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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方来客(姜可颂)


江然面无表情地抬眸,扯了一下嘴角。
怎么不算是打了一架呢。
当然后面的具体细节就不兴和陈橙说了,否则他这个发小可能会原地发疯。
“不是……他是顶级Alpha啊。”陈橙还没从两人真的打了一架的事实中缓过神来。
江然依旧面无表情,用平淡的眼神示意陈橙继续发表他的拙见。
“你一个Beta……还是这么一副小身板……你真没事?”陈橙狐疑又关切的目光再次在江然身上转了一圈。
“……”江然欲开口辩驳,喉咙口一阵干涩的疼痛就涌了上来,他有些烦躁地蹙了蹙眉,闭上嘴喝了口水。
“……他能拿我怎么样呢。”润过嗓后,江然开口道,“他伤我,自己也没有好果子吃。”
“他不敢拿我怎么样的。”他满口安慰。
当然,这话他自己说了都没底。
江然在心中暗暗自嘲了一声,也没真把自己骗自己的话当真。
陈橙闻言啧了一声,意有所指道:“我看他是真能把你家房顶掀了的。”
江然闻言只是轻轻笑了一下,垂下眼敛住眼底的自嘲,没有去否定。
气氛一时陷入了沉默,江然顺势从口袋里摸出手机,点开微信的红点看了眼消息,嘴角忍着抽了抽,干脆把手机扔在了桌上眼不见为净。
他转过脸抬眸,漫无目的地注视起窗外萧萧肃肃落叶的绿木。
秋是一个总是江然令不时感到恍惚的季节,就像现在这样,他总在那么不经意间走神。
秋天是晚香玉的季节。
江然总是会在这样的秋日里想起那个晚香玉一样美丽优雅的Omega。
他总是在祝愿他要幸福,可自己又在冥冥之中亲手毁灭了他的幸福。
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他的指尖已经因为用力过度而导致皮肉有些失去了血色。
“江然?”
“江然?”
陈橙伸出手浮夸地在江然眼前晃了晃,终于在第三声问候之前唤醒了他这个走神的好友。
“……啊?”江然缓缓地眨了一下眼,似乎还没有完全回神,模样呆愣愣的,看得人揪心。
陈橙叹了口气,他与江然知根知底,他了解江然的痛苦,也知道江然一路以来的不易。
所以他更加见不得江然这样颓唐与破碎的模样。
“席秉渊是吧……”陈橙一派磨刀霍霍向猪羊的架势,眼神犀利,“你等着,我替你收拾他。”
江然愣住,自己的思绪也被陈橙横冲直撞的思维撞得七零八落,有些反应不过来:“……不是……”
他话还没说完,陈橙已经不由分说地抓过他的手机,口中念念有词:“席秉渊……我现在就给他打电话。”
江然听得额角青筋一跳,忙抢回自己的手机。
“你干嘛?我要给你报仇雪恨呢!”陈橙皱眉,不满道。
“……我暂时不想和他说话。”江然抿了抿唇,想起昨夜混乱的种种,也不愿多解释。
“不是,你和席秉渊这是在冷战?”陈橙倒是觉得好笑了,好朋友家这情况看上去远比他想象的还要复杂得多嘛。
江然疲倦又没好气地掀了掀眼皮:“不然呢,热战?不太好吧?”
