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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头(沐容二狗)


离开了李恩年家,宋鹤一直接打电话问孔源李恩年有没有常去的网吧和ktv一类的。
宋鹤一就那么一问,没想到还真有。
以前李恩年和跟着孔源屁股后面混的时候,在一家网吧看过场子。
宋鹤一按着地址找到了那家网吧。
而另一边网吧里面,李恩年正坐网吧一个晦暗的角落里,连灯都没有,烟雾缭绕的。只有雪白的屏幕映着他那张原本小麦色的脸,把他照得像个面色惨白的吸血鬼。
屏幕上是限制级的血腥暴力游戏,里面的角色随着李恩年的操作肠子乱飞,大出血的画面溢满了整个屏幕。
旁边吃泡面的小混混看了一眼满屏幕的肠子,又看了看蘸满辣椒酱泡面,险些没一下yue出来。
“年哥,你说你一年不来,一来就搞这套。”那个小混混放下手里的塑料叉子,问道,“谁惹我们年哥不痛快了?”
可屏幕前的李恩年连眼皮都没转一下,在一个回合结束的间隙,面无表情地从鼠标旁边的烟盒里抽出一支烟,夹在两根指间擎着。
旁边的小混混见状,从善如流地帮李恩年点好了烟。
李恩年把烟一叼,又开始他继续胡乱砍人的操作。
“不是,年哥你少点抽吧。”那个小混混都怕李恩年这么下去会过去,“一天一盒,这一个月了你也没去别的地方,你别在这儿坐化了。”
李恩年就像没听见似的,一刀又砍死了一个人。
“要不咱去旁边ktv逛逛?”那个小混混道,“听说新来两个的小妞儿贼正点,咱换换心情?”
这回李恩年听见了,抬眼瞥了一眼那个小混混。
小混混一看李恩年的眼神不吱声了。
他怕李恩年抽他。
那个小混混只好又沉默地陪着李恩年暴力了几局,正要抛弃他那盒泡面的时候,后面突然有人碰了碰他。
“谁啊?”
小混混不耐烦地回头,看见的是一张文质彬彬的脸。带着一副金属框眼镜,笑容温和得人畜无害,怎么看怎么像个好学生。
“这儿不是你该来的地儿。”小混混往网吧的另一头一指,道,“查资料的去那边。”
然而好学生却没动,而是对那个小混混道:“不,我就要坐你这儿。”
那个小混混一听,欺软怕硬的脾气就上来了,以为宋鹤一是个好学生,一拍桌子站起来道:“书呆子你别给脸不要脸……”
“让他坐。”一直沉默的李恩年终于开口了。
那个小混混有点惊讶,回头看李恩年道:“年哥,你的人?”
李恩年又不说话了,头也不转的打着游戏,好像刚刚的开口都是错觉。
小混混无法,只好起身让了。
可宋鹤一坐下还没完,指着李恩年的电脑屏幕问那个小混混道:“你有号吗?借我一下。”
那个小混混看在宋鹤一和李恩年认识的份上,没那么横了,但看了一眼李恩年那血腥的屏幕,还是不敢置信地问道:“借倒是可以帮你借一个,可你能打吗?”
宋鹤一笑笑道:“借一个吧,麻烦了。”
游戏号借到之后,宋鹤一也没多说话,顺手从李恩年的烟盒里抽了一根烟,点上火道:“来一局?”
李恩年看着宋鹤一指尖的烟,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但是最终什么都没说。
游戏开始了。
一个回合。
两个回合。
过了能有四个小时,宋鹤一的角色被李恩年不知道杀了多少遍,残肢破胆地躺在地上,画面要多血腥有多血腥。
“发泄够了吗?”宋鹤一把烟按灭在烟灰缸里,挂起一副温和的笑脸问李恩年,“发泄够了就回家吧,大家都挺担心你的。”
李恩年没看宋鹤一,握着鼠标的手顿了一下,随后又开了一局。
尖叫声和血腥的画面再次占据了李恩年所有的感官。
宋鹤一看着李恩年这油盐不进的样子,脸上的笑容渐渐褪去了。
接着就在李恩年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宋鹤一猛地起身,从李恩年身后抄起李恩年的两条胳膊直接把李恩年从椅子上拖了下来。
电脑椅不堪重负地“砰”的一声倒在地上,一下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操。”李恩年脱口骂道,“宋鹤一你他妈是不是有病?”
