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楚宁下意识看了一眼他的手,想看看他手里有没有拿花。郁风峣手里空空,让徐楚宁有一瞬间的失望,但又很快调整好。
“堵车耽误了一点时间,迟到了,跟你道歉。”
徐楚宁笑了,满眼都是开心的眷恋,“没关系。”
毕竟,迟到总比不到好。
“花在车上。”郁风峣说。
徐楚宁还沉浸在甜蜜里,“嗯?”
郁风峣都没忍住笑了,解释道,“碎冰蓝,送你的花,怎么小小年纪忘性这么大?”
徐楚宁完全愣住,定定地看着他,脸上还因为兴奋和呆滞而泛着红色,傻笑着不说话。
郁风峣揽住他的肩膀,“去收拾一下琴,我们回家?”
听他说出“家”这个字,徐楚宁心口一软,蛰伏很久的对温暖家庭的期望又开始悄然萌芽。
“好。回家。”他用力点头。
作者有话说
bravo:对于演出的喝彩。
第12章 随意、随时、随地丢弃。
本来义演全部结束,乐手才能离开,可徐楚宁实在是太想跟郁风峣回家了,早已归心似箭,于是就提前离开。
提着小提琴,徐楚宁跟在郁风峣身边,微微抬头,看他的侧脸。
“还是那把琴?”郁风峣像是随便问出这一句。
徐楚宁低头看了一眼手里陈旧的琴盒,一时赧然,但还是说,“嗯,用惯了。”
“给你换一把新的吧。”郁风峣点了根烟,漫不经心地提起。
“不用。”徐楚宁脸上幸福的笑容淡了一些,轻声拒绝,“我这把用着挺好。”
他很早就说过,他是个念旧的人,更何况这把琴对他意义非凡,他不想要郁风峣送的昂贵礼物,也不想把琴换掉。
看样子郁风峣并没有把他的话放在心上。
“以后在乐团工作,也用那把琴吗?”郁风峣问。
徐楚宁觉得有些羞耻,脸上微热,咬了咬嘴唇,微微皱眉,“没什么不好的。”
“你啊。”郁风峣轻轻叹气。
出了剧院,徐楚宁悄悄四处看,想看看他把车停在哪了,想早点看看他给自己买的碎冰蓝玫瑰。
郁风峣拉着他的手,直接往剧院后面的花园走。
“怎么……”徐楚宁被拽过去,险些踉跄。
郁风峣笑了笑,“这边。”
男人声音和神态都很平缓,动作却没有丝毫停滞,长腿一迈徐楚宁就得小跑着跟上,手上提着小提琴更是不方便。
剧院后面没有灯,只有窗户里面的暖色灯光透过来,零零碎碎的,更添暧昧。
徐楚宁看见他的车子停在花园的角落,也意识到他的意图。
走过去,后备箱缓缓打开,里面是巨大一束碎冰蓝玫瑰,还有星星灯,闪闪发光,温馨浪漫。
徐楚宁眼睛微微睁大,看着面前的景象,茫然地回头看他。
郁风峣从后面将他抱住,手臂箍在他腰上,“宝贝,今天的演出很棒,你也很有魅力。”
徐楚宁看着那一束娇艳欲滴的玫瑰花,眼睛都热了,转了身,扑上去抱住他热吻。
少见的主动,郁风峣微微挑眉,驾轻就熟地将人抱住,回应他热切的亲吻。
缠绵厮磨一阵,郁风峣将他翻过来按在车盖上,徐楚宁理智回笼,下意识拉住腰带,哑声道,“去车上吧。”
男人盯着他微红水润的嘴唇,没搭腔,转身进了后座。
徐楚宁俯身钻进去,看着男人交叠双腿坐在后座的模样,身体都软了,轻手轻脚爬过去,伏在他膝盖上。
郁风峣墨眸低垂,忍不住低笑,“会这么着急吗?”
