了要怎么奖励孤?”
沈瑞呼噜了一把他圆润的后脑勺道:“听闻陛下要明日要考殿下功课?我倒是有法子可以帮殿下渡劫。”
萧明锦猛地抬起头道:“当真!”
随后又意识到自己动静太大,身后可还有个浑狐狸做叛徒呢,于是又将声音压低了,但却根本遮掩不住眼睛中的喜色。
“表哥说得可是真的?什么好方法,快说与孤听听!”
“公子,早膳已经备下了。”
还不待沈瑞说话,春珰便垂着头站在院门前轻声提醒了一句,萧明锦先是心虚地被吓了一跳,随后又忽然意识到什么,连忙看向沈瑞。
沈瑞轻笑了一声道:“安心吃饭,吃完饭法子自然便出来了。”
萧明锦有些不信任地盯了他一会儿,毕竟上次说要将他从秦太傅手中解救出来,叫他费了好大的功夫连脸面都顾忌不得,去父皇面前好一通哭闹才换了新太傅,
结果虽说讲学颇有意趣,但那江寻鹤哪里像是个教书的,分明好似个卖货的,斤两拿捏地极为精准。
甭管是背书还是大字都掐在他的限度上,叫他反反复复地挣扎着,却又远不至当真闹出些什么声响。
但沈瑞的神情实在不似作伪,父皇考校的利刃又在后颈选择,萧明锦盯了片刻后终于心不甘情不愿地应下了。
走出去了几步后,萧明锦突然咬牙切齿地开口道:“孤的太子妃一定会是汴朝最最漂亮有才情之人,孤一定不会叫你得逞的!”
沈瑞一怔,随即失笑,原来憋了着半天,心中竟还惦记着这件事呢。
他略侧过一点头,看向身旁的江寻鹤,后者似有所感般忽然转过头来,目光碰撞之际,萧明锦听到沈瑞轻笑道:“休想。”
因着春珰早早来厨房盯着,早上上又重新添补了许多萧明锦惯爱吃的玩意儿,原本就饿着的小太子见了桌子上的吃食,当即便要夹菜,却被春珰轻轻拦住了。
随后从身后的托盘中取出银针一一当着萧明锦的面试过毒,才算罢休。
这套流程每日在宫中不知要应用多少遍,萧明锦早就已经见惯了,但还是难得在宫外瞧见,因而略一怔,随后撇着嘴道:“这饭菜难不成还有人心狠毒?”
一边说一边挑着眼去看江寻鹤,暗示的意味简直明显得不行。
江寻鹤坐在他下首,已经换上了一身淡青色的素袍,衣领处还露出白色里衣的边沿,裹着欣长的脖颈,好似比沈瑞现下手中的白瓷茶盏还要金贵易碎些。
闻言抿了抿唇,下垂着的鸦青色长睫轻轻颤动,在日光的映衬下载眼睑处投出一点阴影,院中清风拂动,将他的衣衫吹动了几分,更显得腰身清瘦,叫见者无不心神颤动。
他站起身,合手请罪道:“皆是臣的过错,若非是臣过于忧心阿瑞,便不会叫殿下伤神,还请殿下责罚。”
“但臣绝没有欺瞒殿下的心思,实在是……”
后半句未尽之言消散在清风中,只剩下丁点儿入耳的叹息声。
萧明锦握着筷子的手不住地颤抖着,他知道都不必多费心思去看表哥现下是这么样的神情,方才在院子中还尚且原不及此,便激起那般偏心偏爱,更不用说现下这般那孤苦小白花的做派了。
萧明锦并非眉间见过这般手段,但那都是父皇后宫中那些个争宠的妃嫔才会使的,哪有大男人玩弄这般心机的?
他现下甚至能感受到周遭的仆役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都跟挂着刀子般,一寸寸地拉扯过去,带起丝丝血肉。
他急忙开口道:“你请的什么罪!孤又不曾怪你!”
江寻鹤抿了抿唇,脸上不知是不是错觉,竟能瞧出几分苍白来,语调虽还是一惯地清冷,却叫人莫名听出些柔弱来:“殿下虽未怪罪臣,但臣的的确确做错了事,臣身为太傅,更应当以身作则,殿下若是不责罚便会坏了规矩。”
说罢,他侧过身,好似禁不住般掩唇轻咳了一声,再回过头时,唇上虽然泛出一丝红润,但却衬得脸上更苍白了几分。
就连平日里修长的指骨,此刻拢在一处,落在旁人眼中也是清瘦居多。
围在周遭伺候的仆役中立刻传出一阵细微的抽气声,掩在风声中实在是难寻,但萧明锦现下满心都在注意着四周,稍一有动静便会被他捕捉到。
那些个仆役尚且如此,他那个满身偏心眼子、专好美色的表哥难不成会站在他“这根好看的苗”这边不成?
从出生便是汴朝储君,处在风波之中却始终被严严实实地庇佑着的小太子从前不曾见过的手段,今日全瞧了个遍,甚至开始怀疑自己今日出宫来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但这点怀疑不过出现片刻便被他自己给刻意地忽略过去,因为他发现从前他始终以为自己是同表哥一并站在那“娇花狐狸”的对立面,可现下看来表哥早被漂亮娇花蒙蔽了眼,半点试毒的心思也兴不起来。
江寻鹤今日不过是装着柔弱,便可叫表哥偏心,倘若明日再寻死觅活一阵,岂不是自己便要被活生生坑害了?
思及此处,萧明锦只觉着原本自己脑子中的雾气此刻都散尽了,只剩下一个清醒又绝望的想法。
他,堂堂汴朝储君,现在要和他的心机娇花太傅争宠了!