宋鹤一没说话也没松手,冷着一张阴沉到吓人的脸,强硬地拖着李恩年继续往网吧外面走。
李恩年想挣开,但他发现宋鹤一不仅手劲大,应该还学过一些擒拿,锁着他的胳膊掰不过来。
刚刚那个小混混泡了碗清汤的泡面过来,看着前一秒还好好坐在他年哥旁边的人,下一秒就把他年哥拖出去了。
“我操!”小混混感觉大事不妙,正要顺手一泡面扣宋鹤一脑袋上,没想到被拖着的李恩年先冲他开口了,“你别和他动手!”
小混混愣在了原地,眼看着他年哥被那个男生拖出去了,也不知道他年哥为什么不让他帮。
宋鹤一把李恩年拖出网吧,一直都没有松手。
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下雨了。
秋雨,冷得刺骨。瓢泼般的浇到了两个人身上,湿冷湿冷的浸饱了衣服里,渗到两个人的皮肤上。
但宋鹤一没回家,而是蛮横地拽着李恩年上了一辆出租车,一直开到了远处的郊区。
那是一片墓地。
华老头刚刚葬到里面。
“闹,到这儿闹。”宋鹤一拖着李恩年,把李恩年扔到华老头的墓碑前,“你让他看看,你是不是就是这么没出息?”
李恩年想骂一句“你少他妈管我”,但是他也不知道是因为华老头的在天之灵,还是因为看见了宋鹤一那张气得发白的脸,话一下子就说不出口了。
宋鹤一脸阴的吓人,像是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也像第一次让他坐在床上包扎的时候。
李恩年这才明白宋鹤一上次包扎时为什么和他摆臭脸,这是在和他生气,因为他的混蛋生气。
那些抛弃了一个月的良心和脸皮在宋鹤一这阴沉到恐怖的脸色下,终于都回来了。
泄了气的李恩年理不直气也不壮了,耸肩缩背地坐在了华老头的墓碑前,叼着一根烟,佝偻着身子像是一个枯萎了的蓬草。
秋雨沙沙的下着,浇灭了李恩年叼着的腥红的烟火,也浇黑了整个大理石的墓碑。
墓碑上黑白照片里的老人慈眉善目,音容宛在。
终于,在一片寂寥的秋雨中,李恩年开口了。
“我这么也能过一辈子,不是吗?”李恩年把被雨打湿的烟换到指间夹着,沙哑着嗓子开口道,“我不想念书了,也不想弹琴了,没盼头,也没意思。”
“那你就去好好退学然后滚蛋。”宋鹤一没安慰李恩年,一向巧言令色的宋鹤一站在李恩年后面没说出一句好听的来,“别占着茅坑不拉屎,家长同学满世界的找你,你在那摆烂给谁看?尽孝吗?”
李恩年夹着烟的手抽动了一下,宋鹤一戳中了他心中阴影里的那片肮脏的想法。
想不念了早就退学了,消失一个月算什么?
李恩年清楚自己是什么德行,就是想把自己表现得很消沉,消沉得让所有人都看见,这样才能把自己的愧疚无限扩大,用来标榜他对过去几年里没能早去看看华老头的悔意。
不然他实在不知道该如何释怀,如何才能把那过去荒芜的几年弥补回来。
“别用混蛋来证明自己重感情,丢人。”难听话说的够多了,宋鹤一走到李恩年旁边并肩蹲下,有点老气横秋地道,“十六七的人了,不用我说你也知道该怎么做的,对吗?”
