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伪装高岭花失败后(昭昭宵宵)


“没错。你为什么这么问?”
江昼提起两人之间那个绿荧荧的小叶灯,问:“这个,哪里来的?”
季云琅顿了顿,平静道:“别人送的,怎么了?”
“什么人?”
季云琅思索,江昼等他回答。
刚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他和徒弟互诉衷肠,让这个胡夜送的绿油油的灯挡在中间干嘛?季云琅说喜欢的时候、笑的时候,到底是对着他,还是对着这盏绿、油、油的小灯?
季云琅终于开口了,说:“普通朋友,不太熟,都快忘了长什么样了,怎么了?”
江昼骤然松了一口气,又问:“男的,还是女的?”
季云琅微笑:“忘了。”
江昼:“好。”太好了。
季云琅最后跟他强调,“师尊,我真的只喜欢你,不喜欢别的人。”
江昼:“嗯。”
他听得很开心,想来亲季云琅,季云琅却突然掀开被子,躺回到床上,把刚摘下来的白纱放到一边,闭上眼说:“但是你真的……”
江昼:“什么?”
季云琅:“好笨。”
“……”
江昼冷下脸,“喜欢我,为什么还骂我?”
摘了纱布,外面的亮光刺得眼睛疼,季云琅抬手挡眼,随口道:“因为就算你是笨蛋,我也喜欢你,我骂你,和我喜欢你不冲突,你明白吗?”
江昼不说话,因为莫名其妙被徒弟骂,他心里不舒服,越过季云琅下床,出门去找人来重新给他包扎眼睛。
脚步声渐远,门打开又关上,季云琅一个人挡着眼躺在床上,又骂。
“笨死了。”

梅庐休养了几日,季云琅的伤时好时坏,总要侍童来重新包扎。
原因是两人经常把持不住滚到一起,你亲亲我,我啾啾你,点着止疼香,季云琅身上不疼,很多时候都肆无忌惮。
江昼总是一边想着制止他、教育他,一边在他蹭过来讨要亲亲时把持不住,有一回甚至抵不过徒弟软磨硬泡,悄悄掐了床头的香,让他的身体“好用”些,吻在一起互相摸摸蹭蹭,闹了整个前半夜。
季云琅伤口疼,身上又爽,直到出的声音变了调,江昼才意识到刚刚他腰腹紧绷又松懈的瞬间,腰上的伤,全裂了。
他手心湿,不光是让季云琅舒服了,也让他疼够呛,沾的除了那些东西,剩下的全是血。
于是后半夜江昼心如止水,先是不顾徒弟的纠缠点上香,接着熟练地帮他把渗血的伤口重新包扎好,最后给他系好衣带,让他别折腾了,快歇。
季云琅需要重新包扎的次数太多,几天前,江昼直接去找那群侍童学习了如何规范正确地包扎伤口,表示以后情况不太严重的话就不来找他们了。
接着就被一群小孩瞪着眼骂了一下午,让他少欺负伤患,还说他是他们见过最不负责任的家眷。
炭炭当时就站在这群小孩中间,扬着脑袋跟着一起“喵喵喵喵”,它也谴责江昼,怎么天天把季云琅身体弄坏。
江昼没跟他们解释,小孩和小猫都不会懂,大人的世界有时候就是这么身不由已。
比如现在,他前半夜已经在徒弟的软磨硬泡下让他舒服过了,后半夜又赶紧给他处理好伤口,并且决定未来一段时间都要学会忍耐,不能再这样把伤口弄开。
但是季云琅不满意,江昼刚才和他抱着亲热,两人互相摸摸对方,他全身心投入,江昼却表现得心不在焉,明显是在应付他,想让他赶紧舒服了完事。
到头来也真的是他先完事,然后江昼就不声不响冷静下来,下床去忙忙碌碌为他点香包扎,简直把“敷衍”两个大字贴到了脑门上。
季云琅缠他那么久让他掐香,又不是想这样匆匆了事,况且这么久了,江昼一次都不来,他真的不想要?
住在蓬莱岛的时候,江昼明明每天都想要,季云琅回想起那时喉咙被撞得发酸的感觉,脑海里也跟着浮现起江昼动情时泛红的眼,急促的喘息和微微上扬的、愉悦的嘴角,那是他第一次感觉到,原来江昼那么想要他。
他今晚找江昼亲热,不是因为自己有多想要,他只是想看江昼动情时的模样,想让他舒服一下,江昼现在这样做,不是本末倒置了?
