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站首页男生小说女生小说纯爱耽美

当前位置:趣书网 > 纯爱耽美 > 全文免费阅读

咸鱼天师他甜度超标(柔软的猫肚子)


巡查完两个病营,黎玄辞拍了拍刺史的肩膀,感叹一声,“你们沙洲的官员们辛苦了。”
年过不惑的三品封疆大吏被这一句安慰弄的直接红了眼眶,蹲在地上把脸埋在臂弯里,像个孩子一般嚎啕大哭,这几个月以来,他们的压力实在是太大了。
每天都有人被送进病营,可这些人没有一个能再走着出去,最后无一不是在受尽折磨之后,被烧成了一捧灰。
病营日常要监看病人,要巡查,还要阻止病患伤害自己,帮忙换药喂饭,打扫病患的呕吐物,清洗消毒营中的物品,但最艰难的工作是,每天都有人死去,可他们无能为力。
沙洲毕竟是个大城,官府中所有人几乎都有固定的事情要做,能调派到病营中的人手本来就有限。
日复一日的繁杂工作,加上让人不适的悲惨情景,医官和官兵们似乎陷入了一场永远看不到尽头的噩梦一般。
有很多人因为在病营中受到的折磨过多,精神上已经出现了一些问题,这就造成了人手上更加吃紧,反反复复恶行循环。
刺史作为一洲之长,当然所有压力最终都会压在他身上。
不仅要定期亲力亲为来病营巡查,他甚至动用了私人关系,给愿意来病营工作的人私下补贴,可这些也都像是将一捧沙土扔进了沙漠之中,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
如今就连他也快要绝望了,甚至在前几日夜里愁的睡不着觉的时候,生出了干脆一把火将沙洲全点了的狂暴想法。
待清醒之后,刺史出了一身的冷汗,他觉得自己现下便是沙海中饥……渴到快要死去的旅者,多么希望能有人给他一口清泉,让他还有活下去的希望。
而黎玄辞的出现,正是这一口清泉,虽然还没有解决沙洲的问题,却让他们知道,他们没有没抛弃,总算又在心中重新燃起了一丝希望的火光。
等巡视过病营之后,黎玄辞短暂的休息了一下,用了点饭菜就又叫来了秋博赡再次问起了病人患病的过程,并让他一定要仔细的想想,有没有遗漏什么细节。
秋博赡一边捋着自己长长的白色胡须,一边回忆。
在对谈期间,黎玄辞找到了两个之前被众人忽略掉的细节。
首先,病营中收治的很多病患都是有亲缘关系的,他们往往是有顺序的依次发病。
这病一旦染上,住在一起的一家人就都会死绝了,可那些日日与他们接触的街坊邻居却没有染病。
医官们先前注意到了这一点,并据此判断出疫病不是由水源或者食物传染的。
因为若是由这两个原因造成的疫病,区域化都很明显,往往是住在水源附近的人都会发病,但这次的瘟疫却没有这种现象。
但以家族发病后面的原因,官府却没有去查。
再就是后面进入兵营的一些病患,因为发现的早收治之时神志尚且是清醒的。
医官问诊时询问过他们在病营中想吃些什么食物,几乎所有病患都回答想吃小虾。
可惜他们清醒的时间很短,并且沙洲人都是吃鱼虾长大的,想吃小虾算是很常见的回答。
当时医官们将重点放在开药方上,便也没有继续追查下去。
可小虾这两个字却让黎玄辞瞬间联想到了一种东西,他只见过两次却终身难忘的怨病。
虽然眼前病患的症状和当日卜忠尧病发时并不相像,但却很像云京城那个老大夫口中说的,多年之前那桩青楼案。
在老大夫的描述中也曾提到了呕吐,还有最后那些人在死前都骨瘦如柴,这让黎玄辞心中有了非常不好的预感。
事情似乎是被抓住了一些关键的症结,刺史听了黎玄辞的分析之后,立刻便派遣手下官兵去江里打捞,想要找出有没有这种小虾,给神志尚且清醒的病患辨认,可捞了数日都是正常的鱼虾,并没有见到什么特殊的小虾米,本来看到了一丝希望的沙洲城再次陷入了僵局。
正是此时,黎玄辞发出的消息到了昌余,徐俊华带着花少梁一行人星夜兼程,只用了四日便赶到沙洲城。
他是军人思维,哪里有可能出现风险,那便彻底封锁,在他的提议之下,刺史下令封锁了沙洲所有水段,直接停掉了最为紧要的渔业。
这一举措也实属是没办法的办法了,现下正值渔季,是渔民们一年收入最丰厚的时候。
