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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方来客(姜可颂)


江父还好心地迁就他,授意两人就住江然现居的公寓,好方便两人上班。
江然只庆幸自己当时买的三居室,没给自己准备什么拮据的单身公寓。
否则岂不是要与那个混蛋住一间屋子?
饶是做足了心理建设,当江然看到放在家门口的三大个行李箱时还是生起一脚把它们踹走的冲动——不速之客堂而皇之地登堂入室,偏偏还是个该死的Alpha。
江然无语地打开门时,里头还是漆黑一片,显然还没有迎来新人,不知是松了口气还是怎么的,江然打开门后反倒是没了所有念想——好的、坏的、不好不坏的,似乎都离他远去了。
眼神凉凉地落在门口的箱子上,江然自然不会好心地去帮人搬行李,他略微思考了一下,最终给席秉渊留了道门,免去到时候开门相见的尴尬。
当然,等到江然洗完澡穿着睡衣出来的时候就很想穿越回半个小时之前打死留门的自己——当他头发半干、衣冠不整地与推着行李箱进门的、衣冠楚楚的席秉渊大眼瞪小眼的时候,他必须承认在看到席秉渊带有戏谑笑意的目光时很想找个理由地遁。
“……除开我的卧室,你可以任选一间。”
连带着话也说得不大自然。
席秉渊点了点头,犹豫了一下,还是指了指自己的发尾:“……最好还是快点吹干。”
江然头脑有些宕机地胡乱点点头,飞速遁回了自己的卧室。
他猛地靠在冰冷的房门上——不应该是这样的。
江然摇了摇脑袋,不论是对待谁,他都不应该这样方寸大乱、这样有失礼数……即使对方是个等级很高的Alpha,他也不该如此仓皇——无论是他先前遇到的任何人。
那么席秉渊究竟区别于其他人在哪里?
很明显,万恶还是归结于父亲那该死的继承人培养计划。
江然还做不到毫无波澜地面对一个江父钦点的联姻对象。
呵,更准确一点,应该是交配对象。
江然换上一身藏青色的居家服,把头发吹干,对着镜子里面色不那么好看的Beta眨了眨眼后,才最终走出了卧室。
席秉渊此时并不在客厅,也隐隐有着收拾东西的声音从另一间卧室的方向传来,江然木木地走到沙发旁坐下。
他有些饿,按照往常的惯例,他会在这时点个外卖,但这间久经单身的住所现下却迎来了另一位住户,他不知道席秉渊饿不饿,口味又是什么样的……
江然皱起眉划着手机屏幕,陷入沉默。
“你吃过晚饭了吗?”
收拾完行李的席秉渊,脱下他的西装外套,挽起衬衫袖子,头发也不复来时的一丝不苟,凌乱了几许的发丝反增了些居家感,他的表情和声音都很温和,自然地没有表演痕迹。
“……我正打算点外卖。”江然愣了一瞬,随即扬起手机,“但我不知道你的口味。”
席秉渊闻言反倒皱起眉:“你平时就吃外卖?”
“方便。”江然耸肩,不以为意,“不用起油锅不用洗碗。”
末了,江然还意有所指地暗讽了一声:“毕竟不是每个人都有贤内助的。”
“……按照你的口味点就行。”
席秉渊被江然阴阳怪气地噎了一下,无奈地勾起一个谈不上好看的笑,提及祁知木,他总是万语千言涌上心头,却又不知从何开口。
他不会否认他对祁知木的愧疚,现在不会,将来更不会。
江然见席秉渊沉默着坐上了另一端的沙发,心下明了自己的讽刺是见效了。
见席秉渊吃瘪,他心情甚好地顺手在自己常点餐厅订好外送,却在犹豫了几下后,主动开口打破了这份沉默。
“……关于前两天我说的话,我很抱歉。语气冲了点。”
这话说得没头没尾的,但是席秉渊听得懂,江然指的是关于他与祁知木的那些气话。
“……没事,你也没说错,的确是我对不起他在先。”席秉渊微微垂下眼帘,把话说得很轻。
江然垂着眼点了下头,他不会为席秉渊迟来的歉意动容,他不是祁知木,更没有理由替祁知木原谅席秉渊,他只是为祈知木感到可惜:“东祈既然打从一开始就是你的跳板……你又何必去招惹他。”
他慢悠悠地吐出一句反问,一个注定没有回答的问题。
江然没想要回答,也不需要回答。
“你们结婚三年没要孩子……或许是因为你爱他,留了些良心。”
面对江然自言自语一般的呢喃,席秉渊始终沉默着一言不发。
“不过……你和我结婚,就不怕招惹上我?”倏尔,江然话里带了些戏谑的意味,他双眸亮晶晶地望向席秉渊。
席秉渊深深地抬眸看了一眼江然:“你不会。”
江然眯起眼睛回对上席秉渊的眼神。
“我们是一类人。”席秉渊平静地对上江然的双眼,“你我与祁知木不一样。”
“你会为了利益毫不犹豫地踢开我。”
“同样的,我也是。”
江然饶有兴致地歪了下脑袋,眼神授意席秉渊继续。
“这样很好,到时我离开望江,我们两不相欠。”
“你把话说得那么轻巧。”江然冷哼一声,目光斜斜睨着席秉渊,“你离开望江,我们离婚,Alpha呢,你生吗?”
