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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污染物狂热崇拜(红祭)


D-57说,他的声音干涩地不像是由他自己掌握般:“被困在实验所里的员工批量损耗,Y-68监测到Y-210已死亡,但在刚刚,他又……他又活了过来。”
“并且……还净化了周围的污染物。”
D-57说完之后,才整个人喘息了一声,接着用惊惧的眼神看了希一眼,之后连忙低下头,Y-68就站在他的身边,两个人一起跟两只鼹鼠一样缩着脑袋,恨不得当场抱在一起,因为主管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实在太过骇人。
“所以,只有你们目睹了刚刚发生的一切。”
希继续说道,D-57硬着头皮说:“监控录像会上传到云端,我不确定他们是否已经收到了。”
听到这句话,男人眼神平淡地扫了他一眼:“不用担心。”
在他的身后,两个戴着兜帽的黑猎人缓缓走出,他们默不作声地靠近过来,接着将D-57和Y-68两个人当场按住。黑猎人擒住两个柔软无力的文职几乎比杀鸡还要简单,在两个人的惊恐中,他们看见身旁的猎人犹如两具沉默寡言的雕像一般伸出手,将他们拖向后方的房间。
“你们要对我们干什么——住手!”
“别怕。”D-57身旁的黑猎人伸出干枯的手指,轻轻抚摸他的额头,说道:“我们只是要洗去你的记忆,在你的脑子里……放一点小东西。”
“?!”
“你不会感觉痛苦的,”Y-68身旁的黑猎人笑着说:“我们做这种事情……很熟练。”
听到这句话的D-57连表情都开始凝固,等他意识到这意味着什么的时候,两个长相相同,眼瞳颜色互为反面的猎人脸上带着相同的笑容将他们擒住,犹如猎人拎着两只小鸡一般被拎进黑暗的后室。
关上门后,猎人轻声的哼唱声伴随着凄厉的惨叫声一起传出,希站在房间内,一个手持着破旧手提箱,穿着风衣的男人急匆匆地走了进来,他理了理自己头顶纯白的帽子,向着希急忙致歉道:“天哪,我乘坐的那辆列车晚点了,希望您不会怪罪我,请原谅我的失礼!”
他急匆匆地解释之后,急得不断鞠躬致歉,头顶上的帽子差点歪到地上,幸好在即将掉落前那顶帽子死死扒着他的头发才没有掉下去,只是这样一来,白猎人头顶一痛,突然感觉自己的脱发似乎要更加严重了……
他一边内痛,一边走到监控设备前,头也不抬地打开箱子,将设备插到仪器上,开始手动修改这栋大楼前三个小时内存留的所有数据和影像。
一个又一个的猎人重新回到了C区,身上还沾染着血迹的猎人如沉默的猎犬般回巢,守卫在防护罩前,希缓缓走进被封锁的大厅内,整个楼层已经被破坏地不成样子,空气中满是一股刺鼻的气息,宛如凝固的血水般牢牢扒在鼻腔内,希走在这一片狼藉中,神色从容,对周围传来的求救和尖叫视若无睹。
权杖点在一片比起其他区域来说极其洁净的地面上时,对周围一切事物漠然的白发男人终于停下脚步,下一秒,他抬起脸,眼神牢牢凝固在某一处上,接着,这外表完美、漂亮精致的庞然大物站在那里,勾起唇笑了起来。
“呵……”
连神经末梢仿佛都被浸泡在蜜糖之中,让人的心弦都为之紊乱的声音传出。希低低地笑着,他伸出手,理了理自己的头发和衣服,拍掉肩膀上的灰尘后,男人将自己的姿态整理到最完美的状态,接着朝着前方圣洁的生物走去。
舒莫蜷缩在房间的最中心,身后的羽翼时不时地轻颤着,男人的一头异色短发上仍然散发着洁白的光芒,发丝之下的绿眸中却满是疲惫。
他就那样抱着自己,竭力地想要避开身后翅膀的任何触碰,但却收效甚微,于是就连灰尘落在上方、空气掠过时的轻微动静,都足以让舒莫的精神难以承受,近乎过载。在精神恍惚地爬行了一段距离后,舒莫终于精疲力尽,只能暂时停留在原地休息,他的眼神十分空洞,仿佛仍然不清楚现在正在发生什么,然而在他选择在这里暂时休息时,令人无法理解的事情发生了。
