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萌新病友,但恐怖如斯(楚山咕)


因为,他渐渐想起,江容等师弟师妹,都是按部就班文武兼修。
而且由于缺少对且去岛历史的了解,凤曲偶尔还不能共情同门对凤仪山庄的仇恨。
不过穆青娥问起,凤曲还是能从记忆里找出一个答案:“我们和凤仪山庄的矛盾,好像是因为凤仪山庄坚称且去岛藏匿蛊人,而岛上大家都说,藏匿蛊人的是凤仪山庄。”
穆青娥柳眉微拧:“蛊人?如果只是一两个蛊人,应该不会影响你们。且不说大多数蛊都有解除之法,就算真的发作,你们两派也不缺高手制服蛊人吧?”
凤曲颔首:“我也是这么想。想来应该还有更深的历史原因,但我不了解的东西,也不能信口开河。”
穆青娥了解他的个性,知道他就是这样一板一眼的少年。
再三打量凤曲的神色之后,穆青娥也越发确认,凤曲当真如他所说,对“蛊人”一事知之甚少——这一点蹊跷,联系上且去岛的历史,实在有些耐人寻味。
“你生在且去岛上,却不知道‘蛊人’。这就像作为一门遗孤,竟不认识杀父仇人似的……你确定且去岛没有教过你类似的常识吗?”
凤曲眨了眨眼,一时有些费解。
他看出了穆青娥神色之凝重,也随着定下心神,渐渐忐忑起来:“偶尔会听同门说起,但次数很少。‘蛊人’的话题在且去岛算是禁忌。怎么了吗?”
穆青娥问:“最基础的常识也没有吗?”
凤曲回忆一会儿,将记忆里有关的东西一概翻找出来:“我知道巫蛊的发源地是西南宣州一带。前朝利用蛊人压迫百姓,民情激愤,高/祖皇帝好像是前朝一支贵族的后裔,满门抄斩只有他活下来藏在民间,借此机会夺了前朝的权。
“之后,蛊人和蛊师就都逃去扶桑了吧?接连两代皇帝都在讨伐扶桑,直到先帝接受了扶桑的和亲,似乎就恢复了太平。”
穆青娥定定看他:“好,剩下的,就由我来告诉你。”
大虞不会有比定州慕家更了解“蛊”的人了。
而在这支队伍里,恐怕也不会有比她更理解“蛊人”的人了。
“目前的蛊人分为三种。最常见的,就是前朝遗留的、影响力并不那么大的蛊,这类蛊通常只是单纯的致残或者致死,并无控制人行动的效力,而且基本都有解除的办法——我的先祖就是受高/祖命令,历代研究解蛊之术,力求让这类蛊即使在大虞存活,也无法伤及百姓。
“第二种,是西南遗民偷偷带走,或者在扶桑研制而出的蛊。这类蛊,因为慕家都没有多少途径接触,所以海内至今并无解蛊的办法。你师父所中的蛊就是那类,它最恶毒的一点,在于吸食中蛊之人的内功。若是内力浅薄,当场就会一命呜呼;但要是像岛主那样内力深厚,乐观来看,虽然可以多撑一段时日,但蛊虫也会借此机会越藏越深,直至钻入肺腑……而当宿主死去,它就会自发回到蛊师的身边,将它吸食的功力交予蛊师。”
凤曲倒吸一口冷气,忙问:“那第三种呢?”
穆青娥停下脚步,忽而抬起了头。
目之所及,是亭亭如盖的高树、叠叠如云的密林。天空已经暗了下去,一角恬淡的月光朦朦胧胧,仿佛迎头泼来的冰沙,穿过枝叶,蒙住她的眉眼。
穆青娥便闭上了眼:“第三种,是前朝皇室专用,可以一统万蛊的‘母蛊’。”
凤曲喃喃重复:“……母蛊?”
“我们称它为蛊中之王,因为只要它现身人世,一切蛊虫都会听其号令。就算天下最厉害的蛊师,也无法对抗母蛊的威力——它的正式名字,叫‘神恩’。”
「神恩。」
阿珉的声音和穆青娥的介绍叠在一起,仿佛撞钟,在凤曲脑海中搅起风云变幻。他僵硬地站在原地,随着阿珉一道默念:“神恩……”
荣守心和有栖川野都曾提及,他没有想到,竟然会在穆青娥的口中再次听说“神恩”。
穆青娥道:
“‘神恩’之蛊,一母八子,以九神①命名。其中‘中蛊太常’为母,其余八蛊为子。八蛊若是蛰伏,‘太常’也独木难支,可一旦让‘太常’找回八蛊,九神齐聚,‘太常’就会成为完全的‘神恩’。到那时,九神宿主必遭反噬,但‘太常’的力量会空前强大……强大到足以颠覆整个大虞。”
凤曲呆呆地退了半步:“颠覆大虞?”
