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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金戈铁马(飞天了)


外面传来抱怨的声音,说下了几天雨,地上粘粘呼呼,路况太差劲了,走都不好走。但他这辆马车却平稳的很,几乎没有什么起伏,驾车人的水平肯定很高。
昏迷前入骨的疼痛已经消失了,身上受伤的部位也包扎的严严实实,干干净净,闻起来都是清爽的药味,不再是牢房那令人窒息的呕吐感。
他感觉自己睡了很久,睡得身体都不舒服了。于是挣扎的想坐起来,声音惊动了外面的人,一个人探了头进来,眼睛一下睁大了:“太尉你醒了?”言语中说不出的高兴,随后就是一阵哗啦哗啦的折腾声。
这人他认识,是拓跋真身边的侍卫统帅,叫什么孙涛。
不过他唤自己为太尉?姚悦皱了皱眉,自个坐了起来。没一会,车帘被掀开了,一个人风风火火冲了进来,一把抓紧了他的手:“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急切而又颤抖的声音!姚悦怔住了,顺着那人白晳修长的手指一点一点向上看,掠过下巴,掠到鼻眼,终于在一个位置定住了。
一张明媚动人的脸,正一眨不眨的看着他,眼里有着雾气。这一眼,像是隔了数载春秋终于再相见,将原来的痛苦与烦恼通通抛弃。
两人的眼神纠缠在一起,各种情绪在里面翻滚,谁也不想先挪开。
半响,拓跋真缓缓的将他的手贴脸上,跌坐在床沿,嗓子带着小小的哽咽:“.....哥,你终于醒了。”
姚悦:“......”他还不习惯拓跋真这样唤他。
他看了看外面:“这是去哪?”
“回京城,回家!”说到家这个字,拓跋真特意加重了语气。
姚悦迟疑了一下:“回龙城是吗?”
“是的,回咱们的家。”拓跋真从怀里掏出一面镜子,递给他:“哥,你不是姚悦,你就是朱苏。这才是你真正的脸。”
姚悦接过镜子,镜子里的人跟他印象中的长样完全不一样,皮肤偏深,五官俊朗,剑眉入鬓......
“你落水后,被后秦世子莫宏救起,然后他将你的脸易容了,再趁你失忆,告诉了你一些不存在的事实,然后你吃的药丸也有问题,会让你一直失忆.....”
姚悦打断他的话:“这几天一直是你陪着我?”
拓跋真:“......”
姚悦这次昏迷的时间久,足足昏迷了五天,加上牢里一天,总共六天。
从牢里接出来后这几天,拓跋真不假他人之手,亲自照顾他,喂药擦身,全部他一人包办。谁能想到,贵为天子也会干这种照顾人的小事。
太医跟皇上说了他的情况,一是大脑有淤血,二是跟吃的药有关系。
太医在他住的牢房里找到了一颗黑色药丸,可能是他在牢里第一次头痛发作时落下来的。经过化验,这个药丸虽然有止痛作用,但也有阻碍记忆恢复的成份。
因疼痛去吃药,淤血增加;淤血化不开,导致疼痛发作,再去吃药,结果成了恶性循环,记忆一直无法恢复。
淤血在朱苏大脑停留时间太久,已经过了最佳清除时机,现在只能慢慢调理让他恢复了。也许几个月,也许好几年,也许一辈子.....没人敢保证一定能恢复原来的记忆。
气得拓跋真当场发飚,差点想点兵十万,即刻冲到后秦将其扫荡一空。
姚悦虽然昏迷着,但他模模糊糊感觉到在他最痛不欲生,实在撑不住的时候,那个熟悉又眷恋的身影终于过来了,一直陪伴着他,让他挺过了这一关。
有人牵挂的日子真好。
姚悦固执的又问了一遍:“是你吗?”
你原谅我了吗?你愿意将失忆的我留在身边了,是吗?你来照顾我,是因为对我有感情,才这样的吗?
