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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反派一体双魂的日子(蓝溪恨水)


但苏茗怎么会不了解他。
每次做完噩梦,他都会表现的比平时更黏人一些,要么是让苏茗给他讲故事,要么是缠着苏茗给他做一些小蚂蚱小蝴蝶,要么是拉着苏茗去外面买些零零碎碎的小东西。
而且总要时不时的、看似漫不经心的提一提未来,说着对未来的期望。
“这家店的小馄饨真不错,店主也很年轻啊,我想,十年之后我们依旧可以在这里吃小馄饨。”
“我们的树已经是一颗大树了啊,我记得树底下还有我们的酒,那酒可是我们两个人辛辛苦苦酿的,俗话说,酒越陈越香,我觉得树底下的酒可以在二十年后喝。”
“我们的树长的越来越繁茂了,都可以在树底下乘凉了,三十年后……”
濮阳殊已经把要做的事情包圆到了五十年后,而且大有越演越烈的架势,他甚至有一个小本本专门用来记载这些事。
苏茗真是哭笑不得,以后成了家立了业难道也天天……
他想起施子晋塞给自己的那一沓画卷,收敛了自己的神情,自己在濮阳殊身体一日,濮阳殊就一日不能成家立业,所以他要快点准备换魂事宜。
当然了。
濮阳殊才十七岁,照现代的标准来说还没有成年,成亲这种事情当然是早了。
要想成亲,好歹也要是二十一二十二……二十三岁吧。
相伴十年,濮阳殊早已经是他最亲密的人,他比世界上的任何一个人都希望他得到幸福,濮阳殊的幸福,就是他的幸福。
他是看着他长大的,看着他的身高从那么点一直长到架子的顶部,看着他耍枪的姿势气势越来越熟练,看着他逐渐收拢自己的势力,一步步往前走……
而且,是自己亏欠于他。
自己进入他的身体,是亏欠于他,让他的身体不再属于他一个人。那个时候,他其实还在想,自己会好好利用他的身体保护他不受伤害……当然,他也算做到了一半,但是,此事毕竟有一个前提。
前提是,他的厄运,并非出自于他。
换句话说。
他的厄运,怎么能是出自于他?
“哥哥,你怎么了。”
鳞片内传来声音,但是,这已经是千年前的声音。苏茗动了动嘴唇,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却在转角处看见一株开的很好的寒梅,挺立在天河之畔。
他这才若有所思的从怀中取出一只琉璃瓶,旋开琉璃瓶盖,得见瓶中星辉月华灿烂。按照自己的习惯,自己……
他将这些星辉倾倒在寒梅之上,便见寒梅枝干微微一动,含苞的花朵在星辉浸润下缓缓开放。
他从寒梅中感受到一抹微弱灵识,这竟是一株生灵梅树,不日,怕就能化出人型。不过,他恐怕等不到那一日了,因为他已经可以从传言中拼凑出自己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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濮阳殊不可抑制的想到了那些年自己所做的噩梦。开端有千种万种,结局却只有一种,那就是……失去。
顾雪卿却依旧在逼问:“你,你不是他,你究竟是谁?”
濮阳殊却根本不耐回答他的问题,银枪一动,已经被他握在手心,他平举手臂,枪尖便正对着顾雪卿的脖颈,“你说你与‘我’与前世的因缘,你究竟是与哪一个我有前世因缘,如果你说的那个人是我,杀了你,他也不会说什么。如果你说的那个人是他,杀了你,他……他会对我生气么,会么。”
顾雪卿被逼退了半步。
他深深的看了一眼濮阳殊,不知回忆起了什么,却是面色苍白。
“其实,我这次来,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是关于我的师尊。我也是在升任掌教时才明了,师父居然得到了那样的一个预言,不,与其说预言,倒不如说那根本就是一则神谕。”
“神谕的内容是,”他看着濮阳殊的眼睛,一字一顿道,“血月诞生的鬼鸟之子将给天下带来兵灾战祸,将其扼杀,才能保天下安泰,天门洞开……”
天门,即飞升之门。
这则预言,分明是在说,杀死濮阳殊,飞升之门便可以开启。
这时,门外却传来急促敲门声。是月影岚。他看见顾雪卿,迟疑了一瞬,然后向濮阳殊耳语了起来,关于突然四起的传言,关于义愤填膺的人们,关于趁火打劫的沧月城及其周边。
罗浮山向来以预言为重,更何况此消息还来自素来德高望重的罗浮山先掌教。消息一出,居然是……天下为敌!