徐楚宁被他的话弄得脸红,想要抬头为自己辩解,脑袋却被男人的大手轻轻按住。
“拉琴的时候,也在想我吗?”郁风峣声音轻淡,似笑非笑,安抚而鼓励地抚摸他的脸和后颈,“应该是吧,否则不会看着谱子却拉错音。”
徐楚宁脸色爆红,原来郁风峣都听出来了,听出自己因为看见他而无所遁形的激动,听出自己走神犯了错,原来他都知道。
自己以为藏得很好的痴迷眷恋,原来到处都是蛛丝马迹。
徐楚宁心里有一种幸福感,而后很快又被更加剧烈的不安所围剿。
郁风峣单手捧起他的脸,指腹轻轻摩挲他微肿的唇,将他捞起来,吻上去。
徐楚宁坐在他腿上,车厢狭窄,他很是别扭,郁风峣手掌慢慢下移,贴在他的喉咙上,像是要掐他,又像是在安抚他。
徐楚宁的心就在这样若有若无的撩拨和威胁中起起伏伏,偶尔害怕,偶尔又被情欲冲昏头脑。
坐下的时候有些不舒服,痛楚让他闷叫出声,下一刻又被男人堵住唇舌。
狭小的车厢里身躯纠缠交融,压抑的喘息和擦撞的声音此消彼长,徐楚宁感受到身体内的感觉愈积愈重,于是抱住郁风峣的脖颈,寻求更加激烈的进攻。
突然,手机铃声响了。
徐楚宁顿时停下来,满身欲火被兜头浇灭。他认得这个铃声,是白夏川。
郁风峣按住他的身体,用力顶撞几下,而后接起电话,“小川?”
白夏川在电话对面哭哭啼啼,梨花带雨,“阿峣哥,我哥把我赶出来了!我无家可归了!”
怔愣片刻,郁风峣无可奈何,“怎么又跟你哥吵架?”
白夏川愤懑不平,声音透过听筒传来,“我哥跟我爸妈联合起来,逼我去相亲!这已经是今年第三个了!我气得掀了桌子,就被赶出来了呜呜呜呜……”
闻言,男人表情凝固片刻,而后复又稳定下来,压着情绪安抚,“小川,跟伯父伯母吵架不好,你性子也不要太急……”
听着男人温言细语地哄着白夏川,徐楚宁身体慢慢冷下,连已经快要到顶的热欲都消退下去。
他轻轻推了郁风峣一下,想要下去,却被牢牢锁住腰身,动弹不得。
郁风峣挂断电话,不紧不慢地在他身体里磨蹭,再度勾起他的难耐感觉。
徐楚宁靠在他颈上,悄悄在他衬衫的领口擦去眼泪。
事后郁风峣照例帮他清理好,又细心地替他整理衣服,吻了吻他的鼻尖,“我有点事,待会儿秦天会来接你。”
徐楚宁任由他摆弄,想一个没有自主意识的木偶,空洞湿润的眼神机械地转了转,而后声如蚊呐,“你要去接他吗?”
郁风峣笑着,低头看他,眉目间都是纵容,又咬上他的嘴唇厮磨一阵,而后道,“晚安。”
抱他的手松了,将车门打开,意义不言自明。
徐楚宁看着他为自己打开的车门,心里自嘲,是不是还要感谢他的体贴入微?连车门都帮他开好?
“好,晚安。”他唇角勾起苦涩的笑。
徐楚宁红着眼睛,双腿还有些发颤,挪着身子下了车,抱着花,提着琴,站在晚风里,看着车子扬长而去。
一旁的剧院中,义演还在继续,《山魔王的宫殿》轻快紧促的乐声遥遥传来,自轻缓愉悦慢慢变得高亢,激烈,紧张。
鼓点开始密集,旋律走高,节奏加速,一下一下砸在徐楚宁心脏上,带动他的心跳也逐渐攀升。
越来越快,越来越急促,越来越紧张!如同误入宫殿的无辜之人正在逃跑,要赶在魔王苏醒之前离开。
徐楚宁手臂突然没了力气,手里的玫瑰掉到地上,花瓣碎了一地。
他慢慢蹲下来,将脸埋进手臂间,哭了出来。
第13章 他的宠物
白夏川跟他继兄吵架了,一气之下从家里拖着个巴掌大的行李箱出来,在街上给郁风峣打的电话。