“还有心情开玩笑,看来不是什么大事。”陈橙下定论道。
“……本来就没什么可担心的。”江然垂下眼轻笑一声,眼底的几分沉郁仅自己可见。
“唉……”陈橙深深叹气,完全无力地躺倒在椅子上,喃喃自语道,“都什么事儿啊。”
“你、我、祈知木,从小就一块儿长大……虽说你们两个家里关系尴尬了点儿,但也没影响过咱三儿的感情……怎么就变成今天这样了呢。”陈橙有些苦涩地笑问,却也不似真的在寻求一个答案。
“……”江然沉默着,口中微微发苦,也无话可说。
“所以……你现在和祈知木还有联系吗?”陈橙问道,语气中多了几分试探与小心。
“你这又是什么话。”江然淡淡地笑了一下,眼中有几许心酸的意味,“本来联系也不多。”
“……”
陈橙是为数不多知道江然对祈知木感情的人,他见证了这份感情从一而终的失意,直到如今江然莫名其妙与席秉渊在一起之后的彻底了断。
他总在想,江然若是个普通的Beta,他是否会活得更加恣意一些,这样就不必被性别与身份束缚,不必裹挟着沉重的负担前行。往日里江然好像活得没有灵魂,仅剩的那一丝灵气也无处皈依。
但转念一想,这又是不太正确的。
江然生而是个精明的商人,唯有生在这样的家庭,他才会有真正实现自己的价值。
而在这一点上,席秉渊未尝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或许这样的Alpha才会更懂江然一路走来的不易与他长久以往压在心底的野心。
“阿然。”陈橙缓缓开口,眼中一片认真的劝慰,“祈知木也好,席秉渊也好,或许在未来还有哪个还没有出现的人也罢……”
“我只希望……你可以幸福。”
“不论那个人是谁,总之你要让自己幸福。”

那一日不欢而散之后,席秉渊没有再出现在江然的家中。
江然也乐得一个清净,虽说伴随着脖子后面长出来的那个东西,他勉强接受了两人突变的关系,但这并不意味着他能够就此原谅那个混蛋。
即使他是一个不完美的受害者,但这也是一场彻头彻尾的暴力。
他与席秉渊之间本就是剑拔弩张的气氛,被一纸荒唐合约绑在一起互相恶心反而是倒人胃口。
他们的不合似乎是与生俱来的。
性格不合、身份不合、甚至是尺寸不合。
再见到席秉渊之时,江然心中无端生起几分困惑,祈知木和他在一起的时候,真的不会痛吗?
或者说,难道Beta和Omega的生理构造真的归根到底是不同的?
这荒谬中透露出几分暧昧的想法被席秉渊状似真诚的道歉打破了。
他神情绅士而忧郁,似一个好好先生,在江然面前又变成了那个得体又从容的Alpha。
“上次的事情……我很抱歉。”
江然最恶心的就是席秉渊这副装出来的姿态。
本来已经被当成狗咬了一口而强压在心底的怒火无端地涌上脑海,江然几乎是要被气笑了:“……你抱歉?抱歉能当饭吃?”
席秉渊似乎永远知道怎么点燃江然的火气,又或者说,他知道江然什么模样是最真实的自己。往荒谬里说,他总是能把握住两人之间坦诚肺腑的时机。
席秉渊只是垂着眼,静静等待江然的发泄。
他是当真心怀歉意地来与江然道歉的,只是不知为何点着了对方的火气。
于是本着多说多错的原则,他没有开口。
江然见他这样的沉默更是气不打一处来,那憋屈了多日的火气伴随着身上似乎再度感受到的疼痛涌了上来。
“你到底几个意思?”江然干脆破罐子破摔地一把揪住席秉渊的衣领,横眉冷对道,“我不想听你的道歉。”
思及这场荒谬的开端,江然更是冷笑连连。
那荒唐的一晚他放不下,那个美好优雅的Omega他更放不下。
席秉渊凭什么能在他们之间来去自如?
“你心里还有祈知木,我很清楚。”他冷声道,眉目里尽是一片寒凉,“同样的,我也是。”
“我早就知道我给不了祈知木他想要的幸福,所以我从没有去招惹他。”江然死死地揪着席秉渊的衣领,恶狠狠地望进那一双寡淡冷漠的双眼,“可你……得到了他又抛弃了他……如今又与我……”
“这又算是什么?”
席秉渊一双灰眸依然沉静,他只是静静地像一个旁观者一般近乎居高临下地看着江然,眼中似乎还渗出几分令江然愈发气愤的怜悯。
江然最见不得席秉渊露出这种悲悯天人又目空一切的表情。
好像他什么都不在乎,好像他什么都已经掌握在手中。
席秉渊分明就是一个比自己还疯的疯子、是一个野心的存在。他就是要看他这层虚伪的皮囊的裂隙,他要看他心底最不堪的野性。
“不过现在祈知木身边也出现了新人……呵……”这么想着,江然眼中流露出几许疯癫的恶劣,“也好,你走得好!”