濮阳殊道:“天都城如何。”
月影岚快速道:“已经控制住了局面,让大家不要听信外界的谣言。找到了一些煽风点火之人,探查身份,发现并不属于天都,已经让鞠则将其下狱。这里是一些口供,要现在看么,已经让卫兵严格在城内进行巡守,随时都可以封城。”
“属下听到了一些言语,”他看了看顾雪卿,“似乎是来自罗浮山。”
“说我说灾厄之子,杀了我就能得到一切?”
“啊,已经有所耳闻了么。”
濮阳殊却离开了这个房间,把月影岚与顾雪卿都抛在后面。他近乎野蛮的闯入了他的房间,房间的剑架上,苏茗的剑还静静的立在那里,他握上银剑,银剑便发出排斥的轻吟,几乎把他的手臂都震的微微发麻,“你的主人在哪里?可还平安?”
“他很快就会回来的,对不对。”
无力感。
他看向房间里的花朵,四照花的花瓣已经尽数开放,散发着馥郁的芳香,他坐下来,有些失魂落魄,不出一息却又闲不住的去翻越苏茗的笔记,满满一本笔记,都是有关换魂。
从十年前……到现在,记载了厚厚一本笔记,这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转魂之法,没有人知道,这究竟能不能成功。
翻着翻着,他却感觉这日记有些不对劲,日记记了大半本,后面的小半本是空白的,但是,他将书拿起来翻越,却很快就翻到了后面那小半本空白页,微微触摸,居然发现一个夹层。抽出夹层的纸,上面是一串意味不明的数字,写着语焉不详的数字,56、52、49……
他将纸条翻转过来,看见用墨汁涂黑的一行字。他便就着阳光仔细辨认,认出那几个字是成功率。
这样的字与数字能代表什么呢。
任何人看到这张纸条恐怕都是一头雾水,濮阳殊却极其迅速的想到了什么。
是……换魂之术的成功率么。
不是说过,万无一失么。
这时,传来敲门声,不等濮阳殊应答,门便被推开,他注意到一人的视线,视线来自施子晋,施子晋的眼神里闪烁着一些不明的光彩,他说,“家老大会开启了,家主决定以投票表决的方式决定少主您的去留……夫人联合沧月城与其周边对您施压,而且,她还说,您与妖魔有染,这么多年,一直都在修炼浊气。濮阳昭少主也从重华宗学成归来。”
“家老大会么?我会去的。”
该说,真是腹背受敌么。
施子晋看不清濮阳殊脸上的神色,他看上去居然是平静的。淡水一样的表情。
施子晋施完一礼便离开了,濮阳殊将手伸向那只残损的木蜻蜓,轻轻摸了一下,却又抚摸上那串佛珠。
他并没有用力。
串珠却“啪”的一声自中间断开了,佛珠立时如珠落玉盘一样四溅开来,像是下了一阵突如其来的暴雨,圆润的珠子滚的到处都是,有的在他的脚边,有的则是滚到了较远的地方。
门吱呀一声开了,孟极从门外蹿了进来,看着这样的乱象,微微偏了偏头,开始蹭濮阳殊的袍角。濮阳殊便蹲下来撸了撸孟极,孟极虽然忧心他,而且濮阳殊的手艺一点也不好,但还是装作很舒服的样子打起了呼噜。
“喂,其实,你是在假装吧。”
孟极的呼噜声停顿了一刹。
“哥哥摸你的时候,你会摆出一副很舒服的表情,不仅仅只是打呼噜,还会摇尾巴,你的演技实在是不过关。”
“更何况,我只是摸了摸你的脊背,哥哥摸你这里的时候你都不会打呼噜,只有他给你按摩脖子和肚子都时候你才会发出这样的呼噜声。”
孟极一骨碌翻起身来,不让他摸了,本来嘛,你你摸你的,他装他的,皆大欢喜的事情,何必要拆穿呢,看来你也知道你的技术一点也不行啊。
“喵。”它字正腔圆的叫了一声,围绕濮阳殊转了一圈,又开始喵喵叫了起来。
濮阳殊便摸了摸它的头,碎碎念了起来,“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一夕之间,似乎什么都变了。让我感觉过往的这些幸福,都是偷出来的一样,现在到了偿还的时候。得到多大的幸福,便要以同等份量的悲苦相偿么,我不允许这种事情的发生……”
他说,“我不允许。”
“其实,我本来也没拥有多少东西不是么,我不允许别人把我仅存的东西夺走,绝不允许。谁敢敢这么做……”
他喃喃着,声音却陡然低沉了下去,“我就杀了他。来一个我杀一个,来一双我杀一双。”
他说的这句话实在没有气势,因为他的语气实在太弱,别人说这样的话要么豪气干云,要么咬牙切齿,再不然也要掷地有声才行,他说这句话的状态却带着点失魂落魄般的神游,这样的气势如何能让人相信他的决意?
