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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头(沐容二狗)


李恩就转头就跑。
杨柠一声下令道:“姐妹们!抓住他!”
由于之前文艺汇演的排练,小姑娘们没有那么怕李恩年了,再加上李恩年也实在不好意思生硬地拒绝小姑娘们,一帮女生竟然硬生生地把一米八多的八中一哥拖回了教室。
李恩年看着逐渐凑到他眼前的眼线笔尖,忍不住吞了下口水问:“这玩意真的不会戳瞎我吗?”
“闭眼!”被直男问题折磨地有些暴躁的朱萌萌忍不住对李恩年大声道,“啧,别使劲闭!”
李恩年闭着眼睛,感觉许多只陌生的手在自己脸附近若即若离地操作着,紧张地头发都要立起来了。
想当初,麻杆叫一帮人围殴他的时候他都没这么紧张过。
“咦,年哥。”朱萌萌化着化着惊叹道,“我发现你不怎么用化诶。”
不打扮的时候李恩年皮肤偏黑,一眼望去就不怎么好看。
化好底妆后,朱萌萌发现李恩年的深眼窝和高鼻梁本身就很优越了,简单修一下眉几乎几可以直接上场,没什么可以供她发挥的余地。
拿了一兜子化妆品的朱萌萌有点泄气,拿出一个全色大彩盘跃跃欲试地问李恩年,“我给你化个特效妆吧,你是喜欢克苏鲁还是喜欢阿凡达?”
糊了一脸粉底的李恩年:“……”
就在这时,宋鹤一终于姗姗来迟地推开了教室门,李恩年跟看见救星似的马上把女生们的注意力转移过去下一站,一指宋鹤一道:“给他化,他还没化。”
比起李恩年那种具有攻击性的长相,显然宋鹤一那种天生白皮适合供她们发挥。
所以女生们集体将目标转移到了宋鹤一身上。
趁着女生们围上了宋鹤一,李恩年才终于摸到间隙从教室里逃了出来喘了口气,任凭朱萌萌那个全色大彩盘不分青红皂白地落到宋鹤一脸上。
李恩年坐在艺体教室里躲清静,一瞥就看见了宋鹤一带来的吉他。
宋鹤一没从学校借,这把吉他是他自己的。
是把老琴,但保存的很好,每个细节都像新的似的。
果然是弹了很多年吉他的人了,看起来应该是很喜欢吉他。
李恩年不了解宋鹤一的过去,也没有在上次和宋鹤一聊完之后多问过什么。
上次和宋鹤一说完那句话后,两个人就像平常一样互相告别,各回各家,第二天照旧见面,就像什么都没发生似的。
李恩年也的确觉得自己像什么都没发生似的,他说不清自己当初是因为什么说出那句话的。
他确信自己当时没有任何的非分之想,没有任何绮丽淫靡的想法。
甚至在这很久之前,他对自己的性向以及情感等方面的问题都没有过过深的探索。
这些年生活的重担压得他太累了,他好像挤在一个充满巨大岩石的缝隙里,连呼吸都很困难,没有多余的时间去考虑这些情情爱爱。
他能说出那些话,只是因为突然有人抬起了他头顶的岩石,让久居黑暗的他得以窥见天光。
情之所动,就说了。
“年哥!”突然有人在门口叫他。
李恩年回过身,看见了脸化的像花猫一样的宋鹤一站在门口冲他笑。
对,抬起石头的那个人,是宋鹤一。
显然,宋鹤一那张白净的脸的确给了小姑娘们很大的发挥空间,五颜六色的化妆品一股脑地都涂到了宋鹤一脸上。
好在宋鹤一是个天生的冷白皮,被涂成这样也不丑,摘了眼镜后整个人像化了迷彩妆的动物,倒显得那双瞳色本来有些淡的眼睛更黑了。
宋鹤一走近了,好像似乎根本没察觉到脸上被画得花里胡哨一样,拿起吉他,十分骄傲地笑着问李恩年道:“帅吗?”
宋鹤一刚和那帮小姑娘们推搡着闹完,脸上的妆稍微有点花。但是可能是脸上的颜色太丰富的缘故了,稍微花的那一点妆在宋鹤一脸上莫名的还挺和谐。
李恩年这才发现,平时那双看起来不厚的眼镜片隐藏了宋鹤一太多情绪。
宋鹤一眉毛像头发一样黑,瞳色却不同寻常地有些淡,白皮浅瞳就显得有点邪气。本人笑得又有些轻狂,露出一口白牙,竟难得生出几分少有的少年气来。
李恩年不自觉地笑了一下,抬手帮宋鹤一涂匀刚刚不小心蹭花了的口红,笑着道:“要不让杨柠帮你改改,花成这样上台没事吗?”
