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突然这般要求,是想做什么主子不许的事情吗?”鹊十一了然,“与太后有关?”
徐篱山保守回答:“我只是想想。”
“先想后做。”鹊十一拆穿他,又说,“主子既然不许,那便是此事涉及公子安危,可在下的职责便是保护公子,若在下明知公子要去做危险的事却知情不报以致公子陷入险境,那在下便辜负了主子,万死不足惜。”
“届时是我既然敢做,就有把握。”徐篱山捂住鹊十一的嘴,强行打断他的回答,又说,“你先听我说。”
鹊十一:“呜呜。”
徐篱山眼睛一转,问道:“太后是不是狠毒老妖婆?”
鹊十一笃定地点头,“嗯。”
徐篱山叹气,“殿下这些年过得人不人,鬼不鬼的,你怜惜他吗?”
鹊十一点头,“嗯。”
“恨不恨老妖婆?”
“嗯。”
“你觉得殿下会不会主动杀老妖婆?”
“不。”
“老妖婆会不会害殿下?”
“嗯。”
“老妖婆害殿下,殿下逃过一次又一次,把自己折腾得一身伤,老妖婆还安安稳稳地坐着,合适吗?”
“不。”
“如果老妖婆遇到危险,而你恰好路过,你救不救?”
“不。”
“好。”徐篱山终于松开他,轻声说,“我知道你们做事有原则有规矩,因此我并不要求你一定要帮我做什么。”
鹊十一叹气,说:“太后到底是太后,若公子对她出手,届时朝臣口诛笔伐,陛下也不会保公子。”
徐篱山不太理解地“唔”了一声,“我不会对她出手,只会适时的推波助澜,她若害人不成反堕地狱,与我也没多大干系吧?”
鹊十一说:“公子若心意已决,何不再与主子商量?”
徐篱山失笑,“我与他若能达成一致,还需要跟你聊这么多吗?”
鹊十一说:“也对。”
“殿下是陛下养大的,陛下对他来说如兄如父,早年若非陛下一力保护,他挡不住太后的暗害,这是天大的恩情。这些年来,陛下给他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显赫,给他实权,什么好的都给他,其中定有愧疚补偿的意思,但更多的还是对弟弟的怜惜爱护。太后礼佛不出,这是陛下的意思,他既想护着养母,也要护着弟弟,处境尴尬,因此殿下甘愿反过来成全他,这是他们兄弟间的情谊,我不置喙。”徐篱山稍顿,“但我不是殿下,我有自己的一副心肝。”
鹊十一不语。
“太后如今盯上我了,我不从,她必定要害我,明知有人要害自己还要干坐着的那是傻子,难道你们就能确保每次都能护得住我吗?”徐篱山说。
鹊十一垂首,说:“在下与十二必定以命相护。”
“你们的命我亏欠不起。”徐篱山说,“不论殿下与太后之间的恩怨,就算为着表哥,为着徐家,为着我自己,我也得早做打算。”
鹊十一说:“二殿下安分守己,不会做出格的事情,陛下深知他的脾性,自然不会无由怪罪。有主子在,太后动不了公子,只要文定侯继续明哲保身,太后就算牵连母家,主子也能替徐家作保。”
“他连自己都保护不了,折腾得半死不活的,还保护我?以前我怕他杀我,故意接近他,是因为世上只有他自己能阻止他杀我,我方才出此下策。太后若要杀我,他阻止不了,只能保护我,可生死之事全仰仗他的保护,那我可真是睡不着觉了。”徐篱山语气平静,颇有点推心置腹的意思,“我与殿下如今关系是不同了,但不代表我事事都要依他的意思。你们日日夜夜看顾我,说实话我并不多在意,因为我知道此时殿下这么做都是好意,想让你们保护我,但若你们的存在阻挡了我办事,我就很不高兴了。”
鹊十一说:“公子……”
“我不会怪罪你们,你们都是听命办事。”徐篱山说。
鹊十一眼皮一跳,言下之意不就是要怪罪主子?
