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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少无名(诗无茶/熟茶/生酒祭)


由于伤口不能沾水,他必须小心动作,这一趟澡也就擦得很慢,换好衣服出来时费薄林的面也从厨房端出来了。
费薄林一边去浴室收拾他的脏衣服一边招手叮嘱:“过来吃面,吃完面我给你洗头发。”
腰上两处刀口的擦伤让温伏没法自己洗头,加上头发在河里打湿后被费薄林在车里强行搓干,温伏这会儿满头黑发比平时更到处乱飞,摘下来拿去当鸡毛掸子也不为过。
碗里煮了很多青菜和现煎的云腿肉,温伏扒开椅子准备埋头大吃时,费薄林抱着衣服,声音从他后面幽幽飘过:“慢慢吃,不许抢,青菜别剩。”
温伏张开的嘴缩小了一个弧度。
在温伏吃面的十五分钟里,费薄林无比熟练地把脏衣服丢进洗衣机,顺便将温伏之前丢在沙发上的行李整理完,接着去衣柜里找出一套全新的、完全属于他的尺码的睡衣——这套衣服夹杂在上次他托Stella送给温伏的那堆衣履中,因为太了解温伏的神经大条,也极度清楚以温伏的性格,不是必要场合根本不会对那堆衣服产生丝毫的兴趣,所以费薄林根本不担心这套睡衣会在短时间内被温伏察觉到异常。
就连睡衣放进衣柜的地方,都是他上次来这里帮温伏叠好后布置的。
为了让温伏早点休息,费薄林在他吃完面以后的十五分钟内带着温伏一起完成了洗漱,并把书房的折叠床搬进浴室,调好水温后费薄林坐在折叠床前,轻声道:“小伏。”
三秒后,温伏悄无声息窜过来蹲在他眼前。
费薄林说:“躺好。”
温伏听话地躺了上去。
费薄林先把五指穿插到温伏的头发里,指腹贴着温伏的发根一点一点摸着头皮:“头上有没有伤?”
温伏倒仰着脑袋看他,两个眼睛在这样的姿势下显得更大,边摇头边说:“没有。”
即便回答了没有,费薄林还是把他头顶每一处摸了个遍,确定之后,才放水冲洗温伏的头发。
水温热热的,刚好是皮肤能接受的程度,浴室里传出潺潺水声,温伏就这么睁圆了眼珠子看着倒映在眼前的费薄林,一言不发。
费薄林也不说话,神色一如既往的平淡,看似给温伏洗头洗得很专心,实则心里愉快到了极点。
家里,灯光下,水声中,就算他们什么都不说,费薄林也觉得很好。
等到给温伏洗完头时,他才发现,温伏躺在折叠床上睡着了。
好在不远处的置物台旁有插座,费薄林取了吹风,把吹风调到静音模式后,坐在原位给温伏吹完了头发。
迷迷糊糊中温伏感觉自己被人抱起来,随即闻到费薄林的气息,他便懒得睁眼,又陷入了睡眠。
感觉到费薄林离开的动静,温伏伸手抓住对方的袖子。
费薄林转头时就发现温伏醒了,醒了多少不知道,总之眼是睁开了,目光直勾勾的,不知是在梦里还是在盯他。
费薄林低声道:“衣服烘干了,还没取。”
取完还要叠好放进柜子里。
温伏迟疑一瞬,这才放开。
费薄林坐到客厅的沙发上,环视着四周的一切,就像上一次把温伏哄睡以后坐在这里一样,视线依次扫过这个房子的每一寸。
其实家里的陈列很简单,温伏平日没多少爱好,对生活的要求也是吃饱穿暖就够,兴趣方面除了音乐就是动漫。音乐——家里有专门的书房和琴房,费薄林上次就从头到尾地收拾过,至于动漫,对温伏而言是一个电视机甚至手机就能满足的事。
这里所有物品陈放都相当简约,一览无余。
可费薄林看不够,怎么都看不够。
这就是温伏在离开他的日子里独自生活的地方,是温伏除他以外的小小归属。
晾衣房的洗衣机传来程序结束的声音,费薄林取了衣服,在沙发上叠好,不打算放进卧室,以免吵醒温伏。
客厅的灯一盏一盏关闭,费薄林去主卧看了一眼黑暗中熟睡的温伏,悄悄退出房间,关上门后,打算去书房将就一晚。
温伏已经二十六岁了,家里四个房间三张床,没有理由要再像小时候那样两个人挤在一起报团取暖。
在房门关上那一刻,床上的温伏敏锐地动了动耳朵。
费薄林睡在书房仅够容纳一个人的窄床上,想象着温伏平日里一个人看书看累了蜷在这儿休息的样子,低头笑了笑。
昨晚他一时没控制住情绪,给温伏打了电话过去又不知道说什么,直到温伏问他是否要接自己回家,费薄林想也没想就答应了。
承诺给得倒是爽快,可实施起来却不那么简单。
他过去那么多年一直暂居国外,自己回了锦城都没安定下来,去哪里给温伏变一个家?
