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微挑,撬开他的牙齿,伸入,按揉在他的舌上。
徐楚宁闻到了洗手液的味道。
他买的洗手液,从百货市场打折的时候买的,是他喜欢的味道,青柠檬。
可现在他有点作哕。
这男人就是有能力,把他喜欢的一切都变得那么令人反感和恐惧。
“问你喜欢那枚戒指吗,为什么不说话?”
徐楚宁突然红了眼,狠狠咬住口中的手指。
没料到他居然也开始咬人了,男人一愣,手臂本能地震了一下,却没有抽手,只静静地看着他,手掌轻轻抚摸在他脸颊上。
徐楚宁嘴里顿时充满了血腥味,越是刺激越是狠,死死咬住越来越用力。
“看来比起戒指,宝贝更喜欢咬我。”
郁风峣笑了一下,随手抽了一张0纸巾,擦去留下来的血液,顺便帮徐楚宁擦干净下巴。
他越是这样,徐楚宁越是崩溃,双目通红,死死盯着他,眼里全是恨意。
男人面上有些显而易见的不悦,被他的目光挑衅到了,说:“别这样看着我,我会想把你弄瞎。”
话音刚落,徐楚宁猛地翻起来,藏在被子里的手猛地抽过来,余光里冷白光一闪,男人瞳孔收缩,惊慌躲闪,下意识挡开,反手将他掐在床上。
巨大的声响,刀子捅穿床板的声音回荡在狭小的卧室里。
徐楚宁被掐住后颈,拧着手臂压在床上,整张脸被用力按在枕头上,喘不上气。
锋利的剪刀刺穿床铺,深深地钉在木板上。
视线落在距离自己极近的剪刀,不难推测,他的宁宁用了多大力气,才能让剪刀插在床板上,晃都不晃一下。
垂下眼,胸口微微起伏,兴奋又压抑着喜悦,郁风峣难以置信地看着徐楚宁的侧脸,声音极为干哑:“宝贝,居然愿意为了我犯法,真的……太让我高兴了。”
“滚!”徐楚宁被抓着头发按在床上,眼泪汩汩往外流,听见他说这种疯话,瞬间被逼疯,死命挣扎,尖声哭叫,“你是不是想要我死!非要我疯了你才满意是不是?!”
“嘘嘘嘘,宝贝别这样,会被人听见。”郁风峣轻轻揉着他的脑袋,四处看了看,随手拿起一个枕头,盖在他脸上,微微用力,就堵住他所有的呼喊。
“唔!”
扑面而来的布料,徐楚宁只能听见自己的尖叫声,拳打脚踢地抗拒着,却被轻轻松松按住手脚。
男人膝盖微微一顶,就分开他两条腿,紧紧压在他身上,动弹不得半分。
郁风峣面不改色地低头,隔着枕头听他的声音,轻声问:“宝贝,你还好吗?”
窒息让徐楚宁头晕目眩,他丝毫不怀疑这人是不是真的想弄死他。
手脚无力地垂下,面上的枕头才撤去,男人居高临下望着他,亲了亲他苍白的脸颊:“再喊的话,喉咙都要哑了,我会心疼。”
徐楚宁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刚刚那一下耗尽了他所有的勇气,他都想好了如果真的走到那一步,那他就坐牢吧!把所有的财产都给母亲,他自己去坐牢,也好过让自己身边的所有人都生活在危险里!
可偏偏天不遂人愿,他为什么不能再有用一点!
被扭过的手腕还在隐隐作痛,郁风峣本能下的反抗也是十足十的力道,现在是动都不能动了,不知道是扭到还是骨折。
徐楚宁已经完全感受不到任何痛苦,肾上腺素冲开了所有的感觉神经似的,他的心跳越来越慢。
郁风峣缓缓松手,突然笑了一下,问:“刚刚的窒息,还喜欢吗?
“你的邵羽非学长,一个人被锁在杂物间的时候,就是这种感觉。”男人缓缓俯身,将他抱住,带着笑意的声音回响在耳侧,“他今天在飞机上,也是这种感觉。你那么喜欢他,肯定,很愿意跟他感同身受,对不对?”
