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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里破产后被四个男人同时追求了/团宠打工人:小少爷以为他万人嫌(舟伯牙)


姚芯张了张嘴,突然有些无所适从,“抱歉……”
苏裕清无所谓地摆摆手,说没什么,“说起来可能有点矫情吧。”他自嘲似的笑了笑,“反正我想,她经历的我也经历过,让她轻松一点吧。”
这个“她”,指的是Linda。
“要是那个时候也有人帮我就好了。”苏裕清耸耸肩,“哎,我可真是个好领导。”
“可是……”姚芯忍不住道,“她没有还钱,对吗?”
这下,苏裕清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些许松动的痕迹,他惊讶道:“你怎么知道?她离职之后,我就联系不上她了。”
“……”姚芯默默,他没有把宴雁的事说出去,只问,“她为什么离职了?”
“说是她母亲要转院了,她要跟着去另一个城市照看。”苏裕清简洁道,“很合理的理由,对吧?所以我也不必要挽留她。”
“还是她离职两天后,我想问问她需不需要帮忙,才发现她把我拉黑了;我又托人去她妈妈原先住的医院去问,知道她妈妈确实是转院了。”
姚芯低头,轻轻踢走台阶上的一颗石子,说:“你借给她的钱不是小数目吧?你没有想过……要回来吗?”他用了十足委婉的说法,没有像钱垣那样直截了当地把“报警”说出口。
闻言,苏裕清夸张了叹了一口气,“不了吧,就当这些钱是还给以前的自己了——天啊,怎么会有我这么好的领导。”
“你真不像这样的人……”姚芯小声嘀咕,苏裕清没听清,但也没追问,反而竖起一根手指,神神秘秘地凑到他跟前对他说,“而且,你知道公司为什么要给我升职吗?”
“为什么?”
“他们调查的时候,知道了我给Linda借钱的事……”苏裕清的嘴角勾起一抹嘲讽般的笑意,“他们担心我因为那些钱去起诉她,损坏公司形象,就用升职来堵我的嘴了。”
姚芯的眼睛微微睁大,苏裕清摆摆手,说:“但本来我也不打算报警——不过他们既然要给我升职,我也不用拒绝,尽管这个理由听上去有点恶心。”
姚芯欲言又止,可不等他再说些什么,只听头顶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姚芯。”
他抬头,对上程湛冷静的一双眼。对方没有问他为什么坐在地上,也没有多分一个眼神给他身边的苏裕清,只是简短道:“站起来,走了。”
姚芯条件反射地就执行了他这个命令,就像一个被设定好程序的机器人。
只是这个小机器人似乎没有设定“跟随”程序。走出去两步的程湛回过头,看到姚芯正一步三回头地走着,像是放心不下什么似的。
苏裕清在看到程湛时就没有再理他,既没有和公司副总问好的意图,也没有和姚芯挥手说再见的打算。他只是坐在原地,然后再次点燃了一支烟。
姚芯看到那一点猩红在火光中忽明忽暗,直到再也看不见了,他才发现程湛一直在看着他。
但程湛只是说:“我叫了代驾,送你回去。”
姚芯讷讷,想拒绝又不知如何开口,“程副总……”然后他看到对方轻微地皱眉,于是他从善如流地改了口,道:“叔叔。”
程湛的眉头舒展了。
“……”什么怪癖。
“我送你回家。”
程湛重复道,看着姚芯浑身上下都写满了“不要”二字,叫声“叔叔”都不情不愿的样子,觉得有点好笑。
代驾把程湛的车缓缓开过来,停在两人面前。
看来今晚是跑不掉了,但本着“领导后座我副驾”的原则,姚芯准备伸手去拉开副驾驶的门时,却见程湛已经站在打开的后座门边等候多时。
“在等什么,是要我抱你进去吗?”
姚芯被这句冷不丁的话吓得差点炸毛,立刻东张西望确认没有其他人在场。尽管他清楚程湛当然不可能这样干,但这个并不好笑的玩笑依然让他提心吊胆起来——万一呢?于是他只能苦着脸钻进后座,等到程湛也坐上来关好车门,他便把自己挤到车门边上缩成鹌鹑,假装自己不存在。
“我的车很小吗?”
