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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儿(良月十三)


程赴听得津津有味,过了一会儿,他皱眉,“那你的怀表不就……”
“算了,就这样吧,我不要了。”徐楚宁扯了扯唇角,干涩苦楚。
“怀表长什么样?我帮你拿回来吧。”程赴突然说。
好莫名其妙,徐楚宁紧紧皱眉,警惕地看着他,“你为什么帮我?”
“因为我喜欢你,我对你一见钟情,所以想帮你脱离苦海。”
“什……”
徐楚宁蓦然睁大眼睛,难以置信地动了动嘴唇,仿佛晴天霹雳。
程赴淡淡地看着他,许久,才轻轻翻了个白眼,满脸都是不屑和轻蔑:“这种屁话你都信,难怪会被Fel那个混蛋骗。”
他们甚至见了不到三面,程赴说什么他都当真,不带一点怀疑的,对半生不熟的人都这么不设防,更何况是他本身就深爱着的人,想骗他简直是易如反掌。
不,甚至都不需要Fel主动去骗,就徐楚宁那股子单纯的傻劲儿,Fel伤他的心,他自己还会帮Fel找好理由骗自己。
不过……
失去了一个乖巧听话又贴心的宠物,Fel现在一定孤枕难眠,心里窝着火吧。
“你居然能把他骗到。”程赴轻轻笑了,“他找到你肯定要好好教训你。”
一句话,又让徐楚宁紧张起来。
看着他溢于言表的紧张和木讷,程赴心情大好,连带着那双满是算计的眸子里也浮现了点点笑意。
“不过你放心好了,Fel这个人挺喜欢刺激的,你晾他几个月,他没兴趣了自然会找别人。”
徐楚宁深吸一口气,低了低头,一句“但愿如此”藏在心里没说出来。
“我会当做没有见过你,今天。”
“你为什么……”
“因为没人能骗到Fel,我也没有,我想试试。”程赴大方承认。
徐楚宁回头,看见他镜片下的眼中闪过一抹微不可见的深色,似乎陷入某种不可言说的思虑中。
程赴喝完咖啡就离开了,徐楚宁也被要求回去等面试通知。
“他的面试结果怎么样?”程赴状似不经意地问HR。
HR正在忙,抬起头,“他挺好的,虽然没有工作经验,但看着很细心肯吃苦,先试用一下打算。关键是现在急需人手,也懒得找其他……”
“别雇他。”程赴突然说。
“嗯?”HR没明白,想了想,恍然大悟,凑近问:“程总有推荐的人选?”
这个时候阻拦她招人,八成是程赴想内推别人。
程赴缓缓摇头,“没有。”
这倒是让HR不会了,迎着男人似笑非笑的视线,“啊”了一声,这才明白过来,了然地点头:“放心吧。”
徐楚宁在宾馆呆了很久,坐立难安,辗转反侧。
他甚至都焦虑惶恐到考虑要不要再逃一次,可他的身体和经济都不允许了。
晚上的时候,他强迫自己吃了点东西,接到了HR的消息,问他方不方便明天就工作。
“本来呢,你的条件也不是应聘者里最好的,还没有工作经验,专业也不对口,但我听说你跟程先生是朋友?他跟我们极力推荐,说你能力很好,我们就决定给双方一个机会,你的想法呢?”