徐楚宁被抱住,一个劲发抖,刚从水里捞起来似的满身冷汗地抽搐。
男人的声音低了些,带着压抑,“这段时间,我忍着不来打扰你,心想着宝贝受打击了,要散散心,大概散完心就会回家了,可是你没有,我不喜欢这样。”
“这段时间……”徐楚宁凄惨地笑着,眼里含泪。
他本以为来之不易的平静生活,本以为天衣无缝的逃脱,居然从一开始就是个笑话。
“你不见了,我很着急。花了些功夫才打听到下落。”郁风峣脸上浅淡笑意,低眼望向他时,眼中竟然有深邃而扭曲的痴迷,“不过,你值得我花功夫。毕竟我们那么相爱。不是么?”
第75章 湖边牢笼
徐楚宁的应激非常严重,甚至出现了躯体化反应,呆呆地睁着眼睛,嘴唇颤抖,无论说什么都没有反应。
郁风峣看了,心里也有些隐痛,蹲在床边,摸了摸他的脸,“刚刚不是还想拿剪刀捅我吗?为什么现在又变得这么可怜?宁宁,你好矛盾啊,我看不懂你。”
温暖宽厚的手掌贴在脸上,带着他熟悉的洗手液的味道,柠檬的气味,清爽香甜,徐楚宁猛然睁大眼睛,鼻翼颤抖了两下,趴在床边干呕起来。
看见他的动作,男人出乎意料的挑眉,长睫半敛,散漫慵懒的视线中看不清情绪,只有几分好奇,再想伸手,却被躲开。
徐楚宁抱着自己蜷缩成一团,往床角躲,郁风峣靠近的时候,他就更厉害的发抖起来,一双红红的眼睛死死盯着面前的人,好像他是什么洪水猛兽似的。
“你到底怎么了宝贝。”男人忍不住问。
徐楚宁突然开始笑,眼泪却控制不住的大颗大颗落下来,咬牙切齿,带着哭腔,“你别演了,你很高兴对不对?看见别人对你害怕,你很兴奋对不对?你能随随便便掌控别人的情绪,心里应该得意吧?你别演了,我全都知道!你一直都在骗我!把我当狗玩……五年了,郁风峣你再也骗不了我了!”
“等你情绪稳定下来了,我们再谈,好吗?”
“别跟我扯什么情绪稳定!你就是想逼疯我!”徐楚宁声嘶力竭的嘶吼着,困兽之斗,“别一副无辜的样子,你比任何人都恶心!”
男人静静地注视着他,声音平静,温和,没有一丝一毫的波澜,“我不喜欢「恶心」这个词,我更喜欢「厌恶」。”
“我要说什么不用你管!”徐楚宁牙齿磕在一起,显然已经恐惧到了极点,却依然执拗地反驳着他,好像这样就能给自己增添一点聊胜于无的自信心与勇气,不断重复着,“你控制不了我!你不能……不用你管,别想害我……”
郁风峣突然抬手拔出那把钉在床板上的剪刀,锃亮而锋利的刀刃,在惨白的灯光下泛出令人恶寒的白光。
“啊!!”
看见这一幕,徐楚宁的瞳孔骤然收缩,整个人苍白不堪,浑身都狠狠的震了一下,“救——”
刚吐出一个字,嘴唇就被堵住,剩下的嘶喊和呼救都成了窒息。
“不要大吵大闹的,别人会以为发生什么事儿呢。”
“我求求你,放过我吧……”
“你看看这才几天不见,你就害怕成这样,我还什么都没做,你就开始求我。宁宁啊,你在这里到底经历了什么……”郁风峣声音满是心疼,紧紧将他抱在怀里,自责道,“是我不好,我没有看住你。当时就不该让你出门。”
“不要,不……”徐楚宁如同一个木偶被他锁在怀中,只能机械的说出不成语句的碎话,气若游丝,下一刻就要死掉一般。
“我带你回家,好不好?”
徐楚宁张了张嘴,却只能发出“呵、呵”的微弱呼吸声,三番几次想说话却哽得根本开不了口,闭着眼,用力呼吸,“你让我去死吧,我要疯了,我真的要疯了……求求你、我求你了……”
“不要。”抱着他的手臂缓缓收紧,轻轻抬手抚在他的后颈上,“宝贝,你病了。我会照顾好你,我们回家,再也不出门了。”
凌晨的街道上空无一人,车子飞驰在黑夜里,引擎声和风声划破了夜晚的寂静。
徐楚宁突然接到电话,说公司出了点急事,问他能不能立刻去一趟,警察都来了。
徐楚宁双眼都是肿的,瘦削的手捧着手机,张了张嘴,还没说话,手机就被夺走,扔到窗外。
“你干了什么,你又做了什么……”
“我只是……”
“你到底做了什么,为什么有警察去公司!?”徐楚宁崩溃的大吼大叫起来,声音听着十分揪心,男人皱了皱眉,“你别打断我。”
也顾不得他在开车,徐楚宁用力抹了一把眼泪,抓住他的手臂,拼命保持冷静,“你告诉我吧,我求求你了,警察是去查什么的?他们会有事吗?他们、他们……我求你了,你别这样!我跟你回去,你别伤害无辜的人!”