“十一,我也不想太为难你,我给你两个选择:第一,答应我的请求,第二,带着十二一同回去,”徐篱山稍顿,“也许你主子还会派别的人过来,但我通通拒收,反复几次,我们就该吵架了。”
“不要吵架。”鹊十一操心地耷拉下眉毛,缓了缓才说,“公子的心情和想法,在下都能理解。主子下过命令,咱们的人不能去动太后,所以在下确实不能帮公子做什么,只能在公子安全的前提下适当地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有你这句话就够了。”徐篱山往他肩膀上一拍,“好十一,谢了。”
鹊十一颔首,起身跃上树梢,对月沉思去了。
徐篱山和柳垂回了卧房,徐篱山脱了外袍,疲倦地揉了揉脖子。
柳垂走过去替他按摩肩颈,说:“他今儿答应了你,要日夜不安了。”
“没法子,以前只有十二还好,如今他俩都在,咱们防得过来吗?十二看着冷酷,其实挺好糊弄的,十一看似温和,心思却也更细。”徐篱山闭着眼睛,“十一心底怜惜主子,到底恨着太后,否则他死都不会答应我。”
的确如此,柳垂说:“但你一个人想对付太后,有些麻烦。”
“谁说就我一个了?”徐篱山说,“这世上还有一个人,也怨恨太后,想除之而后快。”
柳垂手一顿,犹疑道:“五皇子是肃王养大的,在这件事上,他恐怕胆不够。”
徐篱山笑道:“他出半颗,我出半颗,不就够胆了吗?”
付清漪太能逛街了。
因此,在徐篱山连续过了三日“白日在金昭卫做事顺便搞办公室恋情,下值就陪着付清漪到处逛逛逛、买买买”这样的日子后终于坚持不下去了,在第四天天一亮的时候就派人以“公事繁忙,无暇顾及”为借口把陪付清漪玩的这项光荣任务交给了无所事事的师鸣小队,并另派人去金昭卫告假,自己则继续闷头大睡。
这一觉就睡到了夜里,徐篱山半醒半睡,是被人“盯”到彻底清醒的。他睁眼看向不知何时坐在床边的人,眨巴两下眼睛,嘟囔道:“什么时辰了?”
“刚过丑时。”京纾伸手摸他的脸,甚为不满,“天天跟个小丫头玩,把自己玩累了。”
“是我低估了她逛街的能力。”徐篱山感慨一声,不过还挺得意,“但是我比表哥厉害,他第二天就撑不住了。”
可不是么,昨儿个京珉上朝时还浑浑噩噩的,没恢复过来。京纾说:“付家想把女儿嫁作天家儿媳,你跟着凑什么热闹?”
“那我不是先前都答应表哥陪他一起招待付姑娘了吗?”徐篱山张嘴打了声呵欠,缓了缓又才说,“不是付家想攀附天家,是付家老太太等着卖孙女儿呢,也不想想他们家是真有军权在手的,谁敢争抢这门婚事,谁就是觊觎军权。好在陛下不是多情好色之君,否则老太太估摸想着让孙女儿入宫去。”
“付清漪是块烫手山芋。”京纾看着他,意有所指,“旁人不敢擅自伸手去抓,要看她想烫谁。”
徐篱山听出点什么,暗自骂了十二一声“告状精”,也转眼看向京纾,反击道:“可是付姑娘说,她兄长更属意殿下你呢。”
“那是无奈下的选择。”京纾解释说,“她兄长知道把妹妹嫁给我只能得荣华,得不到幸福。”
徐篱山轻笑,说:“殿下若娶她,除了爱,什么都能给,其实也比那些不靠谱的婚事好。”
“没有若是。”京纾目光沉凝,“你在想什么?”
徐篱山一愣,“什么?”
又怎么了啊,我的大小姐!
“你不是独占欲很强,不是只许我有你一人么?”京纾盯着他,语气平淡,目光中却有十足的质疑,“你怎么不吃味?”
不是,徐篱山失笑,说:“我这不是假设么?”
“你如果在意,根本就不该起这样的念头。”京纾倏地起身,转身就要走,被徐篱山一把拽住手腕。
徐篱山撑起上半身把他拉回床边,态度端正地说:“我只是客观地评价一下……好吧,是我一时失言,我错了,我以后不这么说了,好不好?”