“都是没有定数的事。”席秉渊摇了摇头,神色里也带上几分戏谑,“我若是不离开望江,你又如何呢。”
江然睨了对方一眼,不客气道:“那你是在找死。”
“那我若是要和你生个Alpha再脱身,岂不是死无全尸。”席秉渊也不客气地开起玩笑来。
“你想都别想。”
“所以啊。”席秉渊笑着耸了耸肩,无奈又理所应当,“我暂时不会离开望江。”
“……”江然似乎忍了又忍,还是忍不住开口,“你何必要和我父亲签那种东西?以你的能力,望江在你眼里恐怕也不过是跳板一块,继承权于你来说没有那么大的诱惑……至于孩子……如果你也和父亲一样有什么直A继承人情节,你不和祁知木生一个,非要留到现在?”
席秉渊对江然的发问不置可否,语气里反倒是意有所指:“江然,你始终在以一个Beta的视角看问题,你对Alpha有先入为主的偏见。”
江然张了张口,却又无从反驳。
“怎么不说话了。”席秉渊反倒是很轻地笑了笑,“伶牙俐齿的Beta先生?”
江然皱起眉,他听得出席秉渊语气中的揶揄。
他有一种被对方看透了的无措感。
“其实真正在意望江Alpha继承制度的人,或许并不是老江总?”席秉渊微微眯着眼睛,望向江然的目光意味不明地闪烁了一下。
“……”江然霎那间握紧了收拢在一侧的手,目光森森地对上席秉渊似笑非笑的目光。
“唔……当我没说。”席秉渊举起双手故作抱歉投降状,又处变不惊地结束话题。
只是其中实在是看不见几分诚意。
江然冷冷垂下眼,也不欲同席秉渊多说什么。
多言速穷,在席秉渊这种人面前,还是少说少错为妙。
所以他讨厌聪明人啊。
江然垂着眼帘,只在嘴角扯了一个微不可查的自嘲弧度。
敛去满眼苦涩。
他该说是席秉渊看人太准,还是他自己露馅地太明显?最看不上身为Beta的江然的人,或许就是江然自己。
他恨自己是个Beta,自小饱受周边人的闲言碎语,不能名正言顺地继承望江,无法迎娶自己心尖上的Omega,如今被迫与席秉渊捆绑在一起。
其实只要是Alpha就好了,如果他是Alpha,这一切就会迎刃而解,更不必面对如今离婚与继承人的两难之境。
这要他如何甘心呢。
他这么要强的人,怎么会甘心呢。
任何扭曲的厌恶与嫉妒浇灌生长出来的花都只会烂到根里,江然深知自己的丑恶源自灵魂根处,也无意自欺欺人地自我慰藉,他坦然地接受这样腐朽的自我。
只是他又会在那群他所讨厌的人面前摆出一副风趣得体的模样。
怎么不累呢。
怎么不是在自我矛盾中加深自我厌恶呢。
江然抬眼,凉飕飕地睨了一眼一旁事不关己的席秉渊,嘴角扯出一个似笑非笑的弧度。
席秉渊抬眼,也正撞上江然望来的双眸。
两相对视之中,是谁也看不上谁的针锋相对,又是谁都看透了谁的了然于胸。
他们的确太相似了。
人最怕遇见与自己相似的人。
“……席秉渊,其实真正放不下从前的人,好像也不是祁知木吧。”
江然讽刺地扯了扯嘴角,满意地见席秉渊原本轻描淡写的神色缓缓变得僵滞冷硬。
相似是一把双刃剑。
非要互相折磨的话,他也绝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江然挑衅地对席秉渊嗤笑一声:“你也说了,我们太像了。”
“我了解你,就像我了解我自己。”
每一个字音都轻佻又恶劣。
席秉渊终于在江然一字一句的恶意挑衅中沉下了脸。
他微微眯起眼,深深地注视着眼前清瘦的Beta。
