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萌新病友,但恐怖如斯(楚山咕)


他的眼中满是泪水,注视凤曲的目光却渐渐坚定起来:“但是,我要,忤逆‘神’。”
“我明白了。”凤曲道,“你们是为了引我出岛才给我师父下蛊。那么,你们找我又是什么目的,为什么非我不可,你又为什么不按照他们的命令行事呢?”
话音刚落,有栖川野却暴跳而起,颈上白蛇如一条雪练急刺。
殷红的蛇信犹如溅血,凤曲瞳孔微缩,急忙让步避开。
有栖川野不再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犹如中魇一般,任由泪痕斑驳,手却将长笛一抖,亮出那把尖长锋利的剑来。
“我要,送主人,离开。”他说,“绝不让他们,找到你。”
白剑与白蛇齐发,封住左右两条去路,凤曲矮身闪避,纵身跃上树梢。
可不等他缓口气,树荫中俶尔钻出一条面目狰狞的花蛇,凤曲大骇之下只得回归地面,再次左挡右避同有栖川野周旋。
上次有栖川野的剑没有指他,这次,凤曲直面了那把利剑,才越发感受到这股凝练的剑意。
有栖川野对他并无杀气,可手下毫不留情,像是打定主意要将他重创后强行带离。
凤曲很快便落了下风,左支右绌防不胜防,偏偏颅内阿珉尚无动静,他又拉不下脸开口请他出马,只能咬牙强撑,赌有栖川野总不至于一剑将他刺死。
剑光将他青衫乌发都削落几缕,凤曲躲得狼狈不堪,还听见四面八方沙沙的动静和嘶嘶的蛇鸣。
心下一横,凤曲终于握紧了剑柄,横剑挡下一次,咬牙直视有栖川野的脸。
“醉欲眠”,他也是学过的。
且去岛大师兄,可不只是阿珉而已。
他将手腕一沉,剑锋当空一划,撩开白蛇的偷袭便向有栖川野的面门直扑而去。
有栖川野的笛子剑虽然锋利,但相较更短,咫尺之间,当然是凤曲的武器更胜一筹。两剑纠缠不休,星火激溅,都没有丝毫留手。
有栖川野是下了决心,凤曲是见识了他的水平,不敢不倾尽全力。
两人俱是全力以赴,剑网烁烁,锐声不绝。稍有疏忽,都要见血。
近百回合都要消磨过去,周围聚起密密麻麻、虎视眈眈的蛇群。
凤曲余光扫过一眼,只觉心肺俱寒。
他连有栖川野的剑都快无力招架,而有栖川野的厉害之处,远不止剑而已。
这个少年有剑有笛,有蛇有蛊,他空空两手,只靠一把剑苦苦支撑,至多再过数十回合,必然会被有栖川野刺晕过去,之后下场不得而知。
却是绝望之时,凤曲又瞟见了有栖川野剑上褪色的剑穗。
剑穗本身该是青色,根处却连着一段描金,曲曲折折,隐隐约约,是一条细蛇绕竹的绘画。
无论剑穗还是描金,都已经趋近灰白,足看出主人对它们无比珍视,爱不释手。
凤曲无法将一个对他并无杀意的少年置之死地,也无法接受浑浑噩噩被有栖川野自行处置。
心念微动,他的视线便锁在了那条剑穗之上。
下一剑,弃了那条飞掠向他的白蛇,剑尖平递而出,一剑削落了那串剑穗。
——他赌对了。
有栖川野的喉咙里乍然挤出模糊的哀鸣,他的手也跟着一抖,丢开笛剑,急急忙忙抓向那条飘落的剑穗。
就在掌心堪堪接触到剑穗的刹那,凤曲却没料到他的反应会这么激烈,来不及收剑,剑尖当即刮破了有栖川野左臂的衣衫和皮肤,鲜血如注涌了出来。
“小野!”凤曲惊呼一声,也急忙将剑归鞘,却不曾注意到有栖川野捧着剑穗浑身颤抖的异样。
而随着他心境的惊悸,周围蛇群竟也隐隐躁动起来。
凤曲从衣摆处撕下布条:“别看那条剑穗了,快止血啊!”
有栖川野恍若未闻,死死将剑穗贴在胸前,既不理会凤曲,也不理会哗哗流血的剑伤。
凤曲只能强行把他胳膊掰动:“听话,别躲!”