“它能召集天下所有的活蛊与蛊人,蛊人听其号令,活蛊游伺寻主。你可以想象,要是所有的蛊虫都找到宿主,而且蛊人也因此听令于同一个人——颠覆大虞,难道是什么难事吗?”
“可是,世上真的存在这么荒唐的力量?或者这只是传说?”
“当然是真的存在。”
穆青娥转头看他。
树影摇晃,如鬼如魅。月光无法驱逐的阴翳,将穆青娥完全笼罩,直到凤曲看不清她的神色,只听见穆青娥说:“这件事只告诉你,无所谓你信与不信。”
她的唇形变换,缓慢道:“这是我第二次作为‘穆青娥’站在明城和宣州之间。上一次,再过不久我就会成为‘神恩’子蛊之一的宿主,‘太阴’。”
穆青娥是和阿珉一样特殊的人。
他们都经历过那个悲惨的、毫无希望的“前世”。
凤曲喉口发紧,不得其言。只能从穆青娥的表情里看出,他现在的表现一定很蠢,所以她才会忍俊不禁,偏过头去低低发笑。
凤曲张了张口,几乎就要和她坦白阿珉的事。
但阿珉打断了他:「问她是怎么变成‘太阴’的?」
凤曲只好照做。
“这正是我要告诉你的。”穆青娥端正姿态,折下一枝过了花期、已显衰败的杏花,“……‘神恩’能激发人全部的潜力,对宿主的体质要求也相当严苛。至少,我还没有见过什么人不受外界干扰地长成适合‘神恩’入体的身体。”
“那——”
“那么,要想成为能供‘神恩’栖息的宿主,就必须借助外力了。”穆青娥道,“最常见的手段,就是从小饮用一种秘药,三五载的时间,能让一个孩子变得适宜任何蛊虫生长。我作为慕家人,为苍生试蛊乃是我族使命,所以我们家族所有人都会自幼服用秘药,我也是因此成为‘太阴’的宿主。”
凤曲愕然听着,震撼于慕家人不为人知的付出和牺牲。
穆青娥的一言一语,都说明暮钟湖案的那晚,慕家人说不定用肉身豢养着无数奇蛊,却宁可身死,也没有借蛊虫之力,对普通人反抗。
而穆青娥接下来的话,则是比前一句更为惊人的警告:
“在瑶城时,你从商吹玉那儿带了他服用的药渣来找我。我一直没有给你答案,今天就坦白告诉你……那就是能将人改造成足以负荷‘神恩’的身体的药。”
穆青娥举步过来,手中花枝慢坠,沦落脚下,碾作尘灰:“我无法看清商吹玉现在是不是‘神恩’宿主,因为子蛊在发作之前毫无预兆,任何人都不能判断它是否存在。但凤仪山庄千方百计将他这样培养,再想想倾岛主对凤仪山庄深恶痛绝的态度……”
“‘神恩’一经发作,他将失去所有理智,对亲近之人也会赶尽杀绝。即使现在对你敬爱尊崇,但当‘神恩’发作之时,他就只是‘神恩’蛊人,再不是你熟悉的商吹玉。”
“——凤曲,你真的还要和他同行吗?”
露宿的计划泡汤了。
方才万里无云的晴天,须臾聚起电闪雷鸣的乌云。厚重的浓云堆叠如山,轮廓虬结如百年的树根、又如惊涛激岸时的泡沫。篝火艰难地焚烧,被倾落如幕的暴雨冲散了燃烟,只剩微弱的火苗苦苦支撑。
众人不得已折返马车,升起聊胜于无的雨篷。
穆青娥和凤曲终于从林中返回,五十弦和商吹玉一人一手,将两人拉回车上,雨天的寒气和雷电的气息相迭,一进马车,又从凤曲身上蒸出一层微妙的凉意。
“我们得冒雨赶路了。”穆青娥拧干衣摆的水,用旧衣擦拭头发。
话音刚落,不等商吹玉起身,凤曲已经猫腰钻了出去:“我去吧。”
车外马鞭一振。
少年清喝如雷、马车疾奔如电,伴随初夏将人淋冲透彻的狂雨,马蹄擂山,声声如催。
商吹玉的目光于穆青娥和凤曲之间逡巡,似有疑惑,但都压下未表。
倒是穆青娥留意到他的眼神,微微含笑,一边用五十弦递来的手炉暖衣,一边意有所指地叹说:“他可是被我们所有人认可的‘boss’,不是吗?”