他言辞激烈地近乎咄咄逼人。
“……把幸福留给祈知木。”
说着,江然狠狠甩开握着席秉渊的衣领的手,狠狠瞪了他一眼,发泄完情绪欲抽身离去。
却被席秉渊反握住了手腕。
江然的身体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一抖,席秉渊曾就是这么握着他的手腕把他拖进了那个房间……
“祈知木和那个Alpha如何我不在乎,他们能幸福也好,不能幸福也罢。”席秉渊目前看来情绪很稳定,他只是静静地握着江然的手腕,没有表现出任何暴力的倾向。
江然闻言则面色不善地皱了皱眉,他并不理解席秉渊的言下之意,只是这话听着实在气人,一个既得利益者如今同他说自己不在乎结果,多么可笑。
“祈知木还真是养了一条三年都没养熟的狗。”江然微微蹙起眉,眼中冷漠与惋惜并存,他望向席秉渊的眼神愈发流露出不解与讽刺。
不在易感期的席秉渊是当真情绪稳定,面对江然直戳痛处的讽刺也面不改色。
“既然你也知道我是养不熟的狗,那就好好想想怎么与我这条疯狗解绑吧。”席秉渊语气淡淡,甚至还有心笑了笑,他颇为礼貌地放下江然的手腕,“毕竟花再多的时间精力都是养不熟的。”
“……”江然冷飕飕地抬眸。
“难做的是你,不是我。”席秉渊平静道。
江然眉心蹙得更紧。
的确,在这一场婚姻里,受难的终归不是席秉渊。
席秉渊若想要一个后代,他大可在外面随便找个什么人,只要你情我愿一切都好说;可江然面临的情况不同,他是一个Beta,不论是与Alpha结合还是与Omega结合,生育后代的几率都不高,更何况他的父亲明令表示了他只需要Alpha的后代。
而如果不生,那就意味着席秉渊与江然无法离婚,那么席秉渊永远都是望江继承权的一个竞争者,而江然是绝对做不到把望江拱手相让的。
“……”
面对席秉渊有条不紊又平静无比的眸色,江然火气褪去之后就只剩下了疲倦。
太冷静太清明了。
在对方的衬托下,他迟来地觉得自己可笑。
怎么他总在席秉渊面前失态,总在被对方牵着鼻子走。
难不成那个什么劳什子的信息素影响真的存在?
“……算了。”江然摆了摆手,也不欲再多言。
总而言之他是想明白了,席秉渊就是他的克星,在他面前自己总是像个跳梁小丑一般的失败。
其实他们都互相了解对方,但又总是在莫名的时刻忍不住要让对方不得台阶下。
“……我又失言了。”江然反而与席秉渊先妥协。
对于席秉渊的道歉,他可以接受,却不会选择原谅。
大家都是成年人,会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负责,他不是无法接受性行为,他只是憎恶强迫。
他的上一段婚姻是与Omega的结合,他自然是居于上位。
所以……
即使难以启齿,与席秉渊的这一次的确是他某种意义上的第一次。
他也并非什么被贞节牌坊困住的人,但是那样的第一次,放在谁身上都咽不下这口气。
席秉渊就是他人生最大的败笔,毋庸置疑。
席秉渊则沉着眸子静静地望着江然从挣扎到放弃的模样,始终没有说话。
他明白自己与江然之间迟早会有这么一天。
只是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么突然,又来得这么……难堪。
他也没有想到,自己看见江然这一幅破碎支离的模样,心竟然会隐隐作痛。
他以为不会的。
可现实的确是,他在为了这个Beta感到怜惜。
席秉渊沉默了良久,缓缓抬起了手,顺从了自己当下莫名又最自然的本心,轻轻地把江然搂在了怀里。
怀中清瘦的身躯有些僵硬,但在感受到了自己并无恶意与情欲的意图后,缓缓地松懈了下来。
席秉渊最终还是把另一只手也伸了出去,缓缓地落在了江然瘦削单薄地过分的肩膀上,轻轻拍了拍。
对于他们来说,言语和情感是一样匮乏的东西,所以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沉默组成了他们的绝大部分。
歇斯底里之后,这样深沉的低落才是他们真正的常态。
他们是太相似的人,连伤口都是如此。