他第一次憎恶江然为什么是个该死的Beta,否则他绝不能够在这样Alpha盛怒信息素的威压之下笑得这么可恶又下贱。

似乎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
一侧的咖啡店员正悄悄地打量着这两个坐在落地窗边的非常惹眼的客人。
两个长手长脚的Alpha,都有一张英俊锋利的面容,从衣着谈吐来看,都不似普通人物。
那男人沉吟片刻,才又抬起了眸:“但是他好像也没有说错什么吧。”
语气中有几分微不可察的戏谑之色。
坐在他对面的Alpha不置可否地端起咖啡,显然面上的表情并不认同好友的说法。
他随意的目光游离于窗外的街井,似乎是在漫无目的地确认什么。
他似乎什么都看在眼里,独独不想看眼前的人。
“都是二婚的人了,坦诚一点吧,向你家小江总坦诚你对前妻内心的愧疚也没什么。”沈臣豫笑,对于席秉渊来说,他是一个相当不错的恶友。
不过他也是知道的,这并不是自己好友喜欢的话题。只是作为恶友,见到席秉渊难得如鲠在喉的模样,何乐而不为?
席秉渊握着咖啡的手似乎停滞了一瞬,随后他缓缓放下咖啡杯,面上噙着一分冷漠,一双灰色的眸子凉凉望向沈臣豫。
“……这很多余。”席秉渊凉飕飕地睨了他一眼,继而缓缓地垂下眸,带着几分漫不经心注视咖啡最顶端残存的奶沫,“况且我也不是那么想的。”
说着,他又看了面前有些幸灾乐祸的友人一眼,反问:“你不是很清楚吗?”
沈臣豫皱眉,故作满脸不解之态,似乎是在疑惑自己该清楚什么。
席秉渊微微皱起眉,面色微凉。
沈臣豫继续装傻充愣,作不解状。
两个成年Alpha忽然陷入一阵幼稚的僵持之中。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一个声音突然插进来,一个男人缓缓从一侧出现。
“好巧啊,秉渊。”
席秉渊见到来人,原本微微蹙起的眉心蹙得更紧,一双深沉的灰眸里闪过几分阴郁。
忽然出现的青年只是从容地双手环抱站在一侧,落地窗外的灯光洒落进来,正照在他无名指的银戒上,微微闪光。
与面色微愣的那位坐着的Alpha无名指上的,如出一辙。
沈臣豫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游走了一圈,最终他挑了挑眉,识时务地选择了沉默。
他在心里笑了一声。
席秉渊那淡漠的目光和注意力从他身上流走,沈臣豫正好趁着这个机会,脱离对方那直击灵魂的灰眸的注视。
他没想过自己会这么快见到这位传说中的望江的继承人,席秉渊的新婚对象。
不过看到眼前这个清秀修长的青年,沈臣豫还是难免感到一阵惊讶。
江然虽不似Alpha那样有魁梧的体格和优越的信息素,但他身上的那一种危险的感觉,绝非寻常Beta可比拟。
的确是个美人,而且是带刺的那一种。
至于眼前两人的关系……
那一声黏糊着几分寒冷恶意的“秉渊”还真是就连他都听得脊背发寒。
对方手上虽然带着明晃晃的戒指,但是似乎也并没有要隐藏与席秉渊关系不好的事实。
他想起自己在办公室初次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八卦的同事们曾向席秉渊好奇地问过一嘴。
毕竟望江和东祈之间关系的复杂性以及席秉渊身份的特殊性摆在那里,席秉渊与江然这一段离奇荒谬的婚姻实在有太多的嘈点。
“席先生现在是和望江的小江总结婚了吗?”
