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相对,苏茗微微咳嗽了一声,刚想说你快点起来吧,我们实在有点太暧昧了,濮阳殊就贴上了他的唇瓣。
苏茗:“……”
然后他感觉到有一只手揽住他的肩膀,而且有下滑的趋势,一直到达他的腰部,贴在了自己的腰间。
濮阳殊的呼吸也开始微微的重了起来,甚至无师自通的学会一些更深入的唇齿交流,苏茗可以品尝到一点点酒的滋味,是桂花的馥郁芬芳。
濮阳殊想,他甚至分不清是酒让自己的头脑晕乎乎的,亦或是这个不带任何挣扎的吻让他觉得晕乎乎。
一吻毕,苏茗便又想起身了,因为他觉得两个人正处于危险的走火的边缘,濮阳殊也注意到了苏茗的动作,却是用一只手按住苏茗的肩膀让他无法挣脱。
“别动!”
放在苏茗腰间的手去解他的腰带,右手依旧按在苏茗肩头,唇齿再度覆盖。
哥哥……你想抛弃我么。
再度抛弃我?还是说,你想杀我?
苏茗:“……”
拜托,他也不是没有感觉的木头啊,被人这么抱着啃,就算是木头也该有一点反应吧。
更何况,实在是有些被蛊惑的感觉。
这个角度,恰能看见濮阳殊低垂的眼睛,苏茗想,其实根本没必要想太多,也不是很大不了嘛。
更何况,眼前的这个人,本来就属于自己。
这个突如其来的想法,让苏茗的心突然变得有些滚烫,其实,一直以来,他对所有的事情都抱着一种可有可无的态度,若是非要说出一个什么东西让他很在意,大概就是他的师父了吧。
教授他灵力,传授他知识……却又莫名其妙失踪的师父。
雷劫降临的时候,自己已经预知到自己抗不过雷劫,但他并没有什么遗憾的感觉,本来,他对生死就没有什么执念,活着是活着,活着好像也不错,死了就死了,死亡是彻底的失去意识,又有什么好怕。
可是,终究该是不一样。
自己从鸢尾宗醒来的时候就觉得不一样,自己明明没有什么格外在意的东西,却在听到濮阳殊名字的时候在意起了濮阳殊,若非如此,自己又怎么会上殊茗宫。
初见。失忆后的初见……他差点就对濮阳殊说我们曾经是不是认识。
果然,他们是认识的,而且有着很深的渊源。
意乱情迷,成语解释。
意志和情感的扰乱与迷离。
苏茗没想到自己在此刻居然还有余韵来做成语解释。
温热的痛麻感从后脖颈处传来,然后一路蔓延到肩头,拢在一旁的蜿蜒的长发披散在喜被上,黑发,红被,显得格外旖旎。
“哥。”
喷洒在颈窝处的气息让苏茗有些痒,情不自禁偏移了一些,却被人轻轻的咬了一下肩膀,随即,像是怕他生气,又舔了一下。
“哥哥,我们,我们聊一聊以前的事情吧,好么。”
濮阳殊的气息有些乱,很不老实,就和他的手一样,他追忆着自己的曾经,在喃喃自语,像是想把所有想说的话都说出来。
“你不知道,我真的很想很想你。在很早的时候,我就想这么抱着你了,那个时候你还以为形影不离,那个时候我们的树还在,那个时候我们还好好的……”
“我甚至背着你看过那种书,只是你不知道。那书也是我无意中看见的,当天晚上我就做了梦,梦里是一个模糊不清的人影,就这样背对着我,我看不清他的脸,但我知道他是谁……”
“第二天的时候,我才发现自己的裤子脏了。你的神色却是如常,还说这是正常的。其实,如果你知道我幻想的是谁,你就不会说出这么一句话了。”
苏茗:“……”
也、也挺正常吧。
不就是看完小黄书之后有了反应,还在梦里给自己找了一个对象么。也挺正常的。
“还有以前的时候,我练枪太过努力,身体疲累的时候,哥哥就会出来替我给这具身体涂药油、按摩,那个时候我就想,有朝一日,哥哥若是拥有了自己的身体,我也要这样给哥哥按摩。”
苏茗差点被濮阳殊的话语带的神游了起来,情不自禁就想起过去的日子他们到底是怎么相处的,然后他就微微绷紧了自己的身体,因为濮阳殊压根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濮阳殊之意不在按摩。
但他已经给自己做好了人物设定,今天,他就是按摩师。
濮阳殊大师的一只手按在了苏茗的腰侧,话语中充满了正直,“哥哥,你的腰哪里痛么。”