可这句话实在太哀凉了,哀凉的像是一个乞求,乞求到极点,居然让人的心头缓缓的抽搐一下。
濮阳殊从房间出去,却感到一滴冰凉的液体落在自己脸上,是雨水。雨很快就大了起来,落在人的身上,甚至能把人的皮肤打的生痛。密密麻麻的雨点很快润湿整个地面,雨花飞速的蔓延着,涤荡空气中的尘土,带来别样清新感觉。
冷冷的雨落在青瓦上,响声清脆,又流泻出一串珠子。天与地的界限在这一刻变得不甚明晰,从不断荡开涟漪的雨泊中,水涡在不断的生灭。
他从这雨声中感受到一种不详。
十年、二十年……既已许诺永远。

也是,天界本就处于天之高端,哪里还有更高的地方能够给天界下雨。
天界从来都是雾气渺茫,将所有的一切都掩藏在雾气下,旁人看来自是美轮美奂,瑞气祥光。殊不知……有多少的恩恩怨怨,被埋葬在这里。
有两位仙娥袅袅婷婷走过,手臂上的红色帛带在走动间划出鲜艳而柔软的弧度,窃窃间,却是说着天界最近发生的一件大事。
太子谋反,叛将被俘。
不日,则要对太子进行判罪。
太子师曾为此求情,却被陛下毫不留情打入牢狱。
“陛下会对太子殿下怎么样么,他们父子失和,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但是,太子毕竟是太子,这些年在众朝臣面前……”
“我们只是小仙娥罢了,能说的上什么话,陛下自登位以来就对自己的母族多加犒赏提拔,新近飞升的仙人,本应安排……职务,但是陛下只拿那样的职位来打发他们,他们在凡间也算的上是天之骄子吧,但是,在这天界,空有实力……”
幽暗地牢内,一道锁链牢牢困锁住苏茗。苏茗这才发现他的记忆根本是零零碎碎,上一秒还在给梅树浇水,下一秒就沦为阶下之囚。
成为阶下之囚的原因也很简单,谋反失败,按法应当削去仙骨,贬谪下凡。
这么多年,天帝一直都对自己的儿子百般挑剔,处处打压,夺兵权,强赐婚,剪党羽,寻错处,无所不用其极。
朝野内,人心惶惶。
退,退到何处才能远离纷争。
逃,逃过何处才能护人周全。
决定谋反,简直就像是喝水一样简单。
早在谋反的时候,苏茗……太子明夙,就已经做好一切的准备。
不论是成功,还是失败。
明夙与父亲的感情并不亲厚。
明夙……心怀反骨。
伴随锁链轻响,脚步声越来越清晰,明夙却连头也没有抬,而是细细的感受着穿入自己琵琶骨处的锁链带给自己的疼痛感,仔细体悟才能体悟到锁链的妙处,每一根锁链都生着细细密密的倒刺,可以吸附在伤口处,微微一动,便是牵动血肉。
来人是……柯元嘉。
他已经换上了别样的装束,银甲系带,英姿飒爽,面上却是沉痛的颜色,颇有痛心疾首之感,看上去很是痛惜明夙的误入歧途。
“我没想到,你居然会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忤逆君父,举旗谋反,你……我是来劝你回头的,否则,你真的会死。”
“所以,你才偷走我的部署与谋划,又将我的部署与谋划悉数告诉父亲,换得……战神的职位。还在酒里下了毒。这副甲胄,你穿着确实不错,很是英姿勃发,所以,现在的你,是来向我炫耀你的谋划?”