徐楚宁现在是没有退路了,只能答应下来。
“……行。”
公司给员工提供宿舍,要门禁卡才能进,很多同事都住宿舍,周末回家,这边环境还算不错。
徐楚宁稍微心安了一点。
人多的地方,总不见得会当场把他弄走,应该不会出什么事。
说是行政工作,但其实大多都是杂活,徐楚宁还听到一些八卦,说是因为上司太难伺候了,助理才换了又换,徐楚宁就是顶她的位置。
加班给加班费,所以徐楚宁几乎每天都加班,反正回去也没事可做,在公司里还有保安,甚至更安全一些。
不知不觉间,他开始适应人多的群体生活,不再把自己锁在小小的一间房子里。
同事周末约出去聚餐,他起初还会下意识地想要拒绝,因为内心里还在怕某人对他的自作主张生气,可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早就逃离了,便会无奈一笑,答应同事的邀约,甚至有些时候还会主动约局。
离下班还有十分钟,旁边办公室的门突然开了。
“那个,你现在赶紧去银行帮我拿份文件,趁银行还没下班,还有我晚上有个应酬……”门里出来的人急匆匆地说。
徐楚宁连忙站起来,把抽屉里的那份密封袋递给他:“已经取回来了,刚刚看你在打电话就没进去。”
上司顿了一下,接过文件袋:“……行。”
“晚上的应酬秘书已经跟我说了,要穿的衣服昨天送去干洗过,大概下午就会送到你家里去。不超过四点。”
“嗯,明天我还有个会……”
“明天会议的大纲已经提前发给我们合作过的语言服务公司,对接译员的译前准备工作我跟进了两次,还不错,明天可以直接开会。”
上司最开始还一边看手机一边分神听他说话,后来才抬头看着他:“这样啊,那没事了,你下班吧——哦,对了……”
“你的车已经开去加过油;办公室小冰箱的巧克力,我下班之前会补上;钢笔墨水也是,明早到货,我会在明天上班之前全部补充好。”
上司面露疑惑:“我的钢笔墨水用完了吗?”
徐楚宁欲言又止地看他一眼,“……嗯。”
不记得了,干脆摆摆手,“行了,你辛苦了,下班吧。”
“好的。”徐楚宁今天也不打算加班,回工位收拾了一下东西,正要走。
“那个,你叫什么名字?”上司突然杀了个回马枪。
徐楚宁张了张嘴,有些无语,但还是说:“徐楚宁,安宁的宁。”
他不是第一天入职,在这里起码干了有半个月了,事情大多是上司的秘书扔给他的,这么久了都不知道他叫什么,也是……
“你以前做什么的?”
“小提琴手。”
上司盯着他看了很久,才点了点头,“行吧。”又有电话进来,就匆匆离开了。
过了一会儿,上司又回来,表情有些仓促,“你最近工作表现不错,忘记表扬你了,这周你多休息一天吧。”
徐楚宁受宠若惊,连忙站起来,“谢谢谢谢。”
目送上司疾步离开,徐楚宁坐回椅子上,边吃梅子边等下班。
刚刚上司的反应他知道是什么意思,他本来就不是专业出身,也没有工作经验,来这边完全是打杂,事多且麻烦。
上一个助理就是因为受不了高压繁忙的琐事,才离职的。
徐楚宁眼神虚焦,盯着桌子上的日历,突然笑了。原来,他也是可以做好很多事嘛。
也对,他在过去五年里事无巨细经营着与郁风峣同居的生活,在管好学业的同时还要顾及到不让他感到冷落,仅有的课余时间也都往郁风峣的公寓跑。
他什么口味,喜欢用什么牌子的洗衣粉,常去的是哪家店,平时工作久了要提醒注意颈椎和腰还有手腕的保护,三餐不定时还要提醒他吃东西,他没胃口的话自己就得变着法地换花样做给他吃……
相比之下,这里的事还没那么难掌握。
至少上司公私分明,虽然严苛但十分公正。
到点了,徐楚宁抓起包往外走,内线电话突然响了,他习惯性接起。
是前台妹子。
“小徐,这边有人找你。”
徐楚宁正要问是谁,前台妹子又说:“是个男的。”
徐楚宁愣了一下,脑子里不受控制地想起不好的情况。
“叫邵羽非。”前台妹子说。
徐楚宁悬起的心直接掉在地上,放松地笑了,而后又有些后怕和自嘲。
他还真的是,惊弓之鸟。
但学长居然已经回国了,他有些没想到,立刻小跑出去。

邵羽非等在门口,无聊到跟小孩子一起打弹珠。
现在小孩子的玩具还真是高级,以前都是在土地上挖坑打珠子,现在直接有一体式的桌台,还能自动计分,珠子也是各种各样,还有些小朋友以收集不同的绝版弹珠为乐。
邵羽非随手弹了三次,惹哭了五个。
“你欺负人!”其中一个小男孩抱着邵羽非的腿,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控诉,“把弹珠还给我!那是我花了好多钱开到的,你还我……”
邵羽非一脸正义凛然,“说好了我连中十个你就送我,怎么能出尔反尔呢?”
