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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头(沐容二狗)


不太会应付长辈的李恩年忙摆摆手,道:“太晚了,我就不进去了,你让鹤儿好好休息。”
送走李恩年,宋玉羊正要好奇地问问宋鹤一李恩年让他休息什么,宋鹤一先开口道:“我今天碰见金鹏了。”
宋玉羊有些出乎意料,似乎想问什么,但最后都咽了回去,只淡淡地应了一句“嗯”,表示知道了。
“还有,明天我去透析。”宋玉羊又道,“你和我一起去吧,你也该复查了。”
宋鹤一烦躁地抓了抓头发,他很想说自己现在状态很好,不需要去看医生。但一想到自己今天又险些和人动手,只好强忍着把心里的烦躁压了下去,喝了桌子上宋玉羊刚刚热好的牛奶道:“好。”
宋玉羊嘱咐完宋鹤一就拿着杯子转身离开了。
宋鹤一看着宋玉羊离开后,又打开银行的账户翻了翻,想起很久之前韩迟对他说的话。
要不就走吧,去国外的话,宋玉羊的治疗条件,可能也会好一点吧。

今年的年过得比往年早,温度也比往年冷了不少。
李恩年不喜欢过年,过年家里很吵,搓麻将的和扯嗓子的互相嚷嚷,从一大早就开始哗啦哗啦响个没完,一大桌子菜等着他去做。
别家的门前都带着炮仗的硫磺味,李恩年家却门前冷清的很。
天太冷,都顾着自己打麻将赢钱,没人愿意换衣服出去放烟花,烟花鞭炮都堆在仓库里。
李恩年在自己房间里戴着耳机打游戏,给刘佳慧孔源还有褚诚他们几个一人发了个短信,就当是拜了年。
但是短信发到宋鹤一的时候李恩年却停了。
他不知道该怎么发才好了。
发“新年快乐”,显得太冷漠了。
他想再加一句“你干嘛呢”,但又显得问得太多,太越界。
从小冷漠到现在的李恩年不太会主动,他拿捏不好那个度,怕问来问去失了分寸惹人烦。
就这么想了一会儿,删了打打了删,短信没发出去,李恩年倒把自己纠结得不行。
就在李恩年纠结的时候,李恩年的手机却先收到短信了。
是宋鹤一发的,就六个字:
新年快乐,年哥 :)
李恩年却乐得不行,在屋里兴奋的原地转了几个圈,最终实在是坐不住了。
他悄悄打开房门,发现李学海和那帮亲戚打麻将打得正欢,没人注意到他。
席雅娟在单位值班,他也不想给那帮人做饭了。
李恩年偷偷溜到仓库,把仓库里的烟花全都绑在摩托上,一溜烟地开向老黄区。
家家都在过年,沿街的店面也都紧闭着,马路上一个人都没有。摩托开得飞快,北风呼啸,李恩年心情痛快的不得了。
此时的老黄区。
宋玉羊刚刚接了一个电话,挂完电话后就悄悄穿上了羽绒服,好像怕人发现一样,打算出门。
突然一声“姐”在宋玉羊身后响起,宋鹤一不知道什么时候从房门里出来了。
宋鹤一看起来有点没精神,说话的声音也有气无力的:“去哪?”
宋玉羊好像做亏心事被发现了,吓了一跳,随后看着宋鹤一那双眼神带着刨根问底架势的偏执的眼睛,叹了一口气,无奈道:“妈的身体……出了点问题,我去看看。”
宋玉羊的病是遗传病,所以她和他们母亲的身体都不太好。就连宋鹤一也不知道是没有遗传到,还是处于潜伏期。
本来,宋鹤一和宋玉羊的探监次数已经用完了。今年是大年三十,监狱管得也严,按理来说是不让去的。
但像他们母亲这个状况是特例,允许一个近亲属去看看。
“还是我去吧。”宋鹤一去拿外套,“你在家好好养着,过一阵还要去医院。”
宋玉羊没让宋鹤一走,把他按回屋里道:“你去不方便,妈那要是有点事我还能照料一下,你一个男生怎么办?”