这话像是说给商吹玉听,又像说给所有人听。
五十弦一副云里雾里的模样,商吹玉隐约听懂几分,看向了静默不语的秦鹿。
穆青娥又道:“拿到三枚信物,就能替换队友。你们有人想退出的话,可要努力拿下明城的信物,这样就能早早脱身了。”
五十弦惊叫一声:“我没有划水啊!小穆,我在宣州也很努力挖坑焚尸的,我手上都起泡了,不要赶我走啊!!”
商吹玉毫不犹疑:“……我要陪着老师。”
唯独秦鹿默了片刻,兀自闭目休养,不予搭理。
但三人都听到了他广袖遮掩之下,悄悄传出的几声脆响。那把精铁锻造的折扇被秦鹿攥了一天,哪怕车外风啸雨打,都藏不住那点动静。
穆青娥知道,秦鹿的耐心已经告罄,凤曲的脾气倒是更胜一筹。
至多再拖三四天的光景,就算凤曲沉住脾气,秦鹿也不会再和他干耗了。
……因为秦鹿和他们一样,都没想过离开这支队伍。
都如初时一般,依旧认可着凤曲此人。
幸亏有小花父亲的加固,经过一晚暴雨和疾奔,马车竟然没有溃散彻底。
它比凤曲的计划还多撑两天,一直撑到了众人进城。
不过,到了城关,马车便彻底不行了。
凤曲决定放弃木车,只牵双马,好在刚进城就遇上一间客栈,五十弦自告奋勇前去定下三间客房,返回时兴冲冲的,凤曲多嘴一问:“是帮药铺煎药挣的钱吗?”
“嗯?煎药?”五十弦如闻笑话,抬了抬腿,腰上鼓鼓囊囊的钱袋一荡,“我以前接的可都是千金往上的大客户。就算都是社畜,我也是业界大厂的一线员工,你怎么会觉得我能沦落到煎药为生?”
凤曲:“……”
凤曲:“因为我就是这样的?”
当他的语气过于诚恳,饶是五十弦也说不出奚落的话了。
只好鼓励似的拍拍肩膀:“穷怎么了?咱靠双手脱贫,精神富裕!”
凤曲:“………”
靠杀人赚钱的家伙怎么好意思鼓励他的?
两人正谈笑着,商吹玉把马牵去马厩,穆青娥在后用手肘接连碰了秦鹿好几下,可秦鹿端袖而立,腰背挺得笔直,好像毫无察觉。
穆青娥暗示几次不见他反应,也失去耐心,暗自翻个白眼:“日后有你悔的。”
秦鹿听在耳中,佯作未闻。
等到五十弦一手拉扯穆青娥,另一只手和凤曲打打闹闹,三人一齐跨进门店。小二上前招呼,凤曲倏忽一顿,转头过来张望:“等等……”
秦鹿还在原处,心中跳了一下。
却听凤曲紧跟着喊:“吹玉,快过来!她俩要把我拽去姑娘房间了——”
五十弦嬉笑不停,商吹玉安置好马匹,无奈一叹,从秦鹿身边擦过,轻盈地赶去凤曲身边将他拉开:“不许欺负老师。”
五十弦咯咯笑说:“你不想看他红着脸讲那些大道理?决定了,今晚请boss喝酒吧!”
“我不喝,你松开!”
“要喝要喝,快回客房洗浴更衣,晚些去逛夜市,回来和我比酒!”
“青娥,你快说说她……”
“小穆跟我都是一边儿的!”
他们难得摆脱了暴雨和山路,虽然装束狼狈,但个个生得俊俏秀美,周围客人听着打闹,认出是近来常见的江湖侠客,也不禁善意起哄。
一时间,堂内堂外俱是笑语,唯有秦鹿停在门边,待到凤曲被五十弦扯上楼去,喧嚣渐远,他才终于踏进了客栈。
小二将一把钥匙递来:“姑娘,这是您朋友留给您的房间。”
秦鹿眼睑微跳:“朋友……”
“就是方才付钱的那位姑娘。”
秦鹿默然片刻,眼眸微暗。
他轻轻嗯一声,接过钥匙便独自上楼去了。
堂内照旧热闹,在凤曲一行人回去客房后,又有两个少年迈进客栈,吵得面红耳赤。
熟悉他们的客人循声望过来,笑说:“子邈又和小邱吵架呢,你们不是肝胆相照的知己吗?”