想着他就搂上江昼,脑袋搭上他肩头,凑到他耳边说了几句话。
江昼难得严肃,当即拒绝他,捏起他的脸问他脑袋里到底在想什么,“你是伤患,师尊不能……”这么欺负你。
季云琅握上他的手腕,偏过头,顺势吻他掌心,隔着白纱注视他的眼睛,轻声引诱:“我只是身上有伤,嘴和舌头都没伤,师尊,你要不要……”
不等他说完,江昼就抓起被子把他整个一蒙,冷淡道:“不要。”
季云琅在被子里扯他衣服,坚持道:“你要。”
江昼还记得上次把徒弟抱起来用嘴,季云琅脸红红,跟他说“师尊以后别这样了”,他当时就觉得季云琅在害羞,心里一直盘算着下次再找个机会逗一逗他,让徒弟亲口说出“喜欢”来。
后来季云琅受伤,江昼不敢那么做,就先搁置了,反正只用手心稍微玩弄的小徒弟也很可爱。
只是可爱的后果太严重,身上的伤口遭不住。
江昼从刚才起就决定未来要按着季云琅大歇几天,让他做一个清心寡欲的病人。
只是他脑子里一直思索该怎么让季云琅这个病人清心寡欲,忘了自己,现在这个病人来引诱他了,边扯他的衣服边问他想不想要。
江昼在被子底下躲他:“……真不要,你好好,休息。”
季云琅神色黯然,问:“师尊不喜欢?”
“不是不喜欢,”江昼跟他强调,“只是现在,不想要。”
“那还是不喜欢,喜欢怎么可能会有不想要的时候?”
季云琅收回扯他衣服的手,规规矩矩躺好,嘴上念叨,“我知道,从前在宅子里老是欺负你,师尊委曲求全,从没喜欢过。你心里本来就不舒服,现在自然不愿意被我碰,一碰就会想起曾经的伤痛,我知道的。”
江昼回道:“没有伤痛,一直喜欢。”
季云琅自嘲一笑,偏过脑袋。
“……”
他不这样江昼还意识不到,季云琅养伤不能下地,在床上躺得无聊死了,每天要找他闹腾,恰好今天还没闹过,这是来借题发挥了。
他挨近,隔着被子搂住季云琅,把他整个带进怀里,温声道:“真的,没有不喜欢,等……”
再过一段日子,你伤好些了,为师再跟你亲热。
卡住了。
季云琅问:“等什么?”
江昼不说话。
季云琅接上,“我知道了,等师尊酝酿一下,找好感觉,就……”他把自己脑袋偏过来,跟江昼对上脸,“就来让我帮你,对不对?要等多久,半个时辰够吗?”说着,他嘴角含笑,凑近往江昼脸颊亲了一口,“好,那说好了,半个时辰之后我们再亲热,到时候师尊叫得舒服了,我就相信,你是真的喜欢。”
江昼:“……”
谁跟你说好了!
后来两人生生耗了半个时辰,外面天蒙蒙亮,季云琅也不睡觉,没事就来蹭蹭他,在他耳边说些不荤不素的话。
热情的小徒弟,别看点上香后自己不行了,倒一直十分亢奋地想让师尊行一行。
江昼怎么也不愿意让徒弟带着伤来给自己弄那些,后来被逼无奈,只得抓来床头一大把催眠香点燃,仗着季云琅蒙着眼看不见,放鼻子底下让他闻,生生把他催入眠了。
确保徒弟完全睡熟,外面天已经大亮,江昼下床,给季云琅盖好被子,出门去找人。
季云琅说过自己的眼睛不会瞎,江昼当时应了声,过后又来找金乾询问。
他很讨厌主动找人交流,但是事关徒弟的身体健康,聊就聊几句吧。
金乾震惊,“他连这都跟你说?”
江昼问:“什么意思?”
“没事没事,”金乾摆摆手,“他的眼睛看起来的确是有好转的趋势,但谁也不知道会不会突然恶化,况且他是病人,我是医师,你是听他的还是听我的?”
江昼:“听你的。”
“好。”金乾领他去检查,提醒道,“所以你的眼睛还是要时刻准备着,他这回伤得重,在我这边养伤的时间不会短,我可能每隔三五天就要找你一趟,到时还需要你配合我们检查。”
江昼点头,想了想,问:“他养伤,需要多久?”