短时间的封锁,那些渔民因为担心生病还会安分的听从官府的安排,但若是长时间找不到问题根源,一直不让渔民去捕鱼,就相当于是断了周边村县渔民的活路,恐怕是要发生暴乱的。
徐灵鹿和魏镜澄听花少梁详细讲了沙洲的事情,驿舫也刚好停船。
沙洲刺史早前在京中任职时候,便知晓魏镜澄这个人,当今圣上的胞弟,长年掌管大理寺,虽然品阶不高,但实权在手。
并且只要是在京中任职的官员,都知晓他早晚是要封亲王的,到那时可真的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所以听闻魏镜澄也要来沙洲,刺史早早就带着一行属下来接。
可魏大人却没有皇亲国戚京中高官的那个谱,他全程的小心翼翼的照顾着身边那个长相非常好看的青年,甚至在下翻板之时,害怕青年走不稳跌入江中,竟然亲自打横将青年抱下了船。
官员们心里嘀咕,都在猜青年的身份,但面上却一丝也不敢显露,等到了刺史的别院,本来安排给魏镜澄那间位置最好的房间,也被青年住了。
将那青年沐浴,更衣,用膳,歇息的流程都安排妥当了,魏镜澄自己反而一刻也没歇,又跟着他们去府衙办案了。
魏大人长年在大理寺,见过各种案件,所以相当明白,有时解开一件无比复杂事情的症结,恰恰会是最普通最不起眼最容易被人忽略的细节。
官府中也有渔人家出身的孩子,从小便跟着家中的大人打鱼,刺史派出的便是这些人,要是论起捕鱼的技术,肯定是没有问题的,应该跟那些日日捕鱼的渔民也差不了多少。
他们捕鱼的水段也是同一个水段。
这些水段都是渔民日常捕鱼的水段,水流平缓,水底没有什么暗涌,近日来沙洲也没有落雨,不存在那虾米忽然被水流带走的现象,那为什么官府派出的人就是捕不到这种虾呢?
魏镜澄将各种条件一一列在纸上,然后又一一排除。
天气,地点,技术,都没有问题,也没有意外发生,那唯一有可能的区别就在于‘器具’了。
“是不是渔网有什么区别?”他询问等在一旁的官员们。
这一语惊醒梦中人,之前所有人都未曾往这方面去想。
刺史立刻派官兵连夜出去搜查,那些病患因为都已经绝户了,家中还保留着病发前的样子,周围的人也嫌晦气,即便是流民乞丐都不会进去偷盗,所以很快就真的查到了一些线索。
官兵们在第一个发病的渔民家中找到了一种特殊的渔网——绝户网。
靠着山川江河讨生活的猎户和渔户们,都是世代传承,从小就会被家中长辈教授生生不息的道理。
猎户们不打幼崽,不打怀孕的母兽,这都是板上钉钉的规矩。
而渔户们也会规定渔网网眼的大小,不捕小鱼小虾,若是今年将小鱼小虾都捕干净了,那来年岂不是没有了大鱼大虾,这是每个渔户自小都懂的道理。
所以即便没有律法的约束,渔民对渔网网眼的大小自有要求,鲜少有人会下这种网眼小于三寸,织的极密的渔网了。
加之祁云立朝修缮历法的时候,也已经明令禁止,这种绝户网早就无人使用了,所以官府压根没有朝着这个方向想。
虽然不知这个渔网是不是解开事情症结的关键点,但有此发现众人还是决定查一查。
便由魏镜澄亲自带人去了沙洲城西五十里开外的这个小渔村。
发病的这户人家在村中的人缘不算好,男主人小气且爱占便宜,经常会偷些别家晾晒在外的熏肉,香肠,和村中的人发生过多次矛盾。
虽然不至于辱骂或者动手,可村民都不喜欢他。
坏名声传开以后,村中几乎无人愿意主动跟他往来,如今他们一家又生了怪病,村民们更是嫌弃,觉得他们家晦气,全都推说不认识,不知道。
魏镜澄一行人问了一天竟然什么都没问出来。
打算离开之时,却看见一个老渔户背着刚从山中打的柴火和山货,晃晃悠悠的向那户人家走。
严忠最擅长跟百姓们套近乎,两三步冲上去,想接过老渔民的柴火,“呦,大爷这柴火看着挺沉的,我帮您拿回家里去?”
老渔民上下打量了严忠两眼,谨慎的抓着背柴火的带子,向后退了几步,没有言语。
“我们是从外乡来的,这户人家是我们家老爷的远房亲戚,虽说出了好几代,已经不算亲近,但既然路过此处,不来看看也说不过去。”严忠憨厚的抓了抓头发,一副很发愁的样子,“大爷您知道这家人去哪里了吗?”
老渔户再次打量了一下这群人,感觉非富既贵,不像是骗子,态度终于有些松动,严忠趁机接过柴火帮他背着,就听那老爷子用沧桑的声音叹了口气,“唉,既然你们想知道,那便进屋说吧。”