第077章
沈瑞的吃穿用度一惯是中都中最最奢靡的, 如今萧明锦来了,春珰更是捡着精细的,但一顿饭硬是把小太子吃得腹中尽是砂石般梗着。
用完早膳, 春珂端了茶盏送上来,萧明锦吃得憋闷,见着了水忙接过来猛灌进去。
一杯热茶下肚, 倒是将梗着的饭菜都冲开了些, 但不过片刻,热气便直直地往上反。
萧明锦面露苦色, 艰难地往下咽了咽,好不容易才将那股子干呕感噎回去。
沈瑞抬手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道:“慢着些,好像这院子中有谁催你了不成。”
萧明锦心中原本就憋闷着好些委屈, 明明是他忧心表哥, 结果功劳却硬是全都安在了江寻鹤的头上, 现下还想着法子离间自己和表哥, 明明他是苦主,却倒是不如江寻鹤更似一朵娇花。
事情不遂意, 饭又吃得不顺心,萧明锦哪里是腹中堵塞,分明脏腑内没一个是能通气儿的,眼见着得了沈瑞的安慰, 顿时便找到了发泄的出口。
到底是年纪小,真情假意半点分不清楚, 得了沈瑞一句话便巴巴地要将自己的心意和盘托出。
“吃得不安宁, 胃里憋闷着难受。”
他抱着沈瑞的手臂, 黏黏糊糊地撒娇,一边说还一边偷偷瞄着江寻鹤, 半点记性都不长。
直到忽然发觉没听到沈瑞的声响,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急声道:“孤可全然没有嫌弃表哥的意思!”
“只是……总还是会有人叫孤心中不顺意。”
萧明锦悄悄抬眼观察着沈瑞,想了想,又噘了噘嘴,试图将自己显得更柔弱些,只可惜技艺不到家,只显出些诡异的矫揉造作。
沈瑞垂眼看了一会儿,实在是难以生出什么旁的怜惜之情,他微微叹了一口气道:“殿下学问向来不错,或许听闻过东施效颦吗?”
萧明锦眨了眨眼,看着一脸温和的沈瑞,着实有些不可置信。
他可是表哥最最贴心的弟弟!
还不等他摆出更委屈的样子,便听见身边传来一点细碎的声响,一转头便瞧见江寻鹤将筷子轻轻放下,对上他的目光后起身道:“臣已经用完了,便不打扰殿下用膳了。”
说完话不知想到了什么,又紧紧地抿了抿唇,他唇上因着刚吃了东西而泛着点水润的颜色,那一点皮肉被抿住又松懈开,哪里像是个心思缜密的朝臣,活像街上卖身葬父的可怜人儿。
那满满一碗饭不过才吃进去一个小小的尖儿,明眼人谁看不出根本不是吃饱,而是被萧明锦三番两次地话里藏刀给挤兑走了。
萧明锦几乎能够明显感受到沈瑞的目光立刻便被吸引过去了,直到人影消失在转角处,他才陡然发觉自己根本便是吃了个哑巴亏。
“表哥,他……”
沈瑞拍了拍他的肩起身道:“殿下放心,我都清楚的。”
萧明锦眼睛立刻亮了几分,他就知道表哥英明神武,才不会被那狐狸的三言两语、装腔作势给骗到!
还不待他表明自己的孺慕敬仰之情,便听见沈瑞吩咐春珰道:“让厨房备些糕饼送去给太傅吧,捡些精致入口的。”
萧明锦咧到一半的嘴顿时僵住了,他缓缓收拢了笑意,坐在空无一人的饭桌前觉着自己活像戏文中的那个丑角。
他面无表情的想:你真的清楚吗?
但他到底没有问出来,几次争锋中的惨败叫他彻底清醒了,跟江寻鹤这种浑狐狸玩心思是不成的,只会将那些个招数全都倒在自己身上。
他想要争宠,就必须要让表哥明白,只有自己才是他最最重要贴心的弟弟,他要返璞归真,用真情打动沈瑞才行。
想通了的萧明锦俩忙起身巴巴地追了上去,凑在沈瑞身后没个止歇地问道:“表哥近些日子身子如何,那帮子太医总说表哥是因为忧思过度,若是有什么烦心事尽管告诉孤,孤一定会站在表哥这边的。”
萧明锦将胸脯拍得啪啪响,脊背也挺得笔直,沈瑞斜着眼瞧了一眼,伸手呼噜了一把后脑勺,语调懒散道:“殿下先将自己的劫难渡了吧,明日便是考校,准备几分了?”
萧明锦好不容易聚起来的气焰顿时被掐断了,耸着肩垮着脸道:“半分也没有,父皇考校一向刁钻,明日一过,只怕要先抄十天书才行。”
忽然想到了沈瑞在早膳前的承诺,换做从前,只怕早就一把将人扯住缠问了,但经历了方才那一遭,萧明锦决心再等等,表哥定然会喜欢懂事听话的。
但他那点心思着实是藏不住,也只剩下没有问出口了,行动间却百般的抓耳挠腮。
沈瑞瞧了好一阵,生怕他路过哪一处山石的时候便攀附上去,抬手将一步快似一步的小太子拎了回来道:“放心,既然说会给殿下想法子,便不会诓骗。”
萧明锦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心中也知道自己的动作实在是太明显了些,但委实没法子,父皇考校时那张脸每次历经一遭便要做个三两天的噩梦,连饭都吃不下。
沈瑞将人领回了自己的院子,春珂已经新搬来了桌案木椅摆在树下的阴凉处,笔墨纸砚一应俱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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