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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反派一体双魂的日子(蓝溪恨水)


是自己创造出他,来慰藉自己的孤独,自己应该对他负责,应该是自己保护他不是么。

第61章
沧月城与天都城是彻底撕破了脸。苏茗与濮阳殊却没有撕破脸,当然也没有和好,整整一天,濮阳殊都是浑身低气压,月影岚不得不看出什么端倪。
月影岚缓缓走进濮阳殊,道:“少主,你心情不好啊,也是,最近的局势真是变幻莫测。”
“嗯。”
“已经有解决的办法了么。沧月城看来是真的要对我们下死手,连贸易都取消了,各大仙门都动作了起来,但并不确定是不是针对您。一般的,这种传言应该是算不得什么的,可是这毕竟是罗浮山前掌教的预言……”
“你相信?”濮阳殊淡淡的问道。
月影岚实在受不了了,是受不了濮阳殊这个死样子。
“少主,主上,公子,还是给一个准话吧,这一天到底怎么了,你的脸色总有些不对劲,我从来没见你这么失态过……是不是茗少主的事情让您烦心,这种事情,还是没必要如此担心的,茗少主一向谨慎,一向习惯把所有的事情都安排的面面俱到。”
濮阳殊听到苏茗的名字,终于把名字从文书上移开了,“是啊,他总是把一切都安排的面面俱到。那么,你就问问他,他的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吧。”
哥哥在他表明心迹之后便不见了踪迹,再次出现却说要帮他整理文书,他拒绝了,然后他就锁在那个壳子里不出来了。
他说,今夜,就要施展仪式。
“所有的一切,都已经准备好了。”月影岚说。
濮阳殊却上手抚摸上桌子上的那串佛珠,绕到自己的手上,他其实还没有下定决心,他的心中充斥着迷茫,或许,他需要什么东西来给自己做决定。
这么想着,手中的佛珠却是应声断裂,一粒粒珠子滚落在地面上。他又看向桌子上的那两只泥偶,十年了,这两只泥偶还是鲜艳若新,背靠着背,宛若天造地设的一对佳侣。
他设置起封印,拒绝让苏茗借着他的眼睛看见万物。
识海内的苏茗:……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不过,所有的一切,都看今天了。
月影岚看着濮阳殊的神色,却觉得他的神色有些陌生,然后濮阳殊轻轻的拍上了他的肩膀,月影岚只觉得肩膀一沉。
“是他……不肯与我说话,也不肯给我承诺的。明明,这些东西,都是很久以前许诺过的,但是,他却不肯兑现。他不给,我就自己去拿。如果有一天,我和哥哥起了冲突,你会帮谁?”
月影岚实在不明白自己怎么会被牵扯到这种死亡问题上来,于是皮笑肉不笑呵呵两声,决定迅速溜走。
直到后来,他才无数次的想,如果这一次他重视了殊少主的言语,劝诫了他,事情会不会就不会演变成后来的模样,殊茗两位少主,会不会就不会反目成仇。
但这注定只是想象,他只能看着殊少主在失去茗少主之后……
疯子一般扩充自己的势力,坐上高高在上的王座上,与此同时却也关闭了自己的心,不让任何人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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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茗醒来的时候,一切如常。
一切……如常?
他下床,所有的东西都好好的摆在桌子上,四照花的花瓣散发出清幽的香味。
但是,银镯呢。
它将指引自己前往归墟,那里封印囚禁着他的躯体。
他扣上自己的手腕,发现手腕那里的确空无一物。
是濮阳殊取下来了么,很有可能,他一向不喜欢在自己的手腕上戴什么配饰。
于是他又一个一个的开始打开抽屉。没有,哪里都没有,按照往常来说,贴身的东西不见了,他都是直接向濮阳殊询问的,但是,此刻的他却不想找濮阳殊询问。
苏茗宁愿多找一会儿。
但是,找遍整个房间都没有。
苏茗停止了找镯子,闭了闭眼道:“我的镯子呢。”
苏茗清醒过来找镯子的这段时间,濮阳殊一直都在,听见苏茗言语,他道:“我收起来了。”
苏茗道:“放到哪里了。”
濮阳殊道:“……我觉得这只镯子根本用不到,就把它和一些零零碎碎的东西收拾了,让月影岚把他放到库房,要找起来应该也挺麻烦。最近,又有许多文书要处理,你想看的话就看一会儿吧。”
苏茗应了一声,便要出门。
“你是要找那枚镯子么,镯子在库房里,库房的钥匙在月影那里,如果你想进入库房,就得找月影拿到钥匙。可是,现在已经很晚了,而且,今夜不是很重要的事情么……为什么非要这个镯子不可?”