拓跋真有些难为情的看向外面,低低的嗯了一声。
如果没有感情,身为君王怎会亲自去照顾别人?不单是愧疚,还有喜欢。
一个熟悉的身体终于再次将他拥入怀中,下巴在他头顶摩搓着:“真儿.....”声音沙哑悱恻,还带着浓浓的情感。
拓跋真脸红了。
马车里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只剩下水泽声。
回京城是临时决定的。探子送了联军消息过来,说联军已经开始撤军了;另外联军上下找不到姚将军,后秦世子脸色极为难看,命人严锁消息,同时派人四处寻找,一定要活的见人,死了见尸。
拓跋真当机立断收拾行李,马上回京,日夜前行。当走到平阳时,离联军已有千里远,这才松了口气,把太尉回归的消息放了出去。
顿时郑军士气大振,朱苏就是郑国军队的定心丸,人心极旺。而联军那边,据说后秦世子得知后,失手打翻了茶杯。
姚悦也接受了自己就是朱苏的事实,慢慢习惯大家喊他太尉。
上京的路上两个多月,路途遥远,实在无聊。拓跋真一有空就躺在他腿上,聊原来小时候的事情,想早日唤起他的记忆。
拓跋真提起他记忆最为犹新一件事。
是他七岁那一年,有一日趁朱苏不在家,跟邻居的小伙伴偷跑到河里游泳。朱苏下午做工回来得知后,气得折了根树枝就追了过来。
小伙伴赶紧通知拓跋真,吓得正晃悠悠返程的拓跋真撒腿就往山上逃,朱苏在后面拼命追。
山上草从树木多,并不好找。总之跑了一路,朱苏都没追到。
到了很晚拓跋真才遮遮掩掩,偷偷溜回家。本以为朱苏睡了,没想到朱苏还在那等他吃饭,并没有揍他,只是告诉他不要随便去河里,不要被水淹到了。
想要游泳玩水,等他闲暇时会带他去的;也不要随便躲他,追杀的人隐蔽很深,这么一躲如有什么事,他会来不及救。
他说,他不想少主出事.....
说到这里,拓跋真勾了勾朱苏的手指,明亮的眼睛望了过去。朱苏听得很认真,一直垂头听着,长长的头发飘了下来,飘在拓跋真的脸上,痒痒的。
还有一句拓跋真没说,十六岁的朱苏还说了一句:“少主就是我的命,我不能没有命。”
那一晚朱苏半跪着,平视着年仅七岁的拓跋真,认认真真说的。
这个场景一直铭刻在拓跋真心里。日后向他效忠的人很多,都不如这个让他记刻在心。
朱苏静静的听着,也不说话,只是俯下身,又来了一个长绵的吻。
拓跋真说的这些事,有片刻印象,但是闪得很快;再往深处想,疼痛就会随之而来。
每当这时,拓跋真总会搂着他,慢慢的安抚他,不允他伤害自己。恢复记性也不不急于这一时,只要人找回来了就好办。
有人陪着,连头痛都没这么难挨了,然后等到太医过来扎针用药。慢慢的发作时间也隔久了,不像原来一样发作这么频繁了。
在此期间,拓跋真对是他温柔体贴、细致入微,像是要把原来做错的、浪费的时光都补回来,两人如胶似膝,一刻都舍不得分开。
唯一不好的就是太宝贝他了,生怕他累到磕到。头一个月,什么事都不让做,非要他好好休息。
连葡萄都亲自剥好来,再喂给某人吃,某人不好意思。拓跋真说这是情趣,必须吃,塞到嘴边就是不撤手,某人无可奈何的这才张嘴。
等到第二个月时,太医说太尉身体无防,可以适当运动时,拓跋真迫不急待的当晚就把人压在床上了。
两人日日没羞没躁的腻在一块,过着言官眼里荒淫无诞的昏君日子。
反正现在是回程的路上,没那么多言官,身边全是亲信,朕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对于朱苏提出的玩法,全部顺应。
于是朱太尉活到这把岁数,坏事变好事,原来做梦时才敢宵想的念头全部化成现实,让他通体畅快的到达了京城。
所以啊,人还是要有想法的,万一实现了呢。
一到京城,朱苏还没想好歇哪里,拓跋真就把他拉进了未央殿。
黄梢帐里,拓跋真格外热情,直到半夜才心满意足的停止。睡前还贴心的问道,有没想起什么,我们在这里很多次.....
眼神格外急切!
