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外面。”
“有什么好看的。”谢赫瑾见他还是不回头,轻哼一声,“你先帮我绑头发。”
“这附近有几个农庄,过段时间我带你过来玩好不好?”齐衡礼故作镇定地指着外面,“你看那个木楼,还挺有感觉的对不对?”
“没出息。”谢赫瑾瞥他一眼,轻哼一声坐直来,余光看到身旁的男人松一口气的模样,又哼一声,“绑个头发都不敢,你以后如何与我同床共枕啊?”
齐衡礼叹气:就是知道不能同床共枕才不敢乱动啊。
回到十里山,赵叔父子俩等在大门口,看到车子开过来了,赵叔笑得脸上的褶子都多了好几条。
今天是家里主人结婚领证的日子,汽车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图方便停在地下车库,而是开到正门这边。
“赵叔,山上风大,你在外面等着小心又生病了。”谢赫瑾第一时间下车,笑着跑过去要扶赵叔,却被塞了一个红彤彤鼓囊囊的大红包,“这是?”
“少爷的长辈们都不在了,我厚着脸皮给您准备了一个,千万别嫌弃。”
“赵叔就是我的亲长辈。”齐衡礼走过来,“您不是还在吗?以后可别这么说。”
“哇!好多钱啊!”谢赫瑾第一时间把红包拆了,看着红彤彤的钞票,甜滋滋地哄长辈,“赵叔也是我亲赵叔。”
赵叔被他哄得高兴,笑呵呵地:“好好好,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快先进去吧。”
“赵叔,我带去的青团都没时间吃。”谢赫瑾抱住赵叔的手臂,可可爱爱地讨饶,准确来说是甩锅,“这件事情都怪齐公子,整天都买好吃的饭菜把我喂得饱饱的,我都没时间吃零食了,您千万别跟他生气。”
“你啊,只是一点青团而已,不吃就不吃了。”赵叔人老成精,一听就知道是这孩子怕自己失落,故意这么说的呢。
“这可是赵叔亲自做的。”
“你没有做?”
“对,是我们亲自做的,跟齐公子没关系,不领情的只有他。”
齐衡礼被当面甩了两口黑锅,笑得有些无奈,看着前面关系融洽的两人,又有种被遗忘的失落感。
说好的结婚纪念日呢?刚到家就把他抛诸脑后了?
到了前院,赵管家笑着提醒:“我们给两位先生布置了新房,要去看看吗?”
“当然要去。”谢赫瑾指着房间的方向,“齐公子,你快去看看房间吧?”
“那......”
“赵叔,你今天给我做了什么好吃的?快带我去厨房瞧瞧。”谢赫瑾高高兴兴地往厨房那边走。
本想要跟爱人一起去看新房的齐衡礼不由得叹气,眼神幽怨:“宣笛,你就不能过会儿再说这事?”
赵管家露出做错事的尴尬表情:“我哪知道谢先生没打算跟你一起去啊。”
齐衡礼看向爱人毫不留恋的背影:......怪我咯?怪我没有赵叔得宠?
四人兵分两路,谢赫瑾拐了个弯,和赵叔对视一眼,加快步伐匆匆来到赵管家的办公室里头,快速关门关窗躲在里面。
“东西都在这了。”赵叔从桌子底下拖出来一个纸箱子,“我专门换了新的箱子,少爷他看不出来的。”
谢赫瑾高兴地坐在地上,打开箱子看到里面摆放整齐的一盒盒套套,半点面对齐衡礼的羞涩也无,表情十分坦然,还很期待:“谢谢赵叔啦,这是一盒一个吗?”
“额......是一盒十二个。”
一盒......十二个?!
谢赫瑾不敢置信地看着地上的箱子,一层放了四行五列一共二十盒,按照这箱子的高度,怎么着也能放个十几层吧?
他以为只是一盒一个来着,以他在网上查到的建议,结合齐公子的工作性质,就是他们在家胡天胡地,这箱子也够用个三五年了吧?
现在,告诉他,是一盒十二个?!
这这这......
“那个,赵叔,你不怕齐公子jing尽人亡吗?”
赵叔摸了摸鼻子:“不是你说的要买好多好多吗?”
谢赫瑾头顶多个问号:“可是,这样是不是太多了?”
“唉,你要知道,少爷老房子着火,肯定是......”赵叔有点说不下去了,他也意识到自己买得太多了,可这种东西也不好分给别人,就只能,“要不,我让宣笛隔三差五给少爷做点补汤?”