小男孩崩溃大哭,“你是大人,不算数,你还我还我……”
邵羽非也乐了,拖着这小孩往旁边走,他走到哪,小男孩就哭到哪,最后实在是玩倦了,把手里的珠子还给他:“给你给你,多大个人了还哭鼻子,羞不羞!”
徐楚宁走过去,就看见这样一幅让人哭笑不得的场景。
一见他出来了,邵羽非立刻甩开纠缠不休的小男孩,兴奋地朝他挥臂:“小宁!这儿!”
徐楚宁把单肩包挂在肩膀上,疾步走过去。
邵羽非正要抬腿,又被小男孩抱住脚:“你还有很多没还我……”
邵羽非不乐意了:“那是我赢的,绝版的我好心还你,你可别不守规矩啊。”
小男孩也不讲理,一看他说不通,又立刻转向徐楚宁求救,“叔叔,这坏人他抢我的珠子!他欺负小孩儿!”
邵羽非睁大眼睛:“你这崽种怎么睁着眼睛乱说话?那是我赢的,你自愿给我的。”
“我不要我不要!”小男孩开始撒泼打滚。
徐楚宁左支右绌,为难地看着邵羽非:“学长……”
邵羽非鼓了鼓腮帮子,竟然有些撒娇的意思,不乐意地嘀咕:“不就赢了他几个珠子吗,至于么……”
徐楚宁微微楞了一下,而跟哄小孩似的劝他:“我再给你买新的好不好?这小孩闹起来,别把旁人招来了,还以为我们在闹事。”
“几个珠子而已,玩都玩不起。”邵羽非嘴上说着,还是老老实实从口袋里摸索:“好啦好啦,还你,男子汉大丈夫的,怎么这么没品……”
说着,他从口袋里摸出一把圆滚滚的弹珠,塞进男孩的盒子里。
然后又从另一边口袋里抓出第二把,递给他。
然后从裤子口袋里摸出第三把,放进盒子里……
然后又从另一边裤子口袋里摸出第四把……
“等等,还有一点。”邵羽非掏完口袋,又蹦了蹦,反手扯住自己脑袋后边儿的卫衣帽子,伸长了手,从帽子里抓出第五把,还给他,“喏,都还你了,安静点,别他妈哭了!”
徐楚宁直接看呆,张着嘴唇,耳边是邵羽非放珠子的“哗啦、哗啦”声。
难怪这小男孩哭得撕心裂肺,合着自己短短人生收藏的珠子都被邵羽非一波带走了。
等口袋全掏空了,小男孩的空盒子装满,才眉开眼笑起来。
“等会儿,给我留一颗。”邵羽非抓住他的领子,又给他拎回来,从盒子里拿了一颗:“这颗我喜欢,送我呗?”
小男孩想了想,还是采用了弃卒保车的战略,“哼,给你了!”
说完连忙抱着自己的小桌台走了。
捏着手里仅剩的一颗弹珠,邵羽非回头看着他屁颠屁颠的背影,不屑地笑了一下。
“送你,这个好看。”邵羽非扭头就把自己唯一的战利品递给徐楚宁。
“给我?”
“来。你对着光看。”邵羽非把珠子塞进他手里,握着他的手,帮他调整视角。“你仔细看,是不是能看见彩虹?”
徐楚宁任由他摆弄,闭上一只眼,透过弹珠看过去,果然,原本平平无奇的珠体内仿佛有水纹在晃动,波光粼粼的,真像彩虹。
“谢谢你。”虽然这个礼物有些幼稚,但也让徐楚宁心里很温暖。
“我打了你好多次电话,你都没接,我快吓死了,一回国就直接跑过来。”邵羽非说。
徐楚宁这才想起来:“我换电话号了,忘了告诉你,对不起。”
他入职之后就换了新的手机卡,以前的电话卡插在那个旧手机里,留作备用,这段时间太忙了,又一直以为学长的身体需要静养,就忘记跟他联系。
听他说起担心自己到一回国就来找,徐楚宁很感激。
“说好了你要给我买弹珠。”邵羽非说。
徐楚宁无可奈何,眉眼弯弯:“好。”
到了小学旁边最火热的文具店,邵羽非就跟恶龙见了黄金似的,飞过去,扎在孩子堆里。
“来来来,小朋友们让个路……借过借过……”
嘴上虽然哄着,但对小孩子并不温柔,一边喊宝宝一边抱起一个又一个放到旁边去,两眼放光地挑选自己喜欢的弹珠。
徐楚宁看得心惊胆战,看着那些被他推开的小孩,有几个还差点摔了,连忙上去扶。
过了五分钟,邵羽非几乎是把弹珠扫荡一空,美滋滋地抱着来到收银台,朝徐楚宁骄傲地抬起下巴:“小宁,买单!”