根本没有什么把他赶出来,就是他自己跑出来的。
白夏川特别委屈,哭哭啼啼地抱怨,抱怨自己刚回国就受了欺负,欺负他的人还是他的亲人。
徐楚宁坐在沙发上,抱着抱枕和毯子,看着电视屏幕,被忽闪忽闪的光闪得有些头疼。
从白夏川的微博看,郁风峣带他住进了江对面的房子。
白夏川拍了一张照片,绝美视野,高层俯视,江景和夜景尽收眼底,有一种一览众山小的俯视感。
从他的照片里,徐楚宁看见熟悉的身影,犹豫了一下,才把照片放大,便模糊看见玻璃上男人的倒影。
郁风峣倚着阳台的门框,静静地在他背后看着他,哪怕糊得看不清,徐楚宁也能感受到,他深沉的迷恋和爱意。
看,郁风峣要送的东西,没有送不出去的。
他徐楚宁不要,有的是人要,郁风峣也有的是人能给。
徐楚宁匆匆扔开手机,不想再看了。
他躺倒在沙发上,突然觉得有点冷,不由得将毯子裹紧了一些,客厅没开灯,他也不想开,怕开了之后能看清屋子里的冷清。
之后一周,白夏川微博的ip一直在变,看样子是去旅行了,而他po在微博的照片,都能看见另一个人的影子。
就连他的粉丝也觉得不对劲,在博文下面尖叫发问。
「小川谈恋爱了??」
「喂你练琴了没有!不要酸我呜呜呜小川快去练琴!」
「怎么回事为什么感觉像度蜜月?」
「这位姐妹更是逆天,直接跳过恋爱结婚到度蜜月哈哈哈哈」
白夏川也不解释,另一个人也不解释,两个人就默许网络上的舆论把他们想象成恩爱甜蜜的情侣,完全无视其他人。
徐楚宁抿唇,心痛得呼吸都撕扯着,放下手机,他抬手,烦躁地捂着脑袋抓着头发,好像这样就能把那些想法全都从脑子里挤出去。
白夏川,白夏川。
徐楚宁“蹭”的一下从椅子上跳下来,往书房跑。
很早之前,他无意间在书架上取下一本书,翻到了郁风峣夹在书里的,白夏川的照片。
郁风峣当时并没有生气,可徐楚宁再也不敢随便进他书房了。
站在书架下面,徐楚宁仰头,看到那本书被郁风峣放到了书架最上层,他拿了取书用的梯子,爬上去,把它翻开。
白夏川的照片还在里面,有些褪色了,他不知道这张照片到底存在了多久。
四年前,他在盛世恒庭给郁家的小公子补习,第一次遇见郁风峣。
后来两个人又经常遇见,有时候是在他兼职的咖啡馆,有时候是在学校论坛,郁风峣作为赞助方出席。
再后来……
徐楚宁记得那个情人节的晚上,郁风峣送他一束百合花,他脑子很乱,心里却是惊喜又期待的。
住在公寓的这几年,徐楚宁沉浸在得到爱情和家的快乐中,却不曾想过,郁风峣并没有真的爱他。
发现白夏川的存在,徐楚宁也不记得是什么时候,他也曾经问过郁风峣,明示或暗示。
只可惜,男人并没有给出明确的答案,只是微微笑着,像是极其怜爱地温柔注视他,轻轻抚摸他的脊背,如同在安慰一个闹脾气的孩子,或是小猫、小狗。
这些事情的后续总是以滚床单结尾,无论多少次,只要郁风峣低头轻轻吻他,他就会失去思考的能力。
他的吻太蛊惑,压抑的侵略性,明明已经欲望烧身,却仍旧保持理智,徐楚宁想,郁风峣年轻的时候一定是情场高手,否则为什么光是吻他,就让他激动得想要更多呢?
徐楚宁以为,郁风峣多少还是爱他的,不然也不会渴望他,不会对他那么好,会哄他,抱他,亲他。
他想,只要时间够久,会不会这份爱就会成真。
可大梦经年,到底什么时候会醒?