一个又一个的污染物宛如收到了某种召唤,又像是被莫名的力量吸引到了这里,犹如朝圣一般,又像是来寻找解脱,它们围绕在舒莫的身边,接着一个又一个地走向他,这简直就宛如一种仪式,污染物们在地上晃动着脑袋,围绕在舒莫身旁,然后一个接一个地爬上前,迎来自己的结局。
它们在以一种井然有序的方式自寻死路。
每当有东西靠近自己时,舒莫就会捂住自己的脸,接着让它们离开、远离自己。下一秒,那些靠近他的怪物就会在沉默中化为灰烬,变成满地的白色粉末。
这一段时间内,这几栋楼层内的污染物就已经消失了大半,青年的身边堆满了洁白的碎屑,将他包裹在最中心。他看上去疲累极了,希静静地看着这一幕,片刻后,男人缓步上前,仿佛在靠近一个十分会破碎的梦境一般,一步步地走向最中心的男人。
舒莫感觉到有什么很恐怖的东西正在靠近自己,他艰难地抬起脸,身上满是冷汗。青年的脸上有几道干涸的泪痕,他的肤色越发苍白起来,那双深绿色的瞳孔隐约望见一个长得极高的漆黑怪物正在靠近他,舒莫艰难地想要向后躲开,等到对方终于出现在他面前时,舒莫才突然意识到,在他面前的并不是什么怪物,而是一个漂亮的让人无法移开视线的白发男人。
“——”希的脸上露出微笑,那笑容出现在他的面容上,仿佛一场美丽的幻觉一般,是让人心惊肉跳的极致美丽,男人的眼睛微微闭上,自身也仿佛沉浸在某种美梦中般,一刻都不愿移开地凝视着面前的人:“我来接你了。”
希伸出手,他的白发从肩头流淌而下,在靠近舒莫的过程中,希手上的黄金权杖“暴君”似乎也在隐隐颤动,像是在这一过程中感受到了某种压力。
“跟我走吧。”希一步步地靠近,庞大的身体渐渐将舒莫完全笼罩在内:“我来带你离开这里。”
希一边说着,一边伸出手触碰到了舒莫的肩膀,黑发青年的表情在那一刻完全变了,他看着这踩在一地碎屑上,跨过这段距离接触到他的男人,像是自身的安全区域被打破一般,舒莫感觉到自己的肩膀上传来一股近乎要将他揉碎后握在掌心的痛楚,他无法忍受地低吼道:“别靠近我,放手!”
随着这声低喝,希的眼神低垂,以一种常人无法看见的视角看着无形的律令在他面前生成,接着驱逐任何靠近青年的人或物。近距离之下,男人的脸庞开始产生某种反应,开始沙化、泛白,接着一层层地褪下,就连他手中的黄金权杖也仿佛收到了某种喝令泛起一阵白色,接着自身涌出金色的触须缓缓修理断面。
一声喝令后,舒莫惊讶地发现面前的人仍然在抓着他,男人完美的脸变得极其凄惨,血从伤口中流出,接着被黑色的触须填补,希仍然笑得那么温柔、温柔到一种用一种难以形容的眼神望着舒莫:“我带你离开这里。”
他轻和地说着,声线愉悦。舒莫本能地意识到面前的人是多么恐怖的存在,想要逃开,却被对方牢牢擒住,一直蜷缩在地面上的蝉被人强行捕捉,抱进了怀里。舒莫不断地挣扎着,一直未曾展开的羽翼都竭力地颤抖,却依旧被人牢牢困在怀里,手脚都被对方完全钳制,当男人的手指落到他的翅膀上时,就仿佛被人抓住了命脉一般,舒莫的身体完全软了下来,连呼吸都变得缓慢起来。
希将舒莫横抱在怀里,牢牢地抱着,像是抱着极其珍视喜爱的宝物般发出一声喟叹,血从他的身上流出,男人浑身上下满是伤口,接着伤口又被慢慢修复。在这样的挣扎和压制下,希终于如愿以偿。
他将脸贴在舒莫的脸上,轻声道:“我终于找到你了。”
舒莫连话都说不出来了,额头上满是冷汗。希怜惜地摸了摸他的脸,接着,男人将视线落在他背后那梦幻般的羽翼上,眼神低垂,那目光让人心惊。
下一秒,他缓缓摘下手套,露出那戴着银色戒指,骨节修长完美的手指,将指尖伸向那漂亮的翅膀。
舒莫伸出手,将他的手挡住,被牢牢困在对方怀里的舒莫拼了命地阻止:“住手,不要。”