柯元嘉:“……你!我知道,一直以来,你都看不起我,但现在,是我看不起你。”
他的语调突然激动些许,随即便转向低沉,“无论陛下做了什么,他毕竟是你的父亲,你这样做,视君纲父纲何在,你这样的人,登上位,也会惹天下大乱,再无纲常,你……你是不是永远不明白这一点。”
明夙:“哦。”
气的他振袖而走。
这时,明夙却听到另一个声音。
一个老人穿着青衣,缓缓来到他的面前,他头发花白,微微佝偻着背,眼中却闪烁着睿智与温和的光,正是太子明夙的老师。
“苏茗”却微微愣住了,因为眼前的老人,正是他在现代时的老师。
明夙:“老师?我听别人说……原来你无事,无事便好,他是放过你了么。还有他们呢。”
“你应该问,你该怎么样吧。你把那些罪行都担了下来,说你以毒药控制胁迫他们,你以为这样做,就能让他们安然无恙么。”
明夙微微一笑,这么多境地中,他居然还能笑的出来,“这样的结果,当初就已经想过了,我知道失败的代价,却还是做了此事,就说明,我已经有承担代价的决意。现在,该是我承担代价的时候了。”
“天君陛下,我的父亲,”明夙的笑意又收敛了,“如果是很多年很多年以前,我一定会对他的所作所为感到伤心,他对我,既没有父亲对孩子的疼爱,也没有君王对臣子的器量,也许……我在他的心里,是一个野心勃勃的敌人吧,觊觎着他的王位。这么多年,他一直都如此看我,我当然要还给他一个这样的我,只不过,我失败了。”
“纵使如此,彻底杀死我,也是一件难事。如果我没有猜错,他应该会选择将我的□□镇压在某处,又将我的神魂投入轮回,世世消磨,不知要给我怎样惨痛的经历……”
“老师,你走吧。与我这样的囚徒呆在一起,恐怕会损伤您的名声。”
明夙却又想起了什么,他的神色本来是平静非常的,仔细端详才能看出他隐藏的很深的疲惫,但顷刻之间眼瞳却闪过一抹亮色。
“我有一个牵念挂心之人,他,被我封禁在一个地方,待我获罪,师父再去将他放出吧,这也是徒儿最后的心愿。”
青衣老人却幽幽叹息一声,“你觉得,这样做是对的么。我想,他也许宁愿……不过,这是你们的事情,我也做不了主。”
除了这样,还能如何,让他陪着自己落入这样死生未知的局面么。明夙还没有到这个地步。本来,就是自己给予他生命,因为一点机缘,也因为自己有些害怕寂寞与孤独,便以自己的鳞、骨、血创造……
他难道就是自己的东西了么,自己就能让他陪自己葬送么?
伴随着牢狱之门的关闭,黑暗也如影随形,明夙的眼瞳中,再不见一点反射的光芒。
明夙。苏茗。
苏茗只觉得自己的周身十分的疼痛,原来这就是锁链穿身的感觉么,感觉自己像是一只被穿在串子上的什么海产一样,他有点想笑,却只是牵动了些许皮肉,并没能笑得出来。
不管怎么样,就他看到的,太子明夙的筹谋终于还是失败了,在轮回中不断受苦的,并非是他,而是他一心一意想要保护的人。
为什么会这样。
好吧,傻子也能想的出来。
相比较起来的话,果然还是濮阳殊这个傻子更傻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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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与……濮阳殊,也算得上是前世今生了吧,早在十年前,自己第一次见到濮阳殊,心头便已经有这样的感觉。
明明只是初次相逢,明明之前素昧平生,与之说话的一瞬间,却有万千情绪涌上心头。
这种感觉在照镜子的时候达到顶峰。
一本小说里的反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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