变故就在眨眼之间发生,无数的蛇忽然聚集起来,无论长短大小,视线一同凝在了凤曲身上。
凤曲未觉不对,捡起有栖川野的笛子剑正想奉还,却感到腰间一股巨力拉扯,一条静观许久的蟒蛇卷住他的腰肢,直往深林一扯!
凤曲惊叫一声,却看见有栖川野同样错愕的目光:“主人——”
一道黑影从林间窜出,铃音急抖,和有栖川野缠在一处:“混账,还不赶紧叫蛇停下来!”
有栖川野往腰间一摸,才想起笛子还在凤曲手中,而他伤处涌溅的鲜血正被群蛇贪婪地舔食,那条卷挟凤曲而去的蟒蛇,此刻根本不听他的命令。
更为恐怖的是,不仅是那条巨蟒,包括其余如浪一般卷向二人的斑斓的蛇,也都一同失了控制。
有栖川野一手搡开花游笑,试图去追凤曲,可花游笑穷追不舍地缠了上来:“你还想对凤曲做什么?亏他还求我不能杀你,依我看,就该立刻处死你这畜生,省得宣州和我们继续遭殃!”
有栖川野心急如焚,可笛剑都不在手,蛇群不听号令,他恨极了这个三番两次坏他计划的家伙,眼睛红了一片,有栖川野弯腰将花游笑拉他的胳膊一抓,送到嘴边,狠狠咬了下去。
谁料此刻被花游笑指使过去救人的尸群正和蟒蛇缠斗,不相上下之时,花游笑痛得分神,众尸随之一滞,立即被蛇尾通通扫开。
凤曲只感到胃里翻涌不休,绝望漫上心头。
招尸招蛇招小人,吾命休矣。
花游笑的怒喝声犹在耳畔,却渐渐远去,凤曲自己都觉得好笑。
他来海内快两个月,不是死在考试,不是死在赛场,不是死在某人的算计,居然是死在蟒蛇的肚子里。但愿他练剑多年,一身的肌肉和茧子,不至于坏了蛇兄的牙和肠胃。
阿珉,已经气到连生死都能置之度外的程度了吗?
那你厉害,我服气你了。
人死之前据说该有一次走马灯,凤曲却只感到好气好笑,再有一点对师父和商吹玉安危的惦记。
好在他要比所有人都先行一步,可以先去泉下等着其他人了。
忽然之间,凤曲却感到蛇尾一松,将他拖进一个深长巨大的洞穴。
不等凤曲反应过来,便在黑暗之中撞见无数双阴森森的瞳孔。或圆或竖,它们都直勾勾注视着他,紧跟着便向他的身体漫爬而来,无论是身下耸动的蛇潮,还是身上犹如轻抚的爬行,都让凤曲浑身发麻,呼吸随之一窒。
蛇尾彻底松开,洞穴却向下蜿蜒。
凤曲身体一轻,只感到冷风呼啸,他穿过了所有觊觎的蛇群,笔直地向下堕去。
佛殿当中,五十弦已是热汗淋漓,浑身都挂了彩。
和她相持的微茫虽然好上不少,但一不能杀死五十弦,二无法摆脱五十弦,被她缠得死紧,也不能拔斧,空手和五十弦招架半天,也有几分力竭。
远方的不正山上忽然群鸟惊飞,微茫眼神微暗,一手别开五十弦再次攻来的刀,挪到窗边推窗一看。
那副残缺的眼镜早就被她收进怀中,此刻见势不对,微茫沉声叫停:“别动。”
五十弦才不理她,又是一刀挥来。
微茫——何子涵只得将单片眼镜勉强挂上鼻梁,怒气冲冲对她一瞪:“不正山出事了!我现在没工夫和你打闹!”
她的主控系统被五十弦挑断,不仅中止了测试程序的投放,还不知有没有引起别的祸端。
五十弦这才收刀,眯起眼睛凑过来一齐张望:“哟,是吗?出什么事了?”
何子涵忍了又忍,开口道:“都说这是游戏,现在只是剧情测试阶段,但在每个地图边缘都有提前准备传送点。”
“噢噢,切地图的那种?怎么了?”
“但传送机制还很粗糙,我没打算在这次测试里启用。”
“那又如何?”
“……”何子涵说,“你弄坏了我的眼镜,传送点被默认开启,刚才有人触发了。”
五十弦:“……”
五十弦:“很粗糙,会有什么后果呢?”
