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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方来客(姜可颂)


他的目光在一瞬间变得悠远而深邃。
但也只是那一瞬的失态,很快又被席秉渊不着痕迹地收下去。
他再度缓缓地换回倚靠在栏杆上的姿势,慢条斯理地点起那支方才因李向奇到访而放下的香烟。
他微微阖着眼睛,那只香烟被他夹在手指之间,燃了长长一截。
良久,席秉渊自嘲地扯了扯嘴角,好笑地摇了摇头,收敛下满目复杂的疮痍,让它们模糊在令人生厌的烟味里。
他不喜欢烟味。
但是他会点燃香烟。
祈知木是在听到席秉渊说出那一句“但我的确不后悔这个决定”时崩溃的。
即使一开始的结婚是自己的一厢情愿,但席秉渊作为他的丈夫,始终都表现得很完美。他是深情又温柔的,他从不会在他面前提及半句会让他伤心的字词。
即使是离婚,席秉渊也只是一言不发地把所有责任揽在自己身上,沉默着、歉意地净身出户。
他甚至连抛弃一个人的方式,都是充满温柔与深情的。
可是这样的人偏偏就是没有心的,他以为三年可以捂热他的心,但他的毫不犹豫的离开也证明了自己可笑的失败。
他早就发现了他们这段看似美满的婚姻的不幸,他们相敬如宾、举案齐眉,他们没有争吵地度过每一天,看似生活美满,但这样没有半点矛盾的婚姻本身就是一种矛盾。
这样的婚姻注定无法长久,而他们都在努力地维护经营。
望江不过是导火索,提前了那个必将到来的结局。
祈知木不怪江然。
东祈与望江对立多年,他太清楚江然的处境如何,他们注定是惺惺相惜的对立方。
他只是,会感到一丝嫉妒。
站在江然身侧的席秉渊,并不是那个好好丈夫的完美形象,他是会动怒的、会冷漠的、生动的人。
而江然,他从小便与他相识,他深知江然的优秀,他也视江然为此生的挚友。
自己这样古板无趣的Omega想来在席秉渊的眼中是没有生动鲜活的江然那样有魅力的。
祈知木苦笑了一下,没再有勇气偷听下去,匆匆离开的动作带动了一片绸布的飘动。
只是他不知道,不远处的两个Alpha,一个从头到尾知道他的存在,另一个则在中途发现了他。
其实都是说给祈知木听的。
只是其中的真真假假与假假真真,除了李向奇和席秉渊,没有人知道就是了。

席秉渊回到家时已经将近零点。
他从前是东祈的员工,积累的不少人脉还是在东祈的,所以在东祈为主办方的宴席上,他不可避免地遇到了很多熟人,也不可避免地喝下了不少酒。
饶是他一贯酒量不错,出了酒店被冷风一吹,也还是深感一阵阵的头晕目眩。
而江然因心情不佳早早离了场,待到席秉渊回家时,他已然洗净了自己身上乱七八糟的酒气和信息素,穿着光滑柔软的睡衣准备休息。
只是他实在点背,出来倒杯水的功夫还能撞上刚到家的、浑身酒气的席秉渊——
这个他所有不愉快的根源。
江然自然不打算给席秉渊任何好脸色,冷冷地瞥了一眼对方似有烦躁的神色,嗤笑道:“席总还知道回家呢。”
语气里讽刺意味十足。
席秉渊似乎是因为喝了酒,情绪也不似平日里那么稳定,面对江然的冷嘲热讽他也不再装个好脾气的哑巴,反是开口回讽:“的确不像某个心思脆弱的人那样早早落荒而逃。”
江然现在一点就炸的心情可真是一点都听不得这话,闻言,他彻底冷了脸,咄咄逼人地来到席秉渊身前,微微仰头,眉头蹙起。
“席秉渊,你什么意思?”
席秉渊则是不轻不重地笑了一声,酒后的他似乎真的完全褪去了那一层温和得体的外皮,暴露出了Alpha原始的野性,他抬手就来捏江然那瘦削的下巴。
江然猛地皱眉,欲拍开席秉渊的手,却反被席秉渊的另一只手大力钳住,反压过了头顶。
“……你干什么……放开我……”江然猝不及防被大力钳制住,有些慌乱地开始发力挣扎,语气也愈发难听,“你他妈给我松开!”