他答应温伏的不是房子,而是家。
房子哪里都能买,家却不一样。
费薄林的规划里,他和温伏的家可以是任何温伏喜欢的样子,那都是基于他们的一切尘埃落定后,足够让他们从容不迫去创造一个家的情况下,而不是在迫不得已的时间里随随便便赶制出一个供人下榻的居所。
纵使最终目的是两个人待在一起,可既然答应了要接温伏走,总不能日日留宿在这里。
费家在锦城倒是有一处庄园,自从费老爷子去世,他把无关人员全部赶走以后,那里就久无人居,自己则更是长达二十年没有回过那个地方。
他对那里没什么感情,如果要搬进去住自然是说一声就有人准备的事,只是不晓得温伏愿不愿意同他暂居。
正思索着,费薄林忽然听到隔壁极轻的一声开门的动静。
家里房间的门是磁吸锁,那声响只在门打开的一瞬能听到,费薄林在黑暗中眨了眨眼,放轻呼吸,本以为温伏要起床上厕所或是喝水,却迟迟没听到有人走路。
下一秒,书房的门悄无声息被推开了一条缝。
费薄林:“……”
门外出现一个黑影,提着拖鞋,以十分伶俐的动作闪进房中,随后慢慢地把门关上。
温伏摸索着朝床的方位靠近。
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房间里,他轻巧地躲过了所有乐器摆放的位置以及桌椅,就连必经之地的旋转书架他都轻身擦过,没发出一点响动。
野猫在丛林穿梭不过如此。
费薄林放缓呼吸,一动不动地装睡。
可温伏摸到床上后似乎就完全不考虑会不会被发现的问题,被子一掀,整个人无所顾忌地往费薄林身上滚。
动静大到费薄林就是想装也装不下去。
窸窸窣窣的摩擦声里,他无奈叹了口气,做出被吵醒的模样,实则手已经伸到温伏后背给人掖好了背角。
收手时,费薄林的胳膊掠过温伏头顶,对方趁机往上一顶,在那两三秒里用头发蹭了蹭他的掌心。
“做什么?”费薄林明知故问,“怎么过来了?”
“做梦。”温伏一把将脸埋进他怀里,留一头杂乱的乌发露在被子外,瓮着声说,“在梦游。”

第二天起床,两个人差点闷出一身汗。
家里本来就开着地暖,费薄林一夜睡得提心吊胆,总担心床太小把温伏挤到地上,后半夜干脆搂着温伏换了个位置,人倒是换到里边了,费薄林又怕温伏挤着不舒服,自己一个劲儿往外头躲,把床上空间留给温伏,结果一觉睡醒温伏还是贴在他怀里,头发乱飞,额前的一些碎发让汗打湿了发梢。
纵使这样,温伏一颗脑袋还在往他身上钻,不抵着他就睡不安稳似的。
费薄林摸着温伏后脑勺,低头去看温伏的睡脸。
睡着后的温伏,睫毛和鼻尖翘起的弧度都恰到好处,比起其他时刻,又是另一种乖巧。
费薄林屈起食指勾了勾温伏乌黑的眼睫,看见温伏的眼珠子在眼皮下不安地动了动。
他把手拿开,温伏眼睛就不转了。
再勾一次,温伏的眼珠子又动了一下。
再拿开,又不动了。
就这样来回逗了几次,温伏在睡梦中蹙了蹙眉。
费薄林忽然觉得自己像极了什么奇怪的大人,仿佛是故意趁人睡着以后用这么低级的方式偷偷逗猫,于是利落地收手,给温伏盖好被子后悄声起床。
早餐给温伏做了一个三明治和两个西多士,这样就算温伏起迟了也可以吃。
费薄林在订食材的时候顺便下单了两盒菊乐牛奶,做完一切时温伏果然还没醒。
他要去公司,所以起得早,临走时去书房看一眼温伏,留下一张便利贴后就离开了。
温伏睡醒,没睁眼先喊了声费薄林,没听到有人应他,知道对方是又走了。
餐桌上留下的便利贴告诉他做好的食物放在哪里,又叫他吃面包时炼乳不要放得太多,同时没忘记叮嘱温伏如果不舒服记得餐后吃一顿消炎药。
温伏翻到另一面,发现这次费薄林没有多写别的东西,眼珠子一转,跑到厨房保温箱里拿了早饭,站在原地几口塞完,开始满屋子闲逛地等着费薄林中午回家——费薄林如果不回来,是会提前做好午饭再走的。既然什么也没多留,说明他会回来做饭。
十二点半,费薄林踏进家门时,成功在脚边收获一只盘腿坐好仰头等待的温伏。
他毫不意外地用没有拎菜的那只手把温伏捞起来,一边走向厨房一边问:“早饭吃完了?”