金乾不给他确切时间,只说,“照你们现在这个养法,天天把伤口弄裂,那还真不好说,光换伤药的钱都花一大笔了。”
江昼回道:“伤口,以后会注意,钱,不够还有。”
金乾看他的眼神带上几分赞赏,“一掷千金,怪不得他喜欢你。过去他看伤,都是一个人来,我这边刚给他保住命,他就急匆匆走了,好像总有什么事在赶着他,这还是他第一次带人来我这里长住,看来是找到了愿意让他停留的人,”金乾靠近他,放低声音,八卦道,“他脾气那么不好,你怎么拿下他的,方便透露一下吗?”
江昼思索片刻,答:“关你,”
他停顿。
金乾:“啊?”
他补全:“什么事?”
“……”
金乾终于听出他讲话不太对,医修诊断病情就不饶弯子了,带他七拐八拐上了高楼最顶层,带进一间房,拿出一本书说:“第一页,你念一下”
江昼不想念,甚至想掀了桌子揍这个金乾,但这是为季云琅治伤的医修,江昼暂时还需要跟他好好相处。
于是他拿起书,开始念。
过了良久,前半页终于念完,江昼停下来喝了口水,金乾靠着窗户打了个哈欠,然后两人面面相觑,江昼又拿起书,字正腔圆地念出后半页的第一个字,然后卡住。
等第二个字的间隙,金乾说:“可以了。”
江昼顺手拿起旁边的纸,给他写:才读了一半。
“够了够了。”金乾连连摆手,带他下楼。
听季云琅这个相好念书,金乾总感觉背上凉飕飕,尤其是对方卡顿的时候,总觉得背后冷汗直冒,有种命不久矣的预感。
后来才发现,这位有钱的相好读书每卡顿一下,看他的眼神就会多一分杀气,紧接着这份杀气就会被按捺住,从“立刻杀”变成“容后再杀”,就差直接告诉他:听我读书听得爽吗?你知道了这么多,等治好季云琅的伤,第一件事就是取你狗命。
金乾带他下到楼底,让他去检查身体,检查完顺便折返过来端季云琅的药。
江昼点头,突然想起什么,提醒他:“换眼的事,你以后,别跟他提。”
“明白,无私奉献,不想让爱人知道,你这种家眷,我这里见过很多。”
“不是,”江昼微皱起眉,看起来有些苦恼,“他会生气。”
金乾想了想,答应他,感叹道:“我就说他脾气不好吧……”
江昼:“关你什么事?”
“……”
江昼检查完顺路回来端药,发现这回侍童递给他两碗药,一碗发黑,一碗发红。
平时季云琅只用喝黑的那碗,现在莫名其妙多了一碗,江昼心里一慌,问:“他的伤,恶化了?”
说完就开始后悔这几天的行为,徒弟不懂事师尊也不懂吗?季云琅都伤成那样了,还老是抱着亲亲滚滚,看,滚得更严重了吧,一顿都得喝两碗药了。
“不是。”侍童摇头,指指红色那碗,“我家主人说,这个给你喝,从今天开始,你要和房里那个病人一起喝药。”
江昼松了口气,没问原因,总归是有益于季云琅的身体,点头,“好。”
侍童又补充道:“我家主人还说,以后你们的药都要趁热喝,不能再拖了,还有,”侍童左右看了看,似乎有点不太好意思,招招手让他弯下腰,在他耳朵边轻声说,“你们各自喝完药之后,半个时辰内最好不要亲嘴,否则药性会互相蹿,对身体不好的。”
江昼点头。
他端两碗药回去时已经是下午,季云琅快睡醒了,留在桌上的那碗药还没喝。
通常情况下,江昼该放着新药,哄着徒弟先喝完旧药,然后等下一碗来了,再喝桌上的新药。
现在不行了,他得让季云琅把旧药新药一起喝了。
除了喝这两碗药外,江昼今天凌晨没如季云琅的愿跟他亲热,还把他催睡着了,而且一会儿自己也得喝药,喝完了还不能亲。
不能亲就意味着不能哄,这无异于在惹完季云琅之后火上浇油,浇完油还丧失了灭火的能力,这桩桩件件合在一起,等徒弟睡醒,江昼就要一起面对。
这么多现成的借题发挥的机会,季云琅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江昼站在桌边思索了很久才想出对策,先端起自己那碗药喝完,然后走到床边,估摸着季云琅睡得差不多了,手指抚摸上他的嘴唇,指尖沿着唇瓣摩挲,然后微微施力,向里探。
季云琅是被手指夹弄着舌头玩醒的,那动作很不对,时而深入,时而抽离,绕着他的舌尖打转,弄得他嘴唇水润润的。
“师尊……唔……”
舌头被夹住了,讲话就含糊不清,季云琅刚醒,反应了一会儿才意识到自己现在是靠坐在江昼怀里的。
听他出声,江昼问:“醒了?”