苏茗沉默了一下,询问道:“你是故意把镯子拿走的?”
“哥哥,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在这样要紧的关头,你为什么要关注一个普通的镯子。哦,也不是普通的镯子,那个镯子,是海图上的银丝所化……所以呢,哥哥,十年之后,你要去寻宝了么。”
苏茗不再试图同濮阳殊说话,而是打开房门要前往月影岚的房间,心中浮现一个念头,银镯恐怕并不在库房,月影岚应该也不知道银镯所在,就在这时,房门被推开,映入眼帘的却是密密麻麻的……用浊气写就的封灵符。
浊气,灵气,彼此抵消又彼此相生。
密密麻麻的封灵符,如经幡一样随风舞动着,猎猎作响,宛若祭坛,周边是一片死寂,居然连鸟蝉之声也不曾听闻。
苏茗微微一动手指,便要唤动灵力,却发现自己施展不出任何灵力,再一看,自己身上的衣服,隐匿这暗纹,可以阻碍遏制灵力的运行。他又抚上腕间的佛珠,发现佛珠也被人调了包。
这种封禁灵力的东西,都很昂贵,昂贵在于……
“你以为你能困住我多久,不管是衣服佛珠,亦或者门前的封灵符,它们都是有时限的,我观察到了变动,也就只能……支撑三天吧。我不知道你是什么时候有了这样的想法。”
“我不想同你多说什么。把这些解开,把银镯还我。”
下一秒,苏茗却发现自己丧失身体的掌控权,很久以前,濮阳殊就可以这么轻易的压制他了,归根结底,这具身体终究是濮阳殊的,濮阳殊才是真正的主人,而且,这具身体……还是更适应浊气。
苏茗还是晖阳高阶。
濮阳殊却已经是晖阳巅峰。
“你想做什么?”
话音未落,濮阳殊已经一掌推出,身上穿着的衣服,只封禁灵气而不封禁浊气,对濮阳殊没有一点影响,便见掌风轻柔掠过,桌上的其他事物都完好无损。
唯独那盆四照花,以及收拢在四照花旁边的,用以塑形移魂的药材,在掌风下缓慢的化为粉末。如此举重若轻的一掌!
苏茗道:“濮阳殊!”
濮阳殊又把身体交还,随即道:“愤怒么?无所谓,我一点也不在乎,就好像,你一点儿也不在乎我一样。说的这么好听,但是你的承诺,统统都是假的,所以,我也不要你的承诺。”
“我想要的东西,我会自己留下。”濮阳殊说,“……我再也不会向谁祈求什么东西。”
苏茗却看向那些化为粉末的药材,这些药材的收集,断断续续用了八年,有的有价无市,有的已经绝种。
苏茗颤抖道:“你明明知道,我……我不会做不利于你的事情。你明明知道,我,我……就算我要离开,我也不会做……你难道不明白……”
濮阳殊道:“我不明白。”
不明白的人,是你。你要离开我,这难道不是这个世界上最不利于他的事情?
哥哥,不明白的人,从始至终,只是你。
“濮阳殊!”