耳旁的高声尖叫似乎要穿透灵魂,郁风峣握着方向盘的手缓缓收紧,手背上的青筋隐隐浮现。
“你出来后这段时间就变得很不正常,我当然要跟有关部门举报你们公司存在职场霸凌的行为。”
“没有,从来都没有!”徐楚宁哭着拼命摇头。
“可是你哭得这么难过,不像是没有的样子。”
“你不听我说话……你根本就不听我说话!你只觉得自己是对的!”
“那是因为你情绪失控了,你不知道什么是对是错,你说出来的话也没道理。”
徐楚宁绝望地低头,脸深深埋进手掌中,失控的吼了两嗓子,“为什么要这样?!”
“宁宁,你真的不知道为什么吗?”男人偏头,轻描淡写瞥他一眼,“如果不是你,这些事又怎么会发生呢?你好好待在家里,待在我身边,这些事都不会发生。”
“宝贝,我们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选择付出代价,这件事不应该我来教你,但是我别无选择。”
行驶了两个多小时,车子下高速以后,天就慢慢亮起来,副驾的人歪着脑袋靠在椅背上,目光无神的落向窗外,没有聚焦过。
突然他从椅子上弹起来,“停、停车……”
男人置若罔闻。
徐楚宁眼睛难得亮了一下,眉峰微蹙,“后面那边有个……”
郁风峣这才把他的话当回事,放慢了车速,“怎么了?”
徐楚宁却怔了一下,从虚妄中回到现实,眼睛里的光亮一瞬间熄灭,“没事,什么都没有。”
郁风峣停顿,而后打方向盘掉头,路过刚刚那个地方,看见路边的围栏下趴着一窝小猫。
“原来是猫啊。”男人轻轻笑了,“宝贝刚刚是看到了这个吗?”
徐楚宁又恢复了呆滞的模样,也没有看那窝奶猫一眼,对外界的刺激言语不做出任何反应。
男人便直接解开安全带,推门下车,“我去看看那些猫。”
一句话就让徐楚宁惊醒,抖着手解开安全带跟下去,“你要干嘛?”
郁风峣下了车,大步流星地朝那些猫走,大概是刚出生不久,几只可怜兮兮的瘦小猫崽,缩在一起取暖,也没有跑。
四处不见他们的母亲,不知道是死在了来来往往的车流里,还是死在了饥寒交迫的雨夜。
徐楚宁慌慌张张的追出来,生怕他要对那几只小猫做什么。
郁风峣还没靠近那群猫,就被徐楚宁抢了先,跌跌撞撞跑过去,跪在地上,用身体护住那窝猫崽,时不时回头警惕地看着他。
刚下过雨,地上全是泥水,早晨的风也凛冽刺骨,他直接跪在地上,让郁风峣皱了一下眉。
徐楚宁犹豫地伸手,去摸小猫的肚子,发现还有呼吸,顿时慌了手脚,扯着卫衣的衣摆,小心的把小猫一只一只的兜进去。
旁边递过来一件外套,“用这个吧。”
徐楚宁抬头,迟疑片刻,还是接下来,衣服上还有男人的体温,总比他冷冰冰的衣服强,用外套将小猫裹好,轻轻的抱在怀里,回到车上。
郁风峣打开空调,调高了几度,徐楚宁抽出纸巾,帮小猫擦脸上的水和泥土,动作非常轻柔,带着小心,好像真的怕它们死了似的。
郁风峣盯着他看了一会儿,什么也没说,开车去了一家最近的宠物医院。
车子停下来的时候,徐楚宁恍惚着,又一瞬间反应过来,立刻抱着小猫下了车。
好在这窝猫崽被人发现的早,在医院检查过,打了一会儿针,就脱离了危险。一共三只,每一只都瘦骨嶙峋的,不知道他们的母亲有多瘦弱。
徐楚宁等在外面,脑子里非常混乱,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
“你想养就养吧。”郁风峣说。
徐楚宁没说话,也没看他,拒绝与他交流。
护士过来让他们登记,徐楚宁靠在前台想了好久好久,才问:“如果我不想养它们,它们会怎么样?”