“是不是还要再往下一点。”
苏茗没有说话,濮阳殊已经走完了全部的流程。
苏茗不说不想说话,实在是不知道说什么好,在这样的情景下,他不想煞风景,所以就只好保持沉默。
说实话,他非常想对濮阳殊说,“就算是做角色扮演,也不要做这样的角色扮演啊,向辛辛苦苦工作的按摩师道歉。”
濮阳殊的声音又适时的响了起来,语气中带着一些朦胧的质问,居然有些强硬,“哥哥,你应该听按摩师的话,放松一点,这样才能……你的腰不是很痛么,我给你按摩一下,才会舒服啊。”
谁的腰痛了?还要有剧情的么。
濮阳殊,你醉起来……真是离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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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茗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亮了,他先是摸了摸自己的脖子,随即便露出一个无奈的表情。
脖颈的奇怪感觉让他没有了风花雪月的心思,濮阳殊舔咬他的时候他觉得自己像是一根美味的鸭脖……
够了,不解风情也应该有个度量。
苏茗在心中警告了自己,就看向空荡荡的床铺。
床单已经被撤下来了,不知道被濮阳殊卷去哪里,自己的衣服也不翼而飞,换上了一身新的寝衣。
自己的衣服,是濮阳殊给自己换的?自己就算睡着了,也不应该昏沉到这个地步吧,别人把自己搬来搬去还不醒?
苏茗起身,站在地上,捏了捏自己的手臂,又动了动自己的肩膀,满意的发现并没有什么格外的不适合,毕竟今天他还有许多事情要做,给濮阳殊做面、准备成亲仪式、不出意外柯元嘉还会来捣乱。
他却突然发现了些什么。
第87章
他发现不远处炭盆里似乎燃着什么香料,还有一些残存布料,他蹲下来仔细辨别了一下,发现那些布料就是衣服和床单,那些香料,却是能让人精神放松,陷入甜睡。
怪不得自己没有醒来。
但是,仔细想想,真是十分奇怪,早上起来,换床单也罢,烧衣服也罢,上面可能是沾染了一些东西,烧掉就……
但是,为什么要给自己用香呢?希望自己多睡一会儿?
算了,他还是不揣度濮阳殊的心意了。
濮阳殊的心,海底的针啊。
他快步走到床边,脱掉自己的寝衣,情不自禁的看了一下自己身上的痕迹,好多痕迹已经淡去了,像是浅浅的印子,再半个时辰……应该也就尽数消弭了吧。
他拿起一旁案几上的铜镜,照了照自己的脖子,脖子上还存着几点嫣红,像是一片柔柔的花瓣。
苏茗轻轻的吐出了一口气,心中居然有些庆幸濮阳殊离开了,如果他不离开的话,自己要对他说些什么呢。
虽然但是,昨天发生的事情只能说是他鬼迷心窍,色上心头,今天明明很重要,却在昨晚做这样的事情,难免会分心。
这时,他却突然僵住了。
于是苏茗知道了,有些东西,譬如吻痕,就算不管也会自己消除。
但是有些东西,若是不管的话,就会留在自己身体里。
“算了,木已成舟,就这样吧。”
苏茗很快就调节好了自己的心态,再抚上自己的脖颈,感受到手指触碰到皮肤上的麻酥酥的感觉,他便触电一般收回了手。
好吧,也不算调节好了自己的心态。
苏茗给自己倒了一杯凉茶,不期然的想到昨夜最开始的景象,还是那句话,濮阳殊的心,海底的针,昨夜的时候,他没有想太多,只以为濮阳殊是成亲恐惧症才很久不来见他,来见他又是因为他喝了一些酒。
可是,仔细复盘,真的是这样么。
苏茗喃喃道:“他该不会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吧。”
不过,他能胡思乱想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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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茗果然没有猜错。