京纾没有说话,却也没有挣脱,这不就是默许快来哄我吗?徐篱山见状清了下嗓子,松开京纾的手腕,随后双手抱住他的腰,把脸埋上去蹭了蹭,说:“我这几天真的累到了,这不刚睡醒脑子也没清醒吗,我真的没有别的意思。京纾,京逾川,逾川,你大人有大量,就原谅我吧。”
“……饿不饿?”京纾抬手在他脸上掐了一把。
徐篱山仰头朝他笑,说:“没多饿,就是累。”
“坐好。”京纾让徐篱山坐正,自己跟着坐在床边,把他的两只腿从被窝里捞了出来,让它们踩在自己大腿上。
里裤被撩起来堆在膝盖上,露出两条白皙纤直的小腿,京纾看了眼位置,伸手按住小腿后侧,按摩起来。
“痒!”徐篱山缩了缩脖子,惊讶道,“你还会这一手呢?”
“问过莫莺了。”京纾说,“我还带了膏贴过来,待会儿给你贴一剂,明日就不难受了。”
徐篱山抿了抿唇,凑过去亲他的脸,嘟囔道:“这么贴心啊?”
“脸拿开。”京纾不让他亲,专心地替他按摩,可手下的触感柔软,他也做不到全然专心。
徐篱山明白了,这是还生气呢。
约莫一刻钟,京纾按摩结束,从袖袋里摸出膏贴替徐篱山贴上,顺带在他小腿肚上捏了一把,最后把堆积在他膝盖上的布料也放了下来,说:“钻被窝。”
徐篱山挪腿,却不是钻被窝,而是一脚踩在京纾胸口,摁着他向后躺了下去,紧接着翻身跪坐到他腰上,揪着他的衣襟俯身蛮横地吻了下去。
京纾没有再躲避抗拒,顺从地分开齿/关,让徐篱山伸了舌进来。徐篱山动作蛮横,吻得却温柔,春风细雨般的,让京纾尝到了哄慰安抚的味道,最后还舔了下他的舌/尖才退出去。
“好了我的公主殿下,”徐篱山温柔地看着他,“不生气了好不好?”
京纾舔了舔唇,音色微哑,“……没生气。”
“嗯嗯,你没生气。”徐篱山笑道,“尝出牙粉的味道了,你又是来陪我睡觉的?”
京纾没说话,拍拍徐篱山的右胯示意他下去,两人一起钻了被窝。
屋里还有小半盏没有燃完的烛灯,床帐里也跟着透进微弱的昏黄。两人侧身相对,鼻尖几乎要贴在一起,徐篱山的目光从京纾的眼睛滑下来,在鼻尖和嘴唇的位置顿了顿,又一路蹭上去。再次四目相对那一瞬,京纾抵抗不住似的,率先往前蹭了蹭,让他们的鼻尖真的贴在了一起。
“能别勾我了吗?”他说。
“你是我的情郎,我不勾你,”徐篱山眨巴眼睛,好奇地请教他,“勾谁啊?”
谁也不可以,京纾声音很低,显得闷闷的,“我收回这句话。”
徐篱山忍俊不禁,“知道你越来越可爱了。”
可爱可怜这样的字词与京纾半点都不搭,但从徐篱山嘴里说出来就是十足的夸赞,京纾因此忍耐地接受了,说:“睡。”
“睡个屁。”徐篱山说,“你能睡,我不说什么,但你一直戳我,我怎么睡?”
京纾看了他两息,翻了个身,表示这样就戳不到你了。
“……好聪明。”徐篱山伸手戳他背,“转过来。”
京纾于是又翻身回去,说:“那我们说会儿话,等它消下去了再睡。”
“你能手动助力一下吗?”徐篱山顿了顿,伸出手去,“或者我乐于助人一下。”
京纾呼吸一滞,没有阻拦,伸手把徐篱山拖到自己身上。
隔着一层布料看见轮廓和亲手触碰是完全不同的两种体验,后者所感知到的冲击力远超前者,徐篱山抿了抿嘴,手腕颤了一下。京纾见他隐约有退缩之意,便说:“有劳了。”
的确是有劳,有的劳,劳得徐篱山在许久后手腕酸疼,五指僵硬却仍旧没能敲响胜利的号角。
“留青……”京纾话没说完,先清了下嗓子,才又说,“再坚持一会儿。”
他说罢伸手握住徐篱山的手,不许它半途而废。
又被迫继续劳作片晌,徐篱山简直欲哭无泪,半是怨愤半是故意刺激地埋头一口咬在京纾心口,底下的身体猛地一僵。
稍顷,床帐晃了晃,一根皱巴巴的脏帕子被丢在地上。
京纾替徐篱山擦了手,又替他按摩手腕,说:“留青?”
