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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但是被撤回(冬啼鸟)


这话就很难接,基本没有传递什么信息,一时间车内的氛围更微妙了。
缓了一下,蒲千阳又恢复了一些思考能力,便加了一句介绍,“目前港城大学博士在读。”
接收到这个信号,珂父立刻应和恭维道:“博士啊,高材生,失敬失敬。”
祝云宵对着后视镜里的珂父礼貌一笑,然后把目光重新投向了副驾驶的蒲千阳:“接下来什么安排?”
蒲千阳看看珂父,又看看祝云宵,反复试图组织语言,最后破罐子破摔的说:“先找个能说话的地方吧。”
祝云宵点点头,然后重新启动了汽车,“二位才一同参加过订婚宴,想必不是很饿。刚好我知道这附近有家茶楼,里边的信阳毛尖值得一尝。”
从这里到茶楼还有些距离,在遇到红灯时,祝云宵还拿出手机按了几下。
随即,蒲千阳之前被甩出去掉落在副驾驶地面的手机屏幕亮了起来。
“火柴人”向您转账:1000元。
蒲千阳低头把手机捡起来,对着祝云宵晃了两下,“这是干什么?”
“修安全带。”
现在谁会关心那条破安全带啊!
他不提还好,一提蒲千阳才反应过来刚刚这人的这套操作是有多么危险。
蒲千阳正要出声责备,却被祝云宵一句话堵得没了脾气。
“多请退,少不补,我是穷学生。”
您赢了。
当车在露天停车场停稳后,保险起见,蒲千阳从后备箱取出了厂家送的不透明的防尘罩子。
三人合力把罩子展开盖在了车身上。
做完这一切,蒲千阳长叹一声:“最近一段时间我可能都不是很想开车了。”
祝云宵判断道:“他们应该是查不到你的车牌的。”
“不是因为这个。”蒲千阳抬头望了一下白云之上的晴空与暖阳,“只是突然觉得,活着比较美好。”
这楼是汤彦先前置下的产业之一,是从一栋民国古楼改建而成,配合设计师的巧思,在保留了原本建筑的格调之外兼容了许多现代化的功能分区。
而选茶楼作为营业内容就是为了附庸风雅,为了贴合一些大客户的品味。
祝云宵之前参与主持的“茶会”就是在这里举办的。
身穿标准浅绿丝质制服的服务员上了茶水后就从包间离开,只留下三个男人面对着一壶茶水和三杯冒着热气的茶碗互不作声。
蒲千阳和祝云宵坐在一侧,而珂父则坐在了另一侧。
这场面像极了审讯。
“珂大哥,眼看着我们已经上了一条贼船。”蒲千阳浅喝了一口热茶后把杯子往桌面轻轻一放,杯盖与杯身之前碰撞发出了清脆的声响,打破了一直以来的沉默,“要不,解释一下?”
珂父用双手的手掌搓了一把脸,“蒲老弟,今天多谢你。不过,这件事你最好不要再插手了,我自有办法。”
“就算躲得了初一,还能躲得了十五?”已经恢复了平常牙尖嘴利状态的蒲千阳根本不吃这一套,反手就戳上了珂父的软肋,“珂颖她可刚订婚啊。”
“就算你真的能一死了之?她呢?”