姚芯立刻摇头,不情不愿地把自己从车门上撕下来,老老实实地坐好。
程湛的车确实不小,但姚芯依然能感觉到两人衣服的布料在随着汽车行驶时轻微的晃动而互相摩擦着,姚芯尽力忽视这一点微不足道的痒意,悄悄地把胳膊往自己的方向收了收。
“现在住在哪里?”程湛又问。
姚芯想了想,谨慎地报了出租屋附近的一个广场的名字。
说完,他们都安静下来。沉默在密闭的空间发酵,良久,程湛才重新开口,问他:“刚刚在和苏裕清聊什么?”
姚芯刚动了动嘴,程湛看了他一眼,然后说:“不要撒谎。”
“……”姚芯不满地撇嘴。
对程湛而言姚芯就像一个透明的水晶制品,漂亮,精致,所有的一切都一览无余。他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背后代表着什么意思,程湛不用过多猜测就能领会。就好比现在,姚芯和他提到“Linda”,那个离职的女孩。
说到她时他的眼神闪烁,语气吞吞吐吐,程湛问:“很困惑吗?”
“什么……?”姚芯没跟上他的节奏,转过头来茫然发问。
程湛看他总比他自己更要透彻,因此他也总能轻而易举地点出他的疑问,“Linda把苏裕清拉黑,这个举动你想不明白对吗?”
“我不明白。”姚芯在他面前有难得的坦诚,因为比起对他过分溺爱的父亲,当他遇到问题时,程湛是一个更适合答疑解惑的人选。他小声道:“她为什么要这样做?她明明很可怜……”
“但是她做了一件‘可恨’的事。”程湛如他所想般顺着他的话说下去,那些姚芯不愿意说出口的话,他却能轻而易举地说出,并冷静地剖析,“她用自己的‘可怜’,‘骗’走了别人的钱——这让你难以看透她这个人,你不知道该如何去评价、形容她,对吗?
姚芯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
“想要完全准确地去形容一个人是很难的,你应该明白这一点。”程湛的声音低沉,在狭小的车厢内响起,带着一种吸引着你听下去的力量,“尤其是,你根本就不了解她。包括刚刚和你聊天的,苏裕清。”
姚芯觉得他突然的这个转折有些生硬,但没有发问,而是听他继续道:“你觉得他的话完全可信吗?如果公司真的没有给他升职,他还能做到像他所说的那样,不再追究吗?”
“……”姚芯张了张嘴,因为程湛的话陷入了短暂的混乱。
程湛在黑暗的车厢内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又像是不经意般道:“他年纪轻轻能够坐上总监这个位置,你觉得是靠什么?工作能力?”
姚芯不说话了。程湛见好就收,“但我们不需要搞明白每个人的想法,就像我们从公司的角度出发,只需要作出决策,然后推行,确保不要出现任何差错就好了。”
他的话说得有些残忍,姚芯不是很爱听,可他又知道对方说的都是对的,这就让他更不开心了。
车停在他说的那个广场,他打开车门,却看见程湛从另一侧也下来了。“送你到家楼下。”对方理所当然地道。
姚芯脱口而出,“不用了。”被袖子遮住半截的手指藏在里面暗暗绞紧,修剪平整的指甲嵌入掌心,传来一阵钝痛。
他不觉得贫穷是一件值得羞愧的事,可他几乎是下意识地不想让程湛看到自己生活的困窘。
但程湛那洞察人心的敏锐似乎暂时消失了,他依然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并且朝他伸出手,说:“走吧。”
广场上空无一人,湿漉漉的月光透过云层的缝隙流下来,像某条奔涌的河流汇聚在二人身边,而他们是河中心唯二扎根的两块石头,月光河水潺潺绕过他们,唱着一成不变的歌。程湛依然向他摊开他的掌心。
姚芯没有去握。他转身朝家的方向走去,知道程湛会跟上来。

第22章 假装
姚芯走得很快,像是要把他甩开似的,但程湛迈开步子,仅两三步就缩短了他们之间的距离,与姚芯并肩走去。
他们心照不宣,没有聊到过去,就像普通的上司和下属那样,一边散步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工作上的情况——
不对,普通的上司和下属根本不会一起散步。姚芯腹诽道。
他看着前方拉长的二人的影子,程湛偏过头来看他。突然,程湛开口问道:“还在和那个在国外的男朋友谈恋爱吗?”