李恩年穿的还是一个月前离家带的衣服,对现在的天气来说未免显得有些单薄了。
一阵秋风吹过,湿透了的李恩年打了个冷颤。
冷一点倒还好,让他脑袋清醒了不少。
他知道该怎么做。
他不能靠犯浑来弥补后悔,然后再犯浑,再后悔。
他要学会去变好,从泥沼中爬出来,带着一身勋章一样的伤走到华老头的面前,向华老头证明,自己没辜负他。
但是未来的路太远了,太渺茫了,他不敢期望。
他怕一期望就像期待重新见华老头这样,一旦落空就满是绝望。
所以不如一开始不去期望。
浑浑噩噩,一辈子很快也就过去了。
宋鹤一看着冻得有些发抖的李恩年,终究是心软了。
打也打了,骂也骂了,他不忍心做得再过分。
宋鹤一脱下自己的大衣围在了李恩年身上,像一对羽翼一样把李恩年包了起来。
陌生又熟悉的味道侵袭了李恩年的鼻腔,李恩年抬头看着眼前的宋鹤一。
宋鹤一隔着大衣握着李恩年的双肩,褪去了刚刚有些暴躁的情绪,终于露出了一丝温软的语气道:“没事,别怕。未来的路不远,大不了我陪你走。”
这句安慰不轻不重,但足以压塌了李恩年一直以来紧绷的神经。
李恩年仔仔细细地把宋鹤一那张清隽的脸看了一遍又一遍,最终垂下眉眼闷闷地“嗯”了一声。好像随着这一声,所有的哭泣和委屈都被吞了下去。
然后他像重新抓到了什么似的,一把把宋鹤一抱进了怀里,恨不得让他和自己融为一体。

不出人意料的,李恩年选了文科。
毕竟他那惨不忍睹的数学和理综实在无法成为支持他选理科的理由。
如果有理由的话那就是……
李恩年瞟了一眼交上去的汇总表,佯装不在意地问宋鹤一:“你选理科?”
“不然呢?”宋鹤一有点无奈,“你是指望我用那笔狗字答文综卷子?”
的确不能指望。
自从李恩年开始回来上学也快过去一个月了,眼看着就到了期末。
李恩年虽然没之前那么消沉了,但是他……似乎更黏宋鹤一了。
还不是那种光明正大的黏。
而是那种时不时盯着他,一旦对上目光马上又把视线转移走,装作毫不在意的黏。
宋鹤一看着桌子上夹着小纸条的小蛋糕十分无奈,他怀疑李恩年把原本放在华老头身上的精神支撑转移到了自己身上。
宋鹤一也问过李恩年总盯着他做什么,但这位爷眼珠子一转,硬着嘴道:“谁看你了?少自恋。”
然后下一节课他就被数学老师点名了。
“李恩年,你上课总看宋鹤一做什么?”数学老师教鞭一挥道,“喜欢看站他旁边看去,让你看个够!”
然后李恩年就被罚站到宋鹤一旁边上课了。
宋鹤一:“……”
被抓包的李恩年有点尴尬,不好意思借用宋鹤一的桌子,抓着卷子站在宋鹤一旁边,有点踟蹰。原本数学神经就不怎么发达的他这下更短路了,连复数都做不出来了。
宋鹤一斗大个无语写在脸上。
他怀疑李恩年死了之后扔到焚化炉里,哪怕舍利子都化成灰了,那张嘴都还能完好无缺的躺在炉子里。
当年太上老君的八卦炉里肯定不止炼了孙悟空,还有李恩年的嘴。
其实李恩年的确是有点非分之想,但是他没想过要结果。
他特立独行惯了,对自己可能喜欢上一个男生这一点与众不同没什么惊慌。这与他十多年来的离经叛道比起来,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可他也逃避惯了。
李恩年从小到大都没主动要过什么东西,所以他也就没想要宋鹤一给他什么回应。
不对别人提要求,他就没什么心理负担。
暗恋是一个人的事,喜欢不喜欢都由自己说了算,这样不会让他有一种被别人拿捏住的不安全感。
就像他不愿意欠别人人情一样。
甚至他觉得只要他不戳破,他就可以一直占据一个心安理得的位置。
但显然对宋鹤一的感情打破了李恩年一直以来对人际交往的认知。
今天早上有个隔壁班的小姑娘嘻嘻哈哈地来找宋鹤一,还在宋鹤一的桌子上放了一块小蛋糕。
原本心安理得的李恩年突然就不舒服了,他想问宋鹤一为什么接别人的蛋糕。尽管宋鹤一当时不在教室里,是那个女生自己放的,但他还是很生气。
他很想看宋鹤一回来会怎么处理那块蛋糕,又怕宋鹤一的反应不合他的心意。
于是他很卑劣地把那块蛋糕丢给褚诚吃了,又把那个女生留下名字的字条撕了。
他无法解释自己这种诡异而卑劣的独占欲,过了一会儿觉得良心不安。李恩年只好又去校外买了一块新的蛋糕,并把那个小姑娘的名字又在字条上抄了一遍,一起悄悄地放到了宋鹤一的桌子上。
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李恩年写那个字条的时候格外用力,恨不得每个顿笔都要让人看出来那是他的字。
他坐在位置上不安地等着宋鹤一回来,颇有些期待地着宋鹤一的反应。
但宋鹤一回来后很自然的看了一眼纸条,什么反应都没有,顺其自然地就把那块蛋糕吃了。
褚诚那个不长眼的还打趣宋鹤一又有人给他送吃的了。
他吃了别的女生送的蛋糕。
一个这样的想法在李恩年的脑子里产生。
明明只是有一点点期待的李恩年还是气得要死,他想问宋鹤一是猪吗?练他的字练那么长时间都看不出来那是他的字!练狗肚子里去了吗?