老渔户的屋子就在病患家不远处,算是邻居。
他的房子跟村中其余人差不多,不算好但也不算破败。
屋中除了渔户自己就再没有其他人了,院中显得有些凄凉,地上铺着好几张正在晾晒的渔网。
由于这段时间不能下江捕鱼,渔网已经被修补的整整齐齐,魏镜澄特地留心看了一眼,都是大网眼的网子。
院中有个小石桌,大约能坐下三四个人,魏镜澄他们便没往人家屋子里去,就在院中里跟老渔户聊了起来。
这位老人是那户生病渔民的邻居,也算是他半个师傅。
那渔民的父亲走的早,走时他还是个半大小子,捕鱼的技术也不行,根本养活不了自己和体弱的母亲,家中三天两头断粮,时不时就要饿肚子。
老渔户一开始会接济给他们一些吃食,可这样下去总归不是办法,他自己没有妻子走的早,两人也没有孩子,便将邻居家这个半大的小子视为亲近的晚辈,带着他一起打鱼。
手把手的教他如何识水文,看潮式,下渔网,就连收渔后网子怎么织,怎么补都是老渔户教的。
可等老渔户把人教会了,却发现那孩子性子懒惰还格外的喜欢投机取巧。
这些倒也罢了,只要邻居小子能养活住自己,老渔户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继续教他。
但两人一起打鱼时间久了,老渔户数次发现自己在船上捕到的鱼和去市场上售卖时的数量对不上。
一些口味鲜美,售价比较高的鱼类,会莫名的消失,他追问邻居小子,那男孩却只是推说不知。
次数多了老渔户便留了心眼,他私下暗暗观察,终于在邻居家后院的小道上看到了好些吃剩的鱼骨。
捕鱼多年的老渔户对鱼骨的形状了如指掌,很快就确认这些鱼骨便是他丢的那些鱼。
且村里人也总是在私下传说他这位邻居会偷别家的腊肉和熏鱼吃。
老爷子旁敲侧击的说了邻居小子好几次,但男孩油盐不进,嘴上敷衍着,该偷吃的继续偷吃。
渔户实在不愿再教导这样的孩子就渐渐同邻居疏远了。
此时即便他放手不管,那男孩也能靠着他教授的技巧和一些偷鸡摸狗的手段将家里撑起来。
等邻居小子成人,他老母亲也去世了,他从外村娶了一位姑娘,还有了孩子,日子到也算平顺,老渔户和他们家算是点头之交,不再那么亲近,却也别村中其他人亲近些。
本来日子就这么过着,老渔户也懒得再去管别人的闲事,可有一日他路过邻家院子的时候,却看见院中挂着一张绝户网。
渔网湿哒哒的,在地上淌了一滩水显然是刚刚用过,邻居家的小子居然背着村里人偷偷的下绝户网,这种行为在他们这些老渔民的眼中是极为损阴德的事情,是要遭报应的。
更何况现下官府也不让再用这种网了,邻居小子实在太糊涂了,这是万万使不得的呀。
老渔户实在看不过眼,便劝诫邻居不要再用这种渔网,要网开一面给江中的鱼虾留些生路。
每次劝诫过后邻居就会换成正常的渔网,可趁着他不注意时又会下绝户网。
老渔户面上装作不知,可暗暗观察过,邻居小子下十次网,大约依然会用两次绝户网。
其实这种小网眼的渔网捞上来的鱼虾销路并不好,只是口味和大鱼不同,会更嫩一些。
心知邻居小子偷奸耍滑,贪嘴又爱占小便宜的坏毛病改不了,老爷子就故意错开了打鱼的地点,眼不见为净,也几乎不再跟邻居往来了。
但今年初春罕见的发了一阵大水,原本好几个能捕鱼的水段暂时出现了暗涌,有些危险,不再适合下网。