濮阳殊脑回路的九曲十八弯,非凡人可以想象。
他默不作声的蹲在一个角落中,把玩着手里的两个泥偶,神情却是辨别不出喜怒,事实上他的情绪也的确不是这二种简单情绪可以概括,他的心简直是一团乱麻,七情六欲要把他整个人都翻覆过来。
于是他一会儿笑了起来,一会儿又严肃了起来,有天使和魔鬼在他的头脑里交战,天使语调平和而喜悦,差点就要放起烟花来祝贺,把濮阳殊说的天花乱坠。
“不要想那么多啦,你不开心么,仔细想一想,他愿意和你做这种事情,一定是喜欢你啦,你难道不了解你的哥哥么,他平生最厌烦矫饰,而且很负责任,他会对你负责的哦。而且,今天,你们就可以成亲……多年的夙愿,终于可以了结了。”
濮阳殊想想看,确实是这样,还没来得及喜悦就被浇灌了一头的凉水,“你不要忘了,你得到的这些,都建立在欺骗的基础上。”
魔鬼桀桀的笑着,像是要把濮阳殊所有的阴暗都拉扯到阳光之下,“你以为这样做就能把他栓到身边么,建立在谎言之上的,只能是谎言。更何况,你只骗了他这一件事么。”
“昨天晚上,你究竟在想什么?生米煮成熟饭,酒后糊涂没有神智?其实,你并没有醉不是么,你只是不敢清醒的面对一切,于是才喝了酒,是,没错,他是愿意和你在一起,但是这能代表什么,他知道你编造的过往都是假的么,什么两情相悦,简直是最大的笑话。”
“你在骗他啊,你还能想出什么冠冕堂皇的理由?你只是想把他绑在自己的身边罢了,为了这个结果,你可以不择手段。”
“他是失忆了,但他能一辈子失忆么。你可以猜一猜,猜猜看他若是恢复了记忆该怎么想你……一个彻头彻尾的骗子?!他还是会离开你的,离开你之前,还会觉得你很恶心。”
“你的自私,你的爱会让他恶心!”
濮阳殊摇了摇头,心道,不会是这样的。
他便从自己的怀里拿出一枚银镯,却不由得想起留音珠里的话,柯元嘉说这里面封存着哥哥的力量。
哥哥来自……天界啊。
他的眼神恍惚一瞬,又是一些奇异的碎片流转到自己的脑海间,他只能捉住一些流影般的残片,随后,他坚定了自己的眼神。
喃喃道:“哥哥,你摆脱不了我的,除非我死。如果你真的恨我,那就杀了我吧……”
他将银镯锁入一个带有重重禁制的盒子,又将盒子放入暗格,希望柯元嘉可以找到这个银镯吧。
哥哥,我可以把你的力量还给你,也可以把自己的性命交给你,我更会用自己的一切换取你的仙途永昌,你所需要的……
只是记住我,记住我是你唯一的弟弟,也是你唯一的道侣。
“哥哥,你知道我新近学习到的术法么,我们的契合度很高,所以,我可以毫无障碍的将我的功体传给你,这样,我们也算是永远在一起了吧。”
这个术法,来自梦中的启示。
不知不觉的,他就学会了这个术法,并且有了预感,哥哥是最适合承接他功体的人。
银镯指引归墟的方向,归墟封存着哥哥的力量。
自己身体里的力量……将是哥哥的第二份力量。
他站了起来,走到枪与剑的旁边,抚摸上湛卢银雪剑,这柄剑在六年前便开始自晦,如今已经不像是一柄神兵,灰扑扑的。
“你不知道么,哥哥已经回来了。我本来是打算把你交还给他的,但我并没有这么做……我只希望,他的记忆可以恢复的慢一点,再慢一点。”
剑却猛的嗡鸣一声,濮阳殊微微一讶,掠过剑刃的手指却被割伤了,这是之前从未有过的场景。
濮阳殊冷笑一声,笑中却带着些心灰意冷,“你也觉得我很可恶是么,是啊,我就是这么可恶的人。”
剑又鸣。
濮阳殊黑脸道:“够了吧,我已经打算把你交还给哥哥了。你是不想见到我么?放心,我马上就死了,你再也见不到我了。”
湛卢饮雪:“……”
湛卢有情,有情却不能言。
“可是,”濮阳殊又叹了一口气,话语几乎微弱不可闻,“但是,我与哥哥在昨夜已经,你懂么。我承认我骗了他许多,做了好多不该做的事情,但是,我和他已经……”
湛卢若是有情有意有口能言,少不得吐槽上那么十一二个时辰,把濮阳殊时常在它身边念叨的言语都还给濮阳殊。