宋鹤一:“那我陪你去,我在外面等着。”
“不用。”宋玉羊笑了一下,伸手抱了抱宋鹤一,抚慰性地拍了拍他的后背,“姐一会就回来了,你在家做点好吃的,等姐回来吃年夜饭。”
话都说到这儿了,宋鹤一也不好再坚持去了,只好勉强露出一个笑容,“好,到了给我发个消息,路上小心。”
宋玉羊:“嗯。”
送走宋玉羊之后,宋鹤一脸上那勉强的笑容终于一点一点地剥落了下去。
他知道,宋玉羊是不放心放他自己出去,怕他犯病。
他是宋玉羊的弟弟,本来这事应该宋鹤一去的,可他现在却要宋玉羊照顾。
宋玉羊手上还埋着针,拿东西都会痛,却要替他这个废物弟弟解决家里里里外外的问题,还要担心他不给自己省心。
他是个拖油瓶。
一想到这儿宋鹤一心里就难受得有点喘不上气,他也不想这样的。明明都好多了,为什么会又复发?
他知道病要好起来才能多帮帮宋玉羊,自己坐在那里胡思乱想没有用,但他就是控制不住自己去想。
金鹏的出现刺激了他那些已经被藏起来的记忆。
宋鹤一感觉有些晕,有许多模糊的声音从遥远的时空挤进耳里。
“宋鹤一故意伤害他人,致人重伤。”
“你听说了吗?宋鹤一家里贪了好几个亿,这辈子都出不来了。”
宋鹤一用劲敲敲耳朵,痛觉使他清醒不少。
他打算给自己找点事做。
过年图个喜庆,厨房里准备了不少的食材。
宋鹤一在厨房机械性地切着食材,他其实不知道要做什么菜,只是等着许愿回来的心情强撑着宋鹤一不倒下。
现在的宋鹤一注意力很难集中,他的思绪忍不住的放空。
可一放空,那些细碎得好像耳语的声音就好像就有了可乘之机,再次挤进宋鹤一的耳朵。
“宋鹤一还要去夏令营?贪了那么多,连人都不会做,还读什么书?”
“你小点声,他有精神病,小心也把你打成残疾。”
宋鹤一越想越走神,一个不小心,菜刀直接切在了自己手指上。
伤口很深,鲜红色的血一股脑的往外淌,不一会就流了满手。
他出血了。
宋鹤一看着流血伤口发了好半天的呆,菜都被染红了,他才想起来包扎。
纱布,要找纱布。
纱布……放哪来着?
宋鹤一突然想不起来了。
宋鹤一满屋子乱转,就是想不起了。
越想不起来,宋鹤一越急。越急,宋鹤一越想不起来。
就在宋鹤一急得有些烦躁,要哭出来的时候,电话突然响了。
是宋玉羊的电话,病情比宋玉羊想象的要严重,宋玉羊今晚大概回不去了。
撑着宋鹤一的那股精神气一下子就没了。
宋鹤一这下连躁都不躁了,在电话后面扯出了个有气无力的笑容,十分平静地回:“嗯,你忙吧。”
电话挂了,厨房的菜也不用做了。
手上还在流血,伤口微微作痛,但宋鹤一现在不想处理了。
他享受这种感觉,血会流淌,伤口会痛,才能证明他还活着。
可活着干什么呢?
宋鹤一僵硬地走到屋里打开英语磁带。
他已经有很长时间学不进去习了,本打算逼着自己听一听英语,不巧的是磁带刚好卡了。
磁带搅在一起,复读机拼命转也不转不动,发出尖锐又细微的摩擦声。
宋鹤一想尖叫,想哭喊,但最后还是忍下了。
不能哭,不哭就是没有病。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拿了铅笔一点一点地转着磁带。
可是磁带太长了,他手里的笔忍不住越转越快,心里也越来越躁。突然“咔”的一声,铅笔尖折了,折进了磁带里,在那歪歪斜斜地卡着。
这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宋鹤一猛然间受不了,哭着喊了一声,连笔和磁带全都扔了出去。
磁带被摔得四分五裂,里面的零件蹦跶着滚到柜子地下,消失不见。
崩溃只需要一瞬间。
宋鹤一开着窗户吹着北风,看着窗户外面发呆。
从前他还可以说是为了照顾宋玉羊才活着,但现在他连宋玉羊都照顾不了了。
宋玉羊的病最多能再活五年,五年之后呢,他为了什么活着?
他没什么活下去的目标。
读书为了什么?
为了挣钱?
那挣钱为了什么呢?
为了宫室之美,妻妾之奉?
这些他都没兴趣。
为了爱好和梦想?