上一次来席秉渊医院复查时,手上已经戴上了戒指。明晃晃的,想看不见都难。
“那……小江总是一个什么样子的人?”
“也很漂亮吗?”
办公室里年轻的小女生们憧憬那些罗曼蒂克式的爱情,叽叽喳喳围着席秉渊八卦。
沈臣豫并没有参与进去她们的聊天,并不是出于不想给好友的麻烦再添一把火的好心,只是纯粹想要免去后续被席秉渊这个黑心眼报复的麻烦。
席秉渊对外总是一个温和得体的人,虽然每个人都能看出他的生人勿进、淡淡的疏离之感,但是他并没有高门子弟那样高人一等的倨傲。他是一个你尝试去接近以后,真的得到回应的人,无论真心有几分,他的礼数不会缺席。
而且他一向是个淡漠性子,极少动怒,这也正是办公室那些女孩子敢向他问八卦的原因。
虽然本人面上依旧是那一派看什么事情都淡淡的模样,但是沈臣豫身为他多年的好友,当然能感觉到席秉渊藏在淡漠外皮之下的抗拒——他并不喜欢在旁人面前提及那个Beta。
是因为不想在外人面前解释他们之间那种错综复杂的关系吗?
但按照沈臣豫对席秉渊的了解,对方并不是一个羞于启齿道德伦理之俗物的人。
沈臣豫自知自己也是个不擅长处理感情一事的人,尤其是对于席秉渊身边的那些纠纷——过于荒诞和复杂。虽然他与对方是多年的好友,在某种意义上很理解他,但是在感情这种问题上,他的确是看不懂的。
“诶,沈医生,你也帮忙问一问呀?席先生可是你的好朋友啊?”
虽然他保持沉默,但是同事没有从席秉渊的口中问出什么称心的八卦,于是把战线转移到了他身上,希望能从自己同事的口中得到想要的回答。
沈臣豫坚定地摇了摇头,又把这个烂瓶子踢回给席秉渊:“席先生要是想说,他自己就说了。”
故意拖长的尾音意味深长。
席秉渊当然听出了沈臣豫的话中有话,他只是很微妙地抬眸望向沈臣豫,带了几分警示之意,既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顿了一下后,向所有人绅士地画饼:“日后有机会的话。”
女孩子们闻言一阵欢天喜地,对于望江这种大家族的继承人,她们可是相当好奇地想要见上一面。
即使是在席秉渊和祁知木举案齐眉的那三年里,她们也未能见上过祈知木一面。
沈臣豫似个冷漠看客一般在一侧斜眼冷睨这一场“宾主尽欢”。
就是这种淡漠平静、这种波澜不兴的一笔带过,席秉渊身上总有种行将就木般的倦怠。
这也正是某种意义上最讨人厌的那种高高在上。
席秉渊并没有真的想带江然来见她们。
对方常常流露出一种不动声色的清明和恰到好处的自持。不可否认,这是一种魅力,总是会让人明知道是个谎言却又选择信服。
席秉渊是这样的人。
但他与江然之间的矛盾,也是不可否认的事实。

第6章 传说中的江先生
所以当那个一直只存在传闻中的江先生真的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时候,沈臣豫还是难免有点惊诧,这俩人之间的氛围实在是比他想象的还要微妙一些。
另一件相当微妙的事情是,席秉渊结婚了那三年,身为席秉渊好友的他都没有见过祁知木一眼,反倒是在今天先见到了还没结婚多少时日的江然。
祁知木以他的美丽而闻名。
而面前这一位江先生,也同样是一个让人眼前一亮的漂亮人物。
不同于大家族Omega所惯常表现出的优雅知性,眼前Beta的气质是锋利的,是那种会让人心生寒意的美丽。
应当也是一个会受到很多追捧的人物。
沈臣豫左边看看右边看看,总觉得两人之间那种隐形的气场十分混乱,又有张力的对视,他犹豫着自己要不要出生打断建议成冗长的沉默。
好在他对面的人先开了口。
“是很巧,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你。”
他的语气是他一贯的淡然,仿佛遇到的只是一个普通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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