江昼离他很近,说话间吐出的气息就喷洒在他耳后,季云琅微微仰起头,上半身靠上他的胸膛,舌头抵着手指往外推,想吐出来。
江昼不让他如愿,两指干脆夹住他舌头不动了,季云琅只得含糊地问:“……怎么了?”
江昼语气有些冷,似乎是不太高兴,脑袋搭上他肩膀,开口:“我们说好,你让师尊舒服,结果自己先睡着,睡了一天。”
“我……”江昼夹他舌头的力道松了,季云琅得以顺畅说话,疑惑道,“我明明一直在跟你讲话,为什么会突然睡着?”
听他这样说,江昼语气更加不爽,另一只手捏起他的下巴,“你在问谁?”
“师尊因为这个生气了?”
“嗯。”
季云琅想了想,认错道:“那确实是我不好,没让师尊舒服,你别生气,先放开我,我们现在也可以唔……”
那两根手指来势汹汹,今天就跟他的舌头和嘴唇过不去了,季云琅被搅得嘴和脑子都乱,江昼在他耳边冷冷道:“不用了,反正你只顾睡觉,不在意师尊。”
“……”
季云琅没话说了,任由江昼捏着他的舌头玩,时间长了嘴张得有点酸,呼吸也变得困难,江昼嫌弃他不主动,问:“你真的,喜欢师尊?”
季云琅回话艰难,含糊道:“喜欢。”
“那舔舔。”江昼把手指拿出来,抵到他唇边。
江昼一开口,季云琅就乖乖听话,顺便亲了亲他的指尖。
季云琅嘴酸了,不想继续被他的手指玩弄,偏过头来想亲。
江昼不满意他的态度,放低声音,强调道:“我很生气,云琅。”
季云琅顿了顿,抬起手来抓住他的手腕,解放自己的嘴,偏过头轻声说:“那我给你舔舔别的,哄哄你。”
“不用,”江昼冷着脸,强调,“等了一天,没兴致了。”
不等季云琅开口,他又接上,“师尊这么喜欢你,那么,期待,你为什么睡着?”
季云琅:“……”
季云琅:“因为我是伤患,师尊,身子比较虚弱,很容易就突然睡着。”
他在江昼怀里挪了挪身体,唇恰好凑到他耳边,“是我不对,你是师尊,大度一些,我现在帮你,好不好?”
他话里带了笑意,整个人都很开心,心里想,江昼一定很想要,竟然还会因为这个跟他生气,他一会儿一定让师尊舒服。
紧接着江昼就回道:“不好,我不大度。”
“……”
“那师尊,”季云琅问他,“想怎么样?”
江昼说:“罚你。”
这话说的,不正不经。
季云琅唇角几乎在瞬间不受控制地上扬,心跳都开始扑通扑通,他呼吸有些急切,低声问:“师尊要怎么罚?”
江昼语气森冷,捏起他的脸迫使他抬头,端起药碗怼到他嘴边,“罚你,连喝两碗药。”
“……?”
没反应过来,喝完了一碗,下一碗立刻怼到嘴边,季云琅正琢磨着有哪里不对劲,江昼就从身后咬了咬他的耳垂,一手圈在他腰上,轻声说:“云琅,张嘴。”
氛围营造到位了,就很容易让人感觉自己在做什么不正经的事,季云琅本意是要拒绝,一个没留神,就被灌下了第二碗苦药。
江昼满意地摸摸他满是药汤的小腹,原本想亲亲他的脸,夸一句“真乖”,想到自己还在跟徒弟生气,这是在罚他,态度的转变需要一个合理的过渡,于是他故作冷淡道:“还算听话,为师,原谅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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