该庆幸它是一柄剑没有耳朵。
该庆幸它是一柄剑说不出什么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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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域四处,皆是张灯结彩。
许多祝贺之人都在诸位魔兵的牵引下来到了大堂,上菜的上菜,维持秩序的维持秩序,唱歌跳舞活跃气氛的活跃气氛。
当然,八卦的在八卦。
“欸,你听说没有,这是一场相亲宴啊,濮阳殊可真是会享受,收罗了这么多的侍君,还要把所有的侍君都摆出来,挑选一下。有这个必要么。”
“你不懂,侍君只是一个幌子。真相是这样的,联姻嘛联姻,真正的道侣一定要在仙门里选,这些侍君只是魔主给仙门的一个下马威,意思是,联姻对象与这些侍君一般无二。”
“那些传说你听过没有啊。天门什么的。”
“唉呀,水很深,不要乱搅,顺其自然吧。像那个沧月城少城主,前几年不是可风光了么,还说。自己是天界的什么什么转世,唉呀,难说。吃菜吃菜吧。”
“……不过,这是在干什么?”
红灯笼和彩绸布置在整个会场上,连那两棵树也不能幸免。
宾客们的谈笑声与悠扬的乐曲声交织在一起,掩盖了树下镇守魔兵的私语。
“王上居然要我们把彩绸缠在树上。”一位魔兵幽幽道。
另一位魔兵点了点头,“还要我们仔细的看着这两棵树,不允许任何人伤害。先不说谁会闲着没事对这两棵树下手,既然这么珍惜,又为什么在这里举办宴会呢。”
“事出反常必有妖,你有没有想过王上为何要对这两棵梧桐另眼相待?”
“这并不是什么灵树,好像也没别的什么作用。”
“所以说,这棵树很珍贵啊。你想,两棵普普通通的树被王上如此看重,能因为什么,就是那个传言啊,此树是王上心上人所赠。故事久远了,缠绵悱恻啊……”
“王上的心爱之人,就这样死在他的怀里,临死之前让王上不要伤心,梧桐树再次焕发生机的时候,就是我归来的时候。啊,多么凄美的故事,不要以为我是瞎编,王上很明显……”
鱼贯而入的队伍正有条不紊的安排着一切。
首先出场的是预备新娘,这些人都穿着喜服,脸上蒙着精美的帷帽,面前则是放了一张桌子,桌子上摆着一碗面。
“原来,魔主真的要以此挑选新娘……”
三星门的一位弟子止不住自己贫瘠的言语,他都没想到魔主选拔新娘的方法是真的这么清纯不做作。
“照这样看,那些灵厨才是最应该报名的人,说不定就俘获了魔主的胃进而俘获魔主的心,正道与外道从此和谐相处相亲相爱。”
“比拼的是面,对吧。如果事情真的能那样发展,那碗面也是真的居功甚伟了,应该给面发一个牌匾才是。”
苏茗自然听到了这些言语,此时的他,当然也在预备的队伍里,该说不说,这还真是一个蔚为壮观的场面。
透过帷帽的红纱,苏茗观察着四周,悄声对一旁伪装成普通魔兵的月影岚道,“濮阳殊怎么还不来?”
月影岚摇了摇头,有些苦恼,但是却没有多少担心,“他嘛,总是这个样子,这些天,总显得很焦虑。甚至有些神神叨叨的。”
“今天也是,一夜都没有回寝宫,也没有到书房,不知道去哪里了,清晨天不亮才回来,回来时带着一身酒味,又一脸魂不守舍的样子,脸色奇异,然后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允许任何人进去。我就来准备成亲宴的事情了。”
月影岚压低声音道:“……他只是有点焦躁。”
“一身酒味?很浓烈的酒味?”
苏茗微微皱眉,他推开自己门的时候自己能闻到他身上的酒气,后面就闻不到了,没道理过去一夜之后他身上的酒气越来越浓厚,也就是说他从房间出去以后还喝了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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