“很痛,真的很痛。”面容苍白的绿眸青年说着,不断低声祈求:“不要碰我,别靠近我。”
舒莫试图去看对方的眼睛,然而令他绝望的事是,在近距离的观察下,他看见那双眼睛的主人甚至于一刻都没有将视线落在他的身上,而是一眨不眨地凝视着他背后的翅膀,青年被他从背后牢牢锁住,希没有移开视线看他哪怕一秒,他望着眼前这层层叠叠的美丽翅膀,脸上露出极其好看的笑容。
接着,在舒莫的注视下,希伸出手,握住了他蝉翼根部的连接处。
难以想象的感官反应传来,舒莫只感觉自己在那一刻被面前的人完全握在掌心,对方的发丝是柔和的珍珠白、眼眸是同样的白色,浑身上下都是泛着暖意的白色,然而他的掌心……却如此冰冷。
眼泪一瞬间从眼角落下,舒莫瞪大眼睛,低声呜咽起来,希的指尖在他的蝉翼上拂过,男人将他抱得更紧了一些,紧到让舒莫感觉自己快要被他融进骨子里。
希握住他的翅膀,低声叹息道:
“真美。”

监控室内,白猎人玛雅蹲在地上,用手中的工具篡改着研究所主机内的数据。
这看上去非常有难度并且违反了实验所规则的事男人做得十分谨慎,但看他手中的熟练度,这种事他应该没少干,毕竟他跟在希身边工作一段时间了,从一开始的心惊胆战到现在的得心应手,也就是少点头发的事。
后屋内一直传来的尖叫声到现在终于停下,玛雅擦了擦自己头上的汗,屏幕上的画面不断变化,变成被他修改后的样子,男人摘下自己的帽子,突然嘶声叫了一声,黑猎人从屋内走出的时候,正好看见男人的头发被帽子底下生出的东西拔断的一幕。
他眼睛一眯,突然说了一句:“玛雅,我发现你的头发最近越来越少了。”
这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差点直接给他造成重击。白猎人额头满是冷汗,他擦了擦自己的脸,说道:“错觉,都是错觉。”
“经过我的观察,你头顶的发量比起七天前减少了5%,比起昨天减少了2%……”
黑猎人一字一句地说道,他的身后,和他长相一致的异瞳兄弟也走了出来,他的手上满是血渍,男人捏了捏手指,随手往自己亲生哥哥身上擦了擦,听到他的话也跟着说了一句:“别说了,你看玛雅都要碎了,他看上去真可怜。”
白猎人回过头望了他们一眼,咬牙切齿道:“我没有……脱发,等我回去,我就用J-55-OI恢复我头顶的一些小问题。”
两兄弟对视一眼,接着忍不住笑了起来,整个队伍里,只有玛雅是那玩意的“常客”,在同僚们的调侃中,玛雅恶狠狠地瞪了一眼自己的帽子,接着点了点帽檐,接着,在他的注视下,一只只机械化的纯白蜘蛛从帽子里缓缓爬出,它们顺着男人的指尖爬到桌沿上,接着跳到了监控的屏幕上,开始伸出爪足,宛如编织蛛网一般在屏幕上动作了起来。
帽子的底部伸出爪足,按住玛雅的手指将自己戴了回去。随着头部的刺痛,几根发丝再次飘落而下,男人心中十分窝火,但还要完成手上的工作,在“猎犬”到来之前,将所有的数据修改。
一幅幅画面被重组,接着肆意裁剪成他们想要的东西,从污染物出逃开始,之后的画面都被完全扭曲,这就是玛雅的能力。
黑猎人兄弟复杂篡改“目击者”,白猎人负责修改数据,在希的安排下,猎犬们只能得到他们想要得到的信息,见工作完成,白猎人将小蜘蛛收起后抬起箱子里面,雨辛为他们打开了通道,黑猎人也随之离去,再过不久,猎犬们就会如同闻到腥味的鬣狗般来到这里。
希伸出手指,轻轻抚摸过舒莫背后的翅膀,这细微的举动让被他死死抱在怀里的人开始虚弱地挣扎,但这挣扎也显得极为细微,像被人捏住翅膀的蝉,除了鸣叫以外毫无威慑。
从刚刚开始,希就仿佛陷入了一种近乎狂热的喜悦之中,他看着自己眼前的人,嘴角微微勾起,这股欣喜让原本就显得异样美丽的人更添了一种惊心动魄的漂亮。希冰凉的手指在羽翼上划过时,那种喜悦就显得更加鲜明,让他的眼神都变得锐利起来。