“不改。”宋鹤一弯了弯他那涂了六个色的眼影,十分果断道,“这多拉风。”
李恩年笑着调侃:“拉不拉风不知道,抽风是肯定的了。”
“反正抽风也是你和我一起抽风。”宋鹤一已经对李恩年棒槌似的的说话方式习以为常了,不怎么在意地背上吉他,拉起李恩年往后台走,“走了,要上台了。”
一路被宋鹤一拽着,穿过人群,李恩年都没脱开手。直到坐在钢琴旁边,看着涂着小花脸的宋鹤一坐在台上调了调音,李恩年的意识才慢慢回笼。
一串流畅的音乐从宋鹤一的指尖随后泄出。清澈的少年声随着钢琴和吉他的旋律慢慢响起:
多少人曾爱慕你年轻时的容颜/可知谁愿承受岁月无情的变迁/多少人曾在你生命中来了又还/可知一生有你我都陪在你身边
宋鹤一笑着,给李恩年一个眼神。
那个眼神原本只是合奏时交流用的一个普通眼神,但那一刻,映着金色的阳光,李恩年难得的在宋鹤一那双常年躲在镜片后有些死水微澜的眼睛里看见了流光溢彩。
宋鹤一抱着吉他,很开心的样子。
李恩年似乎隔着时光,看见了远在几年前取得马卡杯优胜的宋鹤一。
这或许就是宋鹤一本来的样子。
在李恩年心中本该命名为雏鸟情节的倾心吐胆一瞬间变了质,他刚刚还觉得毫无非分之想的想法不知不觉地变成了一个坚定的信念。
就像情窦初开的少年看见了心动的姑娘萌生的领回家见家长的那种冲动。
他一定要带宋鹤一去见见华老头。

第16章
表演非常完美,宋鹤一还在刘佳慧改过的谱子上给李恩年多加了一部分,多给了李恩年一些表现的机会。
李恩年走下台,一帮人夸着围了上去。李恩年在人群中难得露出了很明显的喜悦。
更有一个十分出名的高三不良女,挽着一个改过的裤脚,叼着根棒棒糖就向李恩年走了过来:“你和他们不一样,我对你很感兴趣。”
李恩年当场一愣。
在宋鹤一的嘲笑声中过了好久,李恩年才反应过来这是非主流小太妹的另类表白。
李恩年僵着一张脸棒槌似的回绝了小太妹,一转头就笑着到宋鹤一旁边问道:“我一会儿看华老头,你和不和我一起去?”
小太妹觉得这人有点双标。
虽然是问句,但希望宋鹤一一起去的表情都写在李恩年脸上了。
宋鹤一看了一眼还要还到艺体教室的钢琴,道:“你先过去吧,我卸个妆,帮你把这儿收拾完就过去。”
好久不见华老头,李恩年也有点紧张,是该提前买点东西过去。
他终于没再纠结这次是不是又欠了宋鹤一一个人情的事,似乎渐渐习惯了,对宋鹤一道:“那我先走了。”
快到校门口时又不放心的转过身冲着楼上大声地叮嘱了一句:“一定要来啊!”
宋鹤一趴在窗台上,看着夕阳下转身冲他挥手的李恩年,也笑着大声回道:“知道啦!”
卸妆,还琴,打扫教室,活都不多,即使李恩年走了宋鹤一一个人做也不累。
宋鹤一也有点期待见到华老头。自从家里出事后,他好久没有回忆起过去的事了。
华老头看过他玛卡杯的比赛,他见见华老头,就好像也见到了他曾经玩音乐的日子了。
宋鹤一正想着,帮忙打扫的褚诚借机凑了过来打断了宋鹤一的思路,用肩膀撞了撞宋鹤一小声问道:“你和年哥一会儿有约?”
宋鹤一:“对,有事?”
“唉,这不你刚刚出了风头,隔壁班有个小姑娘想认识你,我想撺个局。”褚诚有点惋惜地感叹道,“可惜了。”
宋鹤一机敏的嗅到了一丝奸商的味道,笑了一下问:“是不是收人钱了你?”