温伏跟在他屁股后边点头:“吃完了。”
费薄林放下菜,去检查冰箱里剩下的炼乳,确认温伏早上吃了多少。
冰箱里没有炼乳。
温伏把整整一盒50ml的炼乳就着两个西多士全部吃光了。
费薄林在打开冰箱门那一瞬,感受到背后的身影明显一僵。
温伏警觉地停下了跟着他撵的脚步,等费薄林关上冰箱转过头时,温伏瞳孔一晃,眼神四处搜寻,飞快地率先指向橱柜:“碗洗完了。”
费薄林瞥向早晨装西多士和三明治的盘子,终于补上了昨天错过的那句表扬:“洗得很干净。”
温伏眼睛闪了闪,浑身轻松地要出去看电视,就听费薄林一边卷起袖子择菜一边慢悠悠地说:“下次再吃那么多,就跟我去看牙医。”
温伏:“……”
他到现在都还有一颗阻生齿没拔,除了费薄林没人知道,这些年也没人管,所以一直拖到现在。
费薄林说完话,往后头微微一瞥,就见温伏整个背影都泄了气,拖着步子往客厅走。
他嘴角漫上一抹笑意,警告的话点到为止,没有再恐吓下去。
吃饭的时候温伏还在因为看牙的话无精打采,但这并没太影响他大口进食。
弱小,无助,但能吃.jpg
温伏一边无精打采一边认真吃饭,费薄林等他吃得差不多了,才问:“综艺是哪天录?”
温伏想了想:“18号。”
因为突如其来的商演解约,温伏多了两天假期,可以休息到走完V家红毯后直接去川西录制真人秀。
节目组在嘉宾出发前要先到艺人家里进行一段出发录制,费薄林只能在前一天搬回酒店。
离开前的那晚他拿出三个行李箱,两个箱子里是他给温伏搭配好的在录制时每天要穿的衣服,基本是红毯后找上门来跟温伏谈合作的服装品牌,偶尔夹杂着一两件他之前买的,剩下一个箱子一半是生活用品一半是各种各样的零食,主要是坚果和肉类还有一些维生素软糖。
提前了解到这次综艺常驻的地方在藏区后,费薄林把零食分批次均匀搭配成很多小份,一份是一天的量,以防温伏到了那儿嘴馋一口气吃完,甚至提前考虑到零食袋发生“高原反应”,所有能处理的食物他都进行了真空包装。
步骤繁琐,但费薄林乐在其中。
做这些事时,温伏就蹲在他身边,睁着两个滴溜溜的眼珠子看,他起身温伏也起身,去哪都撵在他后头进进出出,满房子跟着费薄林跑。
看得久了,费薄林问:“有什么好看的?”
温伏指指行李箱:“以前你也这样。”
“以前?”
“八年前。”
费薄林愣了愣,别开目光,并不说话。
温伏似乎没有察觉到异常,守着费薄林给自己收拾完行李,扑到沙发上百无聊赖地滚了两圈,又从沙发上滑下去打开电视开始看动漫。
直到费薄林说要走,他才意识到从屏幕上移过视线,坐在地毯上懵头懵脑地开口:“啊?”