护士看了他一眼,说:“那你还是得把它带走,咱这儿不收容流浪动物。”
“那……”
“去看看能不能找到主人吧,或者你给送去专业的救助机构,不然就只能放外面自生自灭了。”
护士的语气很平淡,司空见惯,却让徐楚宁有些犹豫了。
还是算了,留下吧,慢慢给它们找主人。
徐楚宁觉得可笑又可悲,他都性命难保,失去自由,居然还有余力救什么路边的猫崽。
该说不知死活还是太知死活。
等猫恢复了,就找负责任的主人送出去吧,他是不会养的,他害怕自己养的任何小动物都成为郁风峣刺向他的利剑。
徐楚宁自掏腰包给崽子们打疫苗,治病,还买了很多宠物用品。
郁风峣带着他去了湖边小屋。
早晨的天空雾蒙蒙的,露水沉重,湖边弥漫起很浓的冷汽,笼罩着湖边小屋,想一幢巨大的牢笼。
郁风峣牵着他,打开门,将他推进去,然后把门关上。
屋子里就一点光亮没有了。
第76章 驯化
刚出生的猫崽有一点难养,喂食需要少量多次,到了新的环境,小猫还有一些应激,习惯不过来。
徐楚宁一直守着,过两个小时就喂一次温热的羊奶粉,一直到天亮透了都没休息一下。
“要不要吃点东西?”郁风峣站在客厅的门边,看着他照顾小猫。
徐楚宁喂奶的手停了一下,没回头,轻声说,“我没胃口。”
“多少吃一点吧。”郁风峣说。
“好。”徐楚宁淡淡地顺从了他。
过了一会儿就听见厨房里传来开火的声音。
徐楚宁的眼神变了几分,默默地喂完猫,起身走到厨房,“你会做饭。”
“嗯。”
徐楚宁“呵”了一声,转身走了。
他自己会做饭,做的还不差,却让自己做了那么多年的饭。
想起自己这么多年的付出,只被他当成笑话,徐楚宁就觉得荒诞。
很快就端出来了一桌子轻食,清爽可口,营养俱全,还有几个鲜虾蛋饼。
“要喝点粥吗?”男人问。
徐楚宁缓缓移过视线,盯着他,笑了:“你觉得我要喝,就给我盛啊。”
郁风峣目光深邃难查:“好啊。”
转身给他盛了一大碗粥,还在盘子里夹了三个虾饼,放在他面前:“吃吧。”
“你喂狗呢?”
“快吃吧。”郁风峣答非所问,揉揉他的脑袋,“吃完了还要喂猫呢。”
徐楚宁就沉默了,低头拿着勺子搅了搅粥,喝了一小口,味道不错。
郁风峣在他对面坐着,低头看手机,时不时抬头看他一眼。
徐楚宁沉默不言,一股脑的往自己嘴里塞东西,吃饱了还在继续塞,脸色渐渐难看,眼神里却有着一股倔劲儿,吃完了粥,又开始吃蛋饼,表情十分机械空洞。
郁风峣盯着他,眼神渐渐变得有些怪异,疑惑,似乎没明白他在做什么。
徐楚宁抬眼,迎上他的目光,继续往嘴里塞东西,略低着头往上看的样子很擦边,眼神却锐利的如同箭一般插在男人的眼睛上。
沉默的对峙着,似乎紧紧绷着一张弓,一触即发。
看见他眼角几乎要弥漫出来的绯红,男人突然怔了一下,“别吃了。”说着伸手过去拦他。
徐楚宁猛往嘴里塞东西,差点吐出来。
看见他这近乎自虐的行为,郁风峣冷笑了一下,掐住他的后颈,“你知道自残的把戏对我没用。”
徐楚宁没说话,咬牙切齿,强忍着喉咙里的不适,眼睛被生理泪水冲刷得格外清晰锐利。
他会一直记住这一刻的感觉,这是他自己赐予自己的耻辱,只有痛苦才能被永远铭记。
把剩下的餐食都收起来,郁风峣在厨房里洗碗,哗哗的水流冲刷着他的双手,他闭了闭了,用力抓紧冰冷的瓷器。
虎口收紧,手里的碗“咔”一声在掌心碎掉,锋利的边缘割出一条血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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