席秉渊积攒了一个晚上的怒气也在此刻达到了阈值,面对江然带着怒气的挣扎,席秉渊视若无睹。
他反手就将江然两只手腕都握住,再发力将江然整个控制在自己力道之下,巧的是两人正站在玄关处,席秉渊一个翻身用力,便轻而易举地将江然压制在门板上无法动弹。
江然心下无限地惊慌,他毫无章法地试图挣脱席秉渊牵制着他的力度,却完全是无济于事。
看着席秉渊越来越阴鸷的神情,江然终于感到了危险。
“再不济我也是江家的独子,你敢动我?”江然强忍着表情推拒,却似困兽在做无谓的挣扎一般无力。
席秉渊要控制住江然简直是易如反掌,难得见江然这样手足无措,他也忽而有了想看看江然更加失态表情的兴致,于是席秉渊微微低头,暧昧地凑近那张漂亮的脸蛋:“江然,你别忘了,我们是夫妻,合法的。”
江然目光中交织着恼怒与惊恐。
席秉渊觉得这样的情绪才适合这双漂亮的眼睛。
只是在享受之余,他眼中的凉意已经冻结到了一个情绪极致失控的冰点。
“更何况你的父亲,和我交易的条件是务必让你生下继承人。”
他半眯着眼睛幽幽道:“一个Alpha继承人。”
“直到生下Alpha继承人为止,我们才有婚姻告吹的可能。”
“……”江然艰难地咽了一下口水,目光有些闪躲。
席秉渊的一字一句都敲在他心中最痛处的地方,每一个字都在提醒他被自己的父亲出卖的现实。
“……所以呢。”江然从嗓子里挤出几个音节,他似乎放弃了挣扎,忽而抬眸与席秉渊对视。
“那又如何?”
江然扬起脖颈,目光中破碎地闪烁着玉石俱焚般的疯狂,似一只饮颈的天鹅。
“你就打算以此威胁我?”
席秉渊也不是个脾气好的,更何况他正处在易感期,几乎就是一个一点就炸的状态,见江然如此有趣的反应,他血液中的破坏因子也开始被激活。
“江然,你搞清楚现在的状况。”席秉渊冷冷笑着,沉声道,“现在主动权在我。”
“呵。”面对席秉渊那张令人生厌的俊脸,江然冷笑出声,席秉渊不让他好过,他也清楚不过席秉渊的软肋,“什么主动权?把祈知木拱手相让的主动权?”
他满意地看到席秉渊面色难看得发青,代价是自己脖子上愈发大力扼住的手几乎让他呼吸困难。
但即使如此,江然也还是从喉咙口挤出了几声细若游丝的笑,那么讽刺,那么癫狂。
“……呵……你怎么……你怎么有脸来说我?”
江然忽然像发了疯似的挣扎开席秉渊扼制住他脖颈的手,猩红了一双眼,破罐子破摔一般地把所有情绪打包送还给席秉渊。
“祈知木就是倒了八辈子霉才嫁给了你!”江然怒吼道,气喘吁吁。
也不顾席秉渊越来越难看的脸色,他继续冷笑着把压抑在心头的火气全数吐出:“呵,你现在看到他身边有新人了,有危机感了,后悔了?哈哈哈哈哈哈哈……你也配?”
他是个Beta,不会闻到到席秉渊的信息素,却也能感受到空气中恐怖的威压,似乎要将他撕碎压垮。
即使如此,他还是要说。
“祈知木离开了你会获得新的生活,李向奇人不错,他挺合适的。”
“至于你么。”
江然冷笑,眼眸里潋滟着浓艳的决绝。
“我们一日不离婚,我便折磨你一日。”江然笑得像个疯子,“就比比我们俩谁先疯吧……”
伤敌八百自损一千他也认了,只要席秉渊不好过就行了。
“江然!”席秉渊怒喝一声,打断了江然自毁式的发疯。
“哈……”江然一口狠狠地咬上席秉渊大力伸过来握住他面颊的手,眼尾洇出一片血色的红,他死死地盯着席秉渊的双眸,嘴下力道完全没收着。
席秉渊灰眸中的怒意在这一刻达到了顶峰,他怒极反笑,甚至对着江然点了点头:“好啊……好啊……”
席秉渊也死死地对上江然的双眸,一下子把人甩在了地上,冷笑着看了一眼自己手上那一圈沁出血丝的牙印。
江然脱力地趴在地上喘气,胸腔大起伏地呼吸空气。
席秉渊俯视着他,某种程度上来说,他们互相厌恶,以至于在相处中总是谁先惹恼了谁,就像现在这样。席秉渊深知今日他的理智已经破碎,不如干脆破罐子破摔,于是他不由分说地狠狠握住江然的手腕,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开始挣扎便连拖带拽地把人往卧室里带。
江然才反应过来席秉渊是在往哪里拽他。
他眼中通红,手脚皆用力地挣扎,期间与地板和家具磕磕碰碰撞出了不少淤伤。
“你放开!”