“齐公子才不到三十就要喝补汤了吗?”谢赫瑾有些恍惚。
赵叔意味不明地看着地上的箱子:“如果他要在保质期结束前用完这箱子的话,是该提前补补吧?”
恍惚的一老一少对视一眼,老脸嫩脸都一起红了。
与此同时,在房间里的齐衡礼重重打了个喷嚏。
正在完成密谋任务的赵管家一本正经地继续介绍房间的改造,其实他们也才得到通知都不到一天,能改造什么呢?不过就是把两位先生常用的东西拿到一个房间,不常用的放在另一个房间罢了。
哦,顺便,把谢赫瑾那间房的床给撤了,不给齐衡礼退缩的机会。
不大一会儿,谢赫瑾抱着纸箱子进房,正在详细介绍的赵管家立刻住嘴:“那我先出去了。”
“宣笛哥再见。”
赵管家含笑点头,并且把门给关上了。
齐衡礼过去把箱子接过来,发现还有点小重:“这是什么?”
能让你jing尽人亡的东西咯。
谢赫瑾心里这么回答了,却不敢这么说,过去打开衣柜:“你很快就知道啦,先放进去吧。”
不知道为什么,齐衡礼竟然打了个寒颤,把箱子放下后,凭着直觉仔细打量,却发现外面根本没有任何商标,好像是特意换过了包装。
谢赫瑾扫了眼屋里的变化,从衣柜中找到睡衣:“齐公子,我先去洗澡换衣服啦,你把行李整理一下。”
“好。”齐衡礼将视线收回。
等到两人都洗了澡,把外出的衣裳换掉,赵管家适时来敲门提醒他们该吃午饭了。
到了餐厅,齐衡礼敏锐觉得今天的菜色好像格外清淡,而且......
“怎么每道菜都撒了枸杞?”
“红彤彤的多喜庆啊。”赵叔笑眯眯地忽悠,一旁的赵管家嘴角抽搐,也就是时间来不及,不然就不是只撒枸杞了。
孙叔和老杨他们也一起来吃饭,发现赵叔端了一碗粥过来给谢赫瑾,也觉得奇怪:“今天胃口不好吗?怎么只喝粥?”
谢赫瑾都要忍不住脸红了,却一本正经地回答:“我想留着肚子吃青团呢。”
“青团只是零嘴,别当正餐吃。”齐衡礼觉得这碗粥太清淡了,把自己的饭换过去,“好好吃饭,宣笛,让厨房抓紧时间再炒两个菜吧,桌上的菜也太淡了,不好下饭。”
“唉,其实是我前几天生了病,医生说让我饮食清淡点。”赵叔带着愧意。
“本来赵叔说他要单独吃的,可我觉得今天日子不同,一家子还是热热闹闹的好。”谢赫瑾帮忙解释。
“菜也挺多的,清淡点也没有什么,外面的饭菜重油重盐,回来清清肠胃也不错。”孙叔闻言也跟着帮腔,他也和赵叔认识好多年了,隐约觉得今天这一场不太对劲,虽不知道为什么,却也乐得配合。
“是啊,这样挺好的。”老杨也跟着点头。
齐衡礼扫了一眼赵叔父子俩,觉得不对,就算是赵叔需要饮食清淡,多做点其他菜也没有什么,他不吃就是了,何必一整桌子菜都这么清淡?
“齐公子,我想吃那个。”谢赫瑾指着远一点的虾仁,打断了齐衡礼的思绪,“你帮我夹。”
桌子可以转,他完全可以自己夹,但齐衡礼乐得宠他,笑着把菜转过来夹了虾仁,看了一眼,发现这颜色有些不对,不像是炒出来的,更像是白水煮的。
给爱人夹了虾仁,自己又夹了一块尝了尝,微微挑眉。
本来菜就清淡,现在连西蓝花虾仁都是白水煮了伴盐,食材新鲜倒也不会难吃,味道还是不错的,但他总觉得......
谢赫瑾始终关注着他的表情呢,察觉不对再次施展技能:“齐公子,西蓝花我也想吃。”
“好。”
“还有那个,我要吃蒸蛋。”
“我要吃菜心。”
“我要吃黄瓜片。”
“我要吃......”