“没有。”褚诚有点被戳穿的尴尬,心虚的摸了摸鼻子。
“我突然发现李恩年凶点是对的。”宋鹤一对褚诚这种奸商做法示威道,“等我俩回来联合抽你。”
“拉倒吧。”褚诚打量了一下宋鹤一文质彬彬的长相,一摆手道,“年哥抽我我还信,你?”
“我一样能抽你。”宋鹤一笑着捅了褚诚一下以示惩罚。
两人你捅我一下我捅你一下,收拾好后正一边闹着一边打算锁教室离开,宋鹤一的电话突然响了。
是刘佳慧的号码。
宋鹤一接起电话,脸上的笑容还没退,正要说让他们稍微等一会儿,他马上就过去,他就听见了刘佳慧的啜泣声。
宋鹤一突然感觉有点不妙,笑容僵在脸上,皱起眉问道:“怎么了?”
“老师他不行了。”电话那段的刘佳慧泣不成声,“年哥没赶上最后一面,你快来看看他……”
宋鹤一的脑袋“嗡”的一声,随后就空白了。
“鹤儿?”一旁的褚诚看宋鹤一脸色惨白,忍不住叫了两声道,“鹤儿,你怎么了?”
宋鹤一感觉自己似乎在一瞬间有些失聪,好像有一层膜罩在了他的耳朵上。他只能看见褚诚的嘴型,却听不清褚诚的声音。
谁都没想到刘佳慧只是刚刚出去买个饭的功夫,老人的心跳就停止了。
那时候李恩年还在水果店挑水果,宋鹤一还期待着一会儿见面。
明明前几天老人的身体眼看着都好转了。
可事情发生后,这些人才后知后觉地明白,那不是身体好转,那是回光返照。
恍然见,宋鹤一想起了李恩年引用《假面的告白》中的另一句话:
或许我天生羸弱,所有的喜悦都掺杂着不祥的预感。
“鹤儿!”褚诚又叫了两声,宋鹤一才回过神来。
宋鹤一看着褚诚那张担心的脸,问道:“莲儿刚刚走是不是没骑摩托?”
宋鹤一记得李恩年怕华老头担心他,特意没骑摩托去的。
褚诚不知道宋鹤一为什么这么问,一点头肯定道:“对,打车走的。”
宋鹤一像想起什么似的连忙到李恩年的包里一顿翻找,果然找到了李恩年的摩托车钥匙。
褚诚还没来得及问宋鹤一拿李恩年的车钥匙干什么,就看见宋鹤一拿着车钥匙跑下了楼。
宋鹤一跑到李恩年的摩托旁边,熟练的骑上摩托,插钥匙打火,褚诚都没看清宋鹤一是怎么操作的,宋鹤一早已经骑着李恩年的摩托扬长而去了。
好在刘佳慧提前告诉过宋鹤一是在哪所医院,还算好找。
宋鹤一不敢去想李恩年现在的心情。
明明眼看着终于鼓起勇气,走出了这么多年的自责和痛苦。明明刚才李恩年还在和他说这次合奏非常完美,华老头看了一定会很开心。
为什么突然之间会变成这样。
李恩年都以为华老头的身体变好了,日子也会一点点好下去。
他可以重新面对华老头,可以给华老头弹琴改谱,陪老头钓鱼养鸟,可以在弹错谱子后再挨老头的骂,在老头弄不明白电子产品时一遍遍教他。
但现在,这些都不可以了。
差一点,只差一点点,李恩年连华老头最后一面都没见到。
医院里乱哄哄的,嘈杂的声音一股脑的涌进宋鹤一的耳朵。
有新生儿诞下啼哭声,有死里逃生地欢喜声,也有故人离世的痛苦声。
几家欢喜,几家愁。
来来往往的人太多,无人有暇顾及其他。
宋鹤一穿过人群,循着刘佳慧给的病房号一路找了过去。
赶到的时候,李恩年正站在病房门口,呆呆地看着病房里面,不说话,也不动,好像一棵枯死的树。
只这么一会儿不见的时间,宋鹤一就感觉李恩年好像脱了相,形销骨立的站在那。高高瘦瘦的,像极了一根蓬草。
李恩年似乎也察觉到了宋鹤一,僵硬的转过身。
李恩年没卸妆,眼线有点晕,看起来那格外可怜。
他没哭,但眼眶是红的,鼻子也是红的,像极了一条没人要的小土狗。
只是小土狗以为迷路的自己终于找到回家的路了,回来却发现早已物是人非。
宋鹤一站在原地没动,他不知道该说什么。一向言语利落的他,竟找不到一句合适的话。
近乡情更怯,他不知道用什么话才能安慰子欲养而亲不待这种巨大的遗憾,更何况这是对于李恩年来说的遗憾。
最后是李恩年先动的。
李恩年一步一步走向他,步子格外沉重,每走一步就好像踩在了宋鹤一的心上。终于在站定到宋鹤一面前的时候,李恩年被抽干了力气一样一下子倒在了宋鹤一的肩上。
李恩年头抵着宋鹤一的肩,宋鹤一看不见他的脸。
两个人都沉默无言。
不一会儿宋鹤一感觉自己的肩膀湿了。
随后,他听见了拼尽全力也压不住的呜咽声。
华老头盖着白布的的推车从两人身边经过,咕噜咕噜的车轮响声代替了两个人的所有交谈。
这是他们两个人都第一次切实地感受到了死亡。
面对着只隔着一层白布的华老头,宋鹤一也忍不住闭上了眼。
什么是死亡?