“你闭嘴!”
两个疯子。
江然毫无保留的拳打脚踢自然也是落在了席秉渊身上,只是对方已经快完全失去理智,易感期的火气彻底占领了他的头脑。
整个卧室里的伏特加信息素浓度高得吓人,如果此刻忽然来了个Omega,几乎能原地昏倒。
可惜,江然是个Beta。
他闻不到。
席秉渊被这个客观的认知搞得更加气愤几分。
为什么呢?为什么江然偏偏就是个不受信息素影响的Beta呢?
席秉渊恶狠狠地想着,毫不怜惜地把江然甩开,让那具瘦削的身体跌在了床上,随即自己倾身就压了上去。
江然还未来得及吃痛,就被居高临下俯身压制住他的席秉渊狠狠掐住了脖子。
居于高处的Alpha眼中盛满了冰冷的狠戾:“AO结合要生下Alpha的几率都不超过百分之四十,何况你还是个Beta。”
江然被掐地眼中沁出了泪。
“你父亲想必拿捏住了你的软肋,知道你必然不会妥协,由此想困住我。”席秉渊冷笑一声,眼中流露出几分似笑非笑的戏谑,“无所谓,既然所有人都说我加入望江是心怀不轨。那我就坐实这个心怀不轨,先把望江的掌上明珠收下了。”
“江然,你当如何啊?”
江然恶狠狠地咬着下唇,眼中的讽刺与痛苦肉眼可见,也伴随着席秉渊话音的落地,他的眼底浮上了几分深切的恐惧。
席秉渊冷笑着看着他,缓缓起身,面无表情地扯开身上系着的领带。
他冷漠又疯狂的目光从江然赤裸的双脚一路向上滑动到那一具苍白干瘦的躯体上。
席秉渊扯了扯嘴角。
真是一具太过于贫瘠的身躯。
与祈知木相比,确实是缺了些吸引力。
席秉渊嗤笑一声,随手解开衬衫上的扣子,再度倾身压了上去。
江然艰难地握紧了自己身上睡衣的领子,喘不上气一般的压迫感一直在侵蚀他的神经,他虽然闻不到信息素,但他也能感受到席秉渊这个疯子是在拿信息素压他。
“疯子……”江然恶狠狠地抬眼,对上席秉渊深不见底的双眸。
“彼此。”席秉渊一把扯开江然碍眼的手,眼中只有深深的暴虐情绪。
“……”江然死死咬着下唇,眼中闪烁着几分生理性的泪光。
“江然,原来你也会怕?”