华子邈连呸数声,对身边人一扯嘴唇:“知己?那是小明才会说的酸话,我跟邱榭,哼——”
邱榭背负长剑,被他诋毁到这种程度,依旧是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
看上去是个风度翩翩佳公子,但他紧随着开口,便掩不住语气中吊儿郎当的玩味:“舍弟让各位看笑话了。子邈啊,快给大家赔个不是,不然人家该说你们常山剑派教人无方咯。”
华子邈气呼呼瞪他一阵,小二知道他俩是在客栈逗留多日的熟客,急忙斡旋:“方才店里也有几个客人,就和二位一般融洽呢。”
华子邈竖起眉宇:“融洽?”
邱榭含笑点首:“确是融洽。那几个客人也是外地过来,奔着盟主大比去的吗?”
小二道:“这倒不知,或许……”
二楼的房门忽开,商吹玉探出头来:“烧两桶水。”
华子邈的眼睛便定在他身上不动了,半晌尖叫一声:“小玉——!”
商吹玉僵着脸望了过去,和他对上眼神,瞬息之间便想关门。
华子邈掠足而起,略过楼梯,笔直飞去二楼,双手在阑干处一攀,两脚抵住房门,一张泪光盈盈的脸蛋挤了过去:“小玉在这里,那小凤一定也在了!小凤!!”
凤曲本在屏风后边换衣,听他在门口大呼小叫,吓得腰带都来不及束,匆匆露出脸:“子邈?!”
华子邈立即冲进房间,浑然不见凤曲脏兮兮的衣服。
他张开双臂,热情得像要把凤曲烫到沸腾,搂住凤曲的脖子,整个人便往上一挂:
“我好想你啊,小凤!!你们也来明城了,真好真好,我们又能一起比剑了!!”
面对热情洋溢的华子邈,单是换好一件衣服都似困难加倍。
隔着屏风,华子邈炯炯的目光依然像在凤曲后背烫了个洞。好在商吹玉持弓抱臂,死死盯住了华子邈,邱榭也在外品茶,一直挂着笑脸,自称帮忙看管华子邈。
总之,在多达三个人的围观下,凤曲好歹是换好了干净衣服。
刚绕出去,华子邈又抱了过来,连哭带嚎:“小凤,我跟你说,邱榭这混蛋仗着小明不在天天气我,你快帮我出气!”
被点名的邱榭眉宇微挑,抱拳对凤曲一礼:“让倾少侠见笑了。”
凤曲摆摆手:“哪里的话,都是朋友。”
在宣州的相处的确让他们成为了朋友。
除了曹瑜、明雪昭和华子邈,他们队中还有一位剑客和一位药师。而邱榭,就是那个后来才回归队伍的剑客。
不同于被全门派溺爱的华子邈,也和曹瑜、明雪昭两个游侠有所区分,邱榭反而和凤曲很有共鸣。
他是明烛宫的首徒,二人初见便有些惺惺相惜,都对身为“首徒”的压力极有共感。虽不曾像和华子邈这样抱成一团,但邱榭稳重从容的做派,相当契合凤曲对“首徒”的想象。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邱榭正是且去岛期待的大师兄,也是他期待的自己。
“话说,你们怎么也来明城?瘟疫一事是因你们而败露,明城面上不说,心下该是恨透你们了。”邱榭沉吟着,他一眼看清了现状,对凤曲的勇气便越发钦佩,“莫非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凤曲摇头:“只是觉得伸头一刀、缩头一刀,而且路上遇到大雨,改道去幽州也太远了,只好先来明城。你们又是怎么回事?”
华子邈插言解释:“还不是为了帮邱榭。”
凤曲笑问:“此话怎讲?”
“邱榭的师父、明烛宫的宫主有个小女儿,也就是邱榭的小师妹。一年前邱榭惹了小师妹,小师妹就离家出走,杳无音讯。直到小半年前才打听到,说小师妹正要参加盟主大比。宫主立马打发邱榭下山,将功折罪,无论如何也要把小师妹带回明烛宫去。”
华子邈幸灾乐祸地叉腰说着,“要不是听说小师妹来了明城,我们原本也想绕道先去玉城呢。”
邱榭极为配合地在旁叹息,对凤曲说:“你可真要庆幸你的师弟师妹都不惹事,否则,大师兄可没工夫练武,天天净给那帮小孩擦屁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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