对死了的人来说是蓬山此去无多路,对活着的人来说是走马兰台类转蓬。
就是走了。
就是万事空。
就是再也不见。

华老头走了以后,李恩年有将近一个月没来过学校。
会考结束后就是分科,分科就意味着他们马上要逼近高考了。
倒计时的红灯堪堪亮起,一个月前的嬉笑打闹陌生得好像恍若隔世,长心的不长心的都开始知道多少要学点习了,就连褚诚那样的二傻子都知道拿题来问宋鹤一了,一股压抑的氛围不声不响地笼罩到了这帮高二学生的头上。
然而李恩年一直没来上学。
没几个人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也没几个人愿意知道。
而知道的人,不敢问。
刘佳慧和宋鹤一都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地不声不响,他们不知道李恩年怎么样了,也没人敢触碰李恩年那根脆弱的神经去询问他崩溃到了什么地步。
宋鹤一也不知道李恩年在哪,不在孔源那,也不在刘佳慧那,打电话也不接,整个人就像蒸发了一样从世间离开了。
直到班长难以启齿地来问宋鹤一是否能联系到李恩年。
因为要开始分科统计了,他至少要知道李恩年想要选哪科。
李恩年都没给老任一个合理的理由请假,仅仅用事假搪塞了一下就算完事。
他的确给不出什么合理的理由。
如果是亲人的话还好说,他至少可以给一个正当的理由去伤心几天。
但华老头不是亲戚,不是父母,在生物意义上只是一个和他毫无血缘关系的陌生人罢了。
即使是在社会意义上,李恩年因为害怕李学海知道了会到华老头的葬礼上大吵大闹,都不敢明目张胆地说出来。
宋鹤一看着夹在李恩年和老任之间为难的班长,只是笑了笑说道“好”,然后放学就向孔源问了李恩年的家庭住址。
孔源有点犹豫,他看着宋鹤一那张温和得看起来有点好欺负的脸,不放心地问道:“你确定去吗?李学海未必会让你好受。”
“没事。”宋鹤一淡淡笑着回了一下,“他也未必在家。”
华老头走了,宋鹤一估计李恩年看见李学海就烦,更别提在家待这么久了。
果然,李恩年不在家。
宋鹤一第一次见到席雅娟,一个因为人到中年有些臃肿,脸上略有些倦怠的女人。
席雅娟很少管李恩年,因为李恩年是那种从小就懂事的孩子,是叛逆少年中难得的心里有数。
不逼到头上,他很少做什么过分的事。
但他也是难得的倔。
一旦逼到头上,他过分的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例如上次捅人。
例如这次消失。
席雅娟也不知道李恩年在哪。
一开始李恩年还知道打电话报个平安,后来因为席雅娟催他回家催得多了,李恩年连平安都不报了。
看得出席雅娟是个很干练的女人,但是眼角和嘴角的神态出卖了他工作的劳累,还有这几天为李恩年的费心,神色满是心力憔悴。
但她又不好多苛责什么,毕竟无论怎么说,都是他们家欠华老头的。
宋鹤一把上门带来的牛奶放到门口,打算告别。
席雅娟自然不能收他一个小孩的东西,刚要推拒,宋鹤一就笑笑和席雅娟道:“阿姨,这牛奶是留给李恩年回来补身体的,您就留着吧,等我把他给您找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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