徐楚宁突感一阵眩晕,连忙攀住书架的框脊才稳住没摔下去。
他匆匆将白夏川的照片塞回书里,扶着梯子,慢慢地下来。
郁风峣一个月没有回来,也没有打电话,没有短信或消息。
徐楚宁开始实习了,每天两点一线,晚上回到公寓,还要写实习报告,累得身心俱疲。
他知道自己没那么有出息,因为他已经开始想念郁风峣了。
他没有去打电话问他到底在哪,只是从白夏川的微博得知,他们已经不在一起了,白夏川回去工作,那想必郁风峣也没有再陪他。
徐楚宁好多次拿着手机,都没能按下拨号键,他只是在脑子里把男人的声音想了一遍又一遍,想着他曾经的爱语,想着他每次叫自己“小宁”或者“宝贝”,想他是怎么抱自己的。
徐楚宁生日要到了,他又想起过去的几年里,每一次生日,都会收到男人的礼物。
有时候是一块手表,有时候是一枚胸针,有时候是一个游戏机。
郁风峣经常送他礼物,给他惊喜,每一个节日他都记得清楚,并且在徐楚宁意识到之前就给他仪式感。
徐楚宁也错认了他的这个行为,误以为是郁风峣很重视他,在意他的感受,才费心哄他。
其实就算没有他,郁风峣也能过得很舒服,他想要过节,是不缺人陪的。
只是他选中了徐楚宁罢了。
而他也会再选择其他人。
郁风峣会陪他过很多节日,唯独一个,他从未提过,就是恋爱纪念日。
徐楚宁以为他们在四年前第一次做爱就已经确定了关系,他们是爱人,是可以彼此依靠彼此温暖的人。
但不是,那对郁风峣来说,也只不过是一次再普通不过的露水情缘。
徐楚宁慢慢趴下,趴在桌子上,他有点困了,眼睛都开始干涩,打了个呵欠,就溢出眼泪来。
他模模糊糊地看着手机屏幕,手指颤抖,按下那个朝思暮想了半个月的号码。
电话响了两声就被接起,男人沉稳又似乎懒散的声音响起。
“小宁?”
听见熟悉的暌违的声音,徐楚宁心里的委屈一下子全涌上来了,他很难过,不仅是为自己所遭遇的欺骗和痛苦,更为自己仅仅因为听见男人声音便瞬间心生的快乐感到不齿。
那一瞬间,他得到了一个可悲的事实:他不知道郁风峣到底爱不爱他。他只知道,自己已经没有回头路可以走了。
“嗯?”
徐楚宁用手指在桌子上胡乱划,一遍又一遍地写“郁”字,许久,才小声说,“你最近是不是很忙?”
电话那头是翻动文件的声音,还有签字笔划在纸上的沙沙声。郁风峣心不在焉,“有点,怎么了?”
徐楚宁微不可见地叹气,不知如何提起他的生日这件事。
他其实不求郁风峣送他多么精美多么奢侈的礼物,他只是想过生日的时候,有他陪在身边。
等了一会儿,这边还是没动静,郁风峣有些没耐心了,“没事的话,挂了。”
徐楚宁忙说,“有事,有……”
“说。”
徐楚宁咽了咽口水,试着问,“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郁风峣收起一份文件,正要拿下一份,却听见耳机里传来这样轻轻软软的声音,似乎带着哭腔。
郁风峣捏笔的手顿了一下,而后继续写下行云流水的字迹,他略笑了一下,“想我了?”
徐楚宁没回答,却有一种心事被戳破的窘迫和羞涩。
郁风峣却并不等他回话,似乎早已确定他的猜想似的胸有成竹,“想我了就过来玩,我让秦天给你买机票。”
“不用。”徐楚宁微咬了一下嘴唇,在轻微的疼痛中找回自己的声音,“我不去耽误你工作了。”
郁风峣失笑,“明天就忙完了,带你在周边玩一玩。”
听他这么说,徐楚宁直起身躯,有些心动,但还是为难纠结,“可是,最近要实习。”
“请假。”
徐楚宁犹豫了。
他找的这个实习虽然乐团很小,事情也杂,但是起码算是对口工作,以后去更好的乐团,也有拿得出手的工作经验。
经常请假,还请那么久,上司和同事估计都不会高兴,而且芭蕾舞季就要到了,这段时间只会更忙。
“我、我请不下来假。”徐楚宁低着眼睛,很难过,非常抱歉地拒绝他,“我去不了,对不起……”
电话那头迟迟没有说话,许久,才听见一句,“我也很想你。”
徐楚宁一愣,不由自主地抓紧手机。
“如果你实在是没空,就算了。”男人十分善解人意,温和醇厚的嗓音里却掩不住淡淡的失望。
徐楚宁一下子就想起来曾经拒绝他的几次,之后郁风峣就将他没有收下的礼物转送给了别人。
郁风峣想送的东西,没有送不出去的。
徐楚宁不要,有的是人要。
用力攥拳,徐楚宁看了一眼日历,咬牙道,“我去试试。”
郁风峣笑了,“乖,等你好消息。”
挂断电话,男人十指交叠,撑在桌子上,面上是胜券在握的笑容。
他心知肚明如何拿捏那个孩子,一点点小的恩惠和愧疚,足以让徐楚宁离不开他。
最初对徐楚宁产生欲望,只是为了消减对白夏川爱而不得的思念,哪怕在郁风峣发现他跟小川全然不同之后,也没有太大的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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