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站首页男生小说女生小说纯爱耽美

当前位置:趣书网 > 纯爱耽美 > 全文免费阅读

与反派一体双魂的日子(蓝溪恨水)


原来这就是今夜不肯走的原因么?但他怎么一点消息也听不到!这,理应找人护法啊。
所以说是月影岚在为其护法么。
与此同时,也有更多的人注意到了这样的景象,或是犹疑,或是担忧,或是若有所思。
一处明亮的角落。
濮阳潜正端坐着喝茶,听到外界的动静却是眼皮都不抬一下,只是转了转自己手上的扳指,施子晋看看濮阳潜又看看门外,道:“不知道是怎样的情状。”
濮阳潜便示意他坐下,绕来绕去,本来没什么,都被他绕的头晕了,这种事情,又不是担忧能解决的。
“总之,无论是谁赢了,天都,依旧是天都。濮阳殊赢了,天都就是他一直以来的堡垒,是他的家,是一直支持着他的地方;濮阳殊若是输了,天都就是他囚父囚兄强占来的地方。”
“对了,二公子呢。”
“哦,他应该是在睡觉吧。毕竟,他可是被真的绑了,平日里也没有什么事情可以做。”
****
天雷道道,凝聚而下,落在苏茗的身上。
一道、两道……四十道。
他感觉到经脉里如潮水一般涌动着的灵力正在
切割他,但他无暇顾及,他不仅要面对雷劫,还要顾及柯元嘉,更重要的是第四十九道雷劫,说到底,雷劫雷劫,是雷非雷,是考校灵力,更是审查内心。
四十七道、四十八道……
第四十七道雷落下,苏茗已经没有什么力气了,他重重的吐了一口血,用来阻挡雷电的湛卢饮雪与雷光相撞,重重的被击飞了出去,直直落在地上,发出幽幽的一声哀鸣。
第四十八道雷轰然落下之时,一直静静微笑着的柯元嘉却是猛然动了,手心一转,便有金色的流光汇聚成一把弓箭的形状,然后便有金色的弓弦一闪,不过一刹,箭矢已然搭在弓弦之上,裹挟着千钧的力道疾射而出,发出裂帛声响……
那道箭矢,却不是对着苏茗,依旧是对着那棵矗立的梧桐!
不管是怎么样,自己都不应该上这样的当,明摆着是一个阴谋。诛魔荡魂……
自己的思维都有些涣散了啊。
下一秒,苏茗已经捉住了这支箭矢,箭矢距梧桐不过寸许,晚来一会儿,梧桐树便会被这支箭矢贯穿,说实话,自己一直都自诩冷静,但自己其实一直都不是一个冷静的人,砍梧桐树是这样,救梧桐树也是这样。
思绪刚刚闪过,手心的箭矢却徒然生变,猛的化作一条金色小蛇,自脉间流窜而过,仿若滚烫铜浆入体。
柯元嘉看见这一幕,嘴唇微动,“这么多年了,你还是这么意气……”
他一怔,呛咳了一声,却看见自自己胸膛穿透而过的一截银亮的剑尖,正是苏茗先前投掷而出的湛卢饮雪。
万千雷光炽热盛大,第四十九道雷光迅疾而落,苏茗却依然沉着,“没有你,你的诛魔诛仙阵,还有用处么。”
“你,算计……”
苏茗云淡风轻。
但只有他自己知道,湛卢饮雪的偷袭是算计,握住此箭却不是算计,在自己的心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的手已经先其一步捉住箭矢,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他才不得不承认。
不得不承认,自己后悔了。
自己再怎么生气,也不该砍掉自己的树的。
可不是为了濮阳殊……
那可是他的树,是他的树,虽然这两棵树大多数时间都是濮阳殊在照料,但自己也不是没有照料过。
自己也是真心实意的希望这两棵树茁壮成长的啊。
吵架就吵架,一吵架,把树砍了,算什么,树可是无辜的不能再无辜了……
身体里有雷光在经脉中窜动,同时还有铜浆一样的液体在体内穿梭,他终于想起来这是什么东西,以特殊血脉秘法方能炼制的诛魂矢,可随主人心意而动,耗时耗力甚剧,却只能使用一次。
此时,魔考却开始了。
第四十九道雷劫的入体,不是结束,正是开始,人们会在魔考之境内看见群舞的心魔,惹人沉沦此境,不得超脱。
会看见自己最不想看见的场景,看见自己最不想看见的人……