那些东西都离他太远了,像空中楼阁。
外面的世界太黑了,老黄区连过年都是黑漆漆的,几个零星的红灯笼亮起来,映着奇形怪状的枝桠,像怪物的眼睛。
他突然想,现在跳下去的话可能不会有人发现。
外面的雪很厚,摔出来的血不会溅到地上,这样不会在地面上留下血腥的痕迹。
这样宋玉羊未来的五年可以拿着钱想做点什么就做点什么,找个好点的医院也许能再多活两年。也不用再顾及他这个没用的弟弟,连最后五年都要过的瞻前顾后。
宋鹤一坐窗台边,思维像外面的黑夜,越来越沉,越来越暗。
就在宋鹤一越来越低迷时,一束纤细的光线突然出现了。它蜿蜒着冲向天空,划开了厚重的夜色。
一瞬间,火树炸成了银花,碎成大大小小的星星发出绚丽的光,霎时就照亮了宋鹤一眼前的整片天空。
宋鹤一的呼吸停住了。
此时电话突然响起,是李恩年来的电话。
宋鹤一颤抖着接起电话,听见李恩年的声音从听筒另一边传来:“鹤儿,打开窗户往下看。”
宋鹤一闻言握着手机,将身子探出窗口。
他这才发现,窗外的楼下不知道什么时候摆满了烟花,那些烟花正在连续地升起,炸开。声音堆堆叠叠,在冷寂的夜色中不断膨胀。
而李恩年正站在五颜六色的烟花中间,笑着冲他招手。
宋鹤一已经干涸的眼眶一下就湿了。
这时候,新年的钟声响了。
伴随着钟声,话筒里和楼下同时传来了李恩年的声音:
“宋鹤一,新的一年要快乐啊。”
宋鹤一握着手机,看着李恩年那张被错落有致的光照亮了的面孔,光影正在他的眉目间滚动,把李恩年的眉眼描摹地格外深刻。
眼泪再一次从宋鹤一的眼眶里滚落下来。
宋鹤一握着手机,转身跑下楼,连门都没关。从楼上跑到楼下,一边哭一边跑,拖鞋的踢踏声响彻整个楼道。
本来他都觉得自己活不过今年了,但李恩年希望他新的一年快乐。
所以这一年他一定要快乐。
那自杀的事,就留到明年再说吧。
宋鹤一从楼道里冲出来,连说话的机会都没给李恩年,一下子撞进李恩年的怀里,把李恩年抱得紧紧的。
什么愧疚,什么冷漠,此时都被宋鹤一抛到脑后了。
这一刻,他就一个想法。
他要李恩年,他想要李恩年。
“年哥 ”宋鹤一紧紧抱着李恩年,略带哽咽地道,“新年快乐。”
还有,我喜欢你。

宋鹤一家里,李恩年在帮宋鹤一包扎。
宋鹤一刚刚那个被切破的口子没有处理,伤口不浅,血又糊了一手,看起来有点渗人。
李恩年看着宋鹤一手上那个险些给手指头切下来的口子,气得要死,很想把宋鹤一拎起来大骂两句。
但因为宋鹤一刚刚和他表了白,两个人现在的关系有点暧昧地尴尬,他生气的话似乎不太合时宜。
于是,他只好把那点生气憋成化不开的满腔柔情,看着宋鹤一的神色,放慢了手里的动作,有些局促道:“疼就吭声。”
话音落了,双氧水倒在伤口,透明的液体似乎顺着伤口流进了皮肤里,宋鹤一的半截手指直接就麻得失去了知觉。
可宋鹤一本人就跟不知道疼似的,双氧水倒进伤口里眼睛眨也不眨,坐在旁边看着李恩年傻乐。
“笑笑笑!”本来就憋着气的李恩年看着宋鹤一这嬉皮笑脸的臭德行气不打一处来,缠纱布的手不自觉地就像惩罚似的使劲勒了一下,骂道,“你长点心吧!”