所以彼此都太清楚如何伤害对方至深,也太懂得如何舔舐彼此的伤口。
他们的确在某种意义上是天生一对。
江然自暴自弃地在席秉渊怀中闭上了眼,缓缓伸出手附在了席秉渊的背上。
这是一种示弱的姿态。
也是接受对方道歉的一种信号。
既然他们之间的言语沟通最终都只会走向剑拔弩张,那倒不如就像这样,以沉默解决这些问题。
也不失为一种良策。

席秉渊发觉自己近来去医院的次数越来越多了,现在也不止为了母亲,还为了自己。
对自己的身体最了解的人说到底还是自己,席秉渊能感受到自己的信息素近来出现了不可控的紊乱情况,这足够引起相当的警惕,他从前也有过这样的失控——但那是在与祈知木结婚以前。
这种不可控的易感期他已经感到陌生了。
而在上一次的易感期,他强迫了江然。
他承认当时自己是情绪上头,但也不可否认,信息素的失控在其中也占了不少份额。
为了避免未来再度出现这些不必要的事故,他还是抽空去了趟医院,因为业务往来的关系,他有不少在信息素方向做研究的朋友,自然去熟悉的人那里检查,安全系数也更高。
他径直推开门,在好友对面坐下,把装有检测报告的文件夹推了过去。
扑面而来的辛辣伏特加Alpha信息素令沈臣豫皱眉,Alpha相斥的本能在他和席秉渊之间时隔多年又开始愈演愈烈。
“你多少年没信息素这么呛人了……”沈臣豫抬起手在鼻子边扇了扇,眉心蹙起。
“那不然我找你?”席秉渊卸力地靠在椅子上,淡淡斜睨他。
“我在你这里就这点用处。”沈臣豫嘴上吐槽,却也已经拿起文件夹翻阅。
“不然?”
“……冷血。”
“别贫。”
本还一脸木然模样的沈臣豫在见了席秉渊的信息素检测报告之后,脸色才呈现出几分难得的精彩。
席秉渊微微蹙眉:“你这表情是什么意思?”
穿了一身白大褂,面色有几分玩味的沈臣豫抬眸,看着席秉渊略显严肃的面容,到嘴的话却咽了下去。
席秉渊眸中狐疑之色尽显。
沈臣豫合上检测报告的文件夹按在一侧,没理会席秉渊的问题,反而先发制人地开了口:
“你最近抑制剂打了不少?”
“……”
席秉渊闻言短暂地陷入了一阵沉默。
在与祈知木出现婚姻危机的那段时间,他就开始靠着注射抑制剂度过易感期了。
高等级信息素从来就是一把双刃剑,既是Alpha的荣耀勋章,也是Alpha背上沉重的一道枷锁。
信息素等级越高,也就意味着易感期会受到的影响越大。
席秉渊从前与祈知木琴瑟和鸣,自然没有这方面的担心,但是如今他在江然身边,感受自然是不一样的。
“我记得……江然是Beta吧。”沈臣豫缓缓地眨了眨眼,似在思忖,“你的信息素水平……也不止是太多抑制剂造成的反向刺激……”
边沉吟着,沈臣豫抬了眸:“他可以闻到你的信息素?”
“……”席秉渊沉声思忖了几瞬,但他与江然的接触除了那一次的酒后失格,就几乎如同蜻蜓点水般轻描淡写了,他的确不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于是他实话实说:“我不知道。”
沈臣豫皱眉,似是不满席秉渊一问三不知的状态,继续发问:“你上一次易感期怎么过的?”
席秉渊顿了顿,不明显地回避了沈臣豫的问题。
见对方沉默,沈臣豫更是确定了心中的猜测,他微微睁大了一点眼睛,兀自继续道:“看来是和江然?”
在沈臣豫眼里,席秉渊无疑是自负的、孤傲的那一类人。
身为朋友,他比祈知木、比江然都要更加了解面前这个Alpha的本性。
席秉渊在骨子里是那样高傲的人,他甚至不允许信息素凌驾于自己的理智之上。他会将那样的意外情况理解为自己能力不足导致的失误。
但是席秉渊身为一个在分化期并没有受到良好引导的顶级,他的信息素其实一直是处于濒临失控的状态,在与祈知木结婚之前,至少席秉渊是饱受抑制剂之苦的——有些对他没用、有些又会产生排异性,总之他的易感期过得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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