姚芯怔了怔,放在口袋里的手触碰到冰冷的手机屏幕,下意识地收缩,又放松了。随即他笑了笑,努力用轻快的语气道:“嗯,我们感情挺好的,他前几天还和我说就要回国了呢。”
——假的。你在说什么?
他努力勾起唇角,维持住脸上的笑意,可不多时他就感觉脸颊酸痛,有什么虚伪的东西一层层从他面上剥落,他就快要笑不出来了。
为什么要这么说?自从上次自己给他打钱之后,柯安远已经一个月没有联系他了,他偶尔会打电话给对方,但对方总有一百种搪塞他的理由,“马上就要上课了”、“这会我要睡觉了”、“正在兼职抽不出时间”……每通电话不到两分钟就被挂断。
尽管对方依然亲热地叫他“宝贝”、“亲爱的”,但姚芯知道,有什么东西变了,这段长达五年的感情已经岌岌可危。他只是还没等到那把剑掉下来的时候。
但是为什么要在程湛面前撒这个不必要的谎?为什么要假装出一副自己很好的样子?
——因为我在试图维系最后一点在他面前的自尊。
另一个自己为他戴上了枷锁,趴在他耳边窃窃私语: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金钱、地位,什么都没有了——只有爱,他看不见,他不知道,就让我在他面前假装我还没有失去最后一份爱,假装我不是一无所有。
求你了,就一会儿,让我假装一下。
程湛没有回答,他却仍然维持着僵硬的微笑,自顾自地说下去:“……虽然有时差,但是我们每天都有通电话,就和之前一样……他现在在那边兼职,很快就能拿到学位证回国了……回国之后他说会尽快找到工作,帮我分担一些压力……”
他的声音渐渐低下去,他终于说不下去了。
这种拙劣的伪装,程湛并没有戳穿他。他把他送到送到了出租屋的楼下。
程湛打量着面前这栋筒子楼,灰扑扑的老式建筑,斑驳掉色的墙皮上还残留着不知何时遗留下来的污渍。他几番犹豫,还是开口问道:“我打到你卡里的钱,你没有用吗?为什么不换一个好一点的地方住?”
“是你打的?”姚芯讶异道。在姚之明刚被带走的那段时间,有一天他接到银行的打款通知,一张陌生的银行卡给他打了五十万,那时候他吓了一跳,这钱来路不明,他不敢用,到现在还静静地躺在银行里。
“我还给你吧。”他低下头,避开程湛的视线,“那些钱……我不能用。”
程湛默不作声,仿佛没听到他的话一般,两人就这样沉默地僵持着。
姚芯觉得自己应该说些什么,他深吸一口气,有些勉强地道:“我很感谢你,程……程副总,你对我一直很好,有些太好了,但是,你不用这么……真的……我不能一直这样……我长大了,我是成年人了,对吗?我不会再像以前那样,得不到的东西就缠着你帮我买……我很抱歉,我以前太不懂事了,总是给你添麻烦……”
——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呢?
程湛看向姚芯的眼睛,那双眼睛在这样向他提问。
如果是十年前,十五岁的姚芯问他为什么,他会在心里回答是因为你的父亲姚之明。我要取得他的青睐与信任,我要坐到更高的位置上,所以我必须要对你好。
但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份“好”变得没那么纯粹了?有什么一个字的情感被糅杂进了这段单纯的利益关系里,程湛不愿意去说出的那个字。
或许是姚芯从摩托车上摘下头盔看向他时,或许是姚芯拉着他的手求他满足他一个又一个要求时,又或许只是姚芯的某句话、某个笑。
这一瞬间,那三个字的词语在他口中几乎成形,程湛能感受到自己像个哑巴一样张开嘴,仿佛除了一丝受惊的空气,还有别的什么东西要从他的喉咙中涌出来,但它们没有发出声响,如同闪烁着微弱火光的火柴一般倏地熄灭了。
然后,他只是说:“请我上去坐坐吧。”
“不了。”姚芯脱口而出,又找补似的道,“……下次吧。”
程湛没有再强求,只是点了点头,然后目送他转身走进楼道。
“下次吧”。一句成年人心照不宣的客套。
况且,姚芯不认为他们还有下次。
第二天,姚芯顶着个硕大的两个黑眼圈去上班,与黑眼圈同样重得可以cos熊猫的宴雁打了个照面,两人有气无力地互相打了个招呼。
“你怎么了?”