谢赫瑾几次施法,终于让齐衡礼彻底忘了追究菜色的异样,一心一意照顾他的小祖宗,嘴角含着笑乐在其中,偶尔得到小祖宗帮忙夹一筷子菜,嘴角笑意就更深一点。
他没时间去想,孙叔和老杨却逐渐回过神来,看着谢赫瑾每次给齐衡礼夹菜都要夹带枸杞,两人对视一眼,瞥向满脸天真无辜的谢赫瑾。
这就开始喂枸杞了,今晚得有多难缠啊,希望衡礼顶得住吧。
大中午的,齐衡礼不睡觉,坐在沙发里跟着视频学编绳。
天赋,他当然是没有多少的,但勤能补拙,学了这么多个小时,编出来的绳子勉强能看了。
柔软的大床上,谢赫瑾翻了个身,揉着眼睛坐起来,见旁边没人,一点也不觉得奇怪。
齐公子说了嘛,要等他们情投意合才能同床共枕,吃了午饭就让赵叔他们往房间里再加一张床呢,现在床还没加,怎么会跑来跟他一起睡呢?
谢赫瑾心里轻哼着,伸伸懒腰便掀开被子往外走,见齐公子坐在沙发里认真地看着茶几上的平板,手上慢吞吞地编着绳,连他靠近了都不知道,眼睛一转,又有了主意。
“齐公子~~”他不满地坐到男人的腿上,手揽着他的脖子,一双大眼睛里满是不高兴,“我站这好久了你都没发现,你是不是人到手了就不珍惜了?你不在意我。”
齐衡礼有些哭笑不得:“我五分钟前还往卧房里看过,见你没醒才继续编绳,怎么会不在意你呢?”
“那好吧,可是我人都来了你都没发现,就知道编绳,这绳子有什么好编的。”
天地良心,这绳子编了还不是送给你这个小祖宗的?
齐衡礼放下手里编了一半的绳子,瞧见怀里的青年光着脚,虽然地毯很暖和,但他还是把人抱着换了个姿势,将青年的脚放到沙发上,用抱枕盖着,顺便笑着认错:“十三说的是,此事是我错了,我认罚。”
“真的?”还有意外之喜?
“真的。”
男人笑得宠溺,满眼都是纵容,谢赫瑾却含着狡黠的笑容,本来呢,他只是想撒撒娇,让男人哄哄自己,给今晚的事情做个铺垫,可男人都送上门了,那他就不客气啦?
嗯.......罚什么呢?
谢赫瑾想了想,本想说罚男人跟他洞房好了,可仔细一想想,他也不是什么难堪的人,怎么跟他洞房就是惩罚了?
转念一想,又换了个惩罚。
“我肚子还很饱呢,你帮我揉揉好不好?”谢赫瑾的大眼睛眨呀眨,好像就是为了此事。
“你中午也没吃多少啊。”齐衡礼一边把手放到青年的肚子上轻轻揉着,一边露出疑惑的表情。
“哎呀,你懂不懂什么叫做情趣呀,明明你也是看话本的人,还没有我懂,到底是谁没开窍。”
“......”齐衡礼百口莫辩。
谢赫瑾含着笑,放松身体窝在男人怀里,时不时舒服地哼一声,逐渐能感觉到男人的身体开始变得紧绷,给自己揉肚子的动作也逐渐变得虚浮且退却。
又过去不知道多久,微眯着眸子的他感觉到肚子上的手离开了,睁开眼瞧见男人的脖子开始冒汗,眼底闪过一丝得意。
“赫瑾......”
“好啦好啦,知道你又想去编绳子啦。”谢赫瑾故作不满,微扁着嘴巴,“放过你好啦。”
齐衡礼暗松一口气。
“这个惩罚你通过啦,我很高兴,给你个奖励要不要?”谢赫瑾在男人怀里起身,坐到旁边,弯着眸子笑,像极了蛊惑君王的狐妖。
两人没有身体接触,齐衡礼镇定许多,倒是不紧张了,反倒有些期待,但怕这小妖精又来折腾他,心里有些纠结。
“奖励你都不要啊?”谢赫瑾故意叹气,看向卧房里的衣柜,“本来还想告诉你衣柜里的箱子是什么呢,这可是我给你准备的惊喜哦,真的不要?”
“咳。”齐衡礼清清嗓子,“赫瑾准备的惊喜我当然要。”
“我去给你拿一点,不准偷看哦。”
“好。”
谢赫瑾赶紧往卧房里跑,打开衣柜,再揭开箱子的透明胶带,从里面拿出一小盒子,捂了捂开始紧张得跳起来的心口。
其实按照计划,洞房不会那么快的,至少要等到齐公子拍完这部剧回家休息吧,可时机都到了,继续拖着有什么意义呢?