“有句话我觉得挺有道理的,死亡只需要一瞬间的勇气,而活着需要的是一辈子的勇气。”
思考良久,直到壶里的茶水都添了两轮,珂父终于妥协了。
或许是真的闷了很久,他垂下头说了一长串蒙着浮灰的陈年往事。
正如蒲千阳之前猜测的那样,珂父的确是海员转业。
大半年上船漂小半年上岸逛,这种日子他过了不少年。
相比其他一靠岸就喜欢钻红灯区的同事,他除了喜欢到处淘点烟丝尝尝就没什么别的爱好了,自然也没什么花钱的地方,一趟趟船跑下来攒了不少钱。
因为手上技术过硬,加上脑子活络又为人健谈,他几乎只差一步就能从大副升为船长。
然而某一年例行回家的时候他被自家老母押着去见家里的香商朋友,一来二去竟然跟人家女儿看对眼了,两人飞速领证修成正果。
结婚后,尤其是有了孩子,这珂父才算是彻底从男孩变成了男人。
原先的潇洒自由的工作就成了对夫人孩子陪伴缺失的亏欠。
思来想去,珂父最后决定带着积蓄辞职,从此跟大海告别,上岸搞点小生意什么的。
不求大富大贵,但求多陪陪家人,至少在一个丈夫一个父亲该出现的时候不会缺席。
可这条航线危险大时间长,就算给的钱多跑的人依然很少,公司那边也就一直扣着人不放,撂下话让珂父找个能接他班的来才签字。
这可难倒了珂父。
那时候的珂颖就要出生了,眼见着新的一轮排期又要轮上自己,珂父也是病急乱投医。
他就跟当时自己的船长,也就是之前那个穿厨师服的男人,诉苦求助。
在掏了不少私藏烟酒礼品后,船长终于开口给他指了条“明路”。
“不过我可提醒你,这条法子没有后悔药,一上道可就回不了头了。”当年手指还健在的船长咂了一口酒液,“到时候你可别怪我,也别把我供出来。”
“您放心,肯定不怪您。”年轻的珂父一边替他满杯一边拍着胸口保证。
最后珂父如愿以偿,原公司知道这事儿后也为了跟他切割迅速给他敲了章办了离职。
这段故事珂父说得恳切,坐在他对侧的两人也是不时点头表示理解。
可这些明显提前准备了的说辞瞒得过其他人,也瞒不过祝云宵。
近些日子,作为港城这边“封海计划”的首席执行人,可以说除了季岚,没有人会比他更清楚被珂父含混糊弄过去的“明路”的具体内容和执行方式。
可现在他只不过是一个在读博士生也不好直接抓出珂父故事中的漏洞,便用手点在桌面下蒲千阳的大腿外侧,写了一个“假”字。
哪知在他想把手拿回来的时候,却被蒲千阳捉了个正着。
随后他掌心微痒,自己的手心被还了一个字。

蒲千阳在祝云宵手掌上写了一个“嗯”字。
之前为了能达成替工厂续命半年的目标,蒲千阳选择“责任全包”而且“先斩后奏”。
只有这样,作为“不知情”的支持派才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确保他们的政绩毫无污点。
只有这样,作为“不知情”的反对派才能假装自己毫不知情以不留话柄,免得被人秋后算账。
而对于中立派来说,技术本身是不带有任何感情色彩的。什么生产路线的成本低,什么原料的良率好,这都是由一次次测试得到的白纸黑字的数字,但凡是学过小学数学的人都能看得分明。他们不在乎东西是怎么来的,只要最终的结果是好的就行。
所谓成功了皆大欢喜,失败了,受伤也不过一个无关痛痒的自己。
既然都打定主意要走些“旁门左道”来达成目的,那你要面对的人就是一帮刀尖舔血的披着人皮恶鬼。
但凡你露出一些破绽和弱点,就可能被他们群起而上啃得渣都不剩。
所以在委托常思锦帮忙问问各路蛇头有没有门路的同时,蒲千阳自己也做了不少“功课”。
在这个互联网浸润到每台终端设备的时代,只要你想而且懂得一点小小的技巧,这世界是几乎没有秘密的。
因此,结合一些他了解到的行业内部消息,他自然看出来了这珂大哥没全说真话,只不过真话假话的比例大概控制在了八比二的状态,外加一些言语经过恰到好处的修饰,使得整段话刚好处于一种只要你相信就逻辑自洽的状态。
但这些都不是重点,蒲千阳可以理解每个人都有不愿意对他人言说的过往。
不过,至于这祝云宵是怎么看出来有问题的,自己回头单独审审他,现在正事要紧。
蒲千阳主动拎起被蜡烛文火持续加热的茶壶为珂父面前空了的茶盏续了一杯,“珂大哥这人生也是充满了波折啊。”
翠绿的茶水在白色的茶盏中荡漾了几轮,映衬出茶楼的顶灯和珂父微微紧绷的下颌。
“不过话说回来,既然你都洗手上岸这么多年了,无论是对于原先船只的操作方式还是其他相关的技巧经验可能都已经被淘汰了,那他们找你做什么?”