“哥哥,我不想听。”
苏茗已经预想到之后可能会有的艰难困苦,也许是换魂塑体出了什么问题导致他魂魄无依,也许是天界之人阻拦导致他前功尽弃再被审判,也许是他找不到归墟的方向,也许是好不容易进入归墟找到□□却发现没有那么容易融合。
但他没想过,第一个拦阻他的人居然是濮阳殊。他甚至一击之内毁损所有药材。
苏茗一把把佛珠从腕上扯了下来,又把刻印有符文的外袍脱了下来,该说濮阳殊还是敬重他的么,没有把符文打成镣铐锁在自己的手脚上。
随即,他一把拿起湛卢饮雪,踢开大门,便要去劈砍这些符咒,锋刃落在符咒上,却被弹开,他提着剑一步步来到大门,刚触碰大门,便被符咒反震。
这些东西……不是一朝一夕可以调动的。
失望么,痛心么,亦或者是心乱如麻?苏茗一拳锤上大门,这一次,却有红色的鲜血从指缝间溢出,足见他用了多大的力道。
“哥哥,没关系,我陪你一起疼。”濮阳殊却放开感知,“哥哥,我陪你一起。你知道,我们两个人是可以共享感知的吧,那个时候,哥哥掌控身体的时候,我借哥哥的感知感知事物,总觉得花更鲜艳,视野更清晰……原来,痛楚也一样。”
“哥哥,你痛么。你的痛,不及我千分之一。”
因为,是我更在乎你。
你……你总是把我当一个小孩子,一直在哄小孩一样的哄他,从来都看不见他的心,从来都不肯相信他的心。还有之前,之前的时候,居然说起他的命格。
他什么也不知道,但也感受到了苏茗心中的隐痛。如果是这样,如果他们真的前世有缘,如果真的是濮阳殊代替苏茗承担了本不属于濮阳殊的命运。
你是不是更应该留在我的身边呢?
如果,你觉得亏欠,是不是更应该留在他的身边呢?
即使,他并不想要他欠他。
苏茗握剑的手却抖了抖,他扶住墙,突然觉得十分恶心,想要呕吐。
哥哥,你痛么。你的痛,不及我千分之一。
他跌跌撞撞的站了起来,开始拍门,“阿岚……月影岚!”
便有幽幽的声音响起。
“没有用的,我早就把他支开了,而且,你没有发现么,我也布下了隔音的阵法。他本来是要守着的,却被我拒绝,我说,有我在就好了,换魂之术何能惊险,你在身边,恐怕哥哥才会分心,于是他就不再守着。”
“在他的心里,我们是两个人么,还是说,他以为,你是我的造物,因为太过孤独太过寂寞,所以我创造出了你。再怎么样,他也不会想到,我们居然会到如今这个地步吧。我最最亲爱的哥哥。”
濮阳殊的话语中,居然有些癫狂。这一刹那,所有的往昔的影子都像是被抹去了,插科打诨的他、羞涩的他、抱怨的他、撒娇的他、缠着他要吃面的他、给他做糖人的他、绞尽脑汁想生日礼物的他……
一道惊雷闪过,苏茗突然回想起很久很久以前。那个时候,他以为这个世界是一本书,濮阳殊是一个反派,一个悲剧的有些好笑的反派,为了一件披风的温暖……心甘情愿的为人而死。
他的话语突然有些艰涩了起来,“濮阳殊。”
十足的倦怠。
“如果我说,我想看到你死……你会愿意去死么。”
像是有一柄窄薄的小刀划过心脏,有什么液体正在汩汩而出,他不知道那是眼泪,亦或者是血,濮阳殊觉得自己心脏里的液体快要流干了,他从没想过哥哥会问他这样的问题。
如果他们两个人再冷静一些就会明白他们两个人完全是在鸡对鸭讲。
苏茗问的问题只是想知道濮阳殊是否会如此草率的因为“爱”而愿意放弃自己的性命,如果答案是“是”,这对苏茗来说简直是巨大的悲伤与恐怖。
像是千年前的重蹈覆辙。
甚至比千年前还严重一些。
因为苏茗所说的这句话的前提是,苏茗没有任何理由的要濮阳殊进行无谓的赴死。
就算有前提也不行。

但是,事与愿违。
“是的,我愿意。”濮阳殊一字一顿,简直像是要把这几个字化作钢刀捅入自己的心口,不仅如此,还要缓慢旋转以求凌迟。
“是这样的,如果你想要我死,我就去死,我就是这样的人,如果我为你死了,你会永远记住我么,把我镌刻在你的心头,从此……再无离弃。”
信徒的爱,是不是都没有这么赤忱,但是,这样赤忱的爱,难道不是一种凌迟。
是献祭者的凌迟,也是被献祭者的凌迟。
“不会。”苏茗道。
他终于起身,用剑尖支撑住自己周身的重量,他分明没有使用什么力气,却觉得自己全身都力气都被抽走,连勉强站立都无以为继。
“如果你是这样的人……我不会记得你。死去的人,不配被记住,随随便便就把自己的命运交托到别人手上,随随便便就为别的牺牲的人,更不配被记住……”
濮阳殊执拗道:“你会的。”
“我不会!”