随即想起来综艺录制不能让费薄林露面。
电视里的动漫突然变得乏味,温伏垂下眼,磨磨蹭蹭跟着费薄林到电梯,滚沙发时候的那点悠闲和雀跃在身上已荡然无存。
“到了藏区别乱跑,一个人要待在有信号的地方,不舒服要立马说,别硬撑。”温伏没去过高原,一旦启程,又是一场未知的离别,费薄林还在自己的嘱咐有没有遗漏,“尽量多跟人说话,多笑一笑。”
其他方面费薄林是不担心的,温伏不护食也不懒,有的吃会分享,有活也会立马上,唯一不让人放心的就是不怎么吭声,如果节目组后期要靠制造不友好的噱头来搏关注,最有可能从闷不做声的温伏的身上剪辑下手。
他的性格不适合真人秀,如果不是资源置换的人情债,Stella绝不可能同意让他参加黄台的户外综艺。
看温伏整个人从头到脚都不怎么有精神,费薄林没忍住上头摸了摸他的头发——很奇怪,费薄林用微博关注过很多温伏的跟拍站子和线下粉丝,她们对温伏的印象无一不是认为温伏的头发又黑又硬,提到自己的线下经历,每个人第一反应都形容温伏是个顶着一头粗黑头发的炸毛小猫。
可费薄林记得温伏的头发很柔软,十年前如此,十年后的现在也依旧这么觉得。
乱是乱了些,但很好摸。
他克制地摸了一会儿,认为时间差不多了,轻声道:“等你回来……我们就搬家。”
新家短时间内规划不出来,先搬回费家的庄园好了,费薄林多年来一直有意地忽视那个地方,把它放在那里不管不问,那么久没回去,光是找人打扫收拾也得要一两个周。
刚出云河颂没几分钟,秘书打电话过来。
彼时费薄林刚上车,还操心着温伏第一次上真人秀的事,心情不是很好,接起电话的语气也低沉沉的:“怎么了?”
“费董……”秘书顿了顿,如实汇报,“许威下午又过来了。”
这次许威学聪明了,守在费薄林公司楼下,专挑着费薄林走了以后进去闹,保安一来赶他就跑,跑累了再让人拎出去,总之不图讨个好处,就为了鱼死网破,把工作地点搞得乌烟瘴气,专给费薄林添堵,还放言“报警也没用”,他要是进去了,就换自己爹妈来闹,爹妈进去了,还有个姑姑许琳。
许威有胆子把许琳搬出来,那就是触费薄林的逆鳞。
费薄林本就不太明媚的神色又暗了一层,声音也随之冷淡不少:“他既然不满意,就把房子也收了。这个月之内赶出去。告诉他还有下次,店面也不用留了。”
许威这么多年肆无忌惮地闹,到底是仗着费薄林顾全费家的体面,以为他不会把事做得太绝。一别数年,许威从除了上次在公司见到费薄林,更早以前就是对方才读大学那会儿。
经年不见,没亲眼目睹费薄林是怎么一个人在国外长大的,许威还以为费薄林还是那个乳臭未干的小子,不敢拿他们许家人怎么样。毕竟费薄林掌握费家经济大权架空费家原本的产业后,面对许家人也只是轻飘飘地让他们滚蛋,没有下过死手去折磨。
从庄园搬到阴湿的小房子,还给了一个店面保证他们的经济来源,比起当年许家人对费薄林母亲做的,简直不值一提。
可见人这种东西,大多是贱皮子,苦头吃得不够,就不会懂得死心。
节目组扛着设备仪器来到温伏家中拍摄时是上午十一点,费薄林充分了解对方的拍摄需求,昨晚专门空出一个小型行李箱,让温伏在导演组上门拍摄时,收拾那些不太重要的生活用品,以作剪辑素材。
综艺的总导演姓刘,先所有人一步到了拍摄区,早上过来跟拍的是执行导演,姓李,组里都喊“李导”。
按理这样的综艺拍摄,艺人出发前的收拾时间,是少有的每个人的独立播放部分,不需要跟任何其他成员争夺存在感与亮点,在镜头下只要幽默风趣一些,节目播出伊始,就能给自己吸引观众。
收拾行李这种事,最忙碌杂乱,同时也最好给自己找话题。
然而一切都被费薄林安排得规规矩矩的温伏,需要自己梳理进李箱的物品,只剩牙膏牙刷和手机充电线。
得知拍摄时间有整整一个小时的温伏,望着那三个井井有条的行李箱,陷入了无助的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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