水段的面积变小,为了生存老渔户只好又和邻居一起捕鱼了,这次他惊讶的发现,这小子居然次次都下绝户网。
并且每次下网之时就像中邪了一般,口中念念有词不知道在说着什么,一收网就立刻冲上前去查看,有几次险些栽进水里。
查看完渔网后,有时愁眉苦脸的不断咒骂,有时又欣喜若狂。
这到底也算是老渔户看大的孩子,他实在不忍心邻居家的小子在歪路上越走越远,一日收渔之后,他将邻居堵在了院门口,想要再次劝诫一番。
可邻居小子见他过来,竟然紧紧的抱住了怀中的木桶,还警惕的做出了要攻击的姿态。
桶中的东西老渔户在捕鱼时就看到了,又没有什么值钱货,不过是几只粉色的小虾米罢了,就算打上来他都不会要,肯定全部丢回江里,难不成还会去抢别人的。
无缘无故被如此防备,实在伤了老渔户的心,他也不愿再多费口舌,看着眼前这个越发陌生和怪异的邻居,深深的叹了口气便走了。
离开之后,还听见邻居小子在身后不服气的说什么好吃,要是吃过定然要抢,之类的话语。
老渔户只当是那小子疯魔了,没有再理。
谁知过了几日,邻居的小子,还有小子的婆娘,甚至两个孩子都相继得了怪病。
而且病状十分渗人,村中甚至没有人愿意靠近他们的房子。
官府派了人来,将邻居一家人都带去了沙洲城中的病营治疗,听闻后来全都死在了其中,连尸首都没留下,被烧成了一捧灰。
老渔户心疼的感叹,都说了不能下绝户网,这下真的遭到报应绝了户。
老爷子在意的是因果报应,可魏镜澄在意的却是那桶粉色的小虾,他和黎玄辞一样,想到了怨病。
告别了老渔户回到沙洲城中后,他立刻让沙洲刺史顺着渔民这条线向下查,果然发现所有患病的人,都能顺着渔民这条线串起来,如此事情的线索便已经明晰了。
官府派出去捕鱼的官兵们也开始下绝户网,大约捕捞了两日左右,终于捞到了老渔户口中所描述的那种粉色小虾。
经过老爷子的辨认,确实是当日在邻居小子的木桶中看到的那种虾。
徐灵鹿和黎玄辞围着盛虾米的瓷碗来回的观察,几乎能确定这玩意就是怨病。
只不过眼前的应该还是幼年体,这个阶段的怨病和已经成熟的怨病有很大的区别,寄生在虾米身上,是非常好的伪装,普通人根本看不出来,只以为是普通的水产,吃到嘴中又鲜美无比,自然传播的非常之广。
沙洲城中的病人这么多,整条江中该有多少被怨病寄生的虾米,想到这一茬,所有人的脸色都不好看,事情最终还是发展到了最坏的地步。
继续封锁水域,渔民们就没法生存,自然不会愿意。
放开水域严格检查渔网,看似是可以实施的办法,但实际操作起来却不现实,官府根本派不出那么多人手,且治标不治本。
不从根源上解决这些怨病,放任它们继续留在江中,谁也不知道它们会发展成什么样子,危害会不会更加严重。
更可怕的是,这是祁云最大的一条江,水是流动的,相通的,没有人知道这些怨病的幼年体现在有多少,有多少已经跟着水流去到了哪里,又有多少水域已经被怨病污染了。
要净化整个祁云的水域,显然已经不是人类能做到的事情了,就是徐灵鹿也做不到。
但他还有一个努力的方向,请神!
山有山神,水有水君,就如曦梧不会看着灵雾山被人肆意破坏一般,这里的水君应该也不会容忍自己的水域被邪物侵染。

首页推荐热门排行随便看看 阅读历史

同类新增文章

相似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