亦或者是看见自己最想看见的场景,看见自己最想看见的人。
你有听见那个传说么。
在月圆之夜的雷劫消逝后,月光照在你的眼睛上,你将看见自己的过去、现在,以及未来。
柯元嘉用灵力震出那截剑,一个踉跄,正要再度动作,却有东方凤推门而入,身后还跟着濮阳雷与濮阳同两个老头。
雷劫慢慢的收去了,被乌云遮蔽的日光重新回到天际,月亮先是露出一个小角,随后便千呼万唤始出来的从云层中现身,恰恰流露出一抹月光,落在半跪于地上的苏茗的眼皮上,柔柔的一道白光。
他身上的灵气,从狂暴转为平静,又从平静转为狂暴。
月影岚这时才醒来,看着门外场景,只记得有一个人假扮顾雪卿打晕了自己,他连忙出了房间,便看见苏茗半身染血,还有血不停的从白衣里沁出,他惊了一跳。
“少主!”
院子里的人却把目光投向不应该出现在院子里的人。
柯元嘉,环顾四周,双手一抹,便为自己止了血,然后他瞥向苏茗,却见到一道眼泪从他紧紧闭着的右眼流出。
他,大势已去,必死无疑。
刚刚如此思索,却见月影岚已经欺身而上,他转身架住月影岚的武器,冷漠道:“还是留着力气给他发丧吧。”
一挥袖,却是遁离。
你真的以为,这点伤,可以让他怎么样么?你死了,你的小跟班还没死,我会把他碎尸万段的,明夙殿下,等待吧,你可以在黄泉与他重逢。
柯元嘉离开了。
这时,却有另外一伙人径直而入,为首者乃是濮阳昭,身后是被他解救出来的濮阳潜与濮阳宣,他看见半跪在地上的苏茗,冷笑一声,“他就是囚父囚兄的天都罪人,把他拿下。”
月影岚立时怒目而视,东方凤也把晕厥在一旁的顾雪卿拉扯到了一边。
这时,苏茗的手指动了,他唤道:“阿岚。”只有茗少主会这么叫自己。
“少主,少主!你怎么样了少主。”
苏茗睁开了眼睛,感受自己的力气一点点流逝,不,不是力气在流逝,而是魂体在与身体剥离,他紧紧的握住了月影岚,一时之间发现自己居然是如此口拙。
说点什么吧,说点什么。
濮阳殊。
好好活着。一切都与你无关。我会活着回来找你。树的事情,对不住。永远不用责怪自己你。别伤害自己。
“我……”
“少主,少主,你想说什么。”
“濮阳殊,我……”
别人究竟会如何看待自己,也许会觉得自己是个怪人吧。
试着想一下,一个人要死了,同另一个人交代遗言,一开口却是自己的名字,希望“自己”可以好好活着,希望“自己”不要责怪自己,希望“自己”可以……
可以幸福。
心愿,不就是这么简单的事么。
希望自己在乎的人,可以得到幸福。
苏茗的眼睛闭上了。
月影岚感受到他气息断绝。
濮阳雷与濮阳同微微睁大眼睛。
濮阳宣情不自禁迈出一步。
月影岚正在无措。
濮阳潜眸光一沉。
苏茗闭上了眼睛。
月已全显,月色慑人,锋利如剑的月光照在他的脸上,照的他半神半魔。
却有一道白影飞快的跑到苏茗的面前,正是那只名叫孟极的小兽,它呜咽了一声,开始舔苏茗的手,甚至伸长了自己的脖子想要去舔苏茗的眼睛,他舔到了苏茗的眼皮,也舔到了苏茗皮肤上的那一点咸味的泪水。
此时,孟极感到一只手提住了自己的脖颈,将自己拎开。
月影岚惊叫道:“少主!”
很快的,他意识到这并不是茗少主,而是殊少主,但是,换句话说,殊少主既然无事,茗少主也该无事才对。应该只是失去意识,去休养生息了。
本来,茗少主的状态就不够好不是么。
这也是理所应当的。
苏茗闭眼了,濮阳殊却睁开了眼睛。
他缓缓睁开鸦羽般的睫毛,周身气质却是乍变,如果说苏茗是温而冷的玉,他就是利而寒的刃。
但他像是一柄已折之刃。
他缓缓起身,从濮阳昭带来的人群之间穿过,他明明这么狼狈这么不堪,那些人却自动的分开了一条道路,也许是因为他的状态真的很不对劲。
刚刚醒来的他,知道发生了什么吗?
他什么也不知道,他并不能预见未来,他也没有苏茗道记忆,所以他不会知道在这个月圆之夜发生了什么。
但这样的场景,无数次的在他的恶梦里显现,所以他知道发生了什么,所以他甚至分不清他究竟是梦是醒。
他一直走到湛卢饮雪剑的旁边,它的剑尖还沾染着别人的血,湛卢喜洁,很快,那些血便顺着剑尖沁到泥土里去。