听到蒲千阳的提问,珂父用几乎不可见的幅度深深呼吸了一次。
果然,最终还是要面对这个问题。
希望这次自己也能顺利过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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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可不敢,船长您对我有恩。”珂父把燃到尽头的卷烟碾灭投进了一旁的垃圾桶,“这些年净瞎忙了,没怎么走动。真是不好意思。”
用衣角蹭掉手上的烟丝碎屑,他反手拍上了矮自己半头的船长的肩,“借钱的话,我这边手头虽然不宽裕,但挤个十万八万还是有的。”
船长先是看了一眼珂父的手,先是发现上边确实少了些船员特有的茧子,随后爽朗一笑,“嗨!你这点钱留着给颖儿打套好嫁妆吧。”
这话听在珂父耳朵里就奇怪了。
既然不是借钱,那又何必说什么“可不能不管我们这些老哥哥”?
难不成真的只是怪自己少了联络?
珂父虽然心有疑虑,但还是接茬聊了下去。
两人先是叙了叙旧,聊了点共同认识的人的现状,引得一阵唏嘘后又把话题转到了船长身上,比如怎么从船上下来了,又怎么转业当了厨师之类的。
令珂父唏嘘的是,明明是最热爱大海的船长到最后也不得不跟自己走了同一条路子才脱离那条航道。
只不过当时的自己多了一道心眼才换得能全身而退,而船长却在一个失误下失去了他的两处指节。
就这样经过了几轮你来我往的对话,船长终于主动把话头拉回到了正题上。
“说实话,这钱确实是有一点缺,但这个缺肯定用不着你来补,你那十万八万的连个溜边的都算不上。”他望着远处隐隐约约吞吐着巨轮的港口,“只是,这里可能需要你一点小小的经验。”
“我这经验当年就比不得您,更别说现在了。”珂父陪了个自嘲般的苦笑。
“前几天有传言说,有人出这个价,运个东西。”船长没有接他的话,只是用左手手指比划了一个数。
在这个行业,默认左手比划的数字之后缀六个零,也就是单笔运价百万起。
这种“好事”可不常见,一旦出现就基本上是冲着买命级别的家伙事儿去的。
见状,珂父连忙劝道:“船长你可千万别碰什么毒啊粉啊之类的!钱的事情不行我们还可以想想办法不是?”
“那不会,没听说过那种东西要零下七八十度保存。”船长舔了一下嘴中的后槽金牙,目光中满是膨胀的贪婪,“不过呢,这些年我还明白了一句话,被撑死的胆大的,都只是不够仔细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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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里,蒲千阳打断了珂父的回忆:“等等?他说多少度?”
“零下七八十度。”珂父重复了一次。
“一般的冷链海运也就零下二十多度,这零下七八十度他是要干什么?”蒲千阳眼神微动。
“那就不知道了,他也只是道听途说,据说这次的单特意点了说要单独加装能冻到这个温度的冷运箱,从西海城运到港城。”
有了时间、温度和两边货运地址的佐证,现在蒲千阳确定一定以及肯定,珂父和那个船长说的就是自己的单子。
而那个报价确实也在自己当时给到常思锦的价格范围内。
不过相对于自己给出的原价,这报价转船长耳朵里就被硬生生抽了三分之一走。
果然从古至今,无论哪个行当,层层盘剥的经销商都是一种打不净灭不全的生物啊。
接下来,蒲千阳自然而然地将自己之前的疑惑融进了问话:“不过珂大哥,这世上没人会跟钱过不去。那别人不吃这单,想必是有什么原因的吧。”
“几个月前,这港城的山头换人了。除了知道是个男的,其他外人一概不知。”珂父将之前船长给自己说的一些消息提炼了一下,“而且新来的这个,一上了任就只提了三条要求。”
“第一条,需要严控低温的不能运。”
“第二条,需要完全气密的不能运。”
这两条虽然看着简单,但这是祝云宵为了更好地管理香城提供的文件里那边一串密密麻麻的禁运品简化下来的方便记忆的两条规矩。
虽然可能会误伤到一些其他物品,但这种事往往都是“宁可错杀一千,也不放过一个”。
“第三条,不做姓蒲的人的生意。”
“这前两条还好理解一些,这第三条是怎么回事儿?”正坐在茶厅里的“蒲”姓之人无法理解,“算命的说他们生性犯冲?”