“嘶——”这回宋鹤一终于知道疼了,也不笑了。变脸跟翻书似的,撅了下嘴,委屈巴巴地眨了眨眼睛,道,“年哥你轻点。”
李恩年:“……”
宋鹤一一撒娇,刚才那些被生气驱散的局促又不合时宜的跑了出来。
李恩年有一瞬间的慌乱,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眼睛四处扫着东西,似乎是想找点什么话题和事情把刚刚宋鹤一对他表白完的话题含糊过去。
李恩年现在有点拿捏不好尺度,宋鹤一不回应他的时候他仗着主动权在自己手里,多少有那么点肆无忌惮。
但现在宋鹤一给他回应了,他反倒不知道怎么做了,好像亲近或是疏远都不太合适。
宋鹤一显然是接受什么东西都很快的那种人。
他似乎直接适应了他们两个之间突然转变的关系,没问李恩年为什么大过年的从家跑来了,给李恩年留足了余地,十分自然地就起身问道:“吃饭了吗?我去做饭。”
李恩年还有点没适应过来,但他看着宋鹤一刚被切了的手,实在不太相信宋鹤一的做饭技术。
李恩年回道:“我来。”
宋鹤一上下打量了一遍李恩年,问道:“你是信不过我吧?”
但李恩年不能这么答。
他只好说:“你手受伤了,别感染。”
“放心吧。”宋鹤一笑了一下,娴熟地系上围裙,“等着,哥给你做大餐。”
宋鹤一切菜的熟练度的确出乎李恩年的意料,一看就是平时经常做饭的,也不知道那一刀是怎么切到手指头上的。
不过李恩年视线根本不在案板上。
他发现宋鹤一好像比上次见面的时候更瘦了,围裙一系,那腰好像只有一掌。
李恩年脱口而出问道:“怎么瘦了这么多?”
宋鹤一切菜的动作顿了一下。
他这两个月,每天除了睡醒了就吃药。怕他乱想,那几种药几乎都有催眠的效果。吃完了药开始犯困,他就接着睡。躺在床上都没下来过,吃饭也只是喝两口粥,为了不伤胃。这么折腾,什么人都会瘦。
宋鹤一总感觉他实在不该把自己的情况瞒着李恩年。
他停下了切菜的动作,犹豫了一会儿,最终拿出了一份病例递给了李恩年。
宋鹤一不敢看李恩年,躲开李恩年的目光,道:“年哥你应该猜出来了,我是有病的,你要不再考虑考虑……”
“谁都会生病。”李恩年打断了宋鹤一,接过病历扫了一眼,“这和感冒发烧没区别。”
李恩年的轻描淡写让宋鹤一觉得李恩年可能没有意识到这有多严重,他只好苦笑了一下,继续劝道:“这个不能根治。”
李恩年不为所动:“风湿病肩周炎也不能根治。”
宋鹤一有些无奈,继续给李恩年敲警钟似的分辩道:“那不一样,我这会遗传。”
李恩年把病历还给宋鹤一,无所谓地继续道:“传呗,你也不能和我生出孩子来。”
“……”
宋鹤一有点哑然,张口结舌了好一段时间,最后有点无语地笑了,换成了平时打趣李恩年的口吻,做作地道,“年哥,你好讨厌哦。”
李恩年没明白为什么宋鹤一做作起来了,有些纳闷地看着宋鹤一。
宋鹤一继续调笑道:“人家在和你说正事,你怎么在这里乱开车。”
宋鹤一这么一调侃,李恩年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自己刚刚说了什么。
那句话怎么听怎么都多少带着那么些不可言说的暗示的意味来。李恩年立刻恼羞成怒地羞了个满脸通红。
“出去!”李恩年把宋鹤一撵出厨房,“砰”的一下关了厨房门。
“诶!年……”
宋鹤一还要张嘴继续犯贱,李恩年立刻隔着厨房门道:“把嘴闭上!”
宋鹤一讪讪地站在厨房门外,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最终破功似的笑了。
刚刚那些个可有可无的内疚与难过,也都在逗李恩年的乐趣中烟消云散了。
可能是宋玉羊放寒假住在家里的原因,宋鹤一家里不像上次来的时候那么乱了。
但宋鹤一似乎还是没进化完全,保留着鸟类动物的筑巢本能,喜欢窝吃窝拉。
李恩年看着支着小桌板在床上一边吃饭一边看春晚的宋鹤一两眼一黑,十分无语道:“就不能去外面吃,吃一屋油烟味。”
真的,李恩年和宋鹤一越熟越发现,宋鹤一就是那种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典型代表。外表看起来完美无瑕,扒开里子全都是臭毛病。
除了在床上吃饭这一点,还有很多让李恩年原地爆炸的臭毛病。
例如……
“床上暖和。”宋鹤一完全不当回事似的,看着电视连头都没转,顺手一掀被子露出两条白生生的腿,拍了拍旁边的床,道,“上来一起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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