死,究竟是什么。
第一次天雷,他无暇思考这样的事情,一睁眼便成为一名孱弱的婴儿。第二次天雷,他又有尘埃落定之感,对生的眷恋,对死的惧怖……似乎也不是那么明显。
魔考劫数。
苏茗漂浮在一片黑暗里,却觉得自己在无限的下沉,下沉。在下坠的时候,无数镜子的碎片在他的眼睛里流过,每一枚碎片,都是一段影像。形形色.色的人,不同的装束,却都长着同一张脸。
是他的脸。
是……濮阳殊的脸。
熟悉的巨大的咆哮又在他的耳边响起,此时此刻,那模糊不清的声音却是那么明晰,明晰的像是终于被拭去水雾的玻璃镜。
你承担仇恨、我分担苦痛。
你迎接愤怒、我迎来悲伤。
你知道,我等了你多少年么。
日升月落,沧海桑田。
那咆哮声很明晰了。
是“命主天煞,生世熬煎。于天获罪,无所祷也。”
咆哮声在天地之间混沌的回响,苏茗突然觉得自己像是置身于天威之下,四周是游动的雷蛇。粗重的雷电,如同狂舞的鞭子,在天际间乱扫,更多的雷电,却尽数归于苏茗。
就像是……千年之前!
相传,在魔考之劫下,人们可以看见自己的过去、现在与未来。
千年之前,雷劫之下,自己被判处永远囚禁,永远流离的刑罚。他看见一道银光以奋不顾身的姿态与自己相撞,周身流光溢彩,俨然是一枚龙鳞。
真是……
他用尽最后的力气,挣扎着睁开了眼睛,却只说了一句残缺的话,“濮阳殊,我……”
他却没来得及说出后半句话,意识便沉沦于一片茫茫迷雾。
------------------------------------
------------------------------------
濮阳殊触摸到这柄剑。
若是平常,剑一定要轻轻颤动,但此刻却是一派平静,平静的像是什么都不曾发生过。与此同时,它那雪亮的剑刃,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黯淡了下来,像是蒙上一层灰败的尘土。
武器挑人,若是自己心仪的主人死去,它们甚至不惜自晦,既是哀悼,也是高傲。
他拿着这柄剑起身,茫然的起身,环顾四周,像是一具不知爱恨的傀儡,终于损坏了零件,于是用全新的眼光打量这个世界。
又像是一直敷着眼带的盲人,第一次重见光明。
或者,是一直站在光明里的人,在茫然无措中,被人裹挟着推入毫无心理准备的黑暗。
“哥…哥哥?”
每一次的月圆之夜,他都会同苏茗失去联系。
他尽力想去习惯,却终究还是不能习惯。于是,他为苏茗打造了一座黄金宫,在黄金宫里,安置了禁灵锁。
他知道,这样会让苏茗恨他。
但他真的受不了了。
他不能容忍他的哥哥一直以来都想着离开他,不能容忍自己在他的心里或许根本算不得什么。
他对自己当然是很好很好的,但他对所有人都一样好。
更何况……他的心里总是那么的不安全,他很担心哥哥在离开自己之后会受到伤害。不管是去哪里,自己都应该跟在他的身边,可是他并没有这样的规划,他对未来的规划中,不曾存在自己。
为什么,凭什么,我们才是最亲密的人。
这么多年,我们用着一具身体,谈着别人都没有和你谈过的心。已经思索过很多次了,不管怎么说,我都是你。最亲密的人不是么。
心中的痛苦正在翻涌,他下意识用左手握上湛卢饮雪的剑刃,用力下压,想要用□□的痛苦压制内心的痛苦,但他明明已经这么用力,剑刃却连他手掌的表皮都没有划破。
主人既死,神物自晦,就算是自晦,也不能让一柄神兵变成连别人手掌都划不破的废物吧。他再度使劲,终于有液体顺着自己的掌心下滑,流出的却不是血,而是金色的浆,诛魂矢只对一魂有效,它完成了自己的使命,于是化作无力的液体。
