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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儿(良月十三)


徐楚宁一阵恶寒,上次他说自己的颈很漂亮,当天晚上就在他脖子上栓了一条链子。
男人低着头,指腹抚过他脆弱瘦削的手腕,粗粝指腹碾磨在跳动的脉搏上,久久没有说话。
被摸得有点不舒服了,徐楚宁先抽出了手。
之后几天郁风峣都很安分,没有做故意招惹徐楚宁的事,所以伤口恢复得还算顺利。
那高中生后来不知道听谁说徐楚宁要自杀,当场吓坏了,也不摆摊儿了,一下了课就赶到医院。
徐楚宁都没想到他会来,愣在当场。
高中生哭喊着“哥”一边跑过来扑到徐楚宁身上紧紧抱着,说着些什么“不要死”,“你这么好”,“求求你活下去”之类不着边际的话。
徐楚宁胡乱揉了揉他的脑袋,连忙推开他,挪了挪身躯,挡住身后男人阴沉锐利的目光。
高中生拉着他的袖子擦眼泪,手指上还有藤条的碎屑,看上去是刚刚还在做手工艺品,下一刻就赶来了。
徐楚宁想起他每天要骑自行车走那么远的路去上学,课余时间还要卖小玩意补贴家用,就觉得心软,看他像看弟弟一样。
抽出纸巾给他擦手,高中生乖乖任由他擦,特感激地说:“哥,你人真好。”
徐楚宁笑了笑没说话,高中生又说要送他东西,说自己最近编了个鸟窝,他要是养鸟的话可以带回去一个。
徐楚宁失笑,婉拒了,他没有养鸟,也不会再养任何宠物。
任何的宠物都只会成为自己的软肋,他在郁风峣这儿的弱点已经够多了,没必要再把无辜的宠物牵扯进来。
高中生恋恋不舍地走了,还一步三回头,期期艾艾地叮嘱他千万不要想不开。
徐楚宁微笑着点头:“放心吧,我想得开。”
他还有什么好想不开的呢?
回到病房,男人坐在床上,目光紧锁在他身上,随着他挪动。
徐楚宁被看得后背发麻,过去开窗透气,一开窗,就看见住院楼下的水池边,高中生站在那,呆若木鸡。
水池里飘着的是那个藤条花结,上面有一颗珠子,是高中生特地给他编上去的,说这样就是独一无二的。
徐楚宁心里一紧,心想坏了,还是被他看见了。
高中生看上去非常失望,站在水池边恍惚了很久,才僵硬地转身,头也没回地走了。
徐楚宁酸涩难言。
身后却响起愉快的口哨声,带着轻挑和幸灾乐祸,“有人让小孩子伤心了。”
“沾沾自喜是吧?”徐楚宁转头,阴恻恻地盯着他。
郁风峣挑眉,毫不遮掩地颔首,直白地袒露野心和见不得人的占有欲,“嗯,看见你身边的人一个个地失望透顶,我高兴得不得了,谁都抢不走你。”
他的宝贝是一座孤岛,只有他能降落。
护士站值班的护士又收到了七楼某个病房的呼叫。
等护士赶到的时候,发现这个病人腿上的伤口又裂开了一点,头疼不已。
“不是告诉过你了吗,平时小心着点,你这么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吗?”护士真的是一个头两个大,她看着都觉得疼,看了一眼身边的陪护,教训着:“你也是,陪护病人也该看着点。”
“不小心摔了。”郁风峣面不改色地解释,但苍白的嘴唇和唇角过分鲜艳的猩红血迹还是暗示了事实并非如此。

第二次礼佛那天,郁风峣能脱离拐杖自己走路了,但走得很慢。
山路比较崎岖,虽然都是修过的路,但一路走上去,还是挺麻烦。
徐楚宁都没打算去,但清早起来,房门外面站着一个妇人,正等着他们。
拒绝的话语在外人面前怎么都说不出来,保持着仅剩的一丝体面。
纪太太在郁风峣面前还挺卑微的,就像在她自己的继子面前,毕竟是续弦,而且又确实没有话事权,对待亡夫留下的这些年轻人脉,总是多了几分讨好。
纪太太比徐女士只大个三四岁,徐楚宁有时候看着她,就会想起自己的母亲,也不由得有一点恻隐,不忍心太狠心地拒绝。
纪太太一直以为他是郁风峣的爱人,自然也就是纪家的座上宾。
为了表达礼佛的虔诚,一段路都需要步行,还有很多台阶要走。
抬头看了一下,起码几百级台阶,徐楚宁自己走都很累,更何况郁风峣腿还受了伤。
“宝贝,扶我一下。”郁风峣搂着他的肩膀,半个身躯的重量都压到他身上。
徐楚宁下意识扶住身边的人,又看清这人是郁风峣,顿时推开,“自己走。”
“疼,累。”男人目光暗了暗,又不放弃地拉着他的手臂,把他拽到自己身边。
徐楚宁不动声色环视四周,周围人来人往,但大多静默,没有言语的,这边的动静已经吸引了一些目光。
“你自己要来的,怪谁?”徐楚宁推开他的手。
“你要把事情闹大吗?”郁风峣不依不饶再次抓住他的手,霸道强硬地抱着他的腰,在他耳边放软了声音,“别推开我,我想抱你。”
徐楚宁反手攥住他的领子,“来劲是不是?”