何子涵道:“……所以说没测试过。”
阿珉的声音终于传来,带着极度的疲惫:
「刚才有一股奇怪的意识在巡视我们,所以我没有开口。现在怎么回事?」
坠落中,凤曲安详地回答:“没什么事,就是快升天了。”
「……」
「………」
阿珉:「我服你了。」

预料之中的剧痛没有传来,凤曲想象里四分五裂的惨死也没有发生。
他和阿珉在漫长到连吵架都失去耐心的坠落里,共同察觉到处境的异样。蛇和黑暗在不知不觉中都远去了,取而代之的,是闭上眼也能感觉到的温融的暖意。
渐渐地,连失重感也不知何时消失,凤曲紧闭双眼,却感受到如日光一般奇异的温暖,笼罩了他的全身,好像躺在一块被晒暖的青石地上,耳边还缓缓传来嘈杂的人声。
“阿珉,原来阴曹地府也有春天啊。”
「……」
阿珉还没有答复,倒是喧闹的对话声渐渐近了:“这年轻人干嘛躺地上?是昏了还是睡着了?”
另一人道:“哎哟,看这身上脏得……不会是叫花子吧?”
“长得倒是很俊。”
“说不定是勾搭哪家小姐,被护院打出来,躺地上耍泼赖呢。”
凤曲:“……”
凤曲:“阿珉,他们不会在说我吧?”
阿珉答:「你睁眼。」
凤曲心下委屈,又自觉理亏,而且着实好奇这“阴曹地府”是个什么模样,于是做了一番心理准备,终于深吸一口气,试探着眯开一只眼。
这一眯,就正对上一张正从高往低打量他的脸庞,那是一位留着长长胡须的老者。
见他睁眼,老者吓得后退几步:“活的?!”
凤曲也吓得睁了一双眼:“活的?!”
阿珉多半是嫌他太过丢人,沉默着不予理会。
凤曲才注意到,除了老者,周围还有十来个人都面带惊奇地看他。
他们带着些口音,但已很接近官话,发现凤曲转醒,便都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起来。
其中一个面善的妇人上前半步,主动招呼:“看打扮,是来明城游历的少侠么?你是哪门哪派,怎么孤单一人躺街上呢?”
凤曲臊得面红耳赤,忙不迭从地上爬起:“不好意思,请问这里是……”
他左右张望,却没看到什么熟悉的标志性建筑。
还是先前被他吓得不轻的老者摸着胡须道:“蠢小子,连自己身处何地都不知道,这里是明城。”
“明、明城?”凤曲大惊,“我没死吗?这里不是地府吗?”
老者重重一哼,胡须直抖:“看来你是昨晚宿醉,还没睡醒呐!”
人们善意地笑成一片,妇人掩面笑说:“这儿是明城令和县,你从哪里来呀?”
凤曲懵懵地想了一阵:“我从不正山过来?”
“不正山?那一块儿在宣州和明城之间,你是去那儿游猎的吗?”
“我去……抓蛇妖?”
一群人嗡嗡议论一会儿,那妇人果然热心,把他拉到路边:“蛇妖?宣州什么时候闹蛇妖了?你是不是被什么说书先生糊弄了?”
老者道:“就是个没睡醒的伢子,你理他作甚!”
凤曲连忙解释:“是‘摇光’大人叫我们去的,我也不知道怎么会到明城来,按理说他们是不放行的。”
然而下一刻,更加让他无法理解的事出现了。
当“摇光”二字出口,人们的表情变得更为茫然。
老者捋着胡须,上下扫视着他:“编谎都编不圆,宣州‘摇光’已经空悬五年之久,是谁冒充‘摇光’哄你骗你?连这都不清楚,难道你是第一次下山的小屁孩吗?”
凤曲骇然一惊——空悬五年,“摇光”就是“摇光”,整个大虞都知道宣州“摇光”的威名,怎么可能在明城还有人不知道“摇光”?
阿珉出言点拨:「问问年号。」
凤曲忙问:“那个,请问如今的年号是……?”
路人面面相觑,妇人好心道:“正是明德年间,三十一年。”
明德三十一年?!
饶是凤曲这样不问世事的海外人也知道,这是先帝在位的年号,距离新帝登基还有足足九年。
难怪他们不知道“摇光”,现任“摇光”是在新帝登基祭祖之后才上位。
此时的他,本该也才六岁而已。
但凤曲低眼看了一下自己的双手双脚,都和此前无异。
若非所有人都一本正经,毫无戏色,凤曲都怀疑自己是被人捉弄。
“怎么会是明德年呢……”凤曲喃喃说着,正举头不知去处,却听见街尾传来一阵混乱的脚步,有人高声喊着“走水了”,立即引开了所有围观凤曲的路人。
人们都向街尾的方向看去,只见浓烈的黑烟冲天而起,几乎弥布了一角天空。
凤曲心下一震,身边妇人锁起双眉,忧心忡忡:“这么严重,还能留下活口吗?”