“谁知道呢?说不定这人前妻姓蒲,恨屋及乌。”珂父开玩笑道,“我才发现,这前妻跟你一个姓,巧不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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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茶喝了两个多小时。
在与珂父道别后,蒲千阳回过头对祝云宵说:“我送你回宿舍吧。”
“还是说,你现在在外边住?”他目光灼灼。
这其实是蒲千阳第二次问这个问题了。
而现在他旧事重提,也是他迫不及待地想要为自己确认一个事实。
祝云宵何尝看不出蒲千阳的目的。
一反之前的“顾左右而言他”,祝云宵非常干脆地点了头:“住宿舍。你能送我真的再好不过了。”
正好,我也想让你见见“祝云宵”。
你会喜欢他吗?

第174章 回学校
所以虽然理论上是蒲千阳主动要送祝云宵回宿舍,但鉴于他刚刚才宣布了最近一段时间都不想开车的事实,最后开车的还是祝云宵本人。
再加上蒲千阳已经毕业良久,反而是此时的交换生祝云宵比他更熟悉校园的环境。
现代版借花献佛,被献的只能自力更生丰衣足食。
在礼让了第三辆从道路中央违章横穿行而过的外卖电动车后,蒲千阳发出了疑惑的声音:“为什么现在外卖车会走这边?”
“因为前进楼旁边那条路封了,第二个路口现在只能右拐。”祝云宵降下车窗,摆手示意前边的行人一家先过。
“理由呢?”
“据说是路权纠纷,原住户控诉学校骗他们先搬家后赔偿,然后把旧屋给铲了又变卦要重新定价。”
“听起来是校长这人能干出来的事情,然后?”
“然后,这家住户趁夜里校园没人的时候又把路挖开了,白天学校发现了还不得不再找人给填回来。就这么反复拉扯好几个月了。”
听到这里,自从获知了新港口走私话事人定下的三条规则后就一直都没什么表情的蒲千阳终于有了些笑容。
对啊,明明这样子才是人世间应该有的简单的矛盾和吵闹啊。
至少不能倒霉事儿都奔着自己一个人来。
在学校旁边名存实亡的停车场里,祝云宵凭借着精妙的开车技巧终于在一众的自行车、共享单车、电动自行车和电动车里把车停了个稳当。
他先是自己下车,随后绕到蒲千阳的车门旁小心地替他开了车门,避免车门撞到一边摇摇欲坠的一排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两轮车。
祝云宵用手指尖点住车门,躯干则后撤了一个身位,留出蒲千阳行动的空间,“这个时间了,饿不饿?迎庆楼请不起,请你吃食堂介意吗?”
“当然不。”蒲千阳艰难地从狭窄的车门缝里挤了出来,“你这么一说我还有点怀念三食堂二楼那个卖肉沫茄子盖码饭的窗口了。”
“他们家还在,不过现在老爷子很少出现基本上是他小儿子在掌勺。”
等两人从车群中钻出来,祝云宵先是往宿舍区的大门口搭了一眼,随后指着一处墙根叮嘱道:“今天的门卫不太好说话。你在这里等我一下。”
蒲千阳虽然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比了一个OK的手势。
在他的意识中,祝云宵是永远不会害自己的。
然后,他就望着祝云宵在门卫的特别注视下坦然地从大衣口袋里取出一个挂着原始配发的印着校徽的腕带的卡套刷学生卡进了门。
嗯,不得不说,也无怪门卫对他有特殊关照。
就他那一身,好听的说法是充满了设计感,不好听的说法就是奇装异服,的衣服怎么看都跟旁边背着双肩包左边放水瓶右边挂雨伞的普通羽绒服男大学生格格不入。
顺利通过闸机的祝云宵绕远躲开保安的视线回到了停车场一墙之隔的地方,然后把自己的校园卡隔着栅栏递给了蒲千阳。
蒲千阳接过卡,沿着刚刚的路径走到了大门口。
然而刚刚对祝云宵“关照有加”的门卫这次甚至没舍得多赏蒲千阳一个眼神,就直接让他刷卡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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