“你会的!”
“我不会!”
苏茗一回头,突然愣住了,映入眼帘的是两棵茂密的梧桐。
十年了,这些梧桐已经可以遮蔽日光。
时间过得真的很快,昨天的时候树苗好像才有膝盖那么高,今天已经……
两棵梧桐,沐浴在月夜之下,梧桐树叶像是被渡了一层水银,彼此辉映,两棵树紧紧靠着,宛若亲侣密友,抬头望,却见树与树之间割出窄窄一条天空,天幕漆黑,此夜无星。
有点像,井底观天。
他恍惚一瞬,幼年濮阳殊的声音似乎还在此方天地回响。
他道:“左边是我,右边是哥哥!”
有点像,囚徒从囚窗里看见被分割的天空。
苏茗突然道:“解除所有的封印,放我出去。再或者,永远把我囚禁,不要让我看到一丝阳光,摸到一件锋刃。否则……”
他平举剑身,直直对上右侧的梧桐。
濮阳殊道:“……你不会的。”
苏茗道:“我会。”
濮阳殊厉声道:“你不会!”
苏茗同样坚定,话语甚至带着漠然,“我会。”
“好,好,好。”
濮阳殊连说三个好字,运作浊气解开苏茗周身灵穴处封印,颤抖声音道:“你砍吧,树就在这里,你砍吧……”
话音刚落,银光出鞘。
纷乱银光之下,有细碎梧桐叶簌簌而落,像是下了一场绿雨。刚下过雨的土地尚且湿润,甚至显得有些泥泞,牢牢抓拌住了落在地上的梧桐碎叶,给叶子沾染脏污的褐色。
就在此时,右侧的梧桐树,却发出细微的呻吟,慢慢的,便能看见一条白痕缓缓的浮现的梧桐树之侧,又有清亮的桐油从白痕中渗出,宛若梧桐之泪,反射出慑心的光。
梧桐树开始偏移。
刚刚的那一剑,只是一剑,却飞射万千剑光,将梧桐绿叶尽数绞碎,于此同时,也将这棵树斩断,它重重摇晃了一下,像是试图补救,但,什么都来不及了。
半截被腰斩的梧桐树重重的砸在地上,发出闷闷的声音,苏茗则是将湛卢饮雪重新归鞘,他缓缓的归鞘,依旧有半截雪亮刀身流露在外,照出苏茗的脸,苏茗的眼。
何时,如此失魂。
何时,如此……
“哥……”
濮阳殊的话语只说到一半就停止了树,他没有想到苏茗真的会挥剑向树,而且挥的这么决断,这简直是难以想象的事情。
是因为自己毁坏了哥哥的药草,是因为自己囚禁哥哥的行为让他觉得很生气,所以他要用这样的方法来让自己伤心难过,来报复自己么?
苏茗重重的收剑入鞘,这个动作却像是耗尽了他最后的力气,他不由得缓缓的跪了下来,湛卢饮雪剑却是松了手,落在地上,沾染了松软的泥土。
手垂在身前,有鲜血从他的手背缓缓滴落到指尖,又落在地上。却有一片完整的绿叶晃晃悠悠的飘散,落在他的面前。
常有古人说,一叶落而知天下秋,所以这片落叶代表着什么呢,它的颜色还是绿的,但它的生命已经走到了尽头,很快,它就会在泥地里腐烂。罪魁祸首,是自己。
“濮阳殊,你看到了么,这……是我的决意。”
决意。决意?什么决意。离开自己的决意么?
苏茗看着这片绿叶,身体突然重重一晃,随即居然吐出一口腥甜的血来,视野模糊的一瞬,他听到有人在他的身边唤着哥哥,但是他已经……听不太清了。
他轻轻的闭上了眼睛,转瞬之间,睫羽微动,再醒过来的人,却已经不是苏茗的模样。
他静默的看着眼前的这片绿叶,将它捡了起来,只见绿叶之上,溅着一丝朱红,他木然的拭去这点朱红,站了起来,身型却是一晃。
然后他又看向那株被砍断的梧桐,那是……属于哥哥的树,是他们兄弟二人的结义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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