濮阳殊看着自己掌心流淌出的金浆,眼神幽幽。
他设想过许多结局,可他唯独没有设想过这一种。他终于知道自己心中泛起的不详的预感究竟来自于哪里,就是来自于这里,就是来自这一刻,他的宝物,他愿意花一生去保护的最珍贵的宝物死去了,恶梦成真。
其实,并不是没有预感。
或者说,正是因为这样的预感,他才会如此的焦躁。
所以,他付出了最沉重的代价。
他已经是晖阳期,是辟谷之身,寒暑不侵,此刻,他却觉得全世界的风雨都向他倾倒而来。他好像又成为了那个无能为力的溺水的孩童。
我的骨中之骨、肉中之肉。
我的哥哥。
我最心爱的人。
“够了,够了。我求你,我……我再也不和你赌气了。”
他听见自己茫然无措的声音,也看见世界在他的眼前变的光怪陆离,所有人的脸都扭曲了,扭曲成斑斓的光影。
“你想砍树,那就砍树。你想要自由,我就给你自由,你可以随便去哪个地方。我愿意沉睡。我愿意一辈子都不和你见面。”
濮阳殊的脸颊微微有些抽动,光影在他的脸上变幻,衬得他宛若神魔。
他突然喃喃了起来。
濮阳昭被他吓得退了一步,下意识向月影岚嘲讽道:“你家主人是受不得失败吧,你瞧,他疯了,还疯的这么新奇啊。”
嘴里说什么你啊你啊的还哥哥哥哥呢,接受不了失败也不应该是这样子啊。
他低下头自语:“历劫失败,变成疯子了么,这样的事也不少见。”
真是吓人啊,疯子,疯子。
还有之前,那个气氛,他真的以为他死了呢,结果他下一秒就活了。
“来人,把他捉起来,不日,我要将他……”濮阳昭的话语停滞住了。
因为濮阳殊突破了。
七七四十九道雷劫,最后一道,格外凶险,看见他血染半身,大家都以为他失败了,但濮阳殊体内的回路,却欢畅了起来。
充盈的修为席卷过身体,带走所有的疲倦。
他听见虫鸣、在场众人清浅的呼吸、枪与剑的微颤,却听不到最该听到的那个声音。
这是一种奇异的感受,他身体里的浊气突然极速运转了起来,又有充裕的灵气与浊气相撞,他掌控身体的时候,不会有灵气,难道是哥哥……
他的心中刚感受到一点微渺的希望,下一刻,灵浊二气却开始混合,混合的时候,他感受到修为的瓶颈也被力量逐次漫过,这……
晖阳巅峰。
乾元初境。
乾元中境。
“怎么可能,怎么会有人连升如此境界!”
“这,这,疯了还有这个效果?”
濮阳昭带来的人看着这一幕,感觉自己的下巴都要被惊掉了。
这世间从未有如此的境界之升!
也是宿命留给他的最荒诞最滑稽最让人痛彻心扉的,礼物。
他回顾自己的前半生,只觉得恍然如梦。
哥哥,你在用自己的死报复我么。
如果是这样,那么你成功了。
也许,欢乐与痛苦总是定量,前面的十年,他过分透支了他的欢乐,今后,他要用他的余生支付恶梦的报偿。
“月影岚。”他轻轻的说,“我需要知道,今天晚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他与他本是最亲密的一体。
所以,他甚至连他的最后一面也没有见到。
湛卢饮雪剑,闪过一抹幽幽的光。
却有月影岚迟疑的声音传来,“少主,您,您的眼睛……”
濮阳殊感觉自己的右眼有些湿润,他伸出手,点了点,发现那居然是温热而鲜红的血。
那居然是一滴血泪。
他漠然的拭去这滴眼泪,眼神在温和与冷漠间变幻,最终,定格在一个略有些虚幻的微笑上。

首页推荐热门排行随便看看 阅读历史

同类新增文章

相似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