“……”徐篱山偏头看了他一瞬,目光逐渐变得虔诚,“殿下,由于你硬件惊人并且天赋持久,为了我的身体健康,我斗胆请问:您介意做0吗?”
京纾不懂,“何意?”
“就是说如果我们以后要滚床/单,呃,就是行房/事,你来做被动的那一方。”徐篱山说完又立马补充,“虽然你这样的矜贵人物可能会觉得在床/笫之上为下多有屈辱之意,但我觉得谈恋爱是平等关系,因此我绝对没有想羞辱你的意思。”
京纾大致明白了,说:“不介意。”
虽然他更想真切地占有、掌控徐篱山,但若徐篱山强行要求,他也不介意。
徐篱山惊讶道:“尊嘟假嘟?”
这话徐篱山说过,是“真的假的”的意思,于是京纾熟练地回答道:“尊嘟。”
得到了确切的回答,徐篱山却一时犹豫起来,毕竟他和京纾的身高、力气都有差距,如果他含恨作1,那有些稍有难度的姿/势就运用不了啊,毕竟他连公主抱京纾都得费老大劲儿!
当然,还有更为紧要的一点。
“作为一名读书人,我觉得此举到底还是违背了我的x/p。”徐篱山叹息。
又是个陌生、新奇的字词,京纾虚心请教,“何意?”
“就是在‘性’方面的一些偏好。”徐篱山解释说。
京纾“哦”了一声,“以前我掐你脖子,你也说过类似的话,但是这和你刚才的提议有何关系?”
“我觉着吧,”徐篱山上下打量京纾,“你毕竟是个身高一米九、穿衣显瘦脱衣有肉、五官凌厉的长发大美人儿,在我们两个之间如果让你做0,确实有违我的x/p。”
“好。”京纾替他掖了掖被子,“其实我不太明白,这和你的身体健康有什么关系?”
“你别在这儿给我装大尾巴狼,你看起来就是搞事的时候很鬼畜凶猛的那种!”徐篱山幽幽地说,“我只是不想英年早逝。”
京纾觉得他太夸张了,说:“可我看话本上说这是人间极乐事。”
“话本都是虚构的!”徐篱山翻白眼,“你是小孩吗,把话本当真经?咱们又没体验过,哪知道到底是什么感觉啊?”
“咱们?”京纾眉梢微挑,“你以前没和人做过这等事?”
嘿哟,被你逮到缝隙了,徐篱山很有分寸,知道在此时此刻有些牛逼是吹不得的,于是很老实地说了真话,“没啊。”
“那你以前在花楼里玩什么?”京纾逼问。
“逛花楼就得同人上/床吗?”徐篱山反问,“谁规定的?”
京纾一时答不上来。
“我就跟你老实说了吧,你男朋友我确实很有市场、男女老少通杀,但我确实没同谁睡/过,毕竟我也没遇见真心喜欢的,大家平时一起打牌喝酒聊天可以,但滚床/单就不必了。”徐篱山把右手伸出来展示了一下,“当然,有需求的时候我有这位固定伴侣。”
京纾握住他的旧伴侣塞进被子里,没有分开,说:“你老实,你那两兄弟有没有不老实地撺掇你?”
“没啊,大哥虽然在兰京,但家规仍在,凤儿敢偷他哥的钱在牌桌上输给我,但绝对不敢乱搞,至于港儿嘛,”徐篱山噗嗤笑起来,“我跟你说啊,你别看他平时也不着调,但他其实是有点不近女色的,当然他肯定不好男风,因为以前有一次我们去别人府上参加私宴,吃多了酒就在人家家里下榻了,夜里有个倾慕他的趁机想爬他的床,给我港儿吓得面无人色,当场醒了酒拔腿就跑,回家后连着三五天饭量减半,还做噩梦,后来更是放话谁敢搞到他头上,他就弄死谁。”
他绘声绘色,语气灵动,京纾听得很认真,说:“你们把日子过得热闹。”
“说鸡飞狗跳都可以。”徐篱山与他握在一起的手一动,五指扣在他手背上捏了捏,“我在兰京也天天瞎玩啊,你随时可以加入我们。”
京纾说:“我跟你们一起玩?”
徐篱山“昂”一声,说:“为什么不可以?你只是辈分高一辈,但你也就比我们大几岁而已,表哥有时都会跟我们一道玩呢。”
“我觉得你的狐朋狗友们不敢和我玩。”京纾如实评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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