肌肤和羽翼毫无阻碍的接触,让舒莫只能咬着牙发抖,一股股刺骨的寒意就从接触到的地方扩散开来,然后将大脑都完全冰封。犹如狂热的信徒在肆意发泄着心中的激动,在希终于稍稍有些回过神时,他才看见青年的脸色已经变得惨白如纸,一双绿瞳中尽是压抑的痛楚。
“很难受?”男人看着这一幕,声音微哑。
“……冷。”舒莫连话都要说不出来了。初生的翅膀被如此触碰带来的影响让他的大脑都要被其爆破,希抚摸着他的额头,像是被他的痛苦所吸引,连眼神都变得越发深邃起来。
从希指尖传来的温度是非人一般的阴冷,与对方那散发着温暖柔光的长发不同,男人的手指是冷的,呼吸是冷的,就连身上的气息都带着毫无温度的寒意,希不去当空调真是可惜了。
但这并不像是□□上的寒冷,更像是精神上的、没有人味的冷感。舒莫抬起脸,一无所知的他对上那双暖色的白眸,然后男人愣了一瞬,接着颤抖起来,因为他发现面前的人连瞳孔都是极淡的,从那双眼睛里看不出任何东西,只有一片空洞。
“很冷吗?”
他听见男人说着,下一秒,那股冷意从触碰到的地方消失,指尖轻点几下后,希手掌上的温度开始变得温暖起来,一股热流从对方抚摸过的地方涌入,舒莫的瞳孔收缩又缓缓张开,眼中的抵抗在感受到那股温度的一瞬间就消散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形容的舒适。
像是泡在温泉之中,又仿佛从外部涌来了热源,舒莫连手指都伸展开来,舒服地眯起眼,心里只恨不得对方多用力一些才好——然后,像是察觉到了他的想法,那股看似无害的温度在蔓延到了他的全身后,就开始漫不经心又细致入微地侵占、压迫。
“现在好多了。”希仍然是那副温和的样子,完全看不出来他现在正在做些什么。
舒莫连瞳孔都开始溃散了,太过强烈的舒适到后期就宛如一种蛊,但他却没有任何办法阻止这一切,希一遍又一遍地抚摸着他的翅膀,那种温度就不断重叠,烫得他的大脑都变得混乱起来。
男人的手指向外探去,接着停顿下来,因为他触碰到了一处柔软的地方,希终于停下,他的手指抬起,就看见了沾附在他指尖的血色:那是舒莫伤口中流出的血。
他的瞳孔缓缓移动,看清了那一处伤口的来源:那是在青年的左背上裂开的,细长、柔软的伤口,那不是由外物导致,而是源自于舒莫自己。
在那狭长的伤口中间,一层仍然被包裹在血肉中的,如梦似幻的纯白羽翼在将要释放却又尚未成熟的边缘徘徊,于是那点点洁白就只能深陷在伤口之中,青年现在仍然在渗血的狭长伤口就宛如受难前的折磨一般,只为了等待真正绽放的那一天。
“你还没有完全成长。”希的眼神捕捉到了露出的一点白色,他伸出手指,将指尖在伤口边缘划过一圈,柔软的触感传来,舒莫的嘴里发出一声嘶声,他应该感觉到痛苦,但现在男人的脑子里却只剩下那股不断加重的暖意。
“你还需要一点时间……”像是感到惋惜般,希终于舍得伸出手,从始至终,本质上,他的体温都从未有过任何变化,男人的指尖和肌肤仍然是冷的、无机质的,只是舒莫误认为那股涌入体内的温度是温暖的。
而真正拥有温暖体温的人,只有他自己,希从未和其他人有过如此亲密的接触,现在乍一感受到舒莫身上的温度,男人就感觉自己的肌肤都仿佛被那股暖意微微烘烤了一般,暖洋洋的,让人忍不住生出贪恋,又忍不住想要得到更多。
而青年背后的伤口似乎都散发着高温,希忍不住将手指插入其中,触碰到了在那里扎根的羽翼,这一下就仿佛按到了青年的命脉,舒莫又再次挣扎了起来,希的手指慢了两秒才松开他,他的指尖还残留着余温,血色在指腹上弥漫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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