“你推。”郁风峣放开手,任由他扯着,“把我推下去你就解脱了。”
徐楚宁真恨得牙痒痒,却又实在是不想闹出动静,惹人口舌是非,还是忍了下来。
知道他脸皮薄,个性传统耳根子软,郁风峣捏准了,便得寸进尺,手臂搭在他肩上,没骨头似的搂搂抱抱。
本以为徐楚宁会发火,但许久没见反应,郁风峣倒不乐意了,侧头看他,“为什么不说话?”
徐楚宁冷哼了一下,眼神淡漠,目不斜视,只走路,不理他。
他知道越理这无赖越来劲。
“你为什么这么安静,不能跟我说说话吗?”
郁风峣觉得无聊了,越来越过分,甚至大庭广众之下手直接往他衣摆下面伸。
“滚,恶心人的东西。”徐楚宁也不管了,急红了眼,直接把他甩开,往前走了几步,把他落在身后不管。
知道自己过分了,郁风峣收敛了些,不再闹他。
山顶的清观寺现在还冷清着,平日里抢烧头一炷香的信众也没上来,这里只有纪家人。
徐楚宁先进去,但周围都没有熟悉的人,便回头等了一会儿。
郁风峣因为腿伤缘故被远远落下,纪缥缈都上来了,他还没影子。
“在等我吗,宁宁?”纪缥缈非常风骚地撩了一下头发,虽然浑身漆黑丧服,手里还握着香,但恨不得戴墨镜叼玫瑰对着徐楚宁开屏。
徐楚宁冷眼看着他,面无表情。
在礼佛的时候调情,虽然徐楚宁不信神佛,但他守规矩,这样明目张胆不敬的行为,他还是很厌恶。
低眼一看,长长的台阶下面终于露了男人的面。
郁风峣还不是一个人。
白夏川扶着他,一边说话一边往上走,聊得还挺愉快的样子。
郁风峣一抬头,看见宁宁站在山顶等他,顿时瞳色凝固,少见地愣了。
徐楚宁眯了眯眼,转身,下一秒脖子就被勾住,拉到一边去。
纪缥缈吹了个口哨,笑道,“他跟小川偷情,你也可以跟我偷情,这样也公平,怎么样?”
丧服上还有香火的味道,莫名挺好闻的,但徐楚宁不喜欢这种亲密举动,还是把他推开了。
“我没有排列组合的兴趣。”徐楚宁直言拒绝。
他对待感情很认真,无论是身体还是精神,无论他有没有跟郁风峣有过一段,纪缥缈这类人显然不是他喜欢的类型。
况且纪缥缈也只是嘴炮而已,压根也不是真的想跟他发展稳定的亲密关系。
“宁宁,你知道你变了很多吗?”纪缥缈突然认真下来,按着他的肩膀,一本正经,比划着,“你以前是那样的,现在是这样的,变得好那个,就跟那什么似的,你懂吧?”
“完全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不懂没关系,来,抱一下。”
徐楚宁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抱进怀里,用力拍了两下背。
“我好高兴,宁宁长大了。”纪缥缈的声音透着欣慰。
徐楚宁:我俩熟吗?