别紧张别紧张,你有什么好紧张的,反正出力的又不是你,年纪大的也不是你,以后喝补汤的也不是你,有什么好慌的。
稍稍安抚自己,他抖着手把盒子的透明塑料袋拆来丢到地上,东西塞到睡衣口袋里,深吸一口气,镇定地往外走。
沙发上的齐衡礼还安静地坐着,说不偷看就不偷看,瞧见青年朝自己走来,好像有些紧张的样子,又露出笑容来。
行吧,小朋友估计要做坏事了,还能怎么办?他宠着就是了。
“惊喜是什么?”他笑着配合。
“在这呢。”谢赫瑾拍拍自己腰侧鼓起来的口袋,跨坐到男人腿上坐着,见男人脸色微变,赶紧打岔,一副天真的模样,“你快看看是什么?”
他们的姿势太亲密了,即便是被打岔了,齐衡礼还是有些不自然,只是他先入为主,只当小朋友准备整蛊他,没有多想,配合着伸手去掏兜。
淡蓝色的盒子被拿出来,他扫了一眼,脸上笑容一滞,下意识要推开怀里的人:“怎么是......”
谢赫瑾抱住他的脖子,眸子眯起来,轻哼着威胁:“你拒绝试试?我可打算好了,你要是敢拒绝我,我就......人家都说三十而立,我就等到三十岁再考虑跟你培养感情的事情,你确定?”
齐衡礼的手一顿,竟是不敢动了。
小朋友现在才二十二,距离三十还有八年呢,八年这个数字对他来说太大了,人生有几个八年呢?
“十三。”齐衡礼靠到沙发上想要拉开点距离,可青年抱着他,也跟着他一起靠过去,反倒是因为重力的更贴近了,这让他越发无措,却只能冷静地讲道理,“我们不是说好了吗?这些事情,要等我们情投意合再......”
“谁跟你说好了?”
“你不是答应了吗?”
“有吗?”谢赫瑾直视他的眼睛,“我有正面答应你吗?我有说赞同你的想法吗?”
齐衡礼喉咙微动,终于开始紧张:好像,真的没有正面答应过?
其实呢,谢赫瑾是挺紧张的,但这事吧,有人比他更紧张,那他就占了主动权,自然而然就不紧张了,腰肢下沉,听到男人呼吸一滞,眼尾都带上挑衅。
“十三。”齐衡礼放慢呼吸,好像很怕动作大一点就失控,“你现在还没......”
“你又要跟我说那套君子大道理了是吧?”谢赫瑾轻哼,不想听这个,轻轻揩去男人额头上的细汗,嗓音很轻,似乎在蛊惑,“你今年二十九了吧?虚岁也三十了吧?”
“啊,嗯。”
“唉,是呢,你都三十了。”谢赫瑾眉眼低垂,“我知道,你希望我们真的爱上彼此再行云雨之事,可你确定要这么做吗?”
“我......”
“你总担心我是还没定性,担心我日后看遍繁华会离开你,总想给你我的关系留一份余地,这样也没错,你是君子嘛,不想占我便宜,可我不是呀。”谢赫瑾开始跟他讲道理,“你看,你连先婚后爱都能接受,如今是我懵懂你引导,我的确是对喜欢还懂得不多,但我现在打心底里就不排斥与你亲热,这样也不行吗?”
“十三......”
“你是不是怕我现在的喜欢是错觉?可能是雏鸟效应?可能是想报恩的错觉?”
齐衡礼没有反驳,心里的确是有这个担心的。
“哼,咱们先不说这个感情的问题,可你有没有想过,无论我何时开窍,你与我永远差七岁呢,我倒是不担心,只是你现在都三十了,强壮的日子可是一天比一天少哦。”谢赫瑾睁着天真无辜的大眼睛,心底却清楚没有一个男人能接受这样的质疑和挑衅。
齐衡礼一顿,守着底线没有乱动,眼中带上警告:“十三的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知道啊,我故意的呀,是你纵容的嘛,可得负责呢。”谢赫瑾像个骄傲的小王子,肆意抱紧男人,眼神有点小坏,腰微微扭动着挑衅,“唉,想想我现在才虚岁二十三,也还很年轻呢,我倒是可以心大地玩,到时候我说不定到三十岁才爱上你,那时你可是已经三十七了,都奔四的年纪了耶,那时候我倒是还很年轻很有精力,但你能力和精力还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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