买几个弹珠而已,却说出了一掷千金的气质。
还真是一点都没变。
把邵羽非看上的珠子都买下来,也不超过两百块,这人却真的十分珍惜,抱着盒子,爱不释手地挑来挑去。
两个人找了地方吃饭,徐楚宁请客。
“哎,你还记得杨缅不?”邵羽非突然问。
徐楚宁点点头。杨缅是他大学室友的朋友,好像是校球队的,但是篮球还是足球,徐楚宁没太关注过。
邵羽非说:“他前段时间结婚了。”
“结婚?!”徐楚宁很意外。
“是啊,跟他谈了五年的女朋友,我当时听见也是你这个反应。”邵羽非乐不可支。
“他有女朋友啊?”徐楚宁随口问了一句。
“是啊,以前他球赛,女朋友总来看,搞得其它球员心态都不好了,笑死……”
以前室友也总是约徐楚宁去看球赛,但徐楚宁基本都拒绝了,因为他没有时间,他的时间都花在郁风峣身上,其它的一切他都没有兴趣。
难怪杨缅结婚都不告诉他,他不把人当朋友,人也没必要把他放在心上。
“你住哪啊?租房子?”
“不是,公司有宿舍,我暂时住宿舍里。”
公司地段还行,附近的房子租金也贵,远一点的地方便宜,但是通勤很麻烦,徐楚宁也不愿意住在陌生的地方。
“环境好吗?”
“还过得去,就是隔音稍微差一点。”
邵羽非一边剥蟹,一边问:“那你现在还拉琴吗?”
一句话,就让徐楚宁沉默了。
好一会儿,他才轻轻摇摇头,“暂时,没有了。”
观察了一会儿他的脸色,邵羽非也很体贴地不再提及这个话题,“你最近过得好,就行……啊!”
邵羽非突然尖叫了一下,手指被蟹钳锋利的断口割到。
徐楚宁连忙从包里找创可贴递给他。
“好疼……我过几天还要回乐团,怎么这么倒霉……”
“你先别剥了,别再伤到。”徐楚宁担忧地说。
“可是我好想吃啊!”邵羽非直接哭哭啼啼一副饿死鬼样。
“……我来吧。”
闷头剥好,给他放到盘子里,徐楚宁才默默摘下手套,吃自己的饭。
“你之后有什么打算?”
“还没想好。”徐楚宁垂眸,掌心里紧紧攥着那枚弹珠:“老实说,我什么都不会,也没地方可去。”
现在能在公司里帮着干点琐碎的杂活,他已经很满意了,还要是不是提防着会不会有人找过来,哪还有心思计划未来。
离开郁风峣之后,他才看见了一点生活的希望,却又好像不敢往前探索,跟在郁风峣身边的五年,好像磨尽了他的自信心和勇气,或许他还需要很久来重新构建自我认同。
“你高考之后,有没有想过未来的生活,就畅想嘛,应该多多少少有吧?”
没想到他会这么问,徐楚宁楞了一下,苦笑:“可是,自从离开他之后,好像做些什么我都要考虑很久,也不敢……”
“你要不要试着不去想他,不要想离开他之后你要如何,你就回忆一下,假如你从来没有遇见过郁风峣,你期待过上怎样的生活呢?”
“我……我想想。”徐楚宁沉思着,感觉心脏好像越跳越快了,好一会儿,才磕磕绊绊地说:“噢,我17岁的时候就想进乐团工作了,那时候我攒钱买琴,是一把手工琴,我还想见一见琴师本人,嗯。”
“还有吗?”邵羽非趴在桌上,认认真真地看着他。
“还有,我还想养猫来着,但一直都没找到机会。嗯……啊,对了,我其实还很想去山区,听说有些地方的小孩子想读书但没有老师,一直都很想做点什么……”
“还有还有,我想学滑板,我还想看一场格斗比赛,听上去很不可思议吧?”徐楚宁赧然地笑了,有些羞于启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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