抱还没抱到五秒钟,纪缥缈就被一股蛮力扯开,推出很远。
郁风峣满脸铁青地挡在两个人中间,一把将徐楚宁搂进怀里,“说多少次了我的人你别碰。”
纪缥缈:“我碰你别管。”
徐楚宁黑脸:“你俩都别碰我。”
纪缥缈立刻一指,“看见没,他嫌弃你。”
郁风峣:“他嫌弃的明明是你。”
徐楚宁:“你俩都滚。”
纪缥缈揉揉被掐红的后颈,扫了一眼郁风峣的伤腿,抓住把柄似的对徐楚宁说,“你看他,也根本没怎么伤嘛,还健步如飞的一会儿就冲上来了,摆明了又是在骗你啊。”
徐楚宁移开视线。
“我没骗你。”郁风峣扳着他的肩膀解释。
还没说几句,寺庙的门开了,方丈和僧人从里面出来,宣布吉时将至,准备礼佛。
徐楚宁顺势摆脱他的大手,站到更远的地方。
人群里一片漆黑,谁也没看见一道目光紧紧锁住这边三人,藏在丧服袖下的拳头攥得死紧。
礼佛仪式非常无聊,冗长乏味,僧人诵经焚香,宾客信徒都要跪坐在软垫上。
徐楚宁都有点累了。
好在就要结束,徐楚宁跟着人群一起站起来,又被拉住手。
“宁宁,扶我一下,起不来了。”男人哑声说。
徐楚宁本想直接甩开,低头看见他动作僵硬,眉头紧锁,额头上青筋浮起,带着涔涔冷汗,抿了下唇,借了个力把他拉起来。
“谢谢宝贝。”男人见缝插针地嘴上占便宜。
礼佛仪式来来回回三次,跪起跪起的,郁风峣好声好气好态度地询问他,他也就帮了一把。
结束的时候已经到了中午饭点,其他宾客都返程,郁风峣却朝着堂内走。
“你去哪?”徐楚宁皱眉,挣不开他的手。
“给你求护身符。”
“我说了不要。”
“听一回话。”郁风峣回头,拽着他,收紧虎口,紧紧握着他的手腕,“宁宁,我现在站不稳的,你要是推我,真的会摔。”
徐楚宁没说话,但也没再用力挣扎,却还是有些抵触。
“我松手,但你不能走。”郁风峣妥协了一步。
徐楚宁还是没搭茬,挺不耐烦的。
男人慢慢放开手,目光却盯着他不松,像是如果他要走,就要随时抓住。
徐楚宁没走。
郁风峣这才去找僧人,态度虔诚地表达了自己的敬仰,并且恳挚询问怎么求得一个护身挡灾的物件。
徐楚宁心里又默默念了一句“虚伪”。
僧人慈眉善目,非常和善耐心地向他解释了,并表示可以将自己佩戴的檀香手珠赠予他们。
“手珠要不要?”郁风峣回头询问徐楚宁的意见,“他说还有玉坠。”
“都行。就这个吧。”徐楚宁淡声说。
他本来都不想要,只想着快点搞完快点走,可僧人那么善良,他也不好表露出烦躁之意。
僧人为他佩戴好手珠,又为他洒净和开光。
徐楚宁微微低头接受洒净,心情也慢慢平静下来。
一切结束的时候,本想起来,却突然被握住手。
微愣偏头,就看见郁风峣正深深地看着他。
“干什么?”徐楚宁下意识看了看四周,好在没有僧人注意到他们。
男人垂眸,看着他手上那串檀香珠,目光深邃难察,薄唇张翕,却最终没说出什么。
“走吧。”
郁风峣松开他的手,自己撑着慢慢站起来。
人群已经下了山,这会儿只剩下他们两个,徐楚宁走得快,走在前面,低头看着手腕上的檀香珠。
还带着淡淡的香味。
身后没了声音,徐楚宁便停下来,转身等。
左等右等,没等来人,徐楚宁觉得有些烦了,小把戏总是玩,就显得很幼稚,很惹人耻笑。
“你又想搞什么?”徐楚宁往回走,双手插兜,很没好气地问,“你也不嫌丢人吗……”
一转过那个弯,徐楚宁愣了一下,连忙跑过去把他扶起来。
“你怎么了?”
男人脸色有点白,甚至比刚刚还白了些,嘴唇干涩,额头上全是冷汗,被扶着站起来,“有点疼。”
“你不是已经快好了吗?”徐楚宁怀疑地蹙眉。
“还是会疼。”郁风峣淡淡说。
“你刚摔了?”
“不是,我坐地上休息一下。”
“好好说话!”