站在宋鹤一旁边上数学课的李恩年愤愤地看着宋鹤一。
宋鹤一正在做题,用毛绒绒的脑袋对着李恩年。
李恩年看着浑然不知的宋鹤一,越发觉得宋鹤一像个木头,恨不得直接拔几根宋鹤一的头发撒气。
脑残才会喜欢宋鹤一。
就在李恩年马上要黑化的时候,宋鹤一的卷子突然往李恩年这边移了移,一排狗爬字出现在卷子上:
谢谢你的小蛋糕,正好早上没吃饭。
黑化了一半的李恩年怔住了,连继续黑化都忘了。
就在李恩年刚想问宋鹤一怎么知道是他送的,宋鹤一又写了一句:
下次别帮别人写字条了,你的字太明显。
原来认出来了。
李恩年一下就不气了,不自觉地扬起嘴角,黑化的那一半直接就洗白了。
刚刚谁说脑残才会喜欢宋鹤一?
对,他是脑残。
写完字的宋鹤一也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
毕竟他不是李恩年,全身上下只有嘴是硬的。
像宋鹤一这种一天人前人后撒谎放屁的人精,看一眼眼神都知道对面想什么。他说不知道李恩年的想法,傻子都知道他在装傻充愣。
他知道自己天生没什么良心,浑浑噩噩十多年的胡作非为,不少女生追他,他都快习以为常了。没觉得喜欢是什么值得人烦心的事,也没喜欢过谁。
他就不知道付出感情这几个字怎么写。
但是偏偏面对李恩年,他就有点莫名地责任感。
按理来说他该冷着李恩年,可能他就是个精神慰藉。等华老头离开的这一段时间过去,李恩年找到新的念头,一切就好了。
可他一看李恩年那种想要说话可是连要求都不会提,跃跃欲试的样子,又莫名的有点不忍心。
宋鹤一觉得可能是因为自己对李恩年心有愧疚。毕竟他爸不贪那笔钱,李恩年可能也不用在老黄区遭那些罪了。
况且李恩年要是知道自己是宋明德儿子,估计也不会再喜欢自己了,不恶心就不错了。
为了避免李恩年到时候恶心自己,他也该早点冷了李恩年。
最后一次。
宋鹤一又一次自我安慰着,这是最后一次李恩年心软了。
下课的时候,李恩年还没回坐位,褚诚就从后面一把挎住宋鹤一,问两个人道:“鹤儿,考完期末想出去聚聚,下学期就不在一个班了,你俩也一起去吧。”
李恩年半垂着眼看着宋鹤一,没立刻回答去还是不去。
那意思就是看宋鹤一去不去,宋鹤一去,他就去。
宋鹤一:“……”
按理来说宋鹤一是该去的,毕竟来这个班一学期,除了老任傻逼一点,有不少同学对他都挺照顾的,他该捧这个场。
但是李恩年会不会不想去?
刚才还下定决心再也不心软的宋鹤一自然而然地抬眼看向李恩年,似乎在寻求李恩年的想法,但李恩年一下扭开了头,避开了他的目光。
不想去,还想宋鹤一不陪他去,又不好开口要求宋鹤一。
怎么不拧巴死你呢?
宋鹤一就像和李恩年故意置气似的,佯装没看出来李恩年怎么想的,冲褚诚笑了笑道:“去。”
李恩年爱去不去那是李恩年的事,要么就像以前一样拒绝别人一样继续孤僻回去,要么就开口把话说明白。
他没那个耐心去猜别人怎么想,也没那个好心把别人从孤独里拉出来。
打定了主意再也不心软的宋鹤一正等着看李恩年的反应,没想到自己刚说完去,褚诚一个兔子溜烟似的就跑了,转头就和班长说:“老班,鹤儿和年哥也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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