席秉渊难得见江然身上没有伪装的模样,心情忽而就好了一分,饶有兴致地讽刺一句。
见江然强忍颤抖,席秉渊更是不想让他好过:“你知道么,祈知木这里……”
席秉渊钳制住江然的那一只手缓缓顺着江然瘦削的手臂滑落至后腰侧,指尖所过之处,引起了一阵阵的颤栗。
“有一颗特别漂亮的痣。”
“……”江然艰难地转过头,狠狠闭上眼睛不想听。
却被席秉渊一把掐住了下巴掰了回来,强迫江然睁眼与他对视。
“你说的没错……我或许是失去了他。”
席秉渊的话语就如同恶魔的低语一般在江然耳畔萦绕着,一字一句侵蚀着他本就摇摇欲坠的神经。
“……但我至少得到过。”
席秉渊嗤笑。
他缓缓地、一寸一寸地低下头,月光透过窗户落在他灰色的眸子上,他掀起眼帘,深灰的眸中映射着月色的反光。
江然艰难地呼吸,脊背一寸一寸地变僵,好似案板上的鱼。
席秉渊终于在这一刻彻底撕下他伪善的面目,现出了灵魂深处最腥渴恶劣的本能。
他从来不是什么听话顺从的家犬,他从始至终都是只忠于自己的野兽。
他不轻不重地拍了拍江然的面颊,眼中讽刺与轻蔑交织。
“而你……”
“什么都没得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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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就是第一章 的剧情
一些强制
你们俩真是为了气死对方什么事都干的出来

江然不喜欢雨天。
尤其是南方极度潮湿的阴雨天,空气中弥漫着的湿答答的泥土腥味会让他无端联想起腐烂泥泞的肮脏。
江然沉默着收下伞,递给一旁恭敬侍立的侍者,他微微颔首,算作礼节性的致意。
在外,他总是这样得体的。
即使从下车到门口也不过只有寥寥几步路的距离,他的皮鞋还是难逃被雨水沾湿的命运,或许并不存在的污泥混着雨水,在他的想象中黏糊地渗进他鞋跟的缝隙之中。
江然在原地稍作停顿,碾了碾鞋上也许沾染上了的污泥,最终才在侍者的引导下走进大门。
他的父亲不知在一大清早联系他有什么大事,说是让他回总部一趟。
江然只能强撑着一身不适从衣柜里翻出了件高领。
也要感谢这入秋的天气,否则这高领还真是明晃晃写着此地无银三百两。
“出什么事了?”
与江然同乘电梯的是父亲的秘书,电梯内也没有其他人,于是江然直接开口问道。
“一个招商会,几家都在。”秘书简短地答道。他的行事风格与江父一脉相承,简短精明、雷厉风行,与江然不大相同。
江然眨了眨眼,略略点了下头算是知道了。
他垂着眼,神态懒懒的,难掩疲惫。
见状,秘书犹豫着询问道:“小江总您是身体不适吗?”
江然扯了个笑,摆了摆手:“没睡好罢了,没事。”
秘书见江然不欲多言的模样也没再自找没趣,点了点头后便退到了一侧静静立着,没再开口。
江然淡淡地透过电梯壁中的倒影瞥了一眼对方,也没说话。
他知道自己现在的一言一行在不久之后都会被这个人汇报给自己的父亲。
这一场闹剧之中,他才像那个局外人。
江然无力地揉了揉眉心,在电梯到达之后缓缓跟着秘书进入了会议室,在父亲的右侧落座后,江然不动声色地环视了一圈会场。
老朋友不少。
东祈也在。
江然的目光在东祈来者处顿了顿,几下扫视之后并没有发现那道熟悉的身影,他也算是松了口气。
“东祈有个新人,好像与你有接触?”江然正走神,他父亲忽而问了一句。
“什么?”江然有些困惑地反问,一时并没有反应过来对方话中所指是谁。
“一个Alpha,李向奇。”
“……”江然顿了顿,一时有些摸不清自己父亲的意图,于是斟酌了一下措辞,半推半就道,“见过一面,不太熟悉。怎么了吗?”
“都在传他要接手东祈呢。”江父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江然,语气幽幽道。
江然眼底的情绪微不可查地凝滞了一瞬,又被他在下一秒藏好,他再抬眼时,浅浅地笑了一下:“那也得看祈知木愿不愿意。”
江父的目光深深地在江然脸上停留了一会儿,直到江然有些不自在,险些支撑不住这样的目光才作罢。
江然缓缓地收回视线,放在桌下的手上已经渗出了冷汗。
或许算是勉强过关?
或许吧。
这样没什么实质性意义的会议让江然从早起就带着的不适愈发加重了几分。
他找了个机会遛到了茶水间透气,他坐在空无一人的空间里,极其缓慢地一口一口抿着茶水。
当他再欲起身,头脑却在一瞬间因供血不足而一片空白,眼前也似两眼昏花般看不见东西。
江然下意识地想要自嘲,身体却跟不上思维的反应,只能无力地栽倒。
就在江然无能为力地准备好栽倒在瓷砖上时,一双手从后方伸出来扶住了他。
尚未从晕眩中彻底清醒,江然便开口要道谢。
“谢……”
话也才开口说了一半,尾音却哽在了喉头。
那人见他愣神不止,才轻轻柔柔地笑出了声:“身体不舒服怎么不好好休息?还来逞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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