“哎呀,坏了啊,好多人都住西坊,这一出事可怎么办呐!”
凤曲想也不想,拔腿就朝那个方向奔去。
且不论此地是迷阵还是噩梦,总不能见死不救。
阿珉静静地没有阻拦,凤曲知道,他也默许了自己的决定。
一路赶过去,途中免不得和逃奔出来的居民偶遇。
有人拉他一把,劝他抓紧逃跑,也有人咬着牙兜头一盆冷水,比凤曲还先一步扎进火里。
凤曲脚下生风,跑得比常人快上数倍,越跑越轻,才意识到自己竟然真是光溜溜一条人,除了衣物,连剑也不在身上。
不过现在没时间考虑那些了,凤曲看着那一烧便连上一排房屋的火势,四周哭嚎不绝、惊呼不断,拥挤的人群里高声呼喊亲人友朋的也不在少数。
县衙的火政官倒是到场了,可惜西坊素日都是穷人拥堵的角落,从其他城池混入的黑户更是不计其数。
此时一座小小瘪瘪的宅子里,登记在册的是一家六口,可从里救人,竟如掏蚁窝似的,一股脑涌出十几个伤患,个个还都叫嚷着“里边还有”。
火政官一个脑袋两个大,看着烧了一排的大火,浓烟挡住了视线,所有人都在往外跑。
在他喘着气命令部下抓紧救火的时候,余光一扫,竟瞥见一个玄青的小影逆着人潮往火海里冲。火政官看得愣了,叫来副官:“我们有人轮值还来救火?”
副官挥开烟,巴巴地看:“不、不知道啊……”
就他们愣神的功夫,那个青衣人已经钻进其中一座宅里,从场外随便捞的一条湿布瞬间就被蒸干。
凤曲掩住口鼻,在完全不可见的烟雾中摸墙前进,很快就摸到墙角一个呻/吟着的老人。
他把人往背上一扛,连纵带攀,双掌被滚烫的墙壁烫出泡来,但却比任何人都快地送出一条人命。
接着凤曲如法炮制,一溜儿捡出了三四个居民。
火政官可算看清了他,大叫道:“你不是衙卒啊!”
凤曲本想装聋,但几个衙卒领命上前把他一拽,火政官急得跳脚:“你、你,你好大的胆子,烧死你可没后悔药吃!出去出去,快些出去——”
话音未落,身后副官蓦然惨叫一声:“大人,有个小孩跑进去了!”
就在衙卒都盯着凤曲的时候,一个身着灰衣的小孩不知从哪儿钻了出来,一溜烟儿便冲了进去。
刚被救出人群里有人急呼:“是小柳家的孩子!”
火政官一拍脑门,本就满头大汗,这会儿一急,他热得只差没把乌纱帽一齐摘了。
副官还在边上追问:“大人,怎么办呐大人?”
“问问问,有功夫问不知道救人吗!小孩你还不救?!救人呐!!”
几个负责维护秩序的衙卒也被分进火场,凤曲瞄了一眼,正想开口,火政官便看出他在做什么算计。
可现在实在是人手急缺,更不提那个小孩不过四五岁的光景,瘦弱不堪,如果不抓紧捞出人来,只怕他一进火海就能窒息而死。
“大人……”
“拿着!”火政官把一只溅筒强塞过来,嘴上道,“你……是其他部门派过来帮忙的吧?替我谢谢你们上峰,快去快去!”
凤曲接住那只满当当的溅筒,当即应声,便把口鼻一掩,冲了回去。
那个柳家的孩子看着瘦小,跑进的却是火势最盛的一家。
凤曲眼睛剧痛,根本看不清内里的布置,只觉得四周全都火烧火燎,不管擦到哪里都是一片炙热。
他只得闭上眼睛,全靠听力摸索。
可听到最多的都是熊熊的燃烧、轰轰的倾塌,还有挥之不去的哭叫,却没有一丝来自小孩。
比起其他人,凤曲胜在轻功,但极缺经验。
他捣鼓好一阵溅筒,也不见水流出来,只得一头闷地往里直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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