朱苏哑然,半天说不出来话。拓跋真神色有些黯然,很快又自我安慰,没事,咱们慢慢想,不差这一下。
话虽如此,整个人还是有些难受的赖进朱苏怀里,有一搭没一搭聊着,最后沉沉睡着了。
朱苏摸着拓跋真光滑的后背,心里无比踏实,也沉沉的睡着了。
第二日天还未亮,拓跋真就起床准备早朝。他这一次出去快半年了,幸亏朝中有忠心耿耿的魏丞相等人撑着。
拓跋真边换衣边盘算着,怎么把朱苏失忆的事圆过去。不然那帮天天钻牛角尖的大臣,又要拿这个做文章了。这件事情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经不得较真。
这次回来,他舍不得朱苏再受半分委屈了。
天气已入冬,皇帝的朝服层层叠叠繁琐的很,二名宫女小心侍候着,不敢有丝毫的马虎;还有三名太监候在一旁,随时等候着皇上吩咐。
朱苏也起来了,站在一旁打量着,偶尔动手帮个忙。
眼前一幕似曾相识,拓跋真思绪不由得飘到了二年前:那一日别国使臣前来朝见,朱苏也是这样,站在这里帮他整理衣物。
时光好似一个轮回,又回到了那一刻,他俩没有分开过,朱苏也没有失忆,漫长压抑的难熬时光不曾存在。
等拓跋真意识再次回归时,周边的人都已经无声的退了出去。朱苏被他压在案桌上,热切的、强硬的、霸道的....亲吻着。
过了好一会才放开,离开时还在他嘴唇外舔了一下:“你先休息,我下朝后过来陪你。等会让孙涛陪你聊聊,过几日你再上朝。”
拓跋真怕他现在失忆,应付不了这帮人,决定自己先去探探口风。
朱苏失笑,没想到回到皇宫,小皇帝对他反而更热情了。他站在未央殿门口,目送着拓跋真离去。
拓跋真对他的真心不用置疑,不然也不会雌伏于他身下。可他毕竟是皇帝,一国之君,要考虑的方方面面很多,维护的关系也很多,不可能只将感情系于他一人身上。
两人这种君不君、臣不臣的关系能持续多久?
也不知道没失忆之前,朱苏想过这事没有?反正现在的朱苏是想到就胸闷。

他现在没事,干脆到处走走。孙涛正在殿外候着,见他出来,行礼道:“太尉。”
朱苏现在除了拓跋真,就是对孙涛熟了。他点点头:“辛苦孙统领陪我走一走了。”
孙涛拱手:“属下应该的。”
拓跋真显然对朱苏没有任何限制,皇宫里面由着他逛。所到之处,所有人见到他都行礼,道一声太尉,态度毕恭毕敬;还有人激动的眼泪都出来了,直愣愣的盯着他,抹着眼泪,喜极而泣。
跟后秦那些人见到他的第一反应,完全不一样。在后秦他就是凭空出现的,没人理他,甚至没人认识他。
而大郑就完全不一样了,这些人是发自肺腑的高兴。
朱苏完全证实了自己的身份,他确实不是姚悦,他就是朱苏,大郑朝掌管全国军事的太尉,带着南郑士兵打出了大郑江山。
所以士兵们都认识他,发自内心的钦佩他,尊重他。
自从清醒之后,对自己身份的忐忑不安,到此时才彻底消失,他的拓跋真没有骗他,他能明正言顺的陪在拓跋真身边了。
孙涛一路上把宫中情况及刚见过的人都简单介绍了一下。朱苏边走边听,偶尔随口问几句,很快就梳理了一番。
走着走着,两人走到了宫门口。门卫森严,外面一片就是皇宫禁军驻扎地,再过去就是熙熙攘攘的大街。
孙涛道:“太尉,您的家就在这旁边,从这里出去后一直右拐都到了,左拐则是魏丞相的家。”
“去看看。”朱苏朝那边抬抬头,他不可能一直住在宫里。
“太尉您的腰牌在皇上那,过几日他会给您的。”孙涛掏出腰牌亮了亮。守门的士兵却震惊的看着朱苏,差点把自己的舌头咬破。今日他不是做梦吧,太尉真的回京了。
他激动的把消息传给在场的士兵,一传十,十传百,顿时军营黑压压的探出一片头,激动的欢呼起来:“太尉.....太尉......”