“想我的一万块钱,想了一夜,找我的律师朋友咨询……”宴雁打了个哈欠,反问道,“你又怎么了?”
“没事,就是有点失眠。”姚芯摆摆手,见宴雁一副很苦恼的样子,有点纠结要不要告诉她苏裕清也没了几万块安慰一下,还没来得及开口,脑子里想的那人就站在他工位旁边叫他,“姚芯,来一下。”
姚芯跟着苏裕清坐电梯上到六楼——对方的新办公室就在这里,听着他给自己安排了一堆文书工作,他忍不住了,大着胆子出声抗议道:“你不是有助理吗?这些事为什么要我做,我也有自己的工作要做的,你这是滥用职权,压榨员工!——而且昨晚不是答应我说,不会因为那个事情找我麻烦吗?”
“啊?我答应你什么事了?”苏裕清装傻充楞。
姚芯深呼吸,告诉自己冷静——他真怕自己手里的文件夹下一秒就会拍到苏裕清头上。他单手操作手机,把昨晚那段录音发给了苏裕清,“你自己听!”
苏裕清只是扫了眼,根本没有点开,然后恍然大悟道:“哦哦,是这个,我想起来了——”
“所以,”姚芯松了一口气,期待地看向他,“这些我不用做了吧?”
“当然还是你做啊。”苏裕清笑眯眯地道,“我没有说是因为那个事情才找你麻烦啊。”
“那是因为什么事?”姚芯愤愤道,“我没有在其他地方得罪过你吧?”
“嗯,因为,”苏裕清思考一会,然后说,“因为你刚刚左脚先踏进我的办公室。”
姚芯:“……”
吗的,这个b班真是一天也上不下去了,他要辞职。

第23章 如何训练猫咪学会后空翻
值得一提的是,自从上次姚芯和钱垣和好后,他们的线上交流也不再仅仅是和工作有关了。
姚芯是个分享欲过剩的人,而钱垣则恰恰相反。
天上的云奇形怪状像史迪仔,路边的狗狗长相潦草像某个知名作家,就连破费买一个甜甜圈店员忘记给他加双倍糖霜——这种小事他都能翻来覆去地念一整天。
就连宴雁都有点烦他了,哭笑不得地问,同样都是社畜,你怎么还能这么活力充沛?姚芯就疑惑地表示,他也很累啊,只是把日常生活记录一下,这也叫活力充沛吗?
保持对生活的热爱。宴雁回复他。恭喜你,你已经打败了百分之九十的人类,剩下的百分之十还在读小学。
不过钱垣从来没因此烦过他——恐怕是因为之前的乌龙给他留下了什么阴影,姚芯发给他的每条信息他都认真回复:比如他觉得姚芯拍下来的那朵云比起史迪仔更像史努比,还有其他小狗长得像那个知名作家的好朋友,然后他会到那家店重新买两份甜甜圈,并且叮嘱店员一定要加双份糖霜。
托姚芯的福,宴雁有些受宠若惊地从钱垣手中接过甜甜圈,咬了一口,她的表情就变得难以言喻,好像那块甜甜圈在她嘴里把她打了一顿。她艰难地将其咽下,然后转头看向吃得津津有味的姚芯,问:“不齁吗?”
“啊?”
“我说,不齁吗?就是,你不觉得太甜了吗?”宴雁隔着包装袋在甜甜圈上摸了一把,有点嫌弃地看了眼那厚厚的一层糖霜。
“我觉得还好吧。”姚芯把嘴里的咽下才开口回答,刚刚他鼓着腮帮子快速咀嚼的模样看上去很像一只储粮的花粟鼠——宴雁看向他的眼神顿时从疑惑不解变成了若有若无的慈爱。
他抬起头问钱垣,“你不尝尝吗?”
钱垣是那种喝冰美式不会加半块糖的人,因此他看见甜甜圈便望而却步,即使姚芯用这种期待的眼神看他,他依然没有动摇半分,“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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