“嗯,不小心摔了。”
“废物。”
“是宁宁的废物。”郁风峣随口说着,停顿了一下,低声自语,“确实是废物,否则怎么让宁宁照顾我五年呢。”
“你说什么?”徐楚宁没听清。
“我说,我爱你。”
“……你不该缝腿上的针,你该把嘴缝起来。”
“可是那样就不能跟你舌吻了。”
徐楚宁没忍住,抬手轻轻抽了一下他的脸。
下一刻手腕就被猛地握住。
徐楚宁也没想到,自己没忍住,随手就抽上去了。
郁风峣脸色变了一瞬,而后很快恢复正常,转而垂首亲了亲他的手腕,“宁宁戴这串珠子真漂亮。”
“你还能走吗?”徐楚宁看了眼他的腿。
“不能走了,要宁宁扶着。”
“自生自灭吧。”徐楚宁见他还有空犯浑,也不想管了,推开他扭头就走。
郁风峣并不阻拦,只是看着他的背影,敛了眸色,状似恍惚一瞬,而后才一片清明地抬眼,慢慢跟上去。

纪太太似乎特别喜欢徐楚宁。
或许是徐楚宁表现得太人畜无害了,比她的任何一个儿子都要听话,又或许是出于讨好郁风峣的目的,总之,她对徐楚宁有一种过分的友好。
有时候徐楚宁下楼去花厅,能看见纪太太跟几个太太一起坐在花厅里喝茶聊天,见了他就会打招呼,笑呵呵地招手迎他过去。
“这是小峣的爱人,年轻吧?可乖了,还是个音乐家,哎,对,跟小川一样!”
徐楚宁不知道纪太太在嫁给纪老先生做续弦之前是干什么的,但很显然,她这种一惊一乍、满脸谄媚的态度已经让其他太太有些掩唇作笑了。
稀里糊涂、忍耐克制地在旁边留了一会儿,徐楚宁起身告辞。
他都不知道纪太太的名字叫什么,只知道她是什么。
从花厅出来,习惯性抬头,就看见男人站在阳台边抽烟。
郁风峣的控制欲很强。
即便是放他出来玩,都会时时刻刻监控着,徐楚宁在池边喂鱼,他就坐在葡萄藤下的吊椅上望着,徐楚宁在庄园里散步,他就站在房间的阳台上看着,徐楚宁在大梧桐树下看着山下的孩子嬉闹,一回头,男人就下来了,不由分说把他抱起来,而后坐在藤椅上陪他一起看。
郁风峣问:“你是不是喜欢小孩子。”
徐楚宁挣脱他的手,转身往庄园里走。
男人并不善罢甘休,拦住他,把他拖回来,“你这几天在都看那些孩子,你也想要了?”
“我没在看他们,是他们自己出现在那的。”徐楚宁没好气地说。
那个地方是一片公园的器材区,有很多孩子也正常。
郁风峣自说自话,“你要是想要,我们也可以养,我认识几家福利院的负责人。”
“我不要,我也不养。”徐楚宁有点脊背发凉,下意识高声拒绝。
他一个人就被郁风峣缠成这样了,再来一个孩子,被绑住了还算事小,孩子何其无辜呢?
而且徐楚宁断定这男人根本不爱小孩子,只是一个锁住他的手段,倘若他发现这个手段不奏效,那孩子的下场会怎么样?被遗弃都算是好的,万一殃及性命……
郁风峣没有理会他的拒绝,仍然盘算着,“我会去留意一下,两岁左右的男婴,麻烦少,很多小孩都没人要的,去拿一个回来就行,当然会走程序,不过我有一些熟人,很多不放到台面上的资源可以私底下给我开后门——”
“他们不是没人要的孩子!”徐楚宁一把推开他。
郁风峣被推开,也有点懵,但还是挑了眉,思索片刻,道,“他们就是没人要的孩子,否则为什么会在孤儿院?”
“你以为他们想吗?”
“他们当然不想,但不想有什么用呢?结果还是一样,他们还是没人要。”
徐楚宁气得浑身发抖,“你少用这种居高临下的姿态看人,他们也不是资源,你从来都是这样,你从来都不把人当人!”
郁风峣居然把孤儿院里的小孩子称作“资源”,有“优质”和“劣质”之分,一点尊重都没有,傲慢又冷漠。
“他们本来就是资源。”郁风峣也笑了,“不然你以为他们为什么生孩子,为了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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