朱苏笑着挥挥手。
孙涛小声道:“太尉,您去边境后,京城及皇宫保卫交由秦震将军负责,他原是您的副手。等您回京的消息正式传开后,他定会来上门拜访,交还军权。”
朱苏点点头,刚刚逛了这么大半天,他已基本了解皇宫的防卫了,紧密严实。秦震办事能力不差,难怪会提点为副手。
他家离确实皇宫很近,出门右拐几百米就到了,应该比魏丞相家还要近。门口两头大狮子耀武扬威的站着。
孙涛说,其它大臣的房子都是自己设计的,唯有太尉的房子是按皇上喜好盖得。
此时太尉府大门关着,只留了一扇小门。
府中管家张铜与守门人,一人一张凳子坐在太尉府门外,边晒太阳,边闲在那里挠痒痒。
太尉去边境迟迟未归,有人说死了,有人说失踪了,说什么的都有。但皇宫那边一直没传来消息,反而吩咐太尉府按步就班,该干嘛就干嘛。
管家估计着太尉绝对是出事了,但皇上的意思是太尉府必须保留,而且必须是完好无损的保留,于是盯着下面人口风务必严实,不准乱说话,不准小偷小摸。
平日就留着一扇小门,方便下人进去;大门从太尉去边境之后,就再也没打开过了。倒是皇上有时会带着几个侍卫过来,偶尔还会在太尉卧室留夜,第二日才走。
皇上的事谁懂呢,管好自己的嘴巴,命才能长点。
张铜此时被太阳晒的昏昏欲睡,朦朦胧胧中听见有人在喊太尉。他擦了擦流出的口水,无精打彩:“我也好久没见太尉了.....”
模糊中看见两个人向府里走来,其中一人身材高大,容貌俊朗。
正午的太阳刺眼,他勉强睁大眼睛,指着这个人,对守门人道:“阿三啊,你看看,这人长的真像太尉,鼻子眼睛都像.....”
人越走越近,真像太尉!
太尉?张铜大脑猛的炸了一下,突然反应过来,吓得跳了起来。凳子被他这么一激动,啪得翻了过去,他哆嗦的站着:“太,太尉?真是您?”
旁边的守门人反应更快,嗖的一下窜进了门里,躲在后面探个头,面无血色。
孙涛喝道:“干什么这是,你们两个。张铜你也见过世面的,你家太尉回来了,怎么这付德性。”
“......”
关了许久的太尉府大门,终于吱呀吱呀的再度打开。阳光斜射进去,照到里面的花花草草,尘土飞扬,熟悉又陌生。
朱苏大步走了进去,他的府邸不算小,下人不多,总的来说算是冷冷清清。得知太尉终于回来了,个个喜上眉梢。
孙涛低声道:“太尉您一直没娶亲,所以家中比较冷清,下人也就十几个。平日你主要住军营.....”
还有皇宫。
朱苏沿着太尉府走了一圈,寻思着也不能天天住皇宫,吩咐张铜让人把卧室、书房整好,说不准他今夜就会回来住。
张钢不断的点头哈腰:“太尉您这么久没住了,是不是再添些什么东西?”他边说边在前面带路,七拐八拐,推开了花园附近一间房。
这间房的位置极好,开窗就能看见鸟语花香的花园,仍然是皇上亲自敲定的。皇上对他朱苏,真是事无巨细,样样关心。
房间摆设很简单,一床、一衣柜、一书柜、一个书桌,还有几把兵器放在墙角。
书桌上摆放着文房四宝。随着房门的打开,徐徐微风吹了进来,轻飘飘的宣纸飞了起来,它一头被镇石压着,升空了一会又慢慢落了回去,上面写满了字。
朱苏低头一看,最上面那张草草写了几句“......
我住长江头,君住长江尾。日日思君不见君,共饮长江水。此水几时休,此恨何时已。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
这字迹分明是......
张钢见太尉盯着纸张发呆。赶紧道:“太尉,您去边境后,皇上经常会过这来。这些字是陛下住在这时写的。皇上不让收,就一直放在这了。”
朱苏没有接话,继续往下翻。下面还压了几张,通篇都是“朱苏”二字,布满了整张宣纸。其中有几处的纸张是皱着的,墨迹是散开来的.....
朱苏的手微微颤抖着。
“张钢,你去让人再把书房弄干净下,太尉要在那办公。”孙涛探头看了看外面,突然开口道。
“好勒,小的这就去。”张钢脑子灵光,还贴心的把房门给掩了。
孙涛这才走到书桌旁,小声道:“太尉,当初您走时,皇上伤心了好久。您也知道,大郑才刚成立几年,朝中并不太稳,他得收拢巩固人心,他的日子并不好过;他不是故意要跟您生